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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明天安排会诊。我能进来了吗?”
“好吧!”
陈珈笃定李志军不会帮她安排会诊,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她失忆对李志军是件好事儿。
第二日,一切如陈珈预料那样。一个姓杨的副院长跑来说,临津著名的几个脑科医同时有事儿,会诊时间要延后。
陈珈笑眯眯的看着杨院长,道:“院长,借一步说话。”
“什么事儿?”
“我的手最快几天能好?”
“你指痊愈?这个时间比较长,一会儿拆开纱布”陈珈打断了他,“我说能用,就是灵巧,不费劲儿、不出血、不疼、不”
“短期内不可能。”
“短期是多长时间?”
“两周。”
“能更短吗?”
“不可能。”
“院长,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你只要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可能。”杨院长颇有些不耐烦的说,“小姐,医学是很严肃的事儿,别把你男友那套官僚作风拿到医院。”
陈珈把手机递给杨院长,“这些图片能让医学不那么严肃吗?其次,告诉李志军,我要痊愈起码得三个月,这段时间我只能在医院好好静养。”
杨院长看见照片脸色就变了,他指着陈珈,“你你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如果你不拍,我自然不会有。一旦你拍过,现在是网络时代,一切都不是秘密。”
“我答应你,这些照片”
“我对你的私活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对了,我们的事儿不要告诉局长大大,如果你不小心说漏嘴,我还得想其他办法威胁你。听说你的男朋友是肿瘤医,我记得五年前有一起医疗事故,你花大价钱才摆平了鉴定机构我们都不想翻旧事,你说好不好。”
杨院长小心地问:“你没有失忆?”
陈珈凑近他,一字一句的说,“那边医院的档案已经全部移交到了这里,昨晚我稍微改动了一下。我的病情只有你知道,记住!”说着她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杨院长点点头,临走忍不住问了句,“骗你男朋友会不会犯罪?”
陈珈笑了,千娇百媚的说了句,“等我怀孕就不怕了。”
“你”杨院长惊恐地看着陈珈,后者再一次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这事儿以后再说,先帮我把手治好。”
“我”
“医疗体系是个封闭的小圈子,有些事儿没必要闹大,你儿子还小,你想让他在阴影中长大?”眼见杨院长还在犹豫,她又说,“威胁不成,我利诱一下,想离婚吗?我能让你顺利摆脱你老婆,这个条件不错吧!”
“好!”
四天后的一个下午,刘白傻傻地守在病房门口等着陈珈进行手部治疗。她却在杨院长的掩护下溜出了医院。骑着电单车到了临津北区的一处民居。
临津市有种说法——南帝北丐,大意是指临江以南富豪扎堆,临江以北穷人居多。
陈珈身处临江以北,一个号称蚁族聚集地的巨型社区,这里基本没有本地人,大多是外地来临津的打工者。她仔细避过各种监控,溜进了一户人家,把正在熟睡的主人结结实实绑在了上。
十分钟过去了,被绑住的女人一点儿要醒的迹象都没有,陈珈抬起头柜上的水杯就朝女人泼去。
顾秀芳醒了,她惊恐地看着陈珈,似乎想知道眼前站着的是真人还是做梦。
“due?”
陈珈好听的声音在顾秀芳耳中就像地狱里的恶鬼在嚎叫。她想大呼救命,却发现嘴巴被堵,除了“呜呜呜呜”声,根本无法说话。
“你应该知道我还活着,为什么那么怕我?做什么亏心事儿了吗?”说着陈珈掏出一支针管朝她摇摇,“医说有用,我一会儿试试,害怕吗?”
看到针管,顾秀芳显得很恐惧,一双美目很快就蓄满了泪水。
一百三十三、不是第一个()
顾秀芳的长相非常符合时下审美观,一张脸只有巴掌大,可怜楚楚的模样确实惹人心疼。
陈珈将手掌在她眼前摊开,“看看,多漂亮的一双手就被你毁了,想要同原来一样就得植皮。不过也好,指纹,掌纹都不全,杀了你也没人知道,反正你不是第一个死在我手上的人。”
听到会被杀,顾秀芳挣扎的更厉害了,“呜呜呜呜”地想要发出声音。
“我不想听你说话,看见你这种人我就恶心。上天待你不薄,给不了好家庭却给了你副好皮相,你本可以按李志军的安排好好念书,好好工作,好好嫁人,可你为什么那么贪?若只是贪也就罢了,你还害人,我的事儿是你告诉高亚玲的吧?是不是以为收了她十万李志军就会怀疑她?你蠢得让我伤心,李志军还没笨到那个份上。倒是你,高家人的钱都敢收,我猜猜除了高亚玲还有谁找过你。”
“是不是赵棠,他像我一样潜入你的房间,威逼你说出所知道的一切,之后又将你藏匿在这儿。安慰你说,只等风头一过,他会把你送回李家。他还说,李志军这人重情,你只要占着肚里有李家的金孙,李志军就不会动你”
“赵棠没骗你,但有一点他没说,我若想动你,李志军根本拦不住。顾秀芳,你难道不好奇被你害死的孩子的父亲是什么人吗?来,我说给你听,只告诉你一个人。”
“几月前,他接到一个任务,抓捕先。先是活跃在地下的军火贩子,很少落单,除了参加特别的集会。比如,特殊物品交易会。这个集会由一个家族主持,这家人有些无聊,喜欢满世界替人寻找值钱的东西。”
“举个例子,我出一千万找你,这家人知道后会想办法抓住你,并把这个消息通知给相关人等。每一年,这家人都会在公海上举办交易会。因你之故,我和李家人同时出现在交易现场,我想杀你,李家人要救你,我们一起竞价,谁出价高,你就归属谁。除了人,交易会现场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这个交易会又被称为特殊物品交易会。”
“先喜欢,他去找一支,一支出现在无数个罪案现场的。由于特殊物品交易会所请宾客多为敌对双方,交易会明确规定与会者不能携带武器且要戴面具。那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我戴着白色的假发,大红色的面具,看起来很像中世纪的吸血鬼女爵。”
陈珈从未跟人说过与吴修在一起的真实感受,几个月前的经历至今想起鲜亮如新。她根本不在乎顾秀芳的是否能听懂,说那么多东西,仅仅只是想说而已。
“先喜欢窥淫,要在一群戴着面具的陌人中找到他,修把我当成了工具。两天,他不分地点的索取,身体紧贴我,满脑子想到的却是先会藏匿在哪儿偷窥。每次出任务,他都像一只正在狩猎的豹子般优雅迷人。这次也一样,由于先的怪癖,他没法每次都使用避孕工具。”
“我怀孕了,修的孩子,这是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的一个契机。我不爱这个孩子,”陈珈顿了一下,“没有遇见李志军之前,孩子只是一个手段,直到他整日跟我强调孩子很重要,怀孕的女人很伟大他这人啊,唠唠叨叨的说了那么多,听着听着,我渐渐进入角色,对腹中的小命有了期待。”
说到这儿,陈珈面色一变,拔高声音问:“你也是母亲,产检时也见过孩子逐渐发育的影像,甚至能听到孩子的心跳。为什么你要剥夺我成为母亲的机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说到第三个“为什么”时,她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我的恶魔有个交易,年时间,我要在临津找一个人,并将那个人绳之以法。这期间我会遇到无数难关,只要我能克服这些难关,不向他求助,他会把修还给我,让我和修远走高飞。我来临津只为了找到那个人,我不喜欢李志军,找上他只因为他的身份可以帮我解决很多问题。如非必要,我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
“顾秀芳,你疯了,为了一个根本得不到的男人不惜害我。李家有钱,李志军有权,你肚里有李家的孩子,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是真傻,还是觉得我脸上写着可欺两个字?”
顾秀芳“呜呜呜呜”地摇着头,眼神只有害怕,没有忏悔。
陈珈继续说,“年时间过去了一,孩子没有保住,我和修在一起的机会越来越渺茫。我无法原谅自己,更没法原谅你,”话音一转,她恢复了平静,“你罪不至死,也不值得我下手。”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机会,你可以拨打报警电话,警方从接到电话到出警需要三十分钟,他们到时你会死于失血过多。又或者,你打急救电话,救护车到这儿需要二十分钟,幸运的话,你肚里的孩子还能活着。”说完,陈珈将手中的针水推入顾秀芳体内,并撕掉了她嘴上的胶带。
“救命救命”顾秀芳放声大喊。陈珈一言不发地藏在门旁,风凉的说:“电话就在你手旁,建议你先打电话,免得药物发作时你无力按键。”
不等陈珈把话说完,一个人影风一般闯入房内,刚进屋就被陈珈用指着脑袋。
冬叔戏谑的说:“三年不见长进了,不但能避开我的跟踪,还学会了用指人,你杀过人吗?”陈珈一动不动的盯着冬叔,嘴里却说:“要打电话就快点儿,药物发作以后神仙都救不了你。”
顾秀芳挣扎着拨了一串数字,“喂,志军吗?我在临津北区你快过来救我,陈小姐的事儿我知道错了,都怪我太爱你了,见你对她那么认真,我快要疯了”
哭泣、忏悔、哀求,她套路挺多,直到手机断电关机,她把视线投向陈珈,一副你没有料到我敢不按规矩出牌的模样。从她拿到手机那一刻起,陈珈就知道她不会老实,见她得意的模样,陈珈佯装失神,并让冬叔顺利的缴了她的。
冬叔仔细看看支,道:“白嘉祥留下的黑,老早就让小军扔了,他却固执的要留下,真是”
“我没打算杀人,只是想知道这个女人是真心喜欢小孩,还是打算利用孩子永远留在李家。”冬叔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陈珈,顾秀芳的野心全世界都知道,无奈李志国就喜欢她这样儿的。
陈珈不服气的说,“别以为你得逞了,报警还是打急救,我只给你两个选择,你真以为我会对手机不作处理直接给你?先前那个号码不会打给李志军,接电话的人是李志国的老婆。你太紧张了,居然没有发现电话那头一直没人说话。李志军娶高亚玲,他在李家的地位无法撼动。有他给你撑腰,若你再个男孩,李志国的老婆还要不要活了?我想她很快就带着人赶到了,冬叔,接下来的事儿交给你了,都是李家人,呵呵!”
戏演到这个份上,陈珈的目的基本达到,只要冬叔离开,后面的戏自然有人替她继续
李志国的妻子来势汹汹,似乎早料到冬叔会在,她带来很多人手。为了李家金孙,冬叔耐着性子与这个女人周旋,直至李志军的父亲打电话过来结束了这场闹剧。
冬叔再次回到屋里,人去屋空,顾秀芳消失了。想到陈珈临走时含笑的嘴角,他知道中计了。匆匆赶到医院,只见陈珈闲适地躺在上,吃惊地看着他,“你是谁?保安为什么让你进来?”
“别装了,顾秀芳在哪?”
“不是把人交给你了吗?没看住?老虎打盹了!”
“说不说?”
“想知道?小声点儿说话,这里是病房不要大声喧哗。”陈珈有恃无恐的样子愈发刺激了冬叔,“小军知道你没失忆吗?”
陈珈扬眉一笑,“打电话告诉他呀,这样一来你永远也找不到顾秀芳”
冬叔不在乎顾秀芳,但他在乎顾秀芳肚子里的孩子。他压下怒气,沉声问:“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听到冬叔这么说,陈珈知道他中计了。一个原本不会干涉李家家事的人,因为今天这么一闹,只得暂时把保护顾秀芳肚里的孩子当成了首要任务。
她说:“我可以告诉你顾秀芳在那儿,作为条件,你不能把我没有失忆的事儿告诉局长大大?”
“好,”冬叔答应的很干脆,他了解李志军,知道陈珈这点小伎俩瞒不了多久。
“局长大大跟你说过临津的一些情况吗?”见冬叔点头,陈珈继续说,“顾秀芳是被赵棠安置在那儿的,相信她的左邻右里也是赵棠的人,如果她失踪,一定和赵棠有关。幸好我在她身上放了追踪器”
“你给她注射了什么?”
“葡萄糖。”
“真的?”
“她能对一个孕妇下手,我怎么会和她一样?对了,看追踪器的位置,她在临港,那儿是赵凯文的地盘,你小心一点儿。”
“你也好自为之!”冬叔扔下这话就走。
陈珈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自语:好自为之的人应该是你,若你不小心死了,我真怕局长大大会发威找我麻烦。
今日是个局,用来设计冬叔的局。她很早就查到顾秀芳藏在哪里,等了那么长时间才去,一是手伤未愈,还有就是发现了暗中保护她的冬叔。
她了解李志军,亦如李志军了解她。正因如此,冬叔对她的保护反而成了捆绑她手脚的绳索。无奈之中,她设计将冬叔骗到临港,一旦冬叔在那儿出现,收到消息的赵凯文就会把他当警察招呼她知道冬叔可能会死,但不在乎,这世上,谁没一死呢?
一百三十四、政治联姻()
某个肮脏逼仄的屋子里,一个又脏又臭的老头垂涎的看着顾秀芳说:“芳啊,打小就知道你是美人胚子,果然不错明明是个孕妇,却怎么看都那么漂亮。听说你攀上了一个有钱人,这下爹的日子好过了,你说是不是?
顾秀芳记得冬叔刚走她就昏昏沉沉的陷入熟睡,再次醒来就看见了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她的继父。那个醉酒,家暴,试图性侵她的男人。
她惊恐地看着这个老头,“你你为什么还活着?”
“怎么,你和那些村民一样希望我被人打死?可惜我福大命大,被人救了,这些年一直靠政府养活。”
“不不不你不该活着的”顾秀芳曾花钱让人收拾过老头,她一直以为老头已死,怎么都没想到老头竟然还活着。想到幼年的遭遇,恐惧攥紧了她的呼吸,只觉得喘息越来越重,腹中有种下坠感,“孩子,帮我保住孩子,有了孩子才有钱,快,送我去医院”
老头笑了,“放心,我会送你去医院,不是现在。律师说了,你不能死,死了我就拿不到钱,但你若是疯了,我是你的监护人,你的钱可以交给我保管”
“什什么律师,什么意思?”老头摇摇指着地上的空针管,“催产素,孩子不足月,这种情况肯定活不了。”
顾秀芳朝着老头嘶吼,“为什么?”
老头面无表情的说:“这个孩子是你的希望,一旦孩子没了,你的希望也就没了,你只有丧失希望才会疯狂。”
顾秀芳了解继父,这人是个庄稼汉,没什么文化,如此逻辑清晰的话语根本不是他能想出来的。“这些话是谁教你的?一定是那个女人,是她把你接来临津的对不对?一定是她,难怪她会跟我说那么多话,她料定我活不了”想到这个,她忍着剧痛从上摔到地上,慢慢地爬向门边。
老头也不拦她,任由她拉开了破败不堪的木门。
戈壁,黄沙,胡杨林,门外的一切差点儿让顾秀芳晕死,她颤抖的问:“我们在那儿?”
老头笑了,一口黑黄的牙齿和屋里的墙壁一模一样,“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开车花了两天,听他们说一天得开2000多公里”那么远的距离,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
顾秀芳终于明白她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一次没有任何人能救她,要么被继父折磨成疯子,要么杀了这个毁掉她一的男人。
4000公里外,陈珈觉得自己还算仁慈,居然给顾秀芳留了一丁点儿希望。有件事没有跟她说,那个被她诅咒了一万遍该死而没死的人——她的继父,一直是李志军在暗中照顾。
顾秀芳逃离家乡后,只有李志军知道她的过去。
陈珈之所以能让李志国的妻子找到顾秀芳的继父,全因为她看过李志军电脑里所有资料。她忌惮李志军,这人的心思太深,看似救了顾秀芳,却也救下了顾秀芳的继父,一旦顾秀芳行差踏错,一个继父就能轻松将她毁掉。
失忆那会儿,她暴露了真实身份,养母和陈简的资料一定在李志军手中。若是早几年,她不会在乎什么。自从恢复了六岁之前的记忆,她知道养母养父为她付出很多,仅存的家人是她不能让任何人以任何理由触碰的底线。
高亚坤很快就知道了陈珈的事儿,揣测人心方面,他一直比赵凯文厉害,却不想这次败在李志军身上。以为捏住李家的意就捏住了李志军,完全不知李志军的软肋竟是一个女人。在他心里,女人的价值和物差不多,似李志军这种为物妥协的男人,确实不在他了解范围。
高家,高亚玲难得的在厨房与高母张罗饭菜。李志军仔细打量着高家客厅,若是只看房子,他们一家人低调的很,至今还住在军区大院。
高母他见过,随时都一身鲜亮,年轻时尚的就好似高亚玲的姐姐。高父年轻时受过伤,身体一直不好,高亚玲日宴那天并未出席,他只看过资料上描述的高父。今儿初见,老人穿着一件儿白色汗衫,笑眯眯的同高亚坤下棋,那模样一点儿不像高家的智囊,更像一个颐养天年的退休老人。
“来啦,有兴趣一起下棋吗?”
“好啊!”李志军笑着加入了战团,三个男人在棋盘上厮杀的不亦乐乎。
高母拍拍高亚玲,“看吧,男人的事儿就得交给男人去办,你坐享其成就行,根本不用瞎掺合。”
“妈”高亚玲不想让高母继续说下去。她喜欢李志军,可是怎么都接受不了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怎么了,我还说不得了?”
“妈,我还是觉得他不情愿。”
“玲玲,什么叫情愿?若由着男人的性子来,估计他们最想回到封建社会,等级森严,一夫多妻。你记住了,越有身份的人,受到的约束就越大。他娶你,只赚不赔,你替他操心,不如操心一下自己。婚后立即辞职,警察有什么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