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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难,估计除了猜测和那枚指骨外,他没有任何证据。”
“照你这么说,杨云和杨老倌都不是连环杀手?只是两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吴修蹙眉陷入了沉思,半晌才道:“所有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推测,真实情况只有他们父子最为清楚。”
“我坚持自己的想法,杨云是连环杀手,杨老倌不过是替儿顶罪。这样挺好,杨云钻研杀人那么多年,只怕早已把刑法倒背如流,杨老倌若不顶罪,这个案子真没办法往下查,总不能让人把吃进去的酸鲊肉吐出来吧!”
“你们警察挺没有意思的,只要找不到证据,罪犯就能逍遥法外。好比这个案子,明知有疑点却只能相信杨老倌的供述,因为找不到杨云的犯罪证据。还有,案情不能公开,你说杨云会不会子承父业继续卖酸鲊肉?”
陈珈的嘲讽让吴修再次皱眉,“一个好的警察就得跟着法律走,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行使执法权。你的想法有些偏激,为什么会这样?因为王强的事情,因为我没有插手月牙湖案件?”
“吴教授,我的世界里只有三件事,天的事、别人的事、我的事。天的事,我管不了;别人的事,和我无关;我只管好自己的事。你让我讨论案情,这就是我的想法。”
“我是普通市民,没有太高的觉悟,警察存在的目的就是主持公道,能让人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吴修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陈珈知道办案的规矩,警方的无奈,法律的界限。她只是拒绝接受这一切,只因为月牙湖的案子至今没人去管。
“你还小,这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很多坏人在做好事,很多好人打着善意的旗号却做了坏事,人性非常的复杂。”
“我觉得人性很简单,你觉得复杂是因为你想的太多了。杨云和杨老倌究竟谁是真凶,周芳与杨莉莉是否是同一人所杀,所有疑点警察都能查清,只不过没人愿意用心。”
陈珈的话让吴修报以苦笑,这丫头笃定杨云是凶手,难不成他真的没有尽力?可是杨老倌家已经被翻遍了,只差把地板撬开搜一遍,究竟遗漏了什么呢?
讯问室中,李志军正在同杨云讲述杨老倌杀妻的丑恶行为,希望杨云能够提供为警方提供更多的证据。隔着一道墙,白嘉祥仔细研究着杨云的神情。
看他神色激动,眼底却一片平静,白嘉祥得出了和陈珈一样的结论:杨云才是杀害周芳,杨莉莉的凶手,杨老倌替他顶罪而已。
如何让杨云交代罪行?
白嘉祥给李志军发了一条短信,李志军低头看过后,用一种非常歉疚的语气对杨云说,由于杨老倌交待的犯罪事实不够清楚,他们还要将犯罪现场保留几天,杨云暂时不能回家,警察可以安排他住招待所
听到警察还要再次搜查屋子,杨云的表情非常平静,表示他可以理解警察的行为。
为什么他不怕搜查屋子?因为他知道屋里什么都没有。一个行动受限的残疾人会怎样隐藏罪行呢?白嘉祥随手翻看了一下卷宗,突然笑了,对身后的一个刑警说:“去技术中队把陈晓涵叫来,让他带好工具,我们要把杨云的电动轮椅给拆了。”
法医办公室,吴修将杨莉莉的卷宗又看了一遍,自语道:总觉得缺点儿什么,却老想不起来,奇怪。
一旁看书的陈珈道:“杨莉莉的鞋子没了,也许杨云认为,女人没了鞋子就不会跑!书上不是说连环杀手喜欢留下纪念品吗,鞋子就是杨云的纪念品,他通过死者的鞋子反复回忆起杀人的愉悦感。”
“这就是你认定杨云是连环杀手的理由?也许鞋子被杨老倌扔了,又或者在抛尸过程中弄丢了?”
陈珈没有作声,直觉往往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两人正说着,办公室电话响了,陈珈看了看号码,“审讯室打过来的,自己接。”吴修挂了电话,道:“他们在拆杨云的电动轮椅,缺少工具,让我从这边带一个过去。”
陈珈说,“李志军挺聪明的,这个都能想到。”
吴修微微眯起眼睛,这主意肯定不是李志军想到的。“我去找工具,一会儿你送过去,不出意外的话,白嘉祥在审讯室。”陈珈若有所思的看了吴修一眼,心想:他怎么知道白嘉祥在审讯室?
三十分钟过去了,陈珈回来就得意地对吴修说,“破案了,白队在杨云的电动轮椅里找到两双鞋,已经交给技术中队检测了。估计是周芳和杨莉莉的鞋子,他也真够可以的,愣是把电瓶箱子变成了鞋盒,若不是白队眼尖,只怕胖陈他们拆开了也看不见。”
吴修淡淡说道:“杨云出事前经常改装摩托车,家里至今都还有工具,我不应该忽视这些细节的。看见工具箱上没有灰尘时,我以为是他经常怀念过去所致,我想错了,他若能直视过去又岂会犯下今日的罪行。”
“错就错了呗,只要你的本职工作没错就行,破案是刑警的事儿,你在这儿是法医,出错难免!”
“你不懂,”吴修扔下这句话就走了,直到晚饭时都没见他回来。陈珈跑去食堂蹭饭时,不小心碰见了于丽,后者一脸不待见的说,“这都多少天了,你还没办卡?整天让同事请你吃饭,也不臊得慌?还好队里不是人人都惯着你,请你吃饭的人估计都别有用心。”
此话一出,原本想帮陈珈刷卡的人全部退到了一旁,让她抬着餐盘尴尬地站在窗口。
“师傅,我还没有办卡,改天来付行吧?”
师傅看了看于丽,知道这是于丽故意整陈珈,他笑眯眯的说,“不行,我们这是承包过来的食堂,自负盈亏,不容许赊账。”
“可是我没零钱。”
“哼”于丽一声冷笑,“除了一分钱找不开,我还真没见过找不开的大钱。”
若其他人遇见这种事儿,大都选择付钱赶紧走,唯独陈珈性子古怪,偏就跟于丽杠上了。她把餐盘往窗口一放,转身就想讽刺于丽几句,怎料一个人突然走到窗口,沉声说:“师傅,一起算。”
于丽看着付款的李志军,轻声说:“别有用心的人还挺多。”
李志军呛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我对她还真有那么点儿心思。”
陈珈抬起盘子跟着李志军走了,“你不怕得罪她?我听法医陈说,她有背景的。”
“法医陈?”
“恩,戴眼镜,刚转正的那个法医。”
“你说陈晨啊,小伙挺不错。你平时都这么称呼人啊,我岂不是刑警李?”
陈珈张着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三十、过错()
陈珈呆萌的模样逗乐了李志军,后者又帮她打了几个菜,指着一个僻静的角落说:“去那等我!”两人坐定后,李志军说,“于丽原先在女子监狱工作,后来搭上局长被调到了这里。”
“搭上局长?奔驰车也是局长送的?”陈珈不是一个喜好八卦的人,只是不明白于丽脸上为何会写满了对她的憎恶,这种无缘无故的仇恨令她十分费解。
“奔驰车是她老公的,那人明面儿上开餐馆,私下却是几家娱乐会所的股东。于丽本身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占着漂亮会来事儿而已。”
“哦。”
看着低头扒饭的陈珈,李志军突然“嘿嘿”笑了两声,“知道你怎么得罪她了吗?”
“长得漂亮又不是我的错。”
“你”李志军哑然失笑,这人可真够直接,“王哥跟我说队里来了个有趣的新人,他没骗我。”听他提到王强,陈珈放慢了扒饭的速度。说来也怪,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人,心里却一直放不下,始终觉得她对王强的死负有责任。
“政府批文下来了,不会将王哥评委烈士。他家人定了明天去殡仪馆火化,我会去送他一程。”
陈珈使劲儿扒饭,语言在死亡面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节哀顺变这种话,她无法说出。李志军同她一样陷入了沉默,也许王强之事对他的影响更大。
第二日早,陈珈站在操场上等待着白嘉祥过来考核成绩。苦练了一个星期,她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过。
白嘉祥来得很晚,一向干净的下颌上居然有新生的胡渣,那模样好似一夜未眠。
“白队,可以开始了吗?”
白嘉祥点点点,“你跑吧!”
陈珈不信任的看着白嘉祥,跑表都没有带,他怎么计时?仿佛会读心一样,白嘉祥说,“我有手表,就算没有表,经验也能准确的判断出四分钟有多长,放心跑吧!”
说着,白嘉祥举手一挥,示意陈珈可以跑了。后者刚跑出去没多远就听见了巨大的刹车声,她好奇的想,这谁啊,停车场又不在这儿。
“白嘉祥,”饱含愤怒的声音惹得陈珈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就见李志军关上车门气势汹汹地朝操场走来。
发生什么事了?
不等陈珈想清楚,李志军出手就狠狠地给了白嘉祥一拳,突如其来的行为惊呆了操场上的其他人。白嘉祥吃痛地弯腰跪倒,李志军还要再打,其他人赶紧地拉住了他。
“别拉我,拉我干嘛!你们问问他对王哥做了什么?”说着,他大声问:“白嘉祥,今天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省厅的人要把王哥的尸体给带走,什么叫案子事实不清楚,有什么不清楚的?”
白嘉祥酝酿了一下措辞,正要开口,压根儿没跑完的陈珈插话说,“白队,跑完了,合格了吧!”突发事件让白嘉祥忘了计时,他皱着眉:“行,算你合格。”
陈珈掩饰住满心欢喜,“我回去工作了。”
“你给我站住,”说话的人是李志军。
“有事儿?”陈珈莫名地看着李志军,不明白这人喊她干嘛。
“你是最早进入犯罪现场的人,看见枪了吗?”
“什么犯罪现场?什么枪?”
“建设路医院,你看见王哥的枪了吗?”
“没有啊!”
白嘉祥突然喝住陈珈,“不要乱说话。”她委屈的说:“我确实没有看见啊!”
“看吧,犯罪现场根本没有枪。明明就是那群病患杀了王哥,你们却说整件案子是王哥有错在先,这是什么道理?”
陈珈茫然地看着白嘉祥,完全搞不清状况。王强不是今早火化?为什么省厅要把他的尸体带走,为什么李志军要问犯罪现场有没有枪?
白嘉祥道:“我们根据你拍摄的照片重新定义了发生在建设路医院的案子。”
“什么意思?”
“证据显示,建设路医院一案,王强有过失,整个案子会重新定性。”
“啊!”青天白日的,陈珈以为听到了一个笑话。她转头看着李志军,希望从他嘴里听到更为详细的内情。
“别看我,这事儿我也是今早才知道。你若肯定犯罪现场没有枪,无论如何我都会为王哥讨一个公道。”
白嘉祥一脸疲惫的说,“别闹了,人证、物证都有,这样闹下去没有意思!”一个同事附和说,“你给王哥公道,谁给小范公道,难不成小范说谎?”
这人话音刚落,李志军嚷嚷着就要同他动手。白嘉祥生气的大吼,“你们闹够了没,该干嘛干嘛去,记得自己是警察,要有纪律。”接着扭头对陈珈说,“你也回去,剩下的项目改天测,我会打电话通知你。”
陈珈怀着满心疑问朝法医办公室走去,队里不能细说的事儿,省厅那边肯定会跟吴修说,谁让他官大!
办公室里,两个年轻的法医正在和吴修说话。听吴修问起钟法医,两个年轻人互看了一眼,为难的说:“钟法医病了。”
“怎么会病了,几天前我们还一起出现场,严重吗?住哪个医院,我抽空过去看看。”
两个法医又互看了一眼,一人道:“也不算太严重,没住院,在家休养。”另一人直接说,“钟法医爱吃肉。”
吴修恍然大悟。
陈珈也懂了,记得钟法医曾在出警的路上大谈酸鲊肉如何美味,杨莉莉的案子肯定给了他沉重的一击。也许他并没有吃到不该吃的肉,可心理上绝对膈应得要死!
两个法医走后,陈珈打开话匣想要把事情问个清楚。为什么王强案又起波澜,到底发生什么事儿改变了案情。
案子送检之前,警队需要小范的证词,证明王强是在人身受到威胁之后才开枪。小范受伤后一直在休养,警队找他录证词时,他终于说了事情的“真相”。
案发当日,王强并未受到威胁,他询问肖某是否卖过毒品给月牙湖案件的杨某时,肖某否认了。
肖某说自己是个只剩半条命的人,一直靠老天垂怜才勉强活着。怎么可能去做贩卖毒品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王强见肖某巧舌如簧,完全否认贩毒一事,忍不住掏出配枪指着肖某的脑袋,“信不信我让你半条命都不剩”
小范是技术人员,深知警队的规矩。眼见王强不顾规矩在公众场合掏枪吓唬群众,他急忙出手制止。却不料王强的枪已经打开了保险栓,他伸手去夺枪时,手枪走火,他被误伤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和几个病患交待的一样,一群人看见枪就傻了,活下去的本能让他们群涌而上阻止王强继续“杀人”。
小范的证词完全颠倒了是非黑白。按他这种说法,如果王强不掏枪,他就不会被患者捅死!整个案子错在王强?
陈珈问:“小范的证词真是这样?省里重新调查就因为整件事确实是王强有错在先?”
吴修点头。
陈珈又问:“小范是人证,物证是什么?”
吴修将桌上的一本卷宗递给了陈珈,这是副本,刚才那两个法医送过来的。
所谓的物证是几张照片,其中一张可以看见王强的配枪掉落在肖某病床床侧,还有一张显示了墙面上的弹孔。
胖陈根据配枪掉落位置和弹孔位置证实了小范的说法,他确实是被王强开枪打伤。
陈珈将照片仔细看了一遍,气愤地合上卷宗,“白嘉祥说这些照片是我拍的!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在拍照时肖某病床侧什么都没有,王强的配枪并不在病房之中。”
“严格意义上说,每个痕迹检测员的相机和勘察箱都只限本人使用。这些照片确实出自你那台相机,拍摄时间在你昏迷之前。”说到这里,吴修认真的问:“你确认没有疏漏?”
陈珈从不怀疑自己的记忆,“那天你曾对我说过,相机是我的武器,把现场记录下来是我唯一能为王强做的如果你能带我回案发现场,我就能将当日所有场景还原。相信我,案发现场确实没有王强的配枪。”
“我相信你,”能在一夜之间将陈思源教科书记牢的人,其记忆不该被质疑。
面对吴修的信任,陈珈突然泪水涟涟,“你相信我有什么用?王强被冤枉了,我也被冤枉了!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连死人都不放过?如果案情真被如此定性,法院可能会认定王强过失致人重伤罪,他母亲不但拿不到抚恤金反而要出钱赔付给伤者。”
“别那么悲观,案子或许会出现转机。”陈珈充满期望的问,“你会插手月牙湖案子,你会帮忙对不对?”
吴修摇摇头,“我想白队会为王强竭力争取一个公道!”
“你要查的人就是白嘉祥,你会给他机会为王强鸣冤?告诉我,王强的事儿是不是只是一个开始,我和家人始终处于危险之中?”
看着陈珈苍白的小脸,吴修忽然有些心疼。花一样的年纪却被卷入最复杂的斗争之中,整日忧心忡忡的活着,那里还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与活泼!
“别紧张,这事儿和你无关。他们这样做是为了警告白嘉祥。我们的人早已渗透到你的队伍之中,或许是你的拍档,或许是你的上司。如果还想把后背露给自己人,不想枉死,有些事最好放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维持原样。”
三十一、逃()
八月中旬,艳阳高照,吴修这番话却让陈珈听得全身发冷。照他这种说法,小范肯定被收买了,负责痕迹勘查的陈晓涵肯定也被收买了,还有负责保管证物的、甚至包括负责保管枪支的
什么叫细思极恐,如果王强案只暴露出部分黑警,还有更多黑警隐藏在警队之中。别说白嘉祥,只怕任何一个正直的警察都不敢把后背露出来给搭档和同事。
吴修发现陈珈的脸色越来越白,关心的问:“没事吧!”
陈珈故作镇定的说:“没有。”
吴修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短发,“今天留在这儿不要出门,我去把照片的事情搞清楚。若有其他同事问起照片的事儿,最好一问三不知,说你那天被吓到了,什么都不记得,千万不要说实话。”
陈珈温顺的点点头。
吴修走后,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陈珈,看着窗外来来去去的同事,她越想越怕。原以为躲在刑警队就会安全,现在却有一种身在敌营之感,她不知道那些看起来友好的同事,谁会往她后背插刀。
微胖的,给她买过洗漱用品的、不吃早点就晕的、看起来很担心王强的胖陈。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得出了王强误伤小范的勘查结论,也不知他在结论上签字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好容易磨蹭到午饭时间,陈珈逃似地往食堂走去,想用一份暖暖的食物驱走恐惧。
食堂门口,身着制服的于丽正与几个同事说话。不等陈珈走近,他们就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仔细打量着她。想到于丽脸上写着的厌恶,想到自己还没有办饭卡,想到李志军对王强案子物证的质疑陈珈突然没了吃饭的心思。
食物的香味从食堂飘出,嗅着这种味道,她突然很想回家。家是温暖的港湾,家是让她感到舒服,安心的地方。
曾经以为,躲在警队,躲在吴修身后,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直到王强案发生了惊天逆转,一个正直的警察突然变成了拔枪威胁群众的匪警,一张张她从未拍摄过的照片竟然成了定罪的证据。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天真,没有人能够保护她。坏人无处不在,警队里的坏人隐蔽性更高,危害性更大,动起手来都不会给她逃的机会。
下午两点,陈珈出现在火车站,她想回家,想见到陈妈妈和陈简。
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