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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神(上)-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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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给胡丽处理啊!”说完,再瞟一眼依然笑得像呆瓜的郁漫依。“可是不给他们吃。”
  说罢,姐弟俩正准备进屋里去,却又被唤住。
  “慢着,你们两个!”
  姐弟俩回头。“干嘛?”
  “待会儿用过餐后,你们……”步维竹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绕了一圈。“要听了吗?”
  姐弟俩相顾一眼,不约而同的觑向臂膀随意地搭在妻子肩上的父亲,还有慵懒地靠在丈夫身上的母亲,两人都是一副轻松惬意的姿态,愉快得不得了,姐弟俩不由得翻翻白眼,再拉回目光来交换一下眼神。
  “不要!”
  “慢点再说吧!”
  步维竹呆了呆,望住他们离去的背影愕然不解。“为什么?”
  “我想……”郁漫依若有所思地沉吟,“他们大概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我们这对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父母吧!我能了解,因为……”徐徐抬眸,她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丈夫。“我也一样。”她也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丈夫的另一面。
  “是吗?”步维竹耸耸肩。“也许是吧!因为……”
  “你也是。”
  “那么……”
  “等他们想到了再说啰!”
  结婚十年,孩子都上小学了,步家一家四口直至此时才得以真正地坦诚相对,为了重新认识彼此,除了睡眠时间以外,四人整天腻在一块儿,夫妻、父子、母女相互探索、适应。
  步维竹夫妻俩暂且不提,大人的心境总是比较复杂,但小鬼们倒是很快就适应了。
  小孩子的适应力究竟比大人强些。
  即使如今的妈咪开朗得有点过火,诙谐得很白痴,与之前的老处女形象恰有天渊之别,不过爽朗的人总是比较好相处,所以这点完全不是问题。
  至于父亲,抹去一贯的严酷表情之后,他不再是那个古板的老学究,不但随和多了,也不再像过去那样随时随地都不忘管教他们、纠正他们,虽然不若母亲的改变那样极端,也仍坚持着最基本的为人父者的威严,但这样斯文儒雅,还有点温温吞吞的父亲倒也不难习惯。
  反倒是步维竹与郁漫依夫妻之间需要沟通的问题比较多,特别是——
  “维竹,你……呃,那个以后,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完全没有。”步维竹瞥向她。“你有吗?”
  晚餐后的散步时光,夫妻俩肩并肩慢慢的走着,两个孩子早已不耐烦地直奔向沙滩去了。
  “有。”郁漫依毫不隐瞒地承认了。“我的脑子里多了一个声音。”
  “你的脑子里多了一个声音?”步维竹惊愕地停住脚步。“什么声音?”
  郁漫依也跟着伫足,左右一望,干脆就地盘膝坐下,望着前方泼水嬉闹的孩子们。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总之,就是我的脑海里常常会莫名其妙跑出一个声音来,还会跟我对话呢!”她啼笑皆非地翻翻白眼。“最气人的是它老挑在我没空理会它的时候冒出来,当我闲闲无事想找它哈拉两句时又不理我,我真怀疑我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了,譬如精神失常或人格分裂什么的。”
  俯视着她,步维竹蹙层寻思片刻后,缓缓半蹲下。
  “漫依,能告诉我它都跟你说些什么吗?”若是一般人听到她那种说法,肯定会立刻同意她对自己下的诊断——八成是疯了,但步维竹不会,他也经历过同样诡异的事件,再有更多奇异状况出现也不是不可能。
  郁漫依耸耸肩。“很简单,就那么几句,不是‘杀了他'就是’杀了他们',口气很冷酷,好像在命令我,又有点像在诱惑我……啊!对了,它还曾经说过,只要我给它一个命令,它就可以在瞬间消灭我的敌……敌人……”
  说到这儿,脑际忽地闪过一丝颤栗的灵光,她不觉吶吶地停住,与步维竹面面相觑,心头先是一阵冷汗,继而颤颤地发起毛来。
  不会吧?难道这就是……
  好半晌后,步维竹也坐下了。“可是,我这边并没有任何异样啊!”
  “是吗?”郁漫依困惑地又想了一下。“哦,对了,它好像只在某些特定时刻才会出现。”
  “什么特定时刻?”
  “当有人在追我、逼迫我,和我对峙的时候,而且……”郁漫依迟疑一下,不自觉地握住他的手。“它非常坚持要我杀了你!”
  “我?”步维竹错愕地惊呼。“为什么?”
  郁漫依耸一耸肩表示她也不解。
  “那么……”步维竹两道眉又攒了起来,“或许这真的就是那个了,因为是我们两个分别得到那两方石盒里的‘东西',它们一定有所关连,只是……”他狐疑地沉吟。“它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呢?”
  “我也不知道,虽然我一直在问它,但它都没有任何回应,真龟毛!”郁漫依嘟囔。“事实上,离开蓝岭之后,它就不曾再出现了。”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你想……”步维竹沉吟着。“我们是不是最好让专家检查一下比较好?”
  “才不要!”一听,郁漫依立刻气急败坏地否决他的馊主意,“你以为我干嘛那么急着逃开?你真以为他们会客客气气地给你来个免费体检,然后大大方方地放你走人吗?”
  她用力戳着他的胸口。
  “少白痴了你,你可能不知道那些从事秘密研究工作的科学家和家人们有多不自由,但是我很清楚,因为我做过他们的护卫。我可不希望自己,还有你跟孩子们也被当作东西一样被锁进保险箱里看管。而且他们也很有可能拿你们作人质来胁迫我做一些不道德的事,搞不好还打算控制我的思想呢!”
  “我知道,所以我也在逃呀!只是……”步维竹沉默了下。“我们总不能这样一直逃下去吧?”
  “所以说,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我们要商量出一个好办法来嘛!”郁漫依安抚地抱住他的手臂。“放心好了,我绝不会让它杀你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步维竹闷闷地咕哝。
  “那你是担心什么?”
  步维竹眼神凝重地注视着她。“让一个老叫你杀人的东西潜伏在你体内不管,这样真的好吗?倘若有一天它反过来控制住你,届时你是不是要变成它的杀人工具?你应该知道,以你的身手,要成为杀人工具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他这么一说,郁漫依不觉也跟着忐忑起来。“会……这样吗?”
  “你敢确定地说不会吗?”步维竹反问。
  郁漫依窒住了。
  这种连她自己都不了解的事,她的确不敢铁齿的拍胸脯说绝对不会,现在是有关人命的问题,可不是凸槌了随便打个哈哈就可以蒙混过去的事。
  “那……怎么办?”
  “我正在找一位医生,他应该可以帮我们做检查,可是他自己也是通缉犯,要找他并不容易。”
  “……请问他为什么被通缉?”
  “盗卖尸体。”
  哇咧,他们最近到底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居然只能找一位偷盗尸体的通缉犯帮忙?
  那家伙最好不要因为缺“货”而故意把他们“制造”成尸体充数!
  第五章
  杀了他!
  谁?
  睡在你身边的男人,杀了他!
  为什么?
  不杀他你一定会后悔!
  后悔?是你还是我?
  哈哈哈,我就知道,是你会后悔,干我屁事!
  它是我的敌人,你非杀它不可!
  你家的事!
  杀了他!
  偏不!
  杀了他!
  哼,你谁呀你,你说杀我就杀,那我多没面子!
  死神!
  我还圣母玛丽亚咧!
  杀了他!
  烦不烦呀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啊啊啊,你自己不能动手,一定要我替你动手?哇哈哈哈,你这算什么蹩脚死神嘛!不但有敌人,而且竟然只能够蛊惑别人替你动手,真是逊毙了!
  杀了他!
  你自己去作梦吧!
  杀了他!
  我管你去死!
  杀了他!
  绝不!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
  蓦然惊醒,郁漫依发现自己全身冷汗淋漓。
  她作了一个噩梦。
  这也没什么,是人就会作梦,听说动物也会作梦,说不定昆虫也会作梦,不过她不确定。
  她不记得作了什么噩梦。
  这更没什么大不了的,大部分的人都不记得自己作过什么梦,她也是,她从来不曾记得自己作过什么梦。
  不过她可以肯定自己不喜欢这个梦。
  因为这个梦使她很不舒服,即便她根本不记得内容是什么,但她可以确定这个梦绝对不是普通的噩梦。
  想着想着,她起身到浴室里去洗了一把脸,希望冰冷的刺激能让自己清醒一点,早点脱离那个梦所带给她的厌恶感。
  可恶,没用,她仍然很不舒服,不是身体上的不适,而是心理上的不舒坦。
  “Shit!”
  她低咒着回到床上,不小心碰到了丈夫,丈夫似醒非醒地睁半眼看了她一下,随即顺手将她搂进怀里,继续睡。依偎在丈夫温柔的怀抱中,倾听那沉稳规律的心跳,不知为何,她的不舒服逐渐被洗刷干净了。
  好了,可以继续睡了。
  她刚刚究竟作了什么梦呢?
  摊牌的时候终于到了!
  步家抵达小岛半个多月后,适应期结束,两个小鬼也开始想起那些未解的谜团,欲要求得答案的欲望又旺盛地燃烧起来,于是,这日下午,当步维竹正在教授儿女如何用她们的小手轻轻一捏就把一个大男人弄昏过去时,姬儿突然问了一句。
  “爸爸,你怎么会这种事?”
  步维竹与郁漫依相觑一眼,立刻明白:摊牌的时候到了!
  “晚餐后,要听了吗?”
  米克点点头。“好啊!”
  姬儿耸耸肩。“听就听。”
  因此,在傍晚时分,步家提早用过晚餐,待胡丽与阿奈离开之后,一家人在起居室里面对露台围坐一圈,准备摊牌了。
  “我先说吗?还是你想先说?”步维竹先开口问。
  “我吧!我的性子比你急,还是我先说吧!”郁漫依清了清喉咙。“这个……该从哪里说起呢?嗯……我想还是得从你们的外公外婆说起吧!老实说,他们并不是相爱结婚的,而是因为强悍能干的妈妈和胆小懦弱的爸爸,他们彼此觉得能互补对方的缺点而凑在一起,很现实的理由,所以结果也很现实……”
  她耸一耸肩。“婚后爸爸才感受到霸道的妈妈是如何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所以从小爸爸就不断对我说,男人喜欢的还是那种保守又温柔的女人。当然啦!小时候的我是不会懂得爸爸到底在说什么,依然我行我素,粗鲁得像个男生,只是有时候会很奇怪妈妈为什么不喜欢我,只偏心姐姐呢?后来……”
  高中时,因为打篮球,郁漫依认识了大她两岁的篮球校队队长并开始交往,两年后,郁漫依认为自己和男友之间的感情已经相当稳定,所以放心的到东岸去念大学。不料才过一年,家里便寄来男友和姐姐的红色炸弹,当场炸得她头破血流、伤痕累累,一身破破烂烂的立刻赶回去质问男友。
  “为什么?”
  “对不起,可是……我觉得温柔体贴一点的女孩子比较适合作老婆。”
  其实郁丹翠并不温柔,也不体贴,但她很会装模作样,而郁妈妈正是喜欢大女儿这一点:她很会“作”一个完美的女儿和女人,让身为母亲的她很有面子。
  这时候,郁漫依才了解从小爸爸对她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由于当时委实太年轻,倔强好胜的她无论怎么想都不甘心,为了赌一口气,决心要跟姐姐同一天结婚,同一年生孩子。
  就算赢不了,也不能输!
  “你就没有想过将来若是再碰上另一个你喜欢的人怎么办?”步维竹喃喃道。
  “想过又如何?”郁漫依满不在乎地反问。“那时我是那么笃定自己和男朋友的感情很稳定,结果他还是变心了,想想,即使将来我再喜欢上别人,到头来对方也大有可能会再变心,那我又何必在乎自己究竟是和谁结婚的?”
  步维竹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这种以偏概全的想法未免太偏激。”
  “没错,是偏激,被背叛的人就是有权利偏激,怎样?”郁漫依霸道地扬起下巴。“何况当时我还年轻,对感情的认知实在是幼稚贫乏得很,我以为我们很相爱,结果半年后我就差不多忘了他是谁,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赌一口气罢了,而这口气,老实说,真的不是轻易能解脱的……”
  她喘了一口气,再继续。
  “我想我是一直对妈妈感到很不满,不满她对爸爸的压制,也不满她对我的忽视,你们知道吗?她把所有的精神都灌注在我姐姐身上,却从不过问我的一切,甚至不帮我准备午餐,也不给我零用钱,如果不是爸爸给我午餐费,我上学都得饿肚子!还有……”
  愈说愈火大,声音也逐渐高昂起来。
  “你们绝对想不到,竟然是妈妈鼓励姐姐抢我的男朋友,因为波特家里非常富有,姐姐和他结婚才能享受好日子,我实在不明白,我也是她亲生的呀!为什么待遇差别这么大?至于姐姐……”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浮起不屑的表情。
  “我看不起她,因为她做作功夫一流,所以能得到一切,这太没道理了吧?加州华埠小姐又如何?还不是一年就下台了!而且从小她就很喜欢欺负我,明明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是要跟我抢,抢她不要的旧衣服旧鞋子,抢赢了就拿去扔掉,还不准我去捡回来,实在是太可恶了。总之,我一定要让她知道,她能得到的我也一样能得到,甚至当我知道她的丈夫考上情报局之后,我也跑去考……”
  “情报局?”米克惊呼。“妈咪进情报局了?”
  “没有,我被另一个组织网罗去了,”郁漫依嘴角勾起一道奇异的笑纹。“终极防线。”
  “耶?”这回换姬儿尖叫。“真的有那种组织?”
  “有,不过不叫亚米茄,而是叫阿尔法。”郁漫依转向丈夫。“记得吗?六年前我……”
  步维竹颔首。“你有整整两年时间不在家,说是暂时调职到法国。”
  “那是借口,其实我是在受训。”
  “哦……”姬儿若有所思地猛点头。“难怪妈咪常常出差,是……”
  “出任务去了。”郁漫依淡然道。“总之,我就是这样成为阿尔法的特工。”
  “那妈咪之前为什么要装作那种白目又智障的蠢样子?”姬儿询问的口气彷佛警官质问口供。“在家里也是在出任务吗?”
  “那个啊?”郁漫依耸耸肩。“是我爸爸说的嘛!男人最喜欢的是保守温柔的女人,而我本身的经验也印证了他的话,所以起初我是为了作给那个可能和我结婚的男人……”她用嘴唇嘟嘟丈夫,意谓:就是那个男人。“看的。”
  哎呀,还好意思说她姐姐,这个女人自己更做作!
  “为什么要作给爹地看?”姬儿继续质询。
  “好让他愿意和我结婚嘛!”郁漫依说的理直气又壮。“当时他看上去就像是那种中意保守女孩的男人,那我当然要作作样子,免得他一开始就被我吓跑了。”
  “那结婚后干嘛还要装?”
  “废话,我才不像我姐姐,蜜月一结束就恢复本性,泼辣又任性,结果我姐夫背着她向我哭诉,说他好后悔和我姐姐结婚。告诉你们,我才不会让我丈夫也去背着我向谁谁谁哭诉,说他再不得已也不应该瞎了眼和我结婚,那才丢脸呢!”说到这里,郁漫依忍不住发出得意的奸笑。“嘿嘿嘿,这点我就比她强了吧!”
  哪里强啊?
  这种女人简直是……简直是……算爹地倒霉娶到她,自己去哭吧!
  “无聊!”姬儿嘟囔。“那你呢?爸爸,你又为什么要装?”
  “我?”步维竹淡然轻哂,“不,我没有装,”他慢条斯理地跷起二郎腿。
  “我原本就是那种个性。”
  “咦?是那样吗?”难怪爹地前后的变化不像妈咪那么惊人。
  “我是个早产儿,从小身体就不太好,三天两头生病,好几次都差点病死了,发育也及不上别人,不但个子瘦小,性子又孤僻,因此从上小学开始就常常被同学欺负,有一回还被人推到楼下摔断腿……”步维竹下意识摸摸左腿。“等我痊愈之后,我父亲就请了好几位老师来教我练武,是为健身,也是为自保。”
  “啊!”郁漫依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大腿。“难怪你的身手那么厉害,还会要那种奇怪的武器。”
  “那是我自己设计的,如果能熟练控制力道的方法,就可以随心所欲选择要袭击敌人或只把对方打昏,也很方便捆绑人。”步维竹解释道。
  “酷!”米克两眼崇拜地望着父亲。“我都不知道爹地这么厉害!”
  “因为我父亲是中国政府的高干,所以他请来的老师都是一流人才。说也奇怪,开始学武之后,我的身体也渐渐转好了,但我的个性依然非常孤僻,不爱说话,除了上学之外,也从不出门,可能是遗传自我父亲,也可能因为我是哥哥,不像弟弟那样不受拘束……”
  “慢着!”郁漫依忽地一脸惊讶,举起手来喊暂停。“你有弟弟?”
  “一个。”步维竹比了一根手指头。
  “谁问你有几个!”郁漫依没好气地说。“我是说,你怎么从来没提起过?”
  沉默一下,步维竹才道:“现在就要提到了。”
  郁漫依立刻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哦,好,那,请继续。”
  “我弟弟小我两个月,是我父亲在外面的女人生的……”
  七岁才被父亲带回家的弟弟跟步维竹不同姓,户口上的父亲也不同,但不论是威武的长相或魁梧的个子,弟弟都比步维竹更像父亲,但他的个性却与父亲回然相异:鲁莽、任性又自以为是,而且毫无金钱概念,给他一万元,他会花掉两万元,然后再回头要三万元。
  “呃?”米克迷惑地搔搔后脑杓。“叔叔是白痴吗?”这么简单的算术他都懂,叔叔居然不会,不是白痴是什么?
  “笨蛋!”姬儿立刻K他一脑袋。“那只是比喻啦!意思是说叔叔花钱毫无节制啦!”
  “没错,不管给他多少钱,他都会用最快的速度花光,然后再回来跟你要更多,最好是让他以为家里根本没钱,这样他才不会太过分。所以我父亲在分配财产时,除了留给我弟弟一份储蓄年金以外,所有的财产都用我的名义逐次投资到外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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