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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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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似乎沉默才是彼此的语言。

车外一阵劲风号啸,窗角棉帘缝隙窜进些许雪花,三人均感身上一凉。

常思豪揭开后车帘,但见苍天白地,逝雪茫茫,两道辙线在缤纷落玉中渐行渐消,隐于夜色,令人有一种正在坠入深渊的错觉。

“好雪啊。”

梁伯龙身上麻麻冷冷地起了些鸡皮疙瘩,沉静片刻,深吸一口气道:“蒙姑娘临别慨赠佳曲,吾亦当以好音和之。”

他说完怔怔地发了阵呆,呼出一口白雾,蓦地将那把胡琴抄起,撑在膝头,手指拨弦铮铮铮连走几个高音,飞弓转颤,一个长调低旋直落,抖作精神,开喉唱道:“桀骜男儿,何屑黄金榜?万里关山踏遍,意何畅!顾千家灯火,一烛足暖心房,不屈是强项!画阁搭台,哪管姿容浮浪?街头巷陌,随手吹拉弹唱。不须乞侯恩,媚王上。自来傲骨随身,对天敲,铮铮响!一曲流云淌!向古英雄,便是这般模样!”

这一段长歌激越豪迈,似放纵而出的猛兽般、山陵滚落的巨石般、崩堤狂泻的洪流般,以骇浪惊涛之势破车而出,向苍茫大地间横冲直撞而去——“好!”

常思豪听歌望雪,豪情陡升,心中起啸,忍不住喝起采来,刚才的压抑一扫而空。赶车的李双吉也受到了感染,马鞭凌空甩得啪啪爆响,三匹马儿长嘶欢叫,驰纵若飞,车后狂风滚裹,乱雪如龙。

顾思衣含泪而笑:“先生能记得这诗,小女子毕生无憾。”

常思豪心中一奇:“我还道是梁先生自抒心胸,怎么,这首诗竟是顾姐姐写的?”

只见梁伯龙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张小笺:“思衣姑娘这首《傲戏子》,在下一直带在身上。”

顾思衣望着自己的笔迹,涩涩道:“那日我听先生要去宫里唱戏,知道凶多吉少,写下这首诗给你,原本意在提醒。想先生若真是傲骨铮铮,自当知耻远避,也躲过一桩灾祸。若是执迷不悟,遭其罪劫也是自取咎由。今日知道你终究去了,心里还曾大觉失望,没想到先生此行,实是为青藤先生申冤。”她说到这里,调整了一下坐姿:“先生舍生忘死,仗义直言,并非醉心名利之徒,思衣错怪先生,这厢陪罪。”说着将螓首垂低。

梁伯龙也赶忙折身还礼道:“姑娘何须如此?这可折煞在下了。”车中狭窄,他又身形高大,这一急动作起来险些撞在顾思衣头上。

常思豪笑道:“拜来拜去的,你们这是在拜天地吗?”

两人脸上一红,各自直身,都有些不敢瞧他。常思豪抱起肩膀笑道:“姐姐,你瞅瞅人家梁先生,把你写的笺收得好好的,可见多么重视,梁先生写给你的那张呢?”

顾思衣难为情道:“我向先生道歉,便是为的这个。今天我听到梁先生宫去唱戏的消息,以为他醉心名利之中,一时生气,便把这张笺给撕坏了。”当下略一犹豫,从怀中掏出一张小小卷帕,展将开来。

帕上裱着一张小笺,正是那首《四季花》。

梁伯龙见那片纸满是裂痕,似乎是撕碎后又拼粘在一起的,却不曾缺失一角,显然收管得极是精心。瞠目道:“姑娘,梁伯龙不过一天涯戏子,何德何能,劳姑娘如此……”话说一半,只觉指尖温软,原来自己和顾思衣的手,已经被常思豪拉近交叠在一起。

常思豪在二只手上着力握了一握,语速极快地道:“你们就别再扭捏了,姐姐,实话说了吧,今天我让你跟来,就没想过让你回去!梁兄,我这姐姐以后,就要拜托你了。”

梁、顾二人窘里含羞,又惊又喜,常思豪忽然仰头高声唤道:“双吉!”

鞭梢抽爆,蹄声立密,马车骤然加速。

常思豪深深望定二人:“保重!”一转身棉帘垂落,人已不见。

梁伯龙大惊,撩帘瞧去,北风嚎啸声中,常思豪身如巨鸟正跃在半空,大氅兜风一滞,哗啦啦猎响,如筝扯起,立刻与马车拉开了距离。两边荒林夹道急逝,来路方向,无尽风雪中现出快马追兵。

第二章 聚豪

常思豪双足刚一沾地,两匹黑骏破雪驰到!

马上二人一持长枪,一持朴刀,刀划白影,枪绽银光,挟雪流烟,齐往他身上招呼!

常思豪足尖一挫不退反进,双臂伸处已将两件兵刃夹在腋下,一声怒喝,反将二人脱镫顶起在空,同时飞起一脚,左右摆踢,正中二马后胯根,唏溜溜嘶啸声起,两匹马被踢得飞翻折倒,“库秋”、“库秋”分滚于道边。

蹄声密集如鼓。

间不容发,又是四骑插上!

马上人黑衣连暗,浑看不清,只有兵刃破风映雪,精芒煞眼。

常思豪左手枪杆一抡荡开兵刃,右手刀柄斜指,左突右捅,刹那间搠翻四人,纵身跃起,一旋身将两件兵刃向后掷出!

四匹雄骏擦着他靴底而过,背上无主,失了方向,没头脑地扎向林暗处。

兵刃被夺那二人尚在空中急坠,刀枪飞至,刃后柄前,正中二人颈间,将他们凌空打了个跟斗,昏摔在地。

常思豪身在空中眼望远去的马车,目露欣然,就听背后衣袂挂风声响,天空中雪势忽地一乱!

掌风能将如此疾风骤雪击得改变方向,可见来敌功力非浅。

常思豪于空中无处凭依,难以发力,赶忙以手为鞭,肩头挂劲,向后疾甩——对方一个沾粘,顺势扣他脉门——常思豪任他去扣,借力旋身,抡腿便踢!

来敌本以为扣住脉门,便可使他受制,没想到对方毫无反应,只当这条胳膊没长在身上一般,而且一腿甩来猎猎挂风,仿佛坍梁压顶,自己手臂再长也长不过腿去,赶忙松手变拳,向前一迎——这一拳一脚交在一处,周遭被风旋削而来的雪片忽地一凝,澎然响处,被震得细碎如烟。

一对身形射落两分,常思豪落地旋身卸去身上余劲,一回头已然看清对方面容。挑眉扬指喝道:“江晚!我原当你是个人物,没想到今日出来替徐家办事的竟然是你!”

信人君江晚站直身子,拍了拍手背的泥土,淡笑道:“做大事者何屑虚名?要按常少剑的思维,您不也投身官府,做了皇家的鹰犬么?”

他不待回答,自顾自地哈哈一笑:“荣华富贵,谁又不爱呢?”

常思豪无心与他舌辩,大声道:“江先生,你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梁伯龙不过是个艺人,何必苦苦相逼?你的人我只是击昏,并未痛下杀手,大家不如就此作罢!”

风号雪啸,那六人歪斜倒地,毫无声息,最初折翻的两匹马被踢伤了后胯,竟也站不起来,蹄子无力地刨着,在雪地上挫出道道印痕。四野沉暗,另外几匹马不远不近地散在林间,因是骑养惯了的,乍失主人,亦不知逃。

江晚目光转回,眼含笑意:“梁伯龙不过是个戏子,常少剑何苦为他如此拼命?”

常思豪道:“梁先生义薄云天,其行其心,非你所能想见!”江晚点头:“今日国宴之事,江某亦有耳闻。人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梁伯龙可谓少有之异数。常少剑肯为义士出头,可见胸中皓然。”

常思豪道:“既然你还知道好歹,何苦来此替徐家作恶?”

江晚笑道:“是谁告诉少剑,在下是听命于徐家?”常思豪微愣:“那这些人又怎么讲?”江晚道:“他们不过是徐三公子的家奴,奉命来抓梁伯龙。在下埋伏于此,也正为料理他们。”常思豪冷笑:“鬼才信你!你既是料理他们,又为何对我出手?”江晚负手笑道:“沈绿回到江南一直提说常少剑乃后辈佼佼,不容轻视,江某也好奇得很。刚才不过是打个招呼,怎能算得上是出手呢?倒是少剑刚才脉门被扣而不受制,显达无脉无穴之境,倒真让人意外。”

回想刚才拳脚相对之时对方确未算是用尽全力,这话说来虚中有实,只算是半假不真,常思豪冷冷哼了一声。

江晚声音转低,神情变得审慎:“城中人多眼杂,不是那么方便。其实江某此来,除了料理这几个奴才,更重要的是要见少剑一面。”

常思豪一奇:“你找我何事?”

江晚单掌伸出一拦,身形展动,向一倒地家奴跃去,探出手去“格”地一声,掐碎那人喉骨。剩下五人中突有三人跳起,围上来挥拳便打,原来地凉风冷,他们已经缓醒过来,刚才都在暗暗偷听。江晚身如鬼魅,只一个照面,“格、格、格”连响,击毙三人,又俯下身去,将剩下的两人喉骨掐碎,一脚一个,都踢下道边。随后嘬起唇皮向周遭吱溜溜一声呼哨,林中幽光亮起,十余名蒙面武士现出身形,一水的暗红劲装被夜色融染,看不清轮廓,二十多只眼睛在迷蒙风雪中幽幽闪闪向这边瞧着,透出一种冷肃的精悍。

正在常思豪作势提防之际,江晚转回身笑道:“风雪颇急,可否请少剑移步说话?”亮掌向疏林处一引。

那些武士未向这边围拢,而是去收拾六名秦府家奴的尸体。

常思豪双目四顾,加着小心,示意他走在前面。

两人入林寻了一处背风的所在,江晚回身道:“首先,聚豪阁就是聚豪阁,我们虽与徐家往来,却无从属关系,这一点还请少剑分清。徐阶老家在松江华亭,离我们很近,拉拢我们是为自己和儿孙留条路,我们与他结交也不过是为的大树底下好乘凉。常少剑可以不信,不过这是事实。”

常思豪静静听着,不动声色,亦不予置评。

江晚续道:“自秦府一役之后,常少剑可曾想过,为什么东厂要搅动江湖风雨?为什么要引起秦家和聚豪阁的火拼?”常思豪道:“秦家转做正行小心度日,自然惹不上他们,说到头还不都是你们在南方大肆扩张,闹得轰轰烈烈,引起了官府嫌忌?”江晚笑道:“就算如此,那么常少剑可知为何我们能扩张得那么大、那么快?”

常思豪道:“那自然是靠你们阁主特殊的身份,让人有个奔头。”

江晚道:“那你就错了。长孙阁主的真实身份,仅有我们几个少数人清楚,根本没有外传,否则早已尽人皆知了。我们之所以扩张快速,其实是得益于连年的平倭之战。”常思豪大奇:“这话怎么说?”江晚道:“你是北方人,自然不会清楚,平倭说得好听,好像对手是日寇,其实大谬不然。”常思豪嗤笑道:“我怎么不清楚?不就是打汉奸吗?沿海居民勾结倭寇,走私抢劫,自己人杀自己人,这种人理当与倭寇同论!”

江晚双目挑火,一闪而逝,只沉了声音道:“那常少剑可知,为什么那些百姓会变成汉奸?为什么要冒着杀头的风险去抢劫走私?”说话间扬臂西指:“你与鞑靼交过战,应该对他们有所了解,赵全为俺答建的大板升城里面多的是汉人,他们都是汉奸吗?如果日子能过得下去,为什么他们会背井离乡去投靠外族?”

常思豪默然。

江晚道:“我大明有海禁国策,闭关锁国,不允许民间进行海外贸易,外国客商进来买卖也要驱逐,蛮横执法,杀人扣货,结果引发矛盾惹得对方打过来,这倒底是人家无礼,还是咱们的问题?”他对自己渐促的语速有所察觉,缓和了一下,继续道:“封海虽然愚蠢,总算还是为国防考虑,也不必说了。离谱的是,为避免与倭人、红夷冲突,官员竟然下令,将沿海居民迁进内陆,不许他们再打渔,渔民不会耕作,又没有自己的地,叫他们怎么活?”

常思豪对南方情况确不了解,然听到此处,倒忽然想起自己前两天和梁伯龙的调侃,当时自己说:“先生每日帝王将相轮流做,要当东海龙王也由你。”而梁伯龙回答:“灶王倒做得,龙王却做弗得哉,咱大明封海,渔民无得打渔,哪有香火来供吾?”

这句话自己当时毫没注意,现在回想起来,倒透露出现实的一面,与江晚所言如出一辙。

江晚道:“大量渔民挤进内陆,使得内陆农民压力倍增,以前没田的人家还可为大户做佃农,渔民一进来,连这个做工的份额也在急剧减少,达到了你争我抢的程度。最后大家都没工做,没饭吃,只好铤而走险。闹将起来,官府就套上个通倭的罪名派兵镇压,结果把他们在这条路上越逼越远。常少剑,你想过没有?江湖的帮派能有多大?聚豪聚豪,我们聚来的豪杰中,武林人士又能有多少?其实论绝对实力,我们原来远不如秦家,快速扩张不过是数年间事,这些年来除了收帮并派,我们更暗地兼容进来无数的难民,这才逐渐积聚出与天下一争雄长的实力和本钱,这才是我们在南方崛起的真相!”

他双目殷切:“此事泄露出去,聚豪阁便会坐下通倭收匪的罪,朝廷立刻出师有名。今日在此合盘托出,是因为在下相信常少剑的为人。我想让少剑知道,遵纪守法未必良民。官府也永远不可能成为江湖人和千千万万百姓真正的依靠。”

常思豪只觉背上了一块大石,有了身陷泥淖的沉重感。隔了半晌,侧目道:“你和我说这些,用意何在?”

江晚瞧着他表情,似乎读懂了他的想法,脊背略直,笑道:“我倒想反问一句,少剑以为,皇上封你侯爵,用意何在?”

第三章 心迹

常思豪道:“在下不知,请先生赐教。”

江晚道:“答得好快!少剑究竟是佯作不知,还是真没有想过?”常思豪作笑道:“在下头脑愚钝,能想到的,无非是他要将我收归己用,将来派去守驻边城一类,这本是臣民应尽之职,倒也无妨。”江晚道:“恕江某直言,常少剑作如是想,实有些自抬身价。皇上给你授爵而不加官,不过是个空头荣誉,领些俸禄,并无实权。他在九边大将身边还要安插太监督军,又岂能信得过你?”

常思豪道:“常某行事无愧于心,信不信得过是别人的事情,与我无干。”

江晚道:“可若是皇上想用你对付秦家呢?”常思豪早猜到他会有此一说,笑道:“秦家现在不过是一民间富户,皇上何必要对付自己的臣民?”江晚道:“少剑这话岂非太自欺了?谁不知秦绝响近来招兵买马,拼命扩充?我们眼睛不瞎,东厂、皇上的人更不瞎!以前秦家收缩,朝廷还敢于挑事,现在扩张起来,实力雄厚,朝廷必然要换一种对付的手法。而拉拢阁下从内部瓦解,正是他们要走的第一步棋!”

常思豪笑道:“这种事情我也想过,大不了一走了之,又有何难?”

江晚皱起眉头,正色道:“常少剑,江某可是在和你推心置腹,少剑这话,未免太不老实了罢?”

常思豪侧目佯愠:“诶?先生这话怎么说?”

江晚显是大有不满,犹豫片刻,眼角泛起皱纹,脸上挤出些许意味深长的笑意:“独抱楼树大招风,多少双眼睛都盯得紧紧的,前些天派出去一支小队远赴恒山,做下了什么事情,想必少剑已经知道了。东厂的人救下尊夫人,我们的人远远观瞧,可也没闲着。”

常思豪眼前闪过一匹惊马飞出的画面,心头骤紧。

江晚道:“郭书荣华的行事,还不都是出于皇上的授意?常少剑自以为得逢知遇,频受君恩,实为步步入彀,泥足渐深,现在夫人也陷在京中,哪那么容易便能一走了之?”他等了一等,见对方眼睛发直并无回应,又嘿然一笑:“或许少剑心里事事明白,如今只在托辞而已,根本就没想过要走罢?”

常思豪冷冷道:“我与绝响乃是换心兄弟,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真若有一日皇上逼我们反目,我一定站在他这一边。”

江晚道:“巨轮之下,蚁臂难支,事情真到了那个份儿上,恐也由不得你。”

常思豪大觉躁然:“先生想要我怎样,就请直说了罢!”

江晚淡笑:“其实并非我等要少剑怎样,而是少剑应该想想,面对这个局势该当何去何从。”

两人四目相对,察颜观色,常思豪知其必有深心,当下佯作卑姿:“常思豪身陷危局,实在想不出许多。先生若有明路,还望不吝指教。”

江晚道:“指教绝不敢当,倒是有几句话,早在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我们就想说了。”说到这向前迈出半步,身子倾斜过来:“如今皇上昏庸,朝廷腐败,百姓疾苦民不聊生,大明沉疴难起,已经无药可医。你若是站在朝廷这边,即便将来不被奸臣所害,最后也只能沦为他们对付江湖好汉的工具。而秦少主只想着称雄称霸,实乃小儿心态,将来格局有限。少剑心怀家国,在下和言义兄都非常激赏,何如过来与我等携手,共谋大事?”

“大事……”

江晚目光笃定:“对,大事。”

常思豪顿觉压迫,撤步后退。

江晚跟身进步:“常少剑没有想错。我等诚心邀请君上加入聚豪阁,同举反旗,大兴义兵。”

常思豪:“国家再不济还可以改制,可以变法,怎能说造反便造反?”

江晚止步失笑:“改制变法?谁会听?谁来操刀执行?常少剑此言未免太幼稚了!况朽屋改复,不过多撑几年风雨,建基构新,方才气象元足。要想让苍生脱困,万姓得福,非得平推宇内,重扫乾坤不可。”

风声呜啸,疏林内雪走如烟。

常思豪掩领的同时眯起眼睛:“江先生,你这想法激进,却很落伍。你若肯听,咱们约会个时间,我把郑盟主找出来,大家一起坐下谈谈。他——”

江晚打断道:“你是说他那套剑家方略么?那不过是些书生之见,纸上谈兵,前有他联手高拱的败例在先,已知断不可行。少剑当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帝王不仁,便以百姓为刍狗!百剑盟那套东西在权贵看来岂值一哂,他们也不过是人家眼中的吠日之犬!想要推行自己的想法,自古至今除了流血,别无它途!”

常思豪皱起眉头:“流血?南方倭寇稍息,九边战乱频仍,老百姓流的血还不够多吗!揭竿一起,你们要粮要兵,朝廷也要粮要兵,苦的还不是百姓?再者说内战一起,鞑靼必会趁机来攻,瓦剌、土蛮、西藏众番邦更是哪个也不会闲着!届时天下大乱,又当何去何从?”

江晚逼步急道:“自古不乱不治!现在的百姓是在被钝刀割肉,血总会流尽,人早晚要死,若能壮士断腕,奋力一搏,将来才能有一线生机啊!”

常思豪侧身摆手:“先生别说了。我是个浑人,脑子不好,就认一个死理:打仗不是什么好事!”

江晚道:“常少剑这是有爱民之心,怎能说是‘浑’呢?但打与不打,不是某个人所能决定,少剑此时不同意,是因为官府还没有把刀架在你头上来,可是南方百姓,已经有太多的人被逼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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