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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一棵面包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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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车啦!”晋欢不理他,径自开了车锁,“你再啰嗦,就去告我吧,我不载你去医院了!”
  “啧,”他边上车边摇头,“没见过女人这么凶的。”
  晋欢才刚被黛榕指责没有女人味,现在又被这男人骂凶,这让她的心情实在是糟透了,她索性凶到底:“你这一路上给我嘴巴闭紧一点,老老实实的,否则看我不揍你!”
  他做了个非常惊恐骇异的表情,但好歹是不说话了。
  晋欢并不清楚附近哪里有医院,所以一路开到了黛榕工作的医院里,好在距离也不太远。她向他要健保卡,替他挂了急诊,本能地偷瞟了眼健保卡上的名字。
  程净齐。这三个字并没有勾起她的些许印象;年龄则与她同年,甚至还小她几个月。
  “等医生叫号吧。”她把挂号单丢给坐在长椅上等待的净齐,却不打算陪他等。
  “我等等回来帮你付医药费。”
  净齐还来不及抗议,她就已经走了,上三楼的外科病房去找黛榕。
  黛榕正在护理站里整理着什么,抬头见到晋欢,十分意外,笑道:“特地来看我啊?真是难得。”
  “谁闲闲没事来看你?!”晋欢怨着,把刚才在暗巷里发生的事简单跟黛榕讲了一遍。
  “你的神拳,加上你大而化之的个性呵……”黛榕笑不可抑,“就知道有一天一定会出事。”
  “我不是来这里让你取笑的好不好!”晋欢噘着嘴。
  黛榕却丝毫不在乎晋欢的抗议,她匆匆一看手上的表,“喔,时间还来得及,我们走。”
  只见黛榕转头跟同事交代了一声,就拉起晋欢的手往电梯奔,晋欢不明就里地被她拖着跑,嚷:“去哪啊?”
  电梯门开,黛榕又拉着她跑出电梯。“去找面包树啊!”
  “这么晚?”晋欢跑到喘气,“人家要打烊了啦。”
  “他一个星期才来这家店一次,一来就会待到晚上,”黛榕头也不回地朝医院大门走去。“平时还不在这家店里呢。”
  “喂——”
  晋欢的抗议无效,黛榕拉着她出医院大门,转了个弯,在旁边的商店街停下,伸手推开玻璃门,走进一间装潢十分温馨的面包店。
  黛榕跟这家店里的人已经很熟了,一进门就直接到柜台问女店员:“你们老板咧?”
  “你等一下,”女店员很热心地:“我去叫。”
  已经差不多是快打烊的时刻,商店街上没什么人走动,面包店也没有其他的顾客,晋欢杵在那,愈想愈别扭,好像真的是刻意来相亲似的,不由得避得远远的,缩到门边去了。
  “你别小家子气好不好?干嘛站在那边贴墙壁?!”黛榕受不了地大摇其头,走过去一把将晋欢拎过来。“我又没跟他讲明要把你介绍给他,只是先跟他说你亲戚家的屋子要卖,他也很有兴趣……”
  “你等一下,韩先生等一下就出来。”店员回来报告,打断了黛榕的话。顺便带回来一把钥匙,去开墙上的壁柜。
  “谢谢。”黛榕谢完女店员,又回来继续她刚才的话题:“反正就只是他先去看房子,又不是看你……”然而眼前那位女店员开柜门的动作却又好滑稽,害她不由得分散了注意力。那柜门似乎很紧,女店员手拉着把手,不管多努力都拉不开,拉得黛榕和晋欢都忍不住想帮她使力。半天,黛榕受不了走过去——
  “我帮你开好了。”
  只见黛榕双手抓住把手,又扯又拽,门还是拉不开,终于连晋欢也看不过去了。“你怎么开得了?还是我来吧。”
  于是换神力女超人上场。
  那柜门像是卡住了什么,十分紧密,晋欢使力一拉,总觉得要是柜门开了,难保整个柜子不跟着一起倒下来,但黛榕与女店员俱都用着一种期盼的眼神望着她——
  她一狠心,用尽全力一拉——
  “砰”地一声,门开了,但这不是门被拉开的声音,而是晋欢使力过猛,手肘往后用力撞到某个人胸部的声音。
  一声微弱的闷哼随即传出,晋欢紧张地转过身来,正巧见到一个胸疼得弯下腰去的男人。
  “韩讳,你没事吧?”先反应过来的是黛榕,她赶紧过去看他,还边跟晋欢使眼色。为什么使眼色?晋欢一时还反应不过来,霎时心里才划过一个想法:啊,糟!这人一定就是那棵面包树了。
  “对不起,”晋欢真是懊怨到了极点,这男人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伤脑筋。“你还好吧?”她想过去扶他,但她必须先经过头顶上打开的柜门才行,于是晋欢顺手将那挡路的柜门一拍——
  好死不死,拍过去的柜门,又正好打中刚站直了的韩讳。
  他这下连哼都哼不出来了,只忙着去护那被打痛了的鼻子。
  “对……不……起……”晋欢的声音已经比蚊子还小了。
  再机灵如黛榕,面对这样的场面也只有傻眼的分。她只能先隔着晋欢,以防她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然后等韩讳痛完了、恢复正常了,才替两人介绍:“韩讳,这是我跟你提过的裘晋欢,我说的房子就是她家隔壁那间。晋欢,他是韩讳。”
  活了二十六年的晋欢,此时简直就像个十八岁的乡下姑娘,从来没这么窘过。她尴尬地朝他笑笑,不太敢抬头,用眼角偷偷看了他两眼。
  他的身材比例很好,高高壮壮的,宽阔的肩膀,给人十分稳重的感觉;那张脸除了被柜门打红了的鼻子之外,轮廓单纯,五官斯文,优雅的颧颊,方方的下巴,英俊爽朗,无可挑剔。
  有些人,只要见一次面就有好印象,只要一看到他,就感觉得到他的亲切、温和、诚恳,韩讳正是这样的人。
  不用说了,晋欢对他的第一印象自然是好得不得了,但她不得不想到,自己给人家的印象呢?
  她还没见人家的面,就先用手肘打中他,然后又让柜门差点打歪他那高挺的鼻子——不管怎么说,人家对她的印象怎么都不可能好了。
  于是,当韩讳仿佛无事发生过般地对她诚恳伸出手来,微笑道:“你好。听于黛榕说,你家要卖的那间屋子很不错?”
  晋欢脸上的红潮从脖子开始漫上来、漫上来……
  她又惭愧又窘,慌张地伸出手来回握了握,说:“那是我阿姨的屋子,还很新,而且才刚装修过,”她在柜台上找纸笔,想留电话给他,但她手忙脚乱地拿了纸又掉了笔,拿了笔却又巧是只没墨水的……
  末了,还是韩讳好心替她拿了笔,晋欢顿时更是窒热慌乱,只想赶快逃离这窘迫的困局。
  “这是我家的电话,”她狼狈地把纸条往他手里一塞,“呃……请跟我妈联络,再见。”
  然后,拉起黛榕,不由分说地就往玻璃门外走,脚步之匆忙坚定,完全不敢去看韩讳是什么表情,也不顾黛榕龇牙咧嘴地抗议;她大气不喘一个地直拉黛榕回到医院大门前,才终于松脱似的吁了口气。
  黛榕看晋欢到现在还是胀红着一张脸,真是好气又好笑,只学着她的声音取笑她:“……请跟我妈联络……真是输给你了!我是介绍韩讳给你,不是介绍给你妈!”
  “别闹了。”晋欢略带沮丧地说:“他被我打成这样,不会对我有意思的。”
  “你又不是故意的。”黛榕想起刚才的一团混乱,还是边皱眉头边好笑。
  “算了吧。”晋欢摇了摇头。她对韩讳的印象是不错,但她不想让自己存有太多梦幻的期盼,以免日后失望。
  “快点回去吧,”她催促黛榕,因为程净齐还在医院。“我还得帮那家伙付医药费呢。”
  黛榕这才想起,还有个可能脑震荡的人在等着晋欢。她随晋欢回来医院,本想直接回三楼工作,却又不由得好奇:“那人在哪?”
  晋欢东看看西看看,终于在药局前的长椅上找到净齐,她手随之一指:“喏,就那个。”
  黛榕才只这么一望,立刻眼睛都睁大了,完全是惊艳的表情。“哗……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晋欢皱眉,“一点关系也没有。”
  “随便吧。”黛榕显然不太相信晋欢面对这么迷人的男人可以毫无感觉。“我回去工作了。”
  黛榕笑着说完,消失在楼梯间里了。
  晋欢走向药局前的长椅,等一走近,才发现净齐手上拿着药袋,连药都领好了。
  她忽然觉得对净齐有些愧疚,因为他也挨了她一拳,她应该要负责的,却把他一个人丢在急诊室里。
  歉疚心使然,晋欢连忙走到他身边,诚意地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你拿过药了?”
  净齐抬头看她一眼,只对她扬了扬手中的药袋,并没回答。
  他的样子看起来怪怪的。晋欢虽然对他并不太认识,但以今晚与他的相处模式来看,他绝对不该是个沉静的人。他怎么了?生气?气她把他一个人丢着?
  那就让他气好了。
  晋欢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也不在乎再得罪一个人,她只是打开皮包,准备数钞票。“医药费你先付了?多少?”
  他的声音听来平静无波:“无所谓。”
  晋欢一怔!“怎么无所谓?你不是要我帮你付费?”
  “算了,没多少。”净齐的音调不仅死气沉沉,就连口吻也显得了无兴致,这并不像装假。
  而且不对。晋欢忽然发现,从她再见到他开始,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而就她对他的印象,他是颇开朗的。
  她不由得懔了懔,“怎么了?医生怎么说?”
  “轻微脑震荡,”净齐略略僵硬地敲敲自己的头,“所以我会有点头晕。”
  “没事吧?”她认真地问。
  “暂时是没事,”他站了起来,双眼无神地瞟过她。“不过医生约了我明天做切片扫瞄,要进一步检查。”
  “真的假的?!”晋欢吓得心往上一提。有必要做切片扫瞄?那就不是平常敲到头那么单纯的了。
  “没什么。”净齐安静地说,眉头却一直锁着。“最严重也只不过是丧失点记忆罢了。”
  “可是你现在看起来脑筋清楚得很啊!”晋欢不置信地喊。
  “医生说我的状况不太稳,”他认真对晋欢解释:“而脑子的构造精密复杂,有些症状可能渐渐才会显现。”
  晋欢不学医,对脑震荡的知识也不多,但他的话听来一点也不像随口胡诌,这让晋欢吓到结巴了:“不……不会吧?”
  “我也希望不会。”他终于对晋欢微微一笑,却笑得十分勉强。“不过没关系,还好我的工作不需要我用太多脑筋。”
  怎么会这么严重?晋欢愣愣地盯着他的眼,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眸此时显得空洞而无光,晋欢想到这样一个俊逸绝伦的男人,也许可能丧失记忆……
  霎时,她所有人性化的反应都被勾了起来:歉疚、惋惜、同情;她甚至已经忘了他之前的可恶,忘了她之所以赏他那一拳多少也因为他的挑衅,错不全在她,但她善心而愧歉地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对不起,”她歉疚地说:“都是我害你的。”
  “算了,”净齐闷闷叹口气。“你也不是故意的。”
  晋欢拉开皮包,找出了笔,直接就在他的药袋上写了几行字,正色说:“这是我的名字和电话,如果情况真的变糟,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他微微一讶,仿佛没料到晋欢会有此一举,但他仍是摇头。“不必了,你也不能做什么。”
  “至少我可以负担医药费啊。”晋欢着急而诚恳地说。
  他怔了怔,刚才沉暗的表情停滞在脸上,还加了一丝惊讶和许多意外。他深刻地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诚挚的脸上读出一些虚假,然而晋欢的神情再真诚不过,她的提议,完全出自内心。
  他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随即那整张脸全变了,他的脸色不再黯淡,神情不再沉闷,一下子回复了晋欢印象中的那个英姿飒爽、眼光狡黠的男人。
  “你真可爱。”他浅笑着轻叹,“别人说什么你都相信。”
  他给了晋欢一个足以令她屏息的迷人微笑,她还来不及着迷或疑惑,他已经俯身向她,温柔地轻吻住她的唇。
  晋欢如同被点了穴似的浑身僵硬,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只是睁大了眼睛瞪着他向她靠近,双唇相遇的那一刻,她有如触电般地全身震颤,呼吸甚至暂停了——
  好在他只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下,否则她可能会因缺氧而窒息。当她终于从迷醉中清醒,只看见他离去的高大背影,和他手上的药袋。
  她呆愣了好久,才慢慢开始明白,原来他既不需要做什么切片扫瞄,搞不好也没有任何轻微的脑震荡,他只是耍了她。
  她早该知道的!她忿忿地想。他是那么的狡猾,她怎么会笨到轻易的相信他?她不只被他骗取了同情,还被他偷去了一个吻!
  吻……
  晋欢害羞地悄悄看看四周,不知刚才是否有人注意到他们亲密的举动?然而医院大厅中依然人来人往,没人对她投注任何异样眼光,她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她的思绪却无可控制地陷入刚才的记忆之中,那个突如其来、却异常甜蜜的轻吻,那迷人的、足以令她心慌意乱的深邃双眸——
  她的脸又无可救药地漫红上来。她用力甩了甩头,甩开这些该死的印象,用力踏着步子,终于离开了这个她已经僵立了好久的医院大厅。
  第二章
  即使隔了许多天,晋欢仍会想起那个叫程净齐的可恶男人,和他的吻。
  那个轻轻淡淡如蜻蜓拂过水面的吻,却在她的心湖中荡起无数细碎的涟漪。奇怪的是,晋欢不是没有过男朋友,不是没尝过亲密热吻,为何这么一个简单的拂吻,竟令她如此刻骨铭心?
  是因为突如其来,让她措手不及?或者因为他是陌生人,所以意外而刺激?晋欢想了好久都想不出答案,但她一直记着他俯身吻她时那双晶晶亮亮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牢她,魅人心魂似地带着能控制她心跳的魔咒——
  只要一忆及此,不管何时何地,她都还会莫名地心跳加快,面红如霞。
  然而,她仅仅知道他叫程净齐,此外,她与他的关系是零,她对他的认识也是零;这么多零蛋加起来,让晋欢觉得再把心思放在这上面简直就是个天字第一号大笨蛋,她总会速速强迫自己收回心思,专注在眼前的事上。
  她的生活已经足够她忙的了。家人、朋友、要结婚的同学、工作……
  晋欢在一家女性生活杂志当编辑,这是她大学毕业之后的第一个工作,撑到现在五年了,她也晋升为主编。只不过杂志社实在太小,堂堂主编,旗下只有五只采编好管,而且都是女生,平日关系介于同事朋友姐妹淘之间,她这个主编实在没什么威权。
  就拿下一期的编辑制作会议来说吧。杂志里人物专访的专栏,晋欢只不过提了个意见:不要每回都找那种企业二代、事业有成的男人,或是强势的女强人来访问,都快制式化了,在这个多元化的年代,对好男人好女人的定义应该更广泛一些。
  意见一提出,小编们皱眉的皱眉,不懂的不懂,最后一致决定这次先由主编决定采访对象,她们对新好男人新好女人的定义也才有个底。
  于是,晋欢在平日的工作、休闲之际,还得努力寻找采访的好对象;偏她生活单纯,完全不是交游广阔的人,要她去哪找人?
  她只得上班时努力想,打电话拜托朋友,下班开车回家时也没闲着,一直在想回家要记得问老妈股票号子里的朋友有没有像样的,就这样脑子一直转一直转,车子终于拐进她家的巷子。当她正习惯性地想把车停在她家楼下的空位,却没想到她前面的一辆车捷足先登,一个倒车就停了进去。
  晋欢傻了眼。怎么会这样?这位子通常没人停的,这栋楼的邻居车库都有位子,不像她的车是借来的,只好停路边。她伤脑筋地并在那辆车旁,正打开车门打算留个电话先暂停,却看见那辆车上走下人来——
  是韩讳!
  晋欢吓了一跳!头铿地一声去撞到车框,痛得她喊了声哎哟,却引来了韩讳的目光。她躲不掉了。
  晋欢只好站直了身子,讪讪地对他笑笑,点点头。
  “我跟你妈约好了来看房子。”韩讳先开口,笑容十分和煦,吹走了晋欢的些许慌张。
  既然是认识的人,那并排停车无妨,晋欢也不必再留电话,直接锁了车。
  “我家在六楼,”虽然韩讳的微笑很能稳定人心,但晋欢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下意识要去按对讲机,等手触到按键才忽又想到,“哦,不对,我有钥匙。”
  这下她不敢去看韩讳会有什么表情了,她尴尬地翻出钥匙开了门,上了电梯,直达六楼。
  “妈,韩先生来看房子了!”晋欢一进门就急着喊她妈,打算尽快把韩讳丢给老妈就算了。
  “人来啦?”裘妈妈从厨房里咚咚咚跑出来,她眼睛利得很,一眼看见晋欢和韩讳一前一后进门。“咦?你们一齐回来?约好的?”
  “不是,碰巧在楼下遇到。”晋欢草草说完,立刻往房间里钻,那逃难似的模样让裘妈妈猛皱眉头,她立刻追进晋欢房间,命令一颁:
  “你跑什么?带人家去看房子!”
  “为什么要我去!”晋欢不平地鼓着腮帮子。
  “我煮饭煮到一半,你老爸又还没回来,你闲闲没事当然你去。”裘妈妈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我要——”晋欢还想找借口,却遭裘妈妈一记白眼:
  “叫你去你就去!”
  晋欢她家一向是母权为大,裘妈妈的吼声通常没人敢不从,晋欢就算再呕再不愿,还是只得拎了隔壁的钥匙,垂头丧气出房间去领韩讳看房子。
  “这间房子权状三十六坪,实坪二十九,三房两厅,屋龄是两年,但装潢好之后只住过一、两个月。”一进空屋,晋欢就背书似的将屋子的资料念给韩讳听,然后走马看花地转了一圈。从她开口讲话的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句点,前后不超过两分钟,屋子也就这样看完了。
  重新回到空空的玄关,晋欢交差似的吁口气。“你要不要自己再看看屋子?”
  韩讳点点头,晋欢遂放他一个人去周游列国,自己靠在玄关旁的柱子上等。
  不像晋欢的潦草了事,韩讳看得是仔细多了。他详细地察看了隔间状况,又拉开落地窗看了阳台,都审视过一遍之后,才回到晋欢身边,问:“客厅的阳台好像有积水?”
  “是啊。”晋欢回答得很快,领他到阳台去看。“因为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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