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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玫瑰-高干文-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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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剑就这样认识了华兴。
    康剑内心里是极看不上华兴的:初中毕业连高中都没考上,在社会上混了两年,被家里找关系硬送去当了汽车兵,复员回来,跟一伙商贩跑长途。仗着家里的背景,运违禁的货敢玩儿命冲卡子。因此出了名,也因此认识了现在的老婆。老婆不是美女,却给他带来财运。他先从房地产起家,就是靠太太当银行行长的舅舅贷 的款。他做生意跟他开车走私一样胆大妄为,几年下来,就做到上亿的身家。只可惜他那点儿野性有限,不到四十岁就差不多成了一堆纵欲的灰烬,浑身上下已经看不到一点轮廓,像是一团和稀了的面,随时都会淌开来。他在办公室里挂了一幅电脑合成的照片,头是自已的,身子是施瓦辛格的,肌肉块山岳似的连绵起伏,肌肤表面汹涌的血管暴跳怒张。
    虽然看不上华兴,康剑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华兴属于很讲义气,又很懂分寸,知进退的那种人。
    康剑有一次发烧得厉害,不得不上医院输液,刚躺下不久,床前就开始了络绎不绝的探视,医护人员挡也挡不住,康剑忍不住就发了火。可是,华兴就不在此列。可当康剑输完液回到招待所,华兴大饭店的厨师已把熬好的鸡汤、香浓的五谷粥、小菜摆在了桌上。
    逢年过节,康剑住的房间都快被来访者踏平了门槛,结果当然是被康剑扫地出门,这种时候,华兴也是不露面的,他总说,不能拖康助的后腿,支持康助的工作比送什么都好。
    而在平时,他却是康剑房间的座上客,吃个饭,喝喝茶,送点小礼品,稍微贵重些的,康剑就会退回。
    康剑有时会给予他一定的照顾。
    康剑一分管城建,这个城市每一个重要地段和场所发布户外广告的媒体,都必须得到他的批准。他把市中心最好的广告媒体批给了华兴,还为华兴介绍了有实力的客户。
    照顾多了,华兴想回报,康剑不接受。渐渐的,华兴就觉着欠了康剑许多,他本以为康剑年轻,可以轻易地为他所用,现在他却被康剑钓得上不上、下不下。
    有时他不免悄悄琢磨,这个康助对自己这么好,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现在,他似乎有了答案。男人么,莫非就那档子事,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华兴一路微笑着走进康剑的办公室,简单正在向康剑汇报工作,看到华兴进来,忙倒茶让坐。
    华兴对于康剑身边的人,也都象对待亲人般的关心、热情。
    “华总,你先坐着,我去赶个材料。”简单打个招呼,就出去了。
    康剑没有向平时一样,拿华兴开个玩笑,然后再问他有什么事。这种政府办公室,一般人不会过来闲逛的,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今天,康剑的眉心拧成了个川字,眼神冷冷的。
    华兴坐下,“林市长找我过来,说下个月,全省有个环保会议在滨江开,华兴大饭店也是接待的饭店之一,让我做好准备。事情谈好,我过来和康助打个招呼。”
    “哦。”康剑瞥了眼桌上摊着的文件,“那和别的市长都打过招呼了吗?”
    华兴呵呵地笑,当然听得出康剑口气中的不悦,忙自我检讨:“康助,我前天是冒昧上门贺喜的,不该错过你的大喜的日子,没想到你不在。”
    “就这样?”康剑挑眉斜睨着他。这个华兴才不是上门贺喜,他是故意去看白雁的。这人是人精,先混个眼熟,以后就会寻到白雁的医院,慢慢接近白雁,从而掐住他的命门。
    真是大错特错,康剑心里面冷冷一笑。
    “其他还能怎样?康助命真好,你爱人很漂亮,很年轻,为人又好,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华兴是真有一点羡慕,康夫人看上去和她女儿差不多大,可是都灵韵呀!
    康剑的脸更青了,公事公办地说道:“以后有事给简秘书打电话说明,或者到我办公室来,不要公私乱扯。我爱人讨厌我在家谈工作。”
    华兴挠挠头,也不生气,“那是,那是,新婚燕尔么,卿卿我我,怎么能用工作煞风景呢?”
    “你还有事吗?”康剑站起来,这是一个逐客的动作。
    “上次,你有个亲戚去看的单身公寓,现在已经装修好,正式对外出租。这是钥匙,请康助转交给你的亲戚,如果她喜欢,让她到售楼部办下手续。我有件事拜托康助,我给老婆买了辆车,她嫌颜色不好。康助认识的人多,看有没有人喜欢?我想转手卖掉。”华兴从手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放在康剑的桌上。这才是他今天来的真正目的。
    康剑微闭下眼,“我会放在心上的。”话中有话。
    “康助,听说旧城改造要开始对外招标,咱们华兴集团能报名吗?”


    “当然,你们有这样的建筑资格,完全可以竞标。”
    该说的,该点的,全部到位。
    华兴笑吟吟地对着康剑一拱手。
    “好的,那康助你忙,我不打扰了,告辞。”华兴本来就矮,再哈着个腰,人又胖,就象五大郎似的向外滚着…
    康剑到是把他一直送到门外,然后回转了身。
    坐到椅中,把文件挪开,拿起钥匙,眉头紧蹙着。好一会,他先起身,去掩了门,走到窗外,掏出手机,快速地按了几个数字。
    “桐桐,在学校吗?”
    “我不在学校,还能在哪?又不比你,上天入地,神出鬼没。”伊桐桐的语气很平,平静中又隐含着一丝幽怨。周末打了十多通电话,他才接了一次,人居然还在江心岛。
    康剑耸了耸眉,“明天下午有没有课?”
    “有一堂。有事吗?”
    “嗯,我想和你见个面。”
    “你可以吗?你不回去陪你的娇妻?”伊桐桐酸溜溜地问道。
    “你几点能抽得出时间?五点。行吗?”
    “康助决定了,谁敢说不行。”
    “还到那个咖啡厅。”
    “嗯!”这一声,伊桐桐语音拉得很长,听着,温柔如水,悠远绵软。
    第二十章,一捧暴雨梨花针(十一)傍晚,康剑回家。
    简单现在是他的秘书兼司机,车一直开到楼下。他站在楼梯口,仰望着自家楼层的窗户,餐厅的灯亮着,白雁已经先到家了。
    他没有立即上楼,而是折身沿着小区里的石子铺就的小径,慢慢绕着圈。
    没有一丝风,黄昏是静静的,林荫路是静静的,路两边粗壮的大树沉默着,种满莲花的一方小池不起涟漪,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波翻浪涌,奔腾不息。
    和伊桐桐通过电话之后,康剑就无法平静了。
    与伊桐桐分手之后,两个人就失去了联系。可在他到了滨江工作不到半年,他又看到了她。她辞去了报社记者的工作,到滨江一中做了美术老师。
    美术是她的专业,很快,她就在工作上做得有声有色。
    滨江不比省城,没那么多人熟悉他们。他请她吃饭,小馆子,在郊区。伊桐桐吃着吃着,哭了起来,她说她真的很爱他,怎么努力,她都没有办法忘记他,被相思煎熬着,不得已追到了滨江。她知道她对他有愧,让他受到了牵累。她不奢望他原谅她,肯求他能给她一次机会,两人重新开始。
    他听着,也没特别感动,开玩笑说道:“如果我不是康云林的儿子,不是滨江市的市长助理,你会追过来吗?”
    伊桐桐脸色当时大变,泪象珠子似的往下掉,什么也没说,一个劲地猛灌酒,直到彻底把自己放倒。
    他送她回去的。她和一个同事合租的公寓,那天晚上,同事不在。伊桐桐没有开灯,在黑暗里抓住他,说他是个冷血动物,她不是故意隐瞒前男友的,而是爱情突然来到眼前,不隐瞒怎么能相爱?她也是受害者,可是他却在那种时候和她分手,她痛得人都象裂成了两半,他却是一走了之,好象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想我吗?
    伊桐桐说着说着,突然把滚烫的身子往他怀里钻,唇急促地地吻住他,手快捷地就摸向了他的裤扣。
    他当时不知是怎么想的,也许是见不得她哭,也许是心里对她有一丝留恋,也许是两具身体太熟悉了,也许……是酒喝多了,当她的手点着了他全身的火焰,他抱住了她,倒向了后面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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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该如何评价这样的继续,是因为爱才有了欲,还是因为欲而在一起?
    窗外漫进来的邻家灯火和路灯的微光给他们的裸体镀上一层|乳黄的光泽,他们实在是太渴了,狂热地啜饮着对方。康剑觉得自已堵塞了半年的毛孔,现在被一股春风吹过,狂放地张开了。
    一切终于安静下来,伊桐桐伏在他的胸前,疲累地睡着了,康剑却睁眼到凌晨。
    怕被别人看见,他天没亮就下了楼。
    坐在出租车里,康剑揉着酸痛的脖颈,心情有点凝重。
    从那以后,他们经常会在周末的夜晚见面,有时是一起吃饭,有时一起喝喝咖啡,有时在酒店一起过夜。因为他们各自住的地方都不适合纵情欢爱。但不管干什么,康剑都会挑隐蔽而又安静的地方,四周都是陌生人。
    伊桐桐曾经疑惑地问过他,他到底爱不爱她,她是不是配不上他?
    “桐桐,我以前就和你说过,我不会和任何人结婚的。”他回答道,“我们这样子不好吗?”
    “这样子好什么?我们明明都是单身男女,我却象你的地下情妇似的。我想结婚,想有我们的孩子。”伊桐桐苦笑。
    “我不相信婚姻,不相信男女之间在爱情里会保持永远的忠诚。我不想欺骗你,你不能接受,我可以理解。”他看着她的眼睛,神情冷漠。
    伊桐桐还是妥协了,“婚姻只是个形式,如果你能只爱我一个人,我们就这样吧!”
    两个人继续在一起,继续在没人认识的地方见面、吃饭、喝茶、Zuo爱!
    偶尔,伊桐桐会因为朋友或者亲戚的事找他帮忙,在能力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他都会答应。他也会给伊桐桐送花、衣服、饰品,和宠女友的其他男人一个样。
    “康剑,你好象从来没有说过你爱我?”有时,伊桐桐会缠着他问。
    他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字:“幼稚!”
    他在初遇伊桐桐时,爱情曾象一道明亮的焰火,在天空闪烁着绚丽的光泽,但很快就成了一滩灰烬。不全是因为伊桐桐的前男友,而是他觉着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例外的,能对某件事某个人做到永恒不变,包括他自己。
    伊桐桐现在于他,是习惯,象工作上有默契、不让人操心的伙伴。
    他最终还是欺骗了这个伙伴,他遇到了白雁。
    他向伊桐桐提出分手,伊桐桐先是气得跳起,骂他是负心汉,是伪君子,撕裂了他的衣衫,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摔碎,然后哭了,哭着求他回头。
    他吃了秤砣,铁了心。
    “那么,我……们仍象以前那样好不好?”最后,伊桐桐摇头。
    他面无表情,“不要羞辱自己,这样子对你不公平。”
    “我不在意。只要不失去你,尊严又算什么?康剑,好不好?”
    他沉默不答。
    伊桐桐开始对他电话轰炸,他不得不经常关机。她发短信,他坚持不回。对她,他真的做得很绝情。
    结婚前一夜,伊桐桐给他发了条短信,“康剑,从明天起,你就是别人的丈夫。今晚,我们再见一面,然后我会慢慢地把你忘掉。如果你不来,我就从十四楼跳下去。”
    他赶到了她定的酒店房间,推开门,她象一条光洁的美人鱼,赤身裸体地扑了过来,妩媚、诱人,眼神晶亮,“康剑,今夜,你是我的,我的,我的……”
    他心一软,伸出手,把她揽入了怀中。
    离开时,两人口头约定,以后就做普通朋友。
    “我还可以给你打电话吗?”薄薄的晨光中,伊桐桐包在被子里,被角下滑,露出雪白的双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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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他替她掖好被角,穿好衣服,急匆匆地走了。
    事实证明,口头约定一点压制力都没有。
    婚后,伊桐桐给他打电话时,有大半时间在哭,一小半时间回忆从前的点点滴滴,而且打电话的时间,不分昼夜,不分场合,接晚了,她就会发来短信,语气间悲观绝望,看破红尘。
    他不放心,追过去。但只要见到他,她就笑逐颜开,没事人似的,优雅而又从容。和他谈艺术,谈旅游,谈时下流行的话题,甚至还会问问他的工作,只字不提爱,但会问起白雁,那时,她的口气是酸溜溜的。
    两个人见面的次数,现在反到比从前多了许多。
    康剑吐了口气,拧眉抬起头,不知何时,暮色已经四临,本来就混浊不清的天空越来越昏暗,他往家走去。
    一开门,就闻见一股诱人的香味。
    他闻香寻到厨房。白雁头上扎着个象海盗船长似的头巾,腰间扎着条碎花围裙,正在灶台上和面,面有点稀,一边的案板上,有红萝卜丝,细白的虾米,碧绿的香菜,只见她俐落地在面里打了两个鸡蛋,放进虾米,灶上,铁锅里油炸得啪啪作响。
    白雁把和好的面倒进锅里,铲子轻轻一抹,堆在锅里的面神奇地贴到锅边上,成了一张圆圆的饼,薄薄的,黄黄的,往外冒着气孔,她撒上胡萝卜丝,然后把饼翻了个个,再撒上一层香菜,诱人的香气就是这样出来的。
    康剑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你这是做的什么?”
    白雁没有听到他进门的声音,一惊,回过身,“你是贞子吗?好吓人。”
    康剑抬手拍了下她的头,“现在还早,贞子没起床呢!这到底是什么?”白雁关了火,铲子当刀,把饼切成几块,放进盘中,有黄有红有绿有白,诱眼又诱胃。
    “这个呀,是在云县蛋饼的基础上进行创造的白雁的独门绝艺。去,洗手。”白雁推了康剑一把。
    这可能是康剑吃得最开胃的一顿晚饭了,大麦与米混合熬成的粥,吹得温凉,又清火又爽口,切得薄薄的酱瓜片,凉拌枸杞头,咸蛋黄拌豆腐,再加上白雁的独门绝艺。
    康剑对吃不算很讲究,康云林和李心霞都不会做饭,家里请的保姆是东北人,只能说可以把饭做熟,其他就不能要求了。
    上学时吃食堂,工作后应酬,这样那样的酒席,山珍海味,潮菜川菜,中餐西餐,什么都吃过,康剑就没对哪一道特别怀恋过。
    可现在,他看着盘子里最后一片饼,忍不住开始期待下一次白雁再次施展独门绝艺了。
    “领导,好吃吗?”白雁甜蜜蜜地笑着,把装饼的盘子往他面前推一推。
    他很实事求是地点点头。
    白雁看着他,更加笑得象偷到腥的猫。
    “你干吗笑成那样?”他被她看得发毛。
    “领导,你知道吗?你吃得不是饼,而是我的爱心!我可是想着领导在外面吃得油腻,怕他年纪不大,就血压高血脂高的。我绞尽脑汁做出这桌可口又养生的晚餐,只为领导你哦。你说,娶到我这样的老婆,是不是三生有幸?”她晃着头巾,手托下巴,长睫毛扑闪扑闪的。
    康剑正要夹饼的筷子戛然停在半空中。
    “怎么了?”
    他一本正经地回道:“这块爱心,我要留下珍藏。”
    “那藏在哪呢?”
    “揣在怀里?会融化的!放在冰箱里?会变质的!那……”
    “吃进你的嘴里,是最安全的。”白雁替他作了回答。
    为了感激白雁的“爱心”大放送,康剑主动要求洗碗。
    “领导,那个豆腐放到明天会酸,倒了,酱瓜要用保鲜纸包好放进冰箱。锅滴干了水才放到灶上,不然会锈,碗要一个个擦干了再放进柜子里,抹布用完要洗净摊开……”白雁交待完毕,这才上楼洗澡。


    康剑埋头水池,叹息,这到底是谁领导谁呀?
    “领导,”刚上楼的人,又风风火火地冲下来,“我钱包里没有钱了,天这么热,我不想去银行取。你有吗?”她把瘪瘪的钱包递到他面前,嘴噘着。
    “钱包在我裤子后面的袋里,自已取。”康剑两手都是洗洁净的泡沫,没办法腾出来。
    白雁娇柔地弯起嘴角,掏出钱包,抽了几张,“领导,你工资卡在我这儿,这里面的钱哪来的?”
    “抢的。”康剑瞪了她一眼。
    “在哪抢的,有这么好的事?明天带我去。”
    “干吗要等明天?一会洗完碗,我们就去。”
    白雁在他身后扮了个鬼脸,“那我们俩就成了中国版的《新抢钱夫妇》了。”
    “真贫,还不洗澡去。”康剑笑,不知道自已的口气有多么的宠溺。
    “是,领导!”白雁咯咯笑着又上了楼。
    洗完澡下来,康剑也在楼下浴室洗好澡了。白雁端着洗好的红提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康剑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领导,你今天不忙国事了?”白雁眨眨眼。
    “今天,天下无事。”康剑捏了颗红提放进嘴里。
    “那陪我看电视。”白雁挪过去,挽着他的胳膊,头搁在他的肩上。
    “白雁,你把客房收拾收拾,下周一,我……妈妈要来住一阵。”
    白雁一愣,忙坐直了。
    下周一?那不是……正好团聚呀,“那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让他也一起过来?”
    康剑声音一冷,“他忙。”
    “哦。领导,我有一点小紧张哎!”
    “紧张什么?”
    “丑媳妇要见婆婆啊!领导,你妈妈什么样?”
    “没有你妈妈漂亮。”康剑斜睨着白雁,眸中隐含着一丝愤怒、阴寒。
    “象我妈妈那样,世上能有几人。”白雁笑意浅浅。
    “你很得意?”
    白雁扭过头,伸手去撩他的发角,“领导,你在四川读大学的吗?”
    “……”
    “听说那里的变脸术很是厉害。”
    康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白雁……”他咬牙切齿。
    白雁“嘿嘿”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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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导,我与我妈妈,剪得断的是脐带,剪不断的是血缘。”她状似随意说道,眼里有无奈,有忧伤,但她把脸别了过去,康剑看不到。
    康剑脸上僵硬的神情慢慢放松下来。
    电视里在播《晚间新闻》,主播们神情严肃地说某省国民产值增幅多少,某地区粮食产量有望达到多少万吨,白雁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领导,我们讲话吧!”她推推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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