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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总经理陈盛的许可下,无法进行任何一项稍微象样的市场推广活动。
柳胖胖让我化整为零,把大的支出计划分解成若干个5000元以下的计划。我冷笑着说:“我跟中央电视台谈下来的8万的包月套播广告总不至于一周两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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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桶,作为一个时尚而又传统的文化产品,被人们先入为主地定位于家具与卫生洁具之间的个性化产品。一方面成为品位、格调的代名词,一方面又无法真正成为广泛进入家庭的主流产品。我深深知道,开发这个巨大的市场首先需要教育市场,如同我当年推广企业网站一样,观念才能决定一切。
刘禾曾经问我木桶的市场有多大。我告诉他,中国有十四亿人口,其中城镇人口超过两亿,家庭有五千万个,万分之一的市场容量就是一千万,百分之一的市场份分额有十个亿。刘禾当时很乐观,说我们每年做千分之一的市场就满足了。我说如果我们的目标是千分之一,而且只是城镇家庭部分的千分之一,对传统文化来说,那绝对是个悲哀。说起来,还不如老坏蛋说得有气魄——要哭就哭个天翻地覆,要笑就笑个斗转星移。做品牌,就要响当当做个成都精品出来,不仅要让全中国认同成都造,还要让老毛子、洋鬼子、小日本和非洲兄弟都要知道:木桶,成都造。
我对柳胖胖说,如果三年我们造不出这个名牌,这辈子都别做桶。
商界中,有一个江湖版本的鸦片战争故事。英国人义律来华旅游从珠江口上岸,无意中发现大清朝的子民都不穿袜子。了解到大中华有四万万同胞的时候,义律激动了。他立马回到英国,在上下议院奔走游说,最后让经过了产业革命的大英帝国开足了马力全民生产袜子。然而,袜子在中国却卖不动,百无聊赖奈的英国人最后发现中国人根本不认同他的优质袜子,不得已交换了一船有百害而无一利却旺销的福寿膏,没想到刚开卖就撞上了林则徐,被收缴了触及到整个英国上流社会利益的满船货物后,鸦片战争就打起来了。
我把故事讲给刘禾听,刘禾说市场需求是第一位。
我把故事又讲给陈盛听,陈盛打着哈欠说,只有卖不出的价没有卖不出去的货。
我把故事再讲给柳胖胖听,柳总沉默了好半天,才说:“你的意思是目标市场的深度常常会引起误判,造成决策失误,另外,市场的需求需要大力的启发推广。”
柳胖胖很聪明,他马上明白了我的意图是要在推广上下功夫,没有市场的培育和推广,即使守着全世界最大的购买人群,也只能接受失败。行销,更多的时候,与质量和功能相比,更重要的是引导与推广。
柳总决定全力支持我的推广计划,除了在北京、上海、成都三个中心城市进行平面媒体推广,另外积极准备在几个电视台播出专题片,此外在发行百万的生活类杂志上刊登特许连锁经营招商书,另外和门户类网站联合推出大型主题征文、路演——我的思路很清晰,不仅全方位的对目标人群进行引导,还同时培育着现在的学生,我们三五年后的客户群体。在我看来,先入为主的推广代价成本是最低的。
萧萧打电话问我在哪。我说在青岛出差,快回北京了。萧萧说你几号回北京,我要来看你。我说23日吧。萧萧说那她就定23日的票。分开快一个月了,萧萧每天和我短信互述衷肠。小别胜新婚,我们彼此从生理上、心理上都渴望着与对方见面。我离开成都到北京赴任的时候是计划要在北京呆两年的,萧萧从那时候就打定主意要跟着到北京来了。
主管北京分公司行政的滕厂长不愿意萧萧过来,理由是北京闹非典了,多少有些危险。我笑着说,没事,患病的可能性比车祸还低,低于千分之一的小概率我们可以看作做没有可能性。滕厂长摇着头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中央的大脑壳都要选六十岁以上的老疙瘩了,你们这些人啊,处理业务还行,对于天灾人祸,还是太嫩。”
滕厂长一贯谨小慎微,在成都生产基地任厂长的时候,没有丝毫差错。由于是柳总安排到生产上的重要职位,陈总用放大镜也没挑到啥毛病。用柳胖胖的话说,滕厂长就是个雷锋,是要全公司学习的榜样。对于这一点,柳总用的是双刃剑,既可以发挥榜样的群体带动作用,又可以让榜样为了榜样的名誉而任劳任怨。对于让滕厂长当雷锋,我跟柳胖胖开玩笑说是要累死这好老头。
好老头滕厂长一直密切关注非典的动态,有空就霸着电脑查非典报道。坚持着让我带了四个口罩把萧萧从西客站接到公司,在再表示了礼貌性的问候之后,滕厂长让我带着萧萧一块离开北京。滕厂长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危城不宜久居。”我说:“我不能走,活着做朋友,死了埋一排。”
尽管我从心底子里蔑视怕死的人对与非典的恐惧,并一再在大会小会上安抚人心说非典只是小概率事件,不以为惧。非典,还是来了。
为萧萧接风的饭局上,做东的北京朋友说28日封城,让我们赶紧离开北京。诺诺大的餐厅只有我们两桌不怕死的在谈笑风生,门外都是行色匆匆的大口罩,公共汽车也出奇的空着座位仓皇地在马路上乱串。
非典来了。北京经理拿着两张单子要我看看。一张是销售日报,连续三天我们在北京的十一个店的销售总额都为零。另一张是退场通知,两个超市在北京的六个店要求我们和其他供应商一起撤掉所有的促销人员。北京经理压低声音说,有一个店员已经发烧请假了,谁也没胆去看望。一夜之间,恐怖的气氛像象成都冬日连绵不断的阴云,蓦然抬头,已经把北京这座孤城笼罩得严严实实,令人喘不过气来。
非典来了。我派出了几辆车去采购口罩、消毒药水,全都空手而归。只有滕厂长亲自买了满满一车的鸡蛋、大米和方便面。我抱着一线希望,带着萧萧开车到天津去疯狂地寻找每一家药店,药店里除了和我一样抓狂的人们外,只有更加凝重的气氛。天津的承包经理告诉我昨天刚封了武警医院,今天又接到通知改建两个非典医院,马上造成附近房价每平方米在一天内狂跌了近两千。
非典来了。在我们从天津再去塘沽寻找口罩的路上,萧萧接到了他老爹的电话命令两天内坐火车回成都,而机票的价格已经降到了三折。我给柳胖胖去了电话,请他出面协调口罩和药水。柳胖胖说你别回北京了,带着萧萧去北戴河吧,躲过这阵子再回去。我说,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把兄弟甩在北京,一个人逃跑。柳胖胖闷了好一阵说,江树,我真为你TMD自豪,我马上去给你找口罩,我亲自去。
柳胖胖经常假设他和陈盛之间的关系。两人遇到海难,他会毫不犹豫地拼了命也要把陈盛先救出来。他说,因为是兄弟。对于这个问题,陈盛很坦白,他说他做不到,让他救柳胖胖他是肯定会救的,但如果要一命换一命他办不到。陈盛说,因为他不是陈盛的陈盛,他还是许多人的陈盛。
对于柳胖胖的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会如何处理。我相信我做不到舍己救人,我可能会象陈盛那样选择,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成都人都跟我一样贪生怕死,但是我知道还会有许多人跟我一样选择共生死、同存亡。至少,萧萧会跟我一起。
在塘沽的一个海鲜酒家,萧萧剥着皮皮虾、蘸着大酱对我说, “江树,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怕就不会来了。”
我看着这个女人,心里轻轻说道到:江树,这是你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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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在塘沽买到的两百个口罩,我回到北京马上就召集北京经理和滕厂长与成都总公司召开了网络会议。最半个多小时的紧急磋商后,形成了纪要。
2003…4…24 四川嘉熙公司董事会特别会议纪要:
参会人员:柳擎松、陈盛、刘禾、江树、滕建、郑红兵
地点:陈总家中(成都)、北京分公司办公室 网络联系
整理:江树
议题:关于非典时期的北京工作开展
第一部分:
北京陈述:目前北京非典情况非常严重,中小学已经从4月24日开始全面停课两周,部分大学已经封闭,其中北京工业大学昨日发现病例,今日封校离我公司距离很近。此外,我公司外协桶箍厂家所在村庄已经发现5个非典病例。分公司工人明确表示拒绝外出工作,包括装修、维修、施工等。四天内已经无法大规模转移,相关的火车票、飞机票都已经售完,大多由逃离北京的学生和一般职员构成主要离京人员。口罩、消毒液等防治用品已经全面断货,超市的生活必需须品被抢购。我公司营业员出现请病假的情况。目前北京的发病率在万分之一左右。
董事会提问:能不能出去,会不会出现禁止货物、人员流通的情况,要不要健康证?
北京回答:目前看来大规模的封城戒严出现的可能性不大,但是禁止部分方向的货物、人员流动完全可能,健康证对非典来说无意义。
第二部分:
决议
1、北京分公司实行封闭生产、原地待命,进出都用自己的车。
2、桶箍镀锌如果不能解决,可以继续联系,且暂时采用不镀锌,刷防锈漆代替的工艺处理。
3、通知总代理,一律不准自己联系货车来北京提货,防止交叉感染。
4、减少外出机会,遇到紧急情况由江树全权处理。
第三部分
签署:柳擎松 陈盛
刘禾
2003…4…24 晚21点20分
防范非典成为了我们的第一大事。如果北京分公司遭遇非典,后果不堪设想。北京分公司一直没能在工商局把正式的生产性执照办半下来,目前是凑合着一个个体工商户的执照在用。一来是租用的场地产权不明晰,另外,环保局一直不肯给指标。现在是工商局以罚代照默许我们在短期内维持生产经营。一旦感染了非典,相关的政府、卫生、工商、税务、业主全都要受到牵连。而且,北京一旦封厂,整个北方市场马上断货。
滕厂长成天忧心忡忡,把所有的工人圈养起来,不准踏出公司半步。所有的销售都陷于停顿,为安抚人心,我允许所有的销售经理按时上班打双扣、喝酒、谈恋爱,只要不出门,干啥都行。萧萧带了几本书来,就着北京漫天飞舞的柳絮在树荫阴下静静地看书。
柳胖胖每日和我保持在线联系,考虑着怎么把坏事变成好事。我说学校停课,工厂停工、商店停业,所有的人都不出门呆在家中看电视上网。柳总忽然问我有没有可能在北京进行网络销售。
我蓦地一喜,真是灯下黑!我怎么忘了,我、郑经理、98都是网络公司出身的了。
第七章 非常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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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胖胖的提醒如一剂良药,把北京公司压抑在非典淫威中浑身上下的瘴气一扫而光。我们早就注意到全国最大的建材类网站焦点网就在不远的亚运村附近。经过几次网络磋商后,我们决定与焦点网合作进行网络推广。此外,我注意到一个通过网络专做集体采购的公司也在焦点网进行商务活动。
非典期间大量赋闲在家的人群导致网络流量的迅速上升,焦点网的推广价格在五一后会上涨20%。我带着北京经理面谈之后,马上签订定了三个月的推广合同,此外只用了十分钟就谈定了集体采购集采公司的合作。连夜呈报给柳总请示批准。
柳胖胖当即决定执行合同,还是让我化整为零,每笔支出持控制在5000元以下。柳总说没办法,跟陈盛商量不通,他无法接受在所有卖场无人气的传染病爆发时期还大笔投入广告费,广告分步进行吧。
网络推广的速度以分钟计算,焦点网的广告价格以时间计算而不是代表有效浏览量的CPM。这让我觉得很划算,代表彰显时尚的个性化木桶显然能在一大堆瓷砖、扣板、防盗门、浴缸、马桶中能脱颖而出,让所有的其他建材广告成为陪衬的绿叶,何况还有那集体采购公司在网上网下吆喝个不停。
嘉熙木桶坚守了一年的不打折策略和前期和正在进行的广告终于有了实质性回报。在我们采取了的多一人多一个点折扣的集采政策后,每期采购都能轻松做到二十单以上。这样,在几乎所有的建材品牌零销售的情况下,不到半个月北京公司就轻松地斩获了十万的销售额,占非典期间销售总额的94%。
网络销售结合集体采购在北京打了个漂亮仗,不仅没有向总公司请款救济,还产生了不少回款。柳胖胖很高兴,说要给我记一功,还要在全国推广。我说记到北京经理头上吧,这是北京公司的功劳,你我二人是要对全国的销售总额负责。柳总说那记在两人头上吧。
作为北京经理的直接上司,我显然不能和他争功。就像象柳胖胖作做为我的直接上司不会跟我争功一样。这是个做人的技巧,我深谙此中奥妙。父亲当年从政的时候,每每对巧取豪夺的上司不屑于故。我在幼年时期就目睹了众多领导留下口实后不能服众的尴尬。其实,承认下属的能力,就像象海纳百川,这是一种胸怀。众人拾柴火焰高,你做上司还担心下属不捧你呢。吃亏要吃在明处,老坏蛋用若干实例给我论证过,甚至做过这样的推论——在明处的亏就一定要吃。
在这一点,柳总显然比陈盛和刘禾要高明。他的作风是让下属尽管做,有了功劳算是下属的,出了问题责任大包大揽是自己的。尽管柳胖胖行事专横,销售团队却日渐强大,业绩每每创出新高。在五月非典影响了整个华北地区和广东、香港地区的情况下,销售额又创出了纪录。为此,柳总给每个销售人员发了短信,激励着他的团队更为疯狂地工作。
在五月份的销售统计中,我所管理的北京大区完成了60%的渠道销售,老白管理的上海大区与柳总管理的西部大区的渠道销售额相若,但他们直属的上海公司和成都公司都完成了我所直属的北京公司销售额的三倍,这样,包含渠道销售额和直接销售额的销售总额上,北京大区被拉到了41%。我相信,非典之后,北京大区能占半壁河山。
从成都传来厂房收购失败的消息。柳胖胖说那是陈盛搞砸的。我说不是刘禾在全程负责吗?我不敢相信刘禾这样的老鲨鱼专著于一件事情还会失败。柳胖胖说陈盛刘禾在私下里把上下关节都打通了,终于让银行出面主持了一次平价拍卖,自然流标后两个月再进行第二次拍卖。由于是不引人注意第二次拍卖,竞标的公司只有两个,除嘉熙外,只有一个投机性质的竞争对手。
关于那个竞争对手,事前经过多次谈判,达成了这样的意向:嘉熙先付给对方10万现金,对方在标书上填110万,嘉熙则在标书上填111万。也就是说嘉熙公司花121万的代价就可以得到这片厂房。
行兵先行败路,为万无一失,刘禾又安排了一个关联公司参与竞标,形成了三国争鼎的假象。刘禾的方案是如果竞争对手公司临时变卦,那么嘉熙报出115万左右的低价位,关联公司报出200万左右的高价位,高价中标后,再让关联公司到期不执行,损失五万块钱的押金后,再让一直没有出局的嘉熙公司以与真正竞争对手的报价来接盘。这样,嘉熙公司实际上以对手的报价加五万得到厂房,于公于私于人于己也是最稳妥最合理的结果。
柳总说,陈盛心里一直憋了口气,这些年一直被柳压制着,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柳胖胖共同参与,分功过去。陈盛眼看着胜券在握,在投标的前一天,向那竞争对手提出,现在又多了一家竞争公司(刘禾安排的关联公司),因此要把10万的好处费减为5万,另外5万要给第三家公司。对手公司的老大有些冒火,责问陈盛怎么说变就变,扬言在标场上见个分晓。
陈盛分析那公司是纸老虎,只是想投机赚10万的封口费,真要拿下了那厂房毫无用处,反而会成为闲置资产。陈盛说,现在还能给他5万,中标后一分钱都不会给。柳胖胖说在这一点,陈盛和他一样都是偏执狂,不会轻易地松口。临上标场,陈盛仍然一口回绝了柳胖胖要求去现场的要求,说放心吧,等着好消息。
计划没有变化快,已经安排好的关联公司没能顺利买到标书。这样,形成了两个只能活一个的对决。在现场,对手老总给陈盛打了个招呼,陈盛打着手势表示愿意先付3万,中标后再付5万。对方老总勃然大怒,硬生生甩下句话:“你在打发叫花子,我们在标书上见。”
老谋深算的刘禾见势不对,写下了三个数字115万、170万、200万,让陈盛自己去填。陈盛犹豫了半天,在他内心深处,他无法接受120万以上的数字,那意味着他之前对竞争对手的举措完全错误。最终,他选择了115万。
开标结果是对方以1411111元中标。柳胖胖评价这个数字,说对方比陈盛不止高一个档次,141万就足以中标,剩下的四个1,分明就是示威。柳胖胖最后特别说明,投标失败的消息只限于内部传达,这两天陈盛难过的厉害,大家都刻意地避开这个话题吧。
我安慰柳总,别计较小处得失,这三个月销售业绩在非典的情况下屡创新高,也给了陈盛强大压力。他也是为公司着想,想多节约几个银子,打一场漂亮仗。借用你柳总的一句话,看人看优点,何况也并非就是坏事,现在我们或许可以投100万到特许连锁经营计划中来了。
柳胖胖听完我关于连锁专卖的思路,出奇地没有像象往常一样和我同步思考。我听得出来,他在彷徨和犹豫,半晌说:“江树,半年董事会的时候我想对陈盛发招,把他搞下来,你觉得合适不合适。”
我迟疑了半天,觉得柳胖胖太猴急了,说:“我个人认为不大合适吧,等到年底的时候不是一切都顺理成章吗?”柳总说:“我也觉得急了些,是刘禾鼓动我的。”
我很怀疑刘禾的动机,我也担心柳总再次错误判断形势,我问:“刘禾的原话是什么?”柳胖胖说:“刘禾说陈盛太过保守,已经严重地阻碍了嘉熙公司的继续发展。”柳胖胖最后要我七月份一定要回来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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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萧萧说不用在北京找工作陪我了。我有预感,有可能回成都开会有大变动,嘉熙公司的董事会哪有平平淡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