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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不得。
如今的武媚娘对他还是很好的,即便每回皇帝出宫,都是他随行,但是武媚娘从来没有说记恨过他,只是叮嘱他要伺候好皇上,因为武媚娘知道他只是一个太监,他无法左右皇帝,伺候皇帝那是他的职责,他这么做,并未没有错,要是当初的王萱,必定会将他视作仇人。
“现在才知道错,早干什么去呢?”
李治哼了一声,但是面色还是缓和一些,毕竟武媚娘这么做,帮他减少不少压力,而且他现在的心思是在王萱身上,而非是武媚娘,目光一瞥,突然道:“这不是韦思谦的奏章么,什么时候送来的?”
张德胜道:“好像昨日送来的。”
韦思谦是枢要大臣,又身在京师,这李治不得不看,他可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而放弃整个国家的,这点职业素养他还是有的,于是就拿起韦思谦的奏章,打开一看,没看一会儿,一张脸就渐渐的阴沉下来,都还只看到一半,就拿起这道奏章,摔在地上,勃然大怒道:“朕迟早要将这目无君主的疯子给杀了。”
韦思谦作为御史大夫,管得不就是这事么,韦思谦在得知李治跟一个歌妓幽会后,这哪里还忍得住,他不管是不是王萱,如果是名门闺秀,你若看上了,人家也答应了,你纳入后宫,这无所谓,因为这合乎朝堂制度,但是你跟一名歌妓幽会,你这还算一个皇帝吗?
韦思谦这一道奏章可以说将李治从头训到尾,他甚至都没有写“红尘”的名字,只是以民间歌妓代替,各种引经据典,你看,历朝历代,但凡昏君都干这事,你这才刚有一点点功绩,你就这样胡来,还说自己身体不好,原来跑去洛阳是为了跟歌妓幽会,你这对得起天下臣民吗?要是这样的话,你还是回来批阅奏折吧,凭什么你在那里风流快活,我们在长安起早贪黑。
总之,非常难听,李治都不敢看完。
可是骂完之后,李治又斜躺在卧榻上,握拳枕头,面露愁绪。
这骂归骂,但是他心里知道韦思谦是忠心于他的,他也知道韦思谦的个性,大公无私,刚正不阿,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回被韦思谦教训了,但由此可见,即便武媚娘不闹,那这事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卢承庆、许圉师、刘祥道等人也都会反对的。
就在这时,他脑子里面突然闪过一道人影,不禁猛然坐起来,“我怎将他给忘记了。”又向张德胜问道:“韩艺回去这么久,也应该守孝完了吧。”
张德胜想了想,道:“算算日子的话,好像是差不多了。”
“那你………!”
刚一张嘴,李治突然又停了下来,心想,韩艺虽然是忠于朕的,但是他与皇后的关系匪浅,而且皇后也有恩于他,让他来帮忙,以他的性格,恐怕他也会选择置身事外,甚至于帮助皇后来规劝朕。
他当然明白为什么那些臣子反对他跟红尘幽会,韩艺也是废王立武的功臣,韩艺虽然忠心于他,但这事还见不见得会帮他。
念及至此,他又苦恼的摇摇头。
但不管怎么样,李治在洛阳的压力是减轻不少,而自从那日之后,李治是一直都没敢去找王萱,害怕王萱又哭着要走,这心中一直想念的紧,再加上如今心中烦闷,也需要有一个红颜知己在边上听他倾诉,于是他当夜就跑去找王萱,而且他也担心王萱胡思乱想,他希望告诉王萱,如今那些人已经醒悟过来,知道你不是王皇后,你放宽心就是了。
“奴婢恭迎陛下。”
王萱还是跪在门口,恭迎李治的到来,但是语气却显得非常冷淡。
李治也无奈,道:“免。。。!”
这个“礼”字还未出口,他便是一脸惊愕的看着屋内的一张琴桌,但见桌上放着一架琴,乃是王萱最喜欢的,只不过这琴已经被分为两段了。
“这是谁干的?”
李治指着那琴,大惊失色道。
“回禀陛下,此乃奴婢自己干得。”
“为什么?这不是你最喜欢的琴吗?”李治很是不解道。
要知道琴对于一个热爱音乐的人,那就是如生命一般。
“回陛下的话,奴婢已经不配再拥有它了!”
“胡说!你若不配,谁还配。”
“奴婢之所以喜欢音乐、舞蹈,那是因为奴婢认为音乐和舞蹈能够给大家带来快乐,奴婢现在也坚持这个信念。然而,奴婢现在已经不能通过音乐给大家带去欢笑和快乐,如今人人见到奴婢,讨论的都是奴婢与陛下的关系,甚至于与以前的皇后,以及现在的皇后。故此,奴婢选择断琴绝弦。”
“你这又是何苦呢?”
李治道:“朕今日来,便是要与你说这事的,可是你!都怪朕,都怪朕,朕要是早点来了,你便不会胡思乱想。你先起来,你先起来。”
王萱站起身来,面色有些憔悴,再加上她的本就肤白胜雪,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李治心头一疼,道:“你放心吧,朕已经将你的事给那些大臣解释过了,他们也都相信你不是王萱,他们不会再伤害你,至于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这清者自清,你也不用去搭理他们,到时这些谣言不攻自破。”
“陛下,这些非谣言,而是真是存在的,就连陛下都认为奴婢长得很像以前那位王皇后。”
“可你们不是一个人啊!”
“可陛下却是一国之君啊!”
第一千八百零一章 情假戏真()
一国之君,代表着无上权力,但天底下也没有哪个词,比这个四个字更为沉重。
“倘若连你都保护不了,朕算得了什么一国之君。”
李治神色极为激动。
“陛下此言差矣。”王萱抬起头来,看着李治,清澈的双目含着一泓清泪,道:“陛下可还记得奴婢曾说过,奴婢所行之事,只是小善,而陛下所行之事,才是大善之道。陛下不是奴婢一个人的君主,陛下是天下百姓的君主,陛下的责任乃是保护的是天下百姓,而非奴婢一个。”
李治道:“但你也是朕的子民,朕也有保护你的责任,若连你一个人子民都保护不了,保护天下百姓又从何谈起?”
王萱凄然一笑,道:“可这世上之事,又岂能尽如人愿,故此才有忠孝两难全,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等说法。而如今的情况便是如此,这一切的风波皆是由奴婢而起,若是没有奴婢,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事,陛下此时此刻应当舍弃奴婢,以天下百姓为重,这才是一个君主所行之事。”
“此事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倘若只因你一个女子的出现,就能够令朕的大唐变得风雨飘摇,那朕的大唐未免也太脆弱了,况且这事你本身就没有错。朕方才不也与你说过么,朝中的大臣已经知道这只是一个误会,这一场风波很快就便会过去,你且安心便是。”李治是好生安慰着。
但是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肯定还会有很多的麻烦,他自己都没有太大的把握。
王萱却道:“陛下,这奴婢虽然愚钝,看不太透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奴婢知道光奴婢这一张脸,就能够引起非常多的麻烦,难道陛下敢保证,皇后与那些大臣心里也认为这只是一个误会吗?就算他们认为这是一个误会,天下百姓也会这么认为吗?”
“他们就算不这么认为又如何?”李治哼道:“寻常百姓尚且能够有一两个红颜知己,朕贵为天子,难道就连拥有一个红颜知己都不行么?但凡对此说三道四之人,皆是自私自利之人,你又何苦为这种人去介怀。”
王萱道:“奴婢介怀的不是他们说什么,而是陛下,而是国家,而是百姓,奴婢只知道奴婢的存在,会伤害到许多人,包括陛下与皇后。奴婢一直以来都希望能够给大家带去欢笑和快乐,这也是奴婢生平所愿,如果奴婢只能给大家痛苦,奴婢宁可去死。”
说到后面,她神色坚决。
李治猛地一怔,仿佛受到惊吓一般。
王萱又向李治道:“陛下,寻常百姓家,若有家庭纷争,尚且也会波及到邻居,倘若陛下与皇后不睦,波及的乃是天下百姓。虽然皇后对奴婢有着诸多不满,但是奴婢心里却非常支持皇后,奴婢是真心希望陛下能够与皇后和睦相处,与大臣和睦相处,同心协力,给百姓带去更好的生活,若能够如此的话,奴婢是死而无憾。”
李治郁闷道:“她如此对你,你怎还帮着她说话,你难道就不能自私一点么。”
王萱道:“陛下怎还不明白,奴婢为得不是皇后,而是陛下你呀。大唐是谁的大唐,是陛下的大唐,百姓是谁的子民,是陛下的子民,伤害他们,不就是在伤害陛下么?”
说到这里,她已经是梨花带雨。
忽听得扑通一声,王萱跪在李治身前,楚楚可怜的乞求道:“陛下,当奴婢求你,将奴婢送走吧。”
“不行,朕绝不会将你送走的。”
李治显得极其慌张,道:“他们不是四处造谣说你勾引朕么,那行,朕如他们所愿,朕立刻召你入宫,册封你为妃子,朕倒要看看他们能拿朕这样。”
王萱听罢,不禁凄然一笑,突然从头上取下发簪来,抵在自己的脖颈。
“你要干什么?”
李治赶忙上前。
“陛下别过来。”王萱身子往后一撤,面色坚决道:“若是陛下一定要这么做的话,那奴婢只能了断此生,也算是报答陛下对于奴婢的恩德。”
说着,她手稍稍用力,一抹腥红从她那光滑的脖颈间划过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不要啊!”
李治吓得惊呼道。
“陛下!”
外面的张德胜紧张的喊道。
李治立刻道:“朕没事,你们都给朕退下,谁也不准进来。”神情极为紧张。
“是。。。小人遵命。”
李治又向王萱道:“你………你千万不要这么做,千万不要,朕………朕………难道………你还不明白朕对你的心么?”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王萱道:“陛下恁地对奴婢,奴婢怎不明白,其实奴婢也也喜欢陛下,陛下的才华、仁善、宽容大度,都是令奴婢深感钦佩。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奴婢才必须这么做,陛下为了奴婢,能够冒天下之大不韪,那奴婢为陛下,舍弃出这区区一条贱命,又有何不可。”
“你!”
李治听得即是感动万分,又是心疼不已,又见那鲜血不断的流淌,忙道:“你………你先将发簪放下,快放下。”
王萱却是置之不理。
李治心里哪能不明白,纠结的要命,仿佛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起,痛苦难言,可又见王萱面色坚决,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挣扎好半响,无奈之下,将头偏到一边去,道:“好吧,朕答应你,朕答应你还不行么。”说到这里,他不禁也落下眼泪来。
王萱这才将发簪放下,叩首道:“多谢陛下成全。”
“你快快起来。”
李治赶紧抽出丝帕来,帮助王萱捂住伤口,搀扶着她在一旁坐下,心疼道:“你又是何苦呢?”
王萱却是一笑,道:“可是奴婢心里却非常开心,奴婢没有忘记一直以来坚定的信念,也没有辜负陛下对于奴婢的恩情,即便奴婢他日在九泉之下见到奴婢的父母,奴婢也能无愧于心。”
李治见她笑得非常灿烂,动人之极,不禁神色动容,想气也气不起来,不禁苦笑道:“若他们都如你一样,能够为朕着想,那该多好,至少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王萱笑道:“陛下此言有失偏颇,奴婢这么做,是为了陛下着想,皇后那么做,其实也是为陛下着想,而且皇后承受的压力,要比奴婢要大得多,陛下应该对皇后心存感激才是。”
李治听得呆愣不语,过得半响,他摇头笑道:“皇后是怎样的一个人,你难道比朕还清楚么?她这么做,为得是她自己,而非是朕。”说到这里,他又深情款款的看着王萱,道:“若有你在朕的身边,时时提醒朕,对朕,对于天下百姓,可都是一件大幸之事。”
王萱岂不知他心思,摇摇头道:“陛下一言九鼎,可不能言而无信啊!不过以奴婢对于陛下得了解,陛下决计不会失信奴婢的。”
李治沉默半响,不由得苦笑一声,“朕不想瞒你,朕真的不想失去你,是万万不想。”
王萱黯然道:“其实奴婢又何尝不是,可是………可是奴婢只要想到,这样做,能够帮助陛下减轻不少压力,减少许多麻烦,那奴婢便再无遗憾。而且。。。而且奴婢希望在陛下心中留下最美好的印象,倘若如陛下所言,奴婢入得宫去,到时奴婢还会不会是现在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李治听得一愣,心想,她说得不错,如今的皇后已经变得朕都快不认得,朕若将她召入宫去,她还会不会永远如现在这样,这谁也不知道?而且,到时她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多大的痛苦,她如此单纯善良,又如何能够是那些大臣的对手,她能够为朕做到如此,朕为何又为了她,而放弃她呢?念及至此,他轻轻一叹,道:“你希望朕怎么做?”
王萱稍一沉吟,道:“奴婢希望陛下暗中派人将奴婢送到一个连陛下都不知道的地方去。”
李治眉头一皱,道:“难道真要如此吗?”
王萱点点头道:“唯有如此,奴婢才能放下心来,奴婢今日为陛下所做的一切,才不会功亏一篑。另外,奴婢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李治道:“你说?”
王萱道:“奴婢希望奴婢走后,陛下不要因为此事去记怪任何人,尤其是皇后,奴婢希望陛下能够与皇后和好如初,让一切都平静下来,若是陛下能够答应奴婢的这个请求,奴婢此生便再无遗憾。”
这么好的女子,真乃世间少有啊!可是。。。可是朕却即将要失去她。李治眼眶不禁又湿润起来,心中是万般不舍,但是面对王萱的以死相逼,他也没有办法,双目轻合,痛苦的点着头道:“朕答应你,朕答应你。”
王萱点点头道:“多谢陛下成全。”
李治目中含泪道:“朕之所以成全你,是因为朕喜欢你,朕尊重你,而不是因为那些个自私自利的人。”
王萱轻轻咬了下朱唇,垂下螓首来,沉默不语。
二人就静静的坐着,过得好一会儿,李治突然道:“你向朕提了这么多要求,朕也希望你能够答应朕的一个要求。”
王萱抬起头来,疑惑的看向李治。
李治道:“你我是因歌舞相识,如今朕也希望能够以歌舞来结束。”
第一千八百零二章 最可笑的恋曲()
王萱怔怔看着李治,清澈明亮的双眸闪烁着泪光,但随即又眼睑低垂,沉默好半响,缓缓道:“对不起,请恕奴婢不能答应。”
李治激动道:“为何?为什么连这一点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朕?”
王萱抬起头来,看着李治道:“因为琴已断。”
李治哼道:“借口,不就是琴么,再多再好的琴,朕也能够为你找来。”
王萱摇摇头,道:“陛下,伯牙因世上再无知音,故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而奴婢却恰恰相反,奴婢是因已经弹出这世上最美绝曲,不忍狗尾续貂,故才破琴绝弦。”
李治疑惑道:“你这话是何意思?”
王萱道:“外面有些人将奴婢比作那祸国殃民的妲己、褒姒,但是奴婢却问心无愧,这就是因为奴婢与陛下一直以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任何逾越礼法之举,只因歌舞相识相知,十分纯粹,没有他人想得那般复杂和肮脏。虽然此刻即将要分离,但却也是因国家、百姓,世上最难以做到之事,莫过于放弃,放弃心中的欲念,而舍身取义,义是如此,情更是如此,舍弃小爱,而完成大爱。
故此,奴婢认为这一段回忆已经是世上最美的恋曲么,再也无法超越,奴婢也必将会铭记于心,刻骨难忘。若是奴婢再与陛下歌舞一曲,只会令这一段绝美的恋曲,蒙上一层阴影,因为此时此刻,陛下与奴婢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变得不再那么的纯粹了。奴婢渴望得到的一份完美的回忆,还请陛下原谅奴婢的自私。”
李治闻言,怔怔不语,过得好一会儿,他忽然仰天大笑,“好一段最美的恋曲,好一段最美的恋曲。”
可是笑中却是带泪,他一边不断的说着,一边起身往外面走去,背影却是那么的落寞和孤单。
一直都在门外守候的张德胜见到李治双目红肿,龙颜上留着长长的泪痕,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吓得一跳,道:“陛下。”
李治一怔,转头看向张德胜,一语不发。
张德胜吓得要命,他待在李治身边许多年了,可李治还从未如此认真的看过他。
“今晚你亲自带人将红尘送走。”
李治突然开口道。
张德胜诧异的“啊”了一声。
李治却是自顾说道:“记住,一定将她送到一个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包括你们,也包括朕。听明白了吗?”
张德胜躬身道:“奴婢遵命。”
李治微微偏头,好似想往后看一眼,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大步往外面走去。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虽然皇帝得到的比任何人都多,但失去的也比任何人都要多。
。。。。。.
“发生什么事呢?为什么张少监他们都还留在这里,陛下不是已经离开了么?”
江巧卿来到后屋内,先是左右张望一下,确定周边都还安全之后,才一脸好奇的冲着王萱小声问道。
王萱道:“因为他们等会要送我离开。”
“啊?”
江巧卿震惊的看着王萱,道:“出什么事呢?”
王萱笑道:“我以死相逼,让陛下送我离开。”
“不……这………不………!”
江巧卿一时显得手忙脚乱,犹如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这是要干什么?咱们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
王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不答反问道:“计划?什么计划?你们东主将计划告诉你呢?我怎不知道?”
江巧卿呆愣不语。
的确,韩艺的计划只是一个开始,而这个开始就他计划的全部,就是让王萱在李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