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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愣了半响,心想,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呀!无奈道:“好吧,好吧,朕答应你便是。”
韩艺激动道:“多谢陛下。要不陛下顺便答应放臣一个长假。”
“你别得寸进尺。”
李治怒了。
韩艺讪讪一笑,心想,这地主和资本家都是有着剥削的天性啊!
这一场会议的内容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其实要比当初武媚娘的新政,转变还要大,连均田制都要废除,等于是国家的根本政策发生了改变。
区别就在于,武媚娘是在国家冉冉上升时,做出改变,而韩艺确实在一场大危机过后,做出改变,论时机的话,当然韩艺的更好,再坏也不会几个月前要坏,需要怕什么。
不过这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机会,倒不是什么时势造英雄。
而且,这也是对于新得宰相班底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
韩艺也得到了他一切想要的,尤其是这印花税。
但是他选择印花税,钱只是其次,关键印花税是一种契税,税收是建立在契约上面,那么要征收这种税,就必须竖立一个契税精神。
朝廷如果违反契约,那些百姓也可以违反契约,首先一点,就不用交税,这契约都不算数了,那我印花干嘛?
而这种契约精神这对于工商业发展,对于国家发展,对于文明发展,都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契约精神在一定程度上,就限制了朝廷的权力,朝廷到时想要反悔,可就非常困难,百姓不会买账的,朝廷的优势就在于,规矩是你订的,朝廷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的权益。
事实虽是如此,但是遇到长孙延、卢师卦这一群君子,他们可不会太照顾官员利益,当然,韩艺会顾忌李治的利益。
如果没有韩艺主导,李治哪里敢将这些事交给卢师卦他们。
其实长安七子与别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的君主思想并不强烈,因为他们都是出身顶级士族,真不是一般的士族,而在两晋时期,是皇帝与贵族共治天下,关系是趋于平等的,这皇帝换来换去,不都是贵族在那里换,不管是杨家,还是李家,其实都是关陇集团的代言人,只不过这些人当了皇帝之后,就想着家天下,而非是集团天下,他们也因此要摆脱这个关陇集团。虽然现在发生了很多改变,关陇集团都已经凋零了,皇权一步步扩大,但这是局势上的改变,还没有导致思想上的完全改变,他们的思想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国家为先,君主只在其次。
郑善行、卢师卦是典型的代表,他们都不太想当这官,但是国家有难,他们也都会挺身而出。
不过随着皇权一步步扩大,这种思想会慢慢被消除。
就历史而言,唐朝的贵族就是最有后一批,唐之后,贵族思想就基本上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官僚思想。
。。。。。。
开完大会,韩艺与长孙延他们又去到尚书省开小会。
韩艺道:“该说的会议上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我要说的也就几句话。不要以为我会说什么时势造英雄,千万不要有这种思想,因为乱世才出英雄,等到英雄出来,咱们恐怕都已经入土了。我们的目的是要阻止英雄的存在,如果百姓都幸福,谁还需要英雄,我们要做的就是缔造一套更加完善秩序,令国家富强,令百姓富裕,就是这么简单。清楚了吗?”
卢师卦他们纷纷点头,因为他们就是这种思想,卢师卦、郑善行才不想当英雄。
韩艺突然看向长孙延道:“长孙延,这里就属你对律法最为知晓,但是我希望你别沉迷其中,我们只有一年的筹备时间,你得考虑一下现实,千万别跟上回修订神圣的君子契约一样,修订一条律法,都弄了好几个月还没有弄好,没有完美的政策,只有不断完善的政策。”
长孙延一脸尴尬的点点头,道:“下官知道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章 忽悠皇帝当商人()
这一次变革,几乎就是根本性的变革,等于是要开始一条全新的道路。
其实历史上就是这么发展的,科举制,彻底打破了之前的九品中正制,后来两税制度,也打破了均田制。
这绝对是一种进步,均田制是不可能长久的,土地就这么多,就算开疆扩土,也赶不上人口的增加。
只不过韩艺在这两项制度上都做出了一些改变,科举制是取代了九品中正制,要入仕还得靠科举,只不过科举不再是完全为朝廷服务,可以为各行各业服务。之后唐朝的两税制,其实也就是按亩收税,只不过韩艺改成了印花税,取代之前的均田制。
这印花税和两税制从根本上还是不同的,因为印花税是以契约为根本的,契约就代表着限制、平等,而两税制就还是封建社会的产物,是没有限制的,皇帝想怎么征都行。
但是表面上来看,也只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而且皇帝还是握有主动权的,因为税收多少,还是皇帝来做主,再加上当前的局势,皇帝自然愿意做出让步,李世民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狠狠约束自己,但是年老了不也一样乱来,那么大年纪,还将年幼的武媚娘召入宫中。
从尚书省出来之后,韩艺却一点也不显疲惫,他兴奋的来到自己的卧房里面,拿出自己的计划树来,挂在墙上。又拿起笔,将一朵花的图案和一张契的图案给连上。
不知不觉中,一颗参天大树已经快要完成了。
“如今可就差这最后一步了!”
韩艺目光稍稍上移,但见树顶画着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
改变国家的根本制度,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弄不好就是天下大乱,而且朝廷刚刚裁了这么多人,现在想要偷懒,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为一个编制对照一个人,要是在你这个环节上出了错误,你连推都不知道往谁身上推。
崔戢刃、长孙延、狄仁杰、郑善行他们负责修订印花法案。
韩艺说得是简单,但是印花法案不能一视同仁,必须得细化,税收的利率肯定是不一样,针对什么人收多少税,这都是需要仔细商量的。
弘文馆也没有闲着,仅存的大学士,开始着手修订书籍,就是有关于诚信方面,韩艺是打算将诚信与孝经并列为启蒙学,要知道《孝经》是小孩最早接触的书籍。
太子李弘也参与其中。
工部负责继续修学院,如今这学院已经被纳为士兵的制度福利,不再是赏赐,可给可不给。
而韩艺负责什么,就是总结这一次经济危机。
这是他最擅长的,而且他也最合适,这一切都是他弄出来的。
两仪殿。
“呼。”
李治轻轻出得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文章,揉了揉鼻梁,又向一旁坐着的韩艺笑道:“朕看你这一片文章,总结的也不怎么样啊!”
韩艺问道:“陛下此话怎讲?”
李治笑道:“你这文章上面,将所有的因素都给列出来,但实际上还是在为李义府他们开脱,但是天下人可都不是傻子,若是李义府他们不这么干,岂会有这么多事?”
你想得真美,脏水都往人家李义府身上泼,李义府好歹也是我的最佳队友,要没有李义府,我的计划岂能进行的恁地顺利,我才不会让你得逞的。韩艺回答道:“微臣并不这么觉得。”
李治哦了一声,道:“你倒是说说看。”
韩艺道:“陛下应该没有忘记,整件事是从何时开始的吧?”
李治微一沉吟,道:“是从许州烧毁商船事件开始的。”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这是李义府他们所为吗?”
李治不答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如今谁都知道这是武皇后在后面操纵的,只不过没点出来而已。
韩艺摇摇头道:“我认为不是,首先,皇后的新政,虽说与臣的政策有些矛盾,但其实还是正面的,是有利于国家的,否则的话,当初陛下你也不会答应呀。只不过是下面官员执行不力,我相信这不是皇后希望的,那些新政可都是皇后主持修订,如果失败了,对于皇后是百害而无一利。”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目光中还带有一丝赞赏,就连这种细节,韩艺还照顾到皇后的名誉,可见韩艺是真没有要对付皇后的心思。
韩艺又道:“其次,李义府向来就与那些士绅贵族有着很大的矛盾,那些士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李义府的话。”
李治听得微微皱眉。
韩艺道:“说到底他们之间还是想相互利用,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而他们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国家,罔顾律法,这才是整件事的病根所在,士绅也有难以推脱的责任。农夫自己也有责任,他们心胸狭隘,只看到对自己不利,却看不到对自己有利的,商人生产丝绸的确损害了农民的利益,但是商人也为农民带去更加便利的生活,许多货物都变得便宜起来,反倒是农产品的价格有所提升,因为农产品的生产毕竟比其它商品要慢,农夫并没有损失什么,他们的粮食可以兑换更多的货物。
商人也有责任,商人唯利是图,在这一场危机中,商人是趁火打劫,炒高物价,导致百姓入不敷出。还有那些官员,自然也都是难逃其咎,可见这一场危机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导致的,而是许多许多因素促成的。但是追根溯源,还是朝廷制度上的缺失。
微臣一直都认为,朝廷应该用永远都站在第三人的位置上,因为各个阶级肯定都会有矛盾的,朝中文武一直也都有矛盾,朝廷的职责是平衡,而非是帮助一方去攻击另一方,士农工商存在这么多年,证明他们都有自身得价值,不可缺少的,是没法彻底消灭的。
这也是为什么微臣想到契约制度,用契约,用律法,用制度,去平衡各方矛盾,根据各方的发展,去酌情而定。如今商人还在恢复期,地主的税是要高于商人的,但这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以后商人变得更加有钱,那么今后朝廷就可以减轻地主、农夫的负担,加重商人的税收。所以税收是既要规范,又不能死板,一定要根据情况而定。”
李治点点头,道:“说得好啊,这税收是既要规范,又不能一成不变,记得你当初就跟朕说过这个问题,如果地主、士绅这个阶级非常强大,那么朝廷就难以控制住,唯有利用商人去平衡他们,朝廷方能游刃有余。”
韩艺道:“正是如此。”
李治又笑道:“朕真是感到非常欣慰,你与李义府、许敬宗他们的矛盾,朕也非常清楚,事到如今,你还能为他们说话。”
他认为韩艺总结出来的,肯定是将脏水往他们身上泼,这时候就应该痛打落水狗。
韩艺笑道:“陛下言重了,微臣可从未认为微臣与他们有什么私人矛盾,微臣公私还是分得很清楚,微臣只是与他们政见不同,仅此而已,这是常有之事,微臣的职责可不是跟他们争斗,而是辅助陛下,令我大唐更加强大、富裕。”
是呀!李义府他们就是败在这一点上面。李治暗自想道,为什么他信任韩艺,就是因为韩艺很少参与什么政治斗争,除了刚开始废王立武,但那也是作为一个臣子的本分,臣子就是为皇帝分忧的,而不是为宰相,他也不结党营私,狄仁杰就是韩艺一手提拔上来的,但是狄仁杰跟他只是同僚关系,没有党派的关系,韩艺是挺务实的一个人,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反过来说,如果李义府他们也跟韩艺一样,韩艺还真不一定能够重返朝堂。
李治又看了看那篇文章,笑道:“不过你这平衡也不是做得非常到位呀,你这么夸赞军方,那边又贬低文臣,就不怕引起文臣的不满么?”
韩艺笑道:“这个就不能平衡,而是要去激励他们,就这一场危机而言,文臣确实表现的非常糟糕,而军队表现的非常好,理应得夸,文臣要是不服气,那就争取表现的更好呀。而且,朝廷也可以借此,增加士兵的福利,说服士兵接受印花税。”
“是该如此呀,行,那就发表这篇文章吧。”
李治说着,突然又问道:“对了!你究竟有何妙招,可以在三年之后,将这一笔巨债还清?”
韩艺笑道:“还望陛下容许臣卖一个关子。”
李治皱眉道:“难道连朕都不能告诉?”
韩艺道:“不是微臣不告诉陛下,而是这招说出来,很可能就会失效,不过陛下请放心,只要这么发展下去,三年之后,还清这一笔巨债,那是绰绰有余。”
李治稍稍点头,道:“好吧,朕就等着。”
韩艺突然又道:“陛下,有件事微臣要跟陛下解释一下,微臣真是没有打算征陛下的税。”
李治一愣,随即笑道:“朕当然知道,但是当时情况,朕若不这么做,只怕很难执行下去。”
他心里倒是想得挺开,他的税收,不是征,而是他自愿缴纳,那么他当然也可以不缴,还是那句话,酌情而定。
韩艺当然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道:“可是陛下毕竟要负担这么多支出,而国库一时半会也拿不出太多的钱来贴补,微臣倒是有一个建议,或许能够帮助陛下补上这些税收。”
李治忙问道:“什么建议?”
韩艺道:“陛下也投资买卖。”
李治愣住了,道:“你要朕去做买卖?这可不行,这不是让朕与民争利么。”
韩艺道:“陛下误会臣的意思了,臣不是让陛下去与民争利,而是让陛下将自己的资源商业化管理,争取利润最大化,而且陛下不需要在中原投资,可以在西北购买牧场,在乐浪州收购矿产,专门做原料买卖,这些中原最缺乏的东西,是一定赚钱的,而且这些东西都是要卖往中原的,陛下到时可以通过金行和元行,将这些钱存入自己的仓库内。”
李治听得有些动心,道:“可是朕如今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呀!”
韩艺笑道:“这个很简单,臣亲自来为陛下操办,这不是什么问题。”
李治道:“可万一要让人发现了。”
韩艺道:“陛下放心,臣会做得非常妥当的,这方面陛下应该对臣有信心才是。”
李治稍稍点头,道:“那——那好吧,就依你之意。”
为什么皇帝不喜欢商人,喜欢地主,不是因为地主有良心,而是皇帝就是最大的地主,他当然是站在地主这边。
韩艺就要忽悠李治从事买卖,让皇帝觉得自己也能代表着商人的利益。
第一千八百四十一章 用事实说话()
在得到李治的允许之后,韩艺还没有急着开始印刷,他先是将宇文修弥这些大富商找了过来,告诉他们新一期大唐日报是对这一次危机做出总结。
宇文修弥他们听得都有些犯愣,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韩艺又告诉他们,这一期将会是全国发售,而且大家肯定争着要看,要你们的产品、作坊、商标,要是能够在上面亮亮相,那将会令你们的买卖是更上一层楼啊!
一番忽悠下来,宇文修弥他们纷纷出钱购买广告。
韩艺这才正式以朝廷的名义,在大唐日报刊登了由韩艺起草的那篇文章,对于这一次的危机做出一个总结来。
这是必须要的,没有发生天灾,闹成这样,那必须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这一期大唐日报,是一文钱一份,而且是全国发售,等于是卖多少,就赔多少,但是韩艺不怕,有一群富商帮他撑着。
大兴善寺。
“上我这来避难呢?”
崔平仲将大唐日报合上,放在桌上,朝着刚刚到来的崔戢刃笑问道。
崔戢刃苦笑道:“咱们家倒是没有说什么,毕竟我们先前就将钱投到买卖上去了,不过博陵崔氏那边很是不满。不过等到这大唐日报传到山东去,孩儿肯定还是逃不了被那些长辈教训。”
崔平仲道:“关于这印花税,我也略有耳闻,的确对于我们士族不利呀!”
崔戢刃笑道:“想来这就是韩艺计划的全部,这些变革全都是有利于他的商业政策,而且,如今也没有人可以阻挡的了他。”
崔平仲摇摇头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如果他只是为了追求权力的话,他犯不着这么做,因为以他立下的功劳,出将入相都不在话下,只要有权力,他同样可以推行他的政策,要知道,当初武皇后可是支持他的政策,至于名利和财富,他也早已经收入囊中,他如今所得与他的计划似乎并不是完全吻合,可见这并不是他计划的全部,我想他应该还差那最后一步。”
崔戢刃皱眉道:“还有一步?”
崔平仲点点头,道:“我不止一次提到过,韩艺的变法是由下至上的改变,要看穿他的最终目的,只要将商人这个阶级研究透彻,便可清楚的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想我已经知道他想要得到什么,只不过如今的情况来看,他根本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个计划应该还没有结束。”
崔戢刃立刻问道:“爹爹以为韩艺的目的是什么?”
“商人追求的是什么?”
“利益!”
“利益只是最基本的,但是如元家、善行那等大富商,他们已经拥有足够的财富,而人的欲望是无止尽的,他们肯定想得到更多,他们追求的应该公平和自由,买卖之事,盈亏那是各凭本事,但是最基本的是契约的双方,一定要是公平和平等的关系,哪怕另一方是皇帝。”
崔戢刃双目一睁。
崔平仲道:“其实我一早就隐隐猜到这一点,孔圣人曾言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主要有做君主的样子,臣要有做臣子的样子,若君不君,臣不臣,天下必将大乱,父子亦是如此,就如以前的我一样,我就不是一个好父亲,故此你大姐才。。。。。。。”
说到这里,他摆摆手,叹道:“罢了,不提此事。但如果反过来想,那么圣人之意,应该是君主也必须受到束缚,只不过圣人是追求以道德的形式来约束君主的行为,这想法是好的,但是圣人终究不知这俗人之事啊,道德连百姓的私欲都无法约束,更何况是君主。”
崔戢刃道:“真正约束百姓的还是律法。”
崔平仲点点头道:“所以法家思想才有可能约束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