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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游戏-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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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信这个。”他说,一边拉起我的兜帽,可他抖得比我还厉害。
  下面的几个小时是我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光。寒冷已使人痛苦万分,真正的噩梦是听加图的呻吟、哀求,最后是野狗折磨他时的哭诉。过了不多会儿,我觉得自己已不在乎他是谁,做了什么,我想要的一切就是尽快结束他的痛苦。
  “它们干吗不杀了他?”我问皮塔。
  “你知道为什么。”他说着,把我拉近他。
  是的,我知道了。观众不愿现在从电视机旁离开。从大赛组织者的角度来看,这是这一娱乐活动的高潮部分。
  这种痛苦一直持续着,没有丝毫间断,让我精神备受折磨,我不再想明天、不再想希望、不再有过去,抹去了一切记忆,充满大脑的只有现在,我觉得它似乎再也不会改变,一切的一切只有寒冷、恐惧和那个快死的男孩的哀嚎。
  皮塔开始迷迷糊糊地要睡去。我一次一次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因为如果他死在我身边,我会完全发疯。他也在努力坚持着,与其说为了他自己,倒不如说更多的是为我。这很艰难,因为失去意识就脱离了这所有的痛苦。可我体内的肾上腺素绝不允许我跟他走,所以我也不让他走。我不能!
  唯有月亮,这高挂在天际、缓慢移动的星体证明时间是流动的。皮塔对我说黑夜会过去,因为月亮在动;有时,我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可很快又被寒冷的黑夜吞噬。
  终于,我听到他小声说太阳要升起来了。我睁开眼,看到星光在晨曦中逐渐淡去。我也看到皮塔的脸是多么的苍白。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知道我要把他送回凯匹特。
  还是听不到炮声。我把好耳朵贴住宙斯之角,隐隐听到加图的呻吟。
  “我想他快不行了,凯特尼斯,你能射死他吗?”皮塔问。如果他靠近宙斯之角外口,我也许能把他射死,事已至此,射死他是对他的怜悯。
  “我的最后一支箭在你的止血带上。”我说。
  “让它发挥应有的作用吧。”皮塔说。他拉开拉链,让我拿出来。
  我把箭抽出来,用僵硬的手指尽量把止血带再系紧。我搓搓手,让血液流动起来。我爬到边沿,垂下头看,皮塔在后面抓着我。
  过了一会儿,我才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浑身是血的加图,之后听到这个大块头的、我曾经的敌人发出一点声音。我知道了他的位置。我觉得他是想说:“救救我。”
  出于怜悯,而不是为了报仇,我把箭射进了他的脑壳。皮塔把我拉回来,弓还在我手里,但已经没有箭了。“你射中他了吗?”他轻声问。
  炮声响起,为我们做出回答。
  “那么,我们赢了,凯特尼斯。”他说,声音空洞洞的。
  “让我们欢呼吧。”我终于说出这句话,可其中并没有胜利的喜悦。
  空地上洞口大开,剩下的野狗一溜烟钻了下去,地面随之关闭。
  我们等待着直升机把加图的尸体拖走,等着随后响起的胜利的号角,可没有动静。
  “嘿,”我对空大喊,“怎么回事?”唯一的反应是晨鸟的叫声。
  “也许是尸体的缘故,我们应该离开。”皮塔说。
  我尽量回忆着。最后胜利后是否需要远离最后一个“贡品”的尸首。可脑子里一团乱麻,不能确定。不然的话,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呢?
  “好吧,你觉得能走到湖边吗?”我问。
  “我还是试试。”皮塔说。我们一点点地挨到宙斯之角边缘,然后滚落到地上。如果我的身体都这么僵硬,皮塔怎么挪动呢?我先站起来,伸伸胳膊伸伸腿,直到我觉得能帮助皮塔了,才伸手去拉他。我们艰难地来到湖边。我先捧起一捧水给皮塔喝,之后又捧起水举到自己嘴边。
  一只嘲笑鸟发出低低、长长的鸣叫,直升机出现了,把加图的尸体收走,我的眼中充满了宽慰的泪水。现在他们可以把我们带走了,现在我们可以回家了。可是,又没动静了。
  “他们还在等什么?”皮塔声音虚弱地说。失去止血带的作用,又从宙斯之角来到湖边,他的伤口又裂开了。
  “我不知道。”我说。无论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我不能再眼看着皮塔流血了。我起身想去找一根小棍,、很快找到从加图身上弹掉的那支箭。这支箭和另一支一样好用。我俯身拾箭,这时竞技场响起了克劳狄斯·坦普尔史密斯的声音。
  “向第七十四届饥饿游戏的最后的竞赛选手表示问候。原来更改的规则宣布无效,经仔细研究游戏规则,决定只能有一名选手获胜。祝你好运,愿机遇永远与你相伴。”
  几秒的静电噪声过后,一切归于寂静。我呆呆地看着皮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从来都没想让我们俩人都活着。这一切都是大赛组织者精心设计的圈套,以确保大赛历史上最富有戏剧性的情节。而我却像傻子一样,买了他们的账。
  “仔细想想,也不太意外。”他说话的声音很微弱。我看他艰难地站立起来。然后朝我走来,好像慢动作一样,他从腰里拔出刀子——
  我下意识地弯弓搭箭,对准了他的心脏。皮塔扬起眉毛,把刀一下子扔到湖里,刀在水中溅起一片水花。我扔下手里的弓,向后退了一步,脸羞得通红。
  “不,”他说,“射吧。”皮塔一瘸一拐地来到我面前,把弓重新塞到我手里。
  “我不能,”我说,“我不能。”
  “在他们还没把野狗放出来之前,射吧,我不愿像加图那样死去。”他说。
  “那你来射我吧。”我情绪激动地说,把弓塞到他手里。“你射死我,然后回家,好好过日子!”我这么说的时候,心里明白,对我们两人来说,死亡是更容易的选择。
  “你知道我不能。”皮塔说,扔掉了武器。
  “好吧,我总要先走的。”他坐下来,拆掉腿上的绷带,拆掉了阻止血液涌出的最后一道障碍。
  “不,你不要这样杀死自己。”我说着,跪在他面前,拼命把绷带贴到他的腿上。
  “凯特尼斯,”他说,“这是我想要的。”
  “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说。因为他死了,我永远都回不了家,不能真正地回家。我会一辈子留在竞技场,思考这永远也解不开的谜团。
  “听着,”他边说,边把我拉起来,“我们都知道他们只要一个胜利者,我们两个中只能选一个,请做出选择,为了我。”他又表白了对我的爱,说没有我生活是多么的无趣,可我已经不再听了,他前面说的几句话在我脑子里回荡。
  “我们都知道他们只要一个胜利者。”
  是的,他们必须要有一个胜利者,否则,大赛组织者就会当众挨一记耳光。所有凯匹特人就会失望,没准还会遭到处决,慢慢地、痛苦地处决,同时电视会在全国全程进行实况转播。
  如果皮塔和我都死了,或者他们认为我们都……
  我的手摸到腰里别着的皮袋,把它摘下来。皮塔看到皮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不,我不会让你死的。”
  “相信我。”我轻声说。他怔怔地看着我,好一会儿,他放
  开了手。我打开皮袋,把一把浆果倒在他手里,然后又在自己手里倒了一些。
  “咱们数到三?”
  皮塔俯下身,又吻了我一次,然后温柔地说:“数到三。”我们背对背站着,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举起手,让大家都看到。”他说。
  我举起手,黑色的浆果在太阳下闪着光。我又紧握了一下皮塔的手,作为信号,也是为告别,然后我们开始数,“一”——也许我错了,“二”——也许我们都将生死置之度外,“三!”——改变主意已经太晚了。我把手举到嘴边,最后再看一眼这个世界。我刚把浆果放到嘴里,喇叭就响起来了。
  克劳狄斯·坦普尔史密斯慌张地说:“停!停!女士们,先生们,我很高兴为大家介绍第七十四届饥饿游戏的胜出者,凯特尼斯·伊夫迪恩和皮塔·麦拉克!来自十二区的获胜者!”
  第三篇 胜利 26、最终的胜利者
  我把浆果从嘴里吐出来,用衣服擦擦舌头,免得毒汁留在嘴里。皮塔把我拉到湖边,用湖水使劲漱口,然后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
  “浆果你一点没吞下?”我问他。他摇摇头,“你呢?”
  “要吃了想必我现在已经死了。”我说。他嘴唇嚅动着,回答我的问题,但声音被喇叭里传出的凯匹特人的欢呼声淹没了。
  直升机出现了,放下两个梯子。我不能松开皮塔,我一只胳膊抱着他,帮他踏上梯子,我们两人一人踏上一只脚。电流把我们俩都吸住了。这次我很高兴,因为我不肯定皮塔站在梯子上能否坚持到目的地。我向下看时,发现皮塔的腿正血流不止。直升机的门在我们身后一关上,电流一断,皮塔就晕倒在地板上。
  我的手仍牢牢地抓着皮塔的后背,他们拽走他时,我的手
  抓下一撮纤维。医生穿着消了毒的白大褂,戴着口罩和手套,已做好了准备,立即开始手术。皮塔脸色苍白地躺在手术台上,身上插满管子。恍惚之间,我仍觉得身处饥饿游戏之中,医生仿佛是充满威胁的另外一群野狗,要设计杀死他。我万分惊恐,冲上去护住皮塔,可被人一把抓住,扔进另一个房间,和皮塔之间隔着一层玻璃。我使劲敲着玻璃,大喊着皮塔的名字。没人理我,只有一些凯匹特服务人员出现在我身后,递给我一些饮料。
  我颓然坐在地上,脸抵着玻璃门,不解地望着手里透明的玻璃瓶。瓶子冰凉,里面盛着橘子汁,插着一支带褶皱边的吸管。汽水瓶放在我血迹斑斑、伤痕累累、指甲盖里满是泥痕的手里显得多么不相称。闻到汽水味,我的嘴里流出口水,可我把它放在地上,对于任何如此干净漂亮的东西都不予信任。透过玻璃,我看到医生正在皮塔身旁忙活着,精神集中,
  眉头紧锁。我看到管里流着液体,一排排的计量表和灯光,看得我眼花缭乱。我不懂,但据我看他的心脏停跳了两次。
  现在的感觉就像在家里,那时人们把矿井爆炸中严重受伤的人、或者把三日难产的妇女、与肺炎抗争的饥饿的孩子送到家里,妈妈和波丽姆帮助他们治疗,妈妈、波丽姆和医生的脸上都有同样的表情。现在是往林子里跑的时候,藏到树林里,直到病人全走了,直到“夹缝地带”的另一端响起槌子敲棺材板的声音。
  现在。我却被困在这里,困在直升机的金属壳里;同样把我困住的还有桎梏那些我爱的、将死的人们的力量。我常常看到他们围坐在我家厨房的桌子旁。我心想:“他们为什么不离开?他们为什么要留下来看着我们?”
  现在,我知道了,这是因为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我看到一个人在几英寸外盯着我看,吓了一跳,之后才意识到是自己脸的反光,玻璃里的我有着惊恐的眼神、塌陷的脸颊、蓬乱的头发。狂躁、凶猛、疯狂。难怪每个人都要远离我。
  我们飞到训练中心的楼顶,他们抬走了皮塔,留下了我。我开始猛撞玻璃门,并尖叫着。我无意中瞥见一缕红头发——一定是艾菲。肯定是艾菲来救我了——这时一支针头从背后扎向我。
  我醒来时,起先不敢动。整个房间的天花板发出柔和的黄光,我可以看清自己待在一个只有一张床的房间里。没有门,也看不到明显的窗户。房间的空气有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我的右臂插着几根管子,延伸到我身后的墙上。我没有穿衣服,但被单贴着我的身体,很舒服。我试着把左手伸到被单外面。胳膊不仅被搓洗干净了,而且指甲也修剪成完美的椭圆形,烧伤留下的疤痕也不那么明显了。我摸摸脖子、胳膊腿、额头上的伤疤,正在摸柔滑的头发时,我呆住了。我小心地抚弄左耳边的头发,不,这不是幻觉,我又能听见了。
  我试着坐起来,可腰上打着一条宽带子,身体只能抬起几英寸高。这宽带让我紧张,我扭动身躯想从里面钻出来,这时墙壁向两边敞开,红发艾瓦克斯女孩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看到她我稳定下来,不再试图逃脱。我有一万个问题想问她,可又怕与她过于亲近引起她惊慌。显然我受到严密监视。她把托盘放在我大腿上,按了一下按钮,把我推到坐起的位置。她为我弄枕头的当儿,我冒险问了一个问题。我尽可能故意用我沙哑的声音大声说,显出没有秘密。“皮塔活下来了吗?”她冲我点点头,当她把勺子放在我手里时,我感觉到朋友才有的力度。
  我猜,不管怎样,她也并不想我死。皮塔活了下来。他当然会。有他们所有贵重仪器的帮助。可,我也直到刚才,才敢肯定。
  那个艾瓦克斯离开了,门无声地在她身后关闭,我饥饿地盯着盘子,一盘稀肉汤、一小点果酱,还有一杯水。“就这点?”我在心里不满地嘀咕着。难道欢迎我回来的食物不应该比这更丰盛些?可我发现自己吃完这点东西都很费力。我的胃好像缩到栗子那么大。我纳闷究竟有多久没吃饭了,因为在竞技场的最后一天早上我还吃了相当多东西。通常情况下,在比赛结束和胜利者再次露面之间留出几天时间,这样可以让饥肠辘辘、伤痕累累、憔悴不堪的胜利者恢复一下。在某个地方,西纳和波西娅正在为我们赶制公开露面的服装。黑密斯和艾菲也正在准备宴请我们的赞助人,并为我们的最后采访准备问题。在家乡,十二区肯定已经为迎接我和皮塔的归来忙作一团,毕竟,上一次获胜已经是近三十年前的事了。
  家!波丽姆和妈妈!盖尔!还有波丽姆的老瘦猫!我很快就要回家啦!
  我想马上从这张床上走下去,去看皮塔,去看西纳,知道更多的事情。为什么不行呢?我感觉很好。可当我正要从绑在腰上的宽带子里爬出来的时候,一股凉凉的液体从一根管子里注进我的血管,我几乎马上失去知觉。这样的事反复了好几回,也不知经过了多长时间,似乎我总是醒来,然后吃饭。我尽量克制逃跑的念头,以免再次给弄晕过去。但奇怪,我看到的好像总是黄昏时分。我只知道几件事。那个红头发的艾瓦克斯自从喂完我饭后就没再来过;我的伤疤不见了;还有,是我的错觉吗?一个男人在喊?不是凯匹特口音,而是接近家乡能口音。我心里隐隐觉得很安慰,总算有人在找寻我。
  总算熬过来了,我已渐渐恢复,右臂不再插管子,我身上的宽带子也去掉了,允许自由活动。我开始慢慢坐起来,看型自己的手时惊呆了。受伤的皮肤光滑亮洁,不但伤疤没了,就连打猎时留下的伤痕也无影无踪。我的前额像缎子般光滑,我看看小腿,一点疤痕也没有。
  我伸出腿下地,深恐它无法支撑我身体的重量,可两条腿强劲有力。床头放着我的衣服,我一看就有点畏缩。是“贡品”在竞技场穿的服装。我盯着衣服,好像它长了牙齿。但我随后转过弯来了,当然了,我要穿着这衣服去见我们的团队。我不到一分钟就穿着完毕,急切不安地等在墙壁前面,即使看不见,我也知道这里有扇门。门突然打开了,我一步跨人一个空阔无人的大厅,大厅里好像根本没有门。可是,肯定有门。皮塔肯定正站在门后。我现在意识清醒,急于要见到皮塔而越来越焦躁不安。他一定没事,不然艾瓦克斯女孩不会那么说,我要亲眼看到他。
  “皮塔!”我大喊着,反正这里也没人可问。随后我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但却不是他的声音。这声音让我激动,让我渴望见到她。是艾菲。
  我转过身,看到他们都站在大厅尽头的一问屋子里——艾菲,黑密斯和西纳。我毫不犹豫地朝他们跑去。也许一个胜利者应该稳重、高傲,特别是当她知道这些都要录像的时候,可我不在乎。我朝他们跑去,但,甚至连我都感到吃惊的是,我竟然首先投入黑密斯的怀抱。他低声在我耳边说:“干得不错,亲爱的。”他的话听上去也不那么讽刺了。艾菲的眼里汪着泪,不停地拍着我的头发,口中喃喃地说她逢人就讲我们犹如宝贵的珍珠。西纳只是紧紧地拥抱我,没有说话。我发现波西娅没在,便有种不祥之感。
  “波西娅在哪儿?她和皮塔在一起吗?皮塔没事,是吧?我是说,他还活着?”我一连串地问。
  “他很好。只是他们希望把你们的重聚安排在颁奖仪式上进行现场直播。”黑密斯说。
  “噢,原来这样。”一直担心皮塔出事,这时才一块石头落了地。“我要亲眼看见他才放心。”
  “去,跟西纳去吧,他要为你准备。”黑密斯说。
  和西纳单独在~起心里觉得很宽慰,他用臂膀搂着我的肩,我很有安全感。他领我离开摄像镜头,穿过几个走廊,来到通往训练中心大厅的电梯。医院在深深的地下,甚至比选手们练习打结和抛矛的训练馆位置还要低。大厅的窗户被遮住了,黑漆漆的,几个警卫在一旁值勤,除此之外,空无一人。我们走到“贡品”专用电梯,脚步声在空寂的大厅回荡。在电梯往十二层上升的时候,那些魂归故土的“贡品”的脸一一在我的脑海中闪现,心里顿时感到沉重不安。
  电梯门打开了,维妮娅、弗莱维、奥克塔维亚拥上来将我围住,兴奋地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说话快得叫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我明白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那就是他们见到我发自内心地高兴。我也很高兴见到他们,虽然不像见到西纳那么高兴。见到他们就像在经过艰难的一天后,回家看到的三个你最喜爱的宠物。
  他们簇拥着我来到餐厅,我可以大快朵颐——烤牛肉、豌豆、松软的蛋卷——但我的食量还是严格受到控制。我想再要一份,但遭到拒绝。
  “不,不,他们现在还不能把所有好吃的都给你摆上。”奥克塔维亚说,可她还是在桌子底下偷偷递给我一个蛋卷,以表明她是向着我的。
  我们回到我的房间,西纳暂时离开,设计小组成员帮着我做好准备。
  “他们给你的身体做了全位整形,你皮肤上一点瑕疵都没有。”弗莱维不无嫉妒地说。
  可当看到自己镜中的裸体时,发现我瘦得可怜。虽然我知道从竞技场出来肯定要瘦很多,可现在瘦得可以用指头数肋骨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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