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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游戏-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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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过你我是怎么弄到波丽姆的羊的吗?”我问。
  皮塔摇摇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开始讲起了故事。我讲得很小心,因为我的话整个帕纳姆都听得到,显然我们在林中打猎是违法的,我不愿伤害盖尔、格雷茜·塞、屠夫、甚至治安警,因为他们也买肉吃,这是显而易见的。
  这是真事,我怎么得到钱,给波丽姆买羊。那是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波丽姆五月份生日的前一天。学校一放学,我和盖尔就到林子里打猎,因为我想攒够钱给波丽姆买礼物。也许买些布做条新裙子,或者发刷什么的。我们在林子里下了很多套,林子里一片绿油油的,可那晚捕到的猎物也不比平常多。我在回家的路上感到很沮丧,就算盖尔不断安慰我说明天肯定比今天强也无济于事。我们在小溪边休息的时候我看到了它——一头年幼的公鹿,按鹿的年龄大概也就一岁吧,它的角刚长出来,上面还带着绒毛。它站起身来准备跑掉,却又不肯定,毕竟它和人类并不熟悉。这头鹿很美。
  当两支箭射到它身上时,也许就不那么美了,一支箭射在脖子上,另一支射中前胸。盖尔和我同时射中了它。那头鹿想跑掉,但身体摇摇晃晃,它还没来得及反应,盖尔就把它的喉咙割断了。登时,我为杀死这样一头年轻而又无辜的生命感到难过。一想到要吃它的肉我的心里就翻腾起来。
  一头鹿!我和盖尔总共只杀过三头。第一头是个母鹿,它的腿受了伤,可这鹿几乎没卖上什么价。当时我和盖尔把它拖到黑市去卖,大家争着给肉出价,引起一片混乱,有的人还动手自己割肉,鹿身和后腿被挖出了大洞。最后格雷茜·塞出面,让我们趁着肉没被人割烂,赶紧送到屠户那里。尽管大家出的价还算公平,可总价还是低了些,从那以后,我们就知道不能把这种猎物直接拿到黑市上卖。
  这次我们等天黑以后,才从屠户院篱笆的洞里钻进去。尽管大家都知道我们打猎,可大白天拖着一百五十磅重的鹿在十二区的大街上走总不是什么好事,好像我们在当官的眼皮低下显摆一样。
  屠宰者是个叫露芭的矮胖女人,听到敲门声,她来给我们开门。露芭通常不跟人讲价,她说的是一口价,或卖或走,但她给的价也挺公平。我们接受了她给的价,不过她又给我们点优惠,让我们屠宰后来拿几块鹿肉。我们把钱一分为二,这辈子还从没拿到过这么多钱。我们决定保守秘密,第二天晚上再亮出鹿肉和钱,给家人一个晾喜。
  我就这么着挣到了买羊的钱,可我告诉皮塔的是我把妈妈的银首饰盒偷偷卖了,这么说谁也不会伤害。我接着讲波丽姆生日那天下午的事。
  盖尔和我一起来到广场上的集市,好买点裙子布料。我抚摸着一块深蓝色的棉布料,这时有个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一个老人在“夹缝地带”的另一头养了一群羊,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大家都叫他羊老汉。他臃肿的膝盖已经弯曲了,他总是吭吭地咳着,一看就知道他在矿上干了好多年。这么多年,他省了不少来喂给羊吃,现在除了慢慢等着饿死,还有些事干。他脏兮兮的,也没什么耐性,可羊却很干净;只要能出起钱,就总能从他那里买到羊奶喝。
  有一只羊,黑白相问,卧在手推车上。它的前肘好像被狗咬伤了,红肿得厉害,羊老汉不得不把它抱起来给它挤奶。可我知道谁能把它医好。
  “盖尔,”我小声说,“我想把那只羊送给波丽姆。”
  拥有一只奶羊对十二区的人来讲,生活可以大为改善。这动物几乎比什么活得都长,“牧场”是理想的放羊的地方,它一天可以产四夸脱奶。可以喝,可以做成奶酪,或者卖,而且还不违法。
  “它伤得可不轻,咱们最好走近看看。”盖尔说。
  我们走过去,买了杯奶喝,然后走到羊旁边,好像闲着没事,对羊很好奇的样子。
  “别动它。”羊老汉说。“就看看。”盖尔说。“那快点看,马上就要宰了,没什么人买它的奶了,他们
  只付一半的钱。“羊老汉说。”屠户出多少钱?“我问。羊老汉耸耸肩。
  “咱们再走走看吧。”我转过身,这时看到露芭正穿过广场朝我们走来。
  “你来了,正好。”她走过来时,羊老汉对她说。“那妮子正看你的羊嘞。”露芭说。
  “你要不说,我还没注意嘞。”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露芭上下打量着我,又看看羊,皱起眉头。
  “这羊不怎么样,看看那前肘,我敢说有一半的肉都烂了,连做香肠都不行。”
  “什么?”羊老汉说,“我们讲好了的。”
  “我们讲好的,说的是羊身上有几个牙印,可不是这个,把它卖给那妮子吧,要是她够蠢,愿意要它的话。”露芭说着,大步走开了,冲我挤了挤眼。
  羊老汉气蒙了,可他还是想把羊出手。我们用了半个小时讨价还价,四周围了一堆人也在品头论足。如果羊能活,还挺划算;要是羊死了,我就亏了血本。大家也都七嘴八舌地议论,我最终还是买下了那只羊。
  盖尔愿意帮我扛着,他准和我一样,想看到波丽姆开心的样子。我一冲动,又买了一条红丝带,拴在羊脖子上,然后赶忙回家。
  你应该看看我们把羊抱回家时波丽姆的那个高兴劲。要知道这个女孩为了救那个叫毛莨花的猫还伤心落泪嘞。她当时太激动了,竟又哭又笑起来。妈妈看了羊身上的伤,却没把握能否治好。可两人还是马上忙乎起来,又是捣草药,又是给羊灌药汤。
  “听上去她们跟你一样,会用草药治病。”皮塔说。我差点
  忘了他还在那儿。
  “噢,不,皮塔,她们的医术有魔力嘞,只要那羊听话,它就不会死。”说到这儿,想到我这双笨手又无力挽救濒死的皮塔,他听了一定不是滋味,就马上咬住嘴唇。
  “别担心,我不会不听话的。”他开玩笑说,“把故事说完。”“哦,就是这样。我记得那天晚上,波丽姆一定要和‘夫人’一起睡在炉边的一块毯子上,她迷迷糊糊快睡着时,羊去舔她的脸,好像给她道晚安嘞。”我说。
  “它准特喜欢她喽。它还戴着红丝带吗?”他问。“准是还戴着吧,”我说,“怎么啦?”
  “我想象着那是怎样的情形。”他若有所思地说,“看得出你为啥那天那么高兴。”
  “嗯,那只羊简直就是个小金矿。”我说。
  “是啊,我说的就是这个。你很爱你妹妹,又替她参加饥饿游戏,有了羊她很快乐,可你高兴也不光为这个。”皮塔干巴巴地说。
  “那只羊也出力了,超过它价值的好几倍呢。”我得意地说。“唔,你救了它的命,它也不敢做别的呀。”皮塔说,“我也一样。”
  “真的?我又为你出什么力了?”我问。
  “你惹了一身麻烦。别担心,你会得到报偿的。”他说。
  “你又在胡说。”我说着,用手去摸摸他的脑门,烧一点没退,反而更厉害了。“你体温稍下来点儿了。”
  突然,喇叭里传来了声音,让我吃了一惊。我迅速站起身来到洞口,仔细听着,一个字也不想漏掉。真出我意料,是我们的朋友克劳狄斯·坦普尔史密斯的声音,他邀请我们去参加宴会。我们并不太饿,我马上在心里拒绝了他的邀请。这时他又说:“等一下,你们有些人可能正在拒绝我的邀请,可这不是普通的宴会,有你们急需的物品。”
  我确实急需给皮塔治腿的药物。
  “今早在宙斯之角,每个人都能在标有本区号码的背包里找到一些物品。仔细想想拒绝参加的后果,对你们来讲,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克劳狄斯说道。
  他的话说完了,声音在空中久久回荡,我跳起来,皮塔从背后抓住我的肩。“不,你不能为我拿自己的命冒险。”他说。“谁说我要去了?”我说。
  “那你不去了?”他问。
  “当然,我不会去。相信我,你觉得我会直接跑去和加图、格拉芙,还有萨里什对抗?别傻了。”我说着,扶他躺下。“我要让他们先斗,咱们看明晚谁会在影像里出现,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你这撒谎的本事可真不怎么样,凯特尼斯,我不知道你怎么能撒谎撒得这么久。”他开始学着我的口气,“我知道那只羊是个小金矿。你体温稍下来点儿了。当然我不会去。”他摇着头,“永远不要用纸牌赌博,你会输光最后一个铜子。”他说。我气极了,脸涨得通红,“好吧,我去,可你不能拦我!”“我可以跟着你,至少跟一段路,我走不到宙斯之角,可如果我喊你的名字,准有人会发现我,那我就死定了。”他说。“你那条腿连一百码也走不了。”我说。
  “那我拖着自己走,你去,我也去。”皮塔说。
  他真固执,也许他还有些力气能做到。在丛林里跟在我后面,就算其他选手找不到他,野兽也会找到他,而他又无力自卫。看来我得把洞口伪装好,然后独自去。天知道,没准这一去真能找到对他有用的东西呢。
  “我该怎么办?坐在这儿,看着你死掉?”我说。他准也知道这不是办法,观众也会恨我。并且,坦率地讲,要不试试,我也会恨自己。
  “如果你答应不去,我不会死的,我保证。”他说。
  我们僵在那儿。我知道跟他争也没用,所以我也不跟他争了。我装出不情愿的样子。
  “那,你得按我说的做。喝水,我让你几时叫我就几时叫,不管多恶心,把汤都喝了!”我没好气地对他说。
  “同意了,准备好了?”他问。
  “等在这儿。”我说。太阳还没落山,天已开始冷下来。我猜得没错,大赛组织者就是想让气温忽高忽低。我纳闷他们说急需的物品会不会是毯子。锅里的汤还是热乎乎的呢,实际上味道也不错。
  皮塔毫无怨言地吃起来,为了显出他喜欢吃,还认真地把鹅卵石舀出来,嘴里咕哝着汤多么好喝什么的。如果不知道发烧有多难受的话,听他的话还真让人宽慰。就像黑密斯醉酒前的状态一样,他现在已经语无伦次了。我趁他还没完全烧糊涂,赶紧给他吃了退烧药。
  我去小溪边冲洗,思忖着如果我不去参加宴会他就会死,再拖个一两天,感染就会到他的心脏、大脑或肺,那他就会死去。我就会在此独自一人,直到其他人找到我……
  我想得出神,降落伞落到我身边我差点没看见。我跳起来去拿降落伞,从水里把它拖出来,撕掉外面的银色包装纸,看到里面有个小瓶。黑密斯成功了!他拿到了药品——我不知道他怎么拿到的,也许他劝说一群满脑子浪漫故事的呆子卖掉了她们的珠宝——我能去救皮塔了!这个小药瓶那么小,一定对皮塔的伤口很有效。但,旋即我心中产生了一丝怀疑,拧开盖,使劲闻了一下,一股浓浓甜昧差点让我晕过去。为了确定是什么药,我用舌尖舔了一下,没错,是安眠糖浆,这是十二区的一种普通药物,我妈妈常给疼得大喊的病人~以便给严重的伤口缝针,或者使某些病人镇静,或者帮疼痛的人入睡。一小瓶这样的药能让皮塔昏睡一整天,这有什么用?我气得刚要把黑密斯的礼物扔到小溪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一整天?这时间对我来说足够了。
  我捣碎了一把浆果和在里面,这样就闻不出来了,为保险又加了些薄荷叶子,然后走到洞口。
  “我又给你带来好吃的了,在溪流下游我找到了些浆果。”皮塔毫不犹豫就吃了第一口,再吃第二口时微微皱起眉头。“浆果很甜啊。”
  “是的,这是砂糖果,我妈妈常用它做果酱,难道你以前没吃过吗?”我说,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勺。
  “晤,没有,”他说着,一脸的迷惑,“可这味道很熟悉,是叫砂糖果吗?”
  “嗯,在市场不常买到,它是野生的。”我说。又给了一勺,就剩最后一勺了。
  “跟糖浆一样甜。”他说着,正要吃下最后一口,“是糖
  浆。“
  他知道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我用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和鼻子,迫使他吞下最后一口。他想把东西呕出来,但是太晚了,他大脑已迷糊不清了。就在他快要昏睡过去时,眼神仍透出责备,仿佛在说我的所作所为是多么不可原谅。
  我坐在自己的后脚跟上,蹲在他面前,眼睛看着他,心里忧喜参半。一颗浆果掉在他的下巴上,我把它擦掉。“谁说我不会撒谎,皮塔?”我说道,虽然他此时已听不见了。没关系,整个帕纳姆国人都能听到。
  第三篇 胜利 21、赴宴
  还有几个小时,夜晚即将来临。我搬来很多石头,尽可能把洞口伪装好,活干得缓慢而艰难,我挥汗如雨,使尽浑身力气搬动着石块。终于弄完了,洞口看上去就像一大块山石的一部分,和周围的石块融为一体,我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我仍从一个小口爬到皮塔那里,但从外面看不出来。很好,今晚我还得和皮塔共用一个睡袋。当然,如果我今晚回不来,皮塔也可以很好地隐藏自己,但又不会被困住。我怀疑他没有药物能坚持多久,如果我去赴宴会死掉,十二区也不可能有胜出者了。
  在这段小溪捕到的鱼比上游的鱼个头小,也更瘦,我把鱼做熟,各种容器里灌上水,消好毒,然后开始擦拭自己的弓箭,还有九支箭。我考虑是否把刀子留给皮塔,这样他还能自我保护;但实际上意义不大,他曾说伪装是他最后的自卫方法,其实也不无道理,可我还需要刀子,天知道我还会遇到什么。
  有几件事是可以肯定的,至少加图、格拉芙和萨里什在赴宴会时会有备而来。我不清楚狐狸脸怎么样,直接对抗不是她的风格,她也没有那样的实力,她手无寸铁,个头甚至比我还小,除非她最近得到了武器。此时她正在某个地方游荡,也许正瞅机会找到点什么,可另外三个人……可够我应付的。远距离射杀是我的最大优势,可我知道必须近距离,才能拿到背包,就是克劳狄斯·坦普尔史密斯提到的标有十二区号码的背包。我仰望天空,企望明早能少一个对手,可今晚影像中一个人也没出现。明天将出现很多面孔,而宴会也会有血腥的死亡。
  我爬进洞里,戴上夜视镜,蜷缩在皮塔身旁。挺幸运我今天白天睡了一大觉,现在我必须保持清醒,我觉得晚上不会有人袭击我们的洞穴,但我不能冒险错过清晨起身时间。
  今晚太冷了,彻骨的寒冷,大赛组织者肯定在竞技场注入了冷空气。我躺在睡袋里,皮塔的身边,尽量吸收他发热的身体散发的每一丝热量。和一个不十分亲近的人身体挨得这么近,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皮塔虽然近在咫尺,可又是那么遥不可及,就算他在凯匹特或者十二区或者在月亮上,也比此时的他离我更近些,我感到大赛开始以来还未有过的孤独。
  “今晚确实很糟,接受现实吧。”我对自己说。我尽量不去想妈妈和波丽姆,可思绪还是不由得飞回到她们身边去,她们今晚能合眼吗?大赛进行到后半段,又有宴会这样的重要活动,想必她们学校也都放假了。妈妈和波丽姆可以在家看那台嗡嗡响的破电视,也可以挤到人群中观看广场上清晰的大屏幕。在家里可以享受私人空间,去广场会得到很多人的支持。
  人们会给她们送来宽慰的话语,也可能是一些食物。面包师是否信守诺言,特别是我和皮塔结成伙伴的此时,是否能让我妹妹填饱肚子呢?十二区的人一定情绪高涨,我们区以前很少有人能坚持到这一比赛阶段。我和皮塔肯定让他们很兴奋,特别是我们结盟以后。我闭上眼便可以想象他们在屏幕前呼喊,为我们鼓劲。我可以看到一张张脸——格雷茜·塞、马奇,甚至买我肉的治安警——他们都在为我们加油。
  再说盖尔,我了解他,他不会呼喊加油,只会静静地观看,时刻关注我的一举一动,渴望我能够回家。我暗自思忖他是否也希望皮塔也能回家。盖尔不是我的男朋友,可如果我敞开了心扉,他是否也乐于接受呢?他曾说过我们一起逃跑的话,这仅指我们离开十二区也能找到活路,还是另有他意?我和皮塔的亲吻,他又是怎么想的?
  透过石缝,我看到月亮高挂在空中,可以判断离天亮只有大约三个小时了,我做好最后的准备,我细心地把水和急救箱留在皮塔身边。如果我回不来,其他东西也没什么大用了,就算这些东西全派上用场,皮塔也只能坚持一小段时间。仔细思量之后,我把他的夹克脱下来,穿在自己身上。他不需要夹克,他在发烧,又待在睡袋里,不会冷;白天我不帮他脱下,他更会焦热无比。我的手现在已经冻僵了。我拿出露露的袜子,挖出窟窿,然后戴在手上,不管怎么说,这还管点用。我又在她的小背包里装上一些吃的、水瓶和绷带,把刀子别在腰里,拿好弓和箭。正准备离开时,忽然想起明星搭档的例行程序,于是我俯身给了皮塔长长的一吻。我想象着凯匹特人肯定已为此感动得落泪,我也假装擦掉眼中的泪水。之后,从石缝
  中挤出去,来到外面。
  我口中的哈气很快凝成白雾,很冷,就像家乡十一月的夜晚。像这样的夜晚,我常溜到林子里,和盖尔在约定地点碰头,然后挤靠着坐在一起,一边从加了棉套的金属杯中小口喝着草药茶,一边等着猎物在天亮前经过。“噢,盖尔,”我想,“你现在要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我尽量放开胆子,加快步伐。戴上夜视镜看得很清楚,可左耳失聪还是让我感到很难受。我说不清爆炸到底怎样损坏了我的听力,但肯定伤得很深,难以恢复。没关系,只要能回家,我就富得流油,我可以雇人替我听声音。
  夜晚的丛林总显得不同,即便戴着夜视镜看,周围的一切仍显得陌生,好像白天的树木、花草、鱼石都已沉入睡眠,悄悄潜入夜晚的是它们不详的伙伴。我不愿尝试新路线,又回到小溪,循原路来到露露在湖边的藏身地。一路上,我没发现其他选手的任何踪迹,甚至连出气的声音、树枝断裂的声音都没听到。我或者是第一个到,或者就是其他人昨晚已在此藏好。我匍匐前行,到灌木丛里藏好,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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