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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系演义-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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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邓瑞征的兵吓得浑身哆嗦不止,白崇禧见了忙亲手替他解开被绑着的双手,用好言抚慰道:
  “我不杀你,你告诉我,邓瑞征要你怎样窃听我军电话?”
  邓瑞征那兵见白崇禧说话和蔼,便说道:“邓……邓瑞征要我和另一个弟兄,寻找你们的电话线,将你们的电话线搭在我拉的一条专线上,这样,便可窃听你们的电话。不想刚才被你们发现,我的那个兄弟被打死了,我……”
  “带下去。”白崇禧命令电话兵将那人带走后,马上叫人将通讯连连长叫了来,在他耳边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通讯连长立即带着几个电话兵,又押着那个被派来窃听电话的敌兵一道走了。
  由于何武的预备队没有及时投入战场,夏威、伍廷飏、钟祖培三个纵队经过半日激战,伤一亡惨重,无法抵挡韩彩凤的猛攻,已全线动摇。韩彩风大呼:“童子军不堪一击!”仍舞着那面被子弹洞穿累累的战旗,指挥部下,掩杀过来,将白崇禧的指挥所团团围住,韩军喊杀连天,向白崇禧的指挥所发起猛攻。白崇禧也不惊慌,从一名卫士手中夺过手提机关枪,亲率卫队反击,他的卫队都是些精壮士兵,训练有素,枪法极好,人数虽少,却也暂时顶住了韩彩凤的猛烈进攻。韩彩凤见已将白崇禧围在山坡上,心中大喜,高喊着:
  “弟兄们,冲上去活捉白崇禧!”
  韩彩凤的部队素来晓勇善战,现在见敌军指挥官已陷重围,更是精神抖擞,拼死往上冲。白崇禧见战场危急,连连派出几名传令兵去催何武率预备队增援,但刚下山坡,一个个传令兵便被密集的子弹射倒在地,白崇禧心里一紧,知突围已不可能,便只有横下心来死守指挥所待援。恰在这时,守在电话机旁的电话兵来报:
  “参谋长,讯号响了!”
  白崇禧提着枪,急往指挥所跑,进得那临时搭起的帐篷中,只听得电话耳机里“嘀——嘀——嘀——”响起三声长长的讯号。白崇禧抓过送话器,急促地喊道:
  “德公!德公!”
  “健生吗?战况如何?”耳机里传来李宗仁颇为焦急的声音。
  白崇禧用手捂着送话器,先喘了一口粗气,这才说道:
  “报告德公,我部正面已将韩彩凤全军击溃,请德公率部由上雷北面追击前进!”
  “好!”耳机里传来李宗仁兴奋的声音。
  “韩彩凤残部必窜湘、黔边境,请德公务必将其围堵歼灭,我即率本部袭攻庆远。”
  李宗仁又说了个“好”字,白崇禧这才放下电话,又喘了口粗气,用衣袖揩了揩脸上那豆大的汗珠,提着枪,走出指挥所。这时卫队营长跑来急报:
  “参谋长,卫队营三个连长两死一伤,部队已伤亡过半,指挥所前沿阵地已全部失守,敌人已开始向我指挥部山头发起总攻击!”
  白崇禧一看,只见满山遍野的敌军呐喊着正向山腰发起冲锋。这里虽不是大山,却是半丘陵半山坡,他的指挥所设在这个高地,下边尚有几个波浪式的丘陵形成的山坡,因此便于防守,现在下面的几道矮坡阵地已被突破,他急令卫队营长:
  “收缩部队,固守主阵地,再过一个小时,韩彩凤就完蛋了!”
  白崇禧提着枪,和剩下的一百余名卫士,坚守在山坡上,卫士们弹无虚发,将冲到阵地前的韩军一一射杀。山坡上,全是尸体,草木为之变色。韩彩凤见数次冲锋都被击退,遂组织了数百人的一支敢死队,悬重赏发起冲锋,他亲自提着大刀,率领卫队督战跟着冲击。白崇禧往下一看,见四周围山坡之中,密密麻麻除了死尸全是韩彩凤的部队,前头的士兵全端的手提式机枪冲锋,后边的全是大刀队突击,黑鸦鸦一片,只见刀光血影,弹火如网。白崇禧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他看着散布在指挥所四周的卫队,已打得剩下不足百人。他看看腕上的手表,离他给李宗仁打电话的时间已过一小时十分。他焦躁地举起望远镜,朝东北方向观看,在他的视野之内,突然发现一支部队正向韩彩风军的侧后冲来,白崇禧欣喜地喊道:
  “邓瑞征到底来了!”
  原来,邓瑞征自大塘一与李、白会晤之后,将部队开到离上雷十多里便不再前进,他要在这里作观虎斗,或攻韩彩凤,或攻李、白,只等战机到来。为了能及时掌握韩、李两军交战情况,他思得一计,命两名电话兵从他的指挥部里暗中拉出一条电话线,与李、白的电话线绞在一起,他稳稳当当地坐在指挥部里,便可清清楚楚地听到李、白两人通话,以便待机下手。不想他的那两个电话兵偏偏又让白崇禧的电话兵在查线时发现了,一个被打死,一个被抓获。白崇禧审讯那个被抓获的电话兵后,深知邓瑞征的用意,便将计就计,乃命自己的电话兵押着邓瑞征的电话兵,仍到那里,将双方的电话线又绞在一处,并用讯号通知他和李宗仁讲话。白崇禧便在电话中佯称韩彩凤如何战败,以诱邓瑞征出兵攻袭韩彩凤的侧背。邓瑞征虽然足智多谋,但竟听信了白崇禧的话,他知李宗仁率有一支部队驻在自己的北面,不敢乘势袭击白崇禧,但听说韩彩凤已战败,为了战后好分享柳州战胜果实,便急速率军袭攻韩彩凤的侧背,李宗仁在电话中又得白崇禧报告,邓瑞征已投入战斗,他监视邓军的任务已完成,遂塞两营,由东北方向加入战斗。韩彩凤虽然能战,但突遭此两支生力军的夹攻,无力抵抗,开始溃败。白崇禧见敌军全线崩溃,便指挥部队追击,直打得韩彩凤丢盔弃甲,落荒而逃,走了一夜,方才摆脱李、白、邓三支部队的追击。
  这天早晨,韩彩凤退到一处山隘口,正在埋锅造饭,他检点残部,尚剩三百余人,全是他的骑兵卫队,不觉想起白崇禧给他的信中有“仅允带随从三人,不可多矣”的话,便哈哈笑道:
  “老子还有三百多人哩,不愁没世界可捞!”
  正说着,只听一声炮响,扫来一阵密集的枪弹,他的骑兵卫队全下了马,正在歇息,遭此突然袭击,立时死伤半数,活着的忙奔上马背逃命,正奔着,前边山路上被砍下的无数树木挡住去路,又是一阵密集的子弹扫射,连人带马,打死大半。只听山谷中有人大喊:
  “韩彩凤,我们白参谋长放你一条生路,但只准带随从三人同行!”
  韩彩凤哀叹一声:“天灭我也!”遂拔枪欲自尽,却被身旁的两名贴身卫士挡住,又一名卫士在前开路,口中喊叫着:
  “我们韩师长只带三个卫士,请高抬贵手,放条生路!”
  山谷中的伏兵果然守诺,并不开枪,放过了韩彩凤和那三个卫士。韩彩凤如丧家之犬,跌跌撞撞,在三名卫士的搀扶下,消失在黑魆魆的大山之中。
  第二十四回 严明军纪 李宗仁挥泪撤何武 酒店遇险 黄绍竑夜半遭枪击
  白崇禧将韩彩凤部歼灭后,率军直抵庆远城下,守将韩彩龙无力抵抗,又患足疾,逃亡不及,被迫吞食鸦片自杀。
  白崇禧未经激战便占领了庆远城,李、白指挥的右路军大获全胜。中路军总指挥俞作柏率自己的纵队和蔡振云纵队由武鸣出发,向那马进攻,陆福祥凭险顽抗,被击重伤,所部溃败。俞作柏乃挥师大进,再战于都安,大败林俊廷,迫其退入黔桂边境。陆福祥逃到靖西,见大势已去,只身逃入越南。俞作柏乘胜向恩隆、百色进逼,迫使守将刘日福投降,右江军事遂告结束。左路军在总参议胡宗铎率领下,溯左江而上,直捣龙州,盘踞龙州的乃是谭浩明的两个弟弟,一名浩清,一名浩澄,都是花花公子,大军一到,便望风而逃,两谭只身逃入越南,胡宗铎遂进占龙州,左江军事亦告结束。李、黄、白自攻占南宁至肃清柳庆及左、右江之敌,仅用数月时间,兵力不过万余,击溃了盘踞广西十三年之久的陆荣廷及其残部三万余人,占领了广西全境三分之二的地方。
  再说陆荣廷在全州湘山寺闲居,听到所部皆被季宗仁、黄绍竑、白崇禧悉数歼灭,知断无再起之日,只得长叹一声,收抬行装,离开广西进入湖南,到长沙后发出再次下野的通电,然后乘江轮东下,由上海抵苏州,作寓公去了。
  李宗仁、白崇禧消灭韩彩凤、韩彩龙兄弟后,移军柳州,休整部队,检讨此次战役之得失。何武不听白崇禧指挥,陷全军于险境,李宗仁闻知,便问白崇禧道:
  “健生,请将何武违抗军令之事详细对我说来,我要重办他!”
  白崇禧寻思,何武是李宗仁的爱将,在李部中为人正直爽快,忠心耿耿,向为李宗仁所倚重,白崇禧不愿使李宗仁为难,便道:
  “德公,毕竟我们已经打了胜仗,此事后果也不严重,我看,就算了吧!”
  李宗仁见白崇禧如此说,知他碍于总指挥的面子,便十分严肃地说道:
  “健生,据我所知,你治军极严,绝不容许部下有此行为,今日为何遮遮掩掩,言不由衷呢?”
  白崇禧却不答话,李宗仁更加证实了自已的判断,便断然地说道:
  “在我看来,此事甚为严重。军令如山,焉有大敌当前,而敢违令之理!”
  李宗仁在室内踱步,他那军靴磕碰着地板,与他的话形成严峻而鲜明的节奏。“何武不听你的命令,就等于不听我的命令!我如知而不办,以后命令岂不当作儿戏,全军将何以作战?因此,我一定要将何武彻查重办!”
  白崇禧仍不插话,只是说道:“德公,我到部队里检查武器装备去了。”
  白崇禧也不等李宗仁回答,便走了。李宗仁马上派人将何武找来。那何武嗜酒如命,正在喝酒之时,听说李宗仁找他,便提着半瓶尚未喝完的酒,大大咧咧地朝司令部走来,进了门,随随便便地问道:
  “总指挥,你找我有事吗?”
  李宗仁指着旁边一张凳子道:“你坐下!”
  何武一屁股坐下,随即跷起二郎腿来,问道:“什么事?”
  “这次作战,我已查出你不听命令。按照军法,这是要杀头的。我念你过去有功,只将你撤职,今日你便作好交代。”李宗仁严厉地说道。
  “总指挥,事情有那么严重吗?”何武满不在乎地问。
  “上雷一战,你作为预备队指挥官不听白参谋长的命令,几乎使全军覆灭,后果严重,影响极坏,难道这些你都不知道吗?”李宗仁两眼盯着何武说道。
  “总指挥,你不是对我说过,白崇禧是当今一位初露头角的军事家吗?他在前边和韩彩凤交锋,我如上去帮他的忙,把韩彩凤打败了,岂不是显不出白崇禧的本事了么,他那‘头角’怎么还能露得出来呢?我是一番好心,他倒来向你告我的状!”何武满脸委屈地说道。
  李宗仁听了真是哭笑不得,正要叱责他,何武却又说道:
  “总指挥,纵使我一时违抗了军令,论私交,我是跟你上六万大山的呀,平时我们从没红过脸厂更没有半点过不去的,今日有事,不看信面也得看佛面嘛!”
  李宗仁听何武如此说,心中确实不忍将他查处,但他知道,如果留下一个何武,便将走掉一个白崇禧,从他的事业来看,别说一个何武,便是一万个也及不得白崇禧一个。想到这里,他态度马上和缓下来,对何武道:
  “你看过三国演义,应当晓得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故事。我们的私交是私交,军令是军令。我如循私不办,将来便无法维持军令。因此,这次对你必须撤职,既是从私交出发,你应体谅我的苦衷才是。”
  何武也是个爽快之人,他见李宗仁如此说,便道:“那好,我回家种田去!”
  李宗仁紧紧地拉住何武的双手,久久不放。从上六万大山以来,他们之间感情融洽,何武骁勇善战,战功累累也从未违抗过李宗仁的命令,今日将他撤职,心中难免有些不忍,但大敌当前,李宗仁明白绝不能感情用事,便说道:
  “我们革命军人,为国为民战死沙场,当是夙愿,然而解甲归田也是很正当的归宿。论军职,我是你的上官,论年纪你是我的兄长,以后仍希望你常常和我通讯。”
  李宗仁说着,竟流下眼泪来,何武也至为感动,临行时真诚地对李宗仁道:
  “总指挥,现我已卸去军职,你我之间已无上官与部属的关系,我年长几岁,就以兄长之辈向你讲句话可以吗?”
  “好的,你说吧!”李宗仁道。
  “白崇禧此人诡计多端,黄绍竑又野心不小,我是怕你斗不过他们,我们定桂军会被吃掉,李石愚、钟祖培对此也心怀不满,去掉我一个何武不可惜,难道你还要把李石愚、钟祖培也都赶走吗了”
  “你是我的兄长,我感激你,领情了,但此事不可再提,你回去办交代吧!”
  李宗仁随即将何武明令撤职,何武办了交代,便回昭平县乡下种田去了。李宗仁这个举动,使白崇禧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感到自己终于遇到了刘备,对李宗仁深感知遇之恩。这件事在定桂讨贼军中,也引起很大震动,将士对李宗仁不循私情,军令如山,罚赏严明的态度无不敬畏,就连李石愚和钟祖培也做声不得。
  李宗仁和白崇禧率部在柳州休整了两日。这天,邓端征派人送来一信,要李、白恪守诺言,将柳州地盘让与沈军。
  白崇禧随即提笔,在那信上批了个“可”字,着送信人带回去了。李宗仁不解地问道:
  “我们流血夺下的地盘,就这样便宜地让与他?”
  白崇禧笑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我们的部队,现分散在柳州及左右江一带,一时尚不能集中,眼下难以与沈军决战,柳州地盘,不妨暂时让予他。”
  李宗仁点头,遂和白崇禧率军退出柳州,邓瑞征便将柳州城占去。李、白将部队撤至来宾迁江一带驻扎,回南宁去了。此时,黄绍竑偕陈雄乘大鹏战舰由梧州来到南宁,黄绍竑对李宗仁和白崇禧说道:
  “李任潮和邓择生不断来电,催我到广州去加入国民党。”
  “入党?”李宗仁望着黄绍竑说道,“那样急干什么,我们恐怕得准备与沈鸿英的大战呢,打完沈鸿英再去不行吗?”
  “我也是这样想的。”黄绍竑道,“反正我是大元帅亲自委任的讨贼军总指挥,不是等于入党一样了吗。你看陈炯明那帮人,都是入了党的,结果反孙大元帅最厉害的就是他。我看只要心里忠于孙大元帅就行了,形式上入不入党也没多大关系。”
  “对!”李宗仁道,“我看你还是留下来部署与沈鸿英的大战吧,一切待打完仗再说。”
  陈雄却摇着头说道:“自我们消灭陈天泰的部队后,驻粤桂军总司令刘震寰、军长刘玉山在广州造了我们不少谣言,他们说黄副总指挥是什么‘联省自治派’,挂羊头卖狗肉,羽毛丰满了又是第二个陆荣廷。我临离开广州前,陈伯南①特地来对我说:‘你告诉黄季宽,广州的谣言这样多,如果他再不来入党,我们就很难帮你们说话了。’”
  ①即陈济棠,时任舟军李济深部旅长。
  陈雄这话,说得李宗仁和黄绍竑都一时无言以对,李宗仁忙问白崇禧道:
  “健生,你说呢?”
  “我们既已加入革命营垒,入党之事当然应抱积极态度,黄副总指挥加入国民党,对我们今后的发展,只会大有好处。因此,广州之行,宜早不宜迟。”白崇禧说道:“不过,我掐指一算,黄副总指挥广州之行凶多吉少!”
  “啊!”李宗仁大吃一惊,忙问道:“此话怎讲!”
  黄绍竑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陈大麻子来找麻烦呗!”
  陈雄忙道:“陈大麻子被放回广州后,刘震寰和刘玉山仍让他当师长,他在广州也还颇有实力,也曾扬言要报仇。此事我曾对陈伯南说过,担心黄副总指挥到广州的安全。陈伯南却拍着胸口道:‘放心,邓泽生团现驻广州,而且广州还有其他粤军驻扎着,怕他什么陈大麻子,包你安全无事!’”
  白崇禧见黄绍竑捅破了他的话,便不再作声,他暗自盘算着,刘震寰和杨希闵的桂、滇军,眼下正把持着广州,仅邓演达那一团人,是难以担保不出事的,至于其它粤军,皆在广州郊外,一旦有事也救之不及。刘震寰等人本想染指广西,不想陈天泰暗图梧州不成,反遭全师覆没,他们深恨黄绍竑,如今黄绍竑只身闯入广州,他们必千方百计,欲杀之而后快,因此黄绍竑广州之行必有性命危险。黄绍竑如死在广州,对于白崇禧来说,正好是个晋升的机会,白将稳稳当当地当上副总指挥。可是,黄绍竑一死,讨贼军难免不发生分裂,俞作柏等人肯定不会服从李宗仁的指挥,再则,黄死之后,定桂讨贼联军与广州及李济深的联系必将减弱,对统一广西及今后的发展将大大不利。白崇禧权衡了一下,觉得既不能阻止黄绍竑广州之行,又不能让黄绍竑死在广州,想了一下才笑着说道:
  “一般人入教,都要经过洗礼,副总指挥此番到广州入党,怕也要得接受洗礼呢!”
  李宗仁却很忧虑地说道:“陈天泰这个人,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季宽虽然放了他,说不定反要恩将仇报。去广州入党,我们又不能代替,季宽广州之行可否暂缓……”
  黄绍竑原来倒并不热心去广州的,现在经白崇禧李宗仁这么一说,他那冒险的雄心又被撩拨得痒痒的,用拳头擂着桌子道: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陈大麻子本是我手下败将,他如有胆量,可再来较量一番!”
  黄绍竑广州之行决心既下,且在政治、军事上对李、黄统一广西都极有好处,李宗仁便不再劝阻。白崇禧说道:
  “副总指挥履行完入党手续之后,可向大本营要求名义,希望发表李、黄二公为广西绥靖督办和会办:我们有了这个名义,统一广西便顺理成章,也斩断了刘震寰重回广西夺权的企图。”
  李宗仁和黄绍竑对白崇禧这一远见卓识都十分赞赏,大家又议了军、政方面的大事,因黄绍竑明日便要下广州,李宗仁请他早点歇息,各自散了。第二天早晨,李、白两人亲自送黄绍竑到达凌铁村码头。白崇禧把黄绍竑的卫队长牛得才拉到一旁,轻声问道:
  “牛得才,你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
  “母亲,妻子和一个七岁的儿子,还有个妹子,今年底要出嫁。”牛得才望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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