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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妄言-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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腮微晕,细腰款摆,尖指频勾。声战笃,续逞尽风流,偏喜破唇微笑。惺眼停眸,更消魂妙态。花心轻点,两臀紧叠,眉锁如愁。情到不能言处,云雨同收。   右调《风流子》【妙甚。句句是说裘氏,却句句是众人眼中看出,身历其境者反不知也。】
  他众人也欢乐了二十多日,万缘也有些应付不来了,想道:妇人虽然可爱,性命也是要紧。我一个人,如何缠得过这二十多个狐狸精来?我如今要辞了去,他们决定不肯,须寻个帮手来方可。因想到那道士身上,道:他每常讲得此道中津津有味。这些骚货,除非得他来,才可征服他们。况且我承二奶奶相爱之情,久疏了他,心中也过不去。若弄了这老道来伴着他们,我或可脱身,同他叙叙旧情。遂向裘氏同众人道:“我承夫人同众位相爱,但我一个人,不足以供众位之欲。我有一个道友,是量中少有,世上无双的本事。”遂将他如何采战妇人,如何受用,细述一番。众人听得欲火直冒,说道:“我们不信天下有这样奇人,这是你要想脱身,放了你去好躲不来。”万缘道:“阿弥陀佛。贫僧出家人,怎敢打诳语?我承众位的美情,可敢负心?这是我将他答报众位恩德的好意,怎倒疑心起我来?若放我回寺去,今晚不同他来,明朝必到。”裘氏向众位道:“人心是肉做的。你们想,我们的身子都舍与他受用,难道他就这样没情?他既如此说,未必是假。”叫人到桂氏处取了他的僧衣来换了。【处处细心照应,一丝不肯漏过。】裘氏叮嘱道:“那道士来不来凭他,你是必要来的。不要没良心,负了我们。”万缘道:“蒙夫人众位这样布施看顾,贫僧韦驮菩萨是证明。我贫僧若负了众位,来世变猪变狗,【来世变猪变狗,不如今生做驴。】还想得人身么?”裘氏叫长舌妇送他出去,到了窗门外,万缘道:“大嫂,你请回罢,我还看看二奶奶去。”长舌妇也就去了。
  万缘到桂氏处来,桂氏见要和尚衣服帽去,知他必到,正在望他。一见,如同天上落下来一般,忙起身两手拉住,道:“你去了这些时,我怕淘碌坏了你,把我里病都想出来了。你刚和这些妖精快乐,心上可还有我么?”万缘就亲了个嘴,扭着他的香腮,道:“你那里知道我的苦心,真是身在吴廷心在越。我虽身子同他们顽耍,心里那一刻放下你来。我恐盼坏了你,故此想寻个帮手来。”遂将寻道士的话向他说了。道:“若得他来,我就可脱身,常同你取乐了。”桂氏搂着他,亲亲的道:“你有这样好心,不枉我舍身与你。”万缘知他这些时等苦了,【虽不甚甜,还不至于苦。】同他上床痛干了一番。穿衣要去,桂氏道:“你要约了道士来,先到我这里,等我看看是甚么个异人。”万缘笑道:“岂但给你看看,必定先还叫你尝尝,我才同他上去呢。”桂氏笑了笑,那万缘去了。
  回到寺中,众徒弟问道:“师傅从来不曾去许久,我们又不敢去问,担心得了不得。”因附在耳朵上低声道:“把两位师娘急得每日叫我们去求签打卦,都说是有阴人缠绕住了,好灵卦,端的是师傅在那里做甚么来?”万缘道:“我承他家供养多年,无可报答。要注释一部经,【不知可是《嫖经》。】替他祈福,保佑他父子在外平安,家中人口清吉。才注起头,因记挂家里,回来看看。再要去,容易不得回来,你们好生看家。”说罢,到密室里去,同两个秃眷作别。只见两个妇人,头发蓬松着,因问道:“你们怎么头也不梳一梳,恁个样子?”二人答道:“久不见你回来了,病都急出来了,还有甚么心肠梳洗?”万缘先拉过一个,扯了裤子就弄。内中黏达达的,勉强弄了一度。再弄那一个,也是如此。万缘已明内中之故,草草了事而已。
  你道这是何故?这万缘大大小小有数十个徒弟,都是那些愚人。听说他是个有德行的大和尚,真是现在的活佛,皆妄想着一子成佛,九祖升天的话,把好好的儿子都送来给他做徒弟。那知他是淫念极重,水旱齐行的恶物。徒弟中不管年长年幼,或丑或俊,个个不饶,都要尝尝他脏头的滋味。他又好弄蔬屁股,此窟如何分得荤蔬?这是他创的一番新论。若是不用唾沫干弄的便是蔬的,用唾便谓之曰开荤。这徒弟们常常被他蔬弄,内中有一个小徒弟,才得十二三岁,那日被他蔬弄得十分难禁,大哭着叫,道:“师父,熬不得了,求你开了荤罢!”众人听见,互相传为笑谈。
  一日,他同众徒弟在后园中吃酒,有几分醉意,拿着众徒弟蔬弄。这个抽几抽,那个捣几捣,他酒后兴豪,阳物分外雄壮,众人见他醉了,不敢拗强,都咬牙捱着。正然弄着,万缘忽然要大解,走到竹林中,蹲了下去。他醉眼模糊,不妨一根竹笋,其利如枪,刚刚戳着他粪门,进去了数寸。那笋尖戳得生疼,大声喊叫,众徒弟含笑接耳低声道:“阿弥陀佛,肏蔬屁股的现报了。”他看见大怒,骂道:“这些小秃驴,见我被戳,不来扶我,你们笑的是甚么?”众人见他发怒,上前扶起他来,哎哟不住声,扶入净室。这些徒弟都受过他的枪,又恨他,又怕他。后来又见他拐了两个婆娘,藏在密室,众人眼中冒火。但见他往姚府去,便有几夜不归,前去调戏他这两个妇人。这妇人正恨万缘常不在家过夜,见众弟子来仰攀,他两人也便俯就。但是万缘出门,他们夜间吃醉了,几个淫秃两个淫妇便做一床,做个乱点鸳鸯谱。这次见万缘去了多日,以为他未必就回,大胆打个白仗。恰巧他撞了来家,众人虽罢战休兵,那二妇牝中如何一时得净?万缘明知是众徒弟替他代劳,他因有了这些美人,这两个陋妇也就置之度外,让众徒弟们做个替身罢了。
  万缘出来,就到那道士房中相会。坐下,说了一会闲话。见无人在傍,递进一句,道:“道兄这些时可曾遇着个好鼎器么?”道士笑道:“这事不过是机缘凑巧,不是可以强求得的,良家妇女是不敢去淫污他。【有此一语,见得道士之罪可恕。】至于娼妓,他内中蕴了毒,是不敢采取他的。那里有这样便宜的物件?”万缘笑道:“倒有一处有许多。贫僧要荐了道兄去,道兄可有此兴么?”道士道:“请道其详。”万缘遂挪过座儿,同他相近,附在耳上,将裘氏众人的事相告。又道:“这群妇女虽系良家,行同淫妓,奸他也不足为罪。贫僧素守戒律,一个老实和尚,生生被他骗去强奸了,【若以实情论之,桂氏、裘氏确是他二人先奸和尚。】破了我的戒行。他既可以奸得贫僧,道兄也就可以奸得他了。”道士笑道:“师兄被这些妇人强奸的话,贫僧也不敢深信。但请问贵檀越乔梓做人如何?要是盛德之人,这闺门便不可污秽他的了。”【此语乃为道士出罪者。】万缘道:“那老檀越年已古稀,弄这些少艾在眼前,也就是作孽了。小檀越那不用讲,他把庶母烝淫犹其次,连继母都偷上了,罪当何如。因他同这些妇人作乐,撇了已妻,那二奶奶才寻了贫僧去做伴。他父子都往广西去了。后来被夫人知道,又把贫僧拿了去强奸。道兄请想,这种妇人还不该淫他一淫么?”道士笑道:“据师兄这样说,这等妇女无耻贪淫,淫他也不为大过。据贫道看来,想是人众了,师兄孤立无援,要贫道做个救兵之意。”万缘大笑道:“道兄洞鉴肺腑,此时容或有之。倘不吝驾,何不此时就行。”道士首肯。万缘叫了徒弟们来,吩咐道:“我约这位道兄同去讲解经义,恐一时不得回来,你们将他行囊搬到我屋里去。”众徒弟应诺,他二人携手同行到姚家来。
  管门人见了那道士,因万缘是主人供养的活佛,只说是同来的真仙,可敢盘问?到了佛堂,开门进去。时已天暮,万缘在佛前琉璃内取灼了火点上灯,不住到门口张望。恰好素馨出来探信,他道:“那道士来了。你去对奶奶说,等人静了,你来接我们进去。”素馨喜孜孜,忙跑到桂氏跟前,道:“大师傅同道士来了。说等人静,叫我去接他们。”桂氏喜得心忙意乱,说道:“那里等得人,且快收拾碟子吃酒。今日大相公身上不好,不过来的。【此句不补亦可,补则更妙。】你就去请他两个来,且吃着酒,再预备饭。”叫丫头擦抹桌椅鲜明,他自己忙把阴户洗了洗。刚收拾完,那和尚同道士已到房中。万缘向道士道:“这一位就是贫僧所说的二奶奶了,极是多情多义的。”道士向前一揖,桂氏抿嘴微笑,还了一福,不便开口。【四字极妙。他虽淫滥,到底是良家妇人,愧心未死。若再让坐寒温,便是妓女腔调矣。】倒是和尚替他让坐。道士在东,和尚在西对坐,桂氏面北打横。不一时,丫头掇上菜碟来,斟上酒,桂氏初会生人,自然装出些羞惭的样子,【装字刻毒。】举起杯来,微微笑着,看那和尚万缘拿出野老公身份,让道士饮过数杯。桂氏三杯落肚,把那羞赶到爪畦国去了,锡瞪瞪两只眼睛,【淫态。】看你道士好个相貌。虽然长髯白了,双眸炯炯,一面似幼童。又饮了几杯,桂氏缚不住心猿,望着道士只是笑。道士见他这骚致撩人,也微笑相答。和尚知机,见桂氏有些火动了,假道:“我且失陪道兄,便一便来。”起身走出,将门带上。
  那道士知他放路,笑向桂氏道:“这位师兄约了贫道来奉陪,奶奶可肯俯就么?”桂氏也不答应,笑着走到床上坐下,道士也就跟到床上,替他脱裈睡下。道士宽了大衣,褪裤取出孽具,弄了进去。桂氏觉得还不如姚泽民的大,心疑道:“这个匪物怎和尚那样夸奖?”正在踌躇,不多时,渐渐胀满,热而且坚,在内中咬将起来,始信所言不谬。粗长虽然与和尚相等,但他的活泛,乐得并无二辞。连声赞道:“活宝贝,活宝贝。”顷刻间,采丢了一次。道士见他淫兴正浓,又采了一阵,他又丢了。桂氏搂住不放,还有求欢之意。道士笑道:“使不得,我这东西不同他人,与妇人交媾,阴精全吸了的,因你从未经此,故敢行二次。若是长弄一次后,必须养息六七日才可,不然定要生病。这尽够了,你不信,等我拔出来,你看阴中可有流出来的余沥么?”那桂氏也算幸遇了,依他放手,那道士拔出阳物,桂氏摸摸阴户,不像每常那样黏黏涎涎龌龊,方信其言是实。
  穿衣下床,桂氏开了门叫丫头,原来他们四个同和尚正在那屋里弄。听得叫,都走了来。和尚看着桂氏嘻嘻的笑,桂氏也望着他笑,向丫头道:“拿水来洗手,快进饭来。”丫头们送上水,二人洗了手。已将肴饭摆下,又用了几杯酒,同把饭吃了。三人坐了,吃了一会茶,道士道:“师兄在此,贫道还出去罢。”和尚道:“道兄就在此下榻罢了,为何又要出去呢?”道士道:“贫道在此也没用,倒是师兄在此奉陪奶奶罢。”桂氏知他是弄不得的话,便道:“师傅不要出去,屈你在西屋安歇一夜罢,叫这几个丫头奉陪。”吩咐丫头将棉衾绣褥拿去铺上,叫点灯亲送道士到那边屋里,看他睡了,然后同和尚过来。
  那素馨四个见桂氏去了,他们一齐脱光,拥到床上。那道士也就笑纳。每人采了两次,见香儿壮实,虽不及那黑姑子的精盛,也要在二等数内,多采了一回,不必烦说。
  那和尚同桂氏上床,抱着问道:“他的本事何如?”桂氏道:“大小与你一般,只多了会咬咂,咬得里面,痒到心窝里去。每当你弄得我丢时,浑身一酥,他弄得丢时,个个骨缝都开,竟像瘫化了的。”万缘道:“这样说,他比我强多,你自然爱他,我竟不足取了。”【大有醋意。】桂氏搂着他道:“因你是我腹心,我才实话告诉你。你怎倒疑我?他说弄过一次,定要歇六七日才弄得,亲亲,又不若同你每日弄的强人。是古人说的,他如精金美玉,可有可无之物;你如五谷粮米,可是人家一日缺少得的?”【善为说辞。】万缘见他这等相爱,足同他盘桓了半夜,直到桂氏动不得了,才相抱而卧。
  次日黎明,万缘就起来,道:“恐迟了,有人走动,趁早晨,我同道兄上去。”因向桂氏道:“你不要懒了,过两日,你也竟上去同他们滚在一处,且寻欢乐。你这里只好顽耍,日里恐有人来往,倒不如他上边清净,可以日夜行乐,叫做大树底下好遮阴。”桂氏被他提醒,满口答应,遂一齐同过去。
  看道士时也起来了,桂氏叫香儿看上边开了门没有,少刻来道:“才开呢。”桂氏叫他送和尚道士,到了门口回来。
  那和尚路熟,携着道士到裘氏卧房来。已被秋月看见,一脸的笑,忙去报知裘氏。裘氏昨夜见和尚不回,正在疑虑,忽听得说同道士来了,这一喜,如天上落下个异宝来一般,他此时尚在被窝中,只见和尚道士一同进来。和尚见他还未起,向道士道:“这就是夫人。道兄就请托契些罢。”拉他到床前,抽身出去,拉着春花、秋月同到窗下张看。只见那道士脱了衣服上床,将裘氏的腿推起,弄上了,伏着不动。少刻间,只见裘氏浑身乱扭,口内哼声不绝。
  一个是红颜少妇,渴想异人;一个是白发黄冠,深知异术。扭香腮,唤几声妙人儿,恣情采战;搂楚腰,应几句亲师傅,着意抽添。看不尽绣衾中凤舞鸾狂,早见那玉人儿魂消骨醉。【此是万缘眼中看道士裘氏。】
  万缘看上兴来,将秋月后边裤子扯下,做个隔山取火,一面看,一面抽。扒了一会,那春花急道:“也该轮到我了,你尽着捣么?”秋月回顾和尚道:“好师傅,不要理他,再来来着。”那万缘那有他,只是弄。春花一把抱着和尚的腰往后扯,秋月也将屁股就了来。万缘见他骚到极处,着实捣了一阵,拔出来。掀开春花的衣服,他早已将裤子褪了,一个光屁股,阴户骚水淋漓。万缘也加劲力捣。
  那道士将裘氏采了一次,才细看他的娇容。掀开被,赏鉴他的嫩体。果然好个十全的妇人,怎见得?
  发如黑漆生光,面似海棠舒媚。两叶清眉吐秀,一双娇眼含春。十指纤纤,只凫窄窄。体似羊脂,遍身无一点瑕玷。阴如包蕊,牝峰有数茎矜毛。说不尽千般妖冶,形不足万种风流。
  道士心爱无比,又采了一回。万缘见那裘氏四肢瘫在褥子上,眼睛闭着,口内微有哼声,他看得兴到十分,死命乱捣。春花也努力相迎,两下都泄了。他三个系好裤子,又张看了一会,那道士才下床来。裘氏也起来梳洗了,叫请了众妾都来相会。道士看这八个美姬,一个个:
  眉扫青山,目凝秋水,朱唇如樱桃甫绽,粉面似白壁含辉。轻盈眩目,恍若月宫仙子降瑶台;绰约飞魂,依稀洛水神姬来汉水。真是一阵天香来玉骨,千般娇媚动芳情。
  那道士看了,心中又喜又叹。喜的是一旦得遇这些尤物,可谓生平第一奇逢。叹的是有美如斯,尽都是桑间濮上,未免可惜。裘氏就将百花楼上做了他僧道二人的禅房丹室。这一日,八个妾都被道士采过。
  次日,十个丫头同常氏都领了他的大教。这一二十个妇人,一个个喜气洋洋,把向日不曾遇僧道时的那些凄楚,都不知何处去了。裘氏同众妾讲定了个则例,他带领春花、秋月、长舌妇当第一夜;丹姨、药姐、天桃、红杏当第二夜;第三夜是莲姨、榴姐、碧梧、翠竹;第四夜是桂姨、菊姐、红叶、鸡冠;第五夜是腊姨、雪姐、水仙、天竺,空一个第六夜。第七夜又是裘氏起。周而复始,轮着的这一夜,约了道士到各人房里去行乐。正派定了,众人无不喜遵。不想桂氏受了和尚的教,他亲上来向裘氏众妾面前讲道:“大师傅我让了夫人众位,今日这位师傅来,如何不算我?”裘氏无言可复,叫将群芳阁做了他们的行馆,着桂氏带着素馨、香儿、青梅、绿萼当第六夜。那道士一夜也不空了,他真合了一个骨牌,名叫做“临老入花丛”。有一个《西江月》说道士同众妇,道:
  异道寰中不少,淫娃宇内多人。借淫说法警人淫,非劝淫人也恁。万恶淫为第一,古今报应分明。看官心下要留神,淫念须除干净。
  那道士前夜会桂氏时,匆匆忙忙,次早就同他别了上来,未曾细觑娇容。此时日间相对,看他好个女子:
  云眸杏脸,螓首蛾眉,仪容袅娜,举止风骚。神如秋水之潋清,气若幽兰之芳馥。前夜之娇媚虽佳,今日之丰类更丽。行行俱胜绝,但恨少贞操。
  那万缘和尚也不是秃驴,竟成了一个蜜蜂。每日除了替道士当夜的妇人不算,其余众妇的花心任他选择,高兴就采摘一番。这道士和尚如到了西天莲花村,思衣得衣,思食得食。又似到了众香国,要采就采,要弄就弄,真在佛国中过日子。众妇人如同活佛真仙般敬奉他二人,他二人也不想出去。这些妇人别无祷祝,每日满十焚香,惟愿姚华胄父子永不回家,便是造化。
  过了些时,家人回来报丧,说华胄在任病故。众人心下一喜一忧,喜的是他死了,再不得回来取厌。忧的是姚泽民在彼无事,恐回来得快,打断了风流会场。只得家中开丧披孝,裘氏同着众妇披麻戴孝,一味干嚎。到了内边,还是穿红着绿,抹粉涂脂,簇拥着和尚道士,嘻笑之声盈耳。又过了月余,姚泽民家信来,说他搬丧回无锡安葬,不久来京复命。众人这却戴上愁帽儿了,大家就效法李白宴桃李园叙上的两句,道:
  人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
  他众人以夜继日的行乐,犹恐不足,那和尚道士弄得如行山阴道上,应接不暇。又过了些时,素馨的汉子吴实打前站,先回报说二爷回来了,两三日内就要到家。因恐怕家中悬望,故此先差了他回来。
  这吴实来家报信,以为主母们不知如何欢喜。不知众人听了这话,如半空中一个大霹雳,痴了一回,比前次来报姚华胄的丧还苦楚些。也有叹气的,也有堕泪的,也有暗暗跌足的,也有背地捶胸的,皆面无人色。料道和尚道士留不得了,痛弄了一日一夜。知道此别,欢不可继,每人定要道士采了三度才罢。次日五鼓,送他二人出去。裘氏同众妾婢皆号陶大恸,整哭了半日。万缘仍同那道士回寺去了,桂氏依旧搬回故宅。
  那素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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