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静静的顿河-第17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切都笼罩在一层透明的午夜的蓝光中。离台阶几沙绳远的地方,被砍死的红军士兵躺在那里,脑袋浸在闪着暗淡光辉的融雪的水洼里。有三个哥萨克正躬身在死人的身上,低声谈论着。不知道他们在死人旁边干些什么。
  “他还喘气哪,真的!”一个哥萨克生气地说。“笨东西,你这是怎么搞的?
  对你说过——要往脑袋上砍,唉,你这个半瓶醋!“
  押送葛利高里的那个哥萨克声音沙哑地回答说:“快死啦!再折腾一会儿。就会死的……你倒是把他的脑袋扳起来呀!怎么也脱不下来。攥着头发往上抬,这就对啦。喂,现在扶住他。”
  哗啦一声水响。一个弯腰站在死人旁边的人挺直了身于。那个声音沙哑的哥萨克,嘴里哼哼着,在剥死人身上的棉袄。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的手太软,所以他没有立刻死掉。从前,有一回我在家里动手宰猪……扶好啦,别松手时!哦,见鬼……是的,有一回,我动手宰猪,把它的整个喉咙管部割断啦,一直刺到了心口,可是这个该死的东西站了起来,在院于里跑起来啦。跑了好半天!浑身是血,可是还是在跑,嗷嗷直叫。它已经没有法子喘气啦,可是它还活着一这就是说我的手太软啦。好啦,松手吧……还在喘气儿?请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几乎把他脖子上的大骨头都砍断啦……”
  第三个哥萨克张开两手,把从红军战士身上剥下来的棉袄摊开,说道:“左边沾上血啦……还粘手哪,呸,这脏玩意儿!”
  “会于的。这又不是猪油,”那个声音沙哑的哥萨克心平气和地说,接着又蹲了下去一“会干的,或者把它洗掉。这算得了什么。”“
  “你怎么,还想剥下他的裤子吗?”第一个哥萨克不满意地问。
  声音沙哑的哥萨克厉声说:“你要是不耐烦的话,就先去看马好啦,这儿没有你我们什么都于得好!什么也漏不了。”
  葛利高里猛地一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福明用探索的目光匆匆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
  “走,咱们到内室去谈谈,这儿吵得太厉害。”
  内室很宽敞,烧得很暖和,散发着老鼠和大麻种子气味。有个身材不大、穿着保护色翻领制服的人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稀疏的头发乱蓬蓬的,沾了一层绒毛和鹅毛。脸颊紧贴在肮脏的、没有套干的枕头上。吊灯照在他那很久没有刮的苍白的脸上。
  福明唤醒了他,说:“起来吧,卡帕林。有客人来啦。这是自己人——葛利高里·麦列霍夫,从前的中尉,来,你们认识认识吧。”
  卡帕林把腿从床上耷拉下来,用手擦了擦脸,站了起来、他略微弯下腰,握了握葛利高里的手说:“见到你太高兴啦一我是卡帕林上尉。”
  福明殷勤地推给葛利高里一张椅子,自己则坐在大箱子L 。他大概已经从葛利高里的脸上看出,对红军战士的处置给葛利高里留下了很坏的印象,因此解释说:“你不要以为我们对待所有的敌人都是这么残酷。这个怪家伙是征粮队的人。对这些人和各色的委员们我们是绝不轻饶的,对其余的人我们都是很宽大的、譬如说,昨天捉到了三个民警;我们把他们的马、鞍子和武器没收了,放他们走啦杀死他们有什么鬼用处。”
  葛利高里默不作声。他双手放在膝盖上,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像在梦里似的听着福明的话,“……你看:我们暂时就这样地小打着,”福明继续说,“我们想最后总会把哥萨克发动起来,消灭苏维埃政权。我们听说,到处都在打仗一到处都在起义、暴动:西伯利亚、乌克兰、甚至连彼得格勒。那个炮台叫什么名字来着,那里的舰队也全都起义啦……”
  “喀琅施塔得,”卡帕林提示说。
  葛利高里抬起头来,用空洞的。仿佛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瞅了福明一眼,又把目光移到卡帕林身上。
  “哪,抽烟吧,”福明递过烟盒来。“话再说回来,据说已经占领了彼得格勒,正向莫斯科进军呢。到处都是一团糟!咱们可不能坐失良机啊一咱们把哥萨克发动起来,打倒苏维埃政权,将来如果士官生能帮助咱们的话,那我们的事情就一帆风顺啦。叫他们那些有学问的人去建立政权吧,咱们帮助他们。”他沉默了~会儿,然后问:“麦列霍夫,你以为如何?如果士官生能从黑海那边打过来,咱们就跟他们联合起来,——咱们首先在后方起义,这还不够将功折罪的吗?卡帕林说,一定会给咱们将功折罪的。譬如说,难道他们还会为了我在一九一八年率领第二十八团从前线撤下来,给苏维埃政权干了两年而责备我吗?”
  “看,你的算盘打得多如意!是个傻瓜,可又很狡猾……”葛利高里心里想,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福明在等候回答;显然,他对这个问题非常关心;葛利高里不情愿地说:“这说起来话就长啦一”
  “当然,当然,”福明高兴地同意说。“我也是顺便说说将来会看得更清楚,而现在咱们要行动起来,消灭后方的共产党员。反正咱们不能叫他们过舒服日子!
  他们正在把自己的步兵装上大车,想用这玩意儿追击咱们……叫他们试试看吧。等到他们的骑兵调来的时候,咱们记经把全区闹得天翻地覆啦!“
  葛利高里又看着自己的脚尖,想起心事来。卡帕林道过歉,躺到床上去。
  “我很累。我们像疯子一样地行军,睡眠太少,”他无精打采地笑了笑说。
  “咱们也该休息啦,”福明站了起来,把一只沉重的手放在葛利高里的肩膀上、“好样的,麦列霍夫,多亏你那天在维申斯克听了我的话!那时如果你不藏起来,大概早就完啦。现在一定是埋在维申斯克镇外起伏不平的大沙丘里,连脚趾甲都烂掉啦……这我早就料到啦好啦,你考虑得怎么样啦?说说,完了咱们就睡去。”
  “说什么呢?”
  “你是跟我们走一条路呢,还是怎样的?你总不能在别人家里藏一辈子呀”
  葛利高里正在等着这~问呢。他必须作出选择:要么继续在这村那村东躲西藏,在主人还没有把自己交给苏维埃政权之前过着忍饥挨饿、有家不能归的日子,悄悄地愁死;要么就到政治局去自首;要么就跟着福明于。他已经选择好了。整个这天晚上,他还是第一次正视着福明,歪着嘴笑了笑,说:“我的选择,就像童话里讲的勇士一样:往左走,就会失掉马,往右走,就会被杀死……就是这样,三条道儿,却没有一条正路……”
  “你还是别讲什么童话吧,正经地选择吧。童话咱们以后再讲。”
  “我已经无处可去,所以我已经选择好啦。”
  “怎么样?”
  “加入你的匪帮。”
  福明不满意地皱了皱眉头,咬了咬胡子。
  “你还是别用这称号吧。为什么我们是——匪帮?这是共产党员们送给我们这样的称号,你可不应该这么说。就叫起义者。简单明了。”
  他的不满很快就过去了。他对葛利高里的决定大为高兴——简直是无法掩饰;兴奋地搓着手,连声说:“咱们的队伍又扩大啦!你听见了吗,上尉?麦列霍夫,我们给你一排人,如果你不愿意指挥一个排——就留在司令部里,跟卡帕林一起儿出谋划策。我把自己的马送给你。我还有一匹备用的马。”
  第八卷 第十二章
  黎明前还有些寒意。水洼上结了一层灰色的薄冰。雪变硬了,咯吱咯吱直响。
  在没有人迹的细雪地L 留下了遍地模糊的圆形马蹄印,昨天雪已经完全融化了的地方,在覆满去年衰草的荒地上,马蹄踏过,只是稍稍下陷,发出低沉的响声。
  福明的队伍在村外排成了行军的纵队。派出的六名先遣骑兵侦察队,走在大路的远处。
  “你瞧,这就是我的队伍!”福明含笑走到葛利高里跟前说。“领着这样的弟兄,就是魔鬼的角也可以折下来!”
  葛利高里扫了纵队一眼,伤心地想:“如果你领着这支队伍遇上我指挥的那个布琼尼的骑兵连,管保半个小时就把你砍成肉酱!”
  福明挥鞭一指,问道:“军容如何?”
  “他们砍杀俘虏劲头儿还不错,剥死人衣服的本事也很高超,打起仗来怎么样,我还没有领教过,”葛利高里冷冷地回答说。
  福明在马上把背扭过去,避风抽着烟,说:“你看看他们怎样打仗吧。我的人都已服役多年,,那是不含糊的。”
  六辆装着子弹和粮食的双套马车排在纵队中间、福明跑到前面去,命令出发。
  在山岗上,他又走到葛利高里跟前来,问道:“喂,我这匹马怎么样?喜欢吗?”
  “是匹好马。”
  他们默默地并缓走了很久,后来葛利高里问:“你想不想到鞑靼村去?”
  “想家里的人啦?”
  “想去探望一下。”
  “也许,将来会去。现在我想到奇尔河方面去走走,鼓励鼓励哥萨克,叫他们振作振作。”
  但是哥萨克并不怎么愿意“振作”……葛利高里没过多久就证实了这一点。福明每占领一个村庄或市镇,就命令召开居民大会。多数是福明自己在会上讲话,有时候是卡帕林。他们号召哥萨克拿起武器,他们讲“苏维埃政权强加给农民的沉重负担”,说“如果不推翻苏维埃政权月I ;么最终不可避免地要彻底破产”。福明说的不像卡帕林那样有文化,那么流畅,不过他讲得很通俗,用哥萨克听得懂的语言。他照例总是用背得烂熟,干篇一律的话来结束自己的发言:“我们从今天起,就把你们从余粮征集制中解放出来。你们再也不用把余粮运送到收粮站去啦。再也不要去供养那些吃白饭的共产党员啦。他们吃着你们的粮食,养得膘满肠肥,现在这种外来人的统治结束啦。你们是自由的人啦!武装起来!支援我们的政权!哥萨克万岁!”
  哥萨克们都低头看着地,忧郁地沉默着,可婆娘们却哇啦哇啦叫开了。从她们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发出了许多恶毒的问话和喊叫:“你的政权好,可是你给我们运肥皂来了吗?”
  “你的政权放在哪儿呀,挂在马鞍后面的皮带上吗!”
  “你们是靠谁的粮食养活的呀?”
  “大概,马上就要挨家去要了吧?”
  “他们有马刀。他们会连问也不问就要动手砍鸡脑袋啦!”
  “怎么能不送粮食呢?今天你们在这儿,可是明天就是带上猎狗也找不到你们啦,我们来承担责任?”
  “我们不能叫我们的男人跟你们走!你们自个儿去打吧!”
  婆娘们还喊了些别的更加恶毒的话,长年的战争使她们变得对一切都持虚无、凶狠的态度,害怕新的战争,拼命抓住自己的丈夫,再也不肯松手。
  福明心平气和地听完她们的胡言乱语。他知道,她们的喊叫没有什么了不起。
  等到她们安静下来以后,他又对哥萨克们讲起来。这时候,哥萨克们才简短地、有分寸地回答说:“福明同志,请您不要强人所难,我们仗已经打得够多啦。”
  “我们试过啦,一九一九年已经暴动过啦!”
  “我们没有起义的武器,也没有起义的理由!眼下没有起义的必要。”
  “季节到啦,该去种地了,不是去打仗。”
  有一次,人群的后排里有人喊:“你现在说的多好呀!一九一九年我们起义的时候,你上哪儿去啦?福明,你觉悟得太晚啦!”
  葛利高里看见福明的脸色都变了,但还是忍了下去,什么也没有说。
  第一个星期,福明始终是镇定自若地在会场倾听着哥萨克们的反对意见,听着哥萨克们拒绝支持他暴动的简单发言;就连女人的喊叫和咒骂也没有使他失去镇静。
  “没有关系,我们会说服他们的!”他胡子里含笑,有把握地说。但是当他确信哥萨克基本群众是反对他的时候,他对参加群众大会的人们的态度就大变了。讲话的时候已经连马也不下了。与其说是劝说,不如说是威胁。不过结果仍旧和从前一样;他想依靠的那些哥萨克默默地听完他的讲话,同样默不作声地走散f 。
  有一次,在一个村子里,他讲过话以后,一个哥萨克女人出来致答词。这是个身材高、骨架宽大的胖寡妇,几乎是用男人一样的低音说话,像男人一样豪放。气势汹汹地挥着双手。她那麻脸卜充满坚决的激愤表情,两片往外翘着的大厚嘴唇上总是带着藐视的微笑。她用一只红肿的手指着像石头似的呆骑在马上的福明,像唾吐沫似的吐出一些恶毒的词句:“你在这儿胡说些什么呀?你想把我们的哥萨克推到哪儿去,推到陷阱里去吗?这可恶的战争使我们妇女变成寡妇的还少吗?使孩子变成孤儿的还少吗?你想给我们招来新的灾难吗7 鲁别任村怎么会出了你这样一位救世主啊?你还是先回去整顿破败的家业吧,然后你再来教训我们该怎样生活,该要什么样的政权和不该要什么样的政权吧!否则,你连自个儿的老婆都还没有从苦难中解放出来哪,这我们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却把胡于理得漂漂亮亮的,骑着马到处去愚弄老百姓。可是你家的房子,如果没有风支着的话,早就倒掉啦。真是一位好教师爷!你为什么不说话呀,红脸鬼,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轻微的笑声,像风似的,一吹而过,又重归寂静。福明放在鞍头上的左手在慢慢地整理着缰绳,他竭力在压制愤怒,脸都憋青了,但是他一直默不作声,在脑子里寻觅摆脱当前困境的对策。
  “你的政权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凭什么叫人拥护它呀!”激昂慷慨的寡妇继续怒斥道。
  她挺直身子,双手叉腰,扭着大屁股慢慢地朝福明走去。哥萨克们都掩起笑容,垂下讪笑的眼睛,给她让路,他们让出了一个圈子,好像准备跳舞似的。互相推操着往四面退去……
  “你的政权,离开你就活不下去,”寡妇用低音说道。“它就拖在你屁股后头,不论到了哪里,连一个钟头也活不下去!”今天你骑着马儿跑,明天就在烂泥里倒“——看;你就是这号人物,你的政权也是这号货色!”
  福明使劲用腿夹了夹马的两肋,马冲进入群。人群向四面退去。腾出的大圈子里只剩下寡妇一个人。她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所以镇静自若地看着福明那匹马的呲牙咧嘴的凶相,看着福明气得煞白的脸。
  福明拨马向她冲去,高举马鞭。
  “住口,麻脸畜生!……你想在这儿蛊惑人心吗?!
  呲牙咧嘴的、高高仰起的马脸直冲到这位勇敢的寡妇的头顶上。从马嚼子上飞下一团深绿色的泡沫,落在寡妇的黑头巾上,又从头巾上落到脸颊上。寡妇用手抹掉泡沫,往后退了一步。
  “就许你说,我们就不可以说?”她用瞪得滚圆。闪着愤怒火花的眼睛盯着福明,大声喊。
  福明没有打她。他摇晃着鞭子,大声吼叫:“你这个赤化的女妖精!我要把你的胡涂劲儿打掉!我立刻命令撩起你的裙子,用枪探子抽你一顿,这样你就会聪明一点儿啦!”
  寡妇又向后退了两步,突然转过身去,背朝福明,使劲弯下腰,撩起裙于。
  “你没有看见过这个玩意儿吗,狂妄自大的英雄?”她喊叫着,迅速挺直身子,又转过脸朝着福明。“抽我?!敢抽我?!你也配抽我!……”
  福明狠狠地啐了一口,勒了一下马缰,止住直往后退的马。
  “闭上你的嘴,不生仔的骡马!胖得像只肥猪,还自以为了不起,是吧?”他大声说着,拨转马头,竭力想保持脸上的严厉表情。
  人群里开始响起一阵低沉、抑制的笑声。一个福明的战士,为了挽回自己长官被糟踏得不像样子的威严,跑到寡妇跟前、抡起马枪的枪托子要打,但是一个魁伟的、比他高出两头的哥萨克,用宽厚的肩膀挡住了女人,低声,但是意味深长地说:“不许动她!”
  又有三个同村人赶来,把寡妇推到后面去。其中的一个——是蓄着额发的青年哥萨克——对福明的战士耳语说:“你抡什么枪托子呀,啊?打老娘儿们算得什么英雄,你应该到那儿,山岗上,去显你的本事,胡闹我们都是英雄好汉……”
  福明策马走到篱笆前头,踏着马镫站了起来。
  “哥萨克们!请你们好好想想吧!”他朝着慢慢地散去的人群喊道:“现在我们是好声好气地求你们,过一个星期,我们再回来——那可就是另一种说法啦!”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高兴起来,笑着,勒住在原地跳跃不止的马,喊道:“我们不是胆小鬼!你们别拿些这样的老娘儿们……(跟着骂了些不堪人耳的话)来吓唬我们吧!我们看见过麻婆和各种怪模怪样的女人!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如果你们没有人参加我们的队伍——我们就要强行征召所有的青年哥萨克。你们要明白这一点!我们没有工夫哄着你们玩,没有工夫向你们献殷勤!”
  散开去的人群一时又停了下来,响起了笑声和活跃的谈话声。福明一直还是满脸堆笑,命令说:“上——马!……”
  葛利高里忍住笑,脸都涨红了,朝自己的一排人那里跑去。
  福明的队伍在泥泞的道路上排开,已经走*山岗,看不见这个很不好客的村庄了,可是葛利高里还不时发笑,心里想:“幸亏我们哥萨克都是些乐观的人。我们开玩笑的时刻比愁眉苦脸的时刻要多得多,如果把什么事情都搞得那么认真,严肃——过这样的日子,人们早就都上吊啦!”这种愉快的情绪保持了很久,直到休息的时候,他才不安地、伤心地想到,哥萨克大概是发动不起来了,而福明的全部计划是注定要失败的。
  第八卷 第十三章
  春天来到了。太阳晒得越来越暖和。向阳的山坡上的积雪已经在融化,覆着去年的衰草的土地变成了红色,中午时分,已经笼罩上一层透明的紫色的雾气。土坡上、古垒边、从粘土里裸露出来的怪石下,萌发出浅绿色的甘草的尖芽。秋耕地上的积雪已经化完,露出了地面。乌鸦都从冬天荒废的大道上飞到了场院上,飞到浸在雪水里的越冬的麦地里。洼地里和山沟里的积雪泛着蓝光,融化的湿气一直浸到表层上来了;从这些地方还不时送来阵阵寒气,但是荒沟里的雪底下,已经有许多眼睛看不见的细流在潺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