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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落日-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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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生宗矩在这一瞬间,仿佛感觉到被一缕强烈的佛光照耀。他甚至产生一种错觉: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树枝,均突然抽叶开花,眼前净是初夏情形……
  “因此,领主必须恪守四公六民之规,否则,就必须受到责罚。”家康笑道,“若出意外,天有灾舛,甚至突发兵变,领主要说明情况:方可免受责罚。若非如此,百姓便可能揭竿而起。”
  “百姓揭竿而起,必会酿成暴动。”
  “虽说允许直接诉讼,但这毕竟是对领主的逆反。因此,大名会因为被起诉而除封,而诉讼之人也会受到惩罚。刑断诸事,不可儿戏。”
  “是,从前就有比睿山僧徒和南都的暴僧怂恿百姓上告旧事。”
  “我决定了,我决定了,又右卫门。”
  “啊?”
  “我要制定一条直接诉讼的法度。被告大名将被除封,诉讼的领民也将被施以钉刑。”
  “钉刑?”
  “在根本上还是慈悲,如此方能有效控制恶政。我能从你的脸上看得出来,你并不反对。好了,我们回去吧。”
  “那隐居住处的筑建?”
  “以后再说无妨。我一直在为自己寻一个明春上洛归来后的安心之所。我寻到了!太冷了,我们回去吧。这一带的景色真不错。如一心只想着皇家而忘了万民,就如同这美景当中有山,却没了水一般。只有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才是真正的太平。你有机会,就把这些话说给竹千代。”
  家康一行当晚住在了濑子的善德寺。
  元和元年腊月十六日,家康回到骏府,新年之声依稀可闻。
  此时,奉了伊达政宗密令前往欧罗巴的支仓常长一行,从罗马经由西塔非,到达佛罗沙,然后朝着里窝那港前进。
  菲利普不会派出援军,消息也传不回日本了。在上总介忠辉被圈禁于深谷城、伊达重臣片仓景纲去世之后,伊达政宗在仙台城读着家康写来的书函,身上流淌的滚滚叛逆之血渐渐冷却……
  家康和前来迎接自己的儿子远江中将赖宣同入了骏府城,与随后赶来的土井利胜见了一面。土井利胜禀报,伊达政宗郑重其事给将军回了一函。
  家康只是“嗯”了一声,并不在意。
  第二十九章 终年新岁
  德川家康相信自己已成功地令政宗收起了叛心。政宗并非石田三成那种不知进退之人。石田三成自非愚人,他对秀吉去后天下会变成何样,心知肚明,但他是那种只愿为情义殉身之人,无法控制自己,才会逆流而动,自取败亡。
  但伊达政宗并非如此,他能冷静思量。三成既不知明哲保身,也不会韬光养晦,政宗却能随机应变。他在看到家康亲赴江户,仔细地检查江户周边军备时,便已知万事休矣。
  政宗苦苦等待的欧罗巴的消息如石沉大海。从少年时便与他同甘共苦、为他股肱之臣的片仓景纲也病殁了。被当作挡箭牌、甚至可当成人质操纵的女婿松平忠辉,竟被家康三下五除二圈禁于深谷城。政宗可谓爪牙皆断。
  政宗是个聪明人,已对天下局势一目了然。此时家康若要责罚他,他只会走向穷途末路。但若责罚他,便会违背家康所言“为政之要诀乃是慈悲”。于是,家康主动向他伸出了宽谅之手,不仅为他的忽回领内寻了个体面的理由——回去探望病重重臣,还为两家安排了一桩新的婚事,以弥补忠辉和五郎八姬的离散。这对于目下的家康来说乃是正道,绝非策略。政宗自应明白。
  家康回到骏府,自信之心遍及全身。但对家康并不责罚政宗,还要把将军之女嫁与政宗之子一事,土井利胜认为过于示弱讨好心存不满。
  “没有年龄相当的女儿,可收养一个再嫁去也无妨。”家康淡淡说完,又谈起了新年诸事,“过年时,皇室依例会派来贺年敕使。但这次不用了。来年春日,我会带着竹千代同赴京城,给圣上拜年,此次不必再派来敕使了。”说完,他便开始认真思量进京一事。
  土井利胜依然对“伊达已服”半信半疑。他觉得,家康的关东巡游反而可能煽起政宗的斗志,于是,他每日都在注意江户传来的消息,决定在骏府稍事停留,以观察事态。
  关于伊达要举兵的传闻,又一次在江户市井被人大肆传扬,乃是新年之时。“怕是想利用过年的机会,出其不意。”在将军的亲信当中,多有人赞成此种说法。唯家康并不在意。
  家康和赖宣、赖房同迎来了元和二年新年,一边给他们讲些已讲了几十遍的信浓旧事,一边吃着兔杂煮,从大年初一起便高高兴兴接受诸家臣贺年。
  家康与其说是疲惫,不如说是真已老矣。和土井利胜留于骏府的柳生宗矩,在这个平静的新春亦深有同感。以家康公目下的身子骨,他能否亲自进京?初六,家康听完曹洞宗的佛法问答之后,柳生宗矩突然想及此事。
  此次佛法问答乃是元和二年首次。家康听了两个时辰的佛法之后,从座位上站起身时,摇摇晃晃,险些摔倒,旁边的茶阿局急扶住了他。
  家康自己却并不在意。到了初九,他便令土井利胜赶回江户:“你要是不在将军身边,将军定然有诸多不便。回去吧。”家康又对竹千代的元服仪式作出了详细的指示。竹千代年已十三,将在京都举行元服仪式,因此,家康决定在梅花开放时节,再次前往江户商议此事,让江户重臣作好准备。
  此时受命担任竹千代师父之人,又增酒井忠世、土井利胜和青山忠俊等。竹千代元服仪式之事,家康亦已知会了京都。土井利胜领命,决定退回江户。
  出发前,利胜到家康房里辞行,发现家康正戴着老花镜,在书案前写着什么。土井利胜心里寻思,怕是写给将军的书函,便等在一边。信到手里,他才知是安慰失意的千姬的。信如次:
  常收来书,欣慰之至。谨祝新春,身体安泰。祖父甚好,不必挂念。
  另,向阿小致意。
  家康一脸认真道:“帮我把这信交给阿千。人人身上都背着一个担子,一个重担。你要告诉她,不能气馁。”
  “是。”利胜忍不住声音颤抖,眼圈通红。
  利胜去后,柳生宗矩依旧留于骏府。宗矩在此处并非仅仅陪家康闲聊,他要仔细观察日常生活中的家康,将他的体会传达给日后会成为三代将军的竹千代。宗矩眼见着家康的身子一日日衰老,愈发感到焦急。
  家康却依旧怡然自得。正月十一,他再次见了明人华宇、明人三官和舟本弥四郎三人。
  “今日乃是新岁开库的好日子,把仓库打开吧。”家康说着,把前往安南的渡海朱印状交给了他们,旋又吩咐金地院崇传和本多正纯,就竹千代进京一事给板仓胜重修书一封。
  家康觉得必须改变一下“阳春之际和竹千代同进京城”这种说法——如果行事草率而受人轻视,此次进京便无法达到目的。函中说,此为第三代征夷大将军的元服仪式。因此,家康公先进京,在二条城进行各种准备,其中包括进献给皇宫的礼物,还要给各亲王和公卿加封,并预先通过武家传奏广桥兼胜和三条西实条二卿向圣上问安。
  这实为一封公文,故本多上野介正纯和金地院崇传署名之后,家康也画了花押。
  家康欲于四五月进京。竹千代在各种准备齐备之后,再正式从江户出发。
  “竹千代的事就交给你了。”家康对宗矩道,“如果我这个做祖父的带着他同去,很可能公私混淆,竹千代可是要成为幕府大将军啊。”
  从此时开始,进京之旅和竹千代元服仪式的准备便占了家康大半心思。他原本说要在伊豆的泉头为自己建一座别苑,但正月十二,他下令中止了别苑的筑建。十九,他请来崇传和他器重的林道春,下令刊行《群书治要》。在这之后,他突然提出要去志太郡的田中狩猎。
  “今年为心中无大忧之年。我的志向并非只传与竹千代一人。想给有志之士留下希望,唯有通过书典。忘记读书研习,何以治国?你们尽快往京城派出使者,准备刊行《群书治要》。要多寻些有才之士。切木三人、刻字三人、嵌入三人、涂墨三人、校对三人,这些人都必须从京中请来。”
  家康这性急的吩咐,多少让人感到有些异常。
  “西苑还存放有刊行《大藏一览集》时所用的铜活字,共一万三千八百六十八字,以前的,总共该有八万九千八百十四字。”家康将铜活字的数目随口道来,令崇传和林道春目瞪口呆。家康公原本博闻强记,但他竟连这等数字都记得,着实出人意料。
  “加起来合有十万三千六百八十二字,还不够的话,寻三个刻字的人足矣。对,让板仓胜重召集二三十个能人,即刻从京城出发。”
  《群书治要》共五十卷,家康立志刊行此书,老早之前便曾命令镰仓五山寺院、骏河清见寺和临济寺等寺院僧侣抄写此书。
  “在下会尽快派出使者前往京都。”林道春道。
  “这样就好。让他们快些动手,尽量在我进京之前完成此事。”
  家康这般吩咐之后,次二日,他精神大振,从骏府出发去田中狩猎了,是为元和二年正月二十一。
  以松平胜隆为首的近侍都对此大感不解。天气虽然已稍微转暖,但梅花花蕾还甚小。他们担心家康会伤风,却无人敢拦。家康的老躯流露出一种堂堂气魄,堵住了众人之嘴。当然,家康为何又要去狩猎,他们也都颇为清楚。
  “身体要时常磨炼。”家康经常把此言挂在嘴边,不消说,这次乃是为进京举行竹千代元服仪式作准备。他是怕这样蜷在骏府,季节慢慢变暖时,身体必已倦怠,进京之旅便会变得困难,才决定去狩猎。
  藤枝驿东的田中一带有一座小城,乃是当年武田信玄让人筑建,信玄公与马场美浓守在此有过短暂的驻留。武田氏败亡之后,家康曾将家臣高力清长分封至此,但未久之后德川转封关东,后来骏府亦成了中村一氏的领她。在关原合战后,中村氏也被转封,此处便成为骏府番城。
  进了城门,家康令人将轿子停在大门口的石板上,故意穿上草鞋,站在院中,迎着从烧津海滨吹来的风,使劲跺地。
  “又右卫门啊,人要是不时常跺跺地面,腰板就会变软。明日我要在这附近徒步狩猎,休要让竹千代笑话他爷爷老了。”家康兴奋地眯起了眼,却未说当日便去狩猎。
  他还是累了。柳生宗矩心中想着,离开家康,走到驯鹰人的小屋前。
  此时,城中负责守卫的武士一一前来问安,领民们也陆陆续续送来一些鲜鱼。尤为重要的是,一个稀客从骏府跟着赶了过来,请求谒见。这稀客便是暂留于长崎的茶屋四郎次郎。
  如今的茶屋四郎次郎,乃是奉家康之命继承了茶屋家的茶屋清延次子又四郎清次。他现在身兼京都商事奉行、上方五所商家礼仪管事、总町总领等职。而且,他现在长崎奉行长谷川左兵卫的手下做事,负责丝绸交易,交易所得多归家康。大坂之役时,轰击大坂城的天守阁、让大坂心惊胆战的大炮等武器,便是茶屋清次从尼德兰购来。
  茶屋四郎次郎此行从长崎至京都,又从京都至骏府,一听说家康来此狩猎了,遂马不停蹄跟了过来。
  家康听说茶屋四郎次郎远路来此,如个孩子一般兴高采烈道:“嘿?又四郎。不,不能叫又四郎了,乃是茶屋之主,四郎次郎清次。快快请进。”
  田中城的房舍,最大者也不过和富裕百姓之家差不多。朝南的廊上,摆放着领民不断送来的礼品。最惹眼的是那些活蹦乱跳的鲜鱼,其中尤引入注目的,乃是一条装于竹篓里的一尺五寸加吉鱼。
  四郎次郎用温水洗过脚,进屋。家康坐在檐下的坐垫上,入迷地望着那加吉鱼。
  “茶屋四郎次郎清次见过大人。”
  “啊,茶屋。好好,近些来坐。”
  “是。大人别来无恙?”
  “四郎次郎啊,这里非二条城,也非骏府,不必拘礼。看见你身体好,我也很高兴,你的妻小都还好吧?”
  “多谢大人关心,他们都很好。”
  “令堂怎样?你母亲出身花山院的分支,我直想见她一面,在二条城的时候曾要见她,但当时她正因风寒卧床不起。”
  “是。托大人的福,母亲之后很快便痊愈,现在又唠唠叨叨了。”
  “嘿,老人乃是家中的至宝。你要好生待她。你去京城时见到板仓了?”
  “听说大人将在阳春之际进京,为少主举行元服仪式,目下所司代大人正在紧张筹备。”
  “你家家庙乃是堺港的妙法寺吧?”
  “是。大人还记得?”
  “我怎会忘记?令尊去世那年乃是庆长元年,五十二岁,即是我封内大臣那一年。二十年过去了。但,四郎次郎啊,当年我和你父亲谋划的朱印船,加上前日派出的前往安南的那艘,现已达一百九十八艘,很快就要到两百艘了。这都是你家的努力。”家康说着,指着眼前的加吉鱼道,“真是可喜可贺,大‘吉’大利啊。”
  “见大人这么高兴,父亲九泉有知,也自欣慰无比。”
  茶屋不再说话。如今交易如此繁盛,多因如他等商家的努力拼搏,为此赌上了青春年华。当他知心爱之人被秀赖玩弄,上方风云突变,京城、大坂可能会成为一片灰烬时,他远在长崎,手拿算盘,无语望着这个世间。他把京城、大坂和堺港的偌多事务交给了弟弟新四郎长吉。新四郎在得知大野治长试图烧毁京城,袭击二条城时,先发制人,向板仓胜重告发。所司代逮捕了那些企图纵火的歹徒,挽救了京城。兄弟俩都从心底里佩服家康,拥戴家康,以为家康办事为荣。
  新四郎常对人说:“我和兄长,以及本阿弥光悦和小堀远州等人,都是大御所的信徒。”
  当被人问及所司代板仓等人算何人时,新四郎坦率道:“家臣。所谓家臣,乃是倾心于主君、甘心为其献出性命之人。大名和大商家多少都有些这等家臣。但是,只有家臣还不够。当政者,除了拥有家臣,还必须拥有信徒。家臣忠贞于主君,身为主君活,身为主君死。信徒则完全不同,不管世事如何变幻,即便从者离散,出于信仰,信徒会永远信任所拥戴之人。兄长和我都是这种人。”
  但茶屋却不这般想。世道朝着某个方向前进,非某人之力所能左右。家康公把这种潮流叫民心。民心者,乃是指大势所趋,世道长河使会朝着大势流动。信徒也好,家臣也罢,都是大势的子民。
  “这样看来,多数人还是希望天下太平。”家康道,“但,我们也须思及日后大河之势。又四郎,太平已然到来,人们不再动辄有性命之忧。世人生存的愿望已得满足,下一个愿望会是什么呢?”茶屋二十岁时,家康经常如此谆谆相问,又自问自答,“当然是如何活,是财富,是富足。太平时世,人人都追求富足。因此,我命你去开拓财富。”
  这些话至今还在茶屋心中回响。茶屋望着家康目力所指的加吉鱼,一脸快意地拍了拍手,道:“在下有一件礼物送给大人。”
  茶屋让两个下人搬上礼来,道:“这是麝香,这个叫作‘肥皂’,这是上等的红酒。另,这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一件件取出。其中有一个径约七寸有余的陶壶,里边盛着水样的东西。他眯着眼晃了晃陶壶,放在家康面前。
  “这是何物?”
  “是油。有如我们用菜籽榨油一样,这是从一种叫橄榄的东西里榨取的油。大人您闻闻,很香,”
  “哦,有加吉鱼和竹叶的香味啊。”
  “还有橘子的芳香。”
  “不错不错。果然不同于寻常的菜籽油,香气虽淡,却是味道久长。”
  茶屋见家康高兴,遂接着道:“长崎人现今喜用这种油炸食物。鸟鱼、蔬菜、豆腐和肉丸之类,用这油炸上一炸,很是美味。”
  “哦,有这等好处?”
  “若是炸鱼,先要将鱼切成片。”
  “哦。”
  “然后上芡,放人滚热的油锅当中,炸至焦黄。趁热滴上两三滴橙子醋,吹着吃。也可蘸酱油,蘸盐。有些讲究的人,还会撒些胡椒面。”
  “听你这么说,的确美味。”家康听茶屋一说,竟舔起了嘴,似尝到了橄榄油的香味、橙子醋的味道,以及胡椒的辣味r“你食过?”
  “是。”茶屋四郎次郎顿了顿,脸上洋溢着微笑,“岂止食过:在下还亲自炸过几次呢。”
  “哦。”
  “在下想,大人若想尝尝,在下现就给您炸一些。”
  “哦?现在就能炸?”
  “是。这里既有这么多鱼,就做鱼吧。”
  “甚好。就用这加吉鱼怎样?我刚才还在发愁,应怎么吃这鱼呢:”
  “加吉鱼啊,”茶屋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乃是不可多得之物。在下肯定能炸出大人喜欢的至味。”
  “好!”家康高兴地拍了拍膝,“那就拜托你了。对?让茶阿、胜隆、又右卫门都来用些。多做些。”
  茶屋一脸满足,对家康施了一礼。
  上天给与每个人的“天寿”终是谜团,非凡间之人智力所能解开。
  当晚,茶屋炸了一大盘加吉鱼,和陪着用饭的人一起,把大盘里的炸鱼分到小盘里。家康心绪颇好,同席者有茶阿局、松平胜隆和柳生宗矩。下厨的茶屋四郎次郎比家康先动筷子,此为试食,有尝毒之意。众人都咂巴着嘴,交口称赞:“好吃!”“真是近来少有的美味。”家康看到这一情景,带着一丝奇怪的表情,拿起了筷子。
  鱼香四溢。家康吃了一口,眯着眼放下筷子,道:“多点几盏灯吧。目下新年虽已过了,但茶屋既然来贺年,就特别允许多点儿盏灯,奢侈一回。在暗里品尝如此美味,太可惜了。”
  一个年轻武士领命加了四盏灯。
  家康道:“六盏太浪费了。五盏就可。”说着,让年轻武士熄了其中一盏,令大家继续用饭:“趁热好吃。我再来一块。”
  中间的大盘里,还有偌多炸鱼片散发着香味,但众人都有些拘束,并不动箸。
  “大家莫要拘束。看我!”家康再次拿起筷子,大笑,“都这般年轻,却这般没出息。我年轻时,吃好睡好乃是武士习惯,有时一顿能食一升米,之后两日都不再进食,坚持打仗。当时把这习性称为武士之道呢。”
  之后,家康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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