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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王"的败落-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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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进荣此时已意识到“隔墙有耳”,所以他提高了嗓门说:“笑话!我素某人是在战场上用鲜血挣来的荣誉,决不会拿别人的血去换前程!”
  刘志宏冷笑道:“那么,是不是企图拿我去讨好军统,使他们好放松对你的怀疑?我看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你再三容让张倩,她丝毫不领情,就是拿我去表功,她也不会放过你!”
  秦进荣“哼”了一声:“张倩奈何不了我,军统奈何不了我,因为我是清白的。”他边说边走动,踱到房门前,突然拉开了房门。他看见一条黑影一闪即逝,可他并不去追究。他不再关门,却踱回来,低声说:“你马上转移!”
  刘志宏愣了一下:“会不会已经报警?”
  秦进荣分析:“不会——如果报警,在你下手时就该采取行动了。拍照只为取证。”
  刘志宏思索有顷:“你这样做,为什么?”
  秦进荣一笑:“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
  刘志宏伸出了手,与秦进荣紧紧握手:“过去有所误会,幸勿挂怀!”
  秦进荣摇了摇对方的手:“后会有期!”
  刘志宏看了对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秦进来关上房门,坐在椅子上思考着刚才发生的情况,渐渐地他理出了头绪,过去一些疑点也得到了解释。
  他想到约会李晚霞交情报可能会受阻碍,于是思索良久,终于想出了一条妙策。
  他提笔在一张小纸片上写下几行字:
  密电内容:严防共匪乘机接受日寇缴械投降,并火速调部队拦截,使共匪与日军隔离。
  他将纸片搓成小棍,插在衬衣卷起的袖口内。
  窗户已透进曙光。秦进荣穿上上装,走下楼去,见范秀珍迎面而来。
  范秀珍迎着秦进荣打招呼:“进荣,又忙了通宵吗?”
  秦进荣点点头。“你来得好早啊!”
  范秀珍似笑非笑地说:“我知道你昨晚会来加班,所以就睡在办公室里陪着你哩。”
  “是吗?”秦进荣做认真状,“怪不得我写完文稿送到胡先生办公室去的时候,觉得有条黑影在我身后晃来晃去哩。幸好黑影一闪即逝,否则我就开枪了!”
  范秀珍一惊,又勉强笑道:“怎么可以乱开枪啊!”
  秦进荣仍旧极认真地说:“谁知那黑影是人是鬼呢——半夜三更的,是人必是坏人,是鬼必是厉鬼,不除掉会残害善良人的。”
  范秀珍忙将话岔开:“你这是回家去?”
  “我要等胡先生来,看看文稿有没有修改的地方。”说着往外走,“现在去吃早点哩。”
  范秀珍紧跟:“我陪你去——你请客吧。”
  秦进荣没做任何表示,范秀珍跟着他走出营门。
  西苑饭馆就在司令部斜对面,是个三开间的中等餐馆,生意还算兴隆。
  秦进荣和范秀珍走进餐厅,因为时间尚早,所以顾客并不多。范秀珍忙着找桌子,秦进荣也装着选坐位举目四下看着。他发现有位老太太装束的人,独自坐一桌吃着早点,仔细一看,认出了就是李晚霞化装的。他心里踏实了,就走过去选了张靠近的桌子坐下。
  范秀珍本已选好了坐位,招呼了两声,秦进荣不理睬她,她只好走过去,坐在秦进荣身旁。
  跑堂的过来问:“两位要点什么?”同时摆下两份碗筷。
  秦进荣说:“我最喜欢吃你们这儿的小笼包子,再来碗豆腐脑就行了。”
  范秀珍忙说:“好的,我也随着吧。”
  跑堂的答应着走了。
  秦进荣端起桌上的醋壶浇洗着筷子、酱油碟和汤匙,将一壶醋全倒在地上了。
  范秀珍不解地问:“你这做什么?”
  秦进荣笑着解释:“你不懂吧?饭馆的碗筷不干净,醋能杀菌消毒啊!”
  范秀珍笑道:“只见用卫生纸擦碗筷的,你尽别出心裁!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她也拿起另一壶醋,学着样冲洗着,也将一壶醋倒光了。
  少顷,跑堂的送来两屉小笼包子,两碗豆腐脑。
  秦进荣夹起包子皱了皱眉:“没醋怎么吃啊!”
  范秀珍笑道:“谁叫你都倒掉了!”她扭头要喊跑堂的,却被秦进荣拦阻了。
  “咱俩倒光了醋,跑堂的会埋怨的。”秦进荣指指“老太太”那一桌,“我去换一壶过来吧……”
  范秀珍忙讨好地说:“你坐着,我去!”她抢着拿了一只空醋壶,朝“老太太”那一桌走了过去。
  就在范秀珍站起一转身时,秦进荣迅速地从袖口取出小纸卷,插在范秀珍的“武装带”(即军装腰间的宽皮带)后腰处,并朝“老太太”做了个手势。
  范秀珍拿了空壶走到“老太太”坐的桌前,二话不说,换了一只壶转身就走。
  老太太麻利地从范秀珍后腰取了小纸卷。范秀珍似有察觉地猛地转身去看“老太太”,却听见身后秦进荣在嚷:“快点嘛——包子都凉了!”她颇有点顾此失彼了,只得转过身去,一边往坐位走,一边怀疑地回头看着。
  秦进荣埋怨:“看你!我说我去吧,你偏要去!换一壶醋磨磨蹭蹭的!”
  范秀珍忙给秦进荣倒醋,赔不是:“好了,好了,别那么大脾气。今天早点我请客——算给你赔不是,行了吧。”她坐下后又扭头看看“老太太”。
  秦进荣问:“你看什么呢?”
  范秀珍皱着眉嘀咕:“这老太太……有点面熟……”
  秦进荣一惊,却强自镇定:“噢——!你多年不回家了,别是你妈找来了吧——快过去仔细认认!”
  范秀珍听了挥了挥筷子:“去——!有瞎认妈的吗?快吃吧!”她再也没回头去看那位“老太太”。
  第三十六章 微妙感情
  秦进荣回到住所,在院子里,宋洪告诉他,天亮前张倩来到,光看一双脚,形状狼狈极了。她说她再也走不动了,就歪倒在秦进荣的床上了。秦进荣忙进屋,只见张倩和衣斜躺在床上,面容憔悴,不讲究姿势,显然是疲劳已极了。她那一双穿着丝袜的脚,满是泥污,而且袜底几乎都磨破了,脚底露出一些血泡。
  他看得愣住了。可以想见,昨晚他们“挤散”以后,她是如何在人丛中惊慌失措地拥挤着寻找他,以至将高跟皮鞋挤掉,光着脚还在寻找……
  他受了感动,走上前去,轻轻拿起毛毯,小心翼翼地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搬把椅子,坐在床前,痴痴地看着她。
  他们相识将近五年了,他觉得她仍然像当年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鲜艳,一点也没显出比当初大了几岁。在最初,她是以一种“大姐姐”姿态出现,后来又以怀疑的目光看他,所以尽管他一直承认她漂亮极了,但也只是作局外观而已,非但没有产生“异性相吸”的效果,反倒有排斥感,更加之她总是一身戎装,见谁都翘着头,绷着脸,一副高做不可一世的样子,给人“冷若冰霜”的感觉,虽美却并不可爱。自从他们“握手言和”以后,她的形象变了,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警察目光”也不复再现,那明眸充满了柔情。
  现在她每天必到他这里来。一进门就系上围裙,料理家务,开门七件事——油、盐、柴、米、酱、醋、茶,她都一手操办,俨然是主妇。
  他对她是怀有警惕的。最初他是强迫自己去与她接触,但排斥之感却在接触中逐渐淡化了。
  有一次她偎依在他的怀里低语:“现在想想,当初我真傻!爱情是纯洁的,掺不得半点其他东西。譬如有的人以门第、金钱、权势为先决条件,将爱情的基础建立在尘俗的基础上,结果两者的关系便成了有偿的了。实际上爱的本身就是一种给予——付出,爱一个人就向他付出,并且是毫无保留的。既然如此,那么,还有什么不能包容的呢?我为什么要怀疑你?如果没有怀疑,五年了,一个温馨的家早就组织起来了,很可能已经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进荣,你怎么也不能想象我有多么多么后悔哩!”
  他相信她说这番话时感情是真实的。
  胡宗南有意撮合他俩的消息不胫而走,阿谀奉承者忙不迭地凑趣,先是问他们:“什么时候喝两位的喜酒啊?”继而在发给他俩的请柬上,竟然将两人的名字并列。甚至有人在请柬上写着:“秦参谋进荣先生、张处长倩女士双福”。这是将他俩视为夫妻了。
  有一次她指着请柬半玩笑地对他说:“现在外界已经视我们为夫妻了,你要敢耍赖,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当时他虽一笑置之,内心却很不平静,因为他知道这场“游戏”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张倩忽然惊醒过来,发现秦进荣在,便嫣然一笑,想起身却被他按住了。她发现身上盖的毛毯,又报以感激的一笑:“累垮了!现在想想真是迷了心窍——我回这儿等——守株待兔不好吗?你看我把鞋都挤掉了,脚上打起了血泡……”
  “你等着……”他起身出屋,弄来一盆热水,让她泡脚,然后找来一根针,先用火柴棍烧了烧消毒,然后用针将血泡挑破,再往脚上上了些药,用纱布裹好。
  她默默地接受他做的一切,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进荣,你对我太好了!我这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了!”
  “这是‘军统之花’说出来的话吗?”
  她苦笑摇头:“再别提什么‘军统之花’了!过去我以此为荣,现在想想,一个女人要这些干什么!有个称心如意的丈夫,和谐的家庭,可爱的孩子……这些才是正常女人应该有的。也只应该追求这些。”
  他试图引导她摆脱这种感情:“女人也应该有事业心,也可以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事业的追求无可厚非呀。”
  她摇摇头:“我厌倦了——在军统干了这么些年,我不能说是错了,因为那时是为主义献身。但是,一个女人陷进这样的圈子,就会迷失本性。现在想想,我付出太多了,而且有许多是无法追悔、弥补的。”
  “你这样颓丧,就不怕戴老板指责?”
  她苦笑道:“已经指责了——他说我最近工作松懈,没半点成绩!他告诫我,抗战胜利后,对共斗争会激烈起来,军统肩负反共重任,他要我抓紧工作哩。”
  “他说得有道理,你应该集中精力把工作搞好!”
  她在他眼前挥了一下手:“去——!你想躲清静不是?实话告诉你,我跟戴老板挑明了我们的关系哩。他说胡先生已经对他说过了,他不反对,而且深表赞同,甚至愿意为我俩主婚——这可是别人求之不得的殊荣啊!”
  他皱起了眉。
  她以为他反感戴笠,于是忙改口说:“其实我并不稀罕排场,只要情投意合,不举行婚礼仪式也没什么关系,你说是不是?”
  他忙接碴:“很对——反之,如果情意相违,勉强凑合也是不行的……”
  此时她的情绪还处于对他的深深感激之中,所以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进荣,去把我的拖鞋拿来……”
  “你要干什么?”
  “我去把洗脚水倒了……”
  “你别管,我来弄吧……”
  “别……让你弄脚就怪难为你了,怎么还能让你给女人倒洗脚水啊!”
  “嗨——!在连队士兵穿草鞋行军长了也会打泡的,我也常给士兵洗脚挑泡,这算不了什么!”他端起水盆出去了。
  这番话虽然使她感到有些失望,但她并不深究,而且固执地认为这是他对她的一番情义。她看看自己的脚,心里美滋滋的,觉得倒也因祸得福,不免幻想将来和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会有多么幸福。
  床头电话铃突然响了,她拿起了听筒,原来是西京站李增打来的。她没等对方说什么,就抢先说:
  “我病了。这两天有什么事你先支应着,大事打电话报告,小事你自己做主处理吧!”
  她没等对方说话,就放下了听筒。
  秦进荣进来问:“谁来的电话?”
  “西京站找我的……别管他们了。进荣,我这脚走不了道,就在你这儿住几天吧。”
  “你把党国大事都丢了吗?”
  她拍拍床沿,让他坐下来,然后拉着他的手说:“我为党国付出太多了,现在该是我为自己谋点幸福的时候了。”
  “我可没时间陪你啊……”
  “你忙你的,我在家里等着你就是了。”她十分温柔地说,“啊,昨晚你到哪儿去了?”
  “胡先生要开个记者招待会,召我去写稿,忙了一夜……”
  “那你怎么不早点回来休息?”
  他耸耸肩:“小范似乎盯了我一夜,一大早又缠住我……”
  她一愣:“小范……这个女人要干什么!我已经告诫她不许再纠缠你了!再说我也下令撤销了对你的监视,她要干什么?”
  他摇摇头:“这就需要她自己向你解释了。”
  她恨恨地说:“这个女人很无耻的。她在重庆跟毛人凤关系暧昧,现在还想跟我争!啊,我想起来了——她利用我命她暗中监视你的机会,挑拨你我的关系哩!她几次告诉我,说发现你有一架照相机,在关键时刻不见了;她还说夜里发现你的办公室里镁光灯闪亮,料定你是在拍照。所以我几次都根据她提供的情报侦察你,结果闹得一团糟!现在想来是受了她的愚弄了。这个女人,我饶不了她!”
  他恍然大悟,但表面不动声色:“算了吧,为我闹起来,影响不好。反正我又没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她也妨碍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仍旧愤愤地说:“她休想仗着毛人凤撑腰胡作非为,我有办法整治她的!”
  秦进荣看看手表:“快中午了,吃完饭我要去司令部陪胡先生开记者招待会哩。”
  她关心地皱着眉说:“昨晚忙了一夜,怎么还要去开会?胡先生也太不体贴人了。”
  他忙解释:“本来今天早上的军事会议我就该参加的,胡先生让我回来休息半天,下午的会怎好再不去参加呢?”
  她点了点头:“军事会议以后少参加为好……免得招惹是非啊……你这样忙,会伤身体的……”
  他举了举胳膊:“我这样强壮,一两夜不睡不碍事,回头开完会我就在司令部睡一觉,也就恢复过来了。”
  “别……”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还是回来休息吧——我不放心……你也别把我一个人撂在这儿……”
  过了几天,张倩在军统西京站办公室,将范秀珍召去,严厉地训斥:
  “我已经告诫你不可再与秦参谋纠缠,并已宣布对秦参谋的监视撤销,你怎么还跟他胡搅蛮缠?”
  范秀珍并不搭腔,却取出一张照片,放在办公桌上。
  这张照片所拍下的,就是刘志宏在胡宗南办公室窃取密电的镜头。
  张倩看看照片,当即紧张起来:“什么时候拍下的?”
  范秀珍冷静地回答:“就是庆祝抗战胜利的那天晚上!”
  “为什么不马上报告?”
  范秀珍冷笑道:“据我所知,那天晚上你正在大街上失魂落魄地寻找情郎哩!”
  张倩瞪了对方一眼,但终因心虚,没有发作:“当时为什么不逮捕他!”
  范秀珍答道:“当时我的目标并不是他,他只不过是个替死鬼而已。”
  “噢——!那么你的目标是谁?”
  “秦进荣!”
  张倩一惊:“怎么又扯上了他!”
  范秀珍很沉着地叙述:“我料到秦进荣会去偷这份密电。果然,拂晓前他进入胡先生办公室,我正准备去拍下他来,这时刘志宏也摸上楼来了,我只好再次隐蔽起来。等刘志宏进入后,我才跟着进去。胡长官办公室很黑暗,我只能根据黑影拍照,不料只拍下刘志宏。”
  张倩惊讶极了。范秀珍叙述时,她就在迅速思索,然而她现在已不能冷静分析了,主观上在排斥对方将秦进荣牵扯进来,所以她的思索,只不过是如何驳斥对方而已。
  “既然秦参谋已进入办公室,你不可能没有发现他!”
  “是的,在镁光灯一闪之际,我发现他藏在办公桌下面……”
  “你为什么不把他拍下来?”
  “刘志宏已向我扑了过来,我若迟疑,他们两个就会把我掐死的!”
  张倩哼哼冷笑起来:“编瞎话都编不好!按你的说法,秦参谋与刘志宏是同一目的,那么,他们为什么会在同一时间下手?既然他们是同路人,发现了你,无论你撤退得多快,他们俩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怎么可能还保存了照片?秦参谋是胡先生的亲信,终日不离左右,他根本没有必要去偷看胡先生的来往电报。”
  范秀珍激动起来:“你这样为秦进荣辩护,居心何在!”
  张倩拍了一下办公桌:“放肆!你过去送来的情报屡屡失真,使我扑空而处境尴尬,难道我能不审查你的情报吗?”
  范秀珍指着桌上的照片:“铁证如山!”
  张倩却指出:“你不能用这张照片证明秦参谋是刘志宏的同谋!”
  范秀珍张口结舌了。
  “再者,你应该马上让卫兵把刘志宏抓起来,通过审讯就会真相大白!”
  范秀珍又恨又急,脸色苍白地争辩:“我一个小小中尉译电员,怎么可能下令逮捕一个上尉参谋?更何况还有一个上校参谋帮他哩!”
  “事后你该报告,我们仍旧可以搜捕他!”
  “我报告了!”范秀珍叫嚷起来,“李队长说,要搜捕必须在全城拉网,这只有警备司令部稽查处配合才能做到,他打电话给你请示,谁知你正躺在秦进荣床上神魂颠倒哩!”
  “住口!”张倩大喝一声,却没了下文,因为她被对方指责得心虚已极,最后只能蛮横地又嚷一句,“滚出去!”
  范秀珍看出了张倩的虚弱,所以不为对方的吆喝所动:“处长大人,由于这次军事泄密,使共匪抢先行动,胡先生没有拦截住八路军接受一部分日寇的缴械投降,使党国蒙受了巨大损失,胡先生因此受到蒋委座训斥!这都因为你迷恋秦进荣,淫性大发造成的!”
  张倩气得蹦跳起来:“范秀珍,你不要仗着与毛先生的关系,就在我面前放肆。须知我是不买账的!”
  范秀珍也不买账:“当然啰,你有戴老板撑腰嘛!”
  张倩终究理亏心虚,做出了宽容和解姿态:“好了,彼此都为了工作,也不必闹意气了。你的工作很有成绩,虽然刘志宏漏网,但你功劳不可没,我晋升你一级,批一笔奖金给你。这件案子你别管了,我来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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