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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采芙没有办法，每隔一会，就抬起头来看看男人的表情看，可是每次看到的，都是男人坚硬的下巴。时不时的，她也会鼓起勇气，小手在男人的身上摸来摸去，似乎在努力探知他究竟有没有暖和一点。然而每次，她都是在男人骤然变得急促而压抑的呼吸里飞快的收回了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萧采芙觉得自己似乎要被是这样怪异的气氛给逼疯的时候，她忽然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现在，暖和了吗？”
挨着萧采芙的身体一阵紧绷，接着便是一个男人低低的叹息，“暖了，有个地方更暖；；；；；；；”
“嘭；；；；；；；”
第23章：成功是得到，失败是亏欠
一大早，上官明清的实验室里，就热闹了起来。当然了，热闹的矛头，自然也就是那个坐在沙发上，还在捂着依然发红的脸面色难看的男人。
“我说，你还真是贱！暗地里不行也就算了，明着居然也可以厚着脸皮做这种事情！”上官明清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将自己嘴巴上的口罩拉紧一点，随时防止沙发上脸色很不好看的男人冲过来揍他。
清晨的空气很凉很清新，但是在上官明清个人独有的实验室里，却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药物味道。
一旁的苍锦琅，收回放在高台上名贵花瓶上的手，淡淡的瞥了一眼楚卿，笑道，“既然你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那么敢问兄弟，你昨天，得手了么？”
这个，才是真的重点，要是挨了这么多揍，还没有碰到人家姑娘，这个男人就真的有够怂了。
“没有！”楚卿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闷闷的回答了一句，很明显的想要避开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话题。
好吧，他可以承认，昨天对着怀里的女人说了那样的话，确实是挺猥琐的。可是换做是谁，谁都会跟他是一样的反应吧。自己的女人抱在怀里，不仅不停的用手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身体还在他的怀里动来动去，他是个男人好吗？就算答应过她不碰她，但是为什么连说也不能说了呢？
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就知道那个笨蛋女人昨天是怎么对待他的了。他的那句话刚说完，怀里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在他还没有察觉到她的愤怒的时候，他就被那个女人一脚给踹下了床。连带着，脸上又被打了一巴掌。
伤口还没有好，被踹下床的时候，扯动了伤口，只好再重新包扎。上官明清来给他换药的时候，甚至还一脸暧昧的问他，重逢后的**夜是不是过得特别滋润。
统统都是放屁，他差点没有被那个笨蛋给害死！
一想到这些，楚卿的男自尊心在兄弟的鄙视下严重受挫，脸色可谓是难看到了极点。几个男人笑得格外放肆得意，仿佛也只有这个时候，一向精明和冷静的楚卿才会被众人真的抓到小辫子。
楚卿不理男人的笑意，目光安静的落在了上官明清的手上的药瓶子上，喉头滚动了几下，忍不住轻声问，“明清，那件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刚才还笑声喧闹的实验室里，几个男人顿时格外有默契的安静了下来，瞬间恢复了一本正经。
这确实是一件很重大的正事。
“该准备的，我都准备了，”上官明清的脸色也跟着黯淡了下来，语气跟着有些迟疑，“但是阿卿，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这个事情的风险比任何一次都要大，一旦因为某一个小细节失败，后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你想过吗？”
楚卿的脸色沉了沉，看了看身边的苍锦琅，目光又重新收回来，“阿琅之前不也是忘了很多事情，后来做了手术之后，”手指落在苍锦琅的身上，“你看，他傻了吗？”
当年因为连瞳的事情，苍锦琅几度徘徊在生死边缘，以至于最后落了个失忆的下场。但是后来，连瞳重新追来，失去记忆依然能够相爱的两个人，终于让上官明清下定决心给苍锦琅动了手术，有情人这才最后终成眷属。
上官明清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觉得楚卿分明就是在钻牛角尖，“你心里很清楚的不是吗？阿琅跟你女人，完全是不同的两种情况。当年我就是因为觉得连瞳背叛了阿琅，才会听了老爷子的话。阿琅的那一场失忆，是我亲手动的手术，我成功的几率自然也要大一些。”相比之下，萧采芙的就不是。
“你的女人，她是在昏迷的情况下，被莫封害的，我到现在，还不清楚她真正失忆的原因，所以，我根本就没有胜算！”
不肯面对真相的楚卿终于冷静了下来，他转过脸，定定的看了窗外清晨的景色一会，最后又问，“如果真的给她动手术，会怎么样？”
有些，明知故问的意味。
“如果手术成功，后果自然就是你要的。如果失败，她不仅会失去现在有的所有记忆和思维，甚至会变成一个傻子。”
楚卿站起来，高大的身体站在窗前，寂静的空气里，无端的飘荡着一缕缕哀伤，最后，他转过身，目光深邃而坚定，“上官，你告诉我，你会让她变成傻子吗？”
上官明清张了张嘴巴，他本来想说，他当然不想，只是很多事情上天决定，他控制不了。可是看着楚卿一瞬间忽而变得绝望的目光，上官明清忽然心念一动，脱口而出，“不会！”
这样一来，成功变势在必得，失败了吗，就注定是一生的亏欠。
“那就好！”楚卿笑了，笑容中苦涩一点点的蔓延开来。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苍锦琅的提议。如果萧采采芙是真的失忆，就失忆吧。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只要他努力，他就有办法让现在的萧采芙重新爱上他。就像是当初的苍锦琅和连瞳一样，即使忘记了，但是爱的感觉还在，就一定可以再次相爱。
可是最后，他还是决定要冒险一次。他楚卿从来都是自私的，那些曾经那么克服铭心的记忆，怎么可以就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呢？
不管怎么样的后果，他都要试试。他一直都不相信，他一直在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他不相信自己的运气那么差，老天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他。
“那么，就尽快给她手术吧，说服她的工作交给我！”
上官明清点点头，想了想还是走到楚卿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即使真的成功了，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因为手术分两个阶段，每一个阶段的手术之后，她就只能想起一部分的事情。所以，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也就是说，楚卿和萧采芙不仅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还有一段怎么也抹不去的萧采芙对楚卿深刻的恨意。上官明清现在担心的是，一旦手术之后，萧采芙在没有完全恢复记忆的时候，会再次回到那段仇恨的日子里去。
那么，事情就会越来越棘手了。
第24章：我会证明的
“你不认识宸宸了吗？”
庭院里，小小的人扬起脸，双眼满是希冀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我是宸宸哦，你记得吗？”
面前坐着的女人，完全褪去了曾经独有的冷清和果敢，此时的萧采芙，乌黑的长发散落开来，在周身形成了美丽的黑色瀑布，她穿着乖巧端庄的白色洋装，此时就坐在枫树下，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孩子，眼神无辜而又困惑，姿态却像极了纤尘不染的仙子。
她仔仔细细的看了面前的楚凉宸，过了好久，还是在孩子失望的眼神中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除了那一次她打伤了楚卿，看到他在原地哭的像个泪人一样，他们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他们，本该是很陌生的人，可是为什么，她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而就是这样的熟悉感，让萧采芙控制不住的朝着楚凉宸伸出了手，莫名的，她想要摸摸这个孩子的脸。他长着一张跟他爹地一样的脸，虽然还是小小年纪，但是那种自然之中散发出来的俊朗气息，俨然是掩藏不住的。
“我可以；；；；；；摸摸你吗？”
楚凉宸乌黑的大眼睛转了转，听到萧采芙的话，小脑袋立刻就凑了过来，把脸埋在萧采芙的手心里，像是一只宠物一样动来动去，就是这样的小动作，却让萧采芙心里的熟悉感加深，她轻轻的摩擦着小家伙的脸颊，嘴里忍不住发出了轻微的笑声。
“小宝贝；；；；；；”摸着小家伙，萧采芙的嘴里就发出了这样自然的称谓。喊出之后，似乎连她自己都诧异了。
她刚刚，叫他；；；；；；；小宝贝？
萧采芙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忍不住有些发呆。
“妈咪！”楚凉宸一个猛子扑过来，抱住发呆中的萧采芙就是一阵兴奋的尖叫，“妈咪你终于记得宸宸了吗？妈咪你知道宸宸是谁了吗？”
萧采芙像是被电击中了一般，瞬间跳起来退开了老远，像是一瞬间被吓到了一样，“我；；；；；；我不记得；；；；；；；我真的不记得了；；；；；；；”她低下头，看看小家伙伤心的脸，又转头看看自己身处的庭院，眼前似乎有无数的场景飞逝而过，她想抓却又抓不住。
“妈咪；；；；；；；”楚凉宸咬着嘴唇看着一瞬间变得陌生的萧采芙看，心里一瞬间变得很难过很难过。
那一天，他和妈咪在分开了很久之后，终于见面了。他好不容易才盼回来她，却发现妈咪像是一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她不仅不认他跟爹地，还开枪打伤了爹地，自己和另一个陌生的叔叔逃走了。爹地很伤心，他也很伤心。后来他问爹地，是不是宸宸太淘气了，所以妈咪决定不要他和爹地了。
当时的爹地在养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摸摸了他的头，告诉他，“妈咪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那天之后，爹地就把他送到姑姑那里去了。直到一天前的一个晚上，他终于看到妈咪被爹地给带了回来，那个时候他好开心，屁颠屁颠的想要跑去找妈咪，结果却被上官爹地给带了回来。他很难过，一个人坐在门前伤心的哭了起来，“上官爹地，宸宸再也不淘气了好不好，宸宸想要妈咪回来，宸宸想妈咪了！”
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说爹地没有了老婆很可怜很憔悴。其实他的心里也很想妈咪，也很难过。
“宸宸乖！”上官爹地过来抱住他放在腿上，叹了口气告诉他说，“妈咪不是不要你们了，而是妈咪的脑袋里被坏人装了不该装的东西，妈咪暂时想不起你们来了！”
“真的吗？”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相信，直到几天以后，他发现妈咪就连一向要好的莫蓝大大都不认识的时候，才终于相信了这一点。相信了之后，楚凉宸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妈咪不记得我们大家了，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妈咪记得我们吗？”小小的他当时很认真的问自己的上官爹地。
“办法是有的，但是你要帮爹地一个忙才好！”
似乎是酝酿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小家伙双眼含泪看着萧采芙，那双无辜而伤心的眼睛，看到萧采芙的心里一阵难过。她有些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往哪里放自己的双手，只好又急又慌的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却又觉得不适合，又连忙收了回来，“你，你不要这样，我真的不认识你；；；；；；”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里，小家伙咬着的唇一松，瞬间就哭了起来。
“哇；；；；；；；；”
小家伙哭的肝肠寸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最伤心难过的事情，哭到最后，似乎是觉得难受，干脆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捂住胸口蹲了下去，眼泪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哇哇；；；；；；；；”
“你；；；；；；你别哭啊！”萧采芙顿觉得心里像是有双猫爪在挠一样，异常难受，她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最后干脆冲过来也蹲在楚凉宸的面前，“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了。要是；；；；；；；要是我们以前认识，你可以告诉我好不好？”
正在失声痛哭的小家伙逮到字眼，满脸含泪的仰脸看她，“真的吗？我告诉你你会相信吗？”
萧采芙还处在慌乱之中，忙不迭的一直点头。
“你是我妈咪！”小家伙立马抓住机会说。
“我不是！”萧采芙立刻反驳。
小家伙一听不乐意了，当即嘴巴一扁，又有了要哭的冲动。
“好啦好啦，”萧采芙彻底败给楚凉宸，蹲在他面前问他，“那你想怎么样？”
小家伙眼前一亮，当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会证明你是我妈咪的！”
萧采芙无奈的翻翻白眼，“你怎么证明？”
楚凉宸顿时眉开眼笑，冲着萧采芙可爱的眨了眨眼睛，也不管自己的一张脸是不是哭成了脏猫。
“你跟我来！”
第25章节：忘记你的风险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的萧采芙，只当做是一个孩子的恶作剧。没有多想，跟着楚凉宸就进了别墅上了二楼。两个人一路走过走廊，在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门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
小家伙一改之前难过的表情，脸上瞬间像是点缀了星光点点一样，推开门，拉着萧采芙就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萧采芙就闻到了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在正中间的位置摆放了一张夸大的床，床上是白色的。房间里唯一的点缀，就是窗台上的那一束百合花。似乎是清晨刚刚采摘的，她还可以从上面看到点点露水。除此之外，萧采芙入眼的，都是大大小小不同的盒子。
“这是？”萧采芙想要问楚凉宸，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被楚凉宸拉着走到了床边，“你坐下！”将她安坐在床上，楚凉宸伸手就把她按在了床上，拉过被子就朝着她的头上盖了下去。
“唔唔唔？”萧采芙觉得很是不舒服，抗议性的想要把被子拉开，动作到了一半，却听到了被子外面小家伙信誓旦旦的声音，“我一定要证明你是我的妈咪，乖哦，你睡一觉，醒来就知道我是睡了哦！”
孩子稚嫩的话语，终止了萧采芙所有的动作，她不由得失笑，完全当楚凉宸的这些话是一个孩子天真的肯定。想到这里，她干脆放弃了挣扎，将双手收回来，她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在被子里的一大片黑暗，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来，“那么现在呢，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如果这样的话，这个让她觉得异常有熟悉感的孩子可以不哭的话，那就随他去吧。
一看萧采芙妥协了，楚凉宸嘴角一勾，那种曾经众人熟悉的邪恶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了嘴边，他隔着被子趴在萧采芙的身上，双手拍着萧采芙的头，像是哄一个孩子一样，轻声说着，“乖哦，妈咪现在什么都不用想。你只要闭上眼睛，乖乖地睡觉，只负责睡觉就好了！”
“好，我闭上眼睛乖乖睡觉！”萧采芙顺着楚凉宸的话闭上眼睛，嘴角的弧度勾起。
“对，乖乖的睡觉？”
乖乖的睡觉？不一会，萧采芙忽然觉得被子外楚凉宸的声音忽然间就那样小了下去。
“乖乖的？”
“乖乖的睡觉”
嘴里一直跟着小家伙节奏走的声音，慢慢的变成了低喃，萧采芙忽然觉得眼皮没来由的变得沉重了起来。她觉得困倦，觉得自己的周身似乎在慢慢的萦绕了一股困意。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始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动了动，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妈咪？”听不见了被子里的声音，楚凉宸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在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又加大音量喊了一声，“妈咪？”
声音，终于彻底没有了。
小家伙蹑手蹑脚的掀开被子，没有意外的在被子里看到了已经闭上眼睛睡过去的萧采芙。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来，她睡过去的时候，是带着平静安详的心情的。
这就是楚凉宸的目的。
一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小家伙走到窗前，将隐藏的放在上面的一盘熏香给拿了下来，掐灭之后从窗台的位置扔了出去。一切做完之后，又飞快的走到门边拉开门，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宸宸搞定了哦！”
一直隐藏在暗中的楚卿和上官明清这才缓缓地出现在了门边，两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尤其是楚卿。他的目光落在萧采芙的身上，柔情而深沉。床上的女人睡得很沉，嘴角不知道是以为什么事情而微微的勾勒起了嘴角，不难看出。她对小家伙，很显然比楚凉宸多了几分放松。
果然是，母子天性。
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事情让小家伙来做，是最适合不过的了。手术是要承担风险的，而最重要的，上官也是提醒过楚卿的。在萧采芙进行手术之前，她必须要保持很平和的情绪。而这一点，很显然现在的楚卿是没有办法做到的。萧采芙对他是有敌意的，光是看看他脸上的伤口就知道了。
事关紧要，楚卿自然是不敢冒险的。
而他一直坚信，即使是失去记忆了，萧采芙的对于楚凉宸天性里的母爱也是没有消失的。事实上，他也确实做了一个很明智的决定。
楚凉宸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
无色无味的熏香，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吸入，然后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沉睡。
“爹地，”小家伙牵住楚卿的手，仰着脸一脸忧心的看着自己的老子，有些担心的问，“妈咪她醒来之后，就真的会记得宸宸了吗？”年少的孩子，虽然并不懂大人们之间的事情，但是他显然是知道妈咪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记得他的。
楚卿的目光落在萧采芙的身上，微微的收紧了握着小家伙的大手，声音很是坚定，“会的，她一定会记得宸宸的。”他和他们的孩子都在，他不信，她会那么狠心。
“明清，交给你了！”
说完，楚卿弯腰抱起楚凉宸，大步走出了房间。走到门边停下来，他没有再回头，而是轻声说了一句，对着上官明清。
“兄弟，给我一个完整的她，好吗？”
无言的相信，是寄托，也是希望。
我的芽儿，我和我们的孩子都在等你回来。你，也要好好加油好不好？
萧采芙的手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