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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吴钩-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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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槐,这比投石机好用多了。”孟之经终于缓过劲儿来了,吁出一口气来,悠悠地说出一句话,差点把公输念槐喷个跟头。

    “投石机?”公输念槐微一愣怔,而后苦笑道,“孟兄,你怎与投石机相比,两者不同的。”

    “是,先生说得极是,是不同的,”严实不知何时又复活了,接着公输念槐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公输念槐兜了严实一眼,“严实,有何不同?”公输念槐想考考严实,自打进了作院,严实除了头上顶着一顶作院作头的帽子外,似乎并没特异之处,完全看不出还是一个技术型工厂的负责人。

    “噢,先生,稍候,元直这就让人把圆球捡回来,还得测量下距离。嗨,王贵,让人把圆球捡回来。”

第一百十四章 意料之中() 
第一百十四章意料之中

    严实拢着目光朝远处一看,王贵的身形又跃入了他的视线,一事不烦二主,就是你了。

    远处的王贵正带着两人四下里踅摸呢,听到严实的喊叫,一指身边的年轻人,抬腿踢向年轻人的屁股,也不知年轻人说了什么,惹得王贵拳脚相向。

    年轻人一捂屁股,噌噌地跑向院墙。

    “咦,小春呢?”严实瞧着王贵吩咐人去捡圆球了,一转身,忽然发现王小春并不在现场。现在王小春几乎成了严实的眼珠子了,目中再无他人,也不能没了王小春。

    “谁看见小春了,还有李珍?这些玩意儿,一个省心的没有。”严实背着手,在公输念槐与孟之经眼前晃悠。

    “嗨,在这呐,在这呐。”院墙处传来叫声,循着声音望去。王小春骑在院墙上,手里举着黑乎乎的圆球朝严实摇着。

    “啧啧,还是小春这孩子,机灵着呢,去,挡着我了,没个眼力劲儿。”严实发着感慨,一把把挡住他视线的一人推了出去。

    公输念槐点点头,难怪严实对王小春另眼相看,这个青年人不论哪个方面,都是可造之才。就连自己这个自诩最为清醒的人,动作也没王小春来得利落迅捷。

    头脑灵活,轻重缓急分得很清楚,绝不拖泥带水,想到就做,不需要斟酌再三,更没有三思而后行的假谨慎真腐腐。这就是公输念槐暗自对王小春的评价。

    “严作头,公输公子,孟公子,你们看。”王小春一脸兴奋,分开人群,手里托着圆球来到三人面前。

    “哟,都黑了。”严实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又翻过来瞧了瞧,“怎么还少了一块,”严实发现圆球一边凹进去一块,用指甲一抠,抠下一块黑乎乎的炭末来,“先生,你看,这都烧焦了。”

    “嗯,小春,飞出院墙多远?”公输念槐接过来看了一眼,就递给了孟之经,他最关心的是射程。

    “公输公子,在院墙外又飞了二十丈远。”说话的是李贵,李贵手里还拿着一根树枝。

    “噢!这么近?”公输念槐默想了下,从这里到院墙,差不多有十丈,再加上院墙外的二十丈,这才三十丈,若以后世一丈三米三的标准来算的话,才一百米。要是再换算成这个时空的步的话,射程才六十步。这个射程连最普通的弓箭都不如。难怪公输念槐不满意。

    “公输公子,您看,要不是被这根树枝挡了一下,我估计还能有十多丈的距离。”李贵把树枝举起来,指着树枝上的一个白点,说道,“这就是被木球击中时留下的。”

    “李大哥,这是被圆球打中的?”孟之经接过树枝仔细看了看,又试着折了折,“念槐,这要是换成铁球的话,这根树枝恐怕就被打断了。”

    “孟兄,若是换成铁球,还能打这么远吗?”公输念槐摇了摇头,不认可孟之经的说法。

    “呵呵,别忘了,念槐,这是用的作院的火药,要是换上你的火药,是不是就能把铁球投出去这么远?”看起来,孟之经比公输念槐还有信心。

    “还是等铜炮管铸出来再说吧,竹筒受不了新火药的爆燃威力。”公输念槐否决了孟之经想用竹筒试验新火药发射铁球的设想,这玩意儿太危险。

    “那,”王小春有些不淡定了,“是不是突火枪没用?”

    “哦!”公输念槐一看,王小春的两只手都绞在一块了,这是咋的了,要摆兰花指呀。

    “小春,你想过没有,要是把圆球换成铁钉之类的,突火枪会如何?”公输念槐心一软,又开始出主意了。

    “噢,小春明白了。”王小春抿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公输念槐心道,加上铁钉之类的东西后,突火枪才是真正的名符其实。你王小春该满足了,这是开创火炮先河的东西,万不可轻忽了。

    “噢,小春,还有一个锥体没试验吧,快快,”严实一瞅天空上的太阳,正瞪着独眼俯视着作院,怒火狂喷,这才想起都到中午了。

    自己的小先生与孟公子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呢,怎么能因为作院的事情而羁绊了他人的规划。

    再说了,圆球都射出去了,也不差圆锥了。再震撼也就那么回事了,况且一上午下来,作院里的人也已经有了免役。断不会再目瞪口呆,傻乎乎地流哈喇子了。

    “哦,我这就去准备。”王小春拍了拍脑门,一转身又跑向土坑。人们一看王小春又跑向土坑,知道又有好戏看了。有了上几次的经验,作院里的人们还是很有记性的,纷纷走避,各找各位,把土坑亮了出来。

    很多人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何姓公输的后生,做了一个圆球后,还要再做一个锥体呢?

    圆球倒也好理解,像霹雳火球、蒺藜火球、铁火炮等等这些已经有了的火器,就是圆球状的。

    但是圆锥嘛,就离这些工匠的视野太远了。好些工匠早已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了好久了,还是没弄明白为啥要安个圆锥头。

    三棱锥他们理解,不是有一种箭就叫三棱破甲锥吗,三棱形的箭头穿透性强,能撕破敌人的盔甲,直达敌人的身体,射杀敌人。这个公输后生,是否也是用圆锥头来破甲呢?

    不管咋样,只要开始思考就好,有疑问正常。没有疑问的话,公输念槐就会为这次作院之行后悔的,因为目的没有达到。启蒙启蒙,不就是从混沌状态开始的吗?公输念槐恰巧就想借这次机会,给大宋的工匠们呈现一个跟以往不太一样的技术与理念世界。

    云深不知处,因为有浮云遮望眼,但人还在山里。暂时看不清找不到不打紧,只要知道山里有人,有更高的技术台阶等着这些工匠去攀登就好。

    王小春驾轻就熟了,很快把锥头塞进纸药筒里,点燃引火绳后投进竹筒里,迅速跑向一边,蹲下抱头,眼睛从胳膊缝里瞧着竹筒。

    作院里一片安静,几十双眼睛盯着竹筒,很多人想看看圆球与锥体到底有何不同。

    “噗!呼……”

    竹筒里先是响起一声闷响,接着筒口窜出一蓬火苗,先是窜出丈余长的烈焰,而后迅速消退,最后只在竹筒口摇曳着一簇火苗。

    “呀!怎么了?”

    “没炸?咋还烧起来了?”

    “快去看看,发射出去没有。”

    “发射出去了吧?太快了,没看见?”有人仰着头,往天上看,先是转脖子,后来身子也转了起来,两个三百六十度之后,也未发现天空上有飞行物,更没有带火的锥体飞出去后留下的尾烟。

    几十颗脑袋从不同的方位看向土坑,没有人贸然上前。为何?前车之鉴嘛,自打知道竹筒也能被炸成竹片后,人们就变得谨慎小心翼翼了,宁愿多等会儿,也没有人冒险凑上前去。

    就像放鞭炮,药芯看上去好像灭了,但身边的大人总会提醒孩子,先不要急着上前捡,再等等。

    严实不淡定了,耳朵里听到噗的一声后,严实的脖子就越来越长,有向长颈鹿看齐的趋势,两只眼珠子盯着冒着火苗的竹筒,如同一只饿狼,正在等待猎物出没。

    离着竹筒最近的是王小春。王小春蹲在地上,两手护着头,眼睛透过缝隙瞧着竹筒,等了半天,除了噗的一声外,再没听到其他的声音。只看到竹筒口着起了火。

    王小春慢慢地放下护着头的手臂,抻着脖子观察了片刻,慢慢站起来,朝竹筒蹭去。

    “小春!”严实看到了走试探着走向竹筒的王小春,双手拢在嘴上,吼出了一嗓子。嗓子有些沙哑,带着颤音,要是唱摇滚,一定很有味。

    “别喊了,过去看看,孟兄?”公输念槐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仅不沮丧,反而有些庆幸。

    事物的发展都有内在的规律,强扭的瓜不甜,拔苗助长后的禾苗也长不大。

    能把突火枪做出来,公输念槐就心满意足了,也是这次作院之行的意外收获。即使现在他想做的迫击炮胎死腹中,他也不会有意见,反而会有些高兴。

    那公输念槐为何不从一开始就做突火枪呢?

    一个玩惯了平板的人,再拿起机械按键的手机会是什么感受,更不消说第一代摩托罗拉大砖头了。

    所以公输念槐自打想玩炮开始,就把目光瞄上了迫击炮。一则公输念槐认为迫击炮构造相对简单,二则在非洲时他见过,还拆开研究过。

    走远不走近。生活中的一些定则,也影响了公输念槐的判断。当然对这个时空的科技水平不了解,也让公输念槐走上了自以为是的路子。

    至于为何公输念槐对这次失败的试射还暗自庆幸,不以为悲反以为喜,那就要从公输念槐的构想说起了。

    武器不仅仅是杀人利器,用来保家卫国的工具,它还是一种商品,一种利润极高,堪称获取暴利的特殊商品。同时,卖武器不仅可以攫取超额利润,还可以渗透控制一些武装势力。

    并且热兵器对后勤的依赖程度,不是冷兵器可以比拟的。

    一把ak…47若没有了子弹,还不如一把大片刀有威力。

第一百十五章 问难() 
第一百十五章问难

    “念槐,竹筒口为啥有火?”孟之经没动窝,反而指着土坑问道。

    “看看就知道了。”公输念槐一拖没拖动再用力去拉,“孟兄,你为何不想去?”公输念槐扭头一看,孟之经的脸色有些发白。

    “嘿,孟兄啊,毋要多虑,你不觉得这样挺好吗?走吧,你看,严实也过去了。”

    “我怕!”孟之经咬着嘴唇嘣出两个字来。

    “啥?哈哈哈,始作俑者都没咋样,你怕的哪门子吊?”公输念槐转到孟之经的旁边,推着孟之经往前走。

    “我说孟兄呀,心理素质不过关啊。胜不骄败不馁,好像是兵家常挂在嘴上的吧,到了你这里,怎么就变得脆弱如斯呢?放心吧,有小弟在,这不算啥。”

    “好吧,你别推我了,我活动活动腿,好像有些僵。”孟之经一只手搭在公输念槐的肩头,慢慢地活动着肢体。

    “要是孟叔见了你现在这番样子,不知会做何感想。”公输念槐感慨着,“胜也欣然,败也欣然,孟兄,只是一次试验而已,成败本来就是五五之数,何必看得这么重呢?”

    “念槐,这与我爹怎么看我有何关系,我是在惋惜,为你不值呀。”孟之经紧了紧抓着公输念槐的手,意甚殷切。

    “惋惜我?”公输念槐一脸的愕然,“孟兄何出此言?”公输念槐四下里扫视了一眼,“我,我认为很好啊。你看,孟兄,现在有人关注我们两人吗?没有,他们都在谈论竹筒发射失败的原因,这就够了。”

    “嗨,念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觉得咱们两个不是在谈论同一个问题,有些鸡同鸭说,猫看不懂狗的好意也似。”

    “哈哈,我怎么会曲解了孟兄的好意呢?孟兄,小弟等这次失败等的好久了,否则我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试验呢,吃饱了撑的我?哦,小弟饿了,孟兄呢?”

    “念槐,你真的不在意?”孟之经疑惑地瞧着公输念槐,比看一个外星人还专注认真,眼神里是满满的不解与不能置信。

    “我还能诳你?孟兄,先揭过这一篇,再不过去,有人就不淡定了。”公输念槐指指土坑处,严实正向两人看来,眼神与孟之经的极为相似。

    “呵呵,也是,你看严作头的目光,比狐狸的还狐狸。”孟之经撤回搭在公输念槐肩头的手,摇了摇,迈步朝土坑走去。

    严实看见公输念槐与孟之经走了过来,扭回头去问王小春,“小春,这是咋回事,怎么没发射出去?”

    王小春已经把竹筒口的火抚撸灭了,正对着筒口往里看,“作头,小春也不知。”

    “小春,是否是锥形头卡住了?你看,这是否是锥形头烧焦的残留物?”严实从竹筒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木炭,放在手里捻了捻。

    “作头,小春有些明白了。圆球由于形状原因,在飞出竹筒时,就是有东西挡了下,也只会影响速度与方向,一般不会卡在竹筒里出不来。而锥形的就不同了,稍有阻碍,锥头就会改变方向,就容易卡在里面了。”

    “这么说,是竹筒内壁光滑度不够,影响了锥头的稳定性。”严实点点头,看上去这个理由应该能解释为何圆球能飞出竹筒,而锥形体却卡在竹筒里的原因。

    王小春轻轻摇了摇头,“不止这些。”

    “咋,还有原因?”

    “嗯,作头,您看,要是锥形体放在纸药筒里时,方向没有摆正的话,也会出现卡壁的情况。”王小春竖起竹筒,做了一个示范。

    “嗯,有道理。”严实瞧着王小春把拳头放进竹筒里,不时地调整着方向,并做出火药爆燃时产生的推力作用在锥形体不同部位时,锥形体的飞行路线。

    “小春,很好。”公输念槐过来时,正看见王小春的演示,不由得赞了一句。

    “公输公子,请您裁罚,是小春坏了您的事情。”说着,王小春扔掉竹筒,一撩袍子,就要下跪。

    公输念槐笑呵呵地朝严实打了个招呼,刚要去接王小春手中的竹筒,冷不丁,王小春很潇洒地做出一个动作,瞧得公输念槐眼都直了,我奶奶哟,这个动作怎么这么熟,后世戏台上撩衣服下拜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一个字美,两个字,飘逸,三个字,文质美,四个字,牛逼哄哄。

    “呀,你,哎,”再接下来,公输念槐眼珠子差些儿掉出来,王小春袍服还残留在视网膜上,那一抹飘逸潇洒的衣袂还未逸出眼角,王小春的上身就矮了下来。

    公输念槐长这么大,哪经历过这个呀。只有自己小的时候,在过年的晚上,自己倒是给老爹老妈,爷爷奶奶下过跪,不,严格说来不叫跪,叫拜,或者叫跪拜,也叫磕头。

    现在,朗朗乾坤,炎炎烈日下,竟然有人给自己下跪,这尼玛的嫌老子活腻歪了是吧。

    哇塞!闪,我闪,再闪。公输念槐如同僵尸,横着就蹦了出去,受不了了。

    若从真实的历史上来看,王小春这些人都是自己的老祖宗,让老祖宗给自己下跪?还想不想活了!这纯粹是咒人死的节奏。

    不行,绝对不行!

    再说了,自己的老上司加朋友孟辉不是说过吗,宋人不兴跪拜礼,就是见了皇帝,唱个肥诺,鞠个九十度的躬,就已经是相当高规格的礼节了。

    那么什么时候上下级流行跪拜礼了?嘿嘿,只有奴役,才让人永远跪着,只有蛮夷,才逼迫被征服者下跪,只有不自信者,才会矮化他人,只有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人,才会觉得自己是一本百科全书,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甩一甩辫子,喳,奴才在!

    “严实,快扶住小春,他,他中暑了,拿水来。”公输念槐猛地一嗓子喊了出来,没办法呀,要是今天受了这一跪,晚上会做噩梦的。

    “啊!”严实看得分明,也明白王小春为何这样做,所以站在一边,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王小春这一跪下去,公输念槐就被摘得干干净净,没有人会把发射失败的原因归到公输念槐身上,至于王小春嘛,还年轻,年轻人嘛,毛毛躁躁的,犯些小错,很正常。

    公输念槐一蹦再蹦很快就转到了严实身边,以严实比较博大的身体外径替公输念槐作了掩体。可是公输念槐还不满足,脑袋几乎就放在严实的肩头上,一嗓子喊出来,严实的耳朵里立即钟儿,铙儿,钹儿,锣儿一齐轰鸣。

    “先生,您刚才说过了,声波也能伤人啊!”严实捂着耳朵扭回头去,咧着嘴,苦着脸,哀哀怨怨地抗议道。

    “噢,快,扶着小春,弄些水过来,这天真热啊。”公输念槐装得很像,就连最靠近他的人对于发生在眼前的一幕也没看明白,听到公输念槐喊道中暑了,有人抬头看了看天,往额头上抹了抹,嘟哝着,这天不像能让人中暑的样子呀。噢,是了,一上午都是王小春跑来跑去的,也可能会中暑吧。

    “来了,水来了,让让。”有人从人群外挤进来,提着一桶水,手里还端着一只碗,“小春,怎么了,中暑了?”来人放下木桶,把手放在王小春的额头上试了试,又放到自己的额头上试了试,脸上的表情就丰富了起来,抬头扫了围着的人群一眼。

    “哼,严作头,还不扶着小春。”来人一声压低了的声音吩咐严实道。

    “噢!哦?谭匠头!嗨,你这老小子跑哪里去了?”严实作势要蹲下来,王小春双手扶着膝盖,一下子挺了起来,推开严实的手,“严作头,我没事。”

    “有事没事,你说了不算,来,把这碗水喝了。”谭洪把碗塞进王小春的手里,往左右看了看,“想喝水的自己找碗去,我侍候不了这么些人。”

    严实指了指人群中的王贵与李珍,“先生,孟公子,还有我,”严实指着自己的鼻子,“渴了!”严实的眼珠子瞪得比乒乓球还大。

    李珍与王贵对视了一眼,低头钻出人群,匆匆去了。严实瞧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公输公子,这是怎么回事?”谭洪一弯腰捡起地上的竹筒,敲了敲,也不看公输念槐,**的一句话就撩了出来。

    “哦?”公输念槐从严实身后转出来,背着手迈步走到土坑边上,抬起脚来,亮出脚上的阿迪,轻轻地把一抔土拔拉到坑里去。

    “听严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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