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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吴钩-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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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孟珙这一声轻噢,婉转、悠长而耐人寻味,院子里的人也受到了感染。

    “这么说来,念槐认为一架床弩由百人操作是很滑稽的事情了?”

    孟珙此话一出,仰靠在椅背上的江海后背上按了弹簧一样弹了起来,“念槐,你可是这个意思?难道你见过三人操作的三弓八牛弩吗?”

    江海把这三弓八牛弩几个字咬的嘎嘣脆,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三人?”王坚对数量感兴趣。若真有三人操作的三弓八牛弩,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得提升多少倍啊,是个人都搞不明白。是真的搞不明白。

    不过,很快,王坚就摇了摇头,幻想可以,真把幻想当成现实,悲催的是自己。

    孟珙有自己的看法,昨天火药试验,给了他深深的震撼,也让他开始思考武器与战争的辩证关系。

    三人操作的三弓八牛弩,不是不可能。这种床弩刚问世时,射程只有七百步,后经魏丕改造,射程就增加到了一千步。萧挞凛能被远距离射杀,还得得益于魏丕那次对床弩的改进。

    公输念槐收拢起情绪之后,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子。为啥?就因为自己刚才的笑!这笑里带上了讥讽与嘲弄。作为一个严肃的技术人员,不应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第三十七章 迫击**() 
第三十七章迫击*****从后世里来到这个时代,这些人是自己的祖宗辈,技术上自己是他们的祖宗辈。技术水平的高低与血缘上的辈份似乎是反着来的。越早的人辈份越高,越早出现的技术越是低端。

    只所以在技术上你高,是因为你站在前人一代代累积起来的高台上!

    若因为秦始皇连微信都不会玩而耻笑秦始皇,不是弱智就是脑瘫。

    公输念槐在这一刻,就有些脑瘫了。要知道床弩这种武器,在大宋这个时空里,绝对是最为先进的重型武器,没有之一,只有惟一。

    公输念槐在心里深刻地进行了一番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教育反省。等他再坐回小马扎时,周围三个大佬坐在靠背椅上,低头看着他。

    公输念槐朝三位大佬作了个罗圈揖,“请恕小子轻浮,再不敢孟浪了。”说着,一个躬深深地鞠了下去。

    王坚起身扶住公输念槐,“念槐,老要张狂少要稳是不错的。但少年人的血气也不能丢了。坐下给我们授授课,三弓八牛弩是否能做到三人操作?”

    王坚还没忘了这个茬,但这个茬不是公输念槐栽的,是江海夸张的说辞,当不得真的。而王坚似乎坚定地认为公输念槐能做到。

    这人与人之间就这么怪,公输念槐还没做什么呢,王坚就先信了。王八遇上绿豆,是幸运呐!

    三大佬的目光唰唰唰地往公输念槐身上招呼,若公输念槐是块铁早蒸发了。

    还得挠头啊,这话怎么说?

    “嗯哼!小侄并没见过我大宋的三弓八牛弩,能否改造成三人操作的,小侄尚没把握。减少一半人来操作,还是有把握的。”公输念槐小心翼翼地选择着词语。

    “能减少一半?这已经是非常不得了的啦。”又是王坚,他率先表达了对公输念槐的支持。

    孟珙摆了摆手,“念槐好像还有话说。”

    是的,公输念槐确实还有话说。他正在权衡呢。一架三弓八牛弩用百人来操作,能容得下百人操作,空间就不会小,床弩也就不会小了。以宋代的道路条件,而且打仗并不是总有路走的,运输起来就比较麻烦,以后世的词来说就是机动性不强,用来守城守寨是利器,一旦进入运动战,恐怕三弓八牛弩就派不上用场了。

    再说,三弓八牛弩作为重型武器,若只用来防守用,有些浪费了。若有一种武器能代替三弓八牛弩,发挥优势,去掉劣势,岂不更好?

    公输念槐有顾虑啊,一个火药出来,未来就难卜了,如果再弄出超时代的武器出来,在座诸人包括自己,下场如何?因为这些人还远未足以撼动朝政。一个私自制造军器的罪名下来,再大的脑袋也顶不住。

    公输念槐作为一名工程技术人员,又难以忍受冷兵器的低效。一切都还停留在使用人力上,人力有时穷啊。一架床弩就要用上百人,也就是汉人有这么大的人力资源可以挥霍,换一个民族还真玩不转。

    “若让小子见一见军中兵器,小侄想必能想出提高效能的法子来。”公输念槐没有大包大揽,而是很谨慎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嗯,念槐这样说还是很有道理的。”江海终于可以愉快地表达看法了,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即使有改变的意思,也只是在原有的框架里转悠,很难有突破性的想法。

    “若在火药一途上作些文章,念槐可有想法?”尼玛的,又是这个孟珙,昨天只是看了一场小小的火药试验,一晚上的时间,思维怎么就这么跳脱了呢?

    什么叫在火药一途上作些文章,干脆说给我制造大炮吧。

    公输念槐想了想,干脆吧,一不做二不休搬不倒葫芦洒不了油,既然你们想这样玩,那我就陪着你们,玩呗。

    公输念槐这次干脆不说话了,取过纸笔,王坚也是眼力劲很足的人,亲自取过一张小桌来,让公输念槐当书桌用。

    公输念槐唰唰唰,笔走龙蛇,就在纸上作起了图。

    江海、孟珙、王坚三颗脑袋凑在一起,遮住了整个天空,像看蚂蚁搬家似的盯着公输念槐作图。

    “嘶………,嘶,呼………,呼”三人的呼吸声抑扬顿挫,有着不同的调子,奏出不一样的韵律。

    公输念槐画的是迫击炮的图。

    这是公输念槐权衡再三选定的炮型。在公输念槐看来,迫击炮是一种小型炮,可以大批量的制造,威力适中,且携带方便,两个人就可以抬着正常行军,再加上炮弹,三个人就可以组成一个单元。综合威力绝对在床弩之上。

    迫击炮的制造难度不仅在炮筒上,更在炮弹上。公输念槐只所以犹豫不决,要不要拿出这样的大杀器来,原因在于他对大宋的冶铁技术不清楚,是否能够制造出合格的炮筒来,公输念槐没有发言权。

    公输念槐的图画得很详细,不仅有迫击炮炮筒的各部分数据,还有炮弹飞出炮筒后的弹道规迹。

    对宋人来说既然是新事物,公输念槐就不吝惜时间与笔墨了,能表达清楚就绝不有丝毫的含糊。

    作为一个土木工程师,怎么还会画迫击炮的图纸呢?

    这得感谢非洲的朋友了。公输念槐在非洲的时间远多于在国内,而在非洲接触最多的有两种人,一种就是工作伙伴,一种就是军人。公输念槐可能真的是公输般的直系后人,好奇与探究是他的天性。

    若现在让公输念槐画一把ak…47的图纸,绝对是小意思。但那玩意儿在大宋这个时空里是绝对造不出来的。

    看着公输念槐别出心裁的制图手法,怪模怪样的圆筒,以及圆筒里飞出来的怪异弹头,三人的心脏发出了绝望的抗议,这压力太大了,受不了了。

    足足画了半个时辰,公输念槐才收起了笔,抬头看时,眼前是三个已经傻掉的大佬,大佬的身后,还站着两个已经琥珀化的人。

    公输念槐画的东西叫什么,他们不知道,但用来做什么却是一目了然。威力如何,公输念槐也标注的清清楚楚。

    公输念槐这次是下定了决心用数据说话。对于迫击炮的威力,公输念槐缩小了再缩小,因为他现在还搞不清楚黑火药的威力与后世的无烟火药威力的差距比。

    即使这样,公输念槐把迫击炮的射程暂定为三百米。因为在他看来,如果连三百米的距离都打不出来,那干脆就别玩了,没意思还丢人。当然公输念槐用的是步这个单位,而且是后世的一步,即七十五厘米为一步这个标准。三百米就是四百步。

    问题这就来了,在座与在站的五个宋人,看到四百步,他们的概念与公输念槐的当然不一样。若都用米来衡量的话,在公输念槐这里是三百米,在这五个宋人眼里就变成了六百米,差了整整一倍。

    四百步的距离与床弩的千步距离没法比,但这五个人也不是只会看射程的棒槌,射程只是衡量一件武器威力大小的一个方面,而不是全部。

    三颗脑袋慢慢地分开,犹如绽放的荷花。

    孟珙左手抚着胡须,公输念槐所画的迫击**就被他拿在右手里,眉头微皱,不知是看不明白,还是在衡量迫击炮的威力。

    “清远,张言,该干嘛干嘛去,这里的一句话若泄漏了出去,军法侍候。”江海斜睨了身后抻着脖子琥珀化了的两人低吼着,孟之经与张言浑身一震,拱身施礼,一言不发转身回了房间。

    公输念槐也出了一身透汗,尼玛的,自己抛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会对这个时空带来什么,这谁能说的清。

    “制造这样一种武器需要多长时间?”江海见孟珙还在看图,忍不住出言问公输念槐。

    公输念槐耸耸肩,苦笑一声,“江爷爷,小侄对我大宋的冶炼铸造锻造水平一无所知,不敢妄下断语。”

    “怎么这种武器还需要冶炼?竹筒子不行吗?”江海一脸的惊愕。

    “咕咚!”公输念槐差点噎死,炮管用竹子做?这是什么玩笑,国际级别的,太尼玛搞笑了。

    这还别怪江海说话离谱。

    应该说公输念槐在这方面的知识就有些孤陋寡闻了。

    最先出现的管形火器还真就是用竹子做的。

    最早研制和使用管形火器的是南宋初年的德安知府(今湖北安陆)陈规。这种管形火器用长竹竿做成,竹管当枪管。由2—3人操持一杆火枪。使用前先把火药装在竹筒内,交战时从尾后点火,以燃烧的火药喷向敌人,火药可喷出几丈远。这种武器就是世界军事史上最早的管形火器,被后人称为“现代管形火器的鼻祖。”

    后来,也就是再过三四年,金国灭亡前夕,金人在此基础上加以改进,制出飞火枪,可以单兵操作。枪筒不再用竹子,而是用一种叫做敕黄纸的卷制而成,用绳子绑在冷兵器枪的前端,临敌时先点燃火药,用突出枪头丈余的火焰灼烧敌人,火尽后,就用枪扎刺敌人。是一种冷热兵器的混合体。这也是世界史上最早的单兵火枪。

第三十八章 都是北人() 
第三十八章都是北人

    不过这两种火枪恰如其名,主要用火焰来烧灼敌人,与后世的发射弹丸的枪还有很大的区别。

    真正能发射弹丸的火枪还要再推后大约三十年,也就是历史上南宋灭亡前的二十年。

    诞生地为安徽寿春。名字叫突火枪,这也是在后世较为人熟知的火器。仍然以竹子为筒,内安子窠,先是点燃火药,发出火焰,之后子窠发出,声音很大,即使在一里外都能听到。这是一种能直接击杀敌人的单兵火枪,而且具备了管形射击火器的三个要素。

    一是有了身管,二是采用火药作为推进动力,三是有了弹丸。

    由于突火枪出现在与蒙古人作战的战场上,所以很快就为蒙古人所掌握,制成了竹火筒,后来元人依此形制,开始用金属代替竹子作筒,制成了金属管形火器………火铳。

    所以在公输念槐画出迫击**这一时刻再往后推百年左右,才会出现用金属作枪筒炮筒的火器。

    江海一看到圆形的筒子,自然而然的就与竹筒联系起来,这是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使然,而非是江海这老头的愚昧与冷幽默。

    由冷兵器时代向热兵器时代转变,转变的不仅仅是兵器,更是人的思维。

    几千年的冷兵器限制了宋朝人的思维,这是一种习惯,最难改变的也是习惯。

    即使都是冷兵器,使惯了大枪,再去耍大刀,也还要一段适应时间,更何况是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武器种类。骤然之间,让这些宋人如何适应接受?

    其实看看宋代的火器史,就能发现,宋人所谓的火器,依然秉承了放火这一冷兵器时代的特点,只是火药的发明,使放火变的更为方便与剧烈而已。

    这固然与黑火药的威力较小,配比尚不科学,基本上不能产生爆炸有关,其实也是冷兵器思维的一种延续,也就是说宋人还没认识到爆炸的威力。

    但是公输念槐来了,一个带有热核思维的后世人的出现,势必会加速这个时代由冷兵器向热兵器转变的速度。

    “这种火器确实不能用竹筒制作,你们看,这种弹丸体形巨大,若以竹筒为体,火药推出弹丸时,竹筒必会四分五裂。”孟珙甩了甩手中的纸片,向还一脸懵懂的江海解释着。

    公输念槐越来越佩服孟珙了,适才孟珙抓着图纸看个不停,公输念槐还以为孟珙看不懂,正恶补呢。

    想不到他竟然看出了迫击炮发射的特点,或者说枪炮的特点。不管是枪筒还是炮筒,实质上是一个承受压力的容器,这个容器要能承受得住瞬间暴涨的压力,否则就会出现后世常说的炸膛。

    听到这里,王坚突然站起来,提了一个空瓷罐过来。先在平地上作了一个原地起跳,然后再站在瓷罐上,奋力起跳。

    “叭嚓”一声,人还未离开瓷罐,瓷罐就发出了一声呻吟,随后散裂开来,王坚的双脚踩在一地的碎片上。

    孟珙指了指王坚脚下的碎片,“正是这样。”

    “如此说来,四百步的射程并非最远的距离喽。”江海看着一地的碎片,手捻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

    “江爷爷说的正是,若这炮管够结实,火药威力够大,射程达万步也是有可能的。”

    公输念槐一不小心嘴里又跑火车了。

    “万步?”三人齐齐惊呼,三张嘴都撮成欧形,吹口哨呢。

    即使后世的重型迫击炮,最大射程也不超过万米,而且从火药到炮筒材料都不是宋代可以企及的。

    公输念槐有些得陇望蜀呢,他还要向这几位大佬推销大炮。当然不是现在,先给他们一个念想。人的胃口是撑大的,人的**更是满足不了的。

    “嘿嘿嘿,小侄该打,一不小心说出了不传之秘。”

    “念槐,”江海一边口里叫着念槐,一边从椅子里站起来,向公输念槐走来。

    坏了,老头疯了!这是要打人的节奏。

    公输念槐一手扶着地,屁股就从马扎上抬了起来,老头真要动手,还得快跑,跑慢了肯定落入魔掌。

    若江海疯了,就是打死你也是白打了,精神病人免于刑责。

    “念槐,”江海绕过孟珙,眼前就要转到公输念槐的身后了。

    公输念槐还不敢现在就跑,形势判断不对是很丢人的。两只眼珠子却不敢闲着,滴哩咕噜地转呢,视线一点不拉地投射到江海身上,但眼角余光还得瞟着另两位大佬,好从他们的神情上判断一下江海真正的精神状态。

    两位大佬神情只有些微的惊愕,坐在椅子里稳稳当当,全没有出手相助公输念槐,更没有出手阻止江海的举动,看来公输念槐只能自保了。

    “念槐,小老儿给你施礼了。”江海绕过公输念槐,站到公输念槐的眼前,口中说着施礼,身子也没闲着,左手握右手,上身微微前倾,就要弯下腰去。

    “嗳!”公输念槐吓坏了,比江海过来抓着他的衣领子,拎小鸡一样提溜起来,都让公输念槐害怕。

    这次他是真害怕了,并不是说公输念槐怕折寿,而是这么一来,以后就不好痛快地玩耍了。这有点像刘备白帝城托孤诸葛亮的意思,累死了也是活该。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

    “哗啦”一声,公输念槐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马扎也被带倒了,跟头把式地直起腰,探出双手去托江海的双臂。

    跟这些古人在一起,真是累啊,一不小心,就会被这种方式给绕进去。

    “江爷爷,您还是绕了小子吧,小子若没了,谁去给您造这种迫击炮啊!”

    公输念槐都带着哭腔了,这尼玛继续下去,自己就成了异类了。鹤立鸡群固然风光无限,但鸡群是不乐意的,即使一时捧着你,但时时刻刻想着的是怎样把鹤打倒,再踏上无数双凤爪。同样,若鹤还没昏了头的话,最痛苦的就是鹤了。

    “江爷爷,您是宋人,我也不是别人,您是汉人,我也不是湿人,您是炎黄子孙,我也不是白加黑,您想驱逐鞑虏,我也想饮马黄河,您想封狼居胥,我也想北极耍企鹅啊。”

    封嘴啊,公输念槐从没有脑子这样好使过,一溜儿词从嘴里滚滚而出。

    咱们有老幼之别,那是你出生的早,但不能以此要挟我,你想表达你的忠心,不能拿我的自由作筹码。

    “咄,住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小子听着,给你施礼,是我个人行为,你江爷爷也是北人啊。北人啊,小子你明白吗?”

    江海连吼带叫,终于给公输念槐施了一礼。这个礼公输念槐不好拒绝,人家说了,他是北人。

    而北人要回到北方,两种方式,一个是南宋小朝廷收复北方,二就是跑到北方投降金人。

    投降金人肯定不能做,至少现在不能做。因为金人能否抵挡得住蒙古人的进攻还两说着。若抵挡不住,今天是金人,明儿说不定就是蒙古人了。这三姓奴才也不是好当的。

    依靠朝廷收复北方,就南宋小朝廷的尿性,能守住江南一隅就烧高香了。

    但现在不同了,若真像公输念槐所说,造出射程万步的超级神器,打金国驱蒙古,不说如探囊取物,也满满的胜券在手。朝廷不玩,自己带着忠顺军就能把这事给办了。

    回到北方,给老祖宗烧些纸钱就不是镜中花水中月了,而是望而可即的小事了。

    江海一带头,尤其那句爱是北人,惊动了孟珙与王坚。为何?都是北人啊。

    孟珙祖上是山西人,跟着岳武穆东征西讨,后来就定居于随州。估计祖坟在哪里,孟珙恐怕也不知道了。

    而王坚更是不久前的北人,南归也就十年吧,老家就离枣阳不远,北边,金人控制下的邓州。

    两人也站起来,给公输念槐施礼,公输念槐只好弯着腰,绝对的九十度。幸而两人并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施礼。

    这什么事啊,一时间院子里树影摇曳。

    重新坐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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