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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剑凝霜-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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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言为定。”

两人低声商量,街西已来了八名青衣大汉,拥着一个穿白续紧身衣裤的二十余岁青年人,急步而来。

“商大爷的次子来了,是个目空一切傲慢无礼的人,要小心应付。”

田福春低声关照。

“商大爷的底细,田兄清楚?”

“在行车地段的人事地物如果不清楚,还能走么?商大爷叫商苑,听说是泰山贼的一名头领,长子商样,次子商瑞,身手不等闲,而且练了内家气功,点穴术造诣甚深,切记不可让他近身。”

“谢谢田兄关照。”

白衣青年人到了,五官倒还俊秀,只可惜一双大眼的光芒太过锐利而阴森,神色上露出傲慢乖房的气息。身材壮实,不太高,短小精悍,孔武有力。

“怎么回事?”青年人一面问,一面自人群让出的道路走向二人站立的地方。

一名青衣人上前迎住行礼禀道:“禀二少爷,二少夫人的马车从南井店回来,在镇门内撞了一个过路的老不死。二少夫人到家,吩咐秦五爷带了一位弟兄去看那家伙是死是活,碰上了那位郎中多管闲事,打了秦五爷…·”

这家伙将经过说了,当然把艾文慈说成一个凶横泼野不讲理的人,更把车把式田福春说成瞧不起东陵镇商家的恶棍。

二少爷商瑞挥手今青衣大汉迟下,向田福春冷冷一笑,冷冷地问:“阁下,你就是兖州车店二把手田福春?”

“正是小可。商二少爷,你甭听那位仁兄胡说八道……”

“住口!你是不是倚仗贵店卞店主的威风,有意在东陵镇撒野?”

田福春强忍一口恶气,说:“敝店创业迄今,二十余年来,从未与各地的乡亲红脸,所有的把手皆遵奉店主的交代,严禁与道上的乡亲伤和气。生意人和气生财,商二少爷认为小可得罪贵镇的人么?小可的客人并未……”

“呸!你这厮还敢胡说八道?”一名青衣大汉怒喝,禁止田福春往下说。

商瑞伸手取过身后一名打手的皮鞭,指着田福春的鼻尖冷笑道:“你这家伙牙尖嘴利,看你的长相,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东陵镇不在乎卞家兄弟是什么人物,在我这里生事绝不宽恕。人和车都给我留下,大爷会好好治你。”

五名打手左右一分,四面一合,一名打手欠身问:“车上还有四名旅客,请问二少爷……”

“一并带走,不能走脱半个人。天塌下来有我担当,以免让他们张扬出去胡说八道。”二少爷阴沉沉地说,口气分明不怀好意。

田福春胸膛一挺,冷笑道:“阁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奠为,敝店……”

“哈哈!本镇的人,镇西道阁下的车平安西行。镇中今天并未发生任何事故,而阁下的车和旅客……阁下,镇西南八里的卧龙冈洼地,阁下不陌生吧?”

镇西八里的洼地,那是去年洪水留下的一处方圆四里左有的泥淖地带,在路旁形成极为危险的陷人坑,人畜如果不小心陷入,有死无生,掉下云就爬不上来,愈挣扎愈沉得快,已经出过不少人命案件了。

田福春脸色一变,艾文慈却发话道:“田兄,不要和他们争辩了,你我两个人,怎能与全镇的人作对?认了吧!”

商瑞的皮鞭,转向艾文慈的鼻尖,冷哼一声说,“在东陵镇,决不许任何人多管闲事,你一个没出息的走方臭郎中,事先也不打听打听,居然吃了豹子心老虎胆,强出头卖弄手段救人,出手打了本镇甲首,你还了得?大爷要剥你的皮,以敬效尤。”

艾文慈忍下一口恶气,镇静地说:“在下行医志在救人,岂能见死不救?秦五爷先动手,在下不得不出手自卫,错不在我……”

一语未毕,商瑞猛地就是一鞭,“叭”一声暴响,抽在艾文慈的肩背上,吼道:“狗东西!你还认为你有理?王八蛋!”

骂得粗野,打得结实。艾文慈退了一步,说:“公道自在人心,人不能做得太过份。在下请见令尊商大爷,请令尊评评理,可以么?”

一名打手冷笑道:“阁下,老太爷见了你,你恐怕受不了,先给你一顿皮鞭再说,到头来你仍然是生死两难。”

人群远处站着旁观的老四脸色泛灰、突然叫道:“二少爷,刚才的事,请容小的柬明……”

“你过来。”商端暴叱。

老四打一冷战,双腿发软走不动。

两名革夫一左一右将他挟住,将他硬往前带。他脸色死灰恐惧地叫:“二少爷,请……请……”

“叭!叭!叭!”三声鞭响,商瑞没头没脑地狠抽三鞭,他的肩衣应鞭裂开,肩背血染衣衫叫不出声音了。两村夫松了手,他的眼珠子翻白倒地昏厥。

“把他拖回去,三个月之内,不许他出门半步,不然将他喂狗。”商瑞仙两名村夫厉喝。

这瞬间,艾文慈一声沉喝,突起发难,猛扑商瑞。两名打手反应迟钝,想阻止已来不及了。商瑞果然了得,向下一挫,皮鞭反抽。双方相距太近,必须反抽才能应付急变。

艾文慈突将做招牌的木杖向前推,“刷”一声杖被皮鞭缠住了。他不失时机奋身抢入,拳出如疾风骤雨,“蓬蓬”两声闷响,全捣在商瑞的小腹上。

商瑞“哎”了一声,被打得踉跄后跟。

艾文慈正要伸手擒人,田福春却先到一步,伸手并高叫:“擒做人质。”

真要命,田福春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在这紧要关头插上一手,反而挡住了艾文慈的手肢了。田福春艺业平平,糟了,刚扣住商瑞的右手门脉,便被商瑞一脚踢中右膝,两个人同时掀倒在地。四名打手同时扑到,吼声震耳。

艾文慈心中叫苦,大喝一声,飞跃而起,“蝴蝶双飞”夺路突围,双腿连环飞踢,将两名拦路的打手踢倒,已落在丈外,双足点地再次腾身而起,跃上两丈高的瓦面,如飞而遁。

日色近午,光天化日之下,怎逃得掉?上了瓦面,便可看到镇南绵亘起伏的卧龙冈,其他三面都是一坦平阳,高粱地尚藏不住人。他不假思索地向南走。飞越寨墙,奔向卧龙冈。

镇中锣声震天,全镇的壮丁皆抄家伙出寨追赶。

有三名打手轻功相当硬朗,紧钉在后穷追不舍。

商瑞摔脱田福春的手,滚出八尺一跃而起,脸色苍白。

艾文慈那两拳头,打得他内腑翻腾,痛人心脾,不由怒火如焚,大叫:“取刀来,我要在此地剐了这狗王人蛋。”

田幅春已被四名打手按住,脱不了身。

人丛外奔入一个三十余岁的高大壮年人,大叫道:“二弟,走脱的人末擒获前,杀了车把式,你还要不要东陵镇?”

“我怕什么?”商瑞愤怒地叫。

“巨无霸卞老三带人兴师问罪,你挡得住?”

巨无霸卞老三,是兖州车店的东主,山东地境谁不知卞三爷力大无穷,手面广朋友众多?如不将所有的人杀死灭口,东陵镇必将永无宁日。

出气还不简单?田福春被四个打手一顿好抽,肩背血染衣衫,叫不出声音了。

两村夫松了手,他眼珠子翻白倒地昏厥。

天高皇帝远,官府鞭长莫及,偏僻地区便成了土霸们的天下,无法无天任所欲为,如果商瑞兄弟能将车夫和旅客全部弄到手,巧妙地安排一次死无对证的意外事故,卞店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查不出丝毫对证来,这条路上发生意外,并非绝无仅有的奇事。

但走脱了一个活口,那就麻烦了。卞店主如果不循正当途径报官解决,派一些三山五岳各路朋友前来兴师问罪,后果不堪设想。

卞店主如果无力保护行车道路的安全,他应该早就关门大吉了,他决不容许任何人摧毁他二十余年来刻苦经营的基业,他将会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保护他一生心血所获的成就,来一次以牙还牙屠村报复,在他来说并无多大的困难。开车店的可说也是江湖行业,而江湖人恩怨分明,不作兴找官府告状解决,一掌一口血,-一鞭一条痕,决不合糊,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以巨天霸卞店主的为人处事态度判断,他不亲自带人前来寻仇报复才是怪事。兖州一带是他的家乡,可说是他的根基所在地,决不容许有人挖他的根,必将招致他的可怕报复。

商瑞心中明白利害,在未捕杀走脱的郎中前,人和车决不可下毒手,但愤怒攻心之下,不顾一切把田褐春打得死去活来。

人打了,气已消,他开始清醒,开始感到事态的严重,立即出动所有的保镖打手、长工、佃户、奴才,余及全镇拿得起刀枪的人,蜂拥出镇大举搜捕。同时,派出实力雄厚的侦骑和搜捕小组,在官道的前后二十里巡逻埋伏。并派人通知各地村寨的朋友,请求协助搜捕,一个操京师回音,姓南名鸣,假扮郎中的身份,前来东陵镇跺盘子的劫车悍匪,要求格杀或活擒送东陵处置根盘底。

侦骑四出,信差的健马驰向四面八方。

卧龙冈展开了搜山的行动,冈南的各集听说劫车贼已逃入山冈,也派人前来协助搜寻,包围困逐渐缩小。

卧龙冈林深草密,正是逃亡者藏身的好地方。逃的人如果不是吓软腿心中恐惧,必定比追的人跑得快,在这种有利的冈林中,想追上逃亡经验丰富的艾文慈,谈何容易?直搜至红日西下,仍不见踪迹。

艾又想躲在冈东南半里外的高粱地内,他的脚程快,在入冈半里以内,便将穷追不舍的六名打手扔脱,不向冈陵林深处逃,反而以快速的脚程逃出冈东南,隐身在高及腰部的高粱地内。

他看到大批的人进人卧龙冈搜捕,听到虚张声势的呐喊声,心中虽焦急,但尚能保持镇定与清醒,伏在高粱地内不言不动。头顶酷阳如火,晒得他口干舌燥,头脑昏沉,而且饥火中烧,但他终于挺下来了。

………………………………………………………………………

第二十章 走不完的麦城

夕阳西下,上弦月随着夕阳余晖挂在西方地平线上空,夜来了。

他提着包裹,奔向东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必须将凶讯送交兖州车后的人。车店在城武和曹县皆设有站。东陵镇的商家兄弟,必定派人向曹县追,不能到曹县冒险,他必须反奔城武。

他却不知,商家兄弟已派了信差,将消息传向四面八方,自从大前年闹响马贼,兖州残破不堪,十室九空,百姓小民对匪盗极为敏感,恨之切骨,听说有贼眼线逃走了,岂肯罢休?

他以为逃出东陵镇一二十里便安全了,却不知死神仍然紧跟着他。

好不容易走上官道,他已是筋疲力尽了。

这一带全是浩瀚的平原,要找一条路相当困难。好在他能利用星头分辨方向,同时也可从田中作物知道自己身处何地,高粱地已尽,到了荒野,便知已离开东陵镇五六里左有了,沿田亩向北绕走,定可到达官道。上了官道扭头回望,卧龙冈不时有火光闪动。

他哺哺自语道:“不仅是为了田福春和那几位旅客的生死,而是为了日后外旅的安全,与避免东陵镇的一部分善良镇民惨遭奴役胁迫,必须除去商家的人,不然,日后为害更烈,便不可收拾了,我得火速赶往城武通风报信。”

走I十来里,沿途的村庄皆离官道甚远,他想找点水解渴也不可得。三更初正之间,前面听到狗吠声,他想:“前面是郎茂亭,去找碗水喝再说。”

郜茂亭是一处小村,距城武仅十余里,相传这里是古部国的首都,也是传说中的北部。如果传说不假,这座古春秋时代的小国,未免变化大大了,只剩下三四十户人家啦!

狗可以听到里外的脚步声,可嗅出半里左有的人兽气息,听到犬吠高,便知已接近村庄一里以内了。上弦月早已没下西方的地平线,星光灿烂,视线可及百十丈外,已可看到路旁的村影。

白天他曾乘车经过此地,不算陌生,坦然踏入村口的栅门,他感到奇怪,为何这座镇晚间不关栅门,不怕狗贼鼠窃?

没有一丝风,地热仍未散尽,如在平时,有些村民还在歇凉呢!但今晚,村中各处的大槐树下,不见半个人影。

一群家犬用暴乱的吠声迎接他入村,屋角和矮篱及零星的果树下,有不少双亮炯炯的怪眼,无声无息地迎接这位陌生的闯入者。

家家闭户,看不见任何灯光。他以为树下可能找到一些贪图凉快的野睡汉,经过数株古树下,却鬼影俱无,除了一群野犬跟着他张牙舞爪狂吠之外,整座村像是被瘟疫侵袭过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他站在一栋土瓦屋前自语。

不得已,他只好上前叩门,并高声叫:“请开门,借光。”

久久,屋内有人声传出,一个操本地口音的苍老声音在内问:“什么人?半夜三更有什么要紧事么?”

“小可是过路的人,口干舌燥,借光找碗水喝。”他亮声叫。

大门徐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年人,举着一枝蜡烛,拦在门内惑然地向他注视,惑然地问:“客人是进夜路的?前不沾村,后不沾店,怎么你一个人敢走?”

“呵呵!老伯有所不知,小可身上无钱,为何不敢走?心正不怕鬼神,正如老伯一般,半夜敲门心不惊,小可能进来讨碗水解渴么?”

“请进,请进。”老人伸手让客,顺手虚掩上大门。

他放下包裹,吁出一口长气,含笑道:“老伯的厅中简朴清洁,一个人住么?”

老人将烟台放在神案旁,不住向他打量,眼神中充满疑问,说:“请坐,别客气。小哥从何处来?做何生意?”

一面说,一面将茶壶递过,信口又适:“这是凉茶,放心喝啦!可以除火解渴,是敞处夏天的家常饮料。”

他如获甘露地鲸吞牛饮。将一壶凉茶喝得精光,方长吁一口气,称谢道:“渴时一滴如甘露,果然不假,谢谢老伯方便。茶中有黄耆桑叶,果是解暑妙品,小可从城武来,行医济世糊口。”

“小哥尊姓?”

“小可姓南,贱名鸣。失礼,尚未请教老伯贵姓呢。”

老人脸色一变,冷冷地道:“看作举止溢文,谈吐不俗,为何要自甘下流,为匪作盗?”

他吃了一惊,站起来讶然问道:〃老伯,这话从何说起?〃“你给我出去。”老人怒叱。

“老伯……”

“出去!”

他摇头苦笑,不再分辩,提起包裹欠身行礼道:“打扰老伯了,谢谢老伯的茶。”说完,转身便走。

老人随后送出,脸色冷然。

他毫无戒心地拉开门,糟!门外人影成列,两把明晃晃的刀和光闪闪的红樱枪,抵住了他,喝声震耳:“不许动,手张开。”

他本能地火速转身,想从屋内撤走。老人站在他后面,光闪闪的匕首已抵住他的胸口,喝道:“不要打算反抗,以免受伤。”

他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丢下包裹说:“老伯。此中有误会……”

话未完,外面的人已抡入大门,两把刀尖抵了他,两名大汉不由分说,取牛筋熟练地将他相上。活套加头,双绳左右分,绞住双臂向下勒,然后将手背捆。这种描人术只有公门中的巡捕最内行,不可挣扎,愈挣扎愈糟,头部的活套愈挣愈紧,勒住脖子无法呼吸。

他本来可以反抗,或者去倒老人夺路,但一念之慈,恐怕失手误伤好心的老人。同时也认为此中有误会被人误认是窃盗,只要取出路引,说出自己的行踪身份,误会便可冰释,何必反抗伤人?

“老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急问。

“搜他:”一名雄壮的村夫叫。

他的包裹只是些换洗衣物,药囊中是些草药和膏丹丸散,腰上以布囊盛着的金针盒是各种不同型式的银光闪亮的金针,这些虽名为金针,其实是银合金所打造,相当名贵,有钱也无处买,是金针郎中自己聘请巧手金匠亲自监制的至宝。

他怀中带有兖州府所发的身份路引,腰囊中有十余两碎银和数百文制钱,制钱中杂有不少古钱,时兼唐宋。本朝用钱,除了宝泉局与宝隙局铸发的制钱外,兼用各朝遗下的古钱。看了他所藏的杂钱,便知是他行医卖管丸散得来的本份钱了。

“能不能请诸位说个明白?”他不死心地问。

老人哼了一声,不悦地说:“你从东陵镇来的,却说是从城武来的。”

一名大汉不耐地喝道:“姓南的,没有人要听你的废话,到了东陵镇,商大爷会给你分辨的机会的。”

他恍然大悟,急叫道:〃如果你们不是商大爷助纣为虐的爪牙,请让我……”

“啪啪”大汉给了他两耳光,喝道:“住口,还要赶路呢。”

转向门外叫:“乔二哥,快请族长派五六匹坐骑来,赶快将这恶贼送到东陵镇。”

门外有人高叫道:“正在备马,快来了。”

他虎目怒张,哈哈狂笑道:“我只道东陵镇是贵处最坏最恶劣的鬼地方,想不到连郜茂亭的人,也是无法无天的所在,风气之败坏,已到了……”

“啪啪啪啪”大汉又给了他四耳光。

他脸上肌肉抽动,愤怒地说:“一族中有一名子弟不学好,族主应该惭愧自责;一村亦同。如果一村中有十来个败类,这座村便该连根拔掉。你们记住,南某死了便罢,不死,东陵镇与郜茂事,将成为人畜不留的瓦砾场。世间如果不容天理国法人情所在,那便会成为人间地狱,与弱肉强食的禽兽天下,你们既然目无王法,无法无天,任意肆杀外乡人,南某又何必顾虑清理法?南某将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他的话立即引起公愤,十余名村汉怒不可遏地一面咒骂,一面拳脚兼施,直至将他打得站不起来方行罢手。

他踉跄站稳,冷冷问老人说:“老伯,一茶之恩,在下自当图报老人不住喝叫众人伸手,但丝毫不起作用。

刚听到马嘶声,门外有人大叫道:“东陵村的齐四爷驾到。”

他踉跄站稳,冷冷向老人说:〃老伯,一茶之恩,在下自当图报。刚才你喝止他们行凶……”

“啪!’大汉又给他一耳光,制止他说话。

他吞下口中的温血,说:“东陵镇的商二少爷抢劫兖州车店的骡车,在下是唯一逃得性命的旅客。在下虽被你们擒住,但入暮时分,在下已托人将口信带到城武,请人速至兖州府禀报店主巨无霸卞三爷腾蚊,不久之后,卞三爷的朋友和伙计。必将……”

话未完,门外涌进一群村夫和三名劲装大汉。

打艾文慈的大汉含笑上前行礼,谄笑道:〃四爷亲来,辛苦了。〃〃你们将人抓住了?〃齐四爷指着艾文慈问。〃〃刚抓住,四爷看看是不是这个人?〃〃人我没见过,他……〃〃他已吐露身份底细了。〃〃哦!那大概就是了。〃齐四爷一面说,一面走近,沉声问:〃你就是打伤秦五爷的南鸣?〃〃你自然就是商家小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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