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栈，赚南来北往商旅之银。镇上只有一家客栈，虽不算残破，也已是老旧不堪。
此时虽然榷场初开，商贾众多，但多数商队贪图舒适，便宿在冀州城内。这清河镇的客栈却是冷冷清清，只有持恒行一家商队入住。吕衡带着商队入住客栈，命伙计将货物、马匹料理完毕后，将所有人聚到一起。吕衡让掌柜弄了数桌好菜，备上烈酒，当先举杯道：“这一路过来，兄弟们都辛苦了，今日总算是赶在了大部分商队前面，明日便可早点通检过境，我且代表持恒行，谢谢大家。这一杯酒，我先干为敬。”说罢，一仰脖，将杯中酒尽数倒入口中。
下面的伙计高声叫道：“吕管事，好酒量。”“吕管事，真是豪爽。”“吕管事，今日我们是不是也能放开肚皮喝一次？”吕衡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微微一笑：“反正明日咱们也是可以先通检的，今日大家开怀畅饮，一醉方休。”伙计们连连怪叫，兴奋非常。也难怪他们会如此，这一路走来，舟车劳顿，晚上更要轮流看守货物，哪有半点轻松。此时终于可以放松一晚，还不痛饮一番。
冷羿这数十日里，也与持恒行的伙计们相处甚欢，连着被灌了几杯酒。只是他一想到，明日便可踏上契丹土地，心中不由莫名紧张起来。看看四周，杯觥交错，人人均是满脸通红，吆来喝去猜拳之声断不绝耳。冷羿眼角突然瞟到一旁桌上，毛河正举着酒壶，左右摇晃地站在陈越身前，向他劝酒。陈越明显酒量甚浅，双颊之上已是飞起两抹酡红，正竭力阻止毛河劝酒。
冷羿一笑，下座走到毛河身边，伸手用力一拍他肩膀：“小毛头，看别人年纪小，就来欺负别人，有本事跟我喝。”毛河歪了歪脖子，嘴里含糊道：“谁说……我欺……负他？兄……弟一起喝……个酒，就是……欺负吗？”冷羿一把夺过他手中酒壶，拉着他便向自己座位走去，口中说道：“来，让我这个兄弟陪你喝两杯。”说罢，转头向陈越挤了挤眼睛，示意他快走。陈越会意，趁无人注意之时，偷偷便溜了出去。
冷羿将毛河带到自己桌前，倒上一杯酒，正准备与他共饮时，却见毛河已经如烂泥一般躺到桌子下面去了。冷羿不由摇头，放下酒杯，将毛河扶到一旁无人桌上，让他趴着休息，回头再看时，却见持恒行的伙计大多已是东倒西歪。吕衡酒量虽宏，但也架不住伙计轮番敬酒，已然是有了七分醉意。
只听他大叫道：“店家、店家。”掌柜哪敢得罪这客栈内唯一的商队管事，忙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陪笑道：“客官有什么吩咐？”吕衡大声道：“再拿酒来。”掌柜看了一眼桌下七倒八歪的酒壶和流了一地的酒液，为难道：“小店的存酒本就不多，今日已经都拿出来给诸位客官，确实无酒了。”吕衡猛地一拍桌子，大喝道：“连酒都没有，还开你娘的客栈。”掌柜心中恚怒，却也不敢得罪吕衡，只得一个劲地赔罪。
一旁的持恒行伙计纷纷劝说吕衡，吕衡不奈，只得挥手让掌柜离开，伸手一拍坐在一旁的吕安，道：“吕安，这数十日来，你也没做什么事。今日大家伙儿都高兴，你去镇口酒庄里买些酒来。”吕安也已喝了不少，睁着醺醺双眼，酒气冲天地问道：“恩，什么？”吕衡又重复一遍，吕安方才听清，大声拍着胸脯道：“大丈夫尽兴怎能无酒，这点小事，我马上去办。”说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便向外走去。
冷羿见他走路都已歪斜，忙起身去扶。吕衡举起酒杯，道：“冷兄弟，今日我们还没有喝一杯，来来来，陪我干了这一杯。”冷羿看了看已经晃晃悠悠走出去的吕安，只得来到吕衡身边，陪他一起连饮数杯。
还未待吕安将酒买回，持恒行的伙计们都已是东倒西歪，醉倒一片。吕衡也不胜酒力，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大声道：“都散了吧，明日还要起早。”说罢，带头便向房间走去。其余的伙计一听此言，也三三两两走了出去，或回房间，或回货旁，至于醉成这般模样，还能否值守，已是可想而知。
冷羿也随伙计们走了出来，一阵冷风吹来，莫名打了个寒颤。冷羿深吸一口气，凝练真元，在体内经脉之中转了数转，酒竟是醒了不少。冷羿信步走回马厩，只见陈越正背朝着他，半蹲在地，不由心中奇怪，开口叫道：“陈越，你在做什么？”陈越闻言，转身站起，冷羿这才看见竟是吕安睡在马厩之外，陈越正将衣物搭在他身上。
冷羿苦笑一声，走上前去，用力摇晃吕安，道：“吕兄，快醒醒，回房去睡。”吕安嘴里嘟囔着：“掌柜，来十壶酒，我还没有与兄弟们喝够，还要喝、喝。”一派酒醉胡语，却哪里醒得过来。陈越说道：“要不然，你将他抱回吕管事房内，总比睡在这儿强。”冷羿打了个呵欠，懒懒道：“吕衡也喝得不少，就让他睡在这里吧，至少还有个照应。”陈越想想也是，便也没再作声，自去马厩内睡了。
冷羿将干草铺在了吕安旁边，躺了下去。一想到明日便可踏足幽云，冷羿心头却是一阵火热。合上双眼，当日屠村惨状，坟前誓言，一一在他脑海之中闪过，眼下虽然自己武功尚未练成，报不了仇，但能进入契丹境内，已是大有进展。“萧挞凛、血狼门”这两个名字却是在他脑中不断盘旋。他曾多次借机向持恒行的伙计打听，但商行主要是货物交易，伙计对其余事情，却是不甚了了。此去契丹，定要好好探询这一人一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本章完
第56章 章十二（）
正当冷羿苦思该如何不着痕迹地打探之时，只听一阵急促地衣袂带风声传入耳内。冷羿猛地睁开双眼，数十个黑衣蒙面人纵跃过墙，落在院中，手中拎着明晃晃地钢刀，在月色照射之下，晃得煞是刺眼。冷羿翻身跳起，用力一踢睡在旁边的吕安，大声叫道：“有贼人。”吕安犹在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陈越已经惊醒，奔到冷羿身边，惊声道：“怎么会有贼人？”冷羿沉声道：“我来拦住他们，你快带吕安先走。”
陈越哼了一声：“几个小小毛贼，还不放在本……人眼里，要走你先走。”冷羿眼见这些黑衣人数丈高的院墙轻松便纵跃而入，兼且落地无息，虽比不上容天观灵字辈武功，但已可算是高手。当下怒喝一声：“你知道个屁，莫以为贴块假喉结就可冒充男人，这些人不是你这小丫头可以应付得了。”陈越大惊失色，结巴道：“你……你……怎么知道？”
其实冷羿第一次准备叫醒陈越之时，便已发现她那喉结乃是贴上去的一块皮肤，颜色相近，惟妙惟肖，若不是冷羿眼尖，绝不可能发现。只是现在哪有空闲对她解释，喝声道：“快走。”脚下再度用力，狠狠地踢了吕安一脚。这一次倒是把他踢醒了，吕安刚待怒声喝骂是谁，眼角已瞥见院中站着的黑衣人和手中钢刀，吓得酒醒了一半，抖索着站起，躲在冷羿身后，颤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冷羿并不理会他，从包袱中抽出厉霜，连鞘攥在手中，心中打定主意，出其不意时再拔此刀，以收奇兵之效。冷羿适才一声大吼，已是惊动了持恒行内并没有喝醉的伙计，眼见来了贼人，纷纷掣起手中兵器，严阵以待。
黑衣蒙面人之中，有一人脸覆木质面具，那面具乍看颇似骷髅，细瞧却全然不像，面具之上虽未着色，但在晃眼刀光之下，明灭暗影，更显狰狞。此人显是首领，没想到本是一场偷袭，却被冷羿一声大喝，弄成如今这般局面。只见他脑袋略略转了半圈，旋即右掌成刀，笔直落下，冷羿心中一紧，这个动作他曾听凌寄傲提及过，分明就是杀无赦。
只见他身边的黑衣人，兔起鹘落，杀入商队众人当中，手中钢刀刷刷数下，瞬间便砍翻了两人。冷羿见有三名黑衣人向自己而来，猛地将吕安向后一推，大叫道：“快走。”自己却一挥手中刀鞘，迎向那三名黑衣人。
吕安被推了个趔趄，陈越在后扶了他一把，二人转身而跑，还不待放开脚步，却已停了下来。原来冷羿背后便是马厩，只有马匹，而无出路，唯一的大门却是在黑衣人身后。吕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口中不断念道：“这该如何是好？”
这边冷羿已对上那三名黑衣人，未料不待他厉霜出鞘，两名黑衣人已一左一右从他身旁丈许处掠过，只扑他身后的吕陈二人。冷羿大惊，返身欲退，正面扑过来的黑衣人哪容他有如此机会，当头一刀，直劈冷羿。
冷羿无法，只得暂时放弃退后企图，刀鞘一扬，架住此招。那黑衣人眼中精芒一闪，突出一脚，迅若疾电，只踢冷羿胸腹。冷羿沉下心来，单手使出“固若金汤”，牢牢护住胸腹之间，同时，体内真元流转，行于经脉，汇于足下，使出了他自修炼“九霄云龙功”来的第一招“云起龙襄”。只见他单腿横扫，那黑衣人冷笑一声，竟欲以单手来封。
不料，冷羿此腿扫出，竟在空中如浮云一般滑过黑衣人的手臂挡格。那人心道不好，右肋已狠狠地挨了冷羿一脚，一股大力涌来，将他踢了出去。其实以冷羿未瑧云境的功力，那黑衣人只需稍加小心，他根本无法滑过格挡，击中那人。但若是冷修远在场，恐怕那黑衣人无论如何格挡，都避不过此招。
冷羿一招得手，却也无暇他顾，蓦然回头，却见另两名黑衣人正逼向吕陈二人。冷羿大叫一声，飞身扑了上去。那两名黑衣人未料到同伴竟然这么快落败，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惊异之色。二人略一点头，一人转身迎向冷羿，另一人举刀砍向陈越。冷羿此时，仿佛又回到了那屠村之夜，手无寸铁的村民惨被杀戮，而自己却是无能为力，难道如今这一幕又要在眼前重演？
冷羿拔刀出鞘，砍向迎向他的黑衣人，只盼能一招毙敌，可以来得及救下吕陈二人。那黑衣人见他刀法凌乱，空具架势，却是处处破绽，心下大定，不慌不忙举刀相格，只待挡下此刀后，自己便可顺刀而上，先废了他一只手再说。只听“锵”的一声，两刀相击，厉霜竟将来刀一斫两断，余势不减，直向那黑衣人脑门而去。那人吓得魂飞魄散，匆忙之中，下意识便以手中断刀圈转刀势。
冷羿只觉厉霜之上一阵旋力涌来，再也拿捏不住刀柄，厉霜脱手飞出，落在马厩之外。那黑衣人没想到冷羿手持宝刀，竟毫无半点刀法根基，暗道一声侥幸，挥舞断刀，便向冷羿砍来。冷羿失却厉霜，心中一寒，眼见断刀飞袭而至，若是自己再退，恐怕吕陈二人便会命在旦夕。
冷羿把心一横，扔掉手中刀鞘，将体内真元按当日领悟凌霄意时道意流转之途，运于经脉，强行使出“凌霄步”。以冷羿的修为，目前还无法使出“凌霄一羽”身法，只有当他能修炼至九霄云龙功之“霄”境之时，方能真正用出“凌霄一羽”身法。饶是如此，冷羿在修炼之时，仍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成功走出“凌霄步”，而且此步法对于现在的冷羿修为来说，真元损耗甚巨，但现在他也顾不上这许多，只能使了出来。
只见冷羿左脚跨出，右脚紧跟着在半空中划了小半个弧线，身形一晃，轻如烟云，便从那断刀之旁堪堪掠过。那人大吃一惊，明明刀锋便在冷羿身边，却独独差了寸许，怎也砍不到他身上。冷羿一步得手，心中正自雀跃，不料气息一浊，后面的步法便再也走不出来，却正好贴在那黑衣人身后，口中热气直喷在那人后颈之处，画面暧昧之极。
黑衣人怪叫一声，向前纵跃，手中断刀狠狠向后砍去。其实若不是冷羿对敌经验欠缺，那人哪还有机会闪开。冷羿狼狈不堪，欲再走“凌霄步”闪避开来。未料真元流转稍慢一丝，刀锋堪堪斫到冷羿臂膀之上，“凌霄步”方才踏出，只听“嘶”的一声，冷羿左臂之上已是被带出一道血口，若是他步法再晚半息，恐怕这条手臂已被砍断。
冷羿落地之时，臂上已是鲜血直流，染红了整条臂膀。黑衣人砍中冷羿之时，犹在得意，不料又被他已神妙步法躲开，无法多伤他分毫，心中大惊，不敢再抢前冒进，与冷羿对峙了起来。
本章完
第57章 章十三（）
冷羿犹在记挂着吕陈二人，眼角余光向旁瞅去，不料却看见陈越竟一人独斗黑衣人，吕安正在她身后，使劲地用身子撞墙，不禁心中讶异。
原来那黑衣人扑向吕陈二人之时，陈越将吕安向后一推，低声道：“撞墙。”自己却迎上黑衣人。吕安恍然大悟，此处客栈本已老旧失修，马厩又非重要之所，所砌土墙早已破败不堪，只需在墙上撞一个缺口出来，便会有一条逃生之路，当下拼尽全力，向那土墙撞去。这边陈越已截下黑衣人，只见她身如轻燕，形似飞鸿，翩跹来去，足不沾尘，招式倒是好看之极，只不过她手无寸铁，力气更远逊于男子，是以只能与那黑衣人游斗，却无法战而胜之。
冷羿见他二人暂且无忧，方才放下心来，专心对敌。此时被冷羿踢飞的黑衣人也已爬起身来，赶了过来，与那钢刀被冷羿斫断的黑衣人站在一起，合力对付冷羿。二人均吃了冷羿不大不小的亏，其中一人低声道：“这人有古怪。”另一人偷眼回望了戴面具的首领一眼，方才道：“速战速决。”二人将手中钢刀一舞，一左一右便杀向冷羿。
冷羿心知此刻只有尽全力击杀二人，方有一线生机，当下凝神静气，催运真元，使出“九霄云龙功”与二人斗在一起。一连数十招后，二人见还是奈何不了冷羿，心中愈发恼怒，互相对视一眼后，刀法一变，一人不顾自身，全力进攻，另一人则护住二人全身，全力防守，分明便是一套习练熟悉的合击之术。
冷羿见状，一招“波骇云属”连绵击出，将二人同时圈于此招之中。二人只觉身处骇波之中，漫天云影笼罩而来，心中一慌，忙各自收刀护住自身。冷羿见合击之势已破，一招“雷奔云谲”顺势使出，直取那断刀的黑衣人。那人只觉眼前一变，冷羿掌力如雷奔行，如云翻卷，瞬息便到他身前。只见“呯”的一声，冷羿双掌正印在那人胸前，将他击得直飞出去，眼见是不活了。另一名黑衣人眼见同伴在自己面前被杀，狂怒不已，刀法一变，竟似化作一片黑雾，便向冷羿涌来。
冷羿眼见此招绝难靠双掌抵挡，再运真元，展开“凌霄步”，躲开刀法笼罩。那黑衣人哪肯罢休，手中钢刀一紧，黑雾已是追袭而至。冷羿欲故伎重施，哪知身体一个踉跄，竟跌倒在地，没走出“凌霄步”。
此时陈越这边也是迭遇险情，那黑衣人见她身法了得，砍她不着，当下变换战术，不理会她移向何处，只是将手中钢刀舞成一圈，以刀作盾，慢慢逼向陈越。此招若放在空旷之处，半点作用也无，但在这狭小马厩之内，却是再好不过。陈越被逼得渐渐向吕安靠去，她本就无甚对敌经验，此刻眼见刀圈越迫越近，心中慌乱，向后直退。那黑衣人狞笑一声，只将手中刀挥舞更急，不慌不忙向前而去，已将陈越与吕安牢牢锁在墙角之处，二人危在旦夕。
那攻向冷羿的黑衣人眼见他不但未使出玄妙步法，反而跌倒在地，心中狂喜，大吼一声，手中钢刀转使如轮，飞扑上前，眼看冷羿、陈越、吕安三人就将命丧黄泉。只听“刷刷”数声，血肉横飞，攻向冷羿的黑衣人愣在当场，冷羿却是面色惨白，站在陈越身前，左肩之上更是一道长长的伤口，深可见骨，而地上倒着一人，血肉模糊，赫然竟是那攻向陈越的黑衣人。
原来冷羿自知已难抵挡黑衣人攻势，就算他能竭尽所能，诛杀此人，也断断再无余力对付攻向陈越的黑衣人。于是，他心生一计，趁那黑衣人怒火烧天，以强悍刀势攻向自己之时，展开“凌霄步”，将他引至对付陈越的黑衣人处。冷羿之前便已觑得分明，那名黑衣人刀圈只在身前，绝想不到身后两名同伴围攻一人，还会有何危险，是以背后空门大露。只需自己以身作饵，定能引来刀势，险中求胜。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第二次展开步法之时，竟没有走出“凌霄步”，方才踉跄倒地。眼看刀光近身，冷羿不由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也是他应变极快，强行使出裂玉腿中“玉出昆山”。此招本是以下制上，冷羿却将它略略改动，身向后仰，再连环上踢，带动全身，向后翻出，毫厘之间，躲过杀身之祸，只是左肩仍挨了一刀。那黑衣人眼见可将冷羿毙于刀下，已然将刀势使尽，再无半分余力，那一通刀光便尽数落在攻向陈越的黑衣人背上，只劈得鲜血四溅，那人哼都没哼一声，便已气绝身亡。
冷羿只觉心头狂跳，若不是他应变奇速，此刻躺在地上之人便是自己了。陈越见他两处伤口流血不止，语带关切道：“伤口疼不疼？你让吕安帮你包扎一下，我来对付他。”说罢，便欲上前。冷羿一把攥住她的手，将她拖到身后，沉声道：“你不成，光有身法，不足以制敌。”
陈越此生，除了父亲之外，还从未被别的男人拉过纤手，饶是如现在这般险恶情形，在她脸上，仍是不由飞起两抹嫣红，直至脖项，心中也不禁对这满身鲜血，挡在她身前的男子升起一股异样情愫。冷羿却是全然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在他心里，对当日目睹村民惨死，却无力挽救之事仍是耿耿于怀，他绝做不到再让那一幕重演在自己眼前。莫说陈越身后还有吕安，纵然是换作商队里任何一人，他也会如此。
恰在此时，只听身后轰然一声，陈越忙向后望去，却见吕安已将土墙撞开一个缺口，张口叫道：“快走快走。”说罢，一弯腰，从那缺口之中钻了出去。冷羿无须回头，听见声响和吕安所言，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手将陈越一推，喝道：“快走。”陈越知道此时也不是谦让纠缠之时，果断道：“我先走，你快出来，我在外掩护你。”说罢，转身便向缺口跑去。
那黑衣人眼见三名同伴只余自己一人，而对方三人竟然还想逃跑，心中狂怒，双眼赤红，大叫一声：“哪里走。”手中钢刀掷出，目标竟是陈越。冷羿心道不好，此时陈越已然转身，根本瞧不见身后之刀，而且此刀挟携黑衣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