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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垂星临,寂夜无声。
突然不知从哪个院落中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嚎声:“姓刘的,你欺人太甚。”
远处一个精致的院落,正是应天宗二十七分派数百杂役的顶头上司刘管事的住所。
主屋内灯火通明,刘管事正悠闲的修着指甲。他面前躬身站着个人影,仔细一看正是方才给陈远送去衣物的那个杂役。
“东西送过去了?”刘管事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
“可看到陈远那小子有何反应?”
“小的送完东西就离开了,不过走远之前似乎隐约听到陈远大叫说您欺人太甚。”
“这就欺人太甚啦?哼,刘运,你明日去打听那陈远进入内门后的精舍在哪,然后晚上给我挑桶大粪过去。他乔迁新居,我们可得送份大礼尽尽心意。”
“是。”挑粪可不是一份好差事,可当着刘管事的面,刘运也只有苦着脸答应下来。
待到刘运告退离开,刘管事阴阴地笑道:“内门弟子……是,我动不了你,但我恶心死你。”
翌日清晨,二十七分派三年一度的迎新大典在巍峨的山顶大殿准时举行。
只见大殿白玉为阶,琉璃为瓦,檐牙高啄,隔离天日,反射着初升的阳光映得山巅胜似仙境。
陈远混在一群被这宏伟建筑震得呆头呆脑的新入弟子当中,神情扭捏姿态怪异。
束裤的大洞被补上了,可昨天夜里一时寻不到合适的布料,陈远只得将自己的青灰杂役服撕下来一块缝了上去。雪白的裤子中间缀个深色的补丁分外显眼,所以今天陈远只能夹紧双腿用这怪异的姿势走路。
殿中已有不少弟子早到坐在了蒲团上,有些消息灵通的弟子在卖弄所闻:“哎你们知道吗?听说今日主持典礼的只是内门的长老,掌门甚至都不会出席。”
“是啊,这还是第一次呢,以前每次迎新大典都是掌门亲自主持的。”
旁边一人接道:“有人说了,我们这届弟子不行,算得上是历年来最差的一届了”说完,他朝着殿门方向努了努嘴:“你们看,连杂役都能混进来了。”
陈远刚跨过殿门,却见突然刷刷刷转过来一排目光审视着自己。陈远不明所以,夹着腿一步一晃找了个空置的蒲团坐下。
“看他那样,真是土鳖。”暗地里,不知谁的声音传来。
陈远明白,殿中这些少年男女是名副其实的少年天才心高气傲是再正常不过了的。所以难免会有些人因为自己的身份或者进入内门的方式而瞧不起自己。
可那又如何呢,他人的轻视和不屑又不会让自己少掉块肉。只要实力比他们强,总能找个机会用拳头教会他们懂得尊重他人的道理。
等得片刻,殿中包括陈远共三百一十二位新入门的弟子都已到齐。
就在此时,“咻”的一声,一道剑光从这些团坐在地的弟子头顶飞过,稳稳地停在众人之前。
陈远定眼看去,只见一身着红袍的清瘦老者站在剑身之上,而那支剑竟是悬浮于空的。
哄得一声,众弟子哗然。对于绝大多数的新入门弟子而言,虽然知道自己拜入的是个修仙门派,待到修练有成,御剑飞天也只是等闲,可是心中模糊的概念和这亲眼所见毕竟是不同的。
御剑飞行,这个修仙最出名也最有代表性的神通就这般展现在众弟子面前。
“我去,真的浮在空中呢。”
“是啊,而且好快啊,一眨眼的功夫就飞到大前面了。”
“还眨眼,我眼睛瞪得溜圆都没看清这长老是怎么出现的……”
剑上的老者皱眉看着眼前这些闹哄哄的弟子,开口道:“肃静。”
肃静二字明明只是从长老口中轻声说出,可不知为何在这大殿之中越传越大。肃静、肃静、肃静形成了一**越发高亢的声浪,将所有人的声音全部盖住了。
众弟子被震住了,终于从对飞行的憧憬中安静了下来。
那长老环视一圈,缓缓开口:“我姓严,乃派中执法长老。今日,掌门有要事脱不开身,委托我来主持这个迎新典礼。来此之前,掌门曾交代我多说些好话,多给你们些鼓励。”
“但是,我严某人执门派法令多年,恶话说的不少,好话从没说过,今日也不例外。”
“各位能被我应天宗选入内门,本都是难得的少年英杰,但要知道,人才和人才是不同的,人才和天才更是燕雀鸿鹄之别。你等在我二十七分派接受三年教导,三年后有些弟子能通过主宗考核一步登天,而有的弟子却只能沉沦下流庸碌一生。”
“三年之期,就是云泥之别。这是我要告诉你们的第一句话。”
“世间自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除了你们自己的努力,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帮你。这是我要告诉你们的第二句话。”
“记住,他日你或成为我等长老一员,或被驱使终日奔波劳碌,都在于此刻你自己的付出。”
“现在,每人领一本《六天莲华真经》的入门心法,各自回去修炼,散会。”
众弟子被这严长老的话语震得一愣一愣之时,后山西子湖的湖心凉亭,传闻中有要事在身的二十七分派掌门,正在接待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
似乎有什么事情惹得那小姑娘不开心了,掌门陪着笑脸道:“是是,是我不对,没看管好那株银雾花。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是哪个小兔崽子干的,到时候拎出来给你出气……”
第七章 姑娘,不要啊
不同于其他弟子的愕然,陈远到是觉得这个迎新大典挺亲切的。
怎么说呢,像是原来那个世界高中的入学典礼。
想当年,陈远刚考上市重点高中。开学的迎新大会上,由于校长要陪同视察的领导,所以让教务处的主任代替他做主持发言。
当时主任喊出的诸如“拼三个春夏秋冬,搏高考无怨无悔”之类的口号可是喊得台下粉嫩嫩的新生们热血沸腾呢。
同样是没有出席,当年的校长是去拍了领导的马屁,不知道如今的掌门大人是不是也在谁的身旁巴结着呢,陈远不无恶意的想着。
在这个世界,金丹期自称真人,元婴期为真君,而分神之上即可称尊道祖。而此刻,在外人面前一向神情严肃不怒而威的分神期大修士、应天宗二十七分派的掌门人凌道尊,正一脸宠溺的看着他面前的小姑娘。
“几年未见,没想瑶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瑶儿今年才十四吧,都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了,可真是个小天才呢。对了,你告诉你父亲到这里来了吗?”凌道尊神情分外可亲。
“才没有呢,我是趁爹闭关偷偷跑出来的。爹爹太可恶了,他自己每天不是忙着操心宗门大事就是闭关修炼,从来都没时间陪我,更可气的是还不准别人陪我玩。”
“你爹爹怎么不让别人陪你玩啦?”凌道尊关切的问道,目光不经意扫过小姑娘身后的虚空某处。
“前几天,风师兄用木雕了一对鸭子送给我玩,可我爹爹知道后就把那两只鸭子都毁了,还说风师兄不怀好意,最后还让风师兄下山去寻株七绝花回来,说是不找满三年都不准回山。”小姑娘撇撇嘴:“谁都知道七绝花早在千年前就绝迹了……”
凌道尊心里暗道:两只鸭子?能惹得你爹这么生气,那风师兄送给你的怕是一对鸳鸯吧。这傻姑娘……”
“对了,凌爷爷,你可千万别告诉爹爹我来你这了啊,不然爹爹又要派人把我抓回去了。”小姑娘委屈道:“瑶儿好可怜的,在家天天被爹逼着练功,还没有人陪我玩。”
“要叫叔叔,不是爷爷!!!”凌道尊满脸黑线,我只是看起来显老好不好,你爹还是我师兄呢。
“知道啦,凌爷爷。对了,我听人说这里峰顶凌绝崖有多股泉水汇流成瀑,悬空如白练,水汽弥漫,崖间一直能看到彩虹,瑶儿想去看看呢。”
“是叔叔……”凌道尊有些无力的纠正着小姑娘的称呼,“去吧,在叔叔这里,你想玩多久都可以。”
“那可不行,爹爹说他这次只闭关半个月,我要赶在他出关之前回去,这样就不会被爹爹察觉啦。我和小爱从家里过来一路游山玩水已经用了九天,还要留下三天赶路回家,那样就只剩……十五减去九再减去三……还剩六天,对吧,小爱?”
小姑娘两指交扣,一脸不确定地看向她身后束手静立的少女。
这少女袅袅婷婷仪态雍容却是做侍女打扮,正是那小姑娘口中的小爱。
“是,三天……”小爱缓缓开口道,只见她以手扶额,颇为无奈的看着自家小姐,完全不知道平日里古灵精怪,修炼上天资卓绝的小姐为何碰上数字就变得束手无策了……”
“哦,好吧”小姑娘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不管了,现在我去崖顶玩,小爱你和凌爷爷派出的师兄一起去查是谁毁了银雾花,查出来后,一定要帮我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要知道,那银雾花可是,可是……”
“我明白的,小姐。”小爱看着自家小姐,眼中带着一丝理解,一丝同情。
待到那小姑娘和她的侍女离开后,虚空中泛起一阵波澜,原本空无一物之处突然现出个黑影。那黑影对着凌道尊抱了抱拳便要跟着离开。
“你且随我来,我有封书信烦请带给宗主”凌道尊开口道,“放心,我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小姐的。”
那黑影想了想,顿住了脚步。
凌道尊带着黑影来到了日常居住的洞府,那黑影在门前停住了脚步。凌道尊不去管他,径直回屋内写信。
案桌前,凌道尊双眉紧蹙,似乎有何事让他疑惑不解。
“老祖……易天决……陈远……”凌道尊口中喃喃,随后他摇摇头心里暗笑:我思量这许多干嘛,这等难事还是让宗主操心去吧,继而落笔成文。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陈远典礼后随着人流去到了经阁楼。守阁弟子态度亲切礼貌,但十分坚决的拒绝了这些新门人参观楼上藏书处的要求,并告诫道:你们这是好高骛远。而后每人一本入门心法和灵文识解,通通给打发了出去。
手里翻看着《六天莲华真经入门心决》,陈远暂时还不想回去,便远离人流,随意选了个方向漫步而行。
陈远擂台比试前曾有两个期盼。希望能有找到不需要丹田就可修炼的法门,或者,门内的大能修士可以帮自己塑造一个丹田。现在,翻开入门心法,陈远知道,自己第一个期盼恐怕已经落空了大半。
这入门心法依然只记载了炼气期的吐纳之法,全然不涉筑基之后的内容。比之大路货的吐纳决,不过是吞吐灵气之法更有效率些罢了,纸面上纳灵入丹田几个字眼赫然在目。
至于第二个期盼,呵呵,不过是想想而已。这个世界是没有手术刀,不用担心被切片。但这是修仙世界,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搜魂啊、夺舍啊之类的诡异手段……陈远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去考验他人的善心。
看来想要提升修为,暂时只有依靠自己这吞噬的异能了。
那日,虽然发现自己也可以吞噬灵草中所含灵气,可灵草中的灵气比起灵石来,含量就少了许多。
只是灵石作为最重要的修真资源,这个世界所有已发现的矿脉都被各大门派瓜分完毕,视为门派重地严加看守。
想要获取灵石,基本只能从宗门中得到。
例如在这分派,作为杂役每月工钱只有一颗灵石,而内门弟子每月便可从宗门领取十颗灵石和培元丹药若干,表现优异和完成宗门任务的弟子更有额外的奖励。
更听说通过主宗考核的真传弟子,可以得到宗门海量的资源供应。
所以陈远暗暗打定主意,暂且依靠着应天宗这颗大树,努力提高自己在宗门内的地位。
一番思绪,陈远抬头发现,自己逆着人流而行,不知不觉中竟已到了后山崖顶。
这里陈远之前还未曾来过,不禁细细欣赏起崖顶的风景来。
忽而,陈远发现,崖边似乎站着个人影。
走近几步,看清那人影是一红衣女子,只见她望着峰间缭绕的云雾,神态忧愁,举止竟似要跳崖自尽!
陈远吓了一跳,紧跑几步,扑向那女子,口中跟着高呼:“姑娘,不要啊!”
第八章 英雄救美还是欲行不轨?
回到片刻之前,那自称是瑶儿的小姑娘,独自来到了崖顶。
不知为何,她的面容没有了方才人前的天真活泼,反而是挂着淡淡的哀愁。
因为只有她自己清楚,这次趁着爹爹闭关偷跑出来,并不是为了偷懒游玩,而是为了这二十七分派的那株银雾花。
银雾花虽不名贵,但踪迹却很难寻。她拜托下山游历的师兄找了许久才得到那么一颗种子。
三年前,她将种子送到这地处西南的二十七分派,因为只有这里的气候才最适合银雾花生长。
三年来,她日数夜数,好不容易等到这银雾花就快要成熟开花了,可是却听到了银雾花凋落已毁的消息。
这银雾花别无他用,三年成熟,花开不过盏茶时间而已。只是它花开之时却颇为奇异,花间有雾气流动,这雾气可按人心中所想,凝练成形。
她从小便没有见过母亲,曾听爹爹说娘亲生下她之后,身子虚弱根基不稳,又恰逢一场大病,所以没了性命。心里想念娘亲之时,却总是模模糊糊看不清娘亲的长相。
直到她偶然在某本古书中发现了银雾花的存在……
当时她心中就存了念想,或许这神奇的花儿能帮自己见到自己的娘亲呢,哪怕只有一次、只有一盏茶时间也好。
只是现在看来,希望怕是要落空了。
心底是生气吗?是失落?还是在天上的娘亲也怪自己害死了她,所以不愿见自己一面?
崖间雾气重重,不见彩虹。瑶儿姑娘觉得很委屈,想哭。
瑶儿姑娘暗自伤感之际,对身周的环境少了些感知。突然她感觉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伴着“姑娘,不要啊”的声音传入耳中。
瑶儿姑娘蓦然转身,发现竟是一年轻男子向自己扑来,顿时惊得花容失色脑中一片空白,平日里所学的高深心法、精妙招式全然不知忘到哪儿去了。
“哎呦……”
成功将那寻死的姑娘扑倒在地,急乱之中,陈远额头像是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隐隐作痛。
陈远也不在意,救下一条性命的成就感弥漫胸中,他自得的对那姑娘说道:“不用感谢,我是陈远,做好事从不留名的陈远。”
瑶儿姑娘捂着鼻子感到一阵酸痛,激得泪水忍不住充盈了眼眶,她泪眼朦胧的看着这莽撞袭来的男子,发现那男子的手居然还撑在她的胸上。
“登徒子,你的手……”瑶儿姑娘又气又急,完全忘了自己是可以用真气震开那人的。
陈远定眼一看,原来自己只顾救人,情急之下扑倒了那姑娘。此时正压在别人身上,而自己的右手,更是好巧不巧的按在了女孩子家胸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注意到。”陈远面红耳赤,赶紧抽开了右手,只是初次接触女孩子最柔嫩的部位,此刻脑中一片混乱,不知怎么的,顺势将左手又按了上去。
瑶儿姑娘被陈远的行为弄得愣住了,不敢相信天下间竟然还有这么无耻的人。
陈远半响才回过神来自己干了什么,忙不迭地挪开左手,口中不住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呃……砰”,陈远挪完右手又挪左手,却忘了自己上半身没了支撑,这下一倒,额头又砸人家姑娘鼻梁上了。
手忙脚乱好一阵子才收拾利索,摸着被一巴掌扇得通红的脸颊,陈远无辜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她小巧的鼻翼一片通红,精致的面容上还残有泪痕,开口想打破眼前尴尬的气氛:“那个,姑娘,其实我刚才什么都没摸到……”
“什么都没摸到?你给我闭嘴!!!”瑶儿姑娘脸色都已经气白了。
陈远看着眼前怒气槽就要集满的妹子,果断转移了话题:“呃,其实我也是好心想救你。话说姑娘你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自寻短见呢?更何况你也要为你父母考虑一下啊,你想想,要是他们知道你发生不幸,那该有多心痛啊……”
瑶儿姑娘本已暗运真气,准备把这登徒子一掌拍死。听得这话倒是停下手来,她望了眼身旁不远的悬崖,又看向了陈远:“你看我站在崖边以为我欲跳崖自尽,所以前来救我?”
接着她又问道:“看你身着衣饰打扮,是这届的新入弟子?”
陈远正待答话,那姑娘自顾说道:“是了,今日迎新大典就在正殿举行,而正殿恰好离这儿不远。”
陈远疑惑道:“莫非姑娘你不是……”
话还未说完,就被那姑娘所打断:“你方才说,要是我死了,爹娘会为我伤心是吗?”
“呃,那是当然,哪个儿女不是父母的心头肉,或许父母有时候不知道如何去表达,但心里一定是爱着你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小姑娘揉了揉还疼着的鼻梁,使劲地点点头,似乎这样能给自己更多的信心,口中小声道:“所以不是娘亲不肯见我,而都怪那个毁了我银雾花的家伙。”
“所以一定要亲手揍那家伙一顿才能解气。”小姑娘怒狠狠地扬了扬小拳头。
“银雾花?”陈远听到了个熟悉的名字,心里有了一些联想:该不会是……
“与你无关啦。”小姑娘没好气地对陈远说道,“还有方才,你说过你叫陈远是吧,我记住了。”
仔细打量了陈远一眼,像是要记住他的样子,接着那姑娘运转身法离去,宛若惊鸿。
没想着这小姑娘的身法如此高明,陈远吃了一惊。
继而,陈远想起一事,朝那远去的人影高呼道:“你叫什么啊,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那远去的身影未曾停顿,但有缕缕声音传来:“三年后,你若能见到我,自然可知我的名字。若不能,便是没有知道的资格……”
听闻这话,陈远“切”了一声:真够臭屁的,知道个名字还得什么资格……“嘶,好痛”陈远捂着通红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