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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人只是未闻,完全沉浸在自个的悲伤里。等外头章氏进门时,见到便是这样一副景象,她忙跑过来将闺搂进怀里擦眼泪,转头问旁边的楚延:“咋了这是?”
楚延手足无措:“我也不晓得咋回事,她突然就哭起来了!”
章氏便又转头安慰起怀中的闺女来:“莫哭了啊,有啥大不了的事儿跟娘说说,娘帮你!”
哄了许久,楚延的鞋袜裤脚干了,灶膛里的地瓜熟了,泛着阵阵馨甜的香味,她才止住了哭声,眼睛红肿,仍是赖在章氏怀里抽抽嗒嗒的,仿佛那是根救命稻草般不能舍弃。
章氏见她好些了,忙向着门口“呸呸”两声:“可是今儿是清明节,所以想让咱闺女哭一回?你们这些没家没室不知好歹的东西,逢年过节没人烧纸给你们,随便找上人就欺负起来了?”
照人醒过来神,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娘竟怪到那些东西身上去了,她忙清清嗓子,说道:“娘,是我一时想不开,现在没事儿了!”
“你啊,以后可不许这样吓人了,心上有啥事儿就说出来,爹娘还能让人欺负了你去?”章氏说着,便瞪了旁边的楚延一眼。
照人见楚延一脸内疚,一时自个也内疚起来,又不关他的事,却要他无端引起娘的猜疑,他又不是他,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已。心里叹息一声,自去倒了盆热水把脸洗净。
送他下露台时,她歉然道:“楚延,对不住啊,不是因为你我才哭的,是我自个心里头堵的。”
楚延没事儿般的笑笑,“真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我说错了啥话惹你伤心哩,到底是啥事儿啊?”
照人苦笑着摇摇头,这种事怎么能说?只好道:“总之不是啥大事儿,快回去吧,你来了这般久,等会你爹娘该寻你了。”
“那我先回去了,多谢你家的粽子和烧地瓜!”他扬扬手中提着的东西,笑得灿烂,临走前又回过头来:“咱那片山开了许多映山红,明儿天晴些了就叫你过来玩,漂亮得很哩!”
“嗳,快走吧!”照人抿唇浅笑道,朝他挥了挥手。
清明节过后,天气果然晴起来了,天气也不再时冷时热,望着外头青青绿林,照人突然想出去野炊,带块地垫,带些吃食,再带些生食去烧烤,邀上几个好友,多好玩啊。
玉眉听了也觉得这主意好,自她回来后可是天天坐着吃,身上都犯懒了,如此好的春光,她也想出去玩玩。
想到就做,姑嫂俩叫春烟去村子里叫圆圆碧清余莞她们,叫秋水去楚家叫娇娇,自个两人就与春雨秋雾在家准备东西物具。
等一群春衫明艳的女娃子嘻嘻哈哈地涌上山来时,她们的东西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东西虽然多,但每人提一点就差不多了。地方照人早就想好了,就在李子林那一带的山涧边,那里地势平坦又有水,可不方便得很,而且地上长满了草,随便咋滚都不怕脏。
怕碰见这群娇女娃子,章氏早将在这一带忙活的仆人支开了,好让她们玩个痛快。闺女大了,不好随便出门,整日里闷在家里也难受,如今能有机会痛痛快快地玩一场,她自然是欢喜的。
下午的林子里鸟声清脆山涧潺潺,映山红这里一丛那里一簇开得分外娇妍。
“我哥哥好想来的,秋水姐姐说,今儿去玩的都是女娃子,不好带他来的,他才泄气的去看书了。”娇娇娇憨地嗓音耐人寻味,听大家说家里的哥哥弟弟们要跟着来,她便也插了一句。
圆圆笑道:“我弟弟非要跟着来,我才不带他哩,那个惹事精,带他来我就没得玩了。他不干,我说你是不是个男子汉啊?”
她学她弟弟当时拍胸脯的动作:“‘我当然是个男子汉!’我就说,既然你是个男子汉,咱去的都是女娃子你去凑啥热闹,不怕人家笑话你不是男子汉么。。。”
还未说完,一群女娃子就被她那学得维妙维肖的言行给逗乐了,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
圆圆也跟着笑起来,又道:“等会你们可别将东西给吃完了,我答应过他得给他带些回去的。”
“成!”
“没问题,哈哈!”
☆、第一百一十六章 林间乐
PS:
对不住大家,昨天发高烧,在医院吊水到十一点多回家,今天补上,二更稍后。
寻了块平坦的草地将地垫铺好,然后将东西都放在上面,接下来便分工了,洗菜洗物具的,捡柴苗的,烧火的,串菜的,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
没一会儿,用石子堆成的火坑便燃起了火,照人将她爹到铁铺子里做成的镂空铁架子放在火炕上,上下看了下,觉得太低,怕火舌子将食物舔黑,便又往炕上垫石头,一群女娃子都围在旁边观看,好奇的东问西问。
用木柴烤容易熏黑而且有火烟味儿,总不若用木炭烤好,照人突然灵感一来,让大家另外堆了个火炕,一个炕烧大火,当柴苗燃得差不多时便将烧出来的火炭移到另一个炕里,这样在另一个炕里烤食物就不必担心食物会有火烟味或糊焦发黑了,而且不容易将竹棍子烧着。
“照人,你主意哪里来的?可真好玩儿!”余莞难得的露出了笑脸,边用竹片削成的细竹棍串青菜,边问,说罢,还摇摇手中串了一半的韭菜条:“还能想出这样一条条串起来,可真不简单呢。”
照人佝身看了看火,抿嘴笑道:“自个想的哩,这两日天气这般好,不出来踏踏青简直就是浪费光阴。”她起身走到余莞旁边,从木盆里拿了几棵韭菜和竹棍帮着串起来,“这个大家都能想得到,只是没功夫去琢磨罢了。”
“要是夏天的时候就好了,吃的东西更多,有茄瓜,有玉米,有辣椒,还有草丛里的新鲜菇子。江里打上来的活鱼呀、虾呀……唉呀呀,可还真多,说得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那咱夏季的时候再来夏游,秋天的时候来秋游,冬天的时候也要来冬游,这样不是一年都有得玩了?”
“照人,咱好喜欢跟你玩哩,每回都能见识到新鲜好玩的东西。就说这次春游嘛,你瞧,这鸡肉呀。猪肉呀,菜心梗呀,干菇呀。韭菜呀,往时咱大家都是拿来做菜吃的,谁能想到还有这样有趣的吃法?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咱可真是有口福哩。”大伙边忙着手里的活儿边大笑着应和。
照人只是笑着不说话。她也不过是仿照前人的方法而已,在这没啥新鲜乐趣的乡下地方,只能尽量想些好玩有有意思的事情来做做,不然还不别憋坏人了。
她想了想,笑道:“等下回咱可做些纸鸢来放,寻一处平旷开阔的地方。几十只各色的纸鸢在天空中飞起来,那是多美的情景啊。”
玉秀听了,为难道:“可是咱不会做纸鸢啊。镇上卖的都好贵一个哩,平时只有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才玩得起的。”
“这个不难,到时我教你们做,很简单的,自个将竹片削成很薄很支架。然后再买些很轻薄的纸,剪成各个式样。然后再涂上颜料,用线轱辘一绑,漂亮的纸鸢就做成了。”照人笑道。
碧清听了也觉有趣儿,柔声笑道:“照儿,你说做这五彩的纸鸢,我家里有颜料,到时各样都拿些过来,咱一起做。”
余莞笑道:“纸就由我拿过来,也省得大伙儿为买那点纸到镇上跑一趟。”
“那咱可以将纸鸢做成蝴蝶呀、鸟儿呀、蜜蜂呀,这样是不是更美啦?”娇娇托着腮帮子,遐想道。
玉眉也笑:“咱约定个时间,大家屋里都有空儿的时候就上咱家来做,咱家地儿宽敞又不拘束,方便的很。”
喜弟挤不到照人身边去便拢在玉眉旁边,她微歪着脑袋想了许久也不知她们说的纸鸢是啥,便稚声问玉眉:“玉眉姐姐,纸鸢是啥东西?”
“就像鸟儿一样,能在天上飞的,有根长线在拉手里,叫它往东飞它便往东飞,让它往西飞它便往西飞,可听话了。”玉眉的话逗得大家哄然大笑。
等东西都准备好后,火炕里的火炭也极为熊烈了,大家便开始烧烤起来,想吃啥便拿啥往炕上的铁架子上放,照人教大家如何烤,几时翻一会,几时放调味,大家是一个个卯足了劲。
春雨秋雾在另边火炕烧火炭,见大家玩得那般有趣,鼻子里闻到食物的阵阵清香,不禁也有些心痒痒的,她们何曾见过这样有趣的事情,都极想过来跟大家一块儿烧烤乐活。
春烟秋水刚将收拾好的鸡肉和猪肉从山涧里提过来,见那两个丫头蹭着身子不住地往烤炕那边瞄,便觉得有些好笑,秋水道:“春雨,瞧你脸上一道道的黑糊糊,还不赶紧去洗了。”仿佛锅底的黑灰划上去的一般。
众人闻言,立时好奇的转过来瞧,果然见春雨脸颊上有两道黑印子,像花猫的须一般格外好笑,见她伸手去擦,却是越擦得满都是,众人便哄地笑起来。
春雨顿时红了脸,秋雾捅捅她,笑道:“去山涧里洗洗吧,越擦倒越多了。”
春烟瞧着那道急匆匆奔向山涧的身影,笑得分外开心。然后将鸡肉拿到这边来,笑问道:“姑娘,这鸡肉和猪肉咋切?”
“猪肉就切成细薄的块儿,不要太大太厚,鸡肉也一样,按咱做美味鸡的方法将各处分开来,切好了后一样用竹棍儿串起来。”照人笑着答道。
“哎呀呀,这样吃肉可真是糟蹋粮食,要是给咱爹娘瞧见了,不得骂咱败家。”玉秀忽然插嘴,一脸心疼的样子,虽然这肉不是她家的,但她瞧着就觉得心疼。一只鸡多贵啊,还有那猪肉,平时她们都是肚里没油水的时候才舍得吃上一些的,那也是做菜送饭吃的,哪会像这般吃。
余莞含笑觑她一眼:“啥糟蹋不糟蹋的,咱又没丢一样,你瞧瞧,那鸡肚肠咱都要串上一块儿烤熟了吃哩。你呀,今儿就敞开肚皮吃,可别管那些有的没的。”
余莞在家里做闺女时就没吃过苦,嫁到陈家过的又是锦衣玉食般的日子,何曾担忧过吃穿?所以便会觉得玉秀有些小家子气。
一帮人都是半大的女娃子,虽然是庄户人家的闺女,但听到那鸡肚肠还是觉得恶心不已,皆“咦”了两声,笑骂余莞说话一点儿都不讲究。
余莞将她的韭菜串学照人的样儿涂了些油,然后翻到另一边烤,不以为意地道:“这就叫不讲究了?你们没见过陈家的表妹,她就爱吃那些肚子里的东西,啥猪下水,牛下水,羊下水样样吃,就那抱鸡仔的寡蛋也吃!”
一干女娃子虽然不明白她为啥称自自个夫家为陈家,而且还把人家个黄花大闺女这样的事情捅出来,但听到她说那陈家表妹啥下水都吃,不惊都愕然:“那些东西那么大臊味儿,她不嫌难闻么?”
“这你们就不晓得啦,”余莞轻嗤了一声,笑道:“她不单爱吃那些东西,而且能把那些东西洗得干干净净没臊儿,还亲自下厨做哩。”
“你尝过么?味道咋样?”圆圆舔了舔嘴唇问道,她也喜欢吃,她娘就常买那些东西回来吃,而且洗得干净煮熟了也没有腥臭味,这会见大家都那样嫌弃那些东西,她便不敢自家也常吃下水的事儿说出来,只问陈家那表妹做的口味咋样,看有没有她娘做的好吃。
余莞怪笑道:“明儿我问问少禀,看是个啥滋味!”
少禀,陈家三少爷,余莞的相公。
照人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儿,虽然她也好奇那陈家表妹是咋将那下水的腥臭味儿洗去的,因为在这里的人是不大吃那些的,不吃的原因是不会清洗。她岔开话题道:“我的烤好了,瞧瞧你们的!”复又让春烟把那些肉串拿过来烤上。
这帮女娃子还想再探探那陈家表妹吃动物下水的事儿,但见照人开始吃起来,那模样似乎吃着啥人间美味般,大家被勾起了好奇心,忙丢下这茬去瞧自个烤的东西熟了没有。
刚刚只顾着说话,这会见火炭都快熄灭了,玉眉便唤春雨撮些火炭过来,并将手上烤好的食物分给她们吃:“一会你们也过来一块玩吧,放几块大些的木 头进去烧着就成了。”
“嗳!”春雨撮好火炭,接过玉眉递过来的吃食,与秋雾欢天喜地的去山涧里洗手去了。
等一伙人吃饱喝足后,太阳从正中往下移了,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极爱睡觉,大家便将地垫垫在草地上睡上一觉,风儿轻轻,鸟儿啁啾。
照人是被蚂蚁咬醒的,她半坐起身抓了抓痒外,睡在她旁边的碧清也跟着起来了,柔声问道:“咋了?”
见大伙都还睡得香,照人便压低声音道:“给蚂蚁咬了一口,有些痒!”
两人轻轻起身到山涧里洗了把脸,碧清浅笑道:“不想你家林子里原来有这般好的风光,绿荫覆盖,疏而不密,还有这山泉水,多清凉甘甜啊!”
照人挽起她的手,抿唇笑道:“以前可是草树杂生的,咱整饬了两年才有这般景象的哩,今儿我便带你在这林子里逛逛。”
“那好!”
于是,两人便顺着山涧边上的路慢慢走着,太阳还未偏西,光线透过枝叶微斜地打进林子里,影影绰绰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石落起涟漪
听着泉声鸟鸣,闻着春风里的花草气息,两人在林子里静静的走着,照人认真打量了下碧清,如是道:“这几天瞧你面色比以前好了!”
碧清垂首一笑,望着脚下的路,“心里头的事下来了,自然就宽松了。”
“你能想开就好,村里头虽然还是有些传言,但好歹不若以前那般了,想必再过些日子这事儿就没人会记得了。”
“记不记得又有啥要紧的?像你常跟我说的,不管别人咋说咋做,都不能折断了自个的心性。经过这事儿,我也看清了许多,哪些是真心人,哪些是寡义人,心里头也有了个谱,不会再如往前般,将谁都当知心人儿看待。”
照人叹口气,“何尝不是如此?人情就好像鱼喝水一样,水是冷的还是暖的,只有自个心里头晓得。你也不必太在意那些人那些事,各人有各人趋利避害的选择,咱不能要求别人,但自个心里常放一把称量着,总不怕的。”
碧清点点头,见是下坡路,便小心地提起裙裾以免踩到,好一会才抬起头来:“听说玉眉有喜了?”
“是啊,有一个多月了,我就快做姑姑了!”照人笑道,“感觉昨儿咱一群人还在水沟里下地笼摸虾子摘莲蓬,今儿就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了。可还记得咱第一回上你家去时,在你家说的那些趣话儿?”
“咋不记得?”碧清想起什么来,脸上微微一红,脆声笑道:“咱说如果自个有了属意的人,家里头又不同意的话,咱就悄悄私奔。如今想起来,那真是趣话儿……”她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那果然是曾经的趣话儿。
照人注意到她的黯然。她明白她心中的惆怅,生在富贵之家,生为女儿之身,婚姻从来就没有自个选择的自由,听天之命,父母之命!一句谣言都差点毁了她一生的清誉,更何况去做那些有悖于常理的事情?
“碧清,你……心里头可是有人?”她问得小心翼翼。
碧清讶然地望向她,结巴道:“你……咋……问这个?”
“猜的,可猜对了?”
碧清静默不语。良久才道:“有又咋样,莫还能将当年的趣话儿当真来做?我娘说,女人这一辈子。只要能过安生的太平日子,其它的都是次要的。”
照人失语,刚想开口恍然想起自个前世的人生,池夫人的话果真是对的,女人家这一辈子。只要日子过得舒心,其它的都是次要的。有爱情又能咋样?她前世里为了那个男人什么都扑进去了,结果呢?可见,跟爱的人过日子不一定舒心,跟不爱的人过日子并不一定不舒心。
她释然一笑,双眸清亮地望着碧清:“你娘说的对。咱女人家一生图的就是有个能让自个全心依赖的港湾,其它的都是次要的。”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楚延的笑脸,那刚毅的棱角。高大的身材,厚实坦荡的性子,那对望着她时柔得很滴出水来的黑眸,她突觉心里头有一处地方很踏实很踏实,心忍不住地一直往那个地方靠近。
“第一次见他时。我为他的风趣幽默打动,他仿佛是那皎洁的明月。清亮而又高雅。后来我又为他的护妹心态感动,总想着如果我也有那样爱护我的哥哥多好,再后来……一次次的,我发现到他越多,了解到他越多,发现自个沉陷得越深。而他就像投进湖里的石子,‘嘭’地一声就消失无踪,而我就是那湖,石子装在我的心里,阵阵涟漪荡漾。”碧清神色温柔,喃喃的述说着,回忆那些与他相处时的美好情景。
照人刚开始听时感觉很迷糊,后来越听心中越清明,当了解到那轮皎月那颗石子是谁时,她突然觉得心头一阵难受,池家是啥样的人家,岂会愿意个碧清嫁到她家来?先前自个劝碧清认命,这会又突然觉得有些不甘起来。
她停下脚步,斟酌了下言辞,道:“碧清,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跟他也能过舒心安生的日子,你爹娘还会反对吗?我说的认命,是因为没路可走了才选择那样一条路,若是还有路可走,若是那个人值得你冒险去倾注一生,碧清,可以试试的!”她语音柔侬,聪明地没有点破那个“他”是谁。
碧清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但当自个的情感有人支持时,她一颗心仿佛飞上了高空,飘飘然的。
她握住照人的双手,清眸晶亮:“照儿,你真的是这样想的?我真的可以吗?我也一直问自己,是不是要就此认命就此屈从,可是心里又不甘心,”她转过身,身子轻颤,“我怕,我怕我这样做是错的,我怕我没有回头的路,我爹娘不会原谅我的。。。”
照人扳过她,认真道:“碧清,听我说,生活本就是个未知数,每一步每一个选择都是未知的,没有人知道前路有啥等着咱,就是那些能知晓天命的高深术士,他们也不能算出自个的命格是不是?跟着你的心走,你的心会帮你做最正确的选择。”
碧清呆愣住,不断地重复道:“我可以吗?我能按照我自个的意愿去做吗?”
照人略一犹豫后又郑重点点头,她不确定这样劝碧清是不是会害了她,就如当初放玉眉离家出走时一样忐忑不安,但她能看到她心里的不快乐,余莞如今的生活就是她以后的生活写照。余莞性子脆爽豁达尚且难以放得开,以碧清的性子怕是一生都在挣扎与回忆中过日子,她不敢相象。
是对是错,谁又知道?如果她这番劝慰是错的,那她重生到这个世界在一开始便是错的!
见碧清满脸凝重,她故作轻松地笑道:“碧清,相信你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