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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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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风景优美,自然环境极佳。月牙河一路蜿蜒,沿途所经,灌溉着大片的土地,丰沃着这一带的土壤,养育了无数的百姓。如今秋收刚过,田里的谷物已被收割,只留下空旷的稻田,一望无际。从地图上看,整个止水,由于背海面山的地理形势,整个国家就象是一个大瓮。由于长期被天风人封锁,这个国家几乎不存在什么对外联系的机会。因此,内部的自给自足对止水人来说是极为重要的。止水以北,是北地蛮族建立的山国。这帮山林蛮人就象熊族武士,打仗有点本事,但是生产却历来不行。他们带给止水人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骚扰。而向南,先有戳天山阻断半壁江山,然后是自由联盟的人在那里建立起一个松散型国家。这帮人,做生意是有一套,可趁火打劫也从来都不弱于人下。
  天风人的重兵压境,给了他们的邻居一些机会,各地民乱不停的同时,两地的恶邻也开始尝试着瓜分止水的财富。不过面对强大的天风铁骑,他们还是很有节制而小心地行动。
  由于孤正帆的出兵,天风军错过了在秋收季节进入止水的最佳时机,时入11月份,粮食早已收割完毕,而商有龙则趁机命令部下将大批的粮食运往各地重镇,坚决不给天风人留下一粒粮食。
  坚壁清野,死战不休,这是止水西北线的防御措施。
  浅水清悠悠叹息,由这里开始,佑字营所面临的就是一路血战了——惊风展命佑字营为先锋,此后一路战事,将皆由佑字营发起。
  此刻,浅水清回头看了看拓拔开山,这个外表粗豪的汉子,如今正在代表天风人来攻打曾经的故国,他的心中,滋味也不好受吧?
  反到是一旁的碧空晴,冷心冷面,不发一言,看起来竟已是铁了心要与止水为敌了。
  他忍不住说道:“拓拔开山,你认为,军人的意义在于哪里?”
  拓拔开山微微一楞,他看着浅水清:“保家卫国?”
  浅水清笑:“若只是保家卫国,天风军又何必出现在这里?”
  “那就是攻城掠地,安疆守民?”
  “军人一路所向,屠刀高举,杀死百姓无数,又哪里称得上是安疆守民了?”
  “那……”拓拔开山一时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浅水清看看碧空晴,碧空晴冷冷回答:“军人就是一把刀,刀是工具,工具是没有意义的。你可以用刀来砍瓜切菜,也可以用来威胁对手,更可以用来杀死仇敌。刀在对方的手里,是危险的东西,在自己的手中,就是有利的保障。刀,没有思想,没有灵魂,有的,只是够不够锋利而已。”
  浅水清赞赏地看碧空晴:“所以,你曾经是止水的刀,现在是天风的刀。”
  碧空晴则接口回答:“所以,刀砍向哪里,不由刀来做主,而由那持刀的手来决定。拓拔开山,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入佑字营这些日子,你从曾不正眼看我一眼,更不愿和我说话。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既然入了天风军,你我就是天风军手中的屠刀。那执刀把的手,将我们挥向何处,我们就必须砍向何处。至于那被砍的目标,是否曾是我们守护的人或物,已经不再重要了。”
  拓拔开山冷哼一声,却没有回答。
  浅水清却叹了一声:“定州,只是我们即将攻打的第一个城市,在那之后,还会有很多城市需要我们去打。如果我们想让战争进行得顺利,那么必要的时候,我们会杀很多人。该警慑的时候,我们警慑,该宽容的时候,我们宽容。当我们的敌人真正领悟了顺则昌,逆则亡的那一刻,就是我们全面获取胜利的时机到了。在这之前,怕是要流很多血。拓拔开山,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你可以选择现在就离开这里,既不和我作对,也不和你曾经的国家作对。但你要是选择了留在这里,那么无论我的命令是什么,你都必须保证听从命令,绝不犹豫。”
  拓拔开山的脸色涨成一片铁红:“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你放心,我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浅水清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他大声回喊:“全军加速前进,在今晚日落之前,我希望自己能坐在定州城守府的椅子上喝茶!”
  “呼!!!”佑字营所有战士同时发出一声呐喊,激昂天地。
  ……
  定州府是止水北部的一个大城。
  这里是止水的一个产粮重镇,拥有良田万倾。在三重天陷落之前,它是三重天最重要的后勤供应基地。
  失去三重天后,商有龙龟缩兵力,下定决心打防守反击,将多个城市的兵力进行回撤,但是有一些地方,他还是留下了相当程度的兵力。
  定州,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是产粮重地外,定州同时还通往月牙河水坝的一条重要途径。由定州一路前往,沿月牙河逆流而上,在经过多个城镇之后,就可来到月亮湾。
  月亮湾之上,就是月牙河水坝,也叫李官堰。
  如今的定州,大约有驻兵五千人。
  这五千士兵虽比起三重天十万精英要来得差些,却也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好在定州城的城防设施比起京远城来要差得太多。
  连年战事,止水积弱,所有的防御力量几乎都用在了三重天的城防巩固上。定州城的城防,甚至还是一百年前大梁帝国时的设施,破败陈旧不说,面对日新月异的攻城技术,早已失去了其大部分的作用。
  面对这种态势,商有龙也抽不出更多的兵力,毕竟他面对的,不仅仅是铁血镇,更有那随时可能狂扑而至的暴风军团。
  定州城头之上,城守司名海定定地看着眼前那壮观至震撼人心的场面。
  远方的地平线上,天风军一波接着一波出现,以一种狂飚劲悍的姿态,展现在定州府的面前。
  最先出现的,就是那在京远城一战中扬威天下的熊族武士。
  这些无数狰狞着凶恶面容的斗士,一个个强壮如山的身体里,粗硬的血管迸发出惊人的力量。
  整整三千名熊族武士,踏出震撼着大地的有力步伐,如暴熊群拈过地面,轰身阵阵,在这片苍穹下摇曳出一片即将到来的血雨风潮。
  他们强壮的身体,高昂的战斗意志,丰富的战斗技巧,在那场震动人心的战斗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们的顽强,凶猛与强悍,震撼了每一个止水人的心神。
  在他们之后,为数两千三百名的佑字营战士,以整齐的步兵方阵踏出一股钢铁洪流。与前者相比,他们或者缺乏强健的身体,但是拥有绝对严格的军事纪律,和在战火中饱经洗礼的血火之魂。他们通过紧密的配合,战阵的运用,以及对器械的熟练使用来成倍发挥出自己的战力。
  无数攻城塔,重型投石车,八臂连环弩还有百弩连机,如今一一呈现在止水的面前。
  浅水清再不将自己的家底藏着掖着,而是将它们全部拿出来,震慑敌魂。
  “报大人,浅水清率佑字营及佑字营联军杀到!”有士兵匆忙来报。
  “早就看到了。”司名海无奈地叹气:“这只是先锋而已,后面还不知有多少呢。放心吧,目前兵力对比差别不大,他们暂时不会进攻。让大家稍安勿燥。”
  他话音刚落,远方已传出惊天号角。
  号角低鸣声中,阵型变换,一辆辆重形投石车已被推上战场。
  熊族武士们嚎叫着钻进攻城塔,已经开始了准备登城的备战工作。
  在那凄厉的鸣响中,一只青铜大瓮被抬了出来。
  那上面,三支血色线香奇长夺目。
  司名海惊得魂都要飞了,浅水清竟已再次点燃血香。
  香起,城降,人可保。
  香灭,城亡,人尽屠。
  自京远城焚香决战后,浅水清竟再一次点燃了他的血色线香。
  司名海心头震惊,再不明白浅水清是怎么想的。
  难道他连后路军都不等,就打算依靠自己手下这五千三百名战士,以一对一,强行攻下定州府不成?
  身为攻城一方,在攻打敌国的战争中,第一仗就宣布不降即屠,难道他就不怕引起全民反抗的浪潮?
  司名海不相信他敢那样做。
  在那一刻,他做出了一个他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决定——坚决抵抗,誓死不降。
  ……
  浅水清遥望远方苍茫,眼中再无一丝怜悯。
  他看着血香一点一点焚出城市在灭亡前惨烈景象,直到那最后的一刻,终于吐出那几个冰冷的大字:“血香已尽,城尚未降,传令进攻,一个不留,杀!”
  下一刻,无数战士冲喝呐喊着,摇曳出内心中最狂野的疯狂血性。


第十二章 屠城令(2)
  战争如赌博,拼心理,拼技术,拼素质,但最重要的是拼实力。
  当一个人手里抓了一把好牌时,就算对手的赌技再好,也不可能是王牌的对手。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及时弃牌,转战下一局。
  熊族武士那强悍的近身作战能力,是浅水清手中的一张王牌。就象苍野望如今把佑字营当作是一张王牌来打一样,浅水清也是同样如此。
  最能发挥熊族武士强悍的力量的,莫过于攻城战争。
  在这里,他们皮糙肉厚的防御能力和强悍的攻击能力都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体现。狭窄的空间里,力量型的战士比技巧型和配合型的战士更容易拥有发挥的机会。
  他们借助攻城塔上城楼,使用重型武器强行攻城,这种场面和攻城方式,司名海以前从没听说过。尽管他知道熊族武士在京远城一战中有多么强大,是怎样以几乎无损的情况下全灭定武门八千守军,但他还是没想到浅水清又会再一次故技重施。
  战争中,不可能每一场战事都会使用出不同的战术。
  这世上的战争千千万万,战术却只有那么翻来覆去的几种。所以要想打赢一场战争,没有老套的战术,只有合用的战术。
  利用攻城塔强大的掩护和输送能力将熊族武士送上对方城头,是浅水清为熊族量身打造的一套攻城术,佑字营做配合,熊族主攻,双方早在一次次演练中配合得天衣无缝。他当然不可能用过一次就轻易放弃。
  事实上,他还要用上更多次,直到某天,人们找出破解它的方法之前,他都会一直使用下去。
  浅水清的目光,随着城头战事的进展而不断变化着,每时每刻,他都会根据战局的变化做出相应的部署,发出各种指令,然后第一时间通过传令兵传达到每支部队那里。
  随着地位的上升,战事指挥次数的增多,浅水清的一颗心也正在变得越来越硬,如铁石般坚硬,如冰雪般冰冷。
  远处的厮杀,仿佛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旁观者,偶尔看出几步精妙的棋路,然后就随口指点一下,加速战局形势的进度。
  于是,这场没有悬念的攻城之战就这样顺理成章的进行着,在经过了京远城那场惨烈的战斗之后,眼前的一切抵抗,都显得太过轻松,太过微不足道了。
  “报!”后方有传令兵急急赶到:“惊掌旗带领铁狮营和虎豹营正在赶来。他们派人来问,为何前方这么快就发生战事。”
  浅水清懒洋洋地回答:“你去回报惊将军,就说佑字营首发先锋,将为铁风旗直下一城。让后路军暂时不用急着赶路,慢慢等着接管就是了。”
  “是!”那传令兵呆了一下,还是立刻回去禀报惊风展了。
  浅水清看着那传令兵离去,眼中闪过一点冰寒,他冷冷道:“命令全营加快攻击进度,必须在惊风展来到之前下城。然后……”
  “屠城!”他吐出这两个令人心惊胆颤的血字。
  ……
  前方战事正酣,后方惊风展的眼中,却已现出凌厉血色:“你说什么?浅水清要屠城?”
  第一个回来的传令兵,告诉他佑字营已经开始攻城。第二个回来时,就说城已将破。
  可是当第三个传令兵回来时,消息已经变成了佑字营即将展开屠城之举了。
  惊风展又惊又怒,心底的火气冲天而起。
  他既震惊于佑字营的惊人实力,竟然能在兵力对比相等的情况下攻陷敌人,也震惊与浅水清所下的疯狂命令。
  他回首大喝:“命全旗加快速度,务必尽快赶到定州府!东光照,洪天启,你们跟我来,必须立刻阻止浅水清的行动!”
  一名掌旗,两个营主,在得知浅水清屠城令已下的消息后,只带了寥寥几名护卫,便立刻快马赶向定州。
  战马在狂奔,带动凛冽寒风,刀割斧切般刮削着洪天启的脸颊。
  铁蹄狂踏,在地面上带起条条尘烟,洪天启心中急火沸腾,再不珍惜马力,疯狂地挥动马鞭,在马臀上抽出一条条血痕。
  这个混蛋浅水清,他到底想做什么?不等大军私自开战,能打赢也就算了,可他为什么还要祭起血香屠城呢?
  难道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后果吗?
  天风军的强大,是建立在森严军纪之上的。未奉上命,私命乱法,是军中大忌。屠城更是大事,不可轻易为之。
  假如说血屠京远城,是为了让英灵安息,鼓励士气,那么屠定州,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想不明白。
  但他知道,无论是惊风展,还是南无伤,又或者是远在苍天城的皇帝苍野望,都不可能接受一个营主一路血屠地杀进止水。
  天风人想要的,是一个尽可能保存完整的止水,而不是千里焦土,尸横遍野的荒原。
  他是看着浅水清一步一步如何艰辛地拥有现在的地位的,他是看着浅水清怎样一路心伤地踏上这条功成名就的道路的。
  他关心他,就象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如果浅水清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无法回头,他就必须阻止他。
  可是现在,有惊风展在,或许他根本就无力阻止。
  而浅水清……他的翅膀也已经硬了。
  要知道如果没有佑字营,单凭铁风旗其他两营要想下城,只怕怎么也要打上数天,并付出巨大代价。
  十余骑骏马,狂奔在这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每个人的心思,却各有不同。
  惊风展的眼中,已卷起风雷阵阵,凛冽出冰雪杀意。
  他的脑海中,回响的却是临行前南无伤对他说过的话:
  “浅水清此人,恃才傲物,特立独行,虽有几分真本事,却势必不能见容于天下。他在一天,你惊风展的锋芒就势必为他所盖过一天。若不能采取适当行为进行遏止,则终有一天,铁风旗将只知浅水清,不知惊风展。此去止水,一路前途艰难,惊掌旗需多加留意小心。必要时,尽可杀之,我会为你遮风挡雨。”
  南无伤说得果然没错,浅水清,他果然在第一天就干出了别人做梦都不敢做的事。
  ……
  马狂啸,凛冽秋风里,血雨腥风刺鼻。
  定州城,已经成为昨日黄花,萎谢在这片血与火的天地之中。
  当铁风旗的几个当家人匆匆赶到时,他们看到的是城内燃起大火,佑字营的战士正排列成整齐的方队,对城内百姓进行着趋赶与杀戮。
  天空中传遍了死者的哀鸣惨号,悲呼成一片连天愁云,城内处处烽火硝烟,弥漫着呛鼻的死亡气息。
  惊风展大吼起来:“混蛋!浅水清他人呢?把他给我找出来!他竟然敢擅下屠城令,他这是在找死!老子要宰了他!”
  后路预备队里,无双的声音冷冷传来:“惊掌旗,你不用叫了,浅少已经进了定州城,正在指挥屠城之事。我们奉命在这里等你,请您稍安勿燥,等到诸事已定后,再率军进城。”
  惊风展怒视无双:“好小子,什么时候佑字营里随便一个家伙冒出来都敢和老子这么说话了?”
  无双冷笑不理。
  洪天启叫道:“你们疯了吗?你们知不知这样做会引发什么后果?还不快命令所有人停手,然后立刻出告示安抚民众,平息祸乱。”
  无双对洪天启还是比较尊敬的,他抱拳回道:“洪将军,很抱歉我不能应命。无双是佑字营的兵,只能听浅将军的命令。浅将军让我们在这里等诸位,并请诸位稍等进城,无双就只能在这里等候。至于其他的事,恕无双没法应命。”
  惊风展怒极反笑:“看来浅水清是早有打算了?”
  无双淡淡回答:“我家将军做事,向来的习惯都是走一步看三步。如果他连惊掌旗的反应都看不出来,又如何去预料敌军动向呢?”
  敌军动向?铁风旗诸将皆是一楞。
  无双却拱手回道:“诸位将军还是不必生气了。这定州城,浅将军已是屠定,有多少杀孽罪过,也由将军一己承担,与诸位将军无关。至于浅将军到底为什么这样做,还是等诸事结束后,再行问将军的好。”
  惊风展长吸了一口气:“结束?一场大屠杀,少则三五天,多则七八日。你家将军,还想在一个时辰里,把所有人都杀光不成?”
  无双傲然笑道:“佑字营屠城,与别人自是有所不同的。”


第十三章 屠城令(3)
  佑字营的屠城,果然与别人是有很多不同的。
  古往今来,所谓屠城,其真实意义其实是洗城的一个延伸。
  为了鼓励士兵奋勇作战,将军们最爱使用的招数就是画大饼充饥。
  他们绘制一幅美好未来的蓝图给士兵们看。在这张图卷中,有数不尽的财富,有吃不完的牛马,有玩不尽的女人。
  他们牺牲被占领目标的利益,以换取士兵的忠诚与勇敢。
  士兵们用生命去战斗并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后取来的城市,成为最好的买单对象。
  所以,屠城令最早的意义,是洗城。也就是洗劫全城。
  然而对老百姓来说,有限的财富,粮食,甚至女人和孩子,几乎是他们生存的全部意义。失去了这些,生命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当一些当地民众为了保卫自己的财富奋起反抗时,激烈的冲突因此而急剧加大,民众会反抗,士兵则会杀人以警慑并逐渐形成屠杀。
  当屠杀进行到一定程度时,这种急剧恶化并泛滥的情绪会影响整支军队,并将他们推进嗜血的疯狂之中。
  聪明的将官不会逆势阻挡,只会顺势引导,少数将军甚至会借此机会强化军队的嗜血情绪,进一步增强己方战士的攻击欲望。
  于是,屠城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但是佑字营的屠城,却显然不同。
  别人屠城,是一种个人行为的集体展现,是为了满足个人私欲而进行的掠夺式屠城。佑字营却并非如此。
  他们并不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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