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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好！”
恨长空此刀不算偷袭，就算真的要算，也是光明正大的偷袭。灭天仿佛天不怕地不怕一般，一剑劈散了圣主的云剑之后，身形如电，竟是直接朝恨长空迎去！
刹那间，恨长空的无名长刀绽放出万丈寒芒，耀亮了一片天空！
“刀碎虚空！”
恨长空从来不知什么叫手下留情，面对真正的对手，恨长空一刀便是全力出手！
这一次，比与毕鸿一战之时，威力仿佛更上一层楼！
“哈哈哈！人间轮回！”
灭天骤然旋转起来，寂灭剑掀动了整片天地！刹那间，一道接天连地的黑色龙卷风，仿佛化作了一只足以撕裂一切，吞噬一切的洪荒猛兽，在圣域之中席卷开来！
这赫然便是楚天的招式！
灭天竟然将楚天的招式化为己用！
转眼间，恨长空的刀碎虚空便与灭天的人间轮回碰在一起！
强强相遇，弱者只有湮灭一途！
一黑一白两道截然不同的光华，刹那间，将圣域分割成两个不同的领域。黑的黑，白的白。两片天空被照耀成不同的色彩！
还未离去的武者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多少年来，圣域从来都未曾发生过这种景象。
犹如末日！
圣主却不再出招，只是在看着这交手的两人，脸色平淡，无人知道他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
擂台上，无极却是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蓦地，无极摇摇头，嘴角淡出了一抹苦笑：“没想到灭天竟然……”
那黑白光华当中，蓦地一个身影倒飞出来，拖着一道长长的血箭！
是谁？
灭天？
还是恨长空？！
这番景象，惊天动地。
但场中，却只有一人，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惊天动地的一战一般，只是怔怔地，带着复杂的神色，久久凝视着眼前的一双冷漠双眸！
忽地，楚天带着几分喜悦，却又几分颤抖，几分不敢置信，问道：“你是……馨儿么……？”
那千般出现在梦中，魂牵梦萦的人儿！
楚天而岂会不认得？
但他不敢认，不敢！
他无数次想过与馨儿重逢的那一刻，但却没想到，两人重逢之际，却是兵刃相见！而且，她的眼中，还充满了一种深深刺痛他心底的冷漠！
她，与他！
仿佛行在陌路！
从未相识。
但楚天知道，眼前的黑衣女子，就是她。
他虽然没有揭开面纱，窥得黑衣女子的真面目。但心底仿佛有一股不知属于谁的声音在呐喊：是馨儿，真的是馨儿……
但为何会这样？
为何两人会兵戎相见？犹如隔世？
又为何，馨儿会喊灭天为‘主人’？
为什么，她会变成‘红莲’？
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无数念头缠绕在楚天的心中，仿佛无数载也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是红莲。”对方终于一次开口说话，一字一顿，斩钉截铁。楚天却没有丝毫欣喜。反而一颗心如坠冰窖，沉……沉……沉……渐渐地，沉入了轮回。
一颗心，仿佛在这一刹那，碎了。
是她的声音。
哪怕历经千载轮回，也无法在楚天心中磨灭的天籁之音！
但昔日的天籁，在这一刻，却是如此冰冷，如此漠然。
她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有种形同陌路的冰冷。
在暗枭之墓的一次相遇。
“我叫莲馨，莲花的莲，馨香的馨。”
那皇城争霸，诸天武劫，最后馨儿舍身护他，最后那一刹深深的回眸。
历经千年，楚天忘记了所有，但他一眼再见她的时候，来自心底那深深的颤动。
一幕幕。
在这一刹那，仿佛交织在一起，却又被眼前这自称为‘红莲’的女子，绞碎！
“杀！”
楚天呆立当场，红莲那冷漠的双眸却隐隐透出寒芒，两点幽蓝的光芒直取楚天的喉咙！
“糟！”无极瞳孔猛地一缩，身形一动，但想要救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
咻
就在此时，一缕破空声由远而至，却是比那两点幽蓝的光芒还要快上了几分！
是一个狮子般大小的白色身影竟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楚天的身前！
红莲双瞳微微一缩，想要变招，却也已经太迟。
两点兵刺深深没入了水麒麟的体内！冰蓝色的血液沿着那深深的血槽，犹如水珠一般汩汩流出！
这一刻，水麒麟竟是舍身护主！
楚天如梦方醒，水麒麟那冰蓝色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衣裳。他明白，如果刚才水麒麟没有挡在他的面前，死在红莲手中的人，会是他。
“原来，你真的会杀了我……灭天……这就是你所说的礼物么……”
原来，有一种痛，叫做麻木。
有一种撕心裂肺，叫做欲哭无泪。
有一种悲哀，叫做相逢！
红莲不动了，忽地不动了。她也不知为什么，主人说要尽全力杀了这个男子，但她却动不了了。
为什么？
仿佛只是因为，他眼底那哀大莫过于心死的眼神。
就连这一个她要杀的男子，轻轻抚上了她的脸庞，都恍若未觉。
“馨儿，放心，就算我要负尽天下人，我也要救你。”
这句话，犹如一缕清风消散在空中。
下一刻，楚天却犹如炮弹一般，冲向了半空中的灭天！
此时，灭天手中的寂灭剑寸寸断裂，而恨长空也浑身是血，如铁般的身躯撞碎了擂台。
“灭天，我要你碎尸万段！”
第四百六十九章 灭天离去，曲终人散
“哈哈哈！救她？好一个多情种子！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救她！”
灭天狂笑一声，挥手间再次凝聚出寂灭剑！
楚天咆哮一声，势若癫狂！恍若一道闪电般，楚天刹那间便已经来到了灭天的面前！
龙之逆鳞，触之必怒！
此时此刻，属于楚天心底最为柔软之地，便是楚天的逆鳞！
楚天怒了！
怒意滔天！
灭天却是带着某种蔑视反间的戏谑，冷冷地看着楚天，忽地，他蓦地一笑：“你想杀我？可惜了，今天，并不是你我决战的日子！哈哈哈，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完全脱离你的存在！到了那时，你的死期就不远了！”
“少废话！”楚天双瞳隐隐闪烁着红芒，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似在燃烧！似在疯狂！
但。
当楚天的剑，还未来得及落在灭天身上时。
楚天却愕然了。
一个玲珑的身体挡在了灭天之前！
是馨儿！
抑或是……红莲。
再次相见，物是人非。曾经在身边小鸟依人的馨儿，如今却变成了冷漠的红莲。还是为了生死仇敌，挡在他面前的红莲！
对上那冷漠却坚决的双眸，楚天感觉到一颗心仿佛在滴血，很痛，很痛。
“为什么？”
楚天的剑尖在颤抖，他知道，这一剑，他已经下不了手。
“他，是我主人。”
楚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他又如何能冷静？一切的伪装，在她面前，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灭天，你到底做了什么？”
“哈哈，你难道忘记了我从你身上得到的力量了么？”灭天冷冷一笑。
“暗元力？”楚天仿佛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震。
一缕细弱的声音钻入了楚天的耳中，这是灭天的传音入密：“我只不过是用暗元力彻底地抹去了她的记忆，然后告诉她，她叫红莲，我就是她的主人……哈哈哈！”
“罢了，我的礼物也送到了。从今以后，灭天楼重现天下！哈哈哈！楚天，如果你也想加入灭天楼为我卖命的话，我或许会把你最爱的人还给你！哈哈哈！”
哼！
蓦地，虚空中一声冷哼，犹如炸雷！
“当我圣域是什么地方，想闯就闯，想走就走？”圣主冷冷一笑，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了楚天的身后，一双深邃的双瞳犹如星辰！
灭天与圣主之间隔着一个楚天，他却冷冷一笑，仿佛整个圣域都不被他放在眼里一般：“我们终将一战，今日不过是序幕罢了。等到千年大劫那一天来临，我们再战不迟！哈哈哈哈……”
灭天的声音逐渐悠悠散去，但惟独有四个字，却是恍若梦魇一般缠绕在众人心间！
千年大劫！
“千年大劫不是早已渡过了么？水麒麟也……”楚天有些不敢置信。
灭天冷笑：“虽然我不知道你如何收服水麒麟，但如果你以为单凭一只畜生便可以颠覆三界，那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当真正的千年大劫来临，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卷入，三界无人可以幸免！”
楚天浑身一震，刹时间说不出话来。
圣主目光微微一变，却没说什么。
但他的手掌却是缓缓抬了起来，看上去仿佛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掌。周围寂寥无声，仿佛因这只存在与天地间的手掌而沉寂。
没人会怀疑圣主的力量！
哪怕只是一掌！
“让他们走。”
楚天却挡在了圣主的身前！
身下的所有武者愕然了。
竟然敢光明正大地对圣主叫板？
这小子是谁？
事实上，楚天在圣域中渡过的时间，几乎都在真武殿中渡过。所以许多人都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天高地厚的小子究竟是谁。
圣主目光一寒：“凭什么？”
“命。”楚天看了红莲一眼。
“你的命？”
楚天点点头：“灭天你可以杀，但她，不行。你若出手，定是惊天动地，她也无法幸免。所以，你要杀她，就先杀我！”
圣主点点头：“一个女子，居然能让你做到这种地步。但……”圣主的手掌缓缓移到楚天的身前，楚天瞳孔猛地一缩，本以为那一掌会印在他胸膛的时候，圣主的手却又停了下来。
没想到圣主却是一笑：“你拥有黑天戒，在圣域中，除了我，你的话就是圣旨。你若说放他们走，我也不会阻拦。”
黑天戒！
圣主的话！
犹如一颗石子，扔进了一潭湖水当中。
惊起千层浪。
所有武者都不敢置信地看着空中的楚天，黑天戒，那是数百年前便流传下来的传说。传说在圣域当中，有一枚上一代圣主留下的戒指！
黑天戒！
得黑天戒，便等若是半个圣主！
竟然是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子！
楚天也是一愣。
却在这时，灭天狂笑一声，与红莲一起化作两道黑色的身影朝外飞去。
灭天的笑声在圣域中荡漾开来，虽然他临走前没说什么，但不知为何，众人心头蓦地增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
好好一个圣武祭典，就这么被灭天搅了。恨长空与灭天对了一招，如今也浑身是血躺在擂台上，生死未卜。
如此便可以看出，灭天的境界有多么地恐怖！
圣主淡淡一叹，他的声音，却是传遍了整个圣域：“黑天戒易主，从今以后，小五的话，便如同是我！”圣主说罢，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想必也是回到了圣山。
因灭天而起的一场混乱，很快便消弭于无形。只是，当楚天落到地面的时候，众人看着楚天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畏。只是，楚天发现，更多地却是不屑。
想必，有很多人对他得到这枚黑天戒而感到不爽吧。
楚天摇摇头，对于这些人，他也无谓争些什么。这枚黑天戒，他本来就不是很在意。若不是刚才圣主提起，他还真的没当过一回事。
楚天落到了擂台之上。
此时恨长空却是很彪悍地醒了过来，他咳了几口血，看到楚天过来，连忙问道：“小五，那家伙走了？”
“走了。”
楚天神色一黯，想起红莲临走时那头也不回的身影，想必，她心中真的是忘记了他的存在。
忘记了，曾经在凤鸢山的种种。
曾经两人的过去。
忘了，都忘了。
无极看了楚天一眼，微微一叹：“刚才那女子，是莲丫头么？”
“没错，就算她蒙了面，我也能够认得出来。况且，灭天不是那种喜欢刷小阴谋诡计的人。他说的，多半是真的。”楚天也是一叹。
多少意味，尽在不言中。
恨长空却是笑了笑：“你不用担心，莲丫头一般不会有事的，你或许不知道，虽然她与我们一般，都在凤鸢山长大，但只有她是特别的。那丫头不是一般人！”
“嗯？不是一般人？”楚天一愣。
刹那间，却是想起了当初在皇城时，馨儿浑身圣洁的光芒，犹如九天仙女，舍身把灭天之魂从他体内逼退的那一幕。
正要再问，恨长空却是恶狠狠地说了句：“下次见到那家伙，我定要把他劈成两半！”
楚天正想笑，突然间却是脸色一变！
哇地一下，一口血尽数喷在了恨长空的身上。
第四百七十章 借酒消愁愁更愁
恨长空愣了。
无极神色微微一变，却是很快低声问了一句：“是刚才那一掌？”
楚天嘴角多了一抹苦笑，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你没事吧？”
楚天毫不在意地擦掉嘴角残余的血迹，淡淡一笑：“无妨。他无意杀我，或许只是想警告我，下次不要在触动圣主的威严罢了。”
……
圣武祭典过后。
转眼便过了数日。
这数日对于圣域中那些动辄数十年甚至百年的武者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转瞬即逝。
但不知为何，楚天却觉得，度日如年。
小武痴在用了那招之后，整整沉睡了三天三夜，不过醒来之后便龙精虎猛，简直像个没事人那般。至于恨长空，与灭天对轰那一招，似乎伤得不轻，所以在圣武祭典之后，无极与恨长空也不得不暂时留在圣武祭典中养伤。
一轮圆月，悄然挂在了漆黑的天幕中。
偶尔飘过的云层，遮住了月色，凭空为这本应是月下美景的意境，增添了几分若隐若现的哀愁。
圣域中，是不分白天黑夜的。
所以，既然能出现圆月，就代表这里，并不是圣域。
楚天独自一人坐在树梢之上，在这种月色之下独饮。手中那一个小小的酒壶，一口接一口地倒入口中，很快酒壶中的酒便空了。
微微一叹。
那空荡荡的酒壶从楚天手中滑落，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楚天怔怔地看着那一轮满月，蓦地吟了一句。虽然楚天也不知道今天是否中秋佳节，但每逢月圆之夜，孤独的他总会想起很多，很多。
飕。
蓦地，一阵破空声钻入了楚天的耳中。
楚天虽然看那轮满月看得出神，但还是瞬间反应过来，朝那不断接近的物品一手抓去。
竟然是一个酒壶。
而且还是和他刚才喝的一模一样的酒壶。
但唯一不同的，如今楚天手中的却是满的。
楚天反应过来，笑道：“谢了。”
黑暗中，一个身影逐渐走了出来，骤然跳上了楚天所在的那根枝头。但那看似瘦弱的树枝却连晃都没有晃动一下。仿佛偌大一个人的体重犹如鸿毛。
来者也不说话，坐在楚天身旁，揭开壶盖，咕咚咕咚地狂饮了两口，神色间满是快意。
楚天的酒瘾上来了，谁也挡不住。他也是直接提起酒壶，自虐一般灌了两口，旋即问道：“对了，小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来人赫然便是小武痴。
小武痴鄙夷地看了楚天一眼：“切，我自己酿制的酒，就算是远在百里我都闻得出来，何况这里只是圣域之外。”说了一半，小武痴换上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丫的这种喝法绝对是浪费酒，酒是喝来痛快的，像你，偏偏在最不开心的时候喝酒，你这不是糟蹋我酿出来的酒么？！”
楚天淡淡一笑，丝毫没有一丝愧疚：“借酒消愁乃人之常情，不过你的酒好像没之前酿得好了。”
这话出口，楚天自己都愣了。
他似乎忘记了，他所说的‘之前’，乃是在一千年之后，与那酒鬼老头相处时喝的酒，对楚天来说，这段日子是过去，但对小武痴来说，那时候的酒是一千年后的未来。
自然是无法比的了。
不等小武痴发怒，楚天连忙转移话题。不过他此时才留意到，小武痴身上的衣服此时根本就算不得是衣服了。一根根布条就这么奔放地挂在身上，恍若街边的乞丐。
楚天愣了一下，登时就哭笑不得道：“喂，你的衣服，怎么被撕成这样？”
其实楚天实在很想问，小武痴是不是被XXOO了。
不过这种话在这个时代，他还真的问不出口，所以也只有作罢。
看着楚天狐疑的眼神，小武痴不知怎的，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解释道：“你别乱想，我只不过是找那小妞打架去了。啧啧，这小妞的剑气没话说，挡了一轮下来，我的衣服就成这样了。”
“小妞？凌雁秋？你去找她麻烦了？”楚天的脸色变得很古怪。
一开始看到袭影剑之后楚天不过是猜测，但现在楚天几乎可以肯定，小武痴与凌雁秋之间，一定会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
楚天干咳两声，掩饰了眼底的惊讶。他也不会把他所知道的未来说出来，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便是如此。他笑了笑：“输了？”
小武痴脸色微微一红，却用喝酒来盖过：“她也得意不了多久，如果我用了那一招，不过我也快看透那小妞了，很快我就算不用那一招，我也可以把她打趴下！”
那一招？
楚天很快反应过来，便是当初那一招‘武神附体’！不过平心而论，若是等小武痴到了九重天的境界，再施展武神附体的话，到时候他的力量，或许堪以比神！
光是当初看他以二重天的境界，硬生生地与六重天的高手打了个平分秋色便可以看出来了。
而且，最后还是因为小武痴脱力才会倒下。
若不然，胜负还是一个未知数。
一夜无言。
楚天与小武痴碰了碰酒壶，相视一笑。
……
破灭大陆。
冰雪帝国边境。
宿营一夜之后，霸楚军所有士兵的精神面貌浑然一新！
说是士气如虹也不为过。
楚逍浑身铁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华。众人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眼中皆是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狂热。
所谓军中求一将。一员猛降在军中的作用，无异于千军万马。将，有着定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