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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今朝则是“没”的一方,从族谱除名,远走塞外。原本他们那一支人丁最旺,可惜二十余年前,大雪冰封,又遇恶吏陷害,近百族人凋零得仅余一支。
鬼谷的人承孙不平恩情,一直暗中照顾这三房子孙,因此才能在最危急时,将席今朝救回鬼谷。
孙不平曾嘱咐,三房子孙不到最后关头,不要相认,免得彼此连累。而他也谨遵祖训,不与席今朝相认。
现下他自身难保,那些已入罗网的,他也救不了,只有席今朝,他无论如何要保住。
“殿下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处需要用到草民?”
“可惜孤储位危如累卵。”
“皇上只有殿下一子,继位者不是殿下,还能有谁?”
“先生难道忘了,我国除了皇太子继位,皇太弟也是可以登基的。孤的皇叔贤亲王对这个位子也很有兴趣呢!”
卓不凡灵光一闪。太子一出生就立了东宫,按说地位稳固,贤亲王凭什么跟他争?最近皇宫发生中毒事件,太子又这么巧地找上他,莫非有意更废太子的是太后和皇后?
不,皇后是太子生母,她没道理提废太子,可能这么做的只有太后;加上慈宁宫中那些被更换许久的金丝花,足见太后、太子不和久矣。
太子早有意除掉太后,但太子没理由谋害皇后啊!除非太子疯了——但能眼睁睁看着生母受苦而袖手不顾,这人就算不疯,也差不多了。
卓不凡越想心越寒。
“看来先生已明白孤的苦处,还请先生助孤一臂之力。孤只要先生在任何情况下保持旁观,其它的事情,孤自有安排。”太子轻轻地笑了。
卓不凡扬了扬嘴角。“谨遵太子令。”
无论太子计划如何,即使皇室中人都自相残杀死光了,他也不在乎,护得席今朝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又来了。见到堵在自己前路上的太子,花想容心里涌上一股揍人的冲动。
她左右看了看,除了自己的护卫外没其它人,是不是可以狠扁太子一顿,打得他看到她就像老鼠见到猫,再不敢纠缠半分?
“花御史,一日不见,你似乎又憔悴三分。”太子的笑如尺量,恰如其分地美。
花想容却想起席今朝对他的形容——一尾缩在墙角、准备择人而噬的毒蛇。
席今朝平常怪里怪气的,看似迟钝,但在检阅人性方面倒是别具心思。
一想到他,她不耐烦的眸光里闪过一抹暖意。
太子却误以为这是她对自己改观,上前一步,作势拉她的手。
花想容急速后退,好像他身上带了毒。但席今朝那样以毒闻名的江湖人士,她反而不怕。
“见过殿下千岁,下官公务在身,恕下官告辞。”也不必人喊“平身”,她尽到了礼仪,转身便跑。
“花御史留步。”太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拒绝的。他挥挥手,要那四个护卫退下。
护卫们的目光转向花想容。他们跟随她久了,多多少少都染上一些尽忠职守、不惧上官的气质。
太子脸色一暗。他不喜欢无法受他掌控的人。
花想容深思,老跟太子这么纠缠也不是办法,或许是到摊牌的时候了。
她点头,让护卫们退下,举步迎向太子。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看着她。要论美貌,巡按水无艳堪称朝中第一人,但他却在花想容身上耗费了无数心思,起初是为了讨好太后,因她与太后情同母女,他希望借助两人的关系,让太后别再整天盯着他、找他麻烦。
可渐渐地,他有了自己的势力,就算太后为难他,他也能自保,继续追求她,只是为了那句——得花想容者,得天下。
他的野心不仅止于尚善国,他要的是四海夷服、万邦来朝。如今,他的目标越来越近了,所以更需要花想容,要这个号称受过天地祝福的女人助他更进一步。
当然,她也可能拒绝,真到了那时,为了他的霸业,自然必须牺牲她。总不能让她投了别的男人来颠覆他的皇位吧?
“花御史,孤有意上奏父皇,为我俩赐婚,妨意下如何?”
她呆了。“现在?”眼前的到底是不是太子?竟有如此直接的时候?
“孤钟情你久矣,实在不愿再等了。”
她的脑筋慢慢转过来,一股怒意涌上的同时,也对他产生了浓浓的鄙夷。太子的皇祖奶奶、母后都在生死存亡中,他却满心只顾自己的儿女情长,论到无情,他当数第一。
“下官谢过殿下恩典,但下官不能接受。”
“你不再考虑看看?”他也要想,想是马上毁了她?还是用强了事?
“下官主意已定,断不会更改。”她直直望着太子,深紫官服映衬着白暂的面容,更衬出她深刻五官上的决绝。她的人就像一团火,一团熊熊燃烧、炽热无比的烈焰。
太子身子一颤。这样一个人惊才绝艳的女子,轻易毁掉真可惜——
“孤可以给你母仪天下的位置。”他终于决定用强。
花想容只觉他身上飘来一阵淡淡的香气,带着如蜜般的甘甜,和鲜血的微腥。
她心神一紧,顾不得犯上的罪名,反掌击向太子,却想不到他功拟双拳,硬生生挡住了她的攻击。
原来他会武功,而且很厉害,却一直在她面前装弱。她上当了!
感觉功力一点一滴流失的时候,她不再恋战,转身就跑。
太子已经准备好和她相斗百招,将她生擒掌下,毕竟花想容以冲动、耿直闻名,这样一个人怎会怯战逃跑?但她却逃得比飞更快,他追过两座宫殿,已不见她的踪影。
“可恶!”他一掌打断道旁一株碗口粗的树木。一名偶然经过的小太监瞧见,他冷哼一声,重若千钧的拳头立刻打碎了对方喉头。
花想容拼命地跑,觉得功力越散越快,脑子也开始迷糊起来,眼前那些景物渐渐扭曲,她却不敢停下脚步。
她不知道哪里可以安全地休息,什么人会救她,她常常出入禁宫,几乎认识每一个宫妃、内侍、宫女和侍卫,但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太子到底在她身上做了什么事?她衰弱得快跑不动了。
她一身官袍已被汗水浸湿。怎么办?
模模糊糊的,一条黑色的身影浮现在她迷茫昏眩的脑海中。
席今朝——他们认识的时日不长,他既不可亲,也不可爱,还不太爱说话,她对他印象最深刻的只有那双清澈明亮、宛如山涧冷泉的眸子,但值此性命交关的时候,她却有种直觉——偌大禁宫,只有他能救她……
第3章(1)
席今朝看着突然闯进他房里的花想容,她狼狈不已,官帽歪斜、紫衣凌乱,向来白皙如玉的脸庞染着淡淡苍白。
她中毒是不告而入他房内的代价,他可是毒尊,住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动一点手脚?
他扬手弹出一点粉末,解去她身上的毒。
“我给你配点药吧!下次你再进来,就不会中毒了。”幸好这房里没有其它人,否则都以为毒尊是个温和可亲的大好人了。天可怜见,席今朝对那些擅闯他地盘而中毒的人从来只有一句“活该”,导致他凶名满天下。
花想容喘着,深褐色的眼眸看着他。“救我……”
“我已经把你身上的毒解掉了,你——”神色一凛,他走过去,提起她的腕脉,眉头紧皱。“谁给你下的药?”
花想容想说,可还没发出声音,身体便软软地往下倒。
席今朝将她拦腰抱进怀里。“你中的不是毒。”他从腰带里摸出一只药瓶,倒出一颗碧绿色的丹丸喂入她嘴里。
“这是冷香丸,可以让你舒服一点,但没办法让你彻底康复。”
果然,药丸服下后,她好像在三伏天中饮下沁凉的冰水,身子说不出的舒畅,可惜胸腹间那团热火仍未消除。
“我中了什么毒?刚才我觉得好热,热得整个人要烧起来一样……”
“不是毒,是一种顶级春药,不只可以助兴,还能帮助阴阳调和,对身体很有益处。”
她面色阴沈。太子实在太卑鄙无耻了!
“连你也解不了?”
“又不是毒,如何解?”
那她该怎么办?难道要随便找个男子行巫山云雨之事?
他心思透亮,见她脸色,便知她的想法。
“你不要被中了媚药便得男女交合的传闻骗了,春药说到底,就是勾起人心底的欲火、增进情欲罢了,你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将那股火泄掉。”
自己?花想容傻了,这比叫她去找个男人更让她茫然和难堪。
“你不会?”他想了想。“不然我找些春宫画给你学习?”
他一句话好像在她闷热的胸腹间丢入一桶油,她不只脸红,连眼眶都红了。
“我要杀了那家伙!”她恨死太子了。
他又喂了她一颗冷香丸。“这东西不能吃太多,以你的身体,顶多承受三颗的药量,还是先想想怎么泄火,等身体好了再寻报仇之道。”
她都不知道怎么做,如何泄火?
难道要他救她?男女的身体毕竟不同,他的经验可以用在她身上吗?
“你快说想怎么办,我送你回家?你自己想办法?还是我把这屋子让给你,你慢慢想,我在外头等你?”
他从没想过为她找个男人,要弄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给她,不如他自己——
慢着,他想什么?他们才认识多久?怎会有这种念头?况且,他过惯了浪荡江湖、自由自在的日子,弄个女人在身边,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可一思及要让别的男人碰她,他心里更不舒服,一股酸涩之味如蛇钻入心头,啃咬不放。
花想容胀红着脸,水气逐渐在眼眶聚集,渐渐地,一滴泪滑下,又一滴。
“唉!”席今朝叹口气。“我帮你吧!”
她双眼豁地瞪大。与他行周公之礼……她没有想过这种事,心跳得像要从胸口里蹦出来。
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却更让她错愕。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她急速起伏的胸口上。“你先感受你自己,有没有哪个地方特别敏感?”
花想容傻傻地摇头。
他歪着头,一会儿,大掌移到她的后腰,沿着背部轻轻滑下。她浑身如遭电击,细细地颤抖起来。
“找到了。”他的眼底进出一道光彩,好美、好亮。
她的心先是停了一下,接着更快地跳动起来。
“你摸这里。”他拉她的手去摸她的后腰。但她没什么多大的感觉,同一个地方,用同样的力道和姿势,不是他的手,她便觉得缺少一种味道。
席今朝也愣了。“怎么会这样?”难道男女如此大不同?
“我……你别管我了,我自己想办法。”她羞恼得泪水又开始在眼眶打转,挣扎起身,但脚却软得站不住。
“你能有办法吗?”他低头,看着她又软倒在地的身体。
“总会有的……”她真的不想在他面前出糗,只想找个他看不见的地方,再慢慢对付那该死的春药。
他这辈子的叹息大概要在今日用尽了。“唉。”然后,他将花想容打横抱起来。
“你……”下一刻,她发现自己倒在软软的长榻上。
“先把这颗解药吃下去,我这张榻子也施了毒。”
要论杀风景,他当数天下第一,可此时的她觉得这样的席今朝分外吸引人,因为他眼眸清澈,教人信赖,紧绷的心绪不觉地软了。
她乖乖地听他的话吃药,望着他,感觉本就疲软的肢体正一寸一寸地放松融化,那清俊的眉眼正勾着她的心神,将她吸引过去。
席今朝低下头,挺直的鼻触着她,微薄的唇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刹那间,他淡薄的气质变得柔和、温暖,像春日细雨般,一点一点渗透入心。
在他的笑容下,她竟有一点心痛,想拥抱他,手足却酸软得无能为力。
他的唇吻上她的,灵活的舌尖挑开她编贝般的玉齿,以一种很温柔的姿态与她的丁香纠缠。
他的手指轻揉她的耳,偶尔又滑过她纤细的脖颈,抚向精致的锁骨。
她真觉得他的手似火,只要他一碰她,她的身子便整个发麻、酥软,呼吸越来越急促,甜腻的喘息溜出唇间。
他的手继续往下,来到她的小腹,花想容喘息不已,双腿忍不住一下子并拢、一下子曲起,体内的火像要烧出来了,偏偏宣泄不了。
他知意地抚上她的大腿。
“唔……”她大吃一惊,身子猛地一颤,差点滚落长榻。
还是太快吗?席今朝摇头一笑,也不逼她,撤回手,又摸上她的腰,轻一扣指解开她的腰带,深紫色的官袍微敞,露出里头的月白单衣。
紫,是一种很艳媚、很诡异的颜色,带着红色的热情,又染上了蓝色的冷淡。很少人能把紫色穿得好看,至少他见过朝中三品以上大员一袭紫袍,总是只见衣、不见人,就这么掩没在那片紫色中。
唯独花想容例外,他记得第一眼看到她,她容姿端丽,穿一袭紫衣,彷佛满园盛放的牡丹,美得如此抢眼,又夺人心魄。
当紫袍缓缓褪离她身躯,单衣敞开处,露出一片凝脂雪肤,他有种被繁花包围的错觉,彷佛一股香气也随之扑鼻而来。
霎时,他的身子也燃起了火似的,手指隔着单衣抚过那凹凸有致的曲线时,他脑海难以自抑地闪过一幕幕旖旋画面。
情不自禁地,他又重重吻上她。
她感觉他抚摸她身体的大掌突然变得粗暴凶猛,但没带给她痛苦,反而是一阵高过一阵的情潮,拍涛裂岸,直欲将她淹没。
“啊……”她再也忍受不住,放声呻吟。“救我、救我……”
她的呻吟好似突破了迷蒙的情欲,给他当头浇下一盆冷水,他迷茫的心神瞬间清醒。
他是在救人,怎么自己反被迷惑住?
自己的定力变差了?不,他似乎只有遇见她,才会让情绪凌驾在理智之上。
深呼吸几口气,席今朝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才开口。“不要强自忍耐,好好享受,让身体里的火发泄出来。”
“嗯……”她想忍也忍不住,尖叫了声,身子弓起,让激情将自己推上情欲的高峰,本来清晰的视野逐渐蒙胧、破碎,化成无数光点……
“好了!”他微笑,捉起她的腕脉,检查她的身体,笑容霎时凝固。她的体内居然还有火?
“这药性也太强了……”
席今朝看着她脸上的嫣红又逐渐加深,才平复的呼吸也变得浓了,喉间涌起一股微涩。今天会是个充满挑战、又美丽辛苦的日子——当然,这是对他而言。
花想容迷蒙杏眼微睁,痴痴地望着他。
他苦笑了,再一次低头,吻上了她。
好累……
当花想容彻底从情欲中挣脱出来,疲惫的身体、酸疼的四肢只带给她一种滋味——累。
为何历代君王都喜欢三宫六院,不怕累死吗?
“醒了?”席今朝端着一杯茶走到她身边。“把这杯药茶喝了,你会舒服点。”
他清澈的眸子依然澄亮,不同的是,凝望她的目光不再恍如陌生,添了抹温柔,还有关怀。
她想,或许君王总在后宫塞满红粉,不单是为了一时的情欲,也期待一番云雨后,枕边人那含情的眸光?
就着他的手喝完药茶,她深吸几口气,感觉体力正一点一点恢复。
“怎么样?”他摸摸她的额,又替她号了一会儿脉。“我看是差不多了,但你若应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去请二师兄过来替你探查一番。”
“千万不要!”她一急,又差点摔下榻。
他及时扶住她。“师兄的医术比我高明,给他治,你会恢复得更快。”
因为太后和皇后中毒的事,皇上把整个太医署都搬进内宫了,如今在宫里随便扔块石头,砸中的人十之八九都懂得一些医理。
但她危急的时候,却只想找席今朝求救,因为她只信任他,而他也没有辜负她的信任。他没有占她便宜,用最公正的方法帮她度过了危机。
她不知道天底下像他这样的君子有多少,可她晓得,自己最难堪的秘密只愿让他知晓。
“我感觉很好,你的药茶很有效。”她挥挥手,尽管身子还有些乏,但大部分都恢复了。
“是吗?那你多带一些药茶回去喝吧!”他转身,装了一皮囊的药茶递给花想容。
“谢谢。”她抱着药茶凝啊他。“那个……”
“什么?”
她想问他关于今天的事,他怎么看待?他们虽没有肌肤之亲,也差不多了。
这抹玄色身影是悄悄在她心里扎了根,他呢?他又是怎么看她的?
但话到舌尖,却吐不出来,反变成一句:“你懂得养身,还会煮药茶喝,我沾光了。”
席今朝愣了下。“这是煮给你喝的,可以帮助你的身体尽快恢复。这个只有姑娘能喝,我不能喝。”况且煮这东西太麻烦,以往他根本懒得弄,这回为她煮茶,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为她?怀里的皮囊变得更沉了,缀着她的心柔软而温柔。
花想容低下头,从没体验过这样的感觉,满心满眼,只牵挂一个人——席今朝。
咚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
“什么事?”席今朝回头问了一句。
“回先生,百毒蜈蚣送来了。”
席今朝的脸色亮了起来,一身玄衣也遮不住他浑身绽放的光彩。
花想容偷眼看他,心跳得好快。
就在他拿到百毒蜈蚣的刹那,唇边扬起的笑彷佛带着光,是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半点尘,她不只心醉了,也痴了。
他兴高采烈地将百毒蜈蚣分解,配上各种药物,准备制作解毒丹。
她只是看着他,不知不赏,金乌西坠,夜色慢慢降下,一丝银亮逐渐升起。
他开始制药后便没再注意她,好像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他,和他手上的药。
她却不觉得难过,目光随着他移动,心绪跟着他起伏,当他像捧着最珍贵的宝物般抚摸那些药物时,她只觉无限美好。
她喜欢他,真的很喜欢他,尤其他专心制药时的风采,是全天下最美丽的风景。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悄悄溜出他房间,抱着盛满药茶的皮囊,她走了几步,又频频回头。
好舍不得离开他,但她还有公务在身,不能时刻伴在他身边。
等太后和皇后中毒的事告一段落之后,那时她有了闲暇,就可以问问他,在他心里,她是怎样的人?他有没有可能喜欢她?
第3章(2)
席今朝最近很辛苦。
花想容对他而言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