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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情轻叹,「你说过的话,永远都是算数的。」
下床。
脚踏实地而不虚浮的感觉有点怪异,白少情冷冷瞥自己身上的黑衣一眼,在封龙暧昧的目光下将衣襟拉上。
丝绸一般的白皙肌肤,被黑衣包裹起来,封龙惋惜地叹气。
「跟我来。」
一前一后出了房门,转过几处临水亭,在华丽的阁楼后拐弯,迎面便是气势巍峨的陡峰。
封龙打开机关,石门发出沉重的声音。
「进去吧!」带着白少情入内。
通道两旁摆满各种诡异古怪的东西,有发黄的武学秘笈,有缺了一边的骷髅,有被雷劈开的一段焦木,有发出阴寒光芒的兵刃,有血迹斑斑的袈裟,有装满金银珠宝半开着的旧木箱,有北京天桥边随处可见的一串糖葫芦,有江南某个不知名女子的绣花鞋,甚至还有一个年月久远的破摇篮。
这些完全不应该摆在一起的东西,杂乱无章地出现在这里,散发出一股阴森的味道,让人心惊肉跳。
「这里是正义教禁地,历代教主和护法,都会挑选一样极为重要的东西留在这里。」
白少情看一眼那串干了的糖葫芦,忽然不胜唏嘘,「不知封大教主放了什么东西在此?」
封龙忽然止步,白少情一时不察,差点撞到他背上。
「我本来还没有想好放什么东西。」封龙转身,看着白少情,忽然缓缓笑起来,「不过被你一提醒,居然想到了。」
他俯身抓住白少情的脚,轻轻一脱。黑布鞋已经到了手上。看了手中的黑鞋片刻,将黑鞋轻轻放下,把它与那串干透的糖葫芦摆在一起。
白少情喃喃道:「我倒不知正义教的布鞋如此珍贵。」
通道的尽头,是另一扇石门,进去后,才发现里面除了一块可以当床睡的玉石外,什么也没有。
「横天逆日功,必须在这上面打坐。」
白少情走近,寒气逼人,立即打了个寒战。
他转头,「千年寒冰床?」
「不错,寒气入心,迫你竭尽全力,拼死激发内力。」封龙问:「你怕?」
白少情摇头。他摸摸冰床,碰触而已,指尖传来的彻骨寒冷已让身体微微一颤。他叹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从前练功,也是在这上面打坐?」
「不错。」封龙道:「全身赤裸,刚刚开始练时三个时辰休息一次,一年后可以持续打坐三天。」
白少情点头,沉吟片刻,拉开衣襟。白皙的肌肤,泛着光泽袒露出来。封龙默默看他徐徐将衣裳全部脱下,眼中又是欣赏,又是赞叹。精致的铃铛还屈辱地挂在下面,配合着两腿间优美的形状,惹得封龙一阵心跳。
封龙教导道:「默运横天逆日功心法。不顾其他,只护心脉,身如寒冰,心似熔炉。」
温热的肌肤和彻骨的寒冰紧紧贴上,不需数息,白少情已经全身僵硬,牙齿格格打颤。气运丹田,死死护住心脉。万一寒气入侵,不死也元气大伤,势必无望成为武林一流高手。正义教不愧为邪教,连练武的方法也是邪气过人。
不成功,便成仁。
闭目凝神,每一秒都漫长得无法忍耐。而白少情赤裸着,竟忍了下来。
封龙一直负手站在一边,白少情浑身冷得发硬,封龙的手心却全是汗水。
小蝙蝠儿正在生死关头徘徊,一有不对,必须立即出手相救,以横天逆日功疾拍三焦,传肺经、脾经、心经。
他一直暗运全功,监视白少情一举一动,精神身体都处于最高戒备,丝毫不敢松懈,怎可能不满手汗水?
「少情,已经一个时辰,可要休息?」
白少情闭目,晶莹肌肤散出一丝一丝寒气,犹如冰雕玉像。
「少情,已经两个时辰,可要休息?」
星眸未张开,寒气更深。
流溢光华的眸子再睁开时,白少情已经躺在舒服的床上了。
清风拂过,窗外艳阳高照。
「我打坐了多久?」
封龙叹气,「你难道真以为人人都可以第一次就在上面坐上三个时辰?」若不是他一直待机出手,怎能在顷刻间救下这只不知死活的蝙蝠?
封龙问:「你护不住了,为何不下来?」
「不到最后,怎么知道护不住?」
封龙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他,忽然伸手,给了他一耳光。
「啪!」白皙纤细的肌肤印上五指红痕。
白少情昂头,瞪着封龙。
「不知死活。」重重说了四字,两人目光如闪电一样对撞,火花四溅。封龙低头,咬住他的唇,「你真不知死活。」
男性的成熟气息,直迫入喉内。
白少情晕眩。
「少情,为何不知死活?逞强练功,只会走火入魔。」
「不过想早日练成。」然后回到扬州湖畔,弹琴,画画,吟诗,陪着娘,不再见你,不再心烦意乱。
「武功为何如此重要?」
白少情别过脸,抿唇。他清冷如水的眼中,射出复杂的光芒。
封龙叹气。
一连数日,白少情继续在千年寒冰上练功。
要横天逆日,先得不畏寒冰。
封龙竟似悠闲得很,天天站在一旁,默默看白少情练功。白少情睡时,他便搂着他;白少情练功时,他便看着他;白少情吃饭时,他偶尔夹一筷子好菜,送到白少情嘴边。
足足一月,白少情的横天逆日功已经练到第一重。
「你可知道,横天逆日功一月就可以练成者,数百年来只有两个。」
「希望另一个不是你。」
封龙扬唇,狡黠的笑意逸出,「正是我。」
白少情冷冷看着他,忽然问:「你为何如此对我?」
「何解?」
「你暗中用九重横天逆日功助我事半功倍,为何?」
封龙别有深意地望他一眼,摘下一段垂柳,抛到湖中。
「你不懂?」
「不懂。」
「你是我兄弟。」
「结拜的。」
「你是我徒儿。」
「被骗的。」
「我说过不会让你被人欺负。」封龙沉声道:「化你一身武功,自然还你一流身手。」
白少情站在柳树下,抿唇盯着湖心漂浮的那截垂柳片刻,吐出一句,「居心叵测。」
封龙脸色微变,忍住怒气,猛然转身回房,却又停住脚步。
「明天,你可以出总坛。」
「不练功?」
「横天逆日功与众不同,练到一重,需休息一段日子。」封龙道:「你出去散心也好。」
「去哪?」
「你是教主徒弟,自然要为师父分担事务。」封龙从怀里掏出一面金牌和一张人皮面具,「代我视察各处分坛,有异常立即回报。以蝙蝠公子身份出现时,戴上面具。还有,不许惹是生非。」
白少情怀疑地盯着金牌与面具,半天才接了过来。
「你放我走?」
「反正你会回来。」
「若我不回来?」
封龙浅笑,眼中森冷之意忽闪。「天涯海角,我会抓你回来。」
白少情也笑。「如此麻烦,何必放我出去?干脆找个笼子关着就好。」
封龙问:「你见过用笼子养起来的蝙蝠?」
白少情不语。曾想用笼子将他关起来的人不少,有男有女,有老有壮,只是力量不足,反把性命送到他手中。
这封龙,明明有能力做到,偏偏不关;明明有放,偏偏放得不彻底。
「除了你娘那,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封龙悠悠道:「胆敢靠近你娘,水月儿会立下毒手。」
「懂了。」
「你不识分坛之人,水云儿陪你一道。」
「是。」
「少情,」封龙深深看他,忽然长叹一声,将他抱住,低声道:「我的蝙蝠儿应该自由自在的,对不对?」
亲昵,温柔,使人心软。
白少情猛然咬牙,吞下一个「对」字。
他冷笑,「少情无论人在何方,都被封大教主玩弄于股掌之内,何来自由自在?」
抬头看看天色,不知不觉,已经残阳如血。
第二章
文人常以文字害人。例如,「忽闻河东狮子吼,柱杖落水心茫然」,就已经害了不少武林中人。
听到狮子吼,又何止柱杖落水这般简单?雷鸣的狮子吼,至少曾让十七个武林高手重伤,十二个白道高手内力全废。
成名十九年,雷鸣的敌人当然不止区区二十九个;只是,除了这二十九个,其余的大多数都已经被狮子吼吼掉了性命。没有了性命的人,就算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是雷鸣的想法。
所以,历年来有多少人死在他的狮子吼下,他倒真的没有算过。
已经是盛夏时节。
晌午,天被火红的太阳完全占据,热气太强,没有一片云敢出现在天上。
田里的小黄狗吐着舌头在树荫下喘气,连树上的蝉也热得不敢作声。
这个时候,雷鸣通常都会打着饱嗝,躺在富丽堂皇的后院中。家丁会从地下冰窖里取出几块大冰,分别放在屋子的角落,让凉气散开。丫头们会静静跪在旁边,一人帮他槌腿,一人帮他打扇。
新买回来的如夫人,自然也在身边,将浸过冰水的葡萄小心翼翼剥皮,微笑着送到他的嘴边。
雷鸣最喜欢享受这一刻的安静,如果谁敢在这个时候打搅,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
当然,也有特殊的时候。
例如,今日。
今日,天气还是很热,冰块还是被取出来放在角落取凉,后院里还是比外面清爽舒适,葡萄还是浸过冰水,冰凉清甜得令人垂涎。
雷鸣,却没有躺在他最喜欢的贵妃床上。
屋中的丫头们不在,新买回来的如夫人也不在。
有人躺在他的贵妃床上,死板的人皮面具覆在脸上,雷鸣却知道那定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因为有那么一双眼睛的人,绝对不会长得难看。
晶莹,清冷,偏偏又闪烁着骄傲的眼睛。
「想不到小小的地方,居然也有冰窖。」白少情悠闲地躺在贵妃床上,一手侧撑着头,「雷坛主,你挺会享福。」
「属下不敢。」雷鸣站着,冷汗直冒。他的狮子吼名震武林,这时声音却比蚊子还小。
「你怕什么?」人皮面具看不出表情,白少情的声音确实愉悦的。「我是在夸你。我本来还怕来了会热,没想到你招待得不错。」
慵懒的声调,轻轻弹动听者的耳膜。
雷鸣擦汗,笑道:「这是属下的本分。」
他悄悄抬眼,望望这突如其来代表教主的蝙蝠公子,又偷偷看看一旁的水云儿。教主身边两大侍女,本来就是正义教左右护法。
就算雷鸣不知道蝙蝠公子到底在教中地位如何,也该心中有数。
因为,水护法竟然站在蝙蝠公子身后,帮他打扇。
「蝙蝠公子,江西分坛的记事册子,下属已经全部命人备好,公子可以随时查看。」
白少情懒洋洋地坐起来,剥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我什么时候说了要查看?」
「公子不是来查看分坛事务的?」
淡淡一眼,朝雷鸣扫去。「雷坛主,你在教我办事?」
「不敢,不敢。」
白少情蹙眉:「下去吧!」
「是。」
雷鸣离开,临走还小心翼翼关上房门。
白少情从贵妃床上下来,一把扯下人皮面具。俊美的轮廓,比在总坛时丰润了些。
「还扇?」他回头,冷笑着看水云儿,「我可不敢劳驾水大护法。」
「你这人真是,帮你打扇,你还生气。」水云儿摇头,帮自己扇起风来。
「我哪敢生气?你可是封龙派来监视我的。稍有异动,不必封龙动手,你就可以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水云儿眼波四下一转,笑道:「原来是记仇。」
白少情用指尖挑起一块放在角落的薄冰,让凉意丝丝透入肌肤。他出来已经半月,正义教势力雄大,各处分坛人才鼎盛,教规森严。
没有想到顶着教主徒弟这帽子,居然能让众人噤若寒蝉,所到之处,人人小心逢迎,不敢有丝毫怠慢。
「我有一处不明。」白少情忽道。
「说。」
「你身为教中护法,身份崇高,为何偏偏在他人面前对我如此奉承?」白少情问:「端茶倒水,就如丫头一样。」
水云儿抿唇笑了笑,轻声问:「你不懂?」
白少情脸色沉下去:「是他要你这样?」
「除了他,还有谁可以命我这样?」水云儿道:「你为何不想想,他这样到底为了什么?」
白少情抿唇沉吟,眼中光华四溢,又转为深邃,淡淡道:「叵测居心,不想也罢。」
转身,推开虚合的房门。院子的池塘被太阳照得白花花的,一阵刺眼。
「晌午一过就舒服多了。」白少情伸懒腰道:「青楼歌舞处处不同,不知道山西有什么不同凡响之处。」
此夜,雷鸣作陪,白少情畅游青楼。
锦衣美食、软语红莺,天下最好的,只要开口,都会有人恭敬送至面前。
坐在莺燕成群的脂粉中,听山西第一名妓弹唱,白少情心不在焉,斜眼看着窗外楼下的空地。
「布置青楼的是名高手,可惜,那儿少了两棵柳树。」修长的手指一指那块空地。
刻意喝下几杯美人送上的好酒,不觉有些醉意。
「公子,奴家刚才唱的曲子可还满意?」
「来,再喝一口。」
「春儿不依啊,春儿也要像姐姐一样和公子共饮一杯……」
白少情来者不拒,左拥右抱。他是雷大老板的贵客,自然人人奉承。
「雷鸣,」白少情直呼在武林中叱咤十数年的高手姓名,「来,喝酒!」
「是,公子喝得痛快就好。」教主的徒弟,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白少情昂头,又灌一杯。
当他摇晃着脚步被雷鸣小心翼翼地扶出青楼时,却看见空地上已经多了两棵柳树。
土色新鲜,显然是刚刚才匆忙栽种的。
「办事果然不错。」他拍拍雷鸣的肩膀。
雷鸣谄笑,小声道:「这是属下的本分。」正义教保密为先,在有人的地方说话自然要小声点。
回到下榻处,挥退雷鸣,转身关门,白少情犹带醉意,却轻轻叹了一声。
无尽忧愁,仿佛以这声叹息为破口,缓缓淌泻出来。
他料错了。
他以为此行会有阴谋,怎知一路行来风平浪静,正义教上下对他奉若神明,命令无一不遵,水云儿更是百般配合,显示他在教中的超然地位。
他以为入青楼会招封龙忌讳,水云儿即使不阻止也会暗地里使坏,谁知大醉已经几场,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他的不是。
现在,自己倒真成了一个专横跋扈,不务正业,以封龙名头到处作恶的纨绔子弟。
白少情教训过无数纨绔子弟,却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当纨绔子弟的一天。
他尝遍了人间美食,享遍了人间种种最极致的享受。除了不能看望母亲外,封龙似乎给了他一切好东西。
半月,正义教「蝙蝠公子」声名鹊起。
白少情没有查看教务,他利用封龙所给的一切,肆无忌惮地做一些他早就想做的事。
他以蝙蝠公子之名闯入山东万人庄,抢了庄里珍藏了百年的夜夜碧心丹;他蒙着面具,带领正义教中高手直入白家山庄,捣毁宋香漓的灵堂,点了白莫然和两个儿子的穴道,当着他们的面,用火把点燃灵堂的幔子。
他看着熊熊大火,吞噬了自己成长的地方。
离开前,白少情贴在白莫然的耳边道:「你从来不当我是儿子,我也从来不当你是父亲。不过从今之后,只有我可以代表白家。宋香漓为她两个儿子守住的东西,如今都是我的。」
白莫然的眼中,闪过最恶毒的愤恨和极端的绝望。
白少情冷冷回望他最后一眼,走了出去。身后,是熊熊火焰,以及和自己有血缘之亲的父亲兄弟。
他杀了想杀的人,烧了想烧的地方,抢了想抢的东西,然后找最美的地方散心,带着如花似玉其实厉害无比的水云儿到处吃喝玩乐,处处众星拱月的排场,处处至高无上的尊崇。
却,并没有不亦乐乎。
今夜,喝过山西的花酒,醉意涌上来,竟是酸酸涩涩,说不出的一种滋味。
恣意放纵后,居然只余满腹空虚。
白少情叹气。
他已有醉意,又不想入睡。在房中徘徊,最后取出古琴。
双手平稳地托着古琴细瞧,唇才微微向上扬起,仿佛看到老朋友。
焚香,放琴,平心静气瞑目片刻,指尖方轻轻一挑。
悠远的音,从琴弦的颤动中跳了出来,绕上屋梁。幽怨空虚,缓缓充满屋子,在白少情孤寂的身影旁轻轻掠过。
窗外,箫声忽起,如投石入湖,激起层层涟漪,低沉似情人低语,缠绵至如歌如泣。
白少情抬起清澈的眸子,右手轻按琴弦,琴声顿停。
箫声也立即停了下来。片刻间,万籁俱静。
有人推门。
「是你?」
封龙持箫,站在门外,依然玉树临风,俊雅不凡。他笑道:「当然是我。」
白少情冷眼看他。
封龙走近:「出来十五天,你做了不少事情。」
「对。」
「杀了不少人?」
「对。」
「可惜。」
「可惜?」白少情偏头,「封大教主居然怜惜人命?真是武林奇闻。」
封龙微笑,「你杀的人,十个有九个定然欺负过你。一刀杀了岂不便宜?」
白少情默然。
封龙又问:「你烧了白家山庄?」
「不错。」
「那白莫然……」
「和他的两个儿子都被我活活烧死了。」白少情语气刻薄,冷笑道:「你徒弟心狠手辣,对亲人都不留情,日后对付起你来,自然也不会客气。」
封龙缓缓迫身过来,将白少情按在椅上,居高临下,凝视不语。
沉重的压迫感从深邃的眼中而来,白少情被封龙这样一看,顿时涌起无处遁形的感觉。
「白家山庄被烧了,不是很好吗?」封龙笑道:「你若是要烧它,一定有该烧的理由。你好不容易把它烧了,心里一定很高兴。你这么高兴,一定狠想和人分享。」他的笑容,让人情不自禁的觉得安心可信。
听他用低沉的声音连说三个「一定」,白少情刹那间居然热泪盈眶。
封龙轻道:「你可以把想说的话,都告诉我。」
清冷的眸中出现粼粼水波,白少情脸上的哀伤令他的俊美更惊心动魄。他抬眼颤颤地盯住封龙片刻。
封龙大手一搂,将他搂在胸前,彷彿白少情是一只需要照顾的雏鸟般。风声呼呼,他带着白少情躍上屋顶,在明月下享受拂面的清风。
白少情此刻似乎卸下了防备和伪装,安分地躺在封龙大腿上,仰望天空那轮明月。
他怔怔看着天空,彷彿想把无尽苍穹看穿。封龙低头,指尖在他发端处轻轻抚摸。
许久,白少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烧了白家山庄。」
「对,你烧了。」
「我杀了白莫然,白少信,白少礼。」
「对,你杀了。」
「我还毁了宋香漓的灵堂,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