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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江山-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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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发。”那轿中人凄然笑道:“好一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令狐樵冷冷地道:“尊驾不必出言相讥。若要报杀师之仇,尽管上前,老夫绝不皱一下眉头。”

那轿中人冷笑道:“请令狐长老不吝赐教!”身形一幌,倏地从暖轿中扑出,右手折扇一叠,径向令狐樵脸上点去,飘飘衣袂中微挟阵阵幽香。令狐樵见她身法奇快,暗暗称奇,左手金钩在身前轻掠,迳向对方扇柄击去。那轿中人折扇回转,迳点令狐樵左臂“曲池穴”。令狐樵侧身避过,左手金钩霍霍,往对方面门划去。那轿中人折扇斜挥,势挟一股劲风,将令狐樵这一钩荡了开去。两人钩扇相交,均觉对方武功了得,各自跃身退开。

令狐樵“咦”了一声,惊呼道:“慕清风,是你?”那轿中人抿嘴轻笑,道:“令狐长老,你功力大有长进哪!”杨慕非凝眸向慕清风望去,不由得悚然一惊,只见他脸上微匀胭脂,身穿淡绿色绸衫,十枚尖尖的指甲上,搽着粉红的凤仙花汁,分外妩媚妖娆。令狐樵冷笑道:“慕少庄主,你怎么改作女人了?”慕清风娇笑道:“还不是拜你们白云五恶所赐!”令狐樵奇道:“你作不作女人,干我们何事?”

慕清风缓缓地道:“你可知东瀛有一种奇功,唤作悲酥清风掌?”令狐樵颔首说道:“不错!悲酥清风掌阴冷玄寒,变幻百端,乃是东瀛第一神技。据老夫所知,只有我教护法长老东忍春野峻会此奇功。”慕清风尖声长笑道:“令狐樵,你大错特错!在下便会悲酥清风掌。”令狐樵摇头道:“男子绝不可能练成悲酥清风掌。”慕清风道:“那你不妨上前试试!”说着,又是抿嘴一笑,夕阳下风致嫣然。

令狐樵心下极是厌恶,大喝道:“慕少庄主,老夫便领教领教你的高招。”左钩斜掠,右手呼的一掌,往慕清风肩头劈下。慕清风缓缓地收拢折扇,插在腰间,待对方那掌拍到,左袖轻飘飘的拂摆,拍出一掌,正是悲酥清风掌中的一招“广寒舒袖”。令狐樵陡觉身前阴风袭体,连忙侧身避过,金钩倏地回转,自下而上倒划出去。慕清风娇滴滴地道:“令狐樵,再试我一招,弄玉吹箫。”纤指轻抿朱唇,便似按箫低声吹奏,从两排细整的皓齿间,飘出一个精妙的小曲。这小曲情致缠绵,宛似空闺少女软语呻吟,柔靡万端。令狐樵心中一荡,金钩去势不由为之一滞。杨慕非历经诸多劫难后,于男女情欲一节,已看得甚淡,听到这销魂勾魄的小曲,亦是心如止水。

慕清风细腰款摆,身形一幌,已纵到令狐樵身前,又是一招“广寒舒袖”,往他面门轻轻拂去。令狐樵不及闪避,只得挥掌招架。耳听砰的一响,两人掌风相接,四下里尘土激扬。慕清风身子微微一幌,而令狐樵却踉踉跄跄倒退了四五步,方站稳身形。

令狐樵抚着胸口,怆然大叫道:“不可能!你怎么会学成悲酥清风掌?”慕清风冷冷地道:“原因很简单!我如今已不是男人了。”令狐樵哈哈大笑道:“是春野峻那贱人逼你自宫的?”慕清风脸色木然,淡淡地道:“不过,沉鱼那贱人如今手足筋脉寸断,已是身不如死了。”令狐樵冷笑道:“想不到你心肠如此毒辣!”慕清风恨恨地道:“我为了博取她的芳心,强颜欢笑,甚至不惜自残,以迎合她的癖好。如今,我大权在握,自然非报此仇不可了。令狐樵,你今日也难逃一死!”

令狐樵哼道:“凭区区悲酥清风掌,也未必胜得了老夫。”慕清风娇叱道:“那就试试罢!”纤腰微摆,便似风中残荷,软绵绵地站立不定,正是悲酥清风掌中的一招“贵妃醉酒”。令狐樵飘身纵前,左手金钩迳向慕清风颈项划去。慕清风娇躯款摆,右袖轻轻抖动,便如一条青蛇般拂出,卷向令狐樵左臂。令狐樵大惊,侧身避过,反手撩出一掌。慕清风长袖倏地变向,往左斜斜拂出,缠住了令狐樵右臂。令狐樵吃了一惊,金钩随手划下,嗤的一声轻响,长袖从中断绝。但令狐樵右臂亦是酸麻无比。两人翻翻滚滚的拆了百余招,天色渐黑,一轮明月挂上柳树梢头。

令狐樵眼见对方奇招叠出,愈斗愈是心寒,寻思道:“若再此番缠斗下去,只怕老命休矣。”当下急挥数钩,逼退慕清风,朗声笑道:“慕少庄主,失陪!”转过身来,却待疾掠下山。十二解语花早已拦住去路,娇声叱道:“老匹夫,哪里走?”手腕齐抖,飕飕飕连声轻响,二十四条长袖疾向令狐樵头顶拂到。令狐樵身形一幌,从五条长袖间窜将出去。慕清风娇笑道:“令狐长老,胜负未分,何必急着走哪?”左袖倏地飞起,疾向令狐樵腰身卷去。

第十八回:白发书生神州泪(3)

令狐樵忽觉身后疾风袭体,一惊之下,立即纵身外跃,双足刚离地三尺,便被那条长袖缠住,扑地跌倒。令狐樵大惊,反手一钩,向下急急划出。慕清风娇滴滴地道:“令狐长老,小心哪!”不待招式用老,长袖倏地回转,绕住了令狐樵腰间,左腕轻轻一抖,令狐樵便身不由主的向方行乞墓前石碑上撞去。这一撞之下,脑浆迸裂,自是一命呜呼了。杨慕非见慕清风武功之高,实是生平罕见,不禁暗自心惊。

猛听得慕清风娇声笑道:“尊驾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杨慕非心下一惊,正要从藏身处跃出。忽见崖后林子里黄影微闪,一个人如飞鸟般掠了过来。奔得近了,杨慕非瞧清了那人身形容颜,胸口便似给大铁槌重重一击,剧痛无比。慕清风格格笑道:“南宫妹子,别来无恙!”南宫琳满脸迷惑之色,沉吟道:“这位姐姐,你是……”慕清风抿嘴轻笑,道:“在下解语宫宫主慕清风。”南宫琳惊道:“你真的是慕少庄主?”慕清风点了点头,道:“如假包换。”

南宫琳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慕少庄主,我正有事找你哪。”慕清风道:“南宫妹子,请讲!”南宫琳眼望天边圆月,眉间渐渐袭上一层愁意,叹气道:“真金太子于大半年前,便不幸遇害身亡了。”慕清风“嗯”了一声,并不答话。南宫琳续道:“大胡子所中之毒,乃是白陀山庄的‘天香索命散’,而西毒欧阳康也于去年离奇死亡。这个仇算是报了。但大胡子临死前,还念念不忘与你的决战。为了帮他完成心愿,小女子自不量力,想代他与你决战一场。”此言一出,众人皆心惊不已。

慕清风微笑道:“南宫妹子,武学切磋可不是儿戏!只要稍有不慎,便有死伤。”南宫琳秀眉一扬,正色道:“慕少庄主,小女子并不是开玩笑。请你不吝赐教!”说着,纤腰微摆,长剑向慕清风腰间“气冲穴”急急刺去。慕清风微感讶异,道:“峨嵋派的‘芳华落尽’!南宫妹子,你怎么会使峨嵋剑法?”手腕一抖,长袖疾卷南宫琳剑柄。南宫琳道:“峨嵋派寂灭师太是我师傅。”长剑横掠,嗤的一响,慕清风左袖应声断为两截。原来,南宫琳心伤萧靖之死,便拜寂灭师太为师,投入峨嵋派门下。她本来就只是全真教的挂名弟子,改投他门,自然也无可厚非。而方诗音则由她抚养成人,后为峨嵋派的第三代掌门,法名唤作风清。

慕清风未经一合,便被她削断衣袖,心下不寒而栗,问道:“南宫妹子,你所使的可是紫电剑?”南宫琳脆生生地答道:“不错!”紫电剑微侧,剑锋上指,向慕清风肩头疾刺,却是全真剑法中的一招“马蹴落花”。慕清风见识了紫电剑的威力,心下大为忌惮,不敢近身强攻。数招之后,他额头便微微见汗,渐呈败象。

十二解语花见慕清风涉险,登时花容失色,长袖齐抖,数十条白练飞舞空际,连续不断地向南宫琳疾卷而去。南宫琳紫电剑疾挥,但听嗤嗤连声轻响,数十条长袖从中断绝。慕清风从腰间解下一条金丝绸带,迎风抖动,转成一个圆圈,往南宫琳头顶疾旋兜下。南宫琳身子微侧,紫电剑回撩,向金丝绸带斜斜划去,突觉慕清风右腕一抖,金丝绸带倏地急转,势挟劲风,往她胸口撞到。南宫琳大惊失色,向外着地一滚,纵身跃出,那条金丝绸带从她胸部堪堪掠过。慕清风格格笑道:“南宫妹子,还打么?”金丝绸带一抖,又向南宫琳胸口急急拂到。

南宫琳娇叱道:“那是当然。”紫电剑自左而右横削,正是全真剑法中的一招“横行漠北”。慕清风左掌斜挥,一股劲风疾向南宫琳右肩掠去。又拆了数十余合,慕清风突然使一招悲酥清风掌中的“昭君调琴”,金丝绸带荡开南宫琳紫电剑,左手急急前探,挥掌拍出。南宫琳胸前气息一窒,不及闪避,左手斜斜上撩,还了一招“否极泰来”,乃是峨嵋派四象掌掌法。

慕清风细声长笑道:“南宫妹子,小心哪!”招式倏地一变,变掌为指,向南宫琳肋下疾点。南宫琳娇叱道:“慕少庄主,得罪了!”反手勾处,早已扣住了慕清风左腕穴道。慕清风全身一震,陡觉内力向外急泄而出,脸色立时大变,连忙运功抵御,不摧劲则已,这一摧劲,内力却愈流愈快,一泻如注。他脸色愈来愈是苍白,大叫道:“南宫妹子,在下认输了!”

便在这时,从方行乞墓后突然窜出一条黑影,向南宫琳急急扑去。这一下兔起鹘落,迅捷无伦。南宫琳正自凝神拆招,全没料到会有人出手偷袭,耳听风声唳唳,那人掌风已拍到面前,只得疾飞右足,径踢那人小腹。那人侧身避过,左掌虚探,右手向里急带,已将紫电剑抓在手心。南宫琳又羞又怒,娇叱道:“恶贼,还我宝剑!”反手一掌捺出。那人借着这股掌力,飘身疾退,已纵出数丈之外。借着月光,南宫琳依稀认得此人正是摩尼教教主衣明枫。

衣明枫轻轻抚着紫电剑剑身,仰首长笑道:“不枉费我花了两年多的心血,这柄宝剑终于落在我手里了。”眼前突然白影幌动,一个白衣人形若鬼魅,掠到他身前,正是杨慕非。衣明枫骇然失色,飘身疾退数步,喝道:“尊驾是人,还是鬼?”原来,时间虽仅隔大半年,但杨慕非因饱尝人间疾苦,满脸风尘之色,两鬓亦是苍然如雪,是以衣明枫并未认出。杨慕非凄然一笑,道:“大哥,小弟得罪了!”右手向前微微一探,便将紫电剑轻轻巧巧地夺了过来,正是打狗棒法中的一招“狗口夺杖”。

衣明枫吃惊不小,急急地道:“兄弟,是你么?你怎么变成这付模样了?”杨慕非苦笑道:“大哥,往事不堪回首,我已不想再提。紫电剑本就应归峨嵋派所有,你又何必强取豪夺呢?”衣明枫摆手说道:“兄弟,你不会明白,我为了得到这柄宝剑,付出了多少心血!总之,大哥非得到它不可。”杨慕非道:“若小弟偏不许呢?”衣明枫咬牙道:“那就别怪我不顾兄弟情谊了。咱们今晚干杯绝交!”说着,从方行乞墓前端起一碗水酒。

第十八回:白发书生神州泪(4)

杨慕非也端起一碗酒来,叹气道:“大哥,我们相约在此煮酒论剑,想不到喝的却是绝交酒!”衣明枫朗声说道:“从此而后,咱们往日的交情一笔勾销。在场诸人,俱为证见。”杨慕非道:“待会交手,大哥切不可手下留情。小弟若然不慎死在你手底,也只能算是我时乖运蹇。”说着举起酒碗,一饮而尽。衣明枫也将一碗酒喝干了。

杨慕非扔了酒碗,缓步走到南宫琳身前。南宫琳与他目光相接,只见他眼中温柔无限,那眼神甚是熟悉,不由得呆呆一怔。杨慕非倒转剑柄,柔声说道:“南宫姑娘,这是贵派的宝剑。请姑娘收下!”南宫琳接过紫电剑,敛衽行了一礼,道:“多谢大叔!”杨慕非胸间如受大铁槌猛力一击,剧痛无比,突然仰首大笑道:“大叔,大叔。哈哈哈!”南宫琳觉他长笑声中大有悲凉之意,不禁愕然,心想:“这位大叔怎么了?”蓦地里见他回身跃起,左掌轻扬,往衣明枫头顶上空拍出。衣明枫闪身相避,右掌斜掠,荡开杨慕非拍来的那掌,使的正是烈焰神掌。

杨慕非恍若不见,右手高举额前,左掌顺势轻飘飘的捺出,正是缺月疏桐掌中的一招“空城晓角”。衣明枫喝道:“好功夫!”右掌斜引,左手变掌为抓,搭向对方肩头。顷刻间已拆了数十余招,衣明枫身形一幌,欺到杨慕非怀里,左手疾扬,向他丹田要穴拂去。杨慕非倏地向后一个急翻,头下脚上,呼呼拍出一掌,正是缺月疏桐掌中的一招“斜月帘栊”。

衣明枫大惊,右足着力一点,身子向斜刺里射出,只听嗤的一响,胸口衣服已被杨慕非掌风挂破了一条大缝。杨慕非纵前抢攻,双手有若狂风暴雨般,“万里孤云”、“天涯倦旅”、“行云有影”,接连三招,向衣明枫胸前捺去,待转到第四招“阴晴不定”时,脸上忽喜忽怒,似哀实乐,神情瞬间百变。这一招专用以慑人心智,与湘西摄魂术有异曲同工之妙。衣明枫一见,登时心旌神摇,如痴似醉,身子摇晃不定。杨慕非一声大喝,使招“别馆寒砧”,右掌轻飘飘地捺出。衣明枫不及闪避,只得仓促招架,硬接了这一掌。砰的一响,两人掌力相接,杨慕非身子一幌,后退了两三步,衣明枫却身不由主地飞跌了出去。

杨慕非双手一拱,道:“大哥,承让!”衣明枫嘴角津津流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凄然大笑道:“想不到我衣明枫苦练武功数十载,到头来却输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浑小子!”左手高举过头,便要往自己脑门拍下,突觉手腕倏地一麻,原来杨慕非已扣住了他脉门。衣明枫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杨慕非道:“大哥,比武胜败,算得了甚么?你又何必如此在意哪?”衣明枫冷笑道:“你比武胜了,自然怎么说都可以。若你输了呢?”

杨慕非凄然道:“大哥,小弟纵是输了,也不会如此想不开。我一生之中所受疾苦,不知要胜过此事千百倍。”衣明枫见他眼中泪光莹莹,真情毕露,不由得大为感动,含泪说道:“兄弟,衣某不配作你的大哥。”杨慕非道:“大哥,你我既义结金兰,一生便永为兄弟。岂可因却才一时愤慨,而断送了兄弟情谊?”衣明枫咽声道:“兄弟,你还认我这个不肖的大哥?”

杨慕非握着他的手说道:“大哥,去年之约,兄弟仍铭记于心,不敢相忘。”衣明枫哈哈大笑道:“妙极,妙极!咱们兄弟俩今夜便一醉方休。”两人引吭长笑,展开绝世轻功,向华山之巅疾奔而去。南宫琳急急叫道:“大叔,小女子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哪。可否相告?”只听得杨慕非遥遥应道:“一笑挥鞭马似飞,梦中驰去梦中回。人生事事无痕过,蕉鹿何须问是非?山野之人,贱名何足挂齿。南宫姑娘,保重!”但见冰轮横空,银光泻地,早已不见两人的踪影。

南宫琳茫然若失,转过身来,只见空山寂寂,冷月无声,慕清风等人已不知于何时悄悄离去了。她轻声叹了口气,缓缓走下山来。忽见山道旁林子里白影微闪,有人埋伏其中。南宫琳心下一惊,急忙闪身躲在山石之后。猛听得东南角马蹄声如雷,数十骑从苍茫夜色中迎面驰来,却是一小队元兵。

过不多时,那三十余名元兵便驰到山脚之下。南宫琳探首张望,只见他们怀里大都搂着一个哭啼啼的汉族女子,马鞍上还一左一右,悬着两个沉甸甸的钱褡子,似乎满载着抢掠而来的财物。蓦地,林子里呼啸连连,五条人影纵身扑出,当先一人喝道:“蒙古鞑子,竟敢在中原烧杀掳掠,胡作非为!看我白莲教替天行道,荡魔除妖。”各挺兵刃,向那小队元兵冲杀了过去。这五人均是白莲教中的三流高手,手起刀落,片刻间便将元兵斩杀干净。南宫琳心中大快,忖道:“早就听说白莲教揭竿起义,公然与蒙古鞑子对抗。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猛听得一个白莲教弟子笑道:“花堂主,这些女子中有几个姿色还不错,我们兄弟五个便分了罢!”那花堂主哈哈大笑道:“妙极,妙极!”说着,恶狠狠地向一名女子扑去。这二十余名被掳女子怎料到刚逃离虎掌,又落入狼爪,吓得尖声大叫,花枝乱颤,抖缩成了一团。那些白莲教弟子,纵身将几名女子按倒在地,大声淫笑着,伸手撕扯她们胸前衣衫。

南宫琳见状大怒,心想这些白莲教弟子的行径,与蒙古官兵又有何差别,当下从大石之后飞身跃出,紫电剑剑光如雪,将那五名白莲教弟子,一个个透胸刺死。她收剑回鞘,翻身跨上一匹白马,狠狠抽了一鞭。那白马吃惊,撒开四蹄,向西南方疾驰而去。

正是:草合离宫转夕晖,孤云飘泊复何依?

山河风景元无异,城郭人民半已非。

满地芦花和我老,旧家燕子傍谁飞?

从今别却江南路,化作啼鹃带血归。

(请继续收看下卷)

第十九回:道有千千结

词曰:

接叶巢莺,平波卷絮,断桥斜日归船。能几番游,看花又是明年。东风且伴蔷薇住,到蔷薇,春已堪怜。更凄然、万绿西泠,一抹荒烟。当年燕子知何处?但苔深韦曲,草暗斜川。见说新愁,如今也到鸥边。无心再续笙歌梦,掩重门、浅醉闲眠。莫开帘。怕见飞花,怕听啼鹃。

这首词乃宋末元初大词人张炎晚年游西湖时所作。元世祖忽必烈灭宋后,深恐南人心系旧主,故派重兵镇守江南。蒙古贵族大肆豪夺,收刮民间膏脂,以供元廷享乐。昔日歌舞升平之地,竟而“万绿西泠,一抹荒烟”,几欲成了废墟。张炎目睹此情此景,不由得捶胸痛哭,肝肠寸断。故国沦亡之怨、江山易主之恨,在词中以不言言之,极尽沉痛哀婉。

时下正值元成宗大德三年,宋亡距此足二十年整。元成宗铁穆耳即位堪艰,乃厚赏诸宗亲、元勋,向之所储,不足一年即散之殆尽。为弥补国库亏空,铁穆耳重用里不花等权臣,大肆侵吞田地,收刮民脂民膏。百姓昼夜劳作而不能给,往往易子而食,饿死者不计其数。山东、江浙、广西等地,盗贼窃起,饥民暴动风起云涌。

河南开封府威扬镖局总镖头开碑手余劲风,见天色已晚,饶是艺高胆大,却也不敢连夜赶路,吩咐副镖头铁瓜锤方秋豪指挥众镖师,将四个大铁箱搬进咸亨客栈的客房里。余劲风乃少林俗家弟子,与飞龙镖局总镖头伏龙剑尹浩然素来齐名,凭十二式开碑手纵横江湖四十余载,从未失手过。自天池老怪司徒雷灭尹浩然满门后,威扬镖局更是独步天下。余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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