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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双掌一举击毙川东狼孟中化,心中愤怒兀自不消,伸手一拍腰际,“唰”地一声,灵蛇软剑光芒一闪,颠巍出鞘。纵步前扑,软剑直点川东狼的心窝。
突然,身后一声佛号,独脚尼朗声说道:“柳施主!人死不记仇,川东狼已经罪有应得,稍留一剑之情。”
柳湘前扑的身形,顿时被一股极韧的拉力带住,前进不得。
柳湘愕然回头一看,独脚尼正自单掌立胸,眼睛里正放射着慑人的神光,注视着柳湘。
站在独脚尼身旁的程秋蝉姑娘,隔着薄薄的面纱,两道冷峻的光芒,却凝望着远方。
柳湘站在那里,怔然痴立,半晌不知所以。
江南田舍翁远在门旁,沉声叫道:“柳湘贤侄,赶尽杀绝岂是侠义之士所为,你还不谢罪退回?”
柳湘慢慢地收回灵蛇软剑,缓缓地走到独脚尼的面前,深深一躬到地,说道:“晚辈无知,尚望老前辈宽宥。”
独脚尼低喧一声佛号,连称善哉!善哉!说道:“但望柳湘施主长存一点仁心,则为尔后造福无穷。”
柳湘躬身退过一边,望着秋蝉姑娘一眼,姑娘昂头冷漠,毫无所视。柳湘稍一停留,便折身走向神偷无二身旁,刚一俯下身来察看一下神偷无二的伤势。突然眼前人影一晃,“呼”地一声,凭空一掌劈来。柳湘本能地一闪身,足下横跨几步,闪过一掌。凝神看时,秋蝉姑娘两只眼睛喷射着愤怒的火焰,横身在神偷无二之前,左手叉腰,右手反探着剑把,厉声叱道:“站远些!”
独脚尼回头微微一皱双眉,低声轻叱道:“蝉儿!不得无礼。”
柳湘茫然地上前一步,低叫一声:“蝉妹妹!”
程姑娘毫不为动,右手一拔,长剑“呛啷”出鞘,震腕一抖,碗大的剑花,凌空一现,依然厉声叱道:“你再进一步,姑娘要你落个透心凉。”
柳湘黯然地长叹一声,说道:“邹老前辈与在下有一见如故之交,姑娘不容在下察看一下他的伤势么?”
程秋蝉姑娘不屑地冷哼一声,嗤鼻说道:“休在此地假慈悲,你道姑娘不了解你的为人?站远些。”
柳湘垂头无言,默默地转身而退,走到江南田舍翁身旁,止不住一阵委屈之意,袭上心头,两行泪珠,不禁潸然而下。
江南田舍翁虽然不明其中究理,但是,他知道必有极难言之痛,存在柳湘心中,否则冷峻如柳湘这样的人,是不会凄然掉泪的。一时倒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婉言说道:“神偷无二目前嗓音虽哑,生命倒是无碍,贤侄不必过份伤情。”
柳湘漠然地点点头,痴立一旁。
独脚尼阻止了柳湘的冲动,左胁枯藤拐杖微微一点,肩不晃,身形不动,飘然流水行云,平飞八尺,落进场中。向环列在场外的众人,略一回顾,单掌立胸,一打问讯,道:“各位施主,贫尼这里有一言,敢渎施主们清听。”
场内顿时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大家都彼此看了一下,不知道独脚尼有何意外言语,要说给大家听。峨嵋派的矮仙翁站在众人前面,寿眉微微一掀,眼睛里突然一现神光,俄而嘻嘻地笑道:“师太有何高见,在场的众人无不洗耳恭听。只要师太所言,不令在场众人有所难堪之处,在场众人敢不敬领教益。”
矮仙翁这几句话,说得别有用心,意思明显异常。大家千里迢迢前来金陵,还不是为了“天孙锦”和“金蜂蓑”这两件稀世之宝。只要独脚尼不涉及这件事,凭这独脚尼的名号,谁还不退让三分。
独脚尼焉能听不出矮仙翁弦外之音?当下毫不为意的低喧一声佛号,说道:“诸位施主远涉关山,前来金陵,无非志在夺取‘天孙锦’和‘金蜂蓑’两件武林罕见的宝物。有道是: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豪取巧夺,实都上干天意,果能以争夺为定,则强肉弱食,流血无尽。何况螳螂捕蝉,难保没有黄雀在后,如此轮回循环,绝非善策。诸位施主岂不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谁能断言无敌于天下,能长远保持此两项宝物?”
独脚尼清音鹂质,锵锵道来,鸡鸣寺前宛如空谷回声,珠玉其落。
立在门前的三山五岳好汉,始而震惊独脚尼果然是为“天孙锦”和“金蜂蓑”这两项宝物而来,继而一听独脚尼侃侃而谈,俱是实理真情,无可驳辩之处,不觉退志渐生。同时又震慑于独脚尼的威名,一时大家都默然不作一声。
就在独脚尼这一顿之间,矮仙翁越众而出,上前走了几步,向独脚尼说道:“请师太直接了当的说明来意,武林中朋友,未必能敬聆如此因果循环的高论。”
矮仙翁话刚一出口,站在一旁的程秋蝉姑娘,顿时娇叱一声,骂道:“矮老儿,你敢出言无状,姑娘就饶不了你。”
手中长剑一震,腾身而起,人剑合一,青光一闪,直冲向矮仙翁。
独脚尼伸手一拦,说道:“蝉儿不得无礼!”
秋蝉姑娘被独脚尼一拦之势,前冲的身形,顿时阻住。姑娘只急得顿足叫道:“师父!”
独脚尼慈祥无限地望着秋蝉姑娘说道:“矮仙翁是当代武林高人,岂是蝉儿可以冲撞的?”
矮仙翁嘻嘻地笑道:“不敢!不敢!师太的高足身手不凡,小老儿已经久仰了。”
独脚尼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矮仙翁方才之言,有怪贫尼饶舌之意。贫尼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天孙锦’与‘金蜂蓑’现均在邹施主身上,邹施主亦绝无占有之意,只是此其间关系两件宝物主人之恩怨无限,邹施主不忍失于他人之手而已。
一俟寻找了原物旧主,邹施主便立意完璧而归,贫尼本是世外之人,本不应该伸手其间,只是,邹施主这一点至善的用心,限于本身功力,万难实现。贫尼才斗胆冒渎诸位,‘天孙锦’与‘金蜂蓑’暂由邹施主保管,以待旧主出现,了却两家世代恩怨,亦为武林一大德事。诸位施主若能放手,各积功德无量。”
矮仙翁一听独脚尼这一番话,顿时冷笑呵呵,说道:“师太说得太轻便了,神偷无二为人如何,武林自有定论,师太就凭神偷无二片面之言,轻作决定,难叫武林心服。”
独脚尼低喧佛号说道:“老施主岂不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语?”
矮仙翁摇着发亮的头,眯着眼睛冷呵呵地笑道:“师太如此信得过,你道武林诸人,将是如何?”
独脚尼说道:“出家人戒打诳语,老施主信不过贫尼,尊意又将如何?”
矮仙翁寿眉一掀,声如洪钟的朗声说道:“师太明人,必须令人心服如此而已。”
矮仙翁说着话,随着蹲身在地上抓起一把碎石子,略一回顾,对着鸡鸣寺门墙,抖手而出,顿时一阵轻微的呼啸之声,随手而起,矮仙翁嘻嘻笑道:“雕虫小技,贻笑方家。”
在场的人原先都不知道矮仙翁用意如何,只待说话以后,大家才朝鸡鸣寺门墙上看去,不禁齐声惊叹,喟然出声。原来矮仙翁方才只一扬手之间,把手中的碎石当作暗器发出,齐齐嵌入鸡鸣寺水磨青砖的门墙之上,而且颗颗碎石齐与墙平,内功手劲,已经到了收发自如的地步。尤其令人惊叹的,这一把石子嵌在墙上,竟是一个端端正正的“锦”字,这种神乎其技,难怪令在场的诸人,惊为观止。
峨嵋派在武林之中,列为六大宗派之一,平时调教门人,鲜教暗器手法。矮仙翁这招穿石入墙那只是精湛的内功表现。
独脚尼连头也不回,只是低喧一声佛号,说道:“老施主‘太乙神功’令人敬服,只是这‘天孙锦’关系至大,老施主何必强人所难?”
矮仙翁炫露了这一手“太乙神功”,旨在逼独脚尼知难而退,或者也露一手绝技,和自己一较高低。没有料到独脚尼既不出手露技,也不退让所言,矮仙翁倒是为之一楞。不禁心里想道:“这独脚尼难道是浪得虚名,并无绝学?不管如何,今天不露一手真才实学,断难让你离开鸡鸣寺。”
当下一展寿眉,上前两步,说道:“方才小老儿已经跟神偷无二说过,‘金蜂蓑’如何,小老儿可以不管。‘天孙锦’是敝派之物,小老儿歉难听从师太所言。师太如无双全高计,小老儿就此取走了。”
两只大袖一摆,昂然阔步,向神偷无二处走去。独脚尼还没有答话,秋蝉姑娘早就娇叱一声,人起两丈,手中长剑一掠,阻止矮仙翁去路,喝道:“矮老儿,你敢再上前逼进一步,姑娘立即叫你后悔无门。”
矮仙翁呵呵笑道:“天山冷梅山庄绝学久为武林所称道,老朽倒要见识见识!只可惜姑娘是晚辈,老朽只好卖狂,以空手领教了。”
说着话,含笑依然,挺腹迈步,直向秋蝉姑娘逼近。秋蝉姑娘显然怒火早发,隔着薄纱,冷哼一声,正待震腕递剑。忽然听到独脚尼说道:“蝉儿!老施主峨嵋三老之首,峨嵋派‘太乙神功’中的七十二招太乙掌法,冠绝群伦。蝉儿不要失去这一讨教机会,以‘大罗十九剑’讨教峨嵋绝学,算是不虚金陵此行。”
秋蝉姑娘应声而起,长剑手起一招“灵山问讯”,功行右臂,劲透剑身,剑光凝结合而为一,闪电直点面门。
“大罗十九剑”天山冷梅山庄绝学,到独脚尼邱秋眉手中,更是参透奥妙,再传程秋蝉,威力较前更为大增。尤其秋蝉姑娘内力修为得万年灵芝丹药之助,剑动劲发,劲道功势更是不同凡响。这起手一招“灵山问讯”,看来招式平常,实则深含击剑之个中三昧。只要对方一动手还招,或封或避,立即抢尽机先,剑势如潮而至。所谓:“敌未动,已不动;敌已动,已先动。”
这“灵山问讯”妙就妙在“问”字上面,试探虚实,待机疾风闪电展开猛攻。
矮仙翁身为峨嵋三老之首,峨嵋派不传之秘。“太乙掌法”已练至炉火纯青地步,一双肉掌自诩武林无敌,自然不把程秋蝉姑娘放在心上。眼见秋蝉姑娘一招攻来,呵呵一笑,身形不闪不躲,右掌遽然朝上一翻,劲道逼住一点,直朝秋蝉姑娘长剑剑身震去。
矮仙翁虽然毫不拿功作势,可是这一掌凌空劈来,劲道逼在一点,无异是千斤锤棒,只要让他击中剑身,秋蝉姑娘只怕免不了要长剑脱手,虎口流血。
秋蝉姑娘岂能上这个当?矮仙翁翻掌发招,招式未到,姑娘早就一撤剑身,剑走轻灵,人化飘絮,轻荡银铃一笑,唰、唰、唰一连攻出三招,“准提背剑”、“文殊鞭兽”、“慈航扬枝”,三招“大罗十九剑”中的精华绝学,连珠而出,顿时剑气纵横,青光乱闪,千层剑幕,汹涌潮湃地向矮仙翁罩去。
“大罗十九剑”本以轻柔沉缓为主,在轻中显重,柔里透刚,似沉却飘,似缓实快,玄机莫测,变化无常。可是,独脚尼针对着程秋蝉姑娘年青性急,将十九剑式完全以快招传授。所以,秋蝉姑娘方一出手,就是奔雷电掣之势,长江大河,一泻千里。
矮仙翁出手轻敌,右手一招未出,就被秋蝉姑娘一连三剑,逼得手忙脚乱,大有应接不暇之势。矮仙翁不禁既惊且怒,峨嵋三老之首,如果在三招之内,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晚辈,逼乱了章法,此事传出武林,峨嵋派脸上可有些挂不住。
人之好名,自古皆然。矮仙翁一时卫名心切,顾不得什么以大欺小之讥,在秋蝉姑娘剑光重重之中,顿时长笑一声,双掌上下交挥,立即展开“太乙掌法”,左劈右推,前拿后点,刁、扣、拍、截,双掌并旋。掌风呼呼大作,劲道四溢横飞,避实攻虚,专向秋蝉姑娘周身各大穴道上点去。
“太乙掌法”不愧是武林绝学,矮仙翁也毋愧是峨嵋三老之首,人在秋蝉姑娘一连猛攻的剑光之中,着实抢攻几掌。不但是立即抢回机先,而且一掌比一掌变化莫测,一掌比一掌威力增强,掌起千层浪,人似过山龙,但见他两只大袖不住地飞舞,压住了闪闪的剑光。
所幸的秋蝉姑娘手中使的是一柄宝剑,矮仙翁也是一位识货的,出掌之际,还稍有几分顾忌,姑娘才暂时保持不落下风。
独脚尼一直是含笑而立,实相庄严,视着秋蝉姑娘在狠斗矮仙翁。
秋蝉姑娘年龄虽小,人却是七窍玲珑,一见矮仙翁掌法神奇,掌力浑厚,知道自己力敌不是对手,彼此功力究竟是相差很大。灵机一动,脚下步法一变,身化蝶舞花丛,随着矮仙翁的掌风,闪躲腾挪,在其中游身而走,觑空远击一招。而且每出一招,必是“大罗十九剑”的精绝之学,猛攻矮仙翁的要害。
秋蝉姑娘这一着,果然功效顿见,一则仗着宝剑护身,再则仗着身形灵活,而且还招疾猛。“大罗十九剑”换过“太乙掌法”七十二式,竟能落个不败。
转眼三四十招过去,只看得场外众人,眼花撩乱,矮仙翁“太乙掌法”威力如此刚强威猛,秋蝉姑娘竟能博得平手,天山冷梅山庄门人,果然不凡。以程秋蝉姑娘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身手竟能如此了得,独脚尼的功力,也就由此显见,无形之中,众人对独脚尼又增加了几分畏惧心理。不管矮仙翁和程秋蝉姑娘这场拚斗的结果如何,“天孙锦”和“金蜂蓑”有独脚尼插手期间,要想夺得,已无可能,识时务者呼为俊杰,再不识趣,只怕到头来,落得灰头土脸。
场外众人正在渐生退志的时候,突然听到场内矮仙翁一声响如洪钟的大喝,众人留神看去,矮仙翁右手单掌独演“五丁开山”,一招硬着,挟着雄浑无比刚烈绝伦的劲风,直朝秋蝉姑娘前胸撞去。
右手劲道刚发,左手霍地一挽,从胁下一翻而出,一式“推波逐浪”,迳袭程姑娘下盘。这左右两手,一前一后两招狠着,配合得天衣无缝。右手劲道刚一荡开姑娘剑幕,左手紧接猛袭而至。矮仙翁招式刁钻,威势猛烈,两招都是“太乙掌法”中的“大力掌式”,只要秋蝉姑娘避不开这两招,只怕要落得双腿断折,终身残废。
柳湘站在江南田舍翁身旁,原是凝神地望着场内,一见矮仙翁双招并出,不由脱口“呀”了一声。
正当这一声“呀”字还没有余音断绝,只听场内秋蝉姑娘一声娇叱:“矮老鬼,你敢找死!”
人随声起,娇躯一挺,嗖然拔起一丈多高,霍地一转身,人在空中遽化“灵鹤展翅”,长剑旋成一片青光,满天星斗,迎头盖下。
柳湘识得这是“大罗十九剑”中的“天女散花”绝招。秋蝉姑娘剑是神兵,招是绝学,凌空扑下,只要矮仙翁一让,这一场狠拚恶斗,又要改观。
矮仙翁不愧是峨嵋三老之首,头脑冷静,功力深厚。晓得程姑娘这一招是“大罗十九剑”中的精绝之学,威力强烈无伦。
自己若要硬接一招,只怕要吃亏在对方神兵宝剑之下,但是,自己若要闪身退让,必须让出八尺开外。而且,只要自己如此一闪身,峨嵋派的名声,将从此蒙羞不尽,无颜立足武林。
矮仙翁只此闪电一想,立即微挫身腰,猛提一口丹田真气,双掌提足十成真力,凝成一股劲柱,暴喝一声,向头顶上劈空托去。
双方一触之下,“蓬”地一震,程秋蝉姑娘人剑合而为一,身形弹然再起两丈,然后直如陨星下坠,直线落下。独脚尼低喧一声:“阿弥陀佛。”左胁下枯藤拐杖一点,平地一掠,右臂一伸一捞,把秋蝉姑娘娇躯一把接住。
只见秋蝉姑娘秀目紧闭,薄纱覆盖下的脸色苍白,气息微喘,右手长剑却是紧紧地握在掌心。
独脚尼微微喟叹一声,腾出左手,正待替秋蝉姑娘推宫过穴,调顺气血。忽然,矮仙翁呵呵地笑了一声说道:“天山派绝学,果然惊人,小老儿领教了,师太如有闲暇,请峨嵋金顶一行,小老儿率峨嵋派门人在下月月圆之夜恭候佛驾。师太若不以小老儿唐突邀请,就请准时莅临。”
说罢仰天哈哈一笑,身形一闪,从人丛顶上越过,人似游龙,在树林梢头接连两点瞬息而逝。
场外众人都不难听出矮仙翁这一声哈哈长笑,含着一丝凄厉的意味,大家多少都有一些奇怪。矮仙翁虽然以一派之尊,与晚辈过招,但是,并未失手落于下风,秋蝉姑娘已被一掌震飞,总算还不太失面子,何必如此怒气难消,遽然订约,匆匆而去?
可是,站在鸡鸣寺门旁的江南田舍翁是看得清清楚楚,矮仙翁以双掌劈空,抵挡秋蝉姑娘一招“天女散花”。秋蝉姑娘虽然被掌风震飞两丈,可是,矮仙翁足下也深陷数寸,一双大袖早被剑风一掠之下,断落尘埃。手掌曾否受伤,还不知道。像矮仙翁这种身份地位,如果落得双袖落地,他还有何面目留在鸡鸣寺前?
独脚尼眼看着矮仙翁匆匆而去,而且巧化身形,掠去地上的一双大袖,知道他此去,又安排了下一次的拚命之斗,也不禁轻轻地叹息一声。
垂眼再看秋蝉姑娘,气息已匀,玉面渐透红晕,独脚尼不忍令蝉姑娘又触伤心事,轻轻用手把薄纱替她把脸盖好,随手把秋蝉姑娘放下,左手疾然一拍“命门”穴,然后轻轻附耳说道:“蝉儿小心调息一回,暗行功力,为师的去去就来。”
换过别人,矮仙翁这一掌全力施为,至少也震翻五脏六腑。
秋蝉姑娘凌空下扑,原是吸气提身,人在空中正好借劲飘身,再则,秋蝉姑娘服过万年灵芝丹药,心脏不易受伤。此刻刚刚晕醒过来,耳畔正响着恩师的嘱咐,微微一睁秀目,隔着薄纱,只见柳湘站在一旁,正凝望着自己。姑娘顿时闭上眼睛,转身趺坐。
柳湘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姑娘静心调息,矮仙翁已经被你打跑了。”
秋蝉心里一动,依然闭着眼睛没作理会。半晌,身旁没有声息,姑娘又禁不住睁开眼睛隔着薄纱回头看去,柳湘仍然痴立在一旁,一双吊客眉几乎皱成一道弯线,脸色铁青,仰面朝天,不知在思索一件什么重大的问题。
秋蝉姑娘心烦地回头再看看场内,独脚尼正屹立当中,朗声说道:“峨嵋派自认‘天孙锦’是镇山之宝,此事贫尼赴约峨嵋金顶之时,自可水落石出。至于‘金蜂蓑’不知诸位施主尚有何高见?”
矮仙翁尚不得要领而去,场内尚有何人能出头应对,只在这一停顿之间,众人纷纷移动脚步,金陵鸡鸣寺一场夺宝之会,眼见得就要如此散去。
独脚尼眼见众人去象已露,便双掌合在胸前,低喧一声佛号,说道:“有劳诸位施主空徒远涉关山,贫尼这里致意谢过。‘天孙锦’与‘金蜂蓑’将来的下落如何,能否归还真正原主,贫尼自应向武林中交待。同是荒山客地,贫尼不敢擅留……”
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