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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雨飞花溅泪-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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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魂崖上,梅花开得正艳。红的似血,白的如雪。一枝枝一树树,暗吐奇香。崖顶山风很疾,迎面吹来,寒彻心骨。冻云渺淡,惟有几颗寒星,更衬得天宇孤寂。
  花溅泪立在那株老梅下,呆呆地望着梅林。大青石上刻着四个大字“一生一世”。那是她为他被李啸天所伤后,他送她来此疗伤时刻下的。未明言的下一句原是“不离不弃”。但纵然两人都有心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却又怎敌得过命运的安排?
  日间,大家强抑心痛,已将她替萧雨飞顶罪一事的诸般细节议定。明日一早,她便要随萧威海前往少林领死。北风吹过,有花凋落。是开得正艳的花,芳华短暂。
  犹记十月之前,在贾府养伤之时,她自谓必死,曾躺在萧雨飞的怀里,一一叮嘱后事。她说死的时候,要死在他的怀里。她死之后,要他葬她于这株老梅树下。话音刚落,她便见有泪从他脸上滑落。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流泪。看到这个坚强而孤傲的人为她而伤心流泪,她又是感动又是悲楚。如今,她真的快要死了,为他而死,他又在哪里?他是否还记得她曾对他说过的话?“我现在惟一的愿望就是再见他一面!只是,我们可还能再见?若我真死在他怀里,他,他可能承受这般断肠之痛?”心中一阵恐惧,连声呼道:“不,我不能见他!还是不见的好,不见的好……我宁可带着遗憾去死,也不能再见他……”
  寒风中,隐隐传来一阵阵笛声。是谁在吹笛?这莫不是一种幻觉?笛声却渐渐近了。她瞧见了伤心客。心中暗暗诧异,却微笑道:“前辈可好?上次幸亏前辈出手相救,否则,我与白无迹可都危险得很了。”
  伤心客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明日你就要去少林寺为你师兄顶罪,如此生离死别之事,你竟还有心思在这里踏雪赏梅?”花溅泪更是吃了一惊,道:“你,你怎会知道?你究竟是谁?”
  伤心客道:“你先不要问我是谁,我对你绝无恶意。蓬莱岛主要我来问你,可想在临死前见你师兄一面?”花溅泪道:“你也是蓬莱岛上之人?我怎么不知?”
  伤心客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你的母亲就是我救下后送往蓬莱岛的。这些年,我一直在中原与蓬莱岛两地奔走。岛主说,她要安排你在临死前与你师兄见上一面——”花溅泪变色道:“不,我不想见他——”
  伤心客道:“不想见他?这是你的真心话吗?”花溅泪一咬牙,道:“是!”
  伤心客叹道:“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你们分离了如此之久,你又不久于人世,你难道就不想再见见他?你是怕他受不了目睹你死去的打击吧?你如此处处替他着想,真是难得。只是岛主说了,你师兄的剑法尚未练成,她就是要他在你临死之前赶回,就是要你在他怀里慢慢死去,让他真正尝试那断肠之痛——”
  花溅泪浑身都在颤抖,颤声道:“岛主她,她老人家真这般说?”伤心客道:“不错。她老人家还有亲笔书信一封,要你照她所说行事。这样,你的死才不是白死——”
  花溅泪接过信,看后良久不语。伤心客道:“一切就看你如何应付。到时候,我会拿捏好时间,要他不早不晚,恰恰能赶来见上你最后一面。”花溅泪道:“我明白。”目送伤心客离去,将信揉得粉碎,抛下那万丈高崖。呆立良久,心中渐渐安定下来,一步步踏着积雪,慢慢往崖下走去。
  回到冷香小筑,她取出一方白绢,开始磨墨。心里暗暗拿定主意,若真能在死前与他见上最后一面,定要让他明白,无论她与他曾遭遇过什么,她都从未曾后悔过。
  浓酽的墨汁,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她提笔填了一首“锁窗寒”。词云:深谷日落,星光照野。花开无声,一怀萧索。隐约风笛谁和?独上昔日携手处,风华如旧逝未多。心绪正黯,此情更苦,默默! 飘零后,方信今非昨。情灰意绝,有言还无,且向云畔高歌,由它泪花迎风落。是爱是恨无须问,有情无情任人说。此心无悔过。
  嵩山少林寺。宝刹庄严。
  花溅泪随着萧威海来到嵩山脚下,远远望着山上那隐约的雄伟殿堂,心中陡然生起一股尊敬与仰慕之情。
  萧威海看着她,目中露出戚然之色。他一直怀疑她伤害萧雨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未料果然如此。她对萧雨飞竟痴情如斯,不惜为他死两次。想起她短短一生,命运多桀,好不容易可以成为萧家媳妇,开始幸福的生活,未料,竟是再也不能如愿。
  但悲伤、痛惜、愤恨,种种心绪,都已于事无补。他只能亲自陪她走上这死亡之途。冷香宫查到刺杀智慧大师真凶的消息,早已传开。武林各门派的掌门均已赶来少林寺,公审这武林一大公案。宋问心、李啸天、李思卿等人,都无法面对这等尴尬悲痛之局面,只能由他出面代表冷香宫,前来少林寺处理。他早知结果必是凶多吉少,花溅泪要生还的机会实是连一成也无。一路上,早已悲过,痛过,现在,他必须不动声色,打落牙齿也要和血吞。
  次日才是二月初一。当晚,两人便在山下寻了一家小客栈暂住。
  夜半,花溅泪辗侧难眠,想起明日便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心下也是忐忑不安。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但若不能见萧雨飞最后一面,她死也不心甘。左思右想,出了房门,独自在院内徘徊沉思。
  正是一月底,月如钩。她在风霜中呆立了也不知有多久,才转身上了石阶。蓦地,她脚步一缓,看了看那客房的门,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她出门时,门是半掩着的,如今门所掩位置已变,显见有人来了。
  这夜半来访的竟是月几圆,他微笑着看她,道:“我已等你很久了!”花溅泪道:“你怎知我在这里?”月几圆笑道:“你冷香宫的消息,我哪点不知晓?你冷香宫在我会中安插了三十六死士,我聚雄会也在你宫中插有内线。咱们正是尔虞我诈,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你逃生回宫,我知道,你随白无迹前往蓬莱,我也知道。只是,我不知道你来少林寺干什么?应该来的不是你,而是萧雨飞。”
  花溅泪道:“你又何必急这一时,明日上午,你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月几圆道:“此事我料你也无法可想。你们未敢公布那密卷,就说明你们还不敢和我公然翻脸。我已做好准备,明日你若将事情说破,我会立刻大举发动,先下手为强!那时,只怕尸积成山,血流成河,大家拼个鱼死网破。我想,你不会这么笨。”
  花溅泪冷冷一笑:“那你来干什么?杀我么?”月几圆道:“此时杀你又有何用?你已不是幻月宫主,又是将死之人,我又何必亲手杀你。我只想问你一件事——那在聚雄山庄外救走萧雨飞的白衣蒙面女子是谁?”
  花溅泪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配知道!”
  月几圆道:“她,是不是……叶秋烟?”他的神情虽竭力保持住了平静,但声音已在微颤。花溅泪泪心中微惊,脸上却露出鄙夷之色,冷冷一笑,并不回答。月几圆凝注着她的脸,喃喃道:“你虽未承认,却也未否认。看来,真是她了……奇迹,这真是奇迹!断魂崖那么高,她却还活着!”
  花溅泪道:“想不到你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
  月几圆盯着她,忽然笑了,道:“不错,我是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因为她若是叶秋烟,那么,她也就是你的生身母亲!”他紧盯着她的脸,想看看她表情的变化,但她什么表情也没有。他微微有些吃惊:“你已知道了?她竟会告诉你真相?”
  花溅泪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可奈何的痛苦之意,平静地道:“不错,我什么都已知道!叶秋烟是我生母,月几明是我生父,而你,就是我的亲叔父,我们本该是一家人!但,”她的神情中流露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尊严,缓缓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古正邪难两融!你若不悬崖勒马,迷途如返,咱们便只有刀兵相见。”
  月几圆大笑道:“刀兵相见?你们还是我们的对手么?你也该知道我聚雄会现在的势力有多强盛!我师弟又掌握着朝中兵权,以你们那点力量和我们抗争,无异于蜻蜓撼石粒、鸡蛋碰石头。你以为,你冷香宫还能力挽狂澜、扭转局势、颠倒乾坤么?告诉你,你们已必败无疑!我们不动则已,一动必成。到时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花溅泪平静地听着,什么也没说。她也明白,月几圆这并非危言耸听。
  月几圆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已只剩四月之命。而你最放不下的他,反而会死在你前头!但不管怎么说,你总是我的亲侄女!我不忍心让你们去死,所以,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与他肯投靠于我,我就可以让你们都活下去,活得十分幸福而安乐。其实,‘焚心断肠散’我师父已找到解除之法。只要你肯顺从我,他自会救你;明日期限之事,我也可出面为萧雨飞解决。还有,你可知,当年那从少林寺盗走‘洗髓经’与‘易筋经’的神秘人是谁?就是我师父!他还可把这两本绝世武学传给你,治好你的病。现在,只要你一句承诺,你们就将由世上最痛苦的人变成世上最幸福的人!”
  解除剧毒,治好隐疾,洗刷萧雨飞的冤屈,与他平静幸福地共渡此生,正是花溅泪想都不敢想的最大的奢望。本来绝无可能的事,却只需她一句承诺就可一一实现!她沉默了,沉默了许久许久。
  月几圆也不再开口,他很懂人的心理,在静静等侯。终于,她轻叹道:“唉,对你之老谋深算,我算是服了!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一件事。上次你故意让我选择死法,乃是你的一个圈套!你既对我诸般情况了如指掌,便一定也知我能在水下龟息。你故意让我选择死法,就是在不露痕迹的让我逃出去。然后你再故意制造机会让我们相见。”
  月几圆大笑道:“你真聪明!其实,我让丁灵儿去骗萧雨飞时也做好了两手准备,若他中计自不必说,若他已识破我,我也会放他走,因为我料定你们纵取得了那些卷宗也不敢公布。我正是要制造机会让你们各自历尽磨难后再相见,这样你们的感情才会更深!”
  花溅泪道:“你从他被擒后就明白,你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不会屈服,所以也就放弃了逼他归顺的梦想,转而想从我身上打开缺口,因为我是他惟一的弱点,所以你先置我们于绝境,再以绝处逢生为饵诱我上钩,先收服了我,再通过我来劝服他,达到你不费吹灰之力征服冷香宫的目的,对不对?”
  月几圆微笑道:“你说的不错!想不到我的心思你全明白。你们是我师父惟一忌惮的人,若收服了你们,我们就再无顾忌。何况萧雨飞与蓬菜岛主有着某种微妙的关系,控制了他,就连蓬莱岛主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比弄回那些机密材料可要划算得多!”
  花溅泪默然半晌,道:“我本来一直有些起疑,你们为何一直不敢杀了他?纵然是在折磨他,也不敢把他弄死了?为何你们费尽心机、连设阴谋,只为了要逼得他在江湖上无法立足,好转而归顺你们?原来他竟与蓬菜岛主有特殊关系!你们是对蓬菜岛主有所忌惮,想用他来要胁蓬莱岛主是不是?”
  月几圆道:“正是,所以我师父一直犹豫不决,不想杀他。”花溅泪奇道:“他与蓬菜岛主究竟有什么特殊关系?”
  月几圆道:“我也不知道,我师父从来不肯告诉我。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纵然如此,但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我们还是只有除了他!比如这期限之事,若明日他不能交出真凶,说出一个令天下人信服的理由,那么他就必死无疑。当然,你冷香宫也可以选择失信天下,保他一条小命。你是个聪明人,不应该像萧雨飞那般固执,希望你能看清形势,三思而后行。”
  花溅泪默然半晌,忽然笑了:“月几圆啊月几圆,我从来就未曾小瞧过你,你为何要小瞧于我?”月几圆脸色一变:“难道你不答应?”
  花溅泪道:“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你从他那儿打不开缺口,对于我,你又能奈何?”月几圆冷冷道:“那你明日就看着他去抱香死吧!”
  “他不会死的,我去替他死!”花溅泪悠悠一笑:“我那晚也具备杀智慧大师的条件,我来自首,他自然就不必死了。我只有一条命,还只剩了几个月,却可以再救他一次,也算赚得多了。”
  月几圆脑中念头一转,这才明白,为何来的不是萧雨飞而是花溅泪。脸色大变,冷笑道:“你去死更好!也免得我师父为难。”转身拂袖而去。
  花溅泪目送他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一闪而逝,眼中慢慢泛起了泪光,却微笑道:“死又怎样?今生若得为情死,死无憾,也风流!”
  二月二十日。蓬菜岛。
  虽是春天初归,却已暖如初夏。经过近两月苦练,萧雨飞与白无迹的剑法突飞猛进,单打独斗,也已能与叶秋烟斗个平手。蓬菜岛主目中多了一份欣喜,心中却多了一份忧虑。
  这日,萧雨飞练完剑,又提出要回中原。蓬菜岛主道:“你的剑法的确已突飞猛进,但若要胜那神秘人,你还差了一截!首先你心神不宁,对这套剑法的领悟总还差了那么一点,虽只一点,前后不能一会呵成,整个剑法的气势便会大减。二来,那神秘人就是四十年前从少林寺盗走了佛门至宝”易筋经“与”洗髓经“之人,如今他内功之深厚,非你能及。剑法精妙固然重要,但内力是否深厚,更不可忽视,你目前的剑法已在你师姑之上,却只能同她斗个平手,便是因为你太内力修为有限。好在你母亲替你修习过护体神功,根基扎实,我还有办法补救。你再留三日,我要以我的功力助你打通你全身穴道和任督两脉,并将我三十年的内力慢慢渡与你……”
  萧雨飞吃了一惊,失声道:“不,晚辈……”
  蓬菜岛主叹道:“你不必推辞了!我不能回中原去,空留这一身武功何用 ?我自幼习武,至今已有八十年,我渡与你三十年的内力并无大妨,何况……冤有头,债有主,情形发展到这一步,我难辞其咎!”
  萧雨飞目中露出惊异之色,不明白她所言何意。蓬菜岛主道:“只是,我为你打通经脉,渡与你内力,风险甚大,若是心神不宁心浮气燥,出了意外走火入魔,你我性命都难保,你敢冒这个险么?”
  萧雨飞道:“晚辈自然是敢的,但无功不受禄,晚辈受前辈如此厚爱,心中实在惭愧。”蓬菜岛主正色道:“我渡与你内力,打通你经脉,并非是为你一人,而是为天下武林着想,你得我内力是有大任在身,何愧之有?”萧雨飞垂首道:“既如此,晚辈愧领了。”
  “这就对了!”蓬菜岛主展颜笑道:“这才是行事豁达磊落,不装腔作势,忸忸捏捏的好男儿,真不愧为我的……我的……好传人!”
  她笑了笑,掩饰住自己的失言,道:“你先定定心神,把一切牵挂和杂念全抛脑后,待你得了我的内力,我便马上叫无迹送你回中原去!”
  二月二十三日。
  萧雨飞终于离开蓬菜岛,乘上了归帆。若用归心似箭,又怎能形容他此时心情之万一?同往中原的还有白无迹。一上岸,两人就买了快马,结伴而行。
  同行了半个多月,已是三月十日。两人该分路了。蓬莱岛主给白无迹另有秘令,要他前往淮安,了解淮安王的动静。两人在长亭外互道珍重,依依作别。
  三月初春,正是江南好时节。草长莺飞,杨柳堆烟,花香鸟语,蝶舞蜂飞。但萧雨飞又怎有心欣赏?他不知自己的期限之事,花溅泪倒底是如何解决的?自去年六月十五日,他与她就已分开,虽也见过几次面,却都是那般匆匆。而她的生命,已只剩了三个月。她能在这三个月内,将相思断肠剑法练至第九重么?他们能赶在六月十五之前,找到那神秘人,杀了他么?但无论如何,他要尽快找到她,陪她共渡这最后的时光。一想到三个月后,她将要如花凋谢,如春逝去,自己却要遵守那生死约定,苟活于世,眼前美景更是徒增悲伤。
  晌午,萧雨飞在官道旁一家小面铺里吃面,略作休息。邻桌坐着四个汉子,俱都带着兵刀,目光炯炯,正高谈阔论。萧雨飞正想打探中原武林形势,见是武林中人,便留心上了。一个大麻子喝了口酒,将酒杯重重一放,道:“唉,弟兄们,你们说,这世上什么最毒?”
  一个五短身材的胖子道:“那还用问,当然是毒中之王绝情酒最毒!”
  “呸!大错特错!”麻脸汉子道:“还是俗话说得好,黄蜂尾上刺,最毒妇人心。这世上最毒的就是女人的心!她明明要请你吃砒霜,却还要裹两斤蜜糖,叫你正甜滋滋的,却稀里糊涂见了阎王。女人的心也最善变,一会儿对你好得不得了,一会儿又恨你恨得牙痒痒。有钱的时候叫‘郎君’,没钱的时候往外请!前几天晚上,看着老子那白花花的银子,小翠那骚娘们对老子说了多少甜言蜜语?今儿老子钱花光了,她立刻就冷了脸。”
  又一个络腮胡子道:“说起最毒妇人心来,这话倒也是!就说那‘飘香仙子’花姑娘吧,她对萧雨飞可说是一往情深,没想到竟会那么狠地害他。害了他现在又要来救他,你说怪也不怪?”
  萧雨飞初听他们说的那些闲话,本已不在意,此时一听这句话,一口汤就呛在了喉中,连声咳嗽。
  麻脸汉子道:“说怪也不怪!女人嘛,就是小肚鸡肠!这花姑娘与月小姐,都是武林中有名的美人,两人一个清丽,一个冷艳,各有千秋,她却偏偏忌妒月小姐,怀疑萧雨飞真心爱的是月小姐而不是她,由爱生恨,就勾结谢谨蜂,杀了智慧大师嫁祸于萧雨飞。可后来发觉他原来爱的是她,又追悔莫及,眼看期限到了,萧雨飞难逃一死,左思右想,只得出来自首!唉,这样一个美人儿就要死了,当真可惜得紧哪!”
  萧雨飞这一惊非同小可,一步跨到邻桌,对那麻脸汉子道:“你方才说的什么?”麻脸汉子冷冷道:“你小子又不是萧雨飞,急什么!”萧雨飞急道:“尊驾方才所言,是听何人所说?”麻脸汉子打量了他几眼,道:“敢情你小子还不知道?这么轰动天下的大事,妇孺皆知,人人都引以为戒,你竟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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