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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行镖-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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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无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彭大哥,贾妹妹为了避免惊世骇俗,刻意隐瞒解剖尸体的行为,更在身上挂了很多香囊以掩盖尸臭。你一句话就揭了她的短,让她十分伤心。”方梦菁又道。
  “可是,我也是急的。你可知道,她要杀我。”彭无望急道。
  “我相信她一定有自己的原因,而且她只是吸血,并非攫命,还请你给我一些时间,让我问个清楚。”方梦菁低声道。
  “我怕把她放出,她会再暴起伤人。”彭无望挠着头道。
  “绝对不会,你可知道,贾妹妹平生从未妄杀一人。”方梦菁道。
  彭无望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好,就由你解决。”
  方梦菁来到贾扁鹊身边,轻声道:“贾妹妹,别管他们,和我走吧!”
  贾扁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点点头,和方梦菁走了出去。
  众人一阵大哗,郑担山道:“三弟,就这么让她走了?”
  厉寒罡道:“就是啊,起码也要把她送去衙门。”
  彭无望忙说:“各位,她毕竟救过我的性命,况且只是几口鲜血,也没什么,待一会儿咱们大鱼大肉补回来就是了。”
  此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左连山、红天侠、华不凡和郑担山哄笑着围住彭无望,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出门去,准备大肆庆祝彭无望伤势痊愈。
  红思雪苦笑着看着他们的背影,只好跟在彭无望身后也走了。
  只剩下洛家诸君、厉寒罡、岳堂威、郑绝尘、连锋和萧烈痕等人面面相觑,惊讶于彭无望的洒脱。
  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贾扁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没有说一句话。方梦菁精心泡制了一壶蜀岗茶,静静品茗着茶水淡淡的香气,也没有询问任何事。
  第八章 第一奇毒
  “燕子回巢了。”沉默良久的贾扁鹊忽然轻声道。
  心中五味杂陈的方梦菁,此时方才听到窗外乳燕归巢的啾啾之音,脸上露出一丝了解的笑容,柔声道:“春天已经到了。”
  “我爹爹就是在春天乳燕飞翔的时候离世的,那一天我永远不会忘记。”贾扁鹊的目光开始变得迷离。
  “令尊是如何离世的?”方梦菁小心地问道。
  “害死爹爹的就是爷爷手下唯一的外姓弟子,人称视死如归的那个毒魔钟狂剑。”贾扁鹊的眼中露出一丝仇恨的目光。
  “居然是他!听说他下毒之狠,无人可出其右,所有人到了他手下都不得不视死如归,因为他的手段足以让人生不如死。”方梦菁道。
  “爹爹学的是解毒,而他学的却是下毒。爹爹悲天悯人,处处给人生路,而钟狂剑这厮……”贾扁鹊咬牙切齿愤然道:“这厮他处处与爹爹为敌,爹爹每救一人,他往往就要毒杀一人,还说是爹爹断了阎王老子的生意,他要帮阎王老子赚回来。爹爹忍无可忍,在十年前的一个春天,邀约钟狂剑比试,声称若是他输了,就要永远退出江湖,终生不得用毒。钟狂剑冷笑一声,满口答应。当时他一连对爹爹发出十三种剧毒暗器,想要爹爹的性命。爹爹安然连受十三枚暗器,并用自己解毒的功夫,一一化解。当时,娘亲和我都以为爹爹已经战胜了钟狂剑,欢欢喜喜地来到他身边祝贺。就在此时,钟狂剑忽然对着爹爹使出第十四种毒物。这第十四种毒物竟然是他刚刚从苗疆带回,并提炼成功的天下第一毒物。”
  “难道是横行苗疆,无人可制的天下第一奇毒──绝蛊。”方梦菁惊道。
  贾扁鹊用力点了点头,满脸悲愤:“爹爹中了绝蛊,自知必死,竟然张嘴将剩余的绝蛊吸入口中,然后喷向钟狂剑。钟狂剑躲闪不及,也中了蛊毒。那一天,爹爹和钟狂剑同声惨嚎、声嘶力竭,样子宛如鬼魅。钟狂剑将自己的脸面全部抓烂,深可见骨,狰狞恐怖到了极点。
  爹爹眼看着支援不住,哭嚎着让娘亲一剑杀了他。他老人家一世自命英雄,利斧加身而眉头不皱,当时竟然哭喊连天,可见身受之苦有多么难忍。“
  说到这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抢到方梦菁身前,抓起茶壶,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大口茶水,粗重地喘息着。
  方梦菁凑到她的身边,轻拍她的肩背,以示劝慰,但是却想不出任何话来劝她,她所讲述的经历,实在太令人毛骨悚然。
  “后来,娘亲狠心一剑杀了爹爹,从此便患上了疯症,再也认不出家里任何人。可惜,对于这种疯症,我仍然没有什么办法治疗。”贾扁鹊目光凄迷,缓缓道来:“那一战之后,爹爹和钟狂剑的尸骨因为含有剧毒,根本无法安葬,我几日后才找到了爷爷,让他老人家带领人手用火把准备先将他们火化,然后将骨灰安葬。但是,当我们再次回到他们决斗的地点时,却发现爹爹和钟狂剑身上伤痕累累,不知被什么人剜去许多皮肉。”
  “这是怎么回事?”方梦菁奇道。
  “方姐姐,你应该知道,绝蛊乃是由尸体中的尸虫演化而来。放蛊者将健硕的尸虫十条到一百条不等放入瓦罐之中,食粮断绝,令牠们互相残杀。七天后开罐,捡其残存者放入另一瓦罐之中,然后再放入尸虫若干,如此反覆,直到挑出尸虫中的王者,悉心培养,提炼毒素,制成蛊毒。这些蛊毒并非死物,而是无数奇特的小生灵,牠们入侵身体后,就会立刻吞噬人体血肉,令中毒者百痛横生,死得惨不忍睹,然后继续繁衍后代,寄生在尸体之中。当尸虫生成时,牠们将会移居在尸虫体内,这些尸虫也因此变成了虫王,含有剧毒。如果有炼毒者发现这些尸虫,加以提炼,则会制出新一代的绝蛊,而且毒力更强,更难防治。当我看到爹爹和钟狂剑的尸体上的伤口时,就知道已经有人将他们身上的尸虫取走,从此绝蛊将要在中原流行。”贾扁鹊沉声接着说。
  “啊!难道当真无法可解?”方梦菁惊道。
  “天下没有解不了的毒。”贾扁鹊傲然道:“在爹爹死后,我发誓一定要找到破解绝蛊的方法。在我研究过无数医经药典和病例资料之后,我发现其实我们人体本身就是解毒的绝佳法宝──如果有一个人在蛊毒入侵体内时,能够以自身的抗力抑制蛊毒的蔓延,并调动体内血液中的生机将蛊毒逼出或是消灭,那么,只要有这个人的血液为引,我就可以制出化解蛊毒的相应解药。”
  “我明白了,”方梦菁恍然大悟:“你发现彭无望的血液有这种潜质。”
  “不错!”贾扁鹊点头道:“我已经提炼出少量的绝蛊之毒,只要有人愿意每个月服用这些蛊毒两到三次,一年之后,他若不死,就说明解药在他体内已经炼成。不过若是不成,他将死得凄惨无比,料想彭无望也不会以身相就。所以我在今天抓住机会,痛饮几口他那含有千年血星的鲜血,希望我可以成功的用自己的身体炼成解药,化解绝蛊之毒。”
  听到这番话,方梦菁只感到身子一阵发热、双眼发酸,心头一阵悸动,颤声道:“贾妹妹,真是难为你了!”
  贾扁鹊傲然一笑,道:“我一向被世人误解,今天这些其实算不了什么。只恨……”她的脸色一沉,狠狠地吸了口气,颤声道:“只恨彭无望竟然闻出我身上的尸臭,令我当众出丑。
  我已经很小心地用了五六个香囊,为什么他仍然能够闻到?“
  方梦菁苦笑着叹了口气,道:“这也难怪,彭大哥本来是个天下第一的厨子,对于气味确实非常敏感。”
  远远的传来彭无望等人欢呼饮酒的喧哗声,这些无忧无虑的江湖儿女,此时已经将所有不快统统忘记,尽情沉浸在今夜短暂而美好的欢乐之中。
  “华山舍身崖,二月初二龙抬头,青凤辗转难去。”拿着方百通死前的一个夜晚草草写下的一张武林轶事录的草稿,方梦菁陷入了沉思。
  多天来的调查已经有了结果,绞凤同盟发动起来的风媒不断传来消息,说是有一个青衣人在雍州和蒲州交界处出现,但是一闪即逝,无法确定行踪。
  按照方百通的记述,顾天涯和当时身为东突厥公主的萧月如,也就是现在的青凤堂主曾经在华山定情。这华山舍身崖,就是他们海誓山盟之地。而二月初二,正是他们定情之日。
  “如果没有猜错,每年二月初二,青凤堂主必定会前去华山追忆往事。如今山穷水尽的她应该不会忘记这个刻骨铭心的日子。因为……”方梦菁想起青凤堂主听到彭无望一句何须证明,竟然矜持尽失,如疯如狂地呼啸而去的样子,幽幽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深爱着天山剑神顾天涯。”
  “爱人远离,心如死灰,只有杀人泄愤。平生唯一可以慰藉的,就是存在于华山舍身崖那铭心刻骨的回忆。她又如何能够不去?”方梦菁微微苦笑:“情之一物,竟让人痴迷至此。而顾天涯,虽名为长情剑神,却又何等绝情。”
  一时之间,她几乎开始痛恨自己,竟然利用痴情之人的唯一弱点,定下如此卑鄙的伏杀之计。
  但是,父亲被杀之时的凄惨景象,还有洛氏一门被青凤堂主无情诛戮的恐怖情形,令方梦菁终于冷静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书房大门。
  在书房外的客厅里等待她的,是她秘密召集的和她关系良好的各大门派著名高手和武林七公子,他们将要对处于绝境的青凤堂主加以围杀。
  第九章 身成毒鼎
  收拾起行囊的贾扁鹊,在洛府中人的白眼中,傲然走出仁义堂的大门。
  她根本不会浪费口舌去向他们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像个僵尸一样吸取彭无望的鲜血。这就像她根本不会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拿监狱中的死囚来试制新药、为什么要在隐瞒住病人家属的情况下解剖新死之人的尸体。
  她更不会去炫耀自己因此解救了多少涉死的生命。
  她一生所做的事有太多的惊世骇俗,也引起了太多的误解。
  平庸之徒,对她满是不解;嫉贤妒能之徒,对她指手画脚、大加贬抑;而自命清高之徒,对她不屑一顾。
  在她看来,世间之人都是不能共语之辈,和他们谈话也只有让自己更加寂寞。她平生只有一个知己,那就是方梦菁。但是,已经足够了,一生能得一知己,死而无憾。
  她想要找一个平静安详的小村庄,在那里饮下绝蛊的毒药,然后默默等待死亡或者重生的来临。
  这也是贾家和以钟狂剑为首的钟家仍然在继续的决斗。如果不能分出胜负,贾扁鹊就算是死了,也没有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爹爹和师父。
  “这就是我生命里最后一个春天吗?”贾扁鹊略带伤感地看着波光粼粼的瘦西湖,还有横湖而过的乳燕。
  “贾姑娘!”这时,一个清朗豪迈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贾扁鹊恍然从沉思中惊醒,回头一看,却看见了飞奔而来的彭无望。
  “方姑娘全都对我说了,所有有关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彭无望不待贾扁鹊开口,就迫不及待地说。
  “那又如何?”贾扁鹊已经厌倦了那些名为好奇,实则心存责难之人的刨根问底。
  “我……”彭无望的脸涨得通红,他忽然猛的跪在地上,用力地磕了七八个响头,沉声道:“小子对贾大夫多番误解,更加大打出手,怠慢了救命恩人,实在该死。”
  贾扁鹊从来没有经受过这个场面,俏脸羞得通红,连忙用力一扯他的袖子,急道:“快起来,这成什么样子。”
  彭无望这才挺身起来,急切地说:“贾大夫,本来我想找个时间郑重向你道歉,另外有要事相商,但是明日我就要随着其他豪杰共赴华山围杀青凤堂主,又听说你今天就要离开,所以迫不及待地找你来了。”
  “好了,你已经道过歉了,我也原谅你了。你走吧,我要上路了。”贾扁鹊苦笑着说。
  “等一下,”彭无望犹豫着说:“贾大夫,我听方姑娘说你要以身为媒,提炼解药以解绝蛊之毒,心中十分钦佩。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效劳之处?”
  “不必了,”贾扁鹊微微一笑:“你的血我已经饮下不少,足够应付蛊毒,我们这就告辞吧!”
  彭无望眼珠转了一转,忽然道:“贾大夫,不知道你可否让我看一看你提炼的绝蛊,以解我之疑惑。”
  看在他是世上第二个对她如此推崇的人,贾扁鹊格外耐心地从腰中取出一小瓶为自己准备的绝蛊之毒,道:“这就是绝蛊之毒。绝蛊毒性极重,一经服下立刻发作,极难控制。这一瓶绝蛊是为我自己准备的,我用了江南名酒第一泉泡制,酒水可以抑制蛊毒,令其直到人的胃部才发作。而胃部可以分泌出有利于抑制蛊毒的毒素,如此以毒攻毒,可以让蛊毒发作时的痛楚减少少许。”
  说到这里,她脸上泛起得意之色,因为以酒水融制蛊毒,乃是她所首创,也是她生平得意之作。
  “贾大夫真令我大开眼界。”彭无望衷心赞叹道。
  “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如此急切地想要在他面前炫耀。”贾扁鹊不由得微微摇头苦笑,心里暗忖:“大概是我真的寂寞太久了。”
  就在这时,彭无望忽然夹手夺过贾扁鹊手中的绝蛊酒瓶,飞快地拔下瓶塞,将里面的毒酒一饮而尽。
  “你疯了!”贾扁鹊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夺过彭无望手中空空如也的酒瓶。
  彭无望朗声大笑,道:“贾大夫,你只吸了我几口血,哪里够用?我浑身上下都装满了血星的鲜血,比你更适合试药,相信我一定能为你炼成化解绝蛊的解药。”
  “你真是疯了!疯子!”贾扁鹊又急又气,心里更是一阵难受:“我根本没有太多的把握,这只是一个推想,还没有进行过任何尝试,你很可能会死的。”
  “我完全相信你!”彭无望笑道。
  “荒谬,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你相信我有何用?”贾扁鹊失声叫道。
  “我有信心……”彭无望刚要继续说话,突然胃部传来一阵蚀心刻骨的剧痛,虽然他性格刚毅不拔、坚强无比,但是这股子剧痛也让他禁受不起。
  他浑身颤抖、脸色惨白,身子无力地靠在一棵柳树之上,不住地痉挛。
  “发作了吗?”贾扁鹊惊慌失措地将他扶住,不停地问:“你感觉怎么样,挺得住吗?”
  彭无望感到胃里面宛如一万把钢刀在不停地挖着自己的胃壁,一阵痛彻心肺的感觉令他几乎昏死过去。
  “好疼!”他惨然道。
  “谁叫你逞强!”贾扁鹊难过而愤怒地说:“这本来就是我们贾家的家务事,根本不用你来操心。你简直疯了!”
  “我知道你是不愿留名的良医!”彭无望疼得满地打滚,但仍然坚持着说:“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要帮你。”
  他说到这句话,突然长生惨叫。原来,绝蛊之毒已经浸透了胃壁而开始向全身扩散。此时的他只感到无数只老鼠在周身百骸不停撕咬抓挠,令他生不如死。
  贾扁鹊看着他的样子,吓得几乎哭了出来,她没想到绝蛊之毒竟然如此犀利,让一个铁一般的汉子疼痛到了惨叫连声的程度。
  “你这个混蛋!”贾扁鹊哽咽着说:“你这么死了,人家一定会认为是我毒死你的,你的朋友、你的义妹、你的家人会有多伤心,你想过吗?还有,你不是要去杀青凤堂主吗?现在你怎么去杀?!这些你都没想过吗?”
  彭无望喃喃地说:“我根本没想过,因为我绝不会死。”
  说着说着,彭无望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闪亮的牙齿。
  “他是在对我笑吗?”贾扁鹊出神地看着彭无望的牙齿,不由得愣住了。
  彭无望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浑身犹如筛糠般抖个不停,汗水呼呼地往外冒,不一会儿周身就宛如从水中捞出的一般。
  他拚命地用头撞着树干,双手撕扯着衣袖,将粗布衣袖撕得粉碎,露出筋骨交结强劲有力的双臂。
  贾扁鹊看到他的右手脉门处,那个由自己印下的牙印旁边,刺着一行小字:“天下第一名医济世救人处。”
  一生冷傲的她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贾扁鹊哭到了筋疲力尽才抬起头,却发现彭无望已经不再呻吟,而是无力地斜斜躺在柳树旁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的嘴边淌下一行血迹,那是他将牙关紧咬时咬破了嘴唇所致。他的双手因为捶打柳树而血迹斑斑,他的头上也淌下数道血流,应该是他以头撞树造成的。
  “你怎么样?”看到这个情景,贾扁鹊急切地问道。
  “呼!”彭无望长长出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看四周,问道:“我还活着?”
  “是啊!”贾扁鹊连忙道。
  “好!我就知道我绝对不会死。”彭无望用力站起身,晃了晃头,摇去眼中满天乱飞的金星。
  “你终于挺过来了,实在是太好了!”贾扁鹊兴奋地说:“看来这个办法是灵验的。”
  “我早说过,我相信你。”彭无望得意地说,说完竖了竖大拇指,以加强语气。
  “你这里是怎么回事……”贾扁鹊的脸忽然一红,指了指彭无望右手被咬处的文字。
  “噢,见笑了。”彭无望忙说:“我听方姑娘提到你的事迹,心中对你非常敬佩,又想到那日我对你如此无理,心里又敬又愧,所以让人在我手上刺下这行小字,以作留念。”
  “你这人……”贾扁鹊不知道如何说好。
  “噢,我要走了,今天得早一点睡,明天就要去华山了。你把剩下的毒药都给我,我会每个月按时服用。”彭无望朗声道。
  “不必了。”贾扁鹊仿佛下定决心似的说:“从今天起,我会跟在你的身边,直到我确定你不会再有危险为止。”
  “千万不要让思雪知道,她可能不会赞成我这么做。”彭无望忽然想起红思雪,连忙说。
  贾扁鹊神色一黯,默默点了点头。
  第十章 黟山缘散
  黟山仍然风景秀丽,山石如怪、云雾奇幻、飞瀑如龙,就和三十年前一模一样。但是物是人非,当年俊雅飘逸的佩剑少年,如今已经一头华发。
  顾天涯步履矫捷地走在黟山坎坷不平的山道上,心头一阵悲伤。
  就在三十年前,因为一时的意气,自己不理月如的再三警告,毅然踏上黟山光明顶和当时初登越女宫主的左念秋一场比剑。
  这是一场如何惊心动魄的激战啊!黟山的云雾因为这次的比剑而飘寒三日,而黟山的飞鸟也因为这次比剑所激起的剑气而三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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