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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京办主任iv-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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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听得懵懂似的,纳闷地问:“老杨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好小声解释说:“老杨因为索贿受贿,最近被市纪委‘双规’了。”

柳玉琴恶狠狠地说:“你这是贼喊捉贼,丁则成,昨天夜里老杨给我托梦了,只有你能救他,他受没受贿你最清楚,你说怎么办吧?”

我老婆给柳玉琴沏了杯茶同情地说:“嫂子,你别急,先喝口水,则成不会袖手旁观的。”

想不到柳玉琴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他是没袖手旁观,他吃人不吐骨头!丁则成,我告诉你,我们家厚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死给你看,到时候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吓得我女儿躲在我老婆身后一个劲地打哆嗦。幸亏白丽莎、习海涛和邓英及时赶到,连拖带劝地将柳玉琴拽走了。

我女儿当时质问我:“爸爸,你对杨伯伯做了什么?柳阿姨怎么会对你这样?”

我老婆也不依不饶地问:“则成,柳玉琴口口声声说你陷害了她老公,你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好苦口婆心地解释了一番,我老婆听得将信将疑,追问道:“既然杨厚德索贿受贿,既有人证又有物证,干吗说你栽赃陷害呀!”

我没好气地说:“杨厚德早就跟我说过,他老婆有抑郁症。简直是个精神病!”

好说歹说,这场风波算平息了,但一家人团聚的喜悦却被冲得一干二净。更令我想不到的是,柳玉琴每天都来闹一场,搞得我老婆孩子忍无可忍,假期没结束,就匆匆赶回了澳洲。

我老婆孩子走后,柳玉琴像事先知道一样再也没有来过,我却一到晚上就梦见她那双直勾勾的眼睛,眼睛里的目光带着一种蛊惑,引诱我不得不说出内心的秘密。那目光像一双干枯的手,不停地撕扯我的心脏,我被彻底控制了,就像在梦中被魇住了一样。越是难以忍受,就越是有一种亲口说出自己内心秘密的冲动,不,不是秘密,而是罪行,我怎么会亲口将自己的罪行告诉柳玉琴呢?这太不可思议了,柳玉琴的眼睛预示着什么?难道是命运吗?

接下来的一切日子,我为无法摆脱睡梦中那可恶的目光而痛苦。以至于大白天我都有这样的幻觉:我站在悬崖边,凝望着深不可测的深渊,想退缩,却又有一种就此粉身碎骨的冲动。这种幻觉让我开车时好几次险些追尾,我知道我应该设法摆脱这种幻觉,便用酒精麻醉自己,除了工作上的应酬之外,我倒出空就去酒吧,一边喝酒一边揣摩人群中个体的细节,我发现喧嚣中,人们共同的特征就是孤独,或许每个人都有和我一样的冲动,却没有和我一样的幻觉。人们喜欢冷漠而喧哗的酒吧,无非是寻找慰藉。

我在观察别人,说不定别人也在观察我。我头脑中突然冒出一个灵感,与其观察眼前这些陌生人,不如干脆观察观察我的下属,看看他们业余时间都在干什么?我记得有一位诗人说过:“一条阴暗孤独的路旁,只有坏天使常去常往。”在驻京办,一向将自己看作天使的,当然是白丽莎。于是,白丽莎成了我第一个跟踪的对象。

下班后,我开车尾随着白丽莎的车,白丽莎似乎要接什么人,车开得很快,大约半个小时停在一座写字楼前,我一看这座叫摩根大厦的写字楼,心里就明白了一半,因为那顶顶管理的善缘基金会就在二十层。果然,大概一刻钟的工夫,那顶顶扭着小蛮腰走出大厦旋转门,可能是服装的缘故,每次见到那顶顶身穿充满佛教神韵的服装,我都会联想到《红楼梦》中的妙玉。她独特的服装和配饰既时尚又将佛教神韵之美表现得淋漓尽致。将佛像印在衣服上已经不是创新,但是繁复的花边,彩条装饰就像西藏飘舞的幡旗,大臂上戴的臂环极具神圣的视觉冲击,不知所以然的人看了会油然而生神秘感。

那顶顶进了白丽莎的车,我的心顿时一紧,白丽莎怎么和那顶顶搭上关系了,她们是怎么认识的?由于那顶顶与梁市长关系特殊,我对此事一直守口如瓶,我自认为驻京办无人知道那顶顶这个人,想不到白丽莎不仅认识,而且看情景,两个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白丽莎和那顶顶去了一家档次极高的美容院,梁市长的老婆每次进京都要到这家美容院做美容,由于白丽莎是接待处处长,因此每次都是她陪董梅。白丽莎背着我和那顶顶打得如此火热,让我一下子想到了杨厚德空出来的副主任的位置,尽管市委组织部已经考核了习海涛,看来白丽莎并未死心,这是想通过那顶顶与梁市长的特殊关系“曲线救国”呀!没想到白丽莎如此工于心计。

摸清了白丽莎的行踪,我利用星期六开始跟踪联络处处长邓英。结果邓英一大早就开车直奔阜成门,沿阜石路西行上了108国道,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这条路是去门头沟的,莫非邓英要去龙泉寺?果然,九峰渐渐显现,在一片郁绿当着中,掩映着寺院红墙。这里古树参天,佛塔林立,正是坐落在宝珠峰前的龙泉寺。

邓英把车停好,沿中路,过一座三间四柱木牌坊,上了石桥,桥后正是山门,门额上书“敕建岫云禅寺”为康熙皇帝手书。我尾随邓英一直走到山门,怕被发现,没往前跟,但我已经猜出个八九分,邓英到龙泉寺一定是来拜访政言大师的。显然,邓英已经得知梁市长拜政言大师为师的信息,看来邓英此行的目的与白丽莎见那顶顶一样,这个邓英为了当上驻京办副主任,还真会暗度陈仓。

第二天是星期天,与习海涛竞争副主任位置还有一位实力更强的选手,这就是宋礼,索性我想看个明白,九点多,宋礼的车驶出小区,我赶紧尾随上去,让我吃惊的是,宋礼也将车开往阜石路,然后西行上了108国道,我心里暗笑,莫非宋礼也去龙泉寺拜会政言大师?

尽管猜出了结果,我还是耐着性子跟随到了龙泉寺。如果说邓英暗度陈仓,想利用政言大师做一做梁市长的工作,我一点都不吃惊,但是宋礼在我心目中,一直都很本分,想不到城府如此之深,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人还真是个谜,想认清一个人的真面目怕是难于上青天。

人之所以是个谜,无不缘于多元性,每个人的心灵都是一座城堡,每一座城堡都犹如一座迷宫,也正因为如此,每个人都迷失在迷宫中,受控于心魔,心魔像幽灵一样在黑色的王位上发号施令。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杨厚德虽然被双规了,看似他的肉体失去了自由,实际上囚禁的却是我的心灵,我有预感,杨厚德或许就是我的“滑铁卢”。但是每个人都不会甘于失败的,更何况还有梁市长这棵大树罩着。

接下来,我很想知道,习海涛会有什么行动,然而我跟踪了他几天,都未发现任何异常表现,也难怪,此时习海涛最应该做的就是以静制动。

·13·

附:顾怀远创作的长篇小说《驻京办主任》

第一部

13

不该静的静了下来,该静的却热闹起来。龙泉寺主持政言和尚给我打来电话,让我替他订去无锡的飞机票,他要到无锡去开佛教大会。老和尚每次出差都打电话给我,表面上是求我给他订票,实际上是让我送他,别看老和尚是出家人,也讲究个体面,因为我每次送他,都要请他到首都机场贵宾室坐一坐,一切手续都办妥了,我才送人登机。这回他做了梁市长的师傅,找我买机票、送机场更是理所当然,我也正好可以借机问问,他是怎么应对邓英和宋礼的。

第二天我开车去龙泉寺接他,他非要坐自己的奔驰,也就是梁市长送给他的那辆标有“东州市俗家弟子色空供养”字样的车。我也只好依他,让他的司机开我的车,我开他的车。一路上,老和尚情绪非常高涨,看来能有幸参加佛教大会是一种荣誉,佛不光有慈悲,也有自己的荣誉,这种荣誉是什么,不进入佛的世界是无法体会的。

我问老和尚:“佛教大会主要讨论什么?”

老和尚一本正经地开示道:“世间所有的衰损,其根本在于无明,要想有明必须远离贪婪,远离仇恨,遵守清规戒律。持有一颗感恩的心。”

我笑着说:“我不是佛家弟子,不过是有着凡人欲望的普通官员,如何遵守清规戒律?”

老和尚诡谲地说:“党纪国法就是众生的清规戒律。”

我听了以后哈哈大笑道:“大师,自从你收了梁市长这个俗家弟子,是不是少了许多清静啊?”

老和尚叹了口气说:“也只好闹中取静了,按理说我收色空的事是很隐蔽的,怎么给我的感觉好像东州官场上的人都知道了,一些人从东州跑到龙泉寺非要让我收为俗家弟子,我也只好一一拒绝。倒是你们驻京办两位处长找到我,并没让我收为俗家弟子,而是求我向梁市长说情,都要当驻京办的副主任。不过这两位都是有佛缘的人,也不知从哪儿打听到,我喜欢收藏舍利,两个人一个送我红色的肉舍利,一个送我黑色的发舍利,都是难得的圣物。舍利是佛和有德行的高僧勤修戒、定、慧等功德所形成的圣物。佛家将崇拜舍利视为可以去祸得福的善行。既然邓处长和宋主任与佛有缘,我也只好给色空打电话,请他多多关照了。这也是做佛事、积功德。”

我听后心里一紧,连忙问:“梁市长怎么说?”

老和尚一边捻着佛珠一边微闭双目说:“做佛事最需要的是心诚,色空是心诚之人!”

老和尚的话让我如坠五里雾中,不知道梁市长是否出手,以我多年的从政经验,梁市长是不会与夏书记正面冲突的,那样只会两败俱伤,但是怎么迂回,也不可能将习海涛拿下,换上邓英或宋礼呀,除非再增加一位副主任的职数,即便如此,邓英和宋礼也只能上一位,另一位也是有佛缘的人,怎么办?如果不解决,日后梁市长如何见政言大师?要知道,梁市长对佛是很虔诚的,不可能让政言师傅白张一次口。佛道讲“悟”,官道更是一个“悟”字了得,想不到佛道与官道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怪不得政言和尚并不满足于北京市政协委员,一直在向全国政协委员的方向斡旋,正如佛教大会一样,我以为与会者都是空门中人,原来参加会的还有许多政府官员,高官与高僧同台论佛,不知是否合灵山大佛的本意。

14

习海涛对我一向是不卑不亢的,近来见了我却毕恭毕敬起来。看来在市委组织部正式下文之前,这小子是想稳住我,因为自从市委组织部考核习海涛之后,本来白丽莎、邓英和宋礼是竞争对手,却突然站在了一个战壕里,在下面煽阴风点鬼火,搞得习海涛很被动,此时此刻,习海涛向我靠拢的确是明智之举。但是我对习海涛一直保持一种自卫式的警觉,市委组织部考核小组刘处长提示我的那番话,我不可能不当回事。要知道习海涛在收集信息方面是一绝,其实他收集的哪儿是什么信息,邓英告发习海涛的匿名信称,他善于刺探领导隐私,其实这些都是不实之辞,但是习海涛毕竟是侦察兵出身,对信息不仅有着本能的敏感,而且捕捉能力极强。这种人进了班子,和我一条心,我将如虎添翼;如果不是一条心,很有可能是个丧门星。既然你向我靠拢,我便将计就计,敲山震虎。

这还是习海涛到驻京办以来,第一次请我喝酒,安排的是官府私家菜馆。为了显示我自己的权威,我故意晚到半个小时,故意晾一晾他。想不到这家伙极具耐性,我到时还没点菜,只是要了两瓶五粮液。正坐在餐桌前漫不经心地翻看一本小说。我一进包房便讥讽道:“海涛,什么时候对小说感兴趣了?该不是想写侦探小说吧?”

习海涛从容一笑说:“王晓方这本《蜘蛛》,不是侦探小说胜似侦探小说。”

我颇感兴趣地问:“讲的什么?”

习海涛诡秘地说:“头儿,点完菜,咱们边喝边聊。”

我只好耐着性子等菜上齐了,干完第一杯五粮液,他才饶有兴趣地说:“头儿,这本书我是特意给你带来的,我已经看过了,写得实在太精彩了,你抽空看一看,我敢保证,谁看谁受益。”

我不屑地说:“现在的小说大多是作家躲在书斋里的杜撰之作,根本没有生活来源,因此既不真实,更不现实。这本《蜘蛛》会不会也是这类作品呀?”

习海涛郑重地推荐道:“头儿,王晓方的作品都是实打实、硬碰硬的力作,遇到难啃的矛盾从不绕着走,他的每一部作品我都喜欢,但最让我震撼的还是这本《蜘蛛》。因为这部长篇小说取材于一桩真实的腐败大案。在一次选美大赛上,八号小姐勾魂摄魄的眼神令常务副市长如醉如痴,于是常务副市长与八号小姐之间发生了一场荡气回肠的爱情,就在两个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之际,八号小姐突然消失了。此时刚刚因索贿受贿而被双规的副市长移交给了司法,接下来发生了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常务市长不仅是黑社会犯罪团伙的保护伞,而且是副市长被双规的始作俑者,一桩桩一件件详实的证据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向了中纪委,于是常务市长与副市长之间的天平发生了彻底的倾斜,处于绝对优势的常务市长被‘双规’了,被栽赃陷害的副市长沉冤昭雪,重新走上领导岗位,而副市长走出看守所那天,开车去接他的正是他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也就是选美大赛上的八号小姐。副市长坐进女儿的车里,本田车缓缓驶向远方,来到一处墓地,两个人下了车走到一块墓碑前,这恰恰是长眠于此的副市长的妻子,当副市长遭陷害而被‘双规’后,妻子不惜以死来证明丈夫的清白。头儿,这是发生在哪个城市的腐败大案,我不说,你也知道,因为太传奇了,所以影响很大。这个故事被王晓方演绎得让人欲罢不能,读了以后不仅令人扼腕叹息,而且不停地思考,真是难得的现实主义力作!”

说句实话,王晓方的小说我也看过一两本,并不觉得怎么的,不过这本《蜘蛛》还真没读过。让我心惊肉跳的是小说中讲的常务市长与副市长之间的纠葛,怎么这么像我和杨厚德之间发生的故事,都说腐败案有共性,这哪里是共性,简直就是巧合。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这分明是习海涛故意用这本书挤兑我,我本来想借这顿酒给他个下马威,敲山震虎,没想到一上来他先给我戴了个眼罩,这哪是请我喝酒,简直就是投石问路,故意借酒试探我的反应。我岂能上他的当,于是不动声色地问:“这件腐败案的确挺轰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说的名字叫《蜘蛛》?莫非作家将那个勾引常务市长的女孩子比喻成了蜘蛛?”

习海涛笑嘻嘻地说:“头儿,我倒以为将蜘蛛比喻为贪官更合适。我知道地球上有四万多种蜘蛛,所有的蜘蛛都有毒,只是毒性强弱不同。如果把贪官比喻成蜘蛛的话,那么腐败之毒毒害的是国家。从蜘蛛的习性看,蜘蛛善于结网,腐败首先是从结网赢利开始的,蜘蛛会化尸大法,蜘蛛猎食时,事先用毒牙麻醉对方,分泌口水溶解猎物,再慢慢吸食,一点儿不漏吃个干净。你看《蜘蛛》这部长篇小说里的常务市长谋害副市长用的方法和蜘蛛差不多。蜘蛛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怕光,哪个腐败分子不怕光?因此,单从书名看,这部小说就极具深刻性!”

习海涛说话时,目光像山猫一样盯着我,好像我是小说中的腐败分子似的,尽管他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也不能认同,一旦认同就会助长这小子的嚣张气焰。于是我坚持说:“我还是认为小说中勾引常务副市长的女孩子是蜘蛛,蜘蛛种类繁多,性质也千差万别,但大多都是‘恶妻吞夫’的。母蜘蛛性成熟后,身上会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雄蜘蛛嗅到这种气味后,就会迅速爬到母蜘蛛结的网上‘求色’。这样正中母蜘蛛布下的‘桃色陷阱’,母蜘蛛对上网求爱的雄蜘蛛咬上一口,雄蜘蛛也像撞网的昆虫一样,刚做完爱就成了母蜘蛛口中的美味佳肴。小说中的常务市长就是雄蜘蛛,而母蜘蛛就是副市长的女儿。”

习海涛听罢思忖片刻,点了点头说:“头儿,你如果非要将小说中的女孩子比作蜘蛛的话,那么她也不是‘恶妻吞夫’型的母蜘蛛,而是惩恶扬善的蜘蛛侠。我为什么迟迟不结婚?就是一直没遇上令我心仪的侠女,也难怪,这种有侠气的女孩子实在太少了。头儿,我可是驻京办处级干部中唯一的光棍,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我讥讽道:“你小子眼光太浅了,《蜘蛛》中的那个女孩子不干不净的有什么好?”

习海涛不以为然地说:“头儿,万花丛中,我独喜欢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荷花就是花中之侠。”

我见这小子装清高,便嗔道:“海涛,你小子什么时候也有了蜘蛛的毛病了?”

习海涛问:“什么毛病?”

我冷着脸说:“洁癖呀!蜘蛛是最爱干净的,将吃、睡和拉的场所分得很清楚。都说你小子收集信息是一绝,我倒想听一听,你收集了多少出污泥而不染的信息?你大概忘了自己是干什么行当的了吧?驻京办是什么?蜘蛛网,还是荷塘?你小子其实就是浑水里养出的鱼,我不知道你小子玩了什么花活儿,但是如果不是白丽莎、邓英、宋礼这些人没完没了地搅和驻京办这潭浑水,你也未必就进入夏书记的视野,不光水清无鱼,水清了也养不出荷花,你见过哪个清池子长出了荷花?要不是杨厚德搅浑了驻京办这池子水,怕是十年也不会倒出副主任的位置,你哪儿来的机会?走在仕途上的人没有不想往上爬的,但谁也没考虑过能不能驾驭‘乌纱船’,你是划小舢板的水平,非要去驾驭泰坦尼克号,不撞冰山才怪呢,我为什么呆在驻京办主任的位置上不动,以我的人脉,走动走动,当个东州市副市长不算非分吧,但是我还是认为驻京办主任这艘船更适合我,杨厚德为什么出事了,就是干了‘非分’之事,一个人是个什么水平就干什么水平的事,不在那个水平上非要干那个水平的事,其结果只能是人仰马翻。没有那么大的福,千万别硬求,即使硬求来了,也不可能托得住啊!”

专案组领导,像这种话我不是对谁都说的,不可否认,我用了教训的口吻,但我毕竟是习海涛的领导,我有资格教训他,不过我的这番话中更多的含义是你习海涛是个早产儿,早产儿最容易夭折的,即使侥幸活下来,也不会健康的,前面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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