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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楼-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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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说什么?”
  “他说的话,你可能会无法接受,但你一定要忍耐。你能有这个机会很不容易,你要珍惜。”
  我脑中一闪,道:“你是不是说,那些石化了的人,仍然有生命?”
  他的脸变了:“谁告诉你的?”
  我的脸色也一定变了:“这难道是真的?”
  他没有回答我:“是谁告诉你的?这是一级机密。”
  我的声音有点响:“那是真的了?”
  他看着我,我逼视着他,他不敢再面对我,垂下眼,道:“是。你说话轻一点,这儿有不少人。”
  我站起来,指着那个竖着的女明星说:“事实上,她也仍然是活的,只是动作、思想远比我们慢而已?”
  他也站了起来,“是的,”他慢慢地,小声地说,“一年前我见她的手还是举过肩的,现在却已在肩头以下了,脚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
  “所以说,我这两年来,是在杀人?”
  “不用说得这么难听,”他说,“老鼠也是生命,可你以前抓到老鼠会毫不犹豫地浸死它们。”
  “它们不是老鼠,是人!”
  他突然坚毅地说:“不对,他们不再是人了。它们既然成为另一种形式的生命,那就是一种异类,当他们威胁到我们时,我们有权消灭他们。”
  “有权?”我的喉咙里发出了干笑。我想起那个女子的话。权力是什么?无非是无耻的代名词。在权力中,我只是这部绞肉机中的一个小螺丝而已。即使我反抗,只能是让机器的所有者换掉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零件而已。
  我说:“我要求放弃成为安检员的资格。”
  他吃惊地看着我:“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乌鸦尽管感染的机会少一些,可每年还会有近一百个感染。只有安检员……”
  “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想我还有一点多余的,叫做‘良心’的东西吧。”
  他看着我,把手搭在我肩上,说:“我知道,我也是从乌鸦做上来的。只是,看问题的角度可能每个人都会不同,你再考虑一下吧。”
  我把他的手拿下来,说:“不必了,我想过了许多。”
  “不,你还是很感情用事。下一批的安检员资格申请是三个月后,希望你到时能回心转意。”他离开了我,走了几步,他又回头说:“你知道吧,鸡蛋去碰石头,毫无意义。你再想想吧。”
  我看着他渐渐地走向消毒室,心头有点冲动地想叫住他,告诉他我是有点意气用事了。然而我没有。
  回到住处,天色晚了。我走进房时,看到她的目光已经显得很温柔,我不由苦笑。我是为了一个不值钱的信念放弃了一次好机会么?没那么高尚。我到此时,才明白我那些自杀的同僚才真正的伟大。
  在这个时代,我们无法让自己做到对一切都无愧于心。
  第二天,我把车开出去。绕过一个街口,我突然听到在一家废弃的商店里有人在哭喊。我停住,跳下车想里走去。
  有两个不穿防护衣的大汉在地上压住了一个穿防护衣的人。这人听声音是个女人。
  我拔出枪,说:“住手!”
  一个大汉抬起头,喝喝地干笑了几声,道:“是个乌鸦啊,没你的事,快走开吧。哥们没几天活头了,你就让哥们乐一乐。”
  我看着地上那个人。那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在这种时候,她头上还有戴着首饰。我把枪扬了扬,说:“快走开。你既然知道没多久可以活了,就更不应该害人。”
  他从腰上拔出了一把刀,冷笑道:“臭乌鸦还会说大道理。要是信你这一套,老子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了。让开,你要有种的话就朝老子身上开枪。”
  我拉下保险。如果前几个月,我会毫不犹豫地开枪了,但此时我却没有。我犹豫了,他却猛地把刀掷了过来,我一闪,刀擦着我的手臂飞过,扎在身后的墙上。
  我开枪了。他的身体跳了跳,姿势十分优美地倒了下来,血像一条小蛇,流在地上。
  另一个也跳起来。他的眼神却没那么狂妄,带着乞怜和忧郁。我扬了扬枪,说:“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那女人从地上爬起来,毫无用处地掩着已经破损的防护衣,在那人身上踢打着,一边哭叫:“快开枪,杀了他!杀了他!”
  我拉开她,对那男子说:“你快走,真要我开枪么?”
  他转身跑了。那女人开始踢打我,说:“你为什么放了他?你知道我爸以前是省长么?”我推开她,说:“小姐,把你的防护衣脱下来,你已没有资格穿它了。”
  她哭喊道:“我没资格,你有资格么?”
  这时我才意识到,刚才那一刀,划破了我的防护衣。我的手臂上,有条血痕。尽管这点上根本无关紧要,然而我知道成千上万个病毒已经涌入了伤口。我开始脱下防护衣,说:“是,你说得对。”
  她几乎吓傻了。我脱下防护衣,只觉得轻松了不少,说:“快把你的防护衣脱下来。”
  回到住处,我没有再进房里。现在,里面那种严格的消毒设施对我已毫无意义。由于是从伤口进入,感染速度很快,我的伤口附近已经有些坚硬了。我和衣躺在地上,看着星空。
  许久没有见过星空了,闪烁的繁星那么美丽。从远古以来,它们就存在着,也许,也有星球上有过生命,也曾有过种种悲欢离合吧。
  我也有点像苦笑。也只有这时,我才能看一眼星空。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在沧海中,一粒粟米与须弥山都没什么不同,而在无垠的宇宙里,沧海又算什么?夜郎自大。哈哈,夜郎不大,但汉就有权力取笑别人么?
  我睡在温暖的灰中。那些灰,仿佛也还有着生命,在空气中浮动,落下,像大片的萤火。
  月光温柔,她的眼波也似流动。然而我没有做梦。
  安检员来的时候,我还没醒,并不知道。他给我留下一大包食物,足够我吃两个月了。
  每天,我仍然四出收集石像,把他们烧掉。生命总是不同的。然而我已经决心,绝不烧掉她。
  我已经无法移动。那病毒已经大规模代谢,使得我的身体迅速石化。尽管我的眼睛还保留着视觉,但我不知道如果我全身彻底石化,还能不能看到?
  如果我强行移动,是可以移动的。在石化的皮肤下,肌肉还保持了一定的活力与弹性,足以移动身体。但如此一来,势必要造成皮肤龟裂。当然,这并不疼痛,尽管会惨不忍睹,但神经末梢早已经石化,无法传送痛觉了。不,还是能传送痛觉的,但那可能要很久很久,一年,两年,或者,一百、一千年之久吧。
  我不想让我的身体千疮百孔,我只是努力而又小心地挪动我的双脚,努力把我的身体向前移动,每一天能移动多少?一微米?一纳米?这一米多的距离对我来说,恍若天涯,然而在一千年,抑或两千年后,我会揽住她的腰,我的嘴唇也会接触到她的嘴唇的。
  我静静地等候。
  “同学们,”教授在台上说,“你们大约也在前几节课上读到过,六千年前是人类文明的萌芽时期。以前一直认为这个时期人类的文明还是很初级的,可能只会用火,但最近发掘出来的两个雕塑可能会颠覆我们所有的陈旧观念。”
  他拉开了讲台前一块白布,两个雕塑出现在学生们面前。
  “你们也看到了,这两个雕塑栩栩如生,尽管有过于写实的毛病,表情的刻画也有点错误,这男子过于炽烈而女子过于冷漠,但大家可以看到,人体的比例掌握得相当好,几乎可以写生用。”
  他开了句玩笑后,说:“艺术上的问题不是我们要研究的,这堂课我要讲的是当时的工艺水平。以前我们认为当时不可能产生铁器,但有一点可能证明我们错了,因为没有铁器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请看,”他从讲台上拿起一张纸,放在两个人像的脸之间,道:“请注意,他们嘴唇间的距离,大约只有两毫米!”
  吸血鬼故事
  他在桥上站了很久。
  很久了,桥已被政府用水泥封了起来,桥头竖了块石碑,写着这座桥的始建时期。一百多年了。他有点好笑。二十年前他记忆中的这座桥还和新的差不了多少,如今却已经千疮百孔,几乎不成样子了。
  疯狂已经过去了,而在疯狂中那种特有的安详和无所事事也过去了。他看着桥的那一头。依然和以前一样,那一头有一根电线杆,上面有个大喇叭,不同的是以前电线杆是涂上柏油的木头,而现在却是水泥的。而喇叭里那里发出的多半是语录歌,而现在是两个人在插科打诨地唱越剧。
  什么都变了。他想。不变的只有自己吧。
  他在桥上站了很久。
  他在桥上站了很久。
  头顶,一颗彗星如一柄长剑,孤悬于天。其实,它更象一把扫帚,不过他喜欢它象把剑。至少,那要好听一些。
  彗星把本来该很明亮的满月也逼得惨白了,带着一股桀骜不逊,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众生。
  一个少女搀着一个老头走过来。那老头走到桥下,叹了口气,道:“扫帚星来了,又要起刀兵了。”那少女看了他一眼,轻轻道:“不要乱说话。”
  他们走了。他看着这老少两人,心底却掠过一阵寒意。
  谁知道他站在桥上要做什么?对于人们而言,出现一颗扫帚星不过是嘴边多了个话题。在这个夏天,地震的消息象杀之不绝的蚊子,总往人耳朵里钻,即使你不愿意。对地震和炎热的恐慌使得人们每天都在外面躲来躲去,他记得他已经随大人往田里躲了三次了,每次都象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有人在街上大叫:“震了!震了!”于是人人都觉得象站在船甲板上一样,哭喊着从各个房间里奔跑出来,提着早准备好的大包小包,如末日即将来临。千里外那个被震成一片瓦砾的城市使每个人都有如惊弓之鸟。
  他却总是没心没肺地想:怎么不真的地震?
  他倒有点希望真的来一次大大的地震,好让他这个黑五类份子和别人一样。总之,在逃往田里时,平时趾高气扬的街道革委会主任也吓得眼泪鼻涕直流,不见得有多少革命乐观主义。每个人都声音颤抖地描绘着那个被地震破坏了的城市,仿佛他们曾亲眼目睹。而天边亮起来时,又几乎有点失望地看到每一座建筑还在原地,于是趾高气扬的还是趾高气扬,卑微的还是卑微。
  今天,会是谁来叫那一声?他对这并不很关心,他只想见一个人。
  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就住在桥的那一头。
  据说她是个“破鞋”,那些隔壁的老太太总是很神秘地说着她的轶事,象隔上半个月她会带一个不同的男人回家,而平常她很少出来。
  “总是穿得来白塌塌,带孝啊。”她们说。
  带不带男人回家和他无关,他只关心她是不是穿破鞋的。他虽然只是个狗崽子,可鞋子从没穿过破的。如果一个女人常穿着破鞋,对于他来说,那是件新鲜事,比最高指示出来了也没什么不同。
  他常站在桥上,装着看风景。这种风景在二十年后名声大振,碧瓦粉墙,小桥流水,而在今天却被人熟视无睹。因此当他看风景时,那些根正苗红的红五类们总是斜着眼看他,有几次把他摁倒在地一顿打。每一次被打后他回家让祖母心疼地唠叨半天,补好衣服又来到桥上,于是别人也懒得再去打他了。
  黄昏。吃完了饭,人们都在准备晚上的逃难。这几乎成为每天的惯例,如果哪一天不逃一回,反倒空落落地不那么实在了。可能逃得太多,都麻木了吧,那一次扶老携幼的狂奔,几乎是一点寄托。可也奇怪,认为地震来临,在房中很不安全,可平常却只躲在房里,即使天热得要命。
  他等了很久,那个女人没有出来。这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好象他知道这女子该出来,却没有遇上。
  天上,月亮大得怕人,金黄色的,中秋也没这么大吧。圆圆的挂着,里面明明暗暗,依稀有点图案。有人说是兔子,有人说是桂树,也有人说是蟾蜍,可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只是一点黑斑而已。可能,那也确实如此。现实也许没有幻想那么美丽动人,可毕竟是现实。
  她应该出来。他想着,走下了桥。桥的那一头。
  第一次看到她,还是几年前。那时他挤在桥头的人群中,听着有线广播里传出的中央又揪出了多少个反革命集团的好消息,而大人们摇着蒲扇,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诸如江猪有如船只一般大,某地雷劈死了一个扒灰老一类。他总是听着这些他半懂不懂的话,想象着他们说的那种情景。
  这时她出现了。
  在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心中,“美”只是女人的胴体,衣服绝对谈不上什么美与不美,因为所有的衣服都象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蓝布衣服黑裤子。如果看下半身的话,根本无法看出一个人是男是女。
  然而,她给他心中带来的不仅是一次震撼,而是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他记得广播里说过标准装是布拉吉一类的话,但没有说布拉吉可以是白色的。当她出现在桥头,人们的话语都已经停止了,他看到几个男人由于刚才说得性起,连嘴也忘了闭。口水正从他们嘴角滴出来。女人们眼角带着不屑,有意不去看她,然而却趁别人不注意,带着点鄙夷又带着点艳羡瞟她一眼,马上又转过头去。
  她没有看别人,一步步走过桥。在男人和女人的目光交织成的罗网中,她好象走在荒无人迹的沙漠里。他有点兴奋地发现,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他还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别人身上。这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只是因为他还不是一个大人么?
  在人群中,他偷偷地笑。然而,突如其来的却是一种仿佛站在旷野上的寂寞。他既害怕又兴奋,不知为什么,他觉得那女子朝他笑了笑。
  那些房子是陈旧的木头房,外面是一扇扇可以取下来的门板。听说很久以前这桥两边都是余庆堂卜家的产业,后来败了,店面一间间地卖出去,现在只成了人们的住宅。白天,由于天热,门板总卸下来搁在门槛上,可以午睡。当然,她这里,从不曾卸下来过。
  他走过这门。门上,还依稀留着几个红字,但已漫漶不清,不知是什么。周围没有人,静得死一样可怕。他轻轻地碰了碰门,惊喜地发现这门没有闩上。
  周围没有人。
  他轻轻推了一下,门“呀”地一声,如叹息。这让他周身发冷,几乎要夺路而逃,然而没有人。
  门开了一条缝,对于一个成人来说这缝太小了,然而对于他来说却足够了。他挤了进去,衣服擦过门框,他似乎听到空气为他带动的声息,象是虫吟,又象极细小的鞭炮噼啪噼啪地响。他几乎还不曾明白自己所做的事就已发现他已经站在门里了。
  门里有些潮湿。
  地面是青砖的,由于年代久远,砖面上结了一个个圆圆的泥钉,如同雨中水面浮沤。门是开在左边的,右边堆放着一张破旧的竹榻,几张破竹椅,几个积满灰尘的酒瓶,墙上还挂了一张破了的匾。这让他有点失望,因为他希望自己的冒险有点代价,然而这一些不过平平常常,他家里也一样。
  月光从门缝里挤进来,惨白的,象冰,也象涂在地上的一点白灰。
  他在一片死寂中,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如果她看见了他,会不会尖叫着,用一把扫帚打他?他不知道。
  他走上了楼。
  楼梯也是平常的木楼梯,当他踩上一步时,楼梯发出一声呻吟,让他有点惊慌,几乎要求门而出。
  然而没有人说话。
  沿着逼仄的楼梯上去,他站到楼上。
  这楼上很空,只有一张挂着麻纱的大床。这床是很老式的,记得老人们告诉他,以前说的洞房其实就是指这张做得象个小房子的床。
  床上没人。
  这让他很失望。在他心里,他本希望在这女子家里,是很香艳而华丽,好让他觉得象做一个梦。然而一切都如此平常,在哪儿也看得到。
  他正想下楼,这时,楼下传来了脚步声。
  他的心登时收紧了,身上也有了寒意。
  该怎么办?
  他看看四周,只有那张床下了。他伏到楼板上,爬到床下。这时,脚步声已经上了楼。
  有人打开了灯。
  他看见两个人的脚。一个男人,一个女子。女子的鞋并不破,男人却穿着一双草绿色帆布军鞋,也并没有破。
  他听见她在说:“咦,他没来。”
  那个男子微愠道:“你还叫了别人?”
  她道:“没什么。”
  这两双脚并在一起,他听到一阵阵让人心头发冷的抽泣声。是那女子在哭么?他看不到。他只看到了那男子的脚边,几滴水落在木板上。
  是那女子的泪水吧,他想着。
  在床下,他的鼻子里闻到了一阵阵的霉变气味,几乎要让他打喷嚏。
  不对,这不是霉变的味道。霉味他闻得多了,那是种象蛛丝一样,带着点干燥和辣味的味道,但这绝对不是,这种味道有点甜和腥,是柔软湿润的。那是眼泪的味道么?
  他不知为什么,感到了害怕。
  隐约地,他想到了那不是泪。那种暗淡的颜色也不是因为灯光的原因,而是它本来的颜色。在灯光下,楼板上那一小滩液体仿似活物在变化,流动着凄冷的微光,妖异而诡艳。
  它象一条小蛇一样爬过来了。楼板本来不太平,它也真象一条蛇一样,蜿蜿蜒蜒,绕过了木板上的节疤,到他脸边。他伸出手去,轻轻沾了沾,在指尖,他感到一点温热。
  这是血。
  血液。含有百分之七的氯化钠,因此有点咸。这是他后来知道的,当时他只觉得那血液有点甜。不是真的甜,但在他的记忆中,那一滴血确实有如早晨花瓣上淌下的一滴蜜,在他舌尖上,象是一滴有色的水滴入水杯里,悠悠地扩散开去,漾遍全身。
  他几乎沉醉在这一滴血液给他带来的快感中,以至于他认为自己当时无疑神经有些错乱。如果没有那重重的一声,他几乎象狗一样趴着舔楼板上的血了。
  那一声其实也不太大,因为他趴在楼板上,因此楼板的震动给他这样的错觉。他象从一个噩梦中惊醒,有点慌张地望出去。
  那个男人躺在地上。
  那个男人有两张嘴,一张在脸上,一张在脖子上。
  他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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