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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亚芙伸手松开发上贵气十足,但却让她头皮发疼的雅致发髻。侧过了身抱住了床上抱枕的同时,嘴角也浮起了无奈的苦笑。
她的苦、她的愁,不是该告诉她的丈夫吗?丈夫不该是她能吐露心声的人吗?
撇下了嘴角,杜亚芙长吐了口气,微起身半坐半卧地靠在床头柜上,伸出手拉开床头柜上的底层小抽屉,习惯性地翻出香烟与打火机。啪的一声,燃了根有淡淡薄荷草味道的烟置于嘴边。
没有人知道她会抽烟,如同没有人知道她所戴的面具已经快要将她窒息了一样。因为她是杜亚芙,一个不容出错的女子。
杜亚芙抽了口烟,透过缕缕浮出的白色烟雾,望着床铺左侧墙上的婚纱照。
商涛帆——她的丈夫,她有个外遇不断的丈夫。
她的婚姻为什么会是这样?
滑下床铺,她走到婚妙照前,扬起手指轻抚着照片上商涛帆那双炯亮得使人入迷,深邃得让人沉醉的眼瞳,她爱他啊!
闭上了眼,她伸手压住胸口,想压住每每想到他时总会浮现在心头的那股心悸感受。
她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不到几年的婚姻,商涛帆却已经有了数不清的外遇风流。
四年前,因为他那双惑人的清朗眼眸,在初见的那一眼即深深吸引了她,所以在国筵中她接受了他的邀约;因为被他狂炽的热情所席卷,所以仅仅交往一个月,她就嫁给了他;因为想在他心中留下最美好的印象,不想她凌乱的举止为他所见,所以她坚持分房而睡;因为太爱他,不想让任何索琐事打扰到他的正事,所以她很独立——独自面对她自己的喜怒哀乐。
她哪里做错了?
倏地丢下了烫着手指的烟蒂,她茫然地看着地上的白色长毛地毯被烟灼出了一个小黑洞。
管它的——她走到床头柜前又点燃了一根烟,横竖没有人会怀疑那个冰清高贵的杜亚芙会抽烟。
她深深地吸了口尼古丁入胸肺之间,还是觉得脑中一片凌乱。
商涛帆的绯闻不是第一次上杂志了,但随着那些报导对她的伤害却不曾因为绯闻出现次数的频繁而减少过一分一毫。每次见到那些照片——那些他与其他女人亲密搂抱的照片,她的心头就会烧起一把死闷的妒火——一点一滴地啃蚀着她的心,让她痛苦难安,让她辗转难眠。
“叩、叩。”
敲门声惊动了仍沉浸在苦恼中的杜亚芙。已经十一点多了,是他吗?她的心急促地跳动了下。
“谁?”她从床上跳起,快速整了整衣衫,以轻雅的嗓音问道。他怎么想到来找她呢?她抚着心口,几乎无法控制情绪的波动。
“我。”门外简短的回答带着点怒气。
杜亚芙甫高跃起的心,因着商涛帆口气中的不悦而狠狠地坠落。她深吸了一口气,以手指顺了顺头发。转过头望了眼梳妆镜中的自己,对镜中的女人悲哀的笑了笑。
期待什么呢?他早就对你不屑一顾了。
她用手蒙住了脸,在微弱的吐呐间调整着心中那股空虚的痛楚。几秒后,她抬起头来,重新戴上他的保护面具,走到门边开门。
“有事吗?”她的语调平稳,没有丝毫情绪。
商涛帆望着眼怖结璃四年的妻子,将自己的手放入口袋之中,抑制住自己想触摸杜亚芙散在肩头柔软的发丝。
他有多久没见过她将头发放下的模样了呢?
刚结婚的那一年和她亲热时,他最爱将她那原本盘起的发髻弄乱,喜欢她那种发丝垂落于颊畔的那种娇柔感,不再那么冰、不再那么冷——
“可以进来吗?”他因为忆起了往昔,淡去了声音中的不悦。
“当然——”他兴奋的心才激动了会,立即想起屋内仍残余着的烟味。他不知道她抽烟,而她也不想让他知道,于是,她活生生将“可以”两个字吞回喉咙,表情有些僵地咽了一口气,“我想还是不要吧!”
她的回话,让他拉长了脸,端正的下颌抽紧了起来。她一定要避他如蛇蝎吗?
“那就站在这里谈吧,反正我们之间也不需要谈太久。”被刺伤的他讥讽地说。
她迅速低下了头,忍住眼中那抹痛楚,再抬头时又是那个永远以不变应万变的一号表情。
“你有什么事吗?已经很晚了。”
“你也知道很晚了?哼!”商涛帆嘲讽了句。
“你是什么意思?”她直起了背脊,仰起下巴注视着他。“难道只有你能晚归吗?”
“依依找你。”短短的话表达了他的不满。
“依依回来了!”她惊讶地眨了眨眼。“不是明天吗?”
“她想家,所以爸妈提前带她回来,她等你等到十一点才累到睡着。”
“你可以让她打行动电话找我,”她的声音因着歉意而削弱了些。
“依依不肯,她说要给你惊喜。”商涛帆嘴里虽是这样说,事实上他是想知道杜亚芙会那个男人厮混到何时,商涛帆的眼眸谴责地望着她。
“嗯,我知道了。”避开他的视线,她往后退了步想关上房们,“晚……”
商涛帆伸出手扯住了她的肩膀,制住了她的举动。
“你和谁出去了?”
她张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咬了下牙根,傲慢地回话:
“我曾经问过你晚间的‘社交活动’吗?”语毕,冰雪似的冻寒罩上了她的脸,她伸手挪开他置于肩上的手,男人呵!永远有着双重的道德标准。
“我根本——”不在乎她们。他想这么回答的,但她的表情却让他话端的后半段卡在喉间。于是,商涛帆闭上了嘴,垂下了双肩,心想,她为什么不能多在乎些呢?
“你根本没有资格说我!”她接续了他的话,认为他是因为内疚而无法反驳。身子一转,她没有再回头看他,他在外头有女人的事实,仍让她心乱如麻。“我不曾过问过你的隐私,所以也请你不要干涉我!”
他没有斥喝她的话,只是在她的门扉即将完全合上之际,轻轻地说了句:
“我一直希望你问的。”
第二章
他是什么意思?
杜亚芙坐在她个人的办公室内,一双明眸略有倦意,昨夜失眠的结果让她的眼圈下稍带着青紫的疲倦。
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钢笔,她仍是想着他昨天的话。为什么希望她问?为了找个借口和她吵一架?为了告诉她,他对她早已兴趣全无?还是——希望她在乎他?对他而言,她还是重要的?
她的心绪因为这些个想法而纷乱起来……一如昨夜。
叹了口气,她再次全盘否定了方才的想法。如果真希望她在乎他,真认为她还是重要的,那么就不该在众多女人之间流连。没错,他不在乎她,根本不在乎的。
商涛帆对她已然倦怠了。
一个曾经是风流浪子的男人,曾经对她疯狂追求,曾经在结婚初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丈夫,这样已经很难得了、该知足了,杜亚芙,她对自己说。
母亲不也告诉她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母亲说这是上流社会的夫妻相处之道,她必须适应、必须态度坦然地接受,万万不能依循她体内的不良血统而有着泼妇骂街有辱门风的情况发生。
不良血统——杜亚芙往后靠在皮制的办公椅上,睁开的眼中有着令人心酸的苦涩。
她不是杜国丞和宋梅的亲生女儿!
她只是杜家夫妇在不能生育的无奈状况下,透过人口贩子所预约的一位未成年妈妈肚子中的仿冒品。多可悲——她竟在娘胎里就被注定了她的一生。
七岁那年,宋梅带着冷淡的语气告诉了她——关于她卑微的身世。为什么一直到七岁才告诉她呢?也许是因为夸耀她的赞美。称赞她容貌姣好更胜于宋梅的声浪,让宋梅有着极度的不悦吧!宋梅一向喜欢别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一旦有人抢了她的风采,她的心理也愈来愈难平衡。
因此,在真正知道她的身世前,或许还曾有着那么些快乐的童年时光;但在七岁过后,她不再是她心中自认的那个小公主,她只是个披着公主外衣的灰姑娘,而且永远注定只能是个假公主。
对杜家夫妇,她没有丝毫怨怼,毕竟他们教养了她这么多年。只是,她却因为他们而从未做过一天真实的自己。杜家关心的是外人怎么样看待他们的女儿,在乎的是她的一言一行是否担得起“杜”这个姓氏。所以,她一直活在别人的眼光之下,努力做个别人心目中理想的女人,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价值与人生观。
不违背,是她所能做到的唯一报答养育之恩的方式。
婚姻,原也不该是她所能选择的东西。但是,商涛帆的条件却让杜家赞不绝口,一个世界货运的年轻大亨,正合乎他们选择女婿的标准。她常想,若是父母不赞成,即使她对商涛帆有着眷恋、有着心动,她的丈夫仍不会是他。
“总经理。”一声清脆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杜亚芙习惯地按整了下头发,才开了口要她的助理秘书进来。
龙兰祺推开了门,清秀的脸孔中闪着雀跃的笑容。“总经理,有项东西要你签收。”
她奇怪地看了龙兰棋一眼,东西签收?分层负责的工作制度是“风威”的一大特色,下级主管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签收货品,理该由下层的主管负责,不该直署到她这里。
“什么东西?下面的人无法处理吗?”
“嗯。除了你之外,的确没人可以处理。”龙兰祺总是扬起的唇,笑得更甜了些。
“这么严重?”杜亚芙若有所思地望着微笑的龙兰祺,心思又飘了开来。
当初会从一群新人中挑选了龙兰祺,除了她令人心怡的甜美的笑靥及缜密的工作能力外,还为了另一个属于个人的理由,杜亚芙忖道——因为龙兰祺“也”是个孤儿。
因此,对于她这个助理秘书,她一直多用了些心去栽培。
基于同病相怜的心理吧!毕竟就某个层面来说,她自己也是算个无父无母的孤立小孩。
基于羡慕的心理吧!毕竟龙兰祺活得很快乐,没有她那么多的层层束缚。
不管如何,反正自己喜欢兰祺胜过喜欢自己。在龙兰祺面前,自己的面具是可以只在必要时才戴上的,她是自己唯一在公司可以卸下防备伪装,自然相处的人。善良细心的她同时也是自己唯一可以谈心的朋友。
为什么同样是孤儿,看似物质条件丰富的自己,却没有龙兰祺来得快乐自在呢?
“总经理?”龙兰祺轻喊了声,有些不解平素专注的杜亚芙今日的恍惚。
“对不起。”杜亚芙回过了神,呼出了口气。“把东西送进来吧!看你一副高兴的样子,想必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那你稍等哦!”龙兰祺冲着她又是一笑,转身轻盈地离去。
笑,对别人来说为什么如此的轻易呢?杜亚芙淡淡地吐了口气。
“请签收。”龙兰祺的声音,伴随着一大捧几乎将她的上半身都遮蔽住的满天星花束。
杜亚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眼前的一片雪白——就是纯粹的满天星。
谁会送她这么一捧心意?知道她喜爱满天星的人并不多啊!不自觉地,她伸手按了按狂跳的心。
“有卡片吗?”
“有。”龙兰祺费力地把花束环抱在一手,抽出花间的淡蓝色卡片递给了她。
“花摆着就好了。”接过卡片之时,杜亚芙的心已不再狂跳,失望地抽痛了下,又重新坐回皮椅上。
不是商涛帆!他送花从不放卡片,总是狂妄自信地认为收花的人会知道他的心意。婚前追求她时亦然,他一向如此。
“我去帮你冲杯咖啡。”
龙兰祺将花束送在她的桌面上,静静地退了出去,不明白为什么收花的人表情这么凝重。
杜亚芙盯着卡片一会,才打开了它。
做自己!
她眨了眨眼,感动得红了眼眶。早该猜到的,也只有龚允中会那么细心。他昨天望了她愁云惨雾的一个下午及晚上,竟还有心送了束花给她。而且还记得她最爱的花是满天星——因为它开放得肆意而灿烂。
她这辈子唯一一次的放纵,是在大学的迎新晚会上喝醉了酒,一个人走到户外,对着树丛偷偷淌泪,觉得自己活得好辛苦,这时龚允中出现了,在她还来不及擦眼泪之时,就大剌剌地坐到了她身边——因为他也醉了。一阵歉欧之中,两个不认识的人,就这样开了话匣子,自此之后,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中性朋友。
也许因为在律师世家中的他,也有着相同的面具困扰吧!她因为被礼教层层束缚,而他则是在大家的期许下,而将所有的喜怒哀乐置于温和的外表下。
杜亚芙放下了卡片,拿起了置于桌上的花束,才不经心地拨弄着,门就冷不防地被打了开来。
商涛帆立在门边,眼神锐利地扫过了她手边的手束,突地全身僵直。
一定是昨天那个律师,妒意灼烧了他全身,虽然想刻意表现出不在乎,但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满腔怒意,于是他抬起腿往后一踹,用力地将门踢上。
她缓缓地放下了满天星,静静地起身。
“你的仰慕者对你的喜好倒是很清楚嘛!”他朝桌上敲了敲手指,口气颇为挑衅道:“我亲爱的老婆,能耐果然是不同凡响。昨天才玩到十一、二点,今天竟然立刻就有人送花来了。”
“你在影射什么?”她眨动了下清冷的双眸。
“我没有影射什么,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我只是纯粹因为有一个美丽的妻子而感到光彩十足罢了。”商涛帆脸庞的微笑只是暴风雨平静的假相,他双眼中的火暴才是他真实情绪的表征。
“我和龚允中只是朋友。”就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当作解释。
原来,商涛帆常在会议上提出的男女平等只是个口号——他可以在外有许许多多的红颜女友,却不允许妻子做出同样的事来。
“朋友?”他的微笑消失于无形,脚步则一步步地向她逼近。“朋友会在公开场所用深情的眼神看着你?朋友会送你这么一大束花?”
“你跟踪我?”她忿怒地倒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背,控诉地回视着已离她一步之远的他。
“我没那种无聊时间,你大可不必那么紧张,”商涛帆又往前踩进了一步,以手轻佻地勾起她小巧的下颌。“除非——你感到心虚。”
杜亚芙用力地咬住了下唇,努力地咽下她即将一触即发的怒气;更甚者,她需要压抑的是她的心痛。
难道真如同宋梅所说的——她体内有不高贵的血统,只要稍一不控制,就会被加上不得体的标签。是这样吗?先天的血缘让她即使再努力表现出聪敏优秀,别人还是会揣测她的一举一行合乎道德吗?合乎上流社会的规则吗?所以,他才会怀疑她与别人有暧昧行为?
“想不出理由解释吗?”她的无言比开口说明更让他不好受。
他加重了手劲,鹰视的眼神紧盯住她不放。她怎么可以对其他男人动心?他宁愿相信她是座没有温度的冰雕,也不愿承认她的冰霜会因为别人而融化。
她伸出手意欲挥开他已然握疼她下颌的手掌,心头翻绞的扯裂感让她依旧开不了口,只是一个劲地想推开他。
“你说啊!给我一个理由。”商涛帆执意不肯放松对她的箝制。原是潇洒自若的深邃眼眸,如今只看到狂乱翻飞。“为什么?”
她垂下了肩,无力地任着他开始疯狂地摇晃着自己。
好难受,好难受啊!
为了做一个完美的妻子,她甚至连最后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都要失去了吗?她无奈摇着头,眼中感到无比酸涩;她紧闭了眼,执意不让受伤害的泪水在他的面前放肆。
“为什么——”他的声量逐渐低沉。
倏地,商涛帆紧紧地抱住了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搂住了她微微颤抖而略微抗拒的身子。拥住她的同时,他的眼也痛苦地闭了起来,他是如此地在乎她啊!
原来过多的情感会伤人,尤其是当对方根本不为所动之时。对她,投入更多的感情,带给他的也只有更多的椎心之痛。
就此放手吧!何苦强求一个心不在你心上的女子呢?商涛帆在脑中忖道,手却越发扣紧了她的背,体会着属于她身躯独特冰凉的柔软感。
杜亚芙刻意地让自己的手臂垂在身侧,克制着回拥他的冲动。她不能沉浸在他的温暖的体温之中,她不能让自己做着他依然深爱她的美梦。对她而言,商涛帆给她的爱在他外遇的那一刻起就完全终止了。
商涛帆此时的举动,只是一种自尊受伤的反应吧!
他独断地认定她红杏出墙、琵琶别抱。这样的一顶绿帽子,对优秀自负的他来说,大过震撼。他们的缘分会就此而尽吗?念及此,杜亚芙惊惶地抽搐了下身子。
虽不习惯在工作场合与他如此亲密,但却还是不自在向他偎近了些。
“告诉我为什么,好吗?”他又开口问了一次,将她的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双手紧扣在她的腰上,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他话中的伤感,让她自他的肩上抬起了头。压抑不住的情绪让她脱口而出:“你告诉我为什么,好吗?为什么我们才结婚三年,你就在外面……”下面的话哽咽在她喉中,因为这些话已透露出了大多的计较。
“因为你。”商涛帆诚实地回答,并躲开了拥抱她的双手。
杜亚芙往后摇晃着欲倒的身子,推开了他欲扶着自己的手。呆愣着望着他坦白的双眼,她的声音由不置信到微弱的破碎。“我……”
她一手扶着额,仿若无力地拖着身子走到办公椅上坐下,疲竭地往后靠向冰凉的皮革,再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商涛帆方才的回答已彻底地把她击溃。她以为自己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但为何他却说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出轨?
刻意地留给他更多的空间,不让自己去干预到他的私生活;刻意地在各方面都让自己达到最完美的表现,以期不失他的面子。好好扮演他妻子应尽的本分,她自认都做到了,为什么还是要面对这种结果?
忆起当初商涛帆外遇时,母亲扬起眉的那种了解神情,那种好似嘲讽的神情,难道每个人都不认为她可以成功地担负起“商涛帆妻子”的这个头衔吗?一声十分细微的呜咽声自她的口中发出。
“亚芙,你还好吧?”商涛帆担心地走到她身旁,关心地想碰触她。他并无恶意,只是想让她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