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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面包-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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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时改约,沈小姐应该会很不高兴,说不定一气之下,就将订单给别家公司的帅哥负责人了喔!”温晓阳试探著他的反应。
  于公于私,林隽的女性朋友不少,但绝对没有关系不清不楚的红粉知己,也不曾见  他有因私忘公的行为,他现下的表现让温晓阳很是惊讶。
  “不接C公司的订单对公司营运并无影响,况且你和老温不总是劝我,要让公司发展缓一缓脚步吗?”林隽咧嘴一笑,“或许时候已经到了也说不定。”是啊,工作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隽哥……”温晓阳努力地在自己脑海里搜寻著记忆——关于江涓涓的部分。“你为什么突然产生这种变化?对你来说,江小姐和其他女性有什么不同吗?”可爱?像个洋娃娃美丽?恐怕有点距离。善良?聪慧?有特殊专长?爱护小动物?遵守交通规则?她得和阮姿韵来个紧急八卦会议。
  “这……”林隽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等我弄懂了再告诉你。”他明白江涓涓并不是绝世美女,她的五官、身材甚至不是太好,但主要是在她身上总合起来,却另有一番味道,宛如绕指柔般无形无味地缠住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念她的一颦一笑……
  温晓阳喃喃地说:“桓哥甜甜蜜蜜地谈了场恋爱,现在和桓嫂度过蜜月就要销假回来上班了……”她朝林隽犹兀自思索的脸上瞥去,“原来春心荡漾是会传染的啊!”那她呢?她的春心是不是也该来好好地荡漾一番?
  “陈婶,要不要帮忙?”
  江涓涓发觉自己房内盥洗室的洗发精用完了,便抓一把纸钞、零钱塞进裤袋,踱步到一楼厨房旁的储物间取用。当她看见每隔几日就到住家做清洁工作的陈婶刚以吸尘器吸完起居室的地毯,便顺口问了声,也算是打招呼。
  “不用、不用,我已经忙完了,”陈婶打趣地说,“呵呵,涓涓,你下楼来买东西啊?今天要买什么?”她白天来打扫时,常和下楼“购物”的江涓涓打照面,偶尔说个两句话、吃吃饼乾、点心什么的,经过些日子,两人也算渐渐熟识。
  江涓涓也像是走进商店向老板购物一般,笑兮兮地向陈婶说:“老板娘,我要买洗发精,有没有柑菊香味的?”
  “有有有,前几天刚补货,在储物间走进去左边第二个柜子里,你自己拿。”陈婶很进入状况地应答著,“厨房冰箱里有起司蛋糕,要不要也顺便买一块吃?”也只有这位借住的客人会将楼下当便利商店,取用了任何东西就将款项如数摆在原处。
  “晚一点我约了人吃饭,现在要是吃蛋糕,肚子就饱了,所以暂时不买。”江涓涓在储物间里朝起居室回答。她在柜子内找到洗发精,盘算了一下该给多少钱,然后掏出纸钞摆上。
  当她走回起居室时,看见陈婶蹲在地板上不知在擦些什么,便好奇地靠过去看。“陈婶,你在做什么呀?”说著,也蹲下来研究。“油墨?”糟糕,好像是她干的好事……她记得自己曾在经过起居室时稍微翻倒过一瓶油墨,又没立刻清理,以至于经过两天后变得不好处理。
  “算了,我等一会儿拖地时用地板清洁剂擦擦试试……”陈婶撑著胖嘟嘟的膝盖站直腰,转身要去取来拖把。
  “恐怕不太好擦呢,得用去渍油或丙酮类的东西来擦,”江涓涓不好意思地说,“去渍油摆在哪里呢?我去拿来。”
  车库门一开,灯就会自动打上。
  江涓涓先是看见角落有一部老旧跑车,令她吓一跳的是,车子很像纽约市被画满涂鸦的地铁车厢,它用的是超大轮胎,车尾被顶得高高的,车身又画满了六○年代特有的迷幻花纹。
  她见猎心喜地直绕著跑车转了一圈,因为葛莉交代她绘制的封面图中,正巧有一张需要以这类车子为主题——她找到比资料图片还棒的模特儿了。
  不过,她也纳闷著,这花园洋房给人的感觉实在和这部老旧跑车不搭调,令她开始好奇车子的主人是何模样?
  “妈妈的朋友?妈妈朋友的先生?妈妈朋友还在念书的女儿?”
  她虽然胡乱猜测著,却也没打算去问陈婶,一来是因为主人夫妇不在国内,她向陈婶打听有关他们的事情好像不太好——
  虽然她知道这主人夫妇的子女也住在屋内,只不过作息似乎兜不在一块儿,而她也不想特意去和他们套交情,所以她有点故意回避正面遇上的机会,常是侧耳听听房间外及楼下无人声时才跨出房门。
  再来她也觉得那部老旧跑车给她一种小小的神秘感,而既然是神秘感,那还是让它继续保持下去吧。
  江涓涓把自己从头到脚全洗得一乾二净,仔细的程度可媲美农历除夕当晚的那场热水澡。
  但她没来得及出门去买新衣,更没从家中带出几件像样的洋装,只好将洗过的乾净衬衫用力抖平、穿上,再从衣柜抽出一条看来最不旧的A字长裙,重施故技地奋力朝空中扯甩——希冀把长裙上的皱纹全部甩掉。手臂发酸之后,她遗憾地瞪著顽强的皱摺叹了口气,才勉为其难地将长裙套上自己的双腿。
  她开始后悔当初离家时行李袋里满满都是绘图工具,而非装几套像样的服饰。她先是对著梳妆镜抚抚披在肩头的发,眨眨眼、抿抿嘴唇,继而举掌轻拍自己的双颊,突然之间,她感觉自己的举动很可笑。
  “我在做什么?期待一场话题绕著蛤蜊打转的晚餐约会?”江涓涓微垂一肩,仰脸拉出颈项的弧度,她斜睨著镜面,试图寻找曾在葛莉身上见到过的妩媚。“哈!什么鬼样子!”她难以忍受自己般的扭曲嘴脸,噗哧一声笑出来——有点苦涩地。
  懊恼地将手臂伸进开襟毛衣内,她拎起背包挂在肩上,再度瞪了镜中的自己一眼。她提醒自己,晚上千万别失态,更千万别对著林隽流口水。最后,为了一雪中午失约的前耻,她提前一个钟头跨出房门……
  难得地,林隽提前下班离开办公室直接回家,因为他打算先返家梳洗过再前往约定地点。停妥爱车,当他开启车库连接起居室的门扉时,视线范围内闪过一抹年轻女性的身影——
  不是定期来做清洁工作的陈婶。那是谁?她就是那位暂住他家的神秘住客?或根本就是个闯空门的小偷?
  “小姐……请问你是?”林隽出声唤住已走到大门、并握住门把准备开门离去的背影。
  披肩的黑发在空中轻旋了半圈,一张清灵可爱的素净脸庞诧异地迎向他。
  “你?”
  “你?”
  他们同时出声,也同时瞪大眼看著对方。
  林隽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轻笑地问:“这位小姐,请问你就是暂住『我家』的那位住客?那位总是在冰箱牛乳瓶底下摆零钱的人?”这种巧合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母亲为何不对他提起住客是位年轻小姐?
  “这位先生,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在『你家』买东西没有赊帐的那个人。”江涓涓因忍笑双唇有些皱,她接著问:“你是林伯母的儿子?”太夸张了,巧合得让人无法相信!她的心脏不知是因为讶异还是其他原因,正怦怦乱跳著。
  “你是江伯母的女儿?”林隽不答反问。
  “你认识我妈妈?她向你提过她女儿要借住你家一阵子?”在见到林隽以前,江涓涓一直以为屋主夫妇的子女还是在校学生呢。
  林隽摇头,“不,我只是听家母提起过,说一位旧识的子弟会来家中暂住,”他笑著说,“先前我甚至不知道『你』是男是女、多大年纪。”其实他一直猜测著住客应是位男孩。这个意外令他不知是惊多过于喜,还是喜多过于惊?
  披在肩头的柔顺黑发衬得她的脸更小、更晶莹、更可爱:女性化的穿著让她看来显得分外柔弱。他站在原地有些怔愣地望著她,心口上有股奇妙的冲击。
  “我也没见过妈妈的朋友林伯母,呃,也不知道屋主夫妇的子女是男是女、多大年纪……”妈妈呀,你怎么从没跟我说过朋友的小孩是个成人呢?也都怪她不好,急急忙忙的吵著要暂时搬出去,什么话都没向妈妈问清楚……哎呀,他们孤男寡女的同住一个屋檐下半个多月,而彼此都不知道!妈妈,你究竟在想些什么?都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吗?江涓涓的肚子里有一大串抱怨。
  两人之间的沉默充斥了片刻——
  然后,林隽故作疑惑地问:“有事要外出?”
  “是呀,和『人』约了吃饭,”江涓涓顺著他的语气回答,拚命地忍住不喷笑出来,“我得提早出门,不能迟到。”嘻,这人还真是宝里宝气的呢……
  林隽点点头,神色正经的说:“我马上也要出门,如果你愿意稍待三分钟让我上楼擦把脸、换件衣服,我可以『顺路』送你到你的约会地点。”他敢拍胸脯保证她绝不会迟到。
  江涓涓佯装惊喜地点点头,“既然你『顺路』  ,那真是太感谢了。”
  第六章
  “哎哟,我的妈妈呀!”
  江涓涓等林隽一上楼回房,就立刻从背包里掏出行动电话,拨号回家找江母抱怨。听了好一会儿的电话铃声,她以为自己拨错自家号码,又重新拨了一次,才听见母亲接起电话回应的声音,她便立刻开始抱怨,“你怎么不告诉我屋主的孩子是个成年男人了?”
  回头望一眼楼梯,嗯,他还没下楼……她专心于通话内容上。
  江母的声音有些嗫嚅,“涓涓,你们打过照面了?”大半个月都过去了,女儿这反应也来得真迟。
  “嗯,刚刚。”江涓涓回答。
  “那……那个……你林伯母说让你们年轻人自己认识就好……”听女儿埋怨的语气,她暗忖,事情进行得不如她们想像的顺利吗?
  “妈妈,”江涓涓眯起眼,灵光一闪,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别跟我说这就是你帮我安排的相亲喔!”妈妈和林伯母到底在打什么奇怪主意?
  “呃,涓涓……”果然是从自己肚子里蹦出来的女儿。
  “妈!”江涓涓轻声尖叫,“你都不怕林伯母的儿子其实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就这样随随便便让你宝贝女儿住到只有一个男人住的房子里?”虽然她从不认为林隽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但使用这类措辞让她的口气比较接近真正生气的状态。
  江母温声地解释著:“不会啦,妈向林伯母、还有你爸爸生意上的朋友们都打听过了,每个人都说林隽是有为青年——”
  “妈妈,你怎样这样啦?!就算是安排相亲,也不用安排我住到人家家里去吧?那会让你女儿变得好像因为没人要,所以才急急忙忙塞到别人家里去,被人知道了,很丢脸耶!”江涓涓又撒娇又嗔怨,不由自主地跺著脚。
  “是你坚持暂时不住家里,要妈妈帮你想想办法。”江母到底心疼女儿,净是缓著口气说话。
  江涓涓又窘又难堪,“木哥哥的事情我已经在反省了,你竟然就这样……把我跳楼大拍卖……”两家妈妈闷不吭声安排他们相亲的事,林隽应该还不知道,天啊!可千万别让他知道,否则她就要像啄木鸟一样不停的去撞树了!
  江母好笑地说:“啧,什么跳楼大拍卖,真难听。”女儿这么生气,该不会是……
  “况且……”江涓涓嘟著嘴,眼眶因委屈而微微感到酸涩,声调也泄漏出落寞,“人家已经有喜欢的对象了。”好丢脸喔!还好只是说给妈妈听而已。
  她喜欢的人为什么都已经先喜欢上别人?老天爷真是太不疼爱她了,截至目前为止,她总共也只喜欢过木哥哥和林隽而已——
  啊,什么?!
  她喜欢……喜欢……林……林隽?
  江涓涓震惊不已,吓得连内心的自我对话都结巴了。
  江母闻言不无遗憾,“啊?这样呀,怎么没听你林伯母提起……”果然有顺女儿的眼,不然反应不会是这样。
  “最……最近的事情而已啦。”江涓涓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澎湃,她左手举著电话靠在耳边,在贴墙的一座橱柜前蹲下,眼睛盯著柜面的原木纹路,右手食指无意识地顺著纹路轻轻滑画——指尖有些发颤。
  “你怎么知道?”两个年轻人不是才刚打过照面而已?江母诧异极了。
  江涓涓向来和母亲情感亲近,只要母亲开口问了,她话也从不藏肚,“之前因为某个机会就已经认识了,但今天才知道我是借住在他家里。”
  江母喃喃:“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江涓涓将话机换个耳朵听,左手食指画著另一道木纹,指尖仍为前一刻心中所发现的事情而轻颤著。
  停了片刻,江母才开口,“涓涓,如果你觉得不妥,那要不要乾脆就回家来了?”女儿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江涓涓没忘记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原因才暂时离家。“木哥哥再过几天不是就要在巷子里摆流水席请喜酒了?”也真是的,到饭店办喜宴不是既方便又体面吗?做什么一定要在住家巷子摆流水席啦!她不免好奇地又想,不知道当晚会不会请电子花车女郎去热闹助兴?
  “是啊……”说到这儿,江母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觉得女儿可怜?“木妈妈昨天还一直叮咛要找你回来喝喜酒呢。”
  “哈哈哈……”江涓涓失笑出声,“不怕我又发酒疯掀桌子吗?”咦,笑得出来了?那表示自己已经不那么在意了吧?“不要啦,我才不想去喝那杯喜酒,然后让街坊邻居笑话我。”她只求上天让事情赶快过去,最好是船过水无痕,没人记得她干过的任何糗事。
  “真可惜,原本妈妈还以为啊,”江母以遗憾地口吻说道,“你能和林隽以情侣姿态在喜宴上出现,平息邻居们的闲言闲语呢!”她看过林隽的照片,帅、帅、帅!真是一表人才,本人出现的话,包准让街头巷尾的三姑六婆看得流口水。
  “妈——”江涓涓对著原木橱柜翻翻白眼,“你连续剧看太多啦!”怎么可能嘛,他看上眼的人又不是她,而是她几天前还讨厌著的葛莉。
  她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火速地转过头,险些扭到颈子——赫然发现梳洗过后、换上便装的林隽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看著她……
  她脑袋里的血管鼓胀跳动,血液变得浓滞。江涓涓觉得好像只有尖叫一声才能纡解她的压力。但她紧紧抓住那最后一丝未抛弃她的理智,硬生生地含住在喉咙打转的尖叫。
  他下楼多久了?听见多少?他脸上那个奇怪的笑是怎么一回事?
  和母亲匆促地道过再见、结束通话后,江涓涓凝聚所有力气地挤出一个微笑,粉饰太平的问:“可以出门了吗?那间餐馆附近的道路常塞车,所以我们最好快一点出发。”她想,这时候问他是不是听见了她刚才的电话内容,实在是不智的行为,因为她没有勇气面对他肯定的答案。
  他像是配合她的穿著品味似的,换上的是休闲式的棕色格子衬衫以及黑色牛仔裤,使得他看起来有股随性的潇洒,很是帅气。
  林隽自沙发椅上起身走向她。“其实我们不一定要出去,我来煮义大利面,加一点橄榄油、巴马乾酪和洋葱,想吃三明治的话,冰箱里有起司片。或者,冷冻库里也有乳酪通心粉或波菜小方饺,不过,那只是微波食品就是了。”
  陈婶总会将厨房柜子和冰箱塞满食物。但他也知道江涓涓通常只会取用拆开包装即可食用的食物。
  将相处的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交通上,虽然他并不在意,因为她会在身旁。不过,既然两人已在同一空间内,又何必特意空著肚子经历交通的阻塞、等待餐馆侍者将餐点送上桌?
  “你会下厨?”江涓涓不无讶异,短短时间内她所受的惊吓不少,“如果你愿意替我贫乏的荷包省下上餐馆的钱,我当然不反对。”
  “希望你的味蕾不是太难伺候。”她望著他的表情像是他已戴上厨师帽,令林隽不禁莞尔。
  保龄球馆里,挤满各个年龄层的消费民众。随著晚餐时分的消逝,四周气氛逐渐升高,利用餐后时间稍作运动的顾客叫声、笑声、保龄球在球道上的滚动声,还有随著保龄球瓶应声倒地的撞击声,洋溢整个球馆。
  “你真的很厉害!”林隽不得不对江涓涓的球技感到佩服,她已经连续赢他三局球赛。
  晚餐后,他提议到附近公园旁新开幕不久的保龄球馆打球,那时他并未预料到自己会在她面前出糗。
  江涓涓讷讷地笑著。她心想,如果“认真”部分可以计分的话,林隽大概可以名列保龄球馆名人堂前十名!不过,他的准头实在太差,即使非常认真地将球滚出,大部分的球瓶依然文风未动。
  不是她厉害,而是他实在不懂得如何掌握滚球诀窍。
  “为什么我就是打不到球瓶?”林隽苦恼地看著隔壁球道那个小男孩,摇摇晃晃的抛出保龄球后,又是一记全倒。
  “你身体的重心太高,也太早将球抛出去了。”江涓涓很难忘记其他顾客睁大眼看林隽这位大帅哥以难看到极点的姿势洗球道时的失望表情。哈,期望愈高、失望愈大。“还要再打一局吗?”
  “不了,改天吧,”林隽腼腆地笑笑,“今晚我的自尊心已受够伤害。”他不是不知道周遭的人已全将他洗球道的实况看在眼里,而且还不时的喷笑出声。
  林隽先江涓涓一步从椅背上拿起她的毛衣外套,拎著肩线部位为她搭在肩膀上。他的举动令她受宠若惊,脸颊倏地红了起来。
  当他们换回自己的鞋、离开球馆,沿著公园外围走道并肩回住处时,夹带著植物的夜风轻轻地拂在他们俩身上。
  “虽然现在问得好像有点太晚,”林隽拉著江涓涓的手臂,让她避过从公园矮墙探出的枝桠,免得她的毛衣被勾住。“晚餐还合口味吗?”
  他们缓慢行进的脚步没停,但像是忘记了一样,他的手掌没有离开她的手臂,反倒是顺势下滑,轻轻地捞住她的手指。
  “很棒,你的手艺真好。”江涓涓体内的神经传导很正常,她切切实实地知道他正牵著她的手。这……这只是很寻常的友善举动吧?不用想太多、不用太在意……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耳后连接颈项的皮肤却愈来愈烫。
  “只是煮滚水下面条而已,佐料都是现成的。”他轻笑,想起当他一开橱柜或冰箱拿出食材时,她就会从她的钱包里取一些零钱、纸钞摆上的行为。他告诉她不用摆钱了,她却正经地回答说本来就是该换她请客的,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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