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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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篷车走的不太快,八个随车的趟子手,前后距篷车也就不过一丈多些。

杜天龙轻轻一提缰,健黑忽然向前冲去,一面低声叫道:“人杰,咱们到前面瞧瞧去。”

王人杰一加裆劲,追上了杜天龙道:“总镖头,有话吩咐?”

杜天龙低声道:“对方已经挑明了,而且看样子,他们来的人手不会很少,我刚才已经稳住了他们,咱们来这么一个连夜动身,也许他们会措手不及,就算能平安度过这半夜,绝对过不了明天,看样子非要有一场恶战不可。”

王人杰道:“他们来得实在很快,咱们一路紧赶,仍然被他们拦上了。”

杜天龙叹道:“平步青送给咱们这一票大生意,可也交给了咱们一个烫手的山芋,人杰,我看这一趟麻烦很大,单是我追的那个黑袍人,就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何况……”

王人杰道:“何况什么?”

杜天龙道:“他还不是正点子。”

王人杰哦了一声,道:“总镖头,没有探出他们的垛子窑么?”

杜天龙道:“探不出,他脸上蒙着纱,我瞧不到他的面貌,便听他几句话,就知道是一块辣口的老姜,不过,人家很上道,话也挑的很,但最使我想不通的一点,他们也说也不伤柳三夫人母女的话?”

王人杰沉吟了一阵,道:“照总镖头这么说法,这担子实在很重,不过,咱们不能中途退镖!”

杜天龙接道:“退镖自然不成,我跟你商量这件事,是要你心里有个谱,咱们知道被人拦上了,赶路已经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尽量保持体能。”

王人杰道:“只要他们今夜来不及动手,明天过午,咱们就可以赶到函谷关,在那里歇马,好好地休息一天。”

杜天龙道:“我想他们要动手,也不会在函谷关前,不过,咱们的人手少了一些。”

王人杰道:“函谷关雷家寨,过关刀雷庆雷大爷,不是总镖头的好朋友吗?”

杜天龙道:“我也在这么想,但咱们吃的是镖行饭,好不好去麻烦朋友照顾咱们的镖车,我心里一直难定主意?”

王人杰道:“雷家寨离函谷关,不过四五里路,咱们歇马后,总镖头不妨跑一趟,看看雷大爷的态度再说,好!就不妨请他帮个手,如果不好,总镖头就算路过此地,看看朋友。”

杜天龙道:“好!就这么办吧!”

篷车在杜天龙等严密的戒备下,向西行进,不快也不慢,第二天,午时之后,一行赶到函谷关。

这一次,杜天成反而避开大镇住宿的常情,找了一家最好最大的客栈,包了一进大跨院,吩咐趟子手,道:“趁天色未黑,诸位好好休息,吃的,喝的随便叫,但人却不许外出,醉酒。”

事实上,天色还早得很,天黑前,足足可行过这一行涧谷险区。

八个趟子手都明白,为什么总镖头会这么早宿客栈,但他们却无人敢问内情。

杜天龙进过了酒饭休息了片刻,交待了杜夫人几句话,一人一骑,直奔雷家寨。

雷家搴依山面水,用山石砌成了一个城廓,寨里面也不过是两三百户人家。

但却因为出了过关刀雷庆这位人物,使得这雷家寨也跟着有些名气。

杜天龙常来往于洛阳长安之间,也常来探望雷大爷,杜天龙人马进了寨子,已飞报给雷庆。

过关刀雷庆匆匆迎了出来,杜天龙还未到雷家巷口,雷庆已迎到了马前。

杜天龙翻身下马,一抱拳,道:“怎劳大哥远迎。”

雷庆个子不高,人有点黑,五十多岁的年纪,留着花白胡子,但却有中原人的豪气,声若洪钟的哈哈一笑,道:“兄弟,怪不得昨夜灯花结彩,原来是贵客光临。”

跟来的从仆接过马,雷庆牵着杜天龙进入厅堂。

一面吩咐厨下备酒,一面笑道:“兄弟,咱哥俩,快两年没见啦,我知道龙凤镖局被你闯得很发达,不但在洛阳道成了第一块牌子,就是北六省几十家大镖局,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字号,几次,都想到洛阳瞧瞧你,但怕耽误了你的生意……”

杜天龙接道:“大哥,这是什么话,兄弟这两年,确是忙昏了头,一次追镖,又走了一趟江南,快两年没有来探望大哥。”

雷庆笑道:“兄弟啊!眼看你鸿图大展,盛名卓著,作哥哥的这份高兴,那就不用提了,怎么?你这次是一个人来吗?”

杜天龙道:“你弟妹也来了……”

雷庆一下子跳起来,道:“人在哪里,快去接她。”

笑一笑,杜天龙道:“不瞒大哥,小弟这次是顺便探望,你弟妹留在函谷关客栈里,守护着镖车,小弟探望大哥一下,也就回去。”

雷庆哦了一声,道:“这次镖很重吧!是西行,还是东上。”

杜天龙道:“下长安,镖是一趟人头镖,但价钱却是好得出奇。”

雷庆笑一笑,道:“多少人?”

杜天龙道:“母女两个,由洛阳到长安,他们出了四万两银子。”

雷庆吓了一跳,道:“什么人,这样吃价。”

杜天龙道:“说起来叫人难信,柳家长福银号的三东主的夫人和那一个小女儿。”

雷庆道:“嗯!这就难怪了,那位三东主呢?”

杜天龙道:“死了,被人刺死在开封长福分号。”

雷庆皱了皱眉头,道:“兄弟,这件事,有点古怪,你这次来看我,有没有别的事?”

老江湖究竟见多识广,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

杜天龙道:“不敢瞒大哥,兄弟镖车出了洛阳城,昨夜就被人拦上,而且,事情也挑明了,要兄弟放了这趟镖,对方的口气很大,愿意加倍赔偿损失,大哥知道,行有行规,小弟接下这趟镖,就不能放下,硬着头皮也得顶下去。”

雷庆道:“兄弟,你是否摸清楚了对方的路数,是不是中原道上的人?”

杜天龙道:“他蒙着脸,不肯亮万儿,但兄弟明白,绿林道上人,决不会拿加倍的银子,叫咱们放镖,这事情实叫人有些难测高深,小弟顺道来看大哥,一是探望,二来请教。”

雷庆沉吟了一阵,道:“事情虽很古怪,我一时间也想不出他们是个什么来路?这么办吧!吃了酒饭,我送你回客栈,一来看看弟妹,二来,咱们哥俩两年不见,总得谈谈,你这样忙,我也没法子留你,咱们只好边走边谈了。”

话已说得很明白,但却曲折有致,不露痕迹。

杜天龙心中感激万分,但在肚子里没有说出来,用过酒饭,雷庆吩咐备马,带了他成名江湖的折铁刀,又带了两个徒弟。

四人四骑,赶到函谷关,太阳还没有下山。

杜夫人迎在跨院,深深万福道:“劳动雷大哥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直到日升三竿,才车马登程。

中午时分,下了官道,进入树林,竟发理描金红字的木箱挡在马前。

箱前压了一幅特制的白绢,上面写道:“前宵一晤,归见敝上,杜兄盛名,敝上极为仰慕,允奉白银十万两,外赠明珠一颗,尚祈哂纳。并盼履行前诺,放手柳家母女事。”

下面署名彼此心照,恕不具名。

杜天龙看过了书笺,心中大感不是味道,冷哼一声,道:“断章取义,自说白话。”

缓缓把书笺捧给雷庆。

雷庆笑一笑,道:“我看过了——”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兄弟,这人的手笔很大,中原绿林道上,决没有这等大方的人。”

杜天龙吐口气,道:“大哥,咱们现在应该如何了。”

雷庆笑一笑,道:“原物璧还。”

杜天龙四顾了一眼,道:“四下无人,咱们给谁呢?”

雷庆道:“兄弟,不论如何?你得复人家几个字,至于如何奉还,大哥我想办法。”

杜天龙道:“半途之中,哪来笔砚。”

王人杰拾了两节枯枝,燃了起来,笑道:“就用焦枝代笔吧!”

杜天龙接过枯枝,就原书白笺上写道:“行有行规,恕难从命,原赐心领,原物璧还。”

下署了杜天龙的名字。折好放入箱中。

合上箱盖,交给雷庆,道:“大哥,要怎样处置?”

雷庆笑一笑,道:“这大笔银子,在下不相信他们无人在暗中监视。”

翻身下马,把那描金小木箱放在马鞍之上,用鞍上的绳索捆好,轻轻在马背上拍了一掌,道:“走!”

那健马立刻放蹄奔行,顺着官道向前奔去。

杜天龙,雷庆等一行人,都站在距离那松林四五丈左右处,看到那健马奔行入林。

马入密林,大约有一刻工夫左右,重又奔了回来。

健马奔行到雷庆身侧,雷庆突然脸色一变,冷哼了一声。

杜天龙究竟是久年闯荡江湖的人物,一见雷庆脸色神情,立时恍然大悟。

原来雷庆借那还银票明珠的一事,故意把自己的坐马,送入松林,想凭仗自己在这关洛道上的盛名,化解了这场恩怨,或是让对方知晓自己出马帮帮龙凤镖局的人护镖,使对方知难而退。

哪知事与愿违,对方根本不买帐,而且还在马鞍上写道:“明哲才能保身,阁下不是镖局中人,似是用不着卷入这一场纷争的漩涡。”

第二回毒伤天龙

轻轻叹口气,杜天龙接道:“大哥,看来,对方对柳家母女,不肯放过,而且,也和我们有了积忿,似乎一场捕杀,无法免去了。”

雷庆点点头,道:“看来确是如此了。”

杜天龙道:“大哥,你是局外人,似乎是用不着卷入这场漩涡,兄弟觉着……”

雷庆哈哈一笑,接道:“老弟,我可以不管你们镖局的事,但对兄卧榻之侧,决不能容他们这么一个张狂法,你保你的镖,我走我的路,咱们虽然是走在一起,但各有用心,谁也不用管谁的事。”

杜天龙已从雷庆的口中听出,这位义兄,似是已决心卷入这场是非了,虽然他强词夺理,说出了另一篇道理出来,那只不过是一种借口罢了,内心中大为感激,叹口气,道:“大哥,你已经封刀归隐了……”

雷庆大声接道:“谁说的,我既未封刀,也未归隐,谁敢在函谷关方圆百里下手作案,那就是不把我雷某人放在眼中,小兄非得查个明白不可。”

杜天龙低声道:“大哥的盛情,小弟感激万分,但敌势很强大,咱们合在一处行动,免得分散实力。”

雷庆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杜天龙回顾了王人杰一眼,低声道:“人杰,去通知老柴一声,升起篷车四面的放箭木板,几个趟子手由你率领,紧篷车、刀出鞘、弩张簧,随时准备拒敌。”

王人杰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雷庆低声道:“老弟,你们走后面,护着镖车,我带着你两个侄儿,到前面瞧瞧去。”

杜天龙急急接道:“不!大哥,要雷冲、雷明,跟人杰走一起,保护镖车,咱们哥两个开道。”

雷庆微微一笑,道:“好!咱们先进入林中瞧瞧。”

杜天龙道:“小弟走前面。”

一提缰,抢在了雷庆的前面。

这一次,雷庆倒未抢先,拍马紧追在杜天龙的身后。

两人冲到了松林口处,并未立刻进入松林,一勒缰绳,停在林外。

雷庆道:“老弟,咱们保持一丈以上的距离,以免对方暗算。”

杜天龙道:“大哥,小弟开道,你断后。”

突然一加裆劲,冲入林中。

入林两丈,杜天龙放缓了健马,全神戒备,耳听四面,眼观八方。

这是一条宽过一丈的大道,道上铺着碎石细沙。

但两侧的林木,却十分茂密,枝叶虬结,观见林内二丈以外的景物。

杜天龙常走此路,知道这片林内大道,足足有四五里长,任何地方,都可能会受到敌人的偷袭。

所以,他走得十分小心。

深入二里左右,仍然不见一点动静。

这时,车轮辘辘,镖车却以很快的速度,行入林中。

车行到杜天龙、雷庆身后五丈左右时,才放缓了行速。

两侧是雷冲、雷明。

两个手执弩的趟子手,已然下了健马,紧傍车侧而行。

已行过大半路程,忽见官道转弯处,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人。

杜天龙一跃下马,顺手摘下马鞍上的金背大砍刀,缓步行去。

那黑衣人背面而立,站在路中。

杜天龙逼近那黑衣人七尺处,那黑衣人仍然未转身子。

停下脚步,杜天龙一拱手,道:“朋友,请借光一步。”

黑衣人缓缓转过了身子。

其实,他转过来和不转,并无多大的区别,因为,他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纱。

杜天龙吸一口气,严作戒备。

黑衣人手中提着一支很奇怪的兵刃,通体漆黑,形如手杖,但却比手杖短了一些,尖端扁平,形如蛇头。

这兵刃有个名字,叫做蛇头判。

杜天龙见多识广,一见那奇形兵刃,立时心生警觉。

黑衣人冷冷说道:“杜天龙,以阁下在江湖上的声望,竟然是言而无信。”

杜天龙笑一笑,道:“朋友,咱们是第二次见面了,可惜,在下仍然未能一见阁下的真面目。”

黑衣人道:“杜天龙,我是什么人?似乎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阁下不守信约,有背江湖规矩……”

杜天龙哈哈一笑,接道:“朋友,你仔细想想看,我杜某人几时答应了你放手柳家母女的事,行有行规,朋友,你如是在杜某人未接下这趟镖时,先予警告,杜某人再接下这趟镖,那是对不起你朋友了……”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十万银子,一颗明珠,那该是一个很大价钱。”

杜天龙道:“不错,但十万银子,不能让我杜天龙自己砸了龙凤镖局的招牌。”

黑衣人冷漠地说道:“很可叹的是,敝上料事如神,早已想到你杜总镖头,可能反复无常……”

面纱波动,似是照了雷庆一眼,接道:“不过,咱们没想到你杜天龙,竟然会又请来了两个帮手。”

雷庆一拱手,道:“在下过关刀雷庆。”

黑衣人道:“久仰了,雷兄,你已是快归隐的年纪了,为何要卷入这场是非?”

雷庆哈哈一笑,道:“朋友错了,在这函谷关百里之内,江湖朋友们,都肯赏给我雷某人一个面子,纵然事属非常,也都事先打个招呼,撇开雷某和杜天龙这份交情不谈,你们在这段地面上的作为,何曾把我雷某人放在眼中?”

黑衣人的口齿很犀利,冷笑一声,道:“雷兄,咱们敬重你过关刀是条汉子,希望你退出这场是非,十万银子一颗明珠,咱们拿出来了,就没有准备收回,等我们了断龙凤镖局这段梁子,敝上和区区,都会登门领罪,这点意思,你雷兄先收下。”

突然伸手一送,放在他身侧地上那描金小箱子,突地离地而起,直对雷庆飞了过来。

以雷庆和杜天龙的目力,都看出了是那只放有银票明珠的小箱子。

描金小木箱飞来之势,有如人手托着送来一般,不徐不疾,显示那黑衣人深厚的内力,已到了快慢随心,收发如意的境界。

这一手,使得杜天龙和雷庆心中大为震动,这黑衣人显然是一位内外兼修的顶尖高手,练到了这一份隔空送物火候,实非易事。

雷庆暗里提聚真气,双掌平平推出,口中却冷冷说道:“厚赐心领,原物壁还。”

双掌推出一股强大的暗劲,直向那小木箱撞去。

他发出的掌力刚猛激烈,击在木箱上,响起了一阵蓬然大震。

顿然间,木箱碎裂,箱中的银票,明珠,纷纷向地上落来。

黑衣人身躯移动,顺手一抄,银票明珠,尽入掌握,冷哼一声,道:“雷老英雄,好雄浑的掌力。”

雷庆道:“阁下好快的手法。”

这时,王人杰已安排好防守的阵势,飞身跃落到杜天龙的身侧,低声道:“总镖头,瞧出了对方的来路吗?”

杜天龙道:“还未瞧出来,但他手中那奇形兵刃,我们是听人说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王人杰道:“雷老爷子似乎已和对方交过一次手了。”

杜天龙道:“来人有点卖弄的味道,被雷兄一掌劈了木箱,人家是冲着咱们来的,不能让别人先挡锐锋,我去接下第一阵。”

王人杰道:“属下先试试,我不成,总镖头再接手不迟。”

杜天龙低声道:“人杰,看此刻情势很严重,你去通知拙荆一声,要她也小心一些,一旦有人劫镖车,叫她不用顾虑,全力施为就是!”

话说得很含蓄,但王人杰心中明白,杜天龙已准备放手干了,大约是敌势太强,杜天龙已觉出,很可能使龙凤镖局毁在这片林子里,顿觉心头一沉,转身而去。

原来,杜夫人欧阳凤,出身武林世家,以暗器扬名江湖的绿竹堡,欧阳凤女承父艺,极善暗器,未嫁杜天龙之前,行走江湖,曾搏得八手女飞卫的名号,论名气,尤在其夫之上,能够一手打出四种暗器,但她最为厉害的是蜂尾针和燕子追魂镖。

这两种暗器太恶毒,杜天龙曾经力劝欧阳凤不要施用,五年以来,欧阳凤也曾因护镖和人动手,但却未用过这两样暗器。

想不到,杜天龙竟然会要自己传话夫人,全力施为,那无疑是说,蜂尾针和燕子追魂镖,也可施用出手了。

心中念转,人已到了马车前面。

还未来及开口,已闻篷车传出杜夫人的声音,道:“人杰,来人是什么路道?”

王人杰道:“对方蒙着脸,还未亮出万儿。”

夫人嗯了一声,道:“篷车有我照顾,你去帮总镖头对付敌人。”

王人杰道:“人杰奉命传话夫人。”

杜夫人欧阳凤道:“什么事?”

王人杰道:“总镖头说,如果有人劫镖车,要夫人全力施为。”

显然的,杜夫人也有些意外的感觉,沉吟了一阵,才道:“我知道啦,你到前面去吧!”

王人杰应了一声,欠身而去。

且说杜天龙遣走了王人杰后,突然向前疾行两步,朗声说道:“朋友,船到岸边,水到尽头,龙凤镖局无法砸招牌,但咱们只把人送到长安,交给柳记长福银号总号,立时回头走路。”

话说得很简略,但却画龙点睛,也逼使黑衣人作最后决定。

黑衣人虽然有绝高的功力,但对龙凤镖局,也似有着很多的顾虑,沉吟了一阵,才道:“不!我们不能要柳夫人进入长安……”

不待杜天龙接口,立时又道:“杜总镖头,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你们可以弃下篷车而去,区区愿再增加五万两银子。”

杜天龙淡淡一笑,道:“很大的手笔,但十五万两银子,不能买去在下手中的金背刀,也买不去杜天龙这三个字。”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看来,咱们是很难说通了。”

杜天龙道:“不错,朋友,咱们的话说完了。”

黑衣人突地厉声说道:“杜天龙,你已经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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