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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有轻笑声:“是瑜儿来了,算着你们晚饭前就该到了,谁晓得会到这时。”瑜儿,叫的真亲热,清瑜抬头瞧着面前的妇人,她大概三十四五年纪,面皮白净,衣着虽简单,但那料子就算是清瑜也能瞧出不便宜。这就是林氏了,清瑜原本以为她会是个绝美的女子,谁晓得长的也不过平常,倒微微愣住。
张妈妈已经上前磕头,林氏温言问了几句就让她起来,已有丫鬟上前放下拜垫,对清瑜道:“瑜姑娘,还请先拜过县君。”林氏刚打算说话,清瑜已经开口:“要拜,还请县君先去我娘面前认过姐妹我再行礼。”
父女
此话一出,满室皆惊,林氏唇边的笑凝固在那里,身子微微前倾看向面前少女。清瑜把话说出之后就站在那里,竭力地把背挺直,不能认,怎么也不能认,认了就再也不能回头。心里虽这么想,但安静的室内还是给清瑜带来一种压迫感,特别是面前林氏的眼神,那眼里已经从初时的微微震□成带上嘲弄。
那样的嘲弄,不同于清瑜在乡间时看到那些妇人吵架时的嘲讽,而是高高在上的人看向普通人时那种毫不掩饰的不在乎。这样的目光之下,清瑜觉得口渐渐干起来,后背已经有了汗水,但那背依旧挺的笔直,只是看向林氏。
林氏眼里的嘲弄已经收了起来,垂下眼帘她身边一个侍女已经笑着道:“瑜姑娘只怕是赶路累了,你们快些扶着瑜姑娘给县君行礼,事完了好坐下来歇息。”这侍女的话一出口,就有丫鬟上前来搀扶清瑜,清瑜甩开她们的手,声音微微提高一些:“请县君先去我娘面前认过姐妹。”
虽然清瑜声音提高一些,可尾音还是有些微微颤抖,林氏的眼没有抬起,唇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这样就能让自己害怕了吗?果然是孩子。林氏平复一下心情,抬头时候一支手也抬了起来:“既然瑜姑娘不肯认我为母,我也不敢以她的嫡母自居,你们以后只当她是个远处亲戚来投的就成,来啊,请瑜姑娘回去歇息。”
方才说话的侍女已经明白林氏的意思,应是后就高声道:“都听到了吗?以后瑜姑娘不是这家里的人,不过是个远房亲戚。”远房亲戚四个字咬的很重,张妈妈面上不由露出笑容,瞧向清瑜的眼里有几分轻蔑,要和县君斗,她还太嫩了些。
室内仆妇正待齐声应是,已经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什么远房亲戚,我竟不知道家里什么时候来了个远房亲戚。”这个声音,清瑜那紧握的双手不由松开一些,难道就是从来没见过的爹爹吗?
林氏已经起身迎接,室内众人都在行礼,只有清瑜呆呆站在那里,看着这个从没谋面的男子。他长的很好看,是清瑜从没见过的好看,脸上带有的笑容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娘真的没有说错,爹爹是这个世上长的最俊俏的男子。
宋桐走进室内,示意下人们起身,瞧向林氏道:“谁是远房的亲戚?”林氏已经笑了:“老爷,方才不过是我和瑜儿话不投机,你是晓得我性子的,这一急就口不择言,说出什么远房亲戚的话。”
瑜儿,宋桐转向清瑜站着的地方,看见清瑜的第一眼,宋桐涌上心的是很久没有的愧疚,清瑜长的那么像楚氏,除了一双眼,口鼻脸庞和楚氏一模一样,只是因为年纪还小,面上有些稚嫩。随即对上林氏的目光,那丝愧疚又变成不明的情绪。如果没有当年和楚氏的那段婚姻,是不是面对林氏的时候就更理直气壮一些?
宋桐把那种不明情绪抛开,瞧着清瑜露出笑容:“瑜儿来了,这么多年你在乡下,苦了你。”和煦的笑容、温和的问话,清瑜顿时感到鼻酸,忘了这一路上想的见到宋桐该说什么,张开双手想扑到父亲怀里,刚一动就意识到这是父亲不是娘,清瑜生生收住脚步,行礼下去:“女儿见过爹爹。”
宋桐已经扶起她,手放在她肩上,说出的话依旧温和:“你竟这么大了,记得……”刚说出当年两个字宋桐就停住口,沉浸在欢喜里的清瑜并没听出什么不同,伸手比划一下:“女儿是七月十六的生辰,还有几个月就满十三。”
七月十六,宋桐轻轻念了一下这个日子,旁边的林氏面色有几分不自然,宋桐已经对林氏道:“七月十六,露儿是正月十六的,她们姐妹正好差了半岁。”林氏又是温柔一笑并没说话。
宋桐拉起清瑜的手把她送到林氏面前:“瑜儿,这是你的嫡母,你还有几个弟弟妹妹,等晚饭时再行相见。”嫡母?这个词出自宋桐口中,让清瑜满心的欢喜全都散去,她怔怔地望着宋桐。
宋桐并没看她,而是看向林氏:“清瑜是我的女儿,自然也是你的女儿,是这家里的人。”林氏看向清瑜笑的十分慈爱,那话却是对宋桐说的:“这是自然,你我夫妻一体,你的孩子我从来视若亲生。”
说着林氏就去拉清瑜的手:“以后你就是我女儿,只要你把我当母亲,我绝不会视你为异出。”林氏话里的意思宋桐怎能听不出来,他只哈哈一笑就对清瑜道:“瑜儿,快些来拜见了你娘,一家人必要和和气气的。”
娘吗?清瑜瞧着宋桐,眼移向林氏,接着又回到宋桐脸上,喃喃地问:“爹爹,你让我认她为母,那我的娘呢?”此话让宋桐脸上的笑容凝结,但很快宋桐就开口:“瑜儿,爹爹只有一个妻子,就是你面前的人,你也只能唤她为娘,旁人,再不要提起。”
再不要提起,清瑜觉得全身又开始寒冷,不由自主颤抖起来。林氏面上笑容更加慈爱,对宋桐道:“老爷,瑜儿她这一路疲累,又逢新丧,您和她说这些不是让她伤心吗?况且楚氏总照顾了她十来年。”
宋桐嗯了一声,清瑜发上还戴了白头绳,身上所着也是麻衣,腰间系的也是素色,还是重孝打扮。宋桐望了她一眼就对她道:“瑜儿,楚氏虽是你生母,但现在进了京和在家乡时不一样,按了礼法你只有一个娘,楚氏那边再休提起。”说着宋桐又指着她身上的衣衫:“等过了百日,这身孝服就换掉吧,你母亲还活着,这样重孝总是不吉利。”
如果说方才清瑜感到全身寒冷的话,那么现在清瑜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凉气,面前这个人真是爹爹吗?
爹爹在娘口里,是天上地下长的最俊俏的儿郎,是学问最好的男子,对妻子温柔体贴,对家人十分关爱。面前这个男子虽然长的也很俊俏,可是他说出的话怎能如此无情?楚氏楚氏,他提起娘的时候话里没有半分留恋。清瑜摇头:“不,我的娘只有一个,她已经死了,再不能活过来,任凭爹您再娶多少个,也越不过她去。”
说着清瑜伸手去拉宋桐的袖子:“爹爹,娘的闺名,您真的忘记了吗?娘当日送您上京赶考时候说的话,爹爹您全忘记了吗?”清瑜话里带有哀求,那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已经打湿宋桐身上所着的厚厚的织锦袖子。
当着林氏宋桐被清瑜这样追问,面上现出几分狼狈来,林氏面上的笑容没变,但手也悄悄握紧。当初宋桐提出要把清瑜接来的时候林氏就有几分不同意,毕竟清瑜和那些庶出子女不同,虽然林家也好,宋家也罢,都说林氏才是宋桐的原配正室,可当日楚氏是三媒六聘进的宋家的门,虽有宋桐的休书,但当时瞧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这么十几年也并没有离开宋家,依旧住在那里。当初宋家可是说过不管孩子也好,做娘的也罢,这辈子都不能踏入京城一步。
现在宋桐突然要接这么个人来京城,林氏怎能同意,可是平日言听计从的丈夫在这件事上却不肯听她的,还搬出许多的大道理来,说父女天性,这孩子也是该议亲的时候了,乡下地方也没有什么好人家,来京城议亲也好。
林氏平日都有贤名,丈夫执意如此,她也不好再过分反对,只得应了。为此林氏还遣人回娘家问了娘家大嫂,她大嫂说的,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又在乡下长大,这样的人没学过什么规矩,见面时候必会顶撞,到时先把她粗鲁名声传出去,最好让他们父女离心,然后再让教养嬷嬷们好好教教,让她吃些苦头才晓得是在谁手上讨生活,过个一两年教的差不多,那时再出来见人,也好择个女婿。
林氏依计而行,虽然清瑜的表现和她想的差不多,可是清瑜左一个楚氏右一个楚氏还是让林氏觉得头有些疼,见到宋桐面上的狼狈神色,林氏扶一下他就对宋桐道:“老爷,瑜儿还小,况且方才失母,有些转不过弯也属平常,等在这里住下,让嬷嬷们好好教教就是,您又何必急在一时。”
宋桐嗯了一声,林氏话锋一转就道:“露儿今儿中午还嚷着说等您回来要给您做道羹呢,也不知道她做得了没?”想起漂亮聪明活泼大方的清露,又看着面前依旧倔强的清瑜,特别是她那酷似楚氏的长相,让宋桐不由叹了一声,对清瑜道:“你也不小了,你妹妹比你还小半岁,现在京中谁不夸她,原先你在乡下,既然你母亲安排了教养嬷嬷,你就好好学着,别辜负了她的一片心。”
清瑜的手又紧紧握成拳,接着颓然放下,自己怎么忘了,和父亲从没见面,而林氏和她的子女们和父亲是朝夕相处的。清瑜面上的颓色宋桐瞧的清楚,毕竟她方失母,一丝怜惜涌上心头,况且还有……宋桐扶一下清瑜的肩:“你初来有些事情也不知道,你母亲做人最好,瑜儿,我是你的父亲,是不会害你的。”
清瑜努力把眼里的泪忍住,抬头瞧着宋桐:“我只有一个娘,这孝,你许我戴也好,不许我戴也罢,必要戴足三年。”说完清瑜瞧也不瞧他们就冲出房门。
教导
宋桐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林氏努力掩盖住自己的笑意对丫鬟们道:“还不快些去拦住瑜姑娘?”丫鬟们忙出去拉清瑜,林氏扶了宋桐坐下,给他端上杯茶:“老爷休要生气,今儿才是头一遭见面,她孩子家转不过弯也平常,再说她在乡下过的日子和在京里全不一样,慢慢教就是。”
林氏笑容越温柔,宋桐对她的愧疚就更多一些,接茶时候拉着她的手坐下,柔声道:“还要劳烦你对她多操心一些。”林氏笑的更加温柔:“老爷,你我夫妻,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孩子,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只是我之前也没想到,这孩子怎么会这么倔?也不晓得是不是别人和她说了什么?”
宋桐手里的茶并没放到唇边,林氏话里些微的抱怨他当然能听得出来,楚氏的脸又浮现在他面前,他微微一叹:“说起来,春芳也是个温柔贤惠的,只怕是族里有些小人见瑜儿要进京享福,难免有些吃味,会在她面前说些我的不是也是有的。”
宋桐话里对楚氏有维护之意,这让林氏有几分不悦,但这种不悦并没表现出来,只是笑一笑:“老爷说的是。”听着林氏温柔的话语,宋桐方才因清瑜倔强而起的不悦完全消失,林氏虽生的面容平常些,年岁也比自己大那么两三岁。但这贤惠能干上面真是楚氏拍马也赶不上的,况且她还主动为自己纳了两房美妾,同僚之中提起来,谁不羡慕自己有这么一位贤内助?
当年自己做的选择并没有错,不但得了一房贤惠的妻子,在仕途上也算顺利,宋桐握紧林氏的手:“你教养这个孩子,定是辛苦的,教养好了不但我宋桐要谢你,我宋氏全族都会谢你的。”
这样的话宋桐已经说了数次,林氏越发奇怪:“老爷,教养孩子本是我分内事,只是这宋氏全族怎会谢我?”宋桐张口欲要把话说出,猛然想起当日那道人可是说过这是天机不能泄露,到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似夫人这般贤惠的人世间难寻,你为宋氏一族争光,宋氏一族怎会不谢你?”
这样的话一听就不是实话,林氏还是低头一笑,张妈妈已走了进来:“老爷、县君,瑜姑娘不肯进来,丫鬟们又不敢拉扯,到底要怎么办?”不等林氏站起宋桐已经站起:“等我出去瞧瞧。”
说着宋桐低头对林氏道:“夫人,她虽性情倔强,想来我这个当爹的话她还能听进去几句。”林氏起身送他出去,等宋桐一出门面上笑容就凝固在那里,身边的侍女扶她坐下:“县君,这姑娘就算再争,老爷再疼,也不能越过大姑娘去。”
林氏用手扶一下额头,叹道:“果然是人心难测,我对老爷这般好,为他生儿育女,仕途之中我林家对他也多有助力,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谁知还有这样的事。”侍女给她捏着肩膀:“县君,再怎么说,老爷也不过说她是外室所生,日后的婚事也罢,嫁妆也好,又怎能和大姑娘比?”
林氏当然晓得这些,可是做为一个女人,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对不是和自己所生的孩子百般疼爱,虽则……林氏摇头,那些都是往事了,什么都无法改变现状。
宋桐走出去的时候看见几个丫鬟婆子围着清瑜在劝说,清瑜紧紧抱着一根柱子不肯挪动半步,这样的她看起来倒十分孩子气。宋桐不由摇头一笑,快走到女儿面前,伸手摸摸她的头:“瑜儿,快别闹脾气了。”
闹脾气吗?清瑜抬头望着父亲,眼里有泪,瞧起来没有那么清楚,但清瑜还是摇头:“不,我不是闹脾气,我只有一个娘,为娘守孝三年这是做女儿应做的,谁说不能?”宋桐看着面前女儿那张酷似楚氏的脸,她眼里那种倔强竟没有半点消失,宋桐努力用最温柔平和的声音开口:“瑜儿,宋氏族谱之上,夫人才是我的原配。”
宋桐的话很轻描淡写,见清瑜的反应没有方才那么大,宋桐接着道:“瑜儿,你已进了京,再不是当日在乡下了,京里的规矩就是如此,你要过好日子,就要随着他们的规矩来。”
清瑜瞧着宋桐,声音清亮:“如同你当日一样,明知娘已有孕在身,也一纸休书休了娘,好别娶吗?如果这样才能过好日子,那我宁愿永远过苦日子。”四月的天气已经炎热,清瑜的话一出口,宋桐却像起了一阵寒风一样,面色顿时暗沉,旁边的丫鬟婆子没有人敢说出一个字。
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人敢当着宋桐的面提起,宋桐的拳头握了又握,看着面前倔强依旧的女儿,十三岁的孩子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清瑜咬住下唇,这样的话已经在清瑜心里藏了很久,从知道娘原来被爹休了时候清瑜就想寻人问,但寻不到,现在终于说出来。
但看着宋桐暗沉的脸色,清瑜觉得这比村里脾气最坏的三叔发脾气还让人觉得害怕,清瑜下意识地想去寻娘,随即看见自己身上的孝服,娘已经没了,再不会出来保护自己。清瑜把怀中的柱子抱的更紧,瞧着宋桐的眼。
宋桐的拳头松开,接着轻声道:“瑜儿,你还小,内里的情形你不明白,你先住下来好好学,这声娘,你什么时候愿意叫再叫吧。”说完宋桐瞧着清瑜身上的孝服,迟疑一下又道:“这孝你就先戴着,只是……”
看着宋桐的欲言又止,清瑜没有说话,抱住柱子的手渐渐有些松开,有丫鬟眼尖,一捞就把清瑜拉了下来,清瑜虽然放开柱子,但那脚步还是一动不动,宋桐瞧着她:“虽不叫娘,毕竟也是长辈,你也不能……”
清瑜原本瞧着自己脚尖,很快就抬头:“她既是这宅里主母,我也何当拜见,只是这孝,我是必要穿足三年的。”能让清瑜答应拜见林氏已经不错,宋桐伸手去拉女儿的手:“你既有这样孝心,我也不好强求,只是在这宅里规矩和在乡下时不一样,你总要多学些。”
清瑜后退一步,宋桐的那支手停在半空,风吹起宋桐的衣角,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往前走。
拜见林氏时听到清瑜口中那句见过县君,林氏不由微扯下唇角,但当着宋桐,林氏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道:“大家都是一家人,那么客气做什么?”清瑜没有答话,只是木然站起,宋桐知道短时间内,自己设想的让清瑜如同侍奉楚氏一般对待林氏是不可能的,但看着林氏面上笑容,宋桐觉得最起码林氏会对清瑜很好。
等到清瑜被教养成一个名门淑女,那时就该把自己计划对林氏说出了,她一定会帮自己的,一定一定。
清瑜年纪毕竟还小,又嚷了那么半天,起身坐下之后就觉得疲倦异常,原本等候在外的教养嬷嬷被林氏唤了进来,这位教养嬷嬷姓莫,今年总有五十了,是林氏母亲的陪嫁丫鬟。
莫嬷嬷进来先见过宋桐夫妻,对她宋桐历来很客气,林氏笑着对莫嬷嬷道:“嬷嬷,这就是瑜儿,日后你要多担待了。”莫嬷嬷一双眼很亮,走到清瑜面前作势要行礼:“小的见过姑娘。”
莫嬷嬷的礼在这宅里没几个人敢受的,清瑜一来疲倦,二来也不晓得这些,竟没出声拦阻,莫嬷嬷结结实实行了个礼,虽然被宋桐当即叫起,可莫嬷嬷那张脸顿时有些许不好看起来。
林氏忍住笑意,对莫嬷嬷道:“瑜儿她方从乡下来,规矩礼仪还有些不懂,还望嬷嬷多费心。”莫嬷嬷对林氏所在方向一点头:“是,小的知道。”
宋桐也觉得清瑜这样实在不通礼仪,用手捂住嘴咳嗽一声才道:“瑜儿也困了,嬷嬷带她下去吧。”听到可以走了,清瑜起身就要走,莫嬷嬷叫住她:“姑娘,该给老爷县君行礼后才能走。”
清瑜行礼时候,莫嬷嬷在旁看的有些摇头,不过总算比那种刚进宅子的小丫鬟好一点点。行礼出门,清瑜撒开步子就想跑,莫嬷嬷这次没有叫住她,而是站到她面前,让她去瞧那些丫鬟们是怎么走路的?
清瑜见丫鬟们走路都是细步不出声,眉头皱起:“这样走路不累吗?”莫嬷嬷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问,随即决定第一课现在就要开始,莫嬷嬷沉声道:“食不言寝不语这是基本,再次走路要端庄典雅,方为上人。”
端庄典雅?清瑜眉头并没松开,莫嬷嬷瞧着她又说一句:“姑娘,此时已不在乡村,种种皆不同,以后休要说以前我是这样的话。随小的来吧。”说着莫嬷嬷在前带路,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清瑜眼里又有几分酸楚,看着沿路遇到的丫鬟们眼里偶尔闪过的好奇。
清瑜把眼泪憋回去,娘,女儿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绝不会再让旁人说你的不是,娘,您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