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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像薛婶、同宁大哥那样的好人吗？”
听他提起纪青青、薛氏等人，孙婆一呆，下意识的有点心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这手伤成了这样，明天要不在家休息一天吧？”孙婆抹着眼泪说道，对坎儿提到纪青青等却避而不谈。
坎儿心里更气了，冷笑道：“休息？酒楼不会答应的！”
“可你都伤成了这样——”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是啊，人家又不是他们的亲戚朋友、又没有什么交情，说一声不答应就是不答应，谁能奈何？
孙婆叹了口气，道：“你还是个孩子，放软些身段，嘴巴甜一些，多给人笑脸、多说些好听的话，想来他们也就不会跟你计较太多了。祖母也是为你好啊！迟早你都得上酒楼做事的”
坎儿心都凉了，他为什么要讨好那些人？为什么要低三下四、低声下气？
他在师父跟前，在薛婶那里，从来没有人要他这么做！
真正对他好的人，不会对他做这种要求，而牛家酒楼那些人，即便他讨好了，他们就能对他好吗？真是笑话！
坎儿觉得，自己简直没法跟祖母进行沟通。
坎儿依然水深火热，孙婆见他手上的伤根本就没好过，一天比一天的憔悴萎靡下去，心里也心疼得不得了。
可是，她能做什么？
咬咬牙，她倒是又厚着脸皮去了一趟酒楼找掌柜的，结果掌柜的一见是她便不耐烦起来，没说上几句话便将她给赶走了。
就这几句话也不是什么好话，埋怨请个厨子结果请来了祖宗，家长三天两头上门来闹事，这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既然不放心、舍不得，那当初就不要签订合约啊？签订了合约又做出这种让人闹心的事儿是想要怎样？
这是酒楼，不是施舍米钱的大庙，想要挣钱，努力干活是正经，尽整那没用的歪门邪道干什么？
掌柜的还威胁她说，要是下次再敢来，就要扣坎儿的工钱了，来一次扣二两！
差点没把孙婆给吓死。
结果这天傍晚坎儿回家，袍子又毁了，被火烧了一个大窟窿，恰恰烧在正面，老大的一块，补都没法儿补。
若是补上，就太难看了，哪里穿的出去酒楼做事？
这件袍子孙婆记得很清楚，还是薛氏送给的上好的细棉料子做的，又厚实又柔软细密，像这样料子做成的这么一件袍子，在市面上少说也得卖到五钱银子一件。
结果就这么给毁了，可怕孙婆给心疼的。
然而，更让她心惊担忧的是，这次幸好只烧到了袍子，可下次呢？
第660章 提点（）
然而，更让孙婆心惊担忧的是，这次幸好只烧到了袍子，可下次呢？
下次万一烧到了人呢？
更倒霉一些万一烧到了脸呢？烧到了脸，那可就是毁容了啊！
孙婆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那些丧尽天良的东西，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咱不做了、不做了！”
孙婆哭了起来，终于后悔了。后悔听了牛家酒楼掌柜的花言巧语，后悔将坎儿送了去。
坎儿见状心里有些痛快，虽然这些天过的水深火热还吃了不少苦头，可若因此能够换来祖母的幡然悔悟，以后不要再起这些邪心思，那也值得了！
坎儿之所以没有因此而烦躁绝望，是因为他相信纪青青，相信他师父不会抛弃他。
但是，祖母后悔是后悔了，显然还不够让她真正的得到教训。
“不做了？”坎儿嘲讽的笑了笑：“祖母以为这事儿咱们能说了算？咱们说不做了就能不做了？得酒楼那边能放人才行！这可是签了合约的，他们若不肯放人，咱们又能如何？要是不遵守合约，咱们得给他们赔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不是二十两吗？”孙婆变色，吓了一跳。
坎儿愕然，“谁跟你说的二十两？那合约上明明写的是一万两！”
“这、这——”孙婆又哭了起来：“那个掌柜骗我、骗我呀！那个丧尽天良的东西呀！”
若是二十两，咬咬牙拿出去也就拿出去了，他们家如今二十两银子还是能够拿的出来的。
可是，如果是一万两的话，将这宅院卖了也凑不够啊！
孙婆不死心，次日又去了一趟牛家酒楼，陪笑说了一堆好话，最后说让坎儿回去，这份活计不做了。
掌柜的也不含糊，冷笑道：“行，一万两银子拿来！”
孙婆本来仔细想了之后还坎儿是在骗自己呢，怎么可能是一万两呢？
这会儿听掌柜的说了，才知道原来坎儿并没有骗自己。
孙婆气得颤抖，怒道：“明明当初签合约的时候你说的是二十两，怎么就变成了一万两？你、你们简直欺负人！”
掌柜的冷笑道：“您这话抹黑的也太没水准了，合约你是自个亲眼看过的，明明就是一万两，什么时候成了二十两了？笑话，我们牛家酒楼可没那么廉价！”
孙婆更是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上不来下下不去。
合约她是看过没错。
可是，她并不认识字啊。
当时掌柜的一脸和气客气，说话说得那么真诚好听，字字句句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自己对他真是什么都相信。
根本没有请人帮忙念合约来听，直接就按了手印。
谁知从头到尾，这混蛋就是在骗自己。
孙婆忍无可忍，怒问道：“我家坎儿好好的又没得罪你，你干嘛要这样处心积虑的害我家坎儿！”
掌柜的“嗤”的一笑，冷冷道：“你可别乱说话，什么害不害的，我们酒楼打开门做生意，光明正大！我们想请个厨师，你自己让你孙子来，就是这么回事儿！”
孙婆还要说什么，掌柜的却没有什么心思再听了，冷冷道：“你一再的跑来闹事，对我们酒楼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如果每个伙计的家人都跟你这样，我们酒楼也不用做生意了，光应付你们这些刁民得了！为了杀鸡儆猴，坎儿的工钱扣掉二两银子！”
“你——”
“你要是再纠缠不清，就扣四两！”
孙婆眼前一阵昏花，气得头晕目眩一口气差点转不过来，只得忍气吞声，咽下要辩驳的话，垂头丧气的离开。。。。。。
想想坎儿，回到家里孙婆禁不住又哭了起来。
来串门的一位老姐妹见她眼睛红红的，不免惊讶问她怎么了？
孙婆这人最好面子，最爱显摆，但自家的倒霉事是绝对不愿意说出去给人听的，总觉得人家听了会笑话。
可是此刻，她心乱如麻毫无主意，也顾不得想太多，脱口便说了。
那老姐妹听得也叹息不已，一边安慰她一边又说了许多忧虑顾虑，听得孙婆更加心惊胆颤，担心坎儿有个三长两短。
若是坎儿真的在那酒楼里有个什么不好残了废了，她一个老太婆能跟人家牛家斗吗？
只怕人家一个钱都不赔偿也是有的呢！
那老姐妹见状便笑道：“你可真是糊涂了，这现成的门路摆在这里还看不见，光在这傻乎乎的着急。”
孙婆一愣：“现成的门路？老姐姐呀，我现在可是全没了主意脑子里浆糊似的什么也想不到！你要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就赶紧告诉我吧，只要能救了我们坎儿，我一定好好的谢谢你！”
那老姐妹呵呵一笑，道：“什么谢不谢的也不用这么客气，咱们几十年的街坊邻居了，哪儿这么见外呀！就是薛娘子薛氏母女呀！你去求求她们，让她们出手帮忙，这事儿不就解决了吗？”
“对、对，我们忘了她们了！”孙婆猛然回过神来，又惊又喜，心中一片雪亮。
没错，只要薛氏和青青肯帮忙，就一定行的。
虽然。。。。。。似乎有点儿难以启齿，可是为了坎儿，她这张老脸还要来做什么？豁出去便豁出去吧！
孙婆心乱如麻，恨不得立刻就到纪青青家去，没什么心思再招呼老姐妹了。
那老姐妹也是个会看眼色的，见状笑笑便识趣的起身告辞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孙婆就锁了门，急匆匆直奔庆余包子铺去了。
刚好纪青青从鹤堂医馆赵玄懿那里回来，母女两个正在吃些点心零食说着家常话。
听见急促的敲门声和隔着门传来的孙婆的声音，母女俩相视一眼：果然来了。
纪青青和薛氏虽然明面上并没有打听坎儿的事，但赵玄懿的人盯着呢，坎儿这些天过得如何薛氏不太清楚，纪青青却是门儿清。
到底是自己的徒弟，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可好在只不过是些皮肉伤，并没有伤筋动骨，纪青青也就暂时没有动作。
用赵玄懿的话说，该让那小子更痛一些，那不识好歹的老婆子才会得到教训！
第661章 毫无诚意（）
赵玄懿一语中的，说庆余包子铺生意火爆，赚了这么多的银子，而纪青青每个月做的三次席面——如今已经减少为两次了也能赚那么多钱，再加上玉水虞茶的火爆销售，纪家一时积攒了无数财富。
以前还靠着孙婆帮衬、还不如她的，如今却是她根本无法企及的地步，她心里不平、不甘，总觉得这铺子、席面赚的银子至少有一半应该是她孙子的——毕竟她孙子也出了力不是吗？
所以这才动了心思。
若纪青青真想要重用坎儿，就必须将孙婆的心思一次给掐干净了，就得让她痛、痛到再也不敢起什么心思！
否则以后保不齐还会出同样的事。
赵玄懿就特别看不起这样的人，她也不想想，她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婆子，坎儿一个没长大的小少年，在这个世道真的那么容易赚钱发财？
若没有人庇护帮衬着，只会寸步难移、被人欺负！
她真以为想要在这世道混得开，仅仅有本事便足够了吗？这不过是基础而已。
她凭什么眼红不甘？
即便是他家青儿，有本事又聪慧过人，也还得靠着兄长母亲才将事情一步步的做成。
当然，还有他。。。。。。
昨儿纪青青还跟薛氏说着恐怕孙婆很快就会来找她们了，毕竟除了她们没有人可能会帮她，没想到这么快便上门来了。
“娘您快回房间去，我招呼她好了！”纪青青道。
“好歹是有旧的人，你悠着点啊！”薛氏交代道，一边起身回避。
“娘放心！”
唐氏一开门，孙婆便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差点撞到了唐氏，惊得唐氏慌忙向旁边闪避。
唐氏不由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失态往里冲的孙婆。
孙婆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干什么？
若是为了坎儿上门求救，可这架势怎么看着不像呢？
“青青啊，你娘呢？你娘去哪儿啦？”孙婆一脸焦急之色，进了屋里便四处找薛氏。
至于纪青青？即便自己的孙子拜了纪青青当师父，即便她真的尽职尽责尽到了一个师父该做的责任将自己的孙子教得一手好手艺，但在孙婆眼里，她依然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孙婆也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纪青青心里下意识生出几分反感。
就算自己是个晚辈，可她孙婆是来干什么的？是来求人办事的，是不是态度上起码要客气和气一点？
一来便是这样质问的语气——果然人一旦膨胀起来，真是可怕。。。。。。
纪青青的态度也淡了下去，笑道：“我娘啊？她去我外婆家去了！”
在房间里偷听的薛氏听到这话不由抽了抽嘴角，这丫头，她还真敢说！
“什么！她、她去莱山县啦！什么时候去的！”孙婆脸色大变，不由拔高了声音问道。
唐氏再也忍不住，三步两步进来，客气道：“孙婆，您说话可以小声一点儿，别吓着我们二小姐了！”
孙婆哪里将唐氏放在眼里？听了这话连瞧都没朝唐氏瞧一眼，只盯着纪青青一脸紧张：“你娘去走多久了？”
“昨天就走了啊！”纪青青若无其事的笑道：“孙婆有什么事吗？不妨跟我说说，我们家的事我都能做主的！就算是我娘在，哪件事又是不跟我商量的？”
孙婆顿时有些讪讪起来，勉强笑了笑，竟有点儿不敢去看纪青青的眼睛。
她当然知道在纪家三房纪青青能做很大的主，可不知为什么，纪青青与薛氏相比起来，她宁可面对薛氏也不愿意面对纪青青。
她绝对不会承认，她其实有点儿怕纪青青。
尤其是现在，她没来由的心虚。。。。。。
可她没有选择。
薛氏昨天就已经离开去莱山县了，她根本不可能找得到薛氏，除了求纪青青，还能求谁？
“青青呀。。。。。。”孙婆鼻子一酸，一开口开始淌眼抹泪，求她帮坎儿离开牛家酒楼。
孙婆是个要面子的，并没有跟纪青青说实话。
并没有说出坎儿离开纪青青进了牛家酒楼之后有多遭罪，只说坎儿觉得在牛家酒楼不合适，还是想回来跟着她，但牛家酒楼不放人，所以，她才来求纪青青给帮帮忙。。。。。。
纪青青简直要冷笑了！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叫人——恶心呢？
她不想用这个词来形容，但似乎除此找不到其他更加合适的词儿了。
要是不知情的人听了，还当坎儿多有情有义，不愿意待在牛家酒楼，非要回来跟着她似的。
唔，牛家酒楼不放人？为什么不放啊，当然是坎儿做的太好了，人家舍不得放啊！
所以，她纪青青还得感恩戴德！还得铭记坎儿这一份追随之情。。。。。。
“怎么坎儿在牛家酒楼做的不好吗？不是说工钱挺高的吗？”纪青青诧异问道。
当初就是因为工钱的事儿孙婆不满，所以才将坎儿弄走，此刻听纪青青提起“工钱”两个字，深深刺了她的心，不由心底发虚老脸一红。
孙婆涨红着脸，嘴唇动了动，言不由衷的勉强笑道：“没、没有没有，坎儿在牛家酒楼做的、做的还是挺好、挺好的。。。。。。就是觉着还是不如来给你们帮忙。坎儿他、他说他年纪还小，还想再跟着你学学，我想着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可谁知道牛家酒楼不放人，青青，你帮帮他吧！虽然你年纪小，但坎儿一向来还是很尊敬你这个师父的！”
纪青青从来没想过，原来孙婆如此的演技派啊！
“孙婆您可太谦虚了！”纪青青笑得越发温和，笑道：“该学的坎儿都学到了，他已经可以出师了！不是我吹，多少酒楼里的大厨都不如他呢！既然他在牛家酒楼做的还不错，人家酒楼又那么看重他非要留他，那就让他继续在那做吧，我相信他一定不会给我这个师父丢脸、一定会做的很好、出人头地的！”
“可是——”
“我能教他的都已经教了，总不好老是把他留在小小的包子铺里，不然耽误了他的前程，岂不成了我的错？孙婆你说是不是？”纪青青又笑道。
第662章 生气（）
“我能教他的都已经教了，总不好老是把他留在小小的包子铺里，不然耽误了他的前程，岂不成了我的错？孙婆你说是不是？”纪青青又笑道。
孙婆几乎要哭出来了，她能说什么？能说是还是不是？
“我还有点事要出一趟门，孙婆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纪青青笑着下起了逐客令。
也是在逼孙婆，逼她说出实情。
她不想再跟她虚与委蛇，不想再听她说那么多听起来信誓旦旦的假话。
到了这种时候还在说这些假话、说的这样冠冕堂皇，纪青青真不知道孙婆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对坎儿这个孙子到底是不是真心的看重疼爱。
孙婆张了张嘴，最后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叹了口气，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薛氏从房间里出来，愤愤道：“孙婆这是什么意思？这拿咱们当傻子呢！嘴里怎么就没有一句实话啊真是！”
纪青青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见薛氏生气，只得劝道：“算了吧，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能怎么办？”
总不能这就应了她，然后想方设法将坎儿捞出来，以后还得顾忌着他们祖孙俩的追随情意。
她以后更有话说：当初在牛家酒楼做的好好的都不做了，就为了追随你们，你们可不能对他不好。。。。。。
“娘，我出去一趟啊！”纪青青起身。
“哎——”薛氏叫住她，意外道：“你还真的要出去啊！”
不是说给孙婆听借口逐客的吗？
纪青青“嗯”了一声，笑道：“我很快就回来！”
“行，那你去吧！”薛氏叹了口气，也没阻拦，转而又跟唐氏吐槽起来。
纪青青来到鹤堂医馆，找赵玄懿。
赵玄懿看到她回去没多久又来了，顿时眼睛一亮，上前揽着她笑道：“想我了？”
纪青青“扑哧！”一笑，撩了他一眼：“没有，有事而已！”
“唔，有事能想到我，这也是想！”赵玄懿笑，低头吻了吻她，轻轻抚摸她的脸，深邃温柔的目光凝着她，揽着她坐下，笑道：“看你气色似乎不太好，出什么事了？”
纪青青一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笑：“有这么明显？”
“当然，”赵玄懿微笑道：“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不一样！”
她的情绪变化，他很容易便感觉得到。
纪青青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唔，你叫人帮我盯着牛家酒楼那边，坎儿下工之后把他悄悄的带过来，我有几句话要跟他说。”
赵玄懿顿时脸一黑，想也没想便道：“他那祖母去找过你了？”
不然青儿怎么会好好的要见他？
“真是瞒不过你！”纪青青笑着在他脸上拧了一把。
赵玄懿笑着握住了她的手，看向她。
他既然已经猜中了一半，纪青青便也不再瞒他，将孙婆上自家的经过一五一十的给赵玄懿说了。
赵玄懿听得怒火中烧，冷笑道：“这婆子真是不识好歹！求上门还要摆架子，也是你和岳母心善，就这样了还管那小子，要是换做别人，哼，谁还肯管？你那个小徒弟摊上这样的祖母，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就是为了面子上抹不开，便编出这么一番瞎话来骗人？
是自以为聪明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