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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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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恩一阵长笑,两袖飘飞,袖内双手忽拳忽掌,忽拍忽劈,潇洒自如地把两大高手的狂攻猛击照单全收,还似犹有余力。
  刘裕从地上弹起来,说真的,他已给孙恩的盖世奇功打怕了,此时最希望的是能有那么远便逃那么远。可是理智告诉他任青媞;和王国宝仍未形成围攻之势,孙恩可随时脱身追来,重现适才的局面,必须待王国宝的手下赶至,他方有远遁的机会。
  猛一咬牙,人刀合一的往缠战不休的三人射去。
  刚好孙恩此时脚踏奇步,一袖抽在王国宝的剑上,带得王国宝跌往一旁,而他另一手则往任青媞挥去,施展令人难以相信的手法,两下弹指分别命中任青媞的匕刃,令任青媞有如长河之势不顾自身的攻势烟消瓦解。
  孙恩脱身而出,往刘裕扑去。
  刘裕心叫好险,厚背刀立像补上破隙般往孙恩劈去,欺的是对方劲气尚未回复过来,难以全力对付他。
  “蓬!”
  刘裕与孙恩错身而过,拳刀交换,谁也伤不了谁。
  任青媞重整阵脚,不理刘裕,飞临孙恩上方,双刃骤雨般往孙恩洒下去。
  刘裕则回手一刀,疾劈孙恩后背,助任青媞一刀之力。
  王国宝亦挺剑杀至,他一向自视极高,连谢玄也不放在眼内,今晚却接连遭挫,对孙恩的仇恨早盖过理智,眼前最紧要是收拾孙恩,怎有闲暇去理会刘裕,剑化长虹,直搠此被誉为九品高手外的第一人。
  喊叫四起,王国宝的手下终于赶至。
  “砰!”
  孙恩反手拍中刘裕厚背刀,震得他往前疾飞,不过正合刘裕心意。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孙恩实在太可怕。
  第三章 恶贯满盈
  燕飞敢肯定花妖的轻身功夫不在当场的任何人之下,包括他自己在内。
  花妖的狡猾、战术、胆量和手段均高明至出乎所有人料外,假若他们这群除妖团的核心高手无法留下他,他大有可能闯过重重围困,安然离开边荒集。最能威胁他的便是在月夜下空旷处布防的箭手,在那样的情况下烟雾弹的作用绝及不上眼前的神效。
  要知边荒集胡汉混杂,胡人的骑射本领是无庸置疑。一旦花妖给夜窝族战士缀上,喂以劲箭,花妖将陷身险境,尤其是于淝水一战后,边荒集四周的树木被砍个清光,根本没有掩护之物。
  所以花妖最明智的做法是擒得人质,而他的目标正是纪千千,只要能挟千千而逃,人人投鼠忌器下,可彻底消除弓矢的威胁。奸杀纪千千,亦可令此邪魔泄一口被围剿的鸟气,令边荒集永远蒙羞,对他们造成不可弥补的打击。
  所以他一直守候在纪千千附近,静待一闪即逝的时机。
  现在机会终于来临。
  当花妖在长廊顶以长鞭从上远攻费正昌和车廷,令两人生出错觉,误以为花妖全力向他们攻来,事实上花妖却展开身法,在上方赶过纪千千,再翻下长廊正面拦截,此时他赶到纪千千身后,晋入金舟通玄的至境,全力出手。
  刘裕在密林内全速飞驰,不作任何保留,虽明知会使内伤加剧,也不理得那么多了。
  在逃离战场之际,他听到至少两声男性临死前的惨呼,只不知王国宝是否其中一人。
  孙恩的武功可用极为可怕来形容,亦没有别的词语更贴切。
  他不知道任青媞等能阻延孙恩多久,目下最聪明是有哪么远逃那么远,直至走不动为止。
  纪千千的注意力全集中到前方去,心中已在暗防对方神出鬼没的软鞭,除妖团虽然人数众多,且不乏高手,可是她此刻的感觉却像在一个封闭及黑暗的密室内孤军作战,谁都帮不上忙,且连敌人的位置也无法确切掌握。
  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倏地一点劲气疾点后脑要害而至,纪千千心叫不妙,骇然变招,反手一剑劈去。
  就在此时,她感觉到花妖已近在咫尺之间,魂飞魄散下往一侧闪去,佩剑已给毒蛇般灵活变化的软鞭缠上。
  一股莫可抗御的阴寒气劲,循剑入侵经脉,登时半边娇躯酸麻起来。
  纪千千想也不想,尖叫道:“燕飞!”
  客房的一方暴喝声四起,却是远水不能救近火。
  蓦地纪千千感到一只有力的手挽上她的小蛮腰,心叫完蛋时,燕飞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千千放心。”
  一道真气从燕飞的手输入体内,纪千千心智精神登时回复正常,忙运劲保住佩剑。
  更奇妙的事发生了,狂飚忽起,以他们为中心往四外狂卷,浓聚不散的迷障烟雾竟奇迹地往四外翻滚退开,视野亦随之不住扩展,天上明月再现银光,蔚为奇观。
  花妖终于现形。
  他脱去罩体的寝袍,露出灰蓝的紧身夜行衣,长发披散,掩去大半容貌,不过仍可看到他先前尚是搽脂抹粉的女性样貌,分别只在颧骨凸高而两眼则凹陷下去,配上他双目射出疯狂邪恶的异芒,令人再难保持初见他时的印象。
  他的身材变化更大,玲珑浮凸的曲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丝毫痕迹,全身再没有半分多余的丰肉,像虎豹般充满爆炸性的动力,依然赤着双足。
  他身后负着个小背囊,难怪各武武器烟弹层出不穷。
  此时的他离纪千千和燕飞尚有丈许,右手长鞭缠着纪千千的长剑,现出错愕意外的神色。
  纪千千甫看到他的“真身”,燕飞的手已离开她的纤腰,蝶恋花爆开一团精芒,以惊人的高速往花妖激刺而去。
  花妖狂喝一声,弃鞭疾退,两手化出千百掌影,迎上燕飞雷霆万钧、蓄势已久的一击。
  左右风声骤响,各大高手,先后赶至。
  两道人影乍合倏分,花妖踉枪两步,似要往一侧倒跌,旋即回复平衡,拔身而起,不过已被纪千千看到他左胸胁一滩血渍正不断扩大,显然被燕飞刺中一剑。
  只有曾参与揭破和围攻花妖者,方深切感受到此一刺得来的不易。
  燕飞虽被花妖反手一掌拍中左肩,却运功化去他大部份功力,只是血气翻腾,内腑受到震荡,要非如此,亦不能在一个照面重创花妖。他的剑未及体便被花妖的护体真气反弹出来,不过他先热后寒的金丹真气,已令花妖经脉受到严重的伤势。
  燕飞虽被震退,但退得很有分寸,直抵纪千千身前,防止花妖临危反噬,二度向纪千千出手。
  人影一闪,刀光剧盛,一人从浓烟街出,后发先至的斜冲而起,投向花妖,威势勇不可挡,赫然是慕容战。
  花妖怒喝一声,临危不乱,反手从背囊掏出一支粗如儿臂的短铁棍,全力反击。
  刀棍交击之声凌空响起,劲气激飞,倏忽间两人已交换了数招,在空中擦身而过。
  花妖反手再一棍往慕容战扫去,慕容战冷哼一声,就那么以刀柄狠狠挫中花妖的短铁棍,花妖剧震一下,猛地张口吐出鲜血,脸容凄厉可怖,显然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燕飞暗赞慕容战,其战略确高明之极,招招均硬迫花妖比拚内劲,显然是明欺花妖身负内伤。
  花妖闷哼一声,借力飕的一声,竟临时改向反朝浓烟投去,就在燕飞和纪千千右方上空两丈许处掠过。
  纪千千大骇下,猛推前方的燕飞背脊,提醒他去追花妖。
  燕飞伸腰笑道:“放心吧!”
  “蓬!”
  刚没在烟雾里的花妖喷着血倒飞回两人的视野里,全身响起骨折的声音,手足在空中作着反常失控的动作,往地上掉下去。
  慕容战此时落往地上,瞧着花妖从天上掉下来,神态从容的还刀入鞘。
  “锵!”
  “蓬!”
  花妖重重掉在慕容战脚下。
  赫连勃勃魔神般神态轩昂的在花妖被截处的烟雾中逐渐现形,轻抹拳头,令人想到正是这拳头,夺去曾纵横天下、无人能制的花妖一命。
  红子春等纷纷赶至,先后落在恶贯满盈,授首边荒集格里珠驿店的花妖尸首旁。
  燕飞终压下翻腾的血气,回头一瞥,纪千千仍紧握佩剑,花容惨淡,显是犹有余悸。轻轻问她道:“没事吧?”
  纪千千不好意思的道:“千千尚是首次目睹有人被活生生打死呢!”
  武士从四方赶至,表情虽异,均为能击杀花妖额手称庆,亦是惊魂甫定。
  燕飞伴着纪千千,来到花妖伏尸处,人人不由自主望向纪千千,不知她会如何论功行赏。
  姬别不屑地伸脚踢花妖一记,道:“天下竟有如此改变肌肉的邪功?确是闻所未闻,令人大开眼界。”
  卓狂生吩咐旁边的武士道:“快去请方总来,让他验明花妖正身,我们便可解除戒严令,同时把花妖死讯公告天下。”
  燕飞往赫连勃勃瞧去,刚好对方亦朝他望来,两人目光交触。
  赫连勃勃微笑道:“我是冷手执个热煎堆,若非燕兄和慕容兄接连重创花妖,逼他逃回烟雾里,结果可能不一样。”
  窗子打开的声音此起彼继,显是旅客们耐不住好奇心,纷纷探头窥看。
  呼雷方盯着燕飞沉声道:“燕兄是如何可像未卜先知似的识破花妖诡计行藏,他尚未现身而燕兄已能肯定花妖是在客房内,且瞒过其它旅客。”
  红子春点头道:“花妖未露出尾巴前,横看竖看都是个女人,没有任何破绽,燕兄怎能如此肯定他是花妖呢?”
  燕飞早晓得众人不会在此事上放过他,目光扫过众人,人人现出用心聆听的神色,摊手道:“或许是花妖杀孽太重,令我感应到他的杀气,又或是冤魂的力量,使我生出感应,我自己也弄不清楚。”
  众人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纪千千却晓得他总算挡塞过去。
  四周的武士愈聚愈多,围得水泄不通。
  蓦地长廊另一方的武士纷纷让路,方鸿生胀红着脸的赶来,直抵花妖尸身旁,全身剧震,像忘记了鼻子的不适般,呆瞧着脚下的花妖。
  人人屏息静气,看他如何反应,更担心他说这个并非花妖,那就呜呼哀哉。
  方鸿生忽然矮了一截,原来是双膝着地,接着羊脸现出非常古怪的神情,口唇不住颤动,在万众期待下,呜咽着道:“大哥!我终于为你报却深仇哩!”
  说罢放声大哭。
  众人造才晓得他刚才的古怪神情,是强忍着心内的激动和涕泪。
  全场欢呼雷动,声震驿店。
  烟雾开始稀散,现出更广阔的夜空。
  燕飞仰望星空,心忖花妖的一场风暴总算成为过去,可是边荒集的内忧外患将接踵而来,他能捱过去吗?
  刘裕仆倒地上,不住喘息。
  他身处荒村内一间废屋,本意是穿过荒村,到另一边的密林觅地休养疗伤,岂知甫入村已撑持不下去,只好狼狈窜入此破屋,总好过栽倒屋外。
  他不论体力和真气,均已到油尽灯枯的地步,胸口翳闷之极,非常难受,此时若遇上敌人,只有引颈待宰的份儿。
  孙恩的武功实在太可怕了,是他平生所遇的第一人,即使谢玄也有所不及,慕容垂亦是输面居多。以燕飞目前的实力,或许有跟他一拚之能,取胜却是绝没有可能。难怪孙恩数十年来,稳居南方第一高手的宝座。
  直至此刻,他仍弄不清楚发生甚么事。
  对付屠奉三的陷阱,怎会变成任遥和王国宝反过来围截攻击他的包围,更不明白是孙恩竟会忽然从天而降,掌握机会一举搏杀任遥。
  “啊!”
  刘裕咯出一口鲜血,胸臆反舒服轻松许多,勉强坐起来,把厚背刀从背后抽出,搁在盘坐的腿上。
  他的头脑仍乱成一片,此为神疲志散的现像,苦在虽明知如此,脑筋仍有点不受控制似的。
  忽然一阵晕眩袭境,刘裕心呼不妙,如撑不住昏迷过去,对他的功力会有极劣的后遗症。
  吃惊下他收摄心神,奋起仅余的一点意志,苦苦支持。
  倏忽间他又回复神智,发觉已是浑身热汗,晓得自己已挡过一次内伤的发作,神智清醒过来。
  现在只要安坐静养、调气行息个把时辰,凭他过人的体质和扎实的内功根基,应可恢复逃亡的能力。
  忙闭上双目,进入经脉内真气运行的天地。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刻半刻钟,忽然感觉有异,正要睁眼,脖子已被冰寒的刃锋压着咽喉,背心要穴被制,失去一切力量的往后倒下,如非对方一手抓着他肩头,肯定四脚朝天。
  女性的气息满鼻。
  朔千黛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你也有今天哩!这是你作恶多端的结果,惹得人人群起攻击。老天爷有眼,教你落入我手里,我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尽酷刑方能泄我心中之恨。”
  刘裕心叫冤枉,却说不出话来。
  朔千黛见他再无反抗之力,把长剑移开少许,狠狠道:“你还有甚么话要说?”
  刘裕咳嗽两声,方回复说话的能力,知道否认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其背囊更是铁证如山,苦笑道:“姑娘看见我被人围攻吗?”
  朔千黛的声音从牙缝问溅出来般寒声道:“当然看到,否则怎能追到这里来,你也算本事,可惜逃不出本姑娘的手掌。”
  刘裕道:“你知道他们是甚么人吗?”
  朔千黛冷冷道:“我没有这个闲情。”
  刘裕叹道:“若你不给我辨白的机会,而我又真的不是花妖而是北府兵的刘裕,岂非让花妖可以继续逍遥法外吗?”
  朔千黛沉默片刻,接着沉声道:“他们是什么人?”
  刘裕猜到她是因目睹任青媞一方的人反过来和他连手对付孙恩,故生出疑惑,所以肯听他说话。
  忙道:“他们其中有一个是‘天师’孙恩,另一方是建康司马道子的人,试问他们怎会劳师动众地去对付花妖。噢!这些东西我可以解释。”
  最后一句话是因他察觉此柔然族女高手正在检视他的背囊,心叫完蛋。
  果然朔千黛态度立改,大怒道:“物证俱在,还敢狡辩,让我立即挑断你的手筋脚筋,教你乖乖受刑。”
  刘裕苦恼得差点要先行自尽,可惜却办不到。
  朔千黛长身而起,刘裕失去支持,往后倒跌。
  剑光一闪,朔千黛长剑往他右脚疾挑。
  第四章 诱人提议
  “当!当!当!当!当!当!”
  六响悠扬的钟声从古钟楼传来,为边荒集解除戒严令。不过现在离天亮不到半个时辰,夜窝子又正在休市,夜窝族想趁机狂欢也只好留待下一个晚夜。
  事实上花妖授首被诛的消息已像旋风般从驿店扩散,闻者无不额手称庆,与为世除害的边荒集共荣。
  燕飞与纪千千策骑转入柬大街,往营地缓驰。
  方鸿生则被卓狂生霸占,在未来的十多天,方鸿生将成为说书馆的台柱,此为方鸿生发大财的机会,燕飞当然不会阻止。
  纪千千不住朝燕飞瞧来,温柔地道:“燕老大是否心内着恼呢?”
  燕飞正在担心刘裕,又怕到集外探察敌情的高彦遇上危险,闻言淡淡道:“不招人妒是庸材,我该高兴方对。”
  一队二十多人的夜窝族武士正在前方街道把关,听到解除戒严令的钟音,正在议论纷纷,又见到燕飞偕绝色美人而至,齐声叫问。
  燕飞欣然道:“干掉花妖哩!”
  众夜窝族人立即大喜若狂,尖叫呼啸,全体跳上马背,往东门方向驰去,沿途高叫报喜,震动长街。
  纪千千感受着他们的欢乐,欣然道:“燕老大的胸襟果然与别不同,不过千千却心中不服,花妖伏诛,论功劳不管从任何一方面看,均要数你燕飞。可是卓狂生却偏把你的功劳压下去,把解除戒严令的撞钟殊荣给予赫连勃勃,而又得到费正昌、姬别、红子春、车廷、呼雷方五人和议,占议席的大多数,旁人想提异议也没法子。”
  启门开窗的声音不绝于耳,人们不住从房舍店铺涌出来,幸好马道仍是畅通无阻。
  燕飞微微一笑,笑得并不勉强,淡淡道::垣就叫政治,只讲利益后果,不讲真理。我的表现敲响了另有居心的人心中的警号,如让诛除花妖的荣誉落在我身上,我燕飞将更难压制,即使慕容战也不愿见到如此情况的出现。你看看吧!谁不晓得令方总着道儿是内鬼所为,可是却没有人去追究跟查。因为他们现在最顾忌的是我,更怕我趁祝老大有难取而代之,这便是政治。”
  轻夹马腹,笑道:“我们跑快点!”
  纪千千娇笑道:“不论别人怎么看你,燕飞是千千心内最了得的英雄好汉。好吧!我们比比马术看”
  “刘裕!”
  利剑触脚而止。
  不论是谁,也不论对方叫嚷甚么,恐怕仍没法阻止朔千黛下手挑断他的脚筋,唯有这两个字生出效力。
  刘裕也不知该兴幸还是喊倒霉,因为在屋外唤他名字的人等若他的催命符,以他现在的情况,只余待宰的份儿。
  他躺在地上闭目苦笑道:“任大姐别来无恙,我还以为孙恩已送了你归天,与任帝君共赴黄泉路,大家有个伴儿。”
  任青媞在屋外沉声道:“你勿要惹我,我的心情从未试过这般坏的!说不定会不顾一切先杀掉你来出气。”
  刘裕感到朔千黛双手抓着他肩头,把他推得坐起来,手指迅速点上他背脊,一注接一注的真气送入体内,立即全身一松,不单解开被制的诸处穴道,似乎更回复了点气力。连忙讶道:“任大姐是否伤心得疯了,你要杀我尚有何顾忌可言?你今晚难道不是来送老子一程吗?”
  朔千黛凑到他耳旁低声道:“算你命大!我走哩!”
  刘裕感到她一溜烟从后门离开,也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这柔然女高手连一句“对不起”也吝啬,又“见死不救”地丢下他。
  任青媞出现门前,神情木然的瞧他,冷冷道:“算我说话重了,我能追你追到这裹来,孙恩自然也办得到,你仍未脱离险境。只看屋外的脚印,便晓你内伤发作,撑不住入此屋疗伤。”
  刘裕探手握上厚背刀柄,心忖幸好柔然女尚肯负上点责任,拚着损耗真元也助他疗伤,令他体内真气逐渐积聚,伤势大有好转。只要再拖延片刻时间,说不定或会有一拚之力。微笑道:“孙恩若找上门来,我当然活不成,不过却肯定任大姐你也会陪小弟一起上路。任大姐何不继续开溜,任我在此自生自灭呢?”
  任青媞出奇地不动半点气,呆看他半晌,忽地趋前两步,于离他半丈处坐下来,柔声道:“这不是呕气吵架的时候,我们现在是命运与共,合则力强,分则力弱,亦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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