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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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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战沉重的神色一扫而空,大喜拜谢。还向刘裕、庞义等客气地打个招呼,这才扬长而去。
  夜窝子位于边荒集的心脏地带,像边荒集般有城界而没有城墙,泛指以钟楼为中心、纵横各三条大街的区域。此区楼房也是边荒集最宏伟的,包括十八座青楼和七间赌场。
  夜窝子是边荒集内的边荒,乃集内诸大势力的缓冲区,诸帮每年举行一次呜钟仪式,立誓不会把外面的腥风血雨带进窝内来,令夜窝子成为集内最安全的乐土圣地。
  在天下人眼中,荒人是堕落的一群,尽显人性的丑恶;荒人的心态更可怪,反以此为荣,认为只有率性任情,方可享受生命。
  边荒集因而也变成目下世上最堕落的场所,而唯一可以比边荒集更有资格背负此名的,必是夜窝子无疑。她是边荒集的秦淮河,又比秦淮河更不受约束,乃最大凶地中避世的桃花源,暴风雨肆虐时的避难所,边荒集之为边荒集的象征,边荒的圣土。
  灿烂辉煌的灯光,把夜窝子所在区域照射得如五光十色的奇异白昼,以钟楼为中心纵横交错的几条大街,人潮处处,彷佛此刻方是一天的开始。
  高彦踏足夜窝子,整个人像立即变了,变得神气昂扬,因为他晓得在离开夜窝子前,没有人敢向他动粗。
  事实上每个进入夜窝子的人,也会摇身一变,变成另一个人,或许只是做回真正的自己。在外面风大雨大,有很多时须忍气吞声,可是在这里,便可以抛开一切顾忌。而荒人更有个良好习惯,就是在这缓冲区内发生的事,均不能延伸到区外去。
  到这里的人是要寻乐子,而非烦恼。
  呼啸声从车马道传至,接着蹄声轰隆,十多骑沿街怪叫着快速驰来。
  高彦笑道:“又是夜窝族那群兔崽子!”
  要说夜窝族,便不能不提她的创始者——“边荒名士”卓狂生,没有人晓得这是否他爹为他改的本名,还是来边荒集后的自号。亦勿以为他是个疯疯癫癫的人,事实上他由外貌到谈吐,均儒雅不凡;只是脑子想出来的东西,均是匪夷所思,偏又切实可行。夜窝子的出现,正是他凭三寸不烂之舌,周旋游说于各大势力而催生出来的,大大舒缓各帮会的对峙和紧张。
  边荒集的人又爱称他为“馆长”,因为他也是圣地内唯一说书馆的主持人兼大老板,卖的是边荒集外的故事。目前最热门的,当然是有关淝水之战的一切,令卓狂生大大赚了一笔。
  夜窝族是卓狂生另一个构想,是令边荒集不同种族融和的疯狂手段和创举,夜窝族则自称为窝友。
  夜窝族容许任何人加人,不同帮会、不同种族的人,入族后每当踏足圣地,须抛开外边的仇怨,大家变成联群结队寻欢作乐的兄弟,只谈风月,不涉其余。
  夜窝族的存在,成为夜窝子和平的基石。谁敢违规,族人会群起攻之。
  燕飞讶道:“你不也属夜窝族吗?骂他们等若骂自己。”
  十多骑隔远看到两人,立即怪叫连连、神情兴奋的纷纷勒马,好不易的在两人旁勉强止住冲势,众马儿仍在喷白气。
  带头的羌族青年大笑道:“高彦小子!你又回来哩!”
  接着目光落在燕飞身上,呼道:“我的娘!是否我眼花看错,从未踏足圣窝的燕飞,竟会出现在这里,令晚吹的是甚么风?”
  他身旁的汉族青年不耐烦道:“姚猛你要岔到那里去呢?快爽脆点说出我们三千多窝友的心愿好吗?”
  高彦愕然道:“究竟是甚么娘的心愿?”
  姚猛欣然道:“外头有人放风,说秦淮第一绝色纪千千随你们来了边荒集,祝老大还把第一楼送给她作见面礼!是否确有其事?”
  燕飞顿然生出刘裕同样的感觉,真正能征服边荒集的并非他的剑又或刘裕的刀,而是纪千千的美丽,他和刘裕只是负起从旁辅助之责。
  高彦讶道:“你们消息竟如此灵通!”
  众人齐声怪叫高嚷,气氛更趋炽热。
  姚猛大喜道:“原来真的确有其事,教人难以置信。窝主已决定在窝会上提出以最隆重的呜钟仪式欢迎千千小姐驾临边荒集,并诚意邀请她在钟楼上表演琴技曲艺,你们是边荒集响当当的老大哥,自然须站在我们的立场,说服千千小姐。”
  窝会是每月于夜窝子举行一次的例会,共有八个席位,由被戏称为窝主的卓狂生主持,出席者均为最有势力的帮会头头,又或掌握经济命脉和最有影响力的头脸人物。由于边荒集诸势力不断倾轧,变化迭生,故每趟例会,都有必要决定下一趟谁还有列席的资格。
  窝会对边荒集的平衡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很多纠纷便在例会解决。
  燕飞立即头大如斗,只看这群边荒集的年轻一辈雀跃的神情,便晓得人人磨拳擦掌,誓要夺得美人归。幸好回到窝外,他们会变成正常的荒民,不过若纪千千真个踏足这人人平等的区域,天才晓得会发生甚么事?
  高彦立即神气起来,昂然道:“老子还以为是甚么事,如此小事一件,包在我高彦身上。”
  姚猛等齐声欢呼,策马去了。
  边荒集西面二十里一处丘原,大队人马正扎营休息,一群人忽然驰出营地,策马直抵附近一处丘顶,驻马远眺边荒集。
  边荒集像嵌在黑暗大地的耀目明珠,灯火辉煌灿烂。
  中间的人一身白衣、披着淡蓝色的宽袖长袍,腰佩式样高古的特大长剑,晓得他是屠奉三者,均清楚此剑不单令无数自以为是不可一世的高手饮恨,在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更轻松得似探囊取物。
  在荆州两湖一带,他的名宇唤出来能止小孩夜啼。他是桓玄最得力的手下,更是桓玄自少相识的至交,是桓玄最信任的人。
  他的体格并不特别魁梧,表面看还颇有江左名士的慑人风采,身形硕长,脸庞瘦削,嘴角似永远带着一丝仅可觉察,既自负又带点对其他人轻蔑的笑意。
  挺直鼻子上的一对眼睛神光闪闪,似蕴藏着用之不竭的智慧,肤色明黄,额头高广,不说话时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凛冽杀气。
  他左方的大汉背负双斧,脸如铁铸,眼若铜铃,浑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粗脖子上的露骨宽脸带着一道由左眼角直延至耳珠的伤疤,使他看来更狰狞吓人。此人人称“连环斧”博惊雷,本为荆州著名马贼的头头,后因惹翻两湖帮的聂天还,遂托庇于屠奉三之下,成为他最得力的手下。
  右边的叫“恶狐”阴奇,他的得名是因他的长相像狐狸,是屠奉三创立的 “振荆会”的首席军师,不但狡如狐狸,且行事不择手段,凭着铁石心肠和智力,以欺骗、收买、暴力种种方法,在桓玄的翼护下为居奉三扩张势力。而他的武功也仅次于博惊雷,是振荆会第三把交椅的人物。
  此时阴奇指着边荒集阴恻恻的笑道:“明天我们进入边荒集,祝天云将会大祸临头。”
  博惊雷冷哼道:“江海流竟敢瞒着南郡公欲图通过祝天云在边荒集扩张势力,敢情是活得不耐烦哩!”
  阴奇狠狠道:“若非南郡公念在他目前尚有可供利用的价值,要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屠奉三淡淡道:“不要小视江海流,此人实是有远见之辈,清楚在目下南方的形势中,只有处处逢源方可活得长久。除非我们和谢安、谢玄分出胜负,否则以江海流的为人,绝不会靠向任何一边。他要在边荒集取得立足点,正是要增加喊价的本钱,使任何一方均不敢轻易动他。”
  博惊雷双目射出深刻的仇恨,沉声道:“据传聂天还也看中边荒集,还派出郝长亨到边荒集来送死,我就和他一并把账算清楚。”
  屠奉三漫不经意地瞥博惊雷一眼,后者脸上的伤疤正是给郝长亨名震两湖的宝剑“天兵”硬划出来的。因为当日博惊雷是中了两湖帮的埋伏,所以并不服气。而博惊雷能孤身杀出重围,正显示出郝长亨尚未够本领把他留下。
  微笑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今次到边荒集去并不是杀几个人了事,而是要把边荒集置于绝对的控制下,方便南郡公日后举事,明白吗!”
  两人齐声应是,对屠奉三即使凶恶狡猾如他们者,亦要口服心服,皆因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屠奉三的手段。
  屠奉三双目精亡趋盛,似乎边荒集早成他囊中之物,柔声道:“由明天开始,边荒集将会逐步依我们的计划改变过来,永远不能回复以前的模样。”
  第五章 边荒之夜
  刘裕挨着叠高的箱子坐下,看着纪千千指使得庞义等人团团转,为她主婢的香衾绣帐忙碌,纪千千忽又扯着庞义到第一楼所在的位置指点说话,不用说是有新的提议。
  纪千千确是个没有人可以拒绝的可爱女子,刘裕自己办不到,燕飞办不到,高彦更不用说。
  刘裕忽然心中一震,醒觉到自己一对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纪千千,在不自觉下他用上全副心神,不放过她任何表情动作,单只看她已是最高的享受,他从未试过如此投入去看异性。此刻他不晓得没有她的天地会变成甚么样子,但肯定会令人失去很多生趣。
  纪千千说毕,又转回去布置睡帐,看她兴致勃勃的娇俏模样,知她不但丝毫不担心汉帮或胡帮,还非常享受在边荒集内的每一刻。
  聚观的人虽然散去,仍不停有人在附近巡逡,摆明是来看纪千千的,幸好人人明白边荒集撩人者贱的规矩,只敢隔远瞥看。
  庞义来到他旁坐下,满足地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刘裕忍不住问道:“千千又有甚么古怪的想法?”
  庞义梦呓般道:“她要一张私家桌,指明要放在酒鬼燕飞的私家桌旁,因为她喜欢在有边荒第一高手保护的舒畅心情下,每天好好欣赏东大街热闹的生活。”
  刘裕叹道:“说出来或许没有人相信,但将来统治边荒集的,会是千千而非任何其他人。除非像苻坚般百万大军南来,否则没有人能以武力征服边荒集;更非几个人的力量办得到。因此我有个预感,千千凭她的美丽、个性和兰心慧质,或真可兵不血刃地完成霸业。”
  庞义睁开双目,点头道:“我从未见过胡贼对女人这么客气有礼,一副唯命是从的恭顺态度。千千的魅力确是惊人,肯对她狠心的肯定不是人,男女皆如是。”
  刘裕道:“刚才你害怕吗?”
  庞义叹道:“说不害怕是骗你的。不过当千千开始说话,我就全神顾着看她的一颦一笑,连老爹是谁都忘记了,哪还记得害怕。”
  刘裕笑道:“老哥心动了哩?”
  庞义道:“面对如此佳人,谁能不心动?若听过她唱曲应更不得了。不过我有自知之明,不会有非分之想。事实上千千有种令人不敢攀折、只可远观的高贵气质,使人不敢生出妄念,那会是一种亵渎。”
  刘裕道:“小诗也不错吧!”
  庞义破天荒的老脸一红,皱眉道:“你在胡说甚么?”
  刘裕笑嘻嘻道:“没有甚么!只是见你老哥对小诗特别细心侍候,随口说说而已!哈!”
  庞义苦笑道:“怎么说都不行,若你散播谣言,我会和你拚命。”
  接着又道:“明天若祝老大肯乖乖的送回木材,我要先为千千制作一套胡椅胡桌,让她可坐赏第一楼的重建工程。”
  刘裕待要说话,纪千千莲步轻移,朝他们走来,登时天改地变,废墟变成充满生趣和色彩的美好人间仙界。
  纪千千活色生香的直抵两人身前,指着刘裕嗔道:“你在躲懒。”
  刘裕打从心底涌起自己也不明白的甜蜜感觉,嗅吸着她健康青春的香气,摊手道:“我躲甚么懒,有甚么可以做的?”
  纪千千欣然道:“可以做的事多着哩!庞老板说给我和小诗四座篷帐,两座是用来睡觉休息,一座用来梳洗沐浴,一座用来招呼客人……”
  庞义提醒道:“和弹琴唱曲。”
  刘裕立即虎目闪亮。
  纪千千没好气地横庞义一眼,弄得后者魂魄齐飞,有如说急口令的匆匆道:“要张罗的东西很多哩!幸好边荒集有夜市,千千要一个大浴盆、一个大水煲,还有……”接着念出一大串日常必需的用品,钜细无遗。
  两人听得哑口无言,四座营帐如何可以放进这么多东西?
  刘裕苦笑道:“我如何可以分身?保护你是燕老大派下来的重任?”
  纪千千露出狡猾的甜美笑容,柔声道:“人家和小诗随你们一道去不就成了吗?”
  刘裕和庞义恍然大悟,纪千千绕了个大圈子,说到底是要去逛夜市,不甘寂寞。
  骡蹄踏地和车轮碾地的声音传人耳内,三人循声瞧去,三辆骡车从东大街转进来,驶上因第一楼已成废墟致巷不成巷的巷道。
  刘裕呆了一呆,三辆骡车分明是冲着他们来的,不过驾车者只是普通荒民,不像是汉帮的杀手刺客,若要以骡车来运载汉帮的战士,更是多此一举,荒天下之大谬。
  庞义也摸不着头脑,喝过去道:“你们来干啥!”
  小诗和郑雄等放下手上的工作,好奇地赶过来看热闹。
  驾驭第一辆骡车的年轻小伙子道:“有位自称边荒公子的俊俏家伙,搜购了大批日用品……噢!我的娘,原来千千小姐真的来了边荒集,他不是吹牛皮的。”
  刘裕一呆道:“这批东西难道是哪个叫什么娘的边荒公子指定要送给千千的吗?”
  年轻小伙子目不转睛的狠盯着纪千千,看情况早连爹娘都忘掉了,竟不懂回答刘裕的问题。
  三辆骡车缓缓停在众人旁,庞义喝道:“兄弟们上,看看究竟是一车车的刺客,还是满车礼物。”
  纪千千“噗哧”笑道:“庞老板的心情肯定甚佳,说得这么有趣。千千愈来愈喜欢边荒集哩!每一刻都在变化,真个好玩有趣。像现在忽然又冒出了一个叫边荒公子的俊俏家伙,送来眼前的三车礼物。”
  那三个驾车来的小伙子既得听到她甜美的声音,又得睹她如鲜花盛放的嫣然一笑,更像呆头鸟地没法作声。
  郑雄等早一哄而上,兴高采烈地去揭开盖着货物的布篷,接着齐声怪叫,就像在玩新奇游戏,似乎危险已离得他们很远了。
  纪千千是否能征服边荒集,尚是言之过早,不过所有曾见过她的,无一幸免地被她的绝世风华慑伏。朋友如是!敌人也是。
  纪千千撑起脚尖,希望看清楚点,秀眸异采涟涟,一副天真的娇俏模样,叹道:“这位佩称得是天下间最懂侍候女儿家的男子汉!”
  三车载满各式各样的女性用品,从梳妆台、铜镜、大小浴盆至乎一把梳子,式式俱备,钜细无遗。
  刘裕和庞义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心忖边荒公子肯定对女性生活的所有细节了如指掌,那种无微不至的细心周到,精采得教人生疑,世间是否真有如许熟悉女性的人物?
  小诗也看得目瞪口呆,咋舌道:“这批东西够我们用上一、两年哩!真棒!全是在南方买不到的北方上等货。”
  纪千千喜孜孜朝刘、庞两人瞧来,以带点请求的语调问道:“这是千千见过最有心思的礼物,千千若不收下,便是不近人情。千千可以收礼吗?”
  庞义也开始感觉到纪千千带点狂野的多情性格,苦笑道:“这样的一份厚礼,包括燕飞小子在内,任我们所有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想出来也难办得这么妥贴。可是千千有否想过,眼前的大礼等若哪甚么娘的边荒公子向小姐你示爱,千千接受后,不怕他纠缠才好。”
  纪千千抿嘴浅笑,柔声道:“不见他一面,千千亦不甘心。”
  刘裕晓得即使燕飞在,也难改变纪千千已下的决定。微笑道:“边荒集是天下高手群集之地,讲的是高手过招,现在边荒公子正向千千发招,我们的千千美人怎可不接招还招,弱了我们第一楼的威名。”
  纪千千鼓掌道:“刘老大确是英雄了得。好!请各位帮个忙,把货物卸下来,然后再想想该放在那里。”
  夜窝子的街头,热闹而混乱,处处是脚步不稳的酒鬼,有些坐下来神智不清的喃喃自语,有些更躺倒街头,没人有闲情去理会。聚众狂欢之徒联群结队的呼啸而过,喧哗震天,一派纵情放肆,抛开所有顾虑,尽情燃烧生命的享乐态度。
  高彦自己知自己事,避由东大街进入夜窝子,因为在夜窝子的东大街路段,两座著名青楼边荒楼和荒月楼便像秦淮楼和淮月楼般隔江对峙,只不过秦淮可变成了柬大街,她们命名的灵感,亦是来自这两座秦淮河最著名的青楼。
  可惜当高彦经过由胡女长驻候教,位于夜窝子钟楼广场东南区的青楼尽欢合,他仍难逃一劫的被站在合外拉客的胡族姑娘缠上,且殃及燕飞这条池鱼,好不容易方从脂粉阵中脱身。
  燕飞大有劫后余生的感觉,骇然道:“青楼的姐儿不是乖乖的留在楼内,等待客人来光顾吗?怎么会到街上来要把客人硬架进楼内去似的。”
  高彦仍在尴尬,因为饿鬼般的青楼姐儿没有人不是高爷前高爷后的叫苦,尽显他是个青楼常客的本色;当然没有人理会他是否已洗心革脸。苦笑道:“ 竞争大嘛!多一个客多一笔皮肉钱,所以我还是喜欢秦淮河斯斯文文的一套,有情趣得多。在秦淮河可以听琴赏曲行酒令甚至清谈一番,这里的姐儿哪有闲情和你来这一套,扯着你登楼入房,立即来个真刀真枪,又赶去接下一个客。 唉!不要看门面,事实上和土窑子没有甚么分别。”
  燕飞心忖纪千千要改革这么一处地方,确是谈何容易,一旦形成习惯,人们会习以为常,难以接受其他。
  夜窝子内最多的不是青楼妓寨,而是酒馆、茶室和食肆。幸好全部只准在入夜后经营,否则会抢去只在日间开业的第一楼大量生意。夜窝子是夜游人的仙界,不论青楼赌场、酒馆食肆,每座建筑物均高挂彩灯,营造出夜窝子独有醉生梦死的气氛。
  “砰!”
  高彦抬头往夜窝子中心区钟楼所在的广场上空瞧去,一朵灿烂的烟花在夜空爆开,兴奋的道:“广场处不知又有甚么新玩意,见你老哥初来步到,让我这识途老马带你去见识见识吧。”
  燕飞正好奇地看着对街烟花铺旁一座布置得有点像庙堂的建筑物,门内烟雾弥漫,颇有点宗教殿宇神秘的气氛,问道:“哪是甚么处所?”
  高彦笑道:“你看不到牌匾写着‘寻仙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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