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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4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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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子春道:「放心好了!你害怕的情况,可在天明前任何一刻发生,却绝不会在这刻发生。直到此时敌人仍没有任何动静,正代表敌人已上了我们的大当。可以多点耐性吗?」
  在红子春另一边的姬别正瞪着西面的长丘,长吁一口气道:「我的心儿真不争气,自我们的『生火造饭』开始,便不安定的跳个不停,我这个人肯定不是上战场的好材料,如果可以有选择,我会当逃兵。」
  卓狂生骂道:「不要说泄气的话,那你又为甚么来呢?没有人逼你的。」
  姬别道:「我是为千千小姐而来,为了她我再不愿做的事也会去做。千千小姐被掳北去,是我们荒人最大的耻辱,只有把她救回来,我们荒人才可以快乐起来。」
  红子春笑道:「现在姬大少后悔了吗?」
  姬别笑道:「怎会后悔?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不能活着回边荒集去。」
  卓狂生一震道:「来了!」
  东西两方,同时蹄音轰鸣。
  主持东面战线的王镇恶大喝道:「手足们准备!」
  五千荒人战士,全体额上扎上夜窝族标志的巾带,盾手在车阵后竖起盾牌,接着是持着长兵器的战士,后方的三排箭手,人人弯弓搭箭,严阵以待。
  战争在敌我双方的热切期待下,全面展开。
  第十二章 雾乡之战
  龙城军团确不负威震塞北的盛名,在黎明的薄雾下,以雷霆万钧之势,出现在四面八方,像龙卷风般直袭荒人的阵地。
  如果荒人不是早有预备,又有防御力强大的车阵,肯定会被敌蹄踏成碎粉,片甲难存,现在当然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敌人的主力部队分作四队,每队五千人,分从东西两方越丘下扑,来势凶猛,彷似击岸的怒潮,教人见之胆丧。
  另有两队各三千人,分由南北丘陵间的荒野平地,狂攻荒人阵地的两边侧翼。
  指挥全局的王镇恶神色冷静,丝毫不为敌人的威势所动,冷然扫视敌方的情况,掌握敌人的强弱虚实。
  蓦然从东西两方奔杀而下的前排敌骑人仰马翻,荒人则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原来是绊马索发挥作用。
  绊马索设置的位置,是经过精心计算,恰好在坡底之上两丈许处,在薄雾草树的掩饰里,自以为是奇兵突袭、稳操胜券的敌人哪看得真切,立即中招。前数排的战士连人带马滚下斜坡,直坠至坡底,登时令本是气势如虹的敌人,乱成一团,最糟糕的是去势难止,前路虽被己方绊跌的人马所阻,可是却没法在斜坡留步,兼且后方的战友不住越坡而来,情况更是不堪。
  王镇恶喝道:「布盾!」
  分三排位于车阵和两侧缺口的盾牌手,最前排坐在地上,第二排跪地,最后一排站立,全竖起盾牌,布成无隙可入的盾阵,以保护后方的六排箭手。
  就在越丘攻来的敌人阵势大乱、冲势受重挫的时候,两侧的敌骑旋风般攻来,在这一刻,只有这两支敌人骑兵部队,有扭转败势的能力。
  这个车阵的摆设,是由王镇恶精心设计,故意让敌人生出错觉,以为仍有机会,不会因攻势受挫立即退却,如此便可令敌人陷于苦战,遂其大幅削弱敌人战力的战略计策。
  事实上南北两侧的缺口似虚还实,正是荒人兵力最强大的地方,且不用兼顾左右两方,反击能力高度集中,盾手虽仍只三排,但前排的盾手用的是下有尖锥,能深种入士的重铁盾,力足以抵受敌骑的冲击,箭手有六排,轮番放箭下,敌骑能冲至五十步内的机会真是微乎其微。
  王镇恶大喝道:「放箭!」
  一排一排的劲箭离弦而去,箭雨无情的投向敌人,最后排的箭手射出弓上之箭时,前排的箭手己装箭上弦,射出另一轮的箭矢。
  敌骑纷纷翻跌。
  从丘坡冲下来的敌骑情况更是不堪,荒人的车阵令他们欲前无路,但又给后方不住越丘驰来的战友挤得只能向前,投往密集如雨的箭矢中去,其情况之惨,形势的混乱,可以想见。
  东面丘顶号角声起。
  王镇恶晓得是慕容隆见势不炒,吹起撤退的号角,哪敢犹豫,狂喝道:「擂鼓!」
  「咚!咚!咚!咚!」
  鼓声响彻北丘。
  燕飞和向雨田听到鼓声,登时精神一振,放下心头大石。
  按计划,鼓音响起,慕容战和屠奉二指挥的五千荒人战士立即行动,与布车阵的荒人夹击敌人从西面攻打阵地的敌人,务令阵地西面的敌人部队,不能与从东面攻打阵地的敌人会合,没法撤返雾乡。
  鼓声倏地急遽起来,接着忽然停止。
  鼓响停止的一刻,正是他们进攻的时刻。
  向雨田举起神火飞鸦,微笑道:「是时候了!」
  燕飞早打着火折子,凑近他手上往下倾斜的四支起飞火箭,对准安装于鸦身的尺许长引信,然后逐一点燃。
  「飕!」
  神火飞鸦从向雨田手上起飞,在浓雾中划出美丽的火痕,往坡下振翼飞翔而去。
  百名手足两人一组,同时如法施为,五十只神火飞鸦,穿过浓雾,在雾空里划出五十道闪亮的痕迹,像一幅无所不包,却深具破坏力不住变化的图案,往下罩去。
  只要其中有一半飞鸦命中目标,足可令雾乡陷于火焰之中,当烟火冲天而起,慕容隆该晓得撤退无路,只余往北逃窜的唯一生路,那时他们将遇上崔宏的五千拓跋族精锐。
  燕飞一声令下,众人齐声吶喊,从山壁跳跃攀援而下,杀往雾乡去。
  王镇恶只看敌方形势,便知对方大势已去,两侧的敌人,已随东面的部队潮水般往雾乡的方向撤走。
  西丘后却是杀声震天,显示慕容战和屠奉三领导的部队,已依计划从藏兵处出击,截着欲绕往雾乡的敌人。
  王镇恶见机不可失,大喝道:「擂鼓!」
  第二轮鼓音立时轰天响起。
  同时阵内荒人战士齐声欢呼,化守为攻,纷纷上马,一半人由卓狂生、红子春和姬别率领,冲出车阵越丘而去,夹击西面的敌人部队。
  另一半人则由王镇恶领军,出阵追击后撤的敌人。
  一时蹄声震天,荒人战士踏着敌方人马的尸体,展开全面的反击。
  拓跋珪和楚无暇并骑驰上月丘最高点平顶丘,东面广阔的平野尽收眼底,地平远处太行山似已成为大地的终结。
  拓跋珪以马鞭遥指远方,道:「那就是慕容垂藏军的猎岭,我真希望能在他身旁,看他晓得我们进军月丘时的表情和反应。」
  楚无暇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桑干河从东北方倾泻而来,流过月丘的北面,往西南而去,两岸现出葱绿颜色,一片大地春回的美景,生机勃勃。
  拓跋珪感叹道:「若再给我五十年寿命,我必能一统天下,即使南方有刘裕崛起,成为新朝之主,仍非是我拓跋珪的对手。」
  楚无暇没有答话。
  拓跋珪朝她望去,讶道:「无暇为何不说话,是不同意我吗?」
  楚无暇温柔的道:「族主正在兴头上,无暇怎敢扫族主的兴,又不想说违心的话,只好索性不说了。」
  拓跋珪显然心情极佳,丝毫不以为忤,哑然笑道:「无暇直言无碍,我绝不会因你说真心话而不高兴。」
  楚无暇道:「我只希望族主不要轻视刘裕,此子确是人杰,每能于绝处创造奇迹,看轻他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拓跋珪笑道:「无暇或许仍未晓得我曾和刘裕并肩作战,对他认识深刻,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性格和才干。别的人或会因轻视他而犯错,却绝不会是我拓跋珪。」
  楚无暇奇道:「那为何族主对征服南方,仍这么有信心呢?」
  拓跋珪仰望长空,吁出一口心中的豪情壮气,油然道:「我是从天下大势着眼,北强南弱,自古已然,以人口论之,北方人口便比南方要多。所以苻坚尽起兵力,可达百万之众,而谢玄仅能以八万人迎之于淝水,由此可见南北人口的对比。」
  楚无暇为之哑口无言,没法反驳。人口是经济最重要的因素,男以耕作,女以纺织,正是经济的两大支柱。拓跋珪从人口多寡去比较南北的强弱,是有道理的。
  拓跋珪显然谈兴甚浓,续道:「其次在军事上,不论是我们拓跋鲜卑族,又或慕容鲜卑族,至乎羌人,氏人和匈奴人,兵种均以骑兵为主,战斗力强,不论组织之密、骑术之精、斥侯之明,均远在南方汉人之上,只要没有犯上苻坚的错误,汉人哪是我们的对手?」
  楚无暇道:「那为何直至今天,北方仍未能征服南方呢?」
  拓跋珪欣然道:「无暇问得好!此正为我苦思多年的问题,只有明白前人失败的原因,我拓跋珪方能避免犯上同-错误,以致功败垂成。」
  楚无暇动容道:「原来族主早深思过这方面的问题,非是一时兴起,说出壮言。」
  拓跋珪傲然道:「我拓跋珪怎似那些狂妄无知之辈。要征服南方,首先要统一北方,如果我能在今仗击垮慕容垂,我有信心在二十年内荡平北方诸雄,再给我三十年时间,南方亦要臣服在我铁蹄之下。以我现在的体魄,活过七十岁是毫不稀奇,所以我绝不是口出狂言,而是根据现实的情况作出推断。」
  楚无暇不解道:「为何征服南方,竟需三十年之久呢?」
  拓跋珪道:「以武力统一北方并不是最困难的事,我有十足信心可以办到。但接着下来如何统治北方,方为困难所在,否则我只是另一个苻坚,淝水战败,帝国立即瓦解,此正显示了苻坚并未解决治国的问题。」
  楚无暇好奇心大起,忍不住的问道:「苻坚究竟在甚么地方出了问题?」
  拓跋珪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道:「说到底,不论是石勒或苻坚,都是败在未能将民族的关系弄好。这牵涉到两方面的问题,首先是以一族去统治包括汉人和胡人在内的众多民族,民族的融和岂是朝夕闾能解决的事,问题遂至无有穷尽。」
  稍顿续道:「其次是统一不能从血统着手而要看文化的高低,文化愈高的愈懂得治国之术,而要统一各族,则必须先统一文化,便像只有最强大的军力,方可以征服四方,治国亦是如此,只有最高的文化,方有维持国家归于一统的能力。」
  楚无暇道:「族主这番话发人深省,可是苻坚不也是致力推行汉化吗?但他却以失败告终。」
  拓跋珪欣然道:「无暇这番话,恰好回答了为何我认为需三十年之久,方能收伏南方的问题。文化的统一和融合,非是一蹴即就的事,苻坚正因躁急冒进,在时机未成熟下南侵,致功亏一篑,我拓跋珪岂会重蹈他的覆辙?」
  又道:「我之所以看中洛阳为未来的国都,正是为了统一天下的长远利益。因为洛阳是长安外北方的文化中心,是东漠、魏、晋故都,而北方汉人则认庙不认神,颇有谁能定鼎嵩洛,谁便是文化正统所在。」
  楚无暇心悦诚服的道:「放主不但有统一天下之志,更有统一天下之能,故有此鸿图大计。」
  拓跋珪别头往月丘俯瞰,在平原上起伏的数列丘陵,已被己方战士雄据,卫士戍守各战略地点,安营立寨,工事兵则开始挖掘壕坑,务求在最短时间内建立起有强大防御力的阵地。
  骡车队源源不绝的从平城开来,运送储在平城的物资粮草,场面壮观。
  拓跋珪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我的兄弟燕飞与慕容隆之战,该已胜负分明了。」
  楚无暇心中明白,拓跋珪之所以忽然谈起将来的鸿图大计,正因他心悬荒人的成败,而想象未来,正是拓跋珪减轻心中忧虑的方法。拓跋珪勒马掉头,道:「我们回去吧!」
  战场尸横遍野,令人惨不忍睹。
  此战荒人大获全胜,杀敌逾二万之众,伤的则只有二千多人,可见战况之烈。
  荒人和拓跋族联军战死者千多人,重伤者只数百人,比对起敌方惊人的死伤数目,这个实是微不足道的数字。
  他们更从雾乡夺得龙城军团的大量粮资和弓矢兵器,俘获的战马达五千匹,成果丰硕。
  在崔宏和王镇恶的指挥下,联军正收拾战争遣下的残局,一方面安葬死者,同时治理伤兵。
  燕飞、向雨田、卓狂生、红子春、姬别、庞义一众人等,立在高丘之上,观察四周的情况。
  姚猛此时策马街上丘顶来,甩鉴下马,嚷道:「没有见到慕容隆的尸身,恐怕这小子溜掉了。」
  红子春点头道:「该是溜掉了,有人见到他在数十亲兵保护下,望北逃走。」
  卓狂生拈须道:「慕容隆把全军尽没的消息带往他老爹那去,他老爹会有甚么反应呢?」
  姬别叹道:「这要老天爷才知道。」
  众人都想笑,却笑不出来。战争是个看谁伤得更重的残忍恶事,败的一方固是凄惨,胜的一方亦不好受。
  姚猛道:「崔堡主着我来问各位大哥,如何处置敌人的俘虏和伤兵?」
  众人的目光投往燕飞,看他的决定。
  燕飞不由想起拓跋珪在参合陂处理敌俘的残忍手段,暗叹一口气,道:「可以自行离开的,任他们离开,我们更必须善待对方的伤重者。」
  卓狂生提议道:「明天呼雷方运送物资粮草的骡马队将会到达,可在他卸下粮资后,把所有的伤重者送返崔家堡治理,痊愈后的敌俘,放他们离开吧!」
  姬别点头道::冱是最好的办法。」
  姚猛翻上马背,领命去了。
  卓狂生道:「我们要待呼雷方到此处后方能起行,怕要在这襄多盘桓两天,亦可以好好休息,以恢复元气。」
  姬别往四方看望,苦笑道:「真不想留在这鬼地方。」
  众人深有同感。
  燕飞道:「我必须先行一步,向拓跋珪报信,向兄和我一道走如何?」
  向雨田道:「你想撇掉我也不成。」
  卓狂生道:「真羡慕你们,说走便走,留下这个烂摊子给我们。」
  庞义道:「你也可以和小飞他们一起上路,谁敢阻止你呢?」
  卓狂生道:「我岂是如此不讲江湖义气的人?且我自问跑得不够他们两个小子快,怕拖慢了他们的行程。」
  红子春讶道:「原来你既懂得自量,亦懂得为人着想。」
  卓狂生叹道:「我没有心情和你说笑。真不明白自己,为何以前在边荒集大战连场,却从没有像这刻般对战争生出厌倦的感觉呢?真古怪。」
  向雨田淡淡道:「因为以前在边荒集的战争,都是为保护边荒集而战,与今战的性质不同,而战争正是看谁能捱下去的玩意。好好的睡一晚,明天你的感觉会是另一回事。」
  接着向燕飞道:「起行吧!」
  燕飞道:「一切依计而行,小心慕容垂会派人伏击你们,他是坚强的人,绝不会被一场败仗动摇,而他手上仍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反击我们。」
  说毕偕向雨田奔下山坡,如飞去了。
  第十三章 无回之势
  刘裕接过任青媞奉上的热茶,喝了两口,放在身旁小几上。
  任青媞缓缓在他身前下跪,然后伏人他怀里去,抱紧他的腰,心满意足的道:「想不到刘爷会这么快再见妾身,青媞真的很欢喜。」
  刘裕生出轻松的感觉,由日出到日落,他忙得昏天昏地,被逼去处理无有穷尽的文书诏令,沉重的工作令他透不过气来,可是当任青媞纵体入怀,所有烦恼一扫而空。
  他清楚自己不但迷恋她动人的肉体,倚赖她把握建康高门的心态和动向,更对她生出感情。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对她既厌恶又怨恨,但此刻只剩下火热的爱恋,这是初识她时完全想象不到的发展。
  每当和她在一起时,他尽力不去想江文清,随着任青媞不住发挥「李淑庄式」的奇效,他因瞒着江文清而来的歉疚感觉,逐渐减少。
  他愈来愈清楚,要站稳在他的位置上,凡于他有利的事,都不可拒绝。
  任青媞像头狸猫般蜷伏在他怀里,轻轻道:「刘爷应付谢混的手法非常高明,现在建康的世族,人人都对刘爷刮目相看,晓得刘爷待人处事是有底线的,纵然像谢混般与刘爷有特殊的关系,逾越了刘爷的底线,刘爷亦不会饶他。」
  刘裕大讶道:「消息竟传播得这么快吗?」
  任青媞道:「刘爷是通过王弘的口向建康高门发出警告嘛!只要是在乌衣巷内首先传播,不用一天时间会传遍建康高门之间,何况现在无人不对刘爷格外留神,消息比以前更速更广。」
  刘裕道:「谢混有甚么反应?」
  任青媞道:「谢混有甚 反应,没有人知道,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则与刘爷有间接关系的谣言又出笼了。」
  刘裕失声道:「甚么?」
  任青媞道:「宋大哥是否走了?」
  刘裕讶道:「你怎会这么快知道呢?」
  任青媞道:「谣言正是与宋大哥有关,说宋大哥因不满你的所作所为,忿然离开。」
  刘裕双目杀机遽盛,狠狠道:「又是谢混那小子,他是不是嫌命长了。」
  任青媞道:「刘爷肯定是谢混造谣的吗?」
  刘裕道:「除了他之外,谁会知道?亦只有他会做这种蠢事。」
  任青媞道:「他在试探刘爷。」
  刘裕愕然道:「试探我?」
  任青媞张开美目,仰首看他,柔声道:「他在试探刘爷是否言出必行,如果刘爷退缩,他便可以挽回面子,亦可稍杀刘爷的威风。」
  接着又道:「建康是个蜚短流长的是非之地,于高门中此况尤烈,高门大族的人更是视野狭窄,远的事他们看不到,最爱月旦眼前人的缺点,再无限的扩大。谢混习染了这种不良的风气,最懂得玩这类手段。」
  刘裕差些儿破口大骂,幸好不再牵连到王淡真,所以仍能按下心中怒火,沉声道:「我该怎么办?」
  任青媞把螓首枕贴他宽敞的胸膛,好整以暇的道:「很容易呢!直接把谢混押到石头城去,不理他任何解释,就告诉他,他已犯下第二个错误,如敢再犯,立即斩他的头,看他以后是否还敢开罪你?」
  刘裕一呆道:「可是我如何面对道韫夫人呢?若她因此病情加重,我刘裕万死不足以辞其疚。」
  任青媞叹道:「如果你在此事上心软,等于害了谢混。」
  刘裕苦笑道:「谢混今次所犯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似乎仍未至把他拿来严辞警告的田地。」
  任青媞道:「谢混敢再散播谣言,显然是他不把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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