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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4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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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人运货,艇子须来回多次方能完成任务,燕、向两人遂在岸旁一处高丘放哨,监视远近动静,如发现敌人探子,他们会出手格杀,因为这个行动必须完全保密,方能见成效。
  向雨田道:「你仍有想明瑶吗?」
  燕飞道:「若我说完全没有想她,肯定是骗你。但很古怪,我想起她时心情很平和,不像以前那般每能勾起我的情绪。你有想她吗?」
  向雨田道:「我不时会想起她,特别是闲着无聊的时刻。但我明白你的心情,事情已告一段落,希望明瑶能从这次打击回复过来,忘掉以前一切不如意的事,展开新的生活。她是个坚强的女子,在感情上或许比你和我更坚强。」
  燕飞道:「希望如你所猜吧!你说得对,在感情上我是很脆弱的,自娘去后,我便像无主孤魂似的,无有着落,那种感觉令人生不如死。」
  向雨田点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就在你失去对生命的依恋,准备不顾生死去刺杀慕容文的一刻,你忽然遇上明瑶,遂令你疯狂的恋上她,更受到最惨痛的打击。如果有前生,你定欠下明瑶不少情债。」又沉吟道:「人是否有前生呢?」
  燕飞道:「人是否有前世今生,我没有闲情去想。我只知道令人感到生命最有意义的就是爱,所以即使是穷凶极恶之徒,也要找寻目标让他们的爱倾注,这就是人性。年少时我便听过一件事,关于一个肆虐塞边的独行大盗,一生杀人如麻,连妇孺孩子都不放过,但却最爱他的马,座骑虽逐渐老朽仍不肯舍弃,终因爱马脚力不济,被追捕他的人追上,他竟为爱马挡箭,致死于乱箭之下。」
  向雨田道:「支持人活下去的,爱之外还有恨,像你便是因矢志为娘亲报仇,故勤修武技,且重遇儿时的梦中人,只可惜现实太残酷了,你找错了把爱倾注的对象。」
  燕飞喃喃道:「我真的找错了对象吗?」
  向雨田苦笑道:「我只是顺着你的语调说,根本是胡言乱语。」
  燕飞看着最后一艘小艇靠岸,道:「和你在一起,话题总会回到不愿记起的往昔日子去,但我们必须放眼将来--是动身的时候了。」
  刘裕喝着任青媞奉上的香茗,看着她在身旁坐下,忍不住问道:「有甚么要紧事呢?」
  任青媞神色平静的道:「建康正流传着一个谣言,是与刘爷有关的。」
  刘裕皱眉道:「是甚么谣言呢?」
  任青媞淡淡道:「有人四处造谣,说刘爷与王恭之女王淡真有染,王恭为家羞不愿外传,把她送给桓玄作妾,却被桓玄发觉她非是完璧,遂冷淡待之,王淡真悲愤交集下,只好一死了之。」
  「砰!」
  刘裕一掌拍在身旁的小几上,小几立告解体、四脚断折,颓然散跌地上。
  任青媞吓了一跳的朝刘裕瞧去,见他双目喷出怒火,额上青筋暴现,盛怒难禁。
  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显然动了真火。
  刘裕愤怒得差点丧失理智,恨不得立即动用手上的力量,把造谣的人揪出来,以酷刑对付。淡真是他的死穴,他根本不想被人知道,何况说得如此不堪,如此偏离事实,严重损害淡真死后的清誉。
  刘裕不住呼叫自己冷静。
  刘穆之说得对,敌人是不会明刀明枪来和自己对着干,只会用各种的阴谋手段,在各方面打击他。
  沉声道:「说下去!」
  任青媞道:「这个谣言最先在高门年轻子弟间传播,言之凿凿,还说你是在广陵安公的葬礼举行期间,与王淡真偷情。我曾设法追查谣言的来头,却直到此刻仍找不到那个造谣生事的人。」
  刘裕默然不语,双目却是杀机遽盛。
  任青媞柔声道:「刘爷猜到谁是造谣者吗?」
  刘裕道:「青媞!」
  任青媞轻轻道:「妾身在听着呢。」
  刘裕道:「你教我该怎么处理?」
  任青媞道:「不论是否确有其事,刘爷永不要主动提起此事,若有人说,不但要来个一概不认,还要谁敢说便杀谁,谣言自然会平息。」
  刘裕皱眉道:「可是事情根本不是这样子,这是最卑鄙和无耻的诬蠛,对淡真小姐更是恶意诋毁,我怎可以容忍?」
  任青媞道:「此肯定为极端秘密的事,我便从来没有听过,桓玄亦肯定不知情。既然知者不多,那谁是造谣者,就呼之欲出。刘爷要处理此事,必须让我晓得那人是谁。」
  刘裕的脸色难看起来,道:「我的确曾与淡真小姐相恋,却没有结果便无疾而终。唉!他奶奶的!我现在很想杀一个人。」
  任青媞道:「杀谁?」
  刘裕一字一字的缓缓道:「谢混!」
  任青媞像早知道答案般,神色如不波止水,道:「你下得了手吗?」
  刘裕露出一个苦涩无奈的表情,微一摇头。
  任青媞淡然自若的道:「如果刘爷可狠下心肠,杀死谢混,妾身便要恭喜刘爷。」
  刘裕愕然道:「恭喜我?」
  任青媞道:「当然要恭喜刘爷,此举将镇慑南方高门的所有人,让人人清楚知道,刘裕是惹不得的,你既然可杀谢混,更可以杀死任何人,谁不害怕呢?」
  刘裕道:「我并不想别人害怕我。唉!我怎可以对谢混下手呢?别人会认定我是忘恩负义之徒,包括我北府兵的手足在内。」
  任青媞道:「那就要看谢混是否识相,当人人认为他可杀之时,你下手杀他,绝不会有人敢说你半句闲话。」
  刘裕惨然道:「只要道?夫人在世一天,不论谢混如何开罪我,我也没法对他痛下杀手。」
  任青媞平静的道:「那待她不在时又如何呢?」
  刘裕愕然,露出思索的神情。
  任青媞道:「王夫人自夫君和儿子阵亡会稽,身体一直很差,加上钟秀小姐辞世,恐怕来日也已无多。」
  刘裕颓然无语。
  任青媞道:「这个谣言,该不是由谢混亲自捏造出来的,因为说到底谢混终是谢家子弟,绝不会损害一个已过身的苦命女于的名节,不符谢氏的作风。」
  刘裕一呆道:「青娓这番话是甚么意思?」
  任青媞自顾自的说下去,道:「更有可能是谢混向别有居心的人,泄露刘爷与淡真小姐的恋情,而这个居心不良者,便依据部分事实来渲染夸大,弄出这个谣言来。这个真正的造谣者,说不定希望刘爷一怒之下处决谢混,便可令建康高门对刘爷生出恶感,更会令刘爷失去军心和民心,此计确是非常毒辣。」
  刘裕双目精光大盛,沉声道:「刘毅?」
  任青媞道:「刘毅是其中一个疑人,但其它人也有可能,例如诸葛长民。」
  刘裕失声道:「诸葛长民?这是没有可能的,你该晓得他是王弘的挚交,也是最初表态支持我的人之一。」
  任青媞道:「他支持你,是支持你成为北府兵的领袖,而不是让你变成大权独揽、有机会登上帝座的人。近来诸葛长民、郗僧施和谢混过从甚密,不过他们风流习性不改,总爱到淮月楼来众会,又不用人陪酒,显然谈的是不可告人的事,怎瞒得过我?」
  刘裕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任青媞道:「妾身主动求见刘爷,是怕刘爷不晓得自己的处境。据我所知,司马休之亦频频与各地握有实权的王族宗亲暗通消息,诸般反对你的势力正蠢蠢欲动,便像当日桓玄入京后的情况,不住有建康高门向你暗通款曲,只不过情况掉转过来吧!」
  刘裕道:「我还可以信任谁呢?」
  任青媞道:「建康高门中支持你的亦大不乏人,王弘便是其中之一,你可以绝对信任他。」
  又道:「听说你有意亲征桓玄,但现在情况特殊,你是宜静不宜动。」
  刘裕断然道:「不!我一定要手刃桓玄那个狗贼。」
  任青媞道:「那便要找一个人来代替刘爷指挥建康的军队,此人必须是刘爷绝对信任的,且有能力应付任何动荡。」
  刘裕道:「我立即召蒯恩回来,有他坐镇建康,谁敢闹事,谁便要死。」
  任青媞欢喜的道:「刘爷终于掌握帝皇之术了。」
  刘裕一头雾水的道:「这与帝皇之术有甚么关系?」
  任青媞道:「很快刘爷会明白甚么是帝皇之术。妾身晓得刘爷今晚还要返石头城去,光阴苦短,待妾身好好伺候刘爷,令刘爷忘掉一切烦恼。好吗?」
  刘裕暗叹一口气,甚么烦恼他都抵得住,唯有触及淡真最令他受不了。这个位置真不好坐,成为了众矢之的更令人难受。
  任青媞「嘤咛」一声,投入他怀内。
  拥善她灼热的娇躯,刘裕的心神却飞到建康上游的桑落洲。
  宰掉桓玄后,他会把精神投进朝廷的斗争里去,铲除所有反对他的势力,依刘穆之的计划逐步改变社会不公平的现状。他已再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南方的百姓,又或别人的夫君、孩子的父亲。
  第六章 三个错误
  刘裕回到石头城,立即急召刘穆之到书斋说话,因江文清曾赞许刘穆之对处理危机很有一手,而他正面临到建康后第一个危机,而凭他刘裕有限的政治智能,实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只好借助刘穆之的脑袋。
  最可怕的谣言,就是既有事实根据,再把事实加以歪曲的谣言,真真假假,最易把真相混淆,致谣言愈演愈烈。
  他刘裕便因卓狂生的甚 「一箭沉隐龙」而得益,遂也比任何人更明白谣言的威力和可怕处。
  他一定要在谣言成灾前把火头扑灭,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王淡真,她在天之灵是绝不容人骚扰的。
  刘穆之在睡梦中被唤醒过来,匆匆来到书斋,仍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但到刘裕把任青媞的话如实道出,刘穆之已睡意全消。
  刘裕期待的看着刘穆之,但实在想不出这智者有何解决的良方。
  刘穆之没有询问消息的来源,沉吟片刻,点头道:「大人看破这是有人蓄意陷害谢混之计,穆之非常同意,而能想出此计的人心术高明,大不简单。」
  任青媞是刘裕的秘密,就算像刘穆之般的心腹,他也不愿向刘穆之透露,故只好照单全收,没法告诉刘穆之此为任青娓的看法,与自己无关。亦进一步证明了任青?的识见和智力。
  刘穆之续道:「此事可大可小,如不小心应付,后果难以想象。对建康高门来说,声誉比任何东西都更重要,如果大人在他们眼中成了好色无耻之徒,将令管治出现危机。但最大的问题,仍在世族和庶族的对立上。」
  刘裕道:「先生可有应付之法?」
  刘穆之从容道:「敢问大人,大人与王小姐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刘裕见刘穆之神态冷静,对他信心大增,虽不情愿,仍坦然相告。
  刘穆之听罢,同意道:「谢混确是最有可能泄秘的人,其它人绝不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在说出我的办法前,穆之要先清楚大人的心意。」
  刘裕愕然道:「甚么心意?」
  刘穆之正容道:「大人是否想杀谢混?」
  刘裕苦笑道:「刚才乍闻谣言的一刻,确是想得要命。唉!我怎可对他下手?我怎可做忘恩负义的人?」
  刘穆之淡然道:「如果谢混密谋造反又如何?大人总不能永无休止的容忍他。」
  刘裕道:「我町以把他软禁,又或把他放逐往偏远的地方,对付他这么一个人,有很多办法。」
  刘穆之道:「如果让谢混晓得不论他如何开罪你,大人仍不敢杀他,会不会助长他的气焰?」
  刘裕一呆道:「我倒没有想及此点。」
  刘穆之沉声道:「正如刚才黄昏时穆之说过的话,大人必须拋开个人的喜恶,以最有效的手段去应付反对大人的诸般势力,绝对不能心软,不管那人是谁。」
  刘裕叹道:「可是如我杀谢混,别人会怎样看我呢?北府兵的兄弟又会怎么想?我实不愿双手沾上谢家子弟的鲜血。」
  刘穆之道:「那就要看大人处理谢混的手段,只要处理得宜,即使大人把他斩了,别人也没法说半句闲话。」
  刘裕精神-振道:「穆之有何妙法?」
  刘穆之道:「大人可以找来王弘,由他把大人说的话传播开去,首先来个一概不认,声明王小姐与大人绝无男女私情,由于这根本是事实,日后自会水落石出,不用大人亲作解释。」
  刘裕点头道:「的确是一个办法,将来击杀桓玄,自有桓玄方面的人为我澄清淡真到江陵后的情况。」
  刘穆之道:「大人同时可教王弘放出风声,指造谣者是谢混,由于谢混与大人的不睦,在建康权贵间是众皆知道的事,没有人会怀疑这个推测,兼之谢混早有前科,曾诬指大人害死他的爹和兄长。」
  刘裕皱眉道:「指出谢混是造谣者,可以起甚么作用?」
  刘穆之道:「大人还可教王弘传达几句话,说大人念在安公和玄帅的恩情,会容忍谢混犯三次错误,捏造谣言算第一个错误,如再多犯两个错误,必杀无赦。以后便要看谢混是否懂得安份守己,如果一错再错,大人杀了他,也没有人认为大人是忘恩负义之徒,因为大人已予他机会,只是他死性不改吧!」
  刘裕苦笑道:「穆之的办法肯定有效,至少能在一段时间内令谢混噤若寒蝉。可是我如何向道韫夫人交代?如她问我是否谢混再多犯两次错后,我便杀他,我该如何回答?」
  刘穆之微笑道:「大人可在王弘传话前,着宋大哥知会道韫夫人,说大人这个公开的警告,是用心良苦,目的是镇慑谢混,希望他从此改过,否则害人终害己,大人只是为他好吧!」
  刘裕喜道:「先生确是智能通天。不过若谢混不领情,一错再错,我是否真的要杀他?」
  刘穆之淡然自若的道:「不杀他如何服众?」
  刘裕为之愕然无语,最想不到的是刘穆之与任青媞看法相同,不由记起任青媞所说的帝皇之术。
  刘穆之看他半晌,沉声道:「大人须清楚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有些事是别无选择。大人当然不可胡乱杀人,但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功过分明,才能建立大人的权威。像刘毅之辈,虽然明知他存有异心,但若他在桑落洲大破桓军,大人亦必须对他谕功行赏,方是正确的做法,如此人人乐于为大人效力。」
  刘裕忍不住问道::冱是否帝皇之术呢?」
  刘穆之道:「所谓帝皇之术,就是驾驭群臣的手段,每个人的风格都不同,大人一向以诚待人,这是大人的优点。但对冥顽不灵之辈,这一套却行不通,否则令出不行,如何管好国家?」
  刘裕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明白了。」
  接着又道:「据我的消息,诸葛长民和司马休之都在暗裹蠢蠢欲动,我该如何对付他们?」
  刘穆之道:「我们现在不宜对他们有任何行动,否则会被认为是以莫须有的罪名诛除异己,弄得人人自危。一切待诛除桓玄后,再待有异心者露出尾巴,我们才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们连根拔起。」
  刘裕点头表示明白,道:「幸好有穆之为我筹谋定计,否则今晚我肯定难以入寝。」
  平城。
  拓跋珪在主堂召开出战前的军事会议,重臣大将尽集一堂,计有长孙嵩、叔孙普洛、长孙道生,汉人许谦和张衮。能参与这个会议者,均是拓跋珪的心腹,因为会议所触及的事,均为机密,绝不容消息外泄。
  拓跋珪先叹息一声,道:「想当年苻坚声势如日中天,减我代国,还把代国分为两部,黄河以东由刘库仁统治,黄河以西归刘卫辰,不相统属,互相牵制。我拓跋珪成为亡国之奴,幸得刘库仁照拂,没有他的恩德,我拓跋珪肯定没有今天。」
  长孙嵩和叔孙普洛都是在拓跋珪崛起初期,率众向他投诚的部落领袖,闻言忆起过去,无不生出往事如烟的感觉。
  接着拓跋珪双目精光电闪,不怒自威的沉声道:「可是刘卫辰却狼子野心,屡欲将我杀害。哼!刘卫辰太不自量了,我在牛川召集旧部,登上代主之位,他仍不识好歹,竟派儿子刘直力鞮率九万人来袭,却被我以五千之众,大破刘直力缇于铁歧山,并乘胜追击,渡河南下,直扑刘卫辰都城悦拔城,斩杀刘卫辰父子和其部众五千余人,投尸黄河,又俘获战马三十余万匹、牛羊四百余万头,自此我们的国力由衰转盛,附近再没有敢反对我的人。」
  众人看着拓跋珪,都有点不明白他为何在这个重要的时刻,不立即转入正题,讨论如何打赢眼前迫在眉睫的一战,却去缅怀旧事。
  拓跋珪仰望大堂的梁柱,梦呓般道:「你们可晓得我因何能以五千之众,大破刘直力鞮的九万战士于铁歧山?」
  在座者不乏亲历那次决定性战役的人,不过该战之所以能获胜,原因错综复杂,牵涉到敌我双方各方面的情况,例如刘直力缇狂妄自大,轻视拓跋珪,躁急冒进,还有天时气候、地理环境、拓跋珪指挥有术诸如此类,实难以几句话概括,而现在的情况显然不适于任何人作长篇大论。
  堂内仍是一片默静,只有拓跋珪说话的余响,似还萦回众人耳鼓内。
  拓跋珪逐一接触各人的目光,平静的道:「因为我晓得自己再无退路,不是敌败,便是我亡。」
  众人听得不由热血沸腾起来,齐声叱喝,以宣泄心中的激动。
  气氛登时灼热起来。
  拓跋珪语调一转,慷慨陈辞道:「在中原地区,当今之世,只有一个人配作我拓跋珪的对手,那个人就是慕容垂,只要能杀此人,我在中原将再无敌手。此战我们亦是没有退路,如若败北,我们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就算能侥幸脱身,也只是柬逃西窜,看何时被人宰掉,天地虽大,却再没有我们容身之地。」
  众人再齐声叱喝,以示死战的决心。
  人人清楚明白拓跋珪说的话,如果此战失败,慕容垂将成独霸北方之势,那时即使能落荒逃走,有谁敢收容他们,且要斩下他们的头颅向慕容垂邀功。
  拓跋珪冷然道:「慕容垂绝不是另一个刘直力鞮,他绝不会犯上刘直力鞮的错误,更远非慕容宝可比,我们今仗比任何以往的战役更不可退缩,要和慕容垂斗智斗力。」
  接着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灿烂笑容,道:「可是我却可以告诉各位,胜利的契机正掌握在我们手上,只要我们拋开对慕容垂的畏惧,全心全意立下拚死之心,慕容垂将遭遇他生平第一场败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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