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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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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飞一呆道:“桓玄狼子野心,怎肯放弃这个他梦寐以求的官职。”
  谢安欣然道:“你对桓玄确有很深的认识,却不知这正显示,他手下有非常出色的谋士,此是一石二鸟之计。在实权方面并无影响下,既可安朝廷之心,又可以令朝廷转而对付我谢家。淝水之胜的风光,已因此辞函,一去不返。我已决定待小玄回来后,舆他商量该在何时离开建康。”
  燕飞心中一叹,道:“恭喜安公!”
  谢安笑道:“你或者是唯一一个,会因此而恭贺我的人。去吧!悲风在门外等你,希望再见到你时,我的小飞已功力尽复。”宋悲风在前头默默领路,流水声从前方传来,转出林中小径,前方一座小码头临河水而建,秦淮河水缓缓淌流,在月华星斗竞相争妍里,繁星密密麻麻的填满深远无垠的夜空,对岸灯火点点,舟船画舫,往来不绝。
  燕飞到建康这么久,还是首次感受到秦准河浪漫旖旎的气氛。以往虽曾到建康,却从没有目下的醉人观感。或者是因分享高彦对秦淮河第一名妓纪千千的仰慕,令秦淮河也河水添香。
  忽然间,此刻要到甚么地方,至乎明天关系到他一生人的约会,似乎都变得无关痛痒。
  小码头上有四人守候,泊着一艘有帆的快艇,河水打上船身,发出“沙、沙”的响音。
  宋悲风领燕飞来到码头上,其中一人道:“没有可疑的船只。”宋悲风凝视经过的一艘小艇,点头不语。
  燕飞迎着河风,远眺对岸灯火,感受着秦淮两岸的繁华气象。
  这四个人穿的均是武士便服,面目陌生,年纪均在三十许间,人人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精光闪闪,知道全是高手,且没有人显示半点紧张或不安。
  谢府曾受袭在前,敌人下一个目标甚至有可能就是谢安。可想像谢安若夜访纪千千,必从水道乘艇而去,所以宋悲风的谨慎是可以理解的。
  宋悲风向燕飞微笑道:“燕老弟到建康后,尚未有畅游秦淮的机会,就借晚如何?”
  燕飞欣然点头,舆他跨步登艇,四名高手随之上船,解索开船。
  两人在船尾坐下,风帆快艇在其他四人操使下,望西而去。
  宋悲风道:“他们均是水道经验丰富的操舟好手,而我们这艘小帆船设计独特,速度疾快,在河面休想能跟上我们。”
  燕飞仰望夜空,道:“我们到那里去?”
  宋悲风道:“这是最好摆脱敌人跟踪的力法,比起明早大模厮样的走出乌衣巷,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今晚我们在朱雀航附近一所房子留宿,明早我再送你到阳春巷去。”
  燕飞皱眉道:“今晚贵府没有你老哥打点照顾,不是太好吧?”
  宋悲风微笑道:“若谢家没有宋悲风便不行,那就非常糟糕了!”又叹一口气。
  燕飞道:“老哥因何叹息?”
  宋悲风压低声音道:“我在担心安爷。他不单对司马氏心灰意冷,对自己的生命更不乐观。”
  燕飞吃了一惊,道:“老哥是指他的生命受到威胁吗?”
  宋悲风道:“你误会哩!我指的是,安爷近日常感到大去之期不远,所以很多时候像安排后事的样子。”
  燕飞一想到义赠奇书之举,确有点安排身后事的味道,心中一动,把怀内的帛书掏出来,对宋悲风解释清楚后,递给他道:“明天之约,吉凶难料,老哥请暂代我保管,若我过不了难关,请老哥代我退给安公,请他另觅有缘者。”
  宋悲风接过书藏好,眼中忧色更浓,苦笑道:“这本《参同契》数十年来舆他形影不离,他肯把此书赠你,当然是非常看得起你,也有了却心愿之意。”
  他虽没有明言,燕飞当然明白他是忧上加忧,道:“到现在我仍不明白,安公为何不把此书传给玄帅?”
  宋悲风叹道:“我跟了安爷数十年,从来不明白他的想法。很多出人意表的事,总在事后方晓得他是独具慧眼,高瞻远瞩。像他一直没有让三老爷和琰少爷出任朝廷要职,我便大惑不解,到今天方知是如何高明的一着。现在安爷一旦离京,谢家将失去对朝廷内政的影响力。而玄少爷仍牢握北府兵的兵权,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因安爷辞退,再没有舆朝廷正面抗衡的危险,反可令乌衣巷的谢家稳如泰山。”
  稍顿续道:“安爷把心爱的书送你,而不是传给玄少爷,其中玄机暗藏,大有深意,但事后你会发觉他是对的。”
  燕飞心中响起谢安的一句话: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第十三章 不怀好意
  “笃!笃!笃!”
  燕飞叩响门环,出乎他意料之外地,门已给拉开,露出“独叟”向独那皱纹白发相映成趣的老脸,双目闪动着难以掩饰似带点疯狂的喜息,—把扯着他的衣袖,拉他进去道:“快来!我已预备好一切。”
  燕飞对他过分的热情,不知该欢喜还是生疑,糊里糊涂的跨槛入院。
  独叟小心谨慎地把院门掩上,又上了门闩,斜兜他一眼道:“你是—个人来吧?”
  燕飞心忖外面的宋悲风肯定没有跟踪在后,自会离开,摇头表示没有人跟随。
  独叟道:“你有没有斋戒三天,沐浴更衣才来呢?”
  燕飞暗叫糟糕,若这怪人着他回去再斋戒三天才回来,自己那还有此耐性,苦笑道:“沐浴倒是有的,这一身穿的却是旧衣,至于斋戒……哎!为何你不早提醒我?”
  独叟扯着他便行,道:“没关系!我斋戒沐浴过便成。”
  燕飞心情复杂的随他入屋,心忖独叟对他的太上道祖似乎有些敷衍了事,并不认真。不过能与他胡混过了关便上上大吉,难道蠢得还要出言相稽或反对。甚么斋戒沭浴,他燕飞本人是全不受这一套的。
  穿过前屋,前面是外进和中进间的大天井,中间摆着清酒、沉香、三个鸡头,上置白米饭三盘,还有个小香炉,炉上燃着三炷香,已烧至一半。
  燕飞一愕道:“要先拜道祖吗?”
  独叟道:“我已拜过了,你不用拜啦!你在这里等一会,待我揭开丹房的入口。”
  说罢绕过香火祭品,半蹲下去,双掌按往地面,轻轻松松吸起石盖少许,接着另一手把石盖掀起,现出一道往下的石阶。
  燕飞反放下心来,换过以前的自己,要纯以吸劲提起如此重达十多斤的石盖子,不是没法办得到,而是无法像独叟般看似轻松得不费力气,所以独叟若真要对他意图不轨,根本不用多费周章,又斋戒沐浴,又斩杀鸡头拜神。遂依独叟指示拾级下阶。
  十多级石阶转眼走毕,来到一个狭窄的空间,有道掩上的木门。
  独叟把石盖关上,燕飞立即生出舆世隔绝的感觉。即使宋悲风闯进来找他,要找到地室的入口,须费一番工夫和时间。
  独叟来到他身旁,“噗”的一声跪下去,连叩九个响头,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是念咒语还是诚心祷告。
  他既没有指示,燕飞只好呆站不语。
  独叟终于站起来,道:“这是我道门入丹房的仪式,你既不是我道门中人,故可免了。 ”
  燕飞直觉感到他在砌词掩饰。不过这举动也没有甚么大不了,又心切疗伤,遂不放在心上。
  独叟必恭必敬的把门推开,气闷的感觉立即消失,显然丹房有良好的通气设备。
  一阵灼热的空气迎面扑来。
  现在眼前是一间非常讲究的地室,四壁和地板均铺上泥板,光滑如镜。
  对正门口是高起三层的丹台,以底层最高,顶层最薄,整座丹台约高三尺,宽约五尺,上置丹炉,烈火正熊熊燃烧着炉上的三足古鼎。炉旁还插着一把古剑,左壁则悬挂一方古镜,充满神秘和充盈宗教色彩的特异气氛。
  顶壁于炉火上的位置开有一洞,烟屑从那小洞钻出去,附近的顶壁给熏黑一大片。
  独叟再三拜九叩的直抵坛前,招手着他进去道:“炉内用的药是取上等的丹砂,配以汞、黄金、玉、铅、银和雄黄,我先以文火炼之,到昨夜子时,改以武火,尚须一刻钟,便可炼成能蕴含太阳至精,金火正体的肠精火魄。”
  燕飞怀疑道:“三天时间足够吗?”
  独叟傲然道:“换了是其它人,三十年都不够。不过我向独数十年的工夫岂是白费的;早炼成各种丹砂的元精,故合起来再稍加煅炼便成。脱衣吧!”
  燕飞愕然道:“脱衣?”
  独叟不耐烦道:“不脱衣怎给你施术。只可剩下内侉,我要借我的金针大法刺激你全身窍穴,把潜藏的丹劫之火引发出来。”
  燕飞记起一事,边脱衣边道:“我依老丈所传的子午诀练功,情况却刚好与老丈所说的相反……” 
  独叟不耐烦的道:“是否这阳火时反觉寒冻,退阴符反灼热起来?”
  燕飞暗忖你既晓得有此情况,因何反说出另一套话来?
  独叟从怀中掏出一个长方形的铁盒子,不以为意的道:“这代表你内气不行,故受外气所感。没有问题的,放心吧!”
  燕飞自己也是大行冢,心想自己确非受体外午热子寒的外气所感,而是由内气产生寒热的现象,试图解释道:“我……”
  独叟完全没有听他说话的耐性,喝道:“我明白啦!快给我坐下,眼观鼻,鼻观心,默守丹田,不论如何辛苦,千万不要说话或动何意念。”
  只剩下一条短侉的燕飞,无奈地对着丹坛盘膝坐下,炉火逐渐转弱,独叟却没有添柴催火的举动,
  独叟打开铁盒子,取出其中一束金光闪闪的灸针,绕着燕飞走了一个圈,最后来到他身后,沉声道:“我现在向你施用的是我向独压箱底名为‘飞升十二针’的独门手法,能引发你体内潜伏的阳火,不论你感到如何灼热难忍,也要咬牙忍下去,通得此关,便可服用阳精火魄,然后便要看你的造化。”
  燕飞凝起斗志,点头道:“请老丈下手吧!”
  独叟大叫一声“飞”,—根金针疚刺背上,注入一股灼热的真气,精纯无比,燕飞知他不惜损耗真元,以阳气刺激他的经脉,忙收摄心神,排除杂念,默守丹田。
  独叟接着不住吼叫,甚么“升”、‘抽”、“伏”、“制”、“点”、“转”,每叫一声,便一针刺入燕飞身上,当十二支金针分布全身,燕飞已冷得要命,与独叟预告的“热况”完全相反。
  原来,独叟每下一针,燕飞的丹田便生出一股寒气,到第十二针时,寒气已蔓延全身,就像妖女青缇害他时的情况历史重演。
  他很想告诉独叟情况有异,可是全身巳被寒气封凝,耳不能听、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惨不欲生。
  可是独叟仍不肯罢休,不断透过十二支金针传入真气,不是令他潜伏的阳气释放,而是引发出汇合任遥和青缇两大高手所加施的伤损阴毒的寒气。
  燕飞暗叫我命休矣!
  在濒死前刹那间的清醒,他生出明悟。
  独叟实是不安好心。
  照他目前的施术方法,照道理确叫引发“丹劫”的火阳之气。若再喂他服下甚么阳精火魄,阳上添阳,火上加火,“丹劫”的威力将像火山熔岩般在他体内爆发,他不像风道人般自焚而死才怪。
  如此一来他或会像当年风道人般只剩下一团丹火,哪独叟便等若透过他这“人药”,重新把“丹劫”“提炼”出来。
  故而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斋戒沭浴,又或拜祭道祖,至乎进阳退阴的情况,因为他燕飞只是炼丹的“活材料”。
  燕飞大骂自己愚蠢,却没有怪恼独叟,要怪只怪自己求痊心切,至忽略独叟破绽百出的阴谋诡行。
  迷糊间,一团火热塞进口内来,直灌咽喉而下。
  燕飞心叫不妙,对寒热交煎的苦况他是犹有余悸,想不到死也不能安安乐乐的死,还要多受一趟这种惨绝人寰的可怕死亡方式。
  宋悲风搜遍独叟院落四周,没有发现可疑人物,放下心来,呜金收兵,打道回府。
  他很想潜入院落偷窥燕飞的情况,不过又怕独叟高明至可以发觉有外人入侵,破坏燕飞的好事,遂打消此念。
  他刚转出阳春巷,踏足另一道窄巷,前方巷口处出现一个高高瘦瘦的人,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慢慢向他走来,嘴角挂着一丝冷冷的笑意。
  宋悲风止步立定,手按到剑柄去,同时耳听八方,侦察附近是否另有埋伏。
  那人在离他丈许处停步,单掌竖前,另一手收在背后,淡淡笑道:“本佛尝闻宋悲风的玄阳剑,是‘九品高手’外第一把剑,却不知传闻有否夸大,故今天特来印证。”
  宋悲风沉声道:“‘小活弥勒’竺不归!”
  第五卷
  第一章 玄功初成
  彷如历史重演。
  给独叟喂服他名之为“阳精火魄”的丹药,感觉有点像吞下“丹劫”,当然其霸道处远及不上“丹劫”,药效亦比之缓慢得多,但只就比较而言,如此霸道凌厉的丹药,燕飞过往从未得闻,此刻却是亲自体验。
  “阳精火魄”入口即溶,化成一团火热,灌喉入腹,接着火热在腹内不断加强,还往全身扩散;寒热相激交战,令燕飞苦不堪言。
  尤幸独叟不断从金针送入火热阳气,激发体内潜藏的阴寒,对“阳精火魄”生出少许克制的作用。
  燕飞虽备受寒热交煎之苦,灵台却是无比清明,心忖与其经脉被焚,不如像妖女青媞所说的,在感觉逐渐消失下冷凝而亡,倘配合独叟的助力,冷死似比热毙容易消受些。
  福至心灵下,连忙默运进阳火之法.此时他已无暇理会因何独叟输入阳暖之气,反会助长体内阴寒,只知以阳引阴,当“阳精火魄”被制服时,自是冷凝而死的一刻。
  当下意守脑际泥丸宫,依独叟所传的秘法,以意导气,从泥丸经前方任脉而下,直抵丹田气海,穿胯下生死窍,再贯尾闾逆上督脉,过玉关返抵泥丸宫,为之一周天。
  出乎他意料之外,这方法比之过去三天任何一次的行功更具神效,只一周天,“阳精火魄”的扩散速度立即减缓,威力变弱。
  最精采是独叟不惜损耗真元的阳气,竟似给他全引导往任督二脉运转的温暖气流中去。
  每转一周天,“阳精火魄”的威力便减弱一分,而出奇地冷凝的阴气亦非那么难受,他再不是完全被动。
  三十六周天后,“阳精火魄”已在丹田处缩减成一团火热,没有往外扩散,而寒气则似有入侵丹田之势。
  蓦地,独叟输入的再不是阳暖真气,改而送进阴寒劲。
  燕飞本身是大行家,否则不能创出“日月丽天大法”,当下心中叫妙,连忙弃“进阳火”而取“退阴符”。
  今次意守胯下生死窍,导气顺上任脉,经心脉上泥丸,过玉枕至尾闾,刚好与进阳火掉转过来。
  奇妙的事发生了,立竿见影地寒气汇聚合流,运转周天,而火热却往全身经脉扩散,泥丸变热,丹田转寒。
  寒和热在调节下取得微妙的平衡,不但再不是痛苦,还愈来愈舒畅受用。
  燕飞就像在玩一个寒热平衡的游戏,到后来已不理独叟输入的真气属寒属暖,是阴是阳。
  每当火旺,进阳;寒盛,便退阴。寒和热逐渐融混,他的精神也不断升华,浑浑沌沌,物我两忘。
  宋悲风心中首先想到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燕飞的吉凶。
  他毕身人除专志剑道外,其他便是有关保护谢安的诸般拱卫工作,故对这方面门槛极为精到。
  今次安排燕飞来接受疗治,曾和谢安仔细推敲,可说万无一失,但却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就是独叟这个人。
  从燕飞口中,以及对邻居的询问,他得到的印象是独叟脾气古怪,性情孤僻,从不与人来往,这个印象令他在安排上把独叟忽略。
  然而现今竺不归出现眼前,正表示他的疏忽,已使燕飞陷进万劫不复之地。
  只有独叟与敌人勾结;敌人方能晓得燕飞与独叟之约;在此布下罗网;待他和燕飞来上钓。
  他虽察觉不到竺不归外的其他敌人,却肯定必有埋伏,否则即使竺不归远胜于他,他也有信心藉着对建康的熟悉,安然逃回谢府。
  宋悲风乃南方顶尖剑手之一,忘情剑道。当机立断,立即把对燕飞的担心和焦虑完全抛开,手握剑柄,缓步迎往竺不归。
  剑尚未出鞘,一股凛冽的惊人剑气,已迅疾往敌人逼去。
  竺不归现出一个充满阴险奸猾的笑容,以他偏向暗哑沉闷的嗓子柔声道:“宋兄可知向独与太乙教主江凌虚乃同门师兄弟?”
  宋悲风早猜到竺不归会借此事分自己心神,更要藉而逼使自己心切赶去援救燕飞免丧于奸邪之手,闻言故作惊讶,却蓄意收起三分气势。
  果然对方生出感应,本收在背后的手,借半个旋身往前推来,使宋悲风忽然眼前青光闪闪,狂态大作,一宽约尺半以钢打制的圆环,循着空中一道飘忽无定,令人难以捉摸的弧度路线,往他击来。
  铁环在竺不归手中不住转,由缓而快,发出尖锐的劲气破风声,更添其声势,使人感到若碰上铁环,其后果会是不堪想像。
  宋悲风长笑道:“小活弥勒的无边环,是否真是法力无边呢?”
  玄阳剑闪电离鞘,挑往无边环。
  竺不归笑道:“大乘密法,岂是凡人可以明白?”
  “叮!”
  宋悲风感到对方急转的铁环,生出一股同时暗含卸劲和撞劲的惊人力道,当他的宝刃击中无边环的一刻,不但剑劲全消,还使他失去准头,下着难施。正要抽剑后移,无边环已套上他的剑锋。
  宋悲风虽惊凛竺不归的高明,心神却丝毫不乱,此一剑只属试探性质,早留起三分力道,立即变招,就拎剑在环内施出精微至极的手法,往对方持环的手指切去,底下同时飞起一脚,疾踢竺不归小腹。
  竺不归双目精光剧盛,叫了一声“好!”竟放开无边环,连消带打,一手曲指弹中剑锋,另一手下按,迎上宋悲风踢来的一脚,最厉害是无边环剑刃前施,直袭宋悲风。
  以宋悲风的老练高明,仍想不到竺不归有此妙着,下踢的一脚被竺不归完全封死,有如踢上铜墙铁壁;被他以手指弹中剑锋时,握剑的手更如遭雷殛,震得手臂酸麻,还要应付像鬼环般旋来的可怕凶器。
  竺不归武功的高强,大大出乎他料外,其招式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奇峰突出。
  宋悲风冷哼一声,功力运转,登时酸麻全去,移剑后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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