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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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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谈并不止是一场讨论辨正、谈玄说理那般简单,而是一种处世的态度和生活方武,且是一种奢靡、肆意妄为至极点的风尚,对礼教约束的反动变为矫枉过正,致放诞不羁、腐败透顶、节操堕落,令大晋政权走上穷途末路、苟延残喘的困境。
  眼前诸子正是放荡纵欲、玩物丧志的典型例子,他们的内心究竟是快乐还是痛苦呢?
  刘裕很难想象他们之中有一个是与干归有关系的人。
  在不认识他们之前,他可依据常理作出猜测,可是当弄清楚他们是哪类人,他对自己的猜测已失去信心,因为根本不能把眼前五子当作常人来对待。
  有些东西是装扮不出来的,世家名士便是其中之一。开始之时,所谓清谈,或许只是名士们藉之以别寻方外、佯狂避世的集会,但当这种雅道相传的风尚不住重复,会确立而成一种思想行为的范式,得到传承与延续,变为一种牢不可破的风气和传统,而眼前五子正是这种习尚的体现。他们根本缺乏“人世”的勇气,哪会为桓玄卖命,干这类动辄惹来杀身之祸的蠢事?
  难道今晚只是一场误会?闹了个大笑话。
  蓦地喝采狂呼怪叫响彻东厢,原来“琴奏”已告结束。
  “奏琴”者在喝采声中志得意满的站起来,吟道:“得象在忘言,得意在忘象。”
  王弘干咳一声,引得人人朝他瞧去,闭目者张开眼睛,卧地者坐了起来,然后道:“让我们欢迎刘裕刘大人。”
  众人又一阵喝采。
  那头戴白纶巾的华服公子,又把尘尾“霍”的一声拂了一记,道:“晚生诸葛长民,请刘大人恕我们早来之罪,皆因东五层便像纪千千的雨枰台般,乃秦淮河的圣地,千金难求,所以不敢浪费,自申时中我们便齐集此处,尽欢享乐。”
  刘裕听得心中一动,正想追问为何这间厢房如此难求,却可于短短数天内安排好,那脸上敷粉、予人妖冶感觉的公子提着酒壶站了起来,走到刘裕席前跪坐,一边为刘裕斟酒,边笑道:“在下郗僧施,刘大人是首次参加我们建康六友的聚会,或许会不惯我们放浪形骸、披襟狂啸的行径。不过当刘大人明白只有超越世俗礼教的羁绊,才能展现出人的情性,刘大人便可以明白我们。”
  直到此刻,刘裕仍不知该说甚么话才好,唯一知道的,是与他们格格不入,完全谈不上意气相投。更有点胡涂他们要见他所谓何由,除非是想把他变成“六友”外的“第七友”。
  郗僧施为刘裕的杯子斟满酒后,续往王弘的杯子注酒,口上仍叼着那枝长烟管,难得他仍是说话清晰,可见是熟之生巧。
  原先躺在一角的人,默坐一会站了起来,酒坛随手搁在一旁,原来此人长得颇为魁梧健硕,风神慑人,如不是刘裕刚目睹他放浪的形态,真想不到这么一个看起来该大有作为的年轻人,竟会借这种颓废的生活来麻醉自己。
  王弘介绍道:“这位便是曾向刘兄提及的朱龄石朱兄,说到文武全才,建康真找不出多少个像他这般有本事的人。”
  弹无声琴者哑然笑道:“王兄你这样就不对哩!竟厚此薄彼,只提朱兄,难道其它人竟不值一提吗?”
  王弘笑道:“刘兄不要怪他直肠直肚,毛修之一向如此。”
  刘裕终找到说话的机会,向仍靠壁而坐,衣襟坦露的青年道:“这位定是檀道济兄,可知王兄并非是只提一人。”
  诸葛长民的尘尾扇又拂一下,笑道:“刘裕果然是刘裕,一句话便解了王兄可能受群起攻讦之灾。好哩!淮月楼东五层之会,可以开始了。”
  第四章 公才公望
  高彦和姚猛返回边荒集后,立即到北骑联找慕容战,报告在镇荒岗遇袭的经过。此为钟楼议会的决定。任何事均须首先通知主帅,由他统筹处理。
  慕容战并不闲着,正在北骑联位于西门总坛内的大堂与呼雷方、江文清、王镇恶和刘穆之议事。闻报后人人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想不到今天才收到秘族投向慕容垂的消息,入夜便有秘族战士现身边荒。
  呼雷方皱眉道:“秘人这样做有甚么作用呢?如果让他得手,杀了高彦,只会惹来我们的反击。”
  慕容战向王镇恶道:“镇恶是现时在边荒集,除朔千黛之外对秘族最熟悉的人,你对此有甚么意见?”
  王镇恶沉吟道:“秘人是看准我们的弱点,要破坏我们的优势,令我们刚开始振兴的经济崩溃。”
  江文清冷哼道:“有这么容易吗?”
  姚猛问道:“偷袭我们的人会否是万俟明瑶?”
  由于王猛曾与秘族作战,又曾生擒秘族之主,带返长安囚禁,众人相信作为王猛之孙的王镇恶,对秘族的情况和作风,一定有所了解。
  王镇恶道:“这个可能性很低,万俟明瑶是秘族近百多年来最杰出的领袖,如果真是她出手,恐怕高公子已给人抬着回来。”
  慕容战讶道:“万俟明瑶真的这么厉害?”
  王镇恶道:“万俟弩拿当年被囚禁在长安宫的天牢,由氐族高手看管,可是万俟明瑶仍能凭慕容垂提供的情报,入宫把被废去武功的万俟弩拿救出,于此便可见她不论才智武功,均如何了得。”
  高彦道:“可是今晚出手偷袭我们的那个家伙功夫相当不错呢。连姚猛也给他一剑震退,全赖我扶着他。哈!”
  姚猛没好气瞪他一眼。
  王镇恶道:“这是秘族之能成为最可怕刺客的武功心法,能借着独门的运功秘法,把功力在刹那间提升至极限,再在短时间内把全身功力发挥出来,却不能持久,故数击不中后,必须立即遁逃,待功力复元。”
  姚猛点头道:“对!刺客来得快,走得亦非常突然,正是王兄说的情况。唉!这秘族小子令我想起花妖的身法。”
  王镇恶道:“姚兄说出了一个我们长久以来的怀疑,就是花妖极可能是来自秘族的高手,花妖武技强横不在话下,但最厉害的还是他的遁术,使他能屡次陷入包围网里仍能成功突围。”
  呼雷方倒抽一口凉气道:“我的娘!如果秘族的战士人人像花妖般厉害,这场仗如何能打?”
  王镇恶从容笑道:“如果花妖确是秘人,那他肯定是秘族出类拔萃的高手,像他那般了得的秘人不会有很多个,各位可以放心。”
  江文清道:“我们该如何应付他们呢?”
  刘穆之淡淡道:“首先我们要弄清楚敌人的意向,他们究竟有甚么意图呢?为何要对高少出手?”
  慕容战道:“该是秘人要对我们施下马威吧!”
  刘穆之道:“既然只为施下马威,随便杀几个人便成,但他今晚的刺杀行动,却似只针对高少一人。”
  呼雷方道:“难道他是从边荒集一直跟蹑高彦,到镇荒岗才下手吗?”
  此时拓跋仪来了,一脸喜色,讶道:“怎么都到齐了?”
  慕容战欣然道:“拓跋当家请坐,我们遇上头痛的事哩!”
  拓跋仪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道:“先报上一个好消息,我接到北方来的好消息,我们族主决定遣人把五车黄金押送来边荒集,着我们在途上接应。”
  众人听得发起呆来,不知该高兴还是惊惶。
  拓跋仪讶道:“这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吗?我们现在最欠缺的是营运的资金。”
  刘穆之道:“我想先问个题外话,要建立这么一个可把消息传达至千里之外的飞鸽传书系统,需要多少时日?”
  拓跋仪虽对他的问题摸不着头脑,仍按下疑惑,答道:“花了我们大约两年的时间。”
  刘穆之向众人道:“这便是答案,秘人是没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建立一个完善的通信系统。到了边荒后,他们的探子想把消息送返泅水以北的地方,必须靠人来传递,不但旷费时日,亦使秘族难以发挥他们的作用。要扭转这种劣势,他们可以在两方面下工夫,首先是要摸清楚边荒的情况,设法建立一个迅速有效的传递情报系统;另一方面,则要破坏降低我们传达情报的能力。高少是边荒集最出色的风媒,更是负责探听敌情的头子,除掉他,将会大大削弱我们知敌的能力,此消彼长下,敌人便可减少和我们在收集情报上的差距。”
  拓跋仪一呆道:“高少被秘人刺杀吗?”
  高彦苦着脸孔道:“我究竟走甚么运呢?总是别人刺杀的目标,以后还用安心睡觉吗?”
  江文清先向拓跋仪解释了情况,然后道:“刘先生确是思虑缜密,从对方对高小子的刺杀行动,推断出敌人的方略。不过保护高小子容易,要保护整个边荒集和往来的商旅却是难比登天。真怕明天起来,便有消息传来,某队商旅在来边荒的途上全体遇害,又或有边荒游的团友在集内被杀,我们边荒集便要糟糕哩!”
  拓跋仪叹道:“难怪你们听到有人送金子来,仍是愁眉苦脸了。唉!我现在也担心被秘人收到关于运金子的风声。”
  刘穆之轻松的道:“兵来将挡,当今之世,没有我们荒人应付不来的敌人;也没有我们荒人解决不来的事。因为边荒集乃天下精英集中的地方,要甚么人才有甚么人才。各位请容我说出己见。”
  众人对他超凡的才智已是心悦诚服,连忙问教。
  刘穆之道:“万变不离其宗,说到底仍是”知己知彼“四字。慕容宝今次远征盛乐,全军覆没,对燕国的实力是严重的打击,更使大燕陷入立国以来最大的危机里。可以这么说,燕人能保着都城中山一带的城池已相当有本事,遑论收复平城和雁门。”
  众人知道这只是开场白,都没有插话,听他继续说下去。
  刘穆之稍停片刻,观察各人的反应,油然接下去道:“唯一能反击拓跋族的军力,正掌握在慕容垂手上,可是因刚破慕容永,大局虽定,但要尽歼慕容永的残余力量,还须一段时间,如果慕容垂骤然抽空兵力反攻雁门和平城,被其它霸主乘虚而入,千辛万苦得来的战果便要拱手让人,实非智者所为。而慕容垂最大的顾虑,是重蹈儿子的覆辙,劳师远征,却摸不着拓跋军的影子,所以才有求秘族报恩助拳之举。”
  拓跋仪赞道:“先生分析得非常透彻,有如目睹。”
  江文清道:“照先生的说法,恐怕没有一年半载,慕容垂仍难对我们边荒集用兵。”
  刘穆之道:“应该是这么说:就是不到慕容垂完全掌握真确局势的一天,慕容垂一天也不敢轻举妄动。”
  高彦立即双目放光,道:“那是否若我们能不让秘人探知我们的虚实,慕容垂便不会来攻打我们?”
  呼雷方苦笑道:“这又谈何容易?”
  王镇恶道:“刘先生指的是全局的情况,那包括北方的形势、拓跋族的战略布置,只要慕容垂看准一个机会,便会以奇兵突袭,一战功成。这正是他看中秘族的原因,因为秘族拥有天下无双的探子和最可怕的刺客。”
  慕容战沉声道:“边荒集是一个没有关防和完全对外开放的城集,对秘人更是防不胜防,这是我们没法补救的弱点和破绽。”
  刘穆之仍是神态轻松,微笑道:“我从不认为有不能补救的破绽,我们的方法就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慕容战道:“我是毕生首次因有人反对我的看法而高兴,究竟如何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呢?”
  ※       ※       ※
  七个坐席,以半月形的方武设于厢房里,面向四扇落地桶窗,让人人可欣赏窗外建康宫城的风光。
  刘裕居于主宾的中间席位,左方依次是毛修之、诸葛长民和郗僧施;右方是王弘、朱龄石、檀道济。
  众人首先举杯对饮,干尽一杯。
  酒至咽喉,刘裕立知酒中没有下毒,虽说有高彦的例子在前,可是刘裕对自己是否确有抗毒的能力,仍是处于怀疑的不安心情,且能否在敌人发动前,把入侵体内的毒素驱散,仍是未知之数,所以酒中无毒,当然是好事。
  王弘正容道:“今晚我王弘能邀得刘兄来此,并不是容易的事,大家该清楚明白我在说甚么。而刘兄是不宜在此久留,为此我定下了今夜聚会的规则,大家必须严格遵守。”
  这番话是刘裕和王弘事前商量好的,尽量减短刘裕在淮月楼逗留的时间,好让刘裕能以最佳状态应付敌人的刺杀,否则如刘裕饭饱酒醉,又因警戒的时间过长而松懈下来,均对刘裕有害无利。
  朱龄石道:“我们当然明白,请王兄划下道来。”
  在这五位建康的年轻名士里,刘裕印象较佳的是朱龄石和檀道济,至于因何有此印象,则纯粹出于直觉,没有甚么道理可说的。
  王弘道:“今夜刘兄只喝一杯酒、不上菜、不服药、不清谈、不召妓,而各位每人只可以问一个问题,刘兄答过便离开,此后大家当作没有见过刘兄。”
  毛修之皱眉道:“我有满腹疑难,希望刘兄能为我解决,一个问题怎够呢?”
  檀道济笑道:“大道至简。王兄开出只准问一个问题的条件,事实上充满道法禅机的况味,更考我们问难的功力,其中趣味盎然,就看你的问题涉及的范围。例如问我大晋今后何去何从,刘兄可能说到天亮仍未能脱身。哈!”
  王弘笑道:“我的话仍未说完,就是问题绝不可以涉及朝代更迭的方面,否则今晚之会后,这里的人都犯了杀头的大罪。”
  诸葛长民道:“道济只是在说笑,我们会懂得拿捏轻重,刘兄和王兄可以放心。”
  刘裕有点心不在焉的听他们说话,因为一半心分了去听厢房外的动静,理该有最新的情报传来,让他可以掌握干归方面的情况。
  王弘道:“好!大家清楚规矩了,谁先发问?”
  郗僧施道:“我可不可以先解释我们为何想见刘兄呢?如此刘兄在回答我们的问题时,才能心中有数。今夜说的话,只限于在这里,不会有只言片字传出去。”
  王弘向刘裕瞧来,示意由他决定。
  刘裕不得不把心神收拢回来,点头道:“好!你们为何想见我这个不得志的北府军小将呢?”
  诸葛长民道:“刘兄的声望怎止于一个北府兵的普通将领,我和刘兄的同乡兼同僚刘毅将军颇为稔熟,从他处得知刘兄在军内的令誉,是军中之冠,刘牢之也远未能及。至于原因我不说了,亦为了守规矩故不宜说出来。我们今夜是把心掏出来,希望刘兄信任我们。”
  刘裕心中大讶,刘毅这么为自己说好话,究竟是想害他还是捧他。如是前者,便是借捧他以转移朝廷的注意了。
  诸葛长民不敢说出来的,人人心申明白,就是刘裕升任谢玄继承人的身分和“一箭沉隐龙”的谶言。
  刘裕笑道:“诸位勿要对我期望过高。好哩!明白了!谁要问第一个问题?”
  众人你眼望我眼,都在犹豫应否第一个发问。
  王弘道:“由刘兄点名如何?”
  刘裕快刀斩乱麻的道:“就道济兄吧!”
  檀道济欣然道:“本来人人想争着说话,现在则变成人人惜字如金,因怕浪费了宝贵的问题。现在建康人心惶惶,既害怕天师道的燎原乱火烧到建康来,又怕桓玄作反,所以人心不安,希望可以有神奇的转机,更怀念以前安公、玄帅在世时的太平盛世。唉!这话扯远了,我想问的是谢琰是否像谢万般只是另一个白望?”
  又道:“我问这个问题是有用心的,希望刘兄能抛开顾忌坦言相告,令我们能知所适从,且使今晚的众会言可及义,不致沦于空谈。”
  谢万是谢安之弟,聪慧俊秀、善于炫耀,名声虽远比不上谢安,但在士林亦颇具名气。当时有“攀安提万”之说,意思是须攀登方可到达谢安的高度,攀登中则可提拉着等而下之的谢万,于此可看到人们心目中两人的差距。
  谢万虽是心高气傲的疏狂名士,但对统军却一无是处。被朝廷任命为西中郎将、豫州刺史兼领淮南太守,仍不改乎时风流放诞的名士习气,整日饮酒作乐,不把军务放在心上,结果惨败在胡人手上,单骑逃归,被贬为平民,不久病故。谢安因此不得不复出东山,出掌朝政。
  刘裕当然知道谢万有甚么内才,檀道济以谢琰来比谢万也不是甚么好话,却不明白何谓“白望”,问道:“白望是甚么意思?”
  王弘解释道:“这是建康流行的用语,‘白望’就是虚名、空名。与‘白望’连在一起说的,就是‘养望’,只要高谈玄虚,饮酒放达、纵情背礼、成为名士,便有机会得到官职。”
  毛修之道:“自汉末以来,当官的唯一途径,便只这‘养望’一法,故有所谓‘选官用人,不料实德,唯在白望,不求才干’。”
  郗僧施道:“这叫‘先白望后实事’,像安公和玄帅均是此中的表表者。但谢万却是彻头彻尾的白望,道济兄是害怕谢琰是另一个白望,那朝廷危矣。”
  王弘道:“刘兄现在该明白我们建康六友都是有心人,不像其它只懂辩口利舌、抵抗现实的名士,我们仍希望能有一番作为。请刘兄放心直言。”
  刘裕却是心中为难,他如果说出不满谢琰的言词,传了开去,会否被人指是忘本呢?他反不担心这里说的话传到司马道子耳内去,因为司马道子早清楚他对谢琰的看法。
  就在此时,他听到外面传来敲壁的暗号。
  刘裕微笑道:“我先到外面打个转,回来才答道济兄这个问题。”
  众皆愕然。
  只有王弘明白是为了何事。
  第五章 人尽其才
  刘穆之道:“秘族的真正实力,恐怕除其本族的人外,谁都不清楚,其“永不超过一千之数”之说,恐怕亦是以讹传讹,不能作准。不过人数也不该很庞杂,否则不会有此诽言。”
  江文清道:“这个看法有道理。神秘的种族,总能引起别人的好奇心,遂加上种种的穿凿附会,道听途说。”
  刘穆之道:“能出来助慕容垂打天下的秘族战士,人数会有一定的限制,因为必须留下足以戒护的战士,以保护老弱或捍卫他们在沙漠的地盘。若以全族千人作估计,能动员一半五百人已相当不错。”
  拓跋仪同意道:“这个估计虽不中亦不远矣!如先生先前所言,这批秘族战士会分散往不同战线。可是以慕容垂的战术谋略,肯定会把秘族战士集中到对付我族和边荒这两条战线上。其中当以边荒为主,因为朔北乃秘人熟悉的地方,少数战士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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