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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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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千黛续道:“拓跋圭肯定是拓跋族数百年来最出色的领袖,其野心和手段尤过于什翼犍,兼之心狠手辣,在北塞是无人不惧。幸好他现在的敌人有慕容垂,令他无暇理会其他事。不过,终有一天他会把矛头指向我们,因为我们是在大草原上唯一具资格挑战他的人。所以,我们必须未雨绸缪,作好准备。”
  刘裕开始明白柔然族的情况,不解道:“那你们何不趁拓跋圭现时陷于与大燕的战争泥淖之时,抽他的后腿呢?”
  说出这番话后,刘裕生出歉咎的不安感觉,说到底,在目前的情况下,他是不该鼓励朔千黛干扰拓跋圭的,因为他的好朋友燕飞,正和拓跋圭并肩作战,为救回纪千千主婢努力。
  忽然间,他首次感到与拓跋圭无可避免的敌对关系。当日,他虽知道拓跋圭有杀他之意,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朔千黛叹道:“我们的准备仍未足够,拓跋圭的崛起太快太迅速,令我们措手不及,如果现在我们挑战他,只会惹来无情的反击。”
  刘裕暗松一口气,道:“姑娘今次到中原来,是作准备的其中原因吗?”
  朔干黛欣然道:“你真的很聪明。我今次到中原来,是要扩阔眼光,弄清楚中土的情况,追捕花妖只是顺带的事。唔!坦白点告诉你吧!我是私自离开的,并没有得到爹的首肯。”
  刘裕愕然道:“你竟是离家出走?”
  朔千黛的俏脸红起来,怨道:“谁叫爹要为我择婿,我却没个看上眼的。我是独生女,又没有兄长。成为我的夫婿,等于成为我爹的继承人,不找个英雄了得的人物,如何可以领导族人度过难关?”
  刘裕正心忖你不是看上我吧?朔千黛道:“原本我也不觉得你有什么独特之处,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你领导荒人反攻边荒集之战,确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战功,教人刮目相看。你们夺回边荒集的一刻,我到了建康去。到我赶到边荒集,你又回广陵去了。我只好一直寻到这里来。嘻!焦烈武都被你宰掉了,数百人打败了数千海盗,我想不看好你也不行呢。”
  刘裕记起她早前说的话,不解道:“你看好我又如何,你也清楚,我不会随你回家,为何又千山万水的来找我?”
  朔千黛耸肩道:“不做夫婿也可以做情郎,对吗?”
  听她轻描淡写的说什么夫婿情郎,刘裕失声道:“你在开玩笑吗?”
  朔千黛理所当然的道:“我们若全无关系,你怎肯帮我呢?”
  刘裕苦笑道:“坦白说,我现在自身难保,比你更需别人的帮助。”
  朔千黛凝望着他,一双大眼睛闪亮起来,一字一字的缓缓道:“可是当有朝一日,你成为南方之主,一切将改变过来。只拥有南方能满足你?你不想统一天下吗?那时,我们便有合作的机会了。”
  刘裕心中反覆念着南方之主四个字,暗忖自己离此目标仍有一段漫长艰苦的道路,每踏出一步,都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时,香风拂鼻而来。
  刘裕尚未弄清楚是什么一回事,这位柔然族的美女已坐入他怀里,两手缠上他头颈项,香唇凑至。
  第四章 情侣之盟
  卢循进入内厅,徐道覆一脸凝重之色的在等待他。
  两人在一角坐下。
  卢循眉头大皱道:“这么晚了,有甚么事不可以留到明天说的?”
  徐道覆苦笑道:“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怎敢惊扰师兄的修持?”
  卢循谅解的点头,道:“我并不是责怪你,事实上,你的责任比我重多了,这些日子里我忘情于修行,把其它事都抛开,说起来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徐道覆定睛打量他片刻,惊异的道:“师兄显然在道功上又有突破和精进,确是难得,不枉天师指定你为他道粹的继承人。”
  卢循点头道:“自得天师传法后,过去几个月我的功夫确有一日千里之势。好哩!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是不是谢琰和刘牢之送死来了?”
  徐道覆冷哼道:“若是他们,我有十足把握应付,何用来烦大师兄?今次我是为刘裕的事来的。”
  卢循听到刘裕之名,立即双目杀机大盛,道:“这小子仍未死吗?”
  徐道覆叹道:“不但没有死,还杀了焦烈武,把他的大海盟打得七零八落,也坏了我们北上的原定计划。”
  卢循失声道:“甚么?”
  徐道覆把刘裕搏杀焦烈武的情况说出来,狠狠道:“焦烈武一向暗中为我们出力,是我们布在大河出海口最重要的棋子,竟给刘裕一手摧毁,令我们阵脚大乱。此事后果非常严重,会令愚民更相信他是未来的真命天子,如果我们不能在他成气候前把他杀死,夜长梦多,将来的发展谁也难以逆料。”
  卢循同意道:“我们定不能让他继续风光下去。”
  徐道覆道:“天师返翁州前曾说过,如果形势的发展须他出手,他会亲自去收拾刘裕。所以,我想请天师出手对付刘裕。”
  卢循道:“道覆送出了飞鸽传书吗?”
  徐道覆叹道:“我在昨天傍晚己传书翁州,向天师上禀此事,到刚才接得天师的回书。”
  卢循一呆道:“天师如何回复呢?”
  徐道覆无奈的道:“天师说他正潜修无上功法,如能成功,其黄天大法将抵天人合一的至境,由于正值紧张关头,故不宜远行,着我来和师兄商量。”
  卢循欣然道:“原来如此,难怪你刚才特别留意我修行的情况。”
  徐道覆道:“师兄有把握杀死刘裕吗?”
  卢循微笑道:“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天经地义的。照我看,天师是借刘裕来考验我。不是我自夸,任刘裕如何精进,今回他是死定了。”
  ※       ※       ※
  “噢!你干甚么?”尚差寸许,朔千黛才完成献上香吻的行动,却被对方一手轻捏着下巴,难作这寸进。
  在软玉温香抱满怀的销魂感受里,刘裕仍保持冰雪般的清明,目光移离瞪着大眼睛、现出一脸不解神色的柔然美女,同时把她的俏脸移转向着海湾入口的方向,道:“你看!”
  朔千黛再瞪他一眼,循他目光往月夜下波高浪急的水面瞧去,见到一艘三桅大帆,正迎风破浪的迅速接近。
  她先是秀眉蹙聚,然后不服气的娇嗔道:“你这人真不懂温柔,敌船仍在十多里外,仍够时间亲个嘴嘛!真是大煞风景。啊!”
  刘裕整个人抱着她弹起,先把她高高举起,再轻放地上,待她双脚触地,笑道:“我怕亲嘴亲得忘了时间。时间是分秒必争,快随我来,很快你便会明白,事有轻重缓急之分,想亲嘴来日方长呢!”
  离开她火辣辣的娇躯,领头朝西面的密林掠去。
  朔千黛好奇的追在他身后,随他离开沙石滩,穿林过野,涉溪登山来到海湾东南端的丘锋处。从这里可俯瞰整个海湾。
  海风阵阵吹来,敌船来势极速,只余两里许便进入海湾。
  朔千黛看着一堆连叶砍断下来的枝干,讶道:“覆盖在下面的是甚么东西呢?”
  刘裕轻松笑道:“当然是有用的好帮手,你把遮掩物拿走,千万不要移动下面的宝贝,否则便要前功尽废。”
  朔千黛尚要追问,刘裕已溜到向东的山坡去。只好依他之言,把枝叶拿掉,不一会露出玄虚,赫然是一台投石机。
  刘裕此时回来,捧着一个大酒坛,坛口塞了火引,安放到投石机本应置石头的地方去,笑道:“明白了吗?这是我精制的火油弹。敌船敢黑夜来抢滩,而海湾的安全航线只有一条,肯定有焦烈武的余党在船上指挥,才可以避开水底的暗礁。经我反复试验后,调整好了投石机投掷的角度,保证能一击成功,命中敌船。”
  朔千黛瞪着投石机,道:“你一个人怎能把投石机搬到这里来?”
  刘裕凝望不住接近的三桅大船,道:“岛上的投石机已被焚毁,这是唯一幸存下来的一台。怎么搬上来吗?当然是像筑长城般艰苦,但却是很值得的,待会你见到敌人的惨况,会晓得所有工夫都不是白费的。”
  说罢从怀里掏出火折子。
  朔千黛望向敌船,船上没有半点灯火,隐透着某种邪恶的意味。道:“如果来的是你的朋友,这个错误你怎消受得起?”
  刘裕胸有成竹的道:“若来的是与我有关系的人,自会打灯号先一步知会我,你看这艘船,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像是我的朋友吗?”
  话犹未已,来船灯火亮起,一盏接一盏的风灯先后燃着,立即大放光明。在灯火照耀下,离他们不到半里的大船指挥台和甲板上站满了人,粗略计算也超过百人。
  朔千黛“啊”的一声惊呼,朝刘裕瞧去,后者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讶道:“这算是灯号吗?”
  刘裕沉声道:“这是挂上皇旗的正规建康水师战舰。”
  朔千黛舒一口气欣然道:“那便可肯定是来杀你的敌人,不用有丝毫犹疑,准备动手,让我亲睹你重演‘一箭沉隐龙’的威风。”
  刘裕颓然道:“我不可以攻击此船。”
  朔千黛不解道:“为甚么?”
  刘裕叹道:“如果我投出这个火油弹,我会变成叛国的乱臣贼子,从此南方再没有我容身之地。唉!司马道子这招真是又毒又绝。”
  朔千黛失声道:“你不是说笑吧?明知他们要来杀你,你竟眼睁睁地任由他们登岸吗?对方有近二百人,你加上我也只是白赔。不要傻了!快动手,时机一现即逝。”
  三桅大船己进入海湾,果如刘裕所料,偏往他们的一方驶至,船速显著放缓,还把前后两帆降下,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刘裕看着敌船驶往投石机瞄准的位置,却没有任何动作,且把放在投石机的自制火油弹取回手上。摇头道:“你很难明白我现时的处境,只要这艘船被攻击,司马道子便有大条道理将我打为反贼,我以前的所有努力立即尽付东流。”
  朔千黛紧张的道:“你可以推个干干净净嘛!”
  刘裕苦笑道:“道理在我一方时,仍轮不到我说话,何况确是我干的。告诉我,如果他们登岸后,大声说“圣旨到”,我该怎么办呢?”
  朔千黛怒道:“你滚出去让人砍头好哩!快!这是最后一个机会。”
  刘裕忽然冷静下来,竟现出笑容,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没有应变之计,怎算大将之材?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千万别走开,我转头回来。”
  说罢捧着火油弹,往沙石滩方向窜高跃低的潜去。
  ※       ※       ※
  小诗尖叫着从卧榻坐起来,不住喘息。
  纪千千己移到她床边,一把搂紧她,安慰道:“不要紧,你只是做梦而己!”
  小诗仍是一脸惶恐神色,双眼茫然的左顾右盼,不相信只是作梦。
  纪千千晓得,她目睹慕容垂大破慕容永之战,因而心中生出恐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下,睡也不得安宁,心中涌起怜惜之意,柔声道:“你梦到了甚么呢?”
  小诗喘着气道:“我梦到高公子领着一队荒人兄弟来救我们,却惨中皇上的埋伏,我想去警告高公子,却叫不出声来,然后……”说到这里己泪流满脸,泣不成声。
  纪千千把她搂入怀里,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她。事实上,她这几天心情也很差,修习燕飞传的筑基功法,竟没法集中精神。原因很简单,因对慕容垂的恐惧不住加深。
  战场上的慕容垂太可怕了。
  柔声道:“诗诗挂念高公子,对吗?”
  小诗摇头凄然道:“我不知道。”
  纪千千苦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看上他的。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像高公子那种不爱守规矩的人吗?”
  在她怀里的小诗以低微的声音道:“我没有看上他。”
  纪千千怜惜的道:“不要骗自己哩!你不是对他有好感,怎会梦到他?那表示你心中在想他,关心他的安危。”
  小诗凄然道:“我不知道。”
  纪千千心中一阵酸楚,忽然间,她感到燕飞离她很远很远。在边荒集发生的一切,便像前世轮回的事,彷似一个被遗忘了的梦。
  而眼前的现实却是冷酷无情的,慕容垂仍掌握一切,包括她主婢的命运。她明白,自己和小诗之所以陷于情绪的低谷,全因为认识到慕容垂令人生惧的战争手段。她们现在最渴望是能结合拓跋圭和荒人的力量,把她们从慕容垂的魔掌解救出来,回复她们的自由。
  对她来说,不论慕容垂如何善待她、讨好她,可这并不是她渴望的。除了燕郎外,任何人她都不要。
  她渴望的是荒人不受约束的生活,渴望的是自由自在地享受生命,爱自己想爱的人,其它一切都不重要。可是慕容垂却剥夺了她最向往的自由,更令脆弱的小诗受尽精神的折磨,只此一项,慕容垂已是罪无可恕。
  慕容垂向她展示战场上的威风,却令她更痛恨他。
  因为他愈有威势,她们主婢重获自由的机会愈渺茫。
  当渴望变成失望,失望变成绝望,她也变得提不起劲儿去为将来奋斗。
  ※       ※       ※
  当孤岛中部多处地方冒起火焰,浓烟扩散时,刘裕回到正焦急等待他的朔千黛身旁。
  刘裕朝泊在沙石滩码头处的战舰瞧去,欣然道:“我成功了,没有人敢走下船来。”
  朔千黛叹道:“这场火恐怕三天三夜也烧不完,到烧光了岛上的树木,我们只好投海。”
  火势正缓缓扩展,浓烟却迅速蔓延,开始波及沙石滩。
  刘裕胸有成竹的道:“有甚么好担心的?这是最触目的烽火讯号,我的朋友看见了,会派船来接载我们,保证不损姑娘你半根毫毛。”
  朔千黛不解道:“我真不明白你,避得过今夜避不过明天,如果朝廷一意置你于死地,你终难逃毒手,倒不如随我回大草原算了。”
  刘裕笑道:“情况的微妙处,实难向你尽述,只要今回司马道子派来杀我的人无功而返,我便算过关。明天的事,明天再看如何应付。我现在的处境,是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只要尚未被逐出寺门,便可以继续敲钟。”
  朔千黛娇呼道:“走哩!”
  此时浓烟己覆盖整个沙石滩,建康水师船逃难似的冲出浓烟的围困,依原路驶离海湾。
  刘裕看着战船经过下方的海面,道:“留下来也没有意思。”
  朔千黛皱眉道:“如果他们守在附近水域又如何呢?”
  刘裕冷笑道:“他们留下来可以有甚么作为?难道截击来接载我们的船吗?司马道子是不敢公然杀我的,在此他要依赖北府兵对付孙恩的时刻,他只能以行刺的手段对付我。如果我没有猜错,司马道子该下有严令,杀我一事必须秘密进行。”
  朔千黛道:“好吧!算你全猜对了,离开这里后,你返回盐城去,不是亦难避刺杀吗?”
  刘裕轻松的道:“谁说我要回盐城去呢?”
  朔千黛一呆道:“你要到哪里去?”
  刘裕若无其事的道:“建康。”
  朔千黛失声道:“建康?”
  刘裕道:“真的很难向你解释,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像任何人般爱惜自己的小命。”
  接着双目亮起精芒,沉声道:“我已厌倦了躲躲逃逃的生涯,由今天开始,我要做个堂堂正正的北府兵将领,领兵南征北讨。司马道子和刘牢之想害我,却刚好在我最需要转机的时候扶了我一把。他们可以对我在边荒集的努力视若无睹,却不能且不可以抹杀我在盐城斩杀焦烈武的军功。现在,他们唯一的办法,只有借孙恩之手铲除我,却不知这正是我最期待和最渴望的事。”
  朔千黛喜道:“你真的当我是伙伴,才会对我说这些事。”
  刘裕凝望已远去的战船,道:“不是伙伴,而是情侣。我们做一对没有肉体关系、清清白白的情人。将来的事没有人知道,不过,如果我真的成为南方之主,我们将会在互惠互利的基础上合作,你肯接受这情侣之盟吗?”
  朔千黛大喜道:“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刘裕道:“如此一言为定。敌人似乎是到盐城去。我们也该动身了,否则,浓烟吹到这边来时,我们会被呛死的。”
  朔千黛愕然道:“我们游回去吗?”
  刘裕笑道:“没有退路,我怎敢放火烧岛?随我来吧!”
  说毕掠下斜坡,往布满乱石暗礁的海边掠下去。不一会落至海边,只见一艘小型风帆,密藏在靠海的丛林处,下面被木板架起,向海倾斜,船首离海面不到半丈,后面以长索固定。只要斩断长索,船便会沿承托的长木条滑往海面,等若起锚启航。
  两人跳上单桅的小风帆,刘裕从船上拿起一枝长达两丈的撑竿,道:“放心吧!这片海面的礁石水流,我己摸得一清二楚,保证不会像你般翻船。”
  朔千黛精神大振,拔出佩刀,欣然道:“我要斩索哩!预备!”
  刘裕大笑道:“动手!”
  朔千黛一刀断索,小风帆立即沿木架下滑,“砰”的一声掉进水里。
  小风帆船首先往下沉,旋又浮起,急流涌至,小风帆像玩具般打转。刘裕一竿点出,正中左后方一块冒出海面少许的礁石,小风帆应竿冲离岛岸,往海湾的出口驶去。
  两人欢笑声中,小风帆回复稳定,有惊无险的离岛而去。
  第五章 后会无期
  高彦来到设于楼船最高层的豪华大舱厅,慕容战、姚猛、庞义、方鸿生、拓跋仪、阴奇六人,占了靠窗的一张圆桌,正在大吃大喝,高声谈笑。
  姚猛笑道:“看高爷的样子,昨晚定是作了个香艳旖旎的美梦,所以到现在仍未清醒过来。”
  高彦找到位子,一屁股坐下,笑骂道:“去你的娘!昨晚我给卓疯子弄得睁眼听到他写书的吵声,闭眼也听到,差点要起来把他捏死,怎么睡得安宁呢?”
  庞义把一碟堆得像小山般高、香气四溢的肉包子推到他面前,同时问道:“要羊奶茶还是雪涧香?”
  高彦动容道:“真的是雪涧香?我还以为鼻子出了问题,嗅错了。竟这么快便酿出来了,会否不够香醇呢?”
  方鸿生为他斟酒,欣然道:“这是老红款待像高公子般的当家阔少的珍藏品,幸好藏得够秘密,没有给敌人充公。”
  阴奇道:“老红私藏二十五坛雪涧香,一直秘而不宣,到新酿的雪涧香赶不及提供边荒游,才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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