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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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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者是个年近三十的汉子,身穿白色武士服,脊直肩张,体型魁梧威武,头扎英雄髻,可是相貌却清奇文秀,充满书卷气,一双眼睛闪动苦智慧的光芒,令人感到他不但武技超群,且是饱学之士。如此文武兼修的汉人,在北方是非常罕见的。
  那人离鞍下马,抱拳气定神闲的道:「清河崔宏,拜见燕兄。」
  其它人显然都听过燕飞之名,无不现出尊敬崇慕的神色,全体在马上施礼致敬意。
  燕飞尚是首次听到崔宏这个名字,但对清河崔氏却是闻之久矣。永嘉之乱后,高门大族纷纷南迁,亦有世族仍选择留在北方,而其中声名最炬赫者,正是清河的崔姓大族,隐为北方诸姓大族的龙头家族。
  难怪此人一派名士风范,这种景世相传的大族风采,是不能冒充的。
  燕飞微笑道:「崔兄怎可能一眼看出是燕某人呢?」
  崔宏喜形于色的趋前道:「因为崔宏曾到边荒集采购兵器马匹和战船,多次经过东大街,都见到燕兄坐在第一楼喝酒沉思。那时我已心仪敬慕,只是不敢惊扰燕兄,又苦无机会结识。说来好笑,我曾求过姬别公子,请他引见燕兄,以为他看在大笔交易份上,会勉为其难为我介绍一下,岂知却被他一口拒绝。唉!真令人泄气。不过今天终能与燕兄相见交谈,还了我存在心中的一个夙愿。如我没有猜错,燕兄只因路过时发现贼踪,所以特来示警。」
  燕飞听他说话谦虚得体,又不失世家大族的气派身份,且一语道破自己来意,显示他对一切成竹在胸,大生好感。欣然道:「崔兄原来已掌握情况,那兄弟便不须饶舌,我还有事赶着去办,就此别过,异日有缘,大家再把盏畅谈如何呢?」
  崔宏道:「燕兄当是赶往河套,助代主拓跋珪应付慕容宝北伐的大军。不过照我判断,两方的真正决战,仍须待上一段时间,快则二、三个月,慢则一年半载,燕兄到敝堡逗留一天半夜,理该没有问题。当然哩!我明白燕兄的心情,是愈快与代主会合愈好,可是我可担保燕兄到敝堡稍作盘桓,不会是浪费时间。否则我只好陪燕兄走上一程,好过被心中的诸般渴想折腾个半死。」
  燕飞登时对他刮目相看,这不但是个知晓天下大事的人,且胸怀壮志,不能以寻常高门名士视之,比对起南方颓废的所谓名士,除谢安、谢玄之辈,实有天壤之别。
  奇道:「崔兄怎知决战尚有一段时间方来临呢?」
  崔宏谦虚的道:「崔某一直留意北方各族的动向,冷眼旁观下,看得特别仔细。自代主拓跋珪毅然放弃得之不易的平城、雁门两镇,我便猜到代主采取的是坚壁清野,避敌锋锐的战略,而这亦深符代主一向的作风,故有此猜测。」
  燕飞心中大震,暗忖如此人不能为拓跋珪所用,反投敌方阵营,那不但拓跋珪最后要吃败仗,自己也永远救不回纪千千主婢。
  表面不露任何神色,欣然道:「如此燕某也不客气哩!就叨扰一个晚上吧!」
  崔宏大喜道:「崔某必躬尽地主之谊。」
  又大喝道:「让马!」
  一人应令跃下马来,让出战马,与另一人共乘一骑。
  崔宏亲自伺候燕飞上马,然后与族人簇拥着燕飞,朝崔家堡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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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裕厚背刀连续劈出。
  在过去几天,刘裕对刀法的思考,着眼点集中在如何从敌人的强手重重围困下,突围而出。
  早在淝水之战前,刘裕本身已是一等一的高手,遇上强如卢循者仍有一拚之力。此后多番出生入死,从实战中不断握刀历练,精进厉行,刀术上有长足的改进。敢说除非是遇上孙恩、慕容垂等大师级的高手,单打独斗,能令他生畏的数不出几个人。
  当然想要他项上人头者,绝不会和他讲甚么江湖规矩,不来则矣,来则必是群起攻之,于某一特定对敌方有利的环境里,把他逼进死地,以足够的人手、压倒性的优势,取他的小命。
  他正是针对这种情况,构思创作出这招他名之为「九星连珠」的刀法,过去几天不停反复苦练,到今天正式用在战斗上。
  连续劈出九刀,一般刀手人人可以办得到,可是若要每刀均注满劲力,便必须是气脉特长、内功精湛的刀法高手勉可为之。但如要像刘裕般纯凭一门真气,轻重随意于高速纵跃里,电光打闪般连续劈出九刀,在被燕飞改造真气前的刘裕,便自问怎么苦练也力有未逮。
  最厉害处是他从自创的「野林猿跳术」领悟回来的身法,每当厚背刀劈中目标、树干粗枝,或是敌人兵刃,他巧妙的刀劲会借对方的劲力改变势道,迅速改变身法,于敌人间鬼魅般难以捉摸的移动,猛进可变成急退,平冲化为飞纵,身法刀术,配合得天衣无缝。
  所以这招「九星连珠」,并非只是一招特别凌厉的刀法那么简单,而是代表他刀法上的突破,于刀道上开始一段全新的里程,更是他能否成为当代刀法大家的一个开始。
  「当」!
  第一刀劈出,命中任青媞照面刺来的锋利短刃,同时借势横移,反手挥出第二刀,劈得任青媞改招攻来的左手刃,像另一刃般急荡开去,原本来势汹汹的强攻之势立即土崩瓦解。
  刘裕心叫好险,从这两刀里,他试出任青媞阴鸷邪异的逍遥魔功,比上次与她交手又有精进,若非他亦非昔日的刘裕,今次肯定不能活着离开。
  任青媞俏脸现出难以掩藏的讶异神色,显然是想不到刘裕强横若此。
  刘裕的第三刀绝不容她喘息般随其趋前疾斩她玉颈。
  「呛」!
  任青媞猛扭娇躯,以一优美至难以形容又充满诱惑力的姿态,变成面向刘裕,双刃交叉的硬架着刘裕凶厉无匹的一刀。
  刘裕全身剧震,阴毒冰寒的真气从双刃交叉处送入他刀内,把他的强大刀劲化去,然后寒气箭矢般从握刀的手射进他经脉去,刘裕差点便要受伤,幸好体内先天真气及时运转,化去对方入侵的邪气。
  任青媞娇叱一声,借力往后飞退。
  刘裕内力已无以为继,看着任青媞直退至三丈过外,提刀而立,心中苦笑。
  任青媞花容转白,胸口急速起伏着,俏睑现出难以相信的神色。
  刘裕的刀气立即又紧锁着她,随时可发动第二波的攻势。
  不过他也泄了点气,更想到没法杀她的关键所在。问题是他的「九星连珠」最理想的效果,是用在群战时的突围逃生上。遇上像任妖女这般的超级高手,对方见势不对,可以借劲脱身,不会蠢得仍硬要拦截他。
  刘裕这时心想的是须另创刀招,以用于这种单打独斗的场合,甚或对方是一意逃走,自己仍有留下敌人的把握能力。
  任青媞的睑颊回复红润,轻微的内伤在真气运转下已告痊愈。
  刘裕双目杀机再盛,刀锋遥指任青媞,作进击之势。
  任青媞忽然垂下双手,一对短刃收藏于香袖内,笑脸如花的道:「不打哩!」
  刘裕感觉被耍了似的,失声道:「不打?你当我们在玩游戏吗?」
  任青媞喜孜孜的道:「差不多是这样,这个游戏便叫『谁是真命天子』,属于寻宝游戏的一种。真令人难以相信,你究竟是怎么搞的,忽然变得这么厉害。我真的自问没法杀死你,由此亦可证明你或许真是老天爷选中来改朝换代的人。」
  刘裕心中苦笑,只有他才清楚任青媞是给自己刚才的三刀唬差了,事实上这还是任青媞唯一杀自己的机会,因为他的刀法只是小成而非大成,一旦给这妖女摸清楚「九星连珠」的刀招,他将难以自保,说不定真的会被地层出不穷的逍遥魔功杀死。此时的任青媞,与当日的任遥,不论招数功力,都所差无几。
  「锵」!
  厚背刀回到鞘内去,刘裕大感无奈,不过也知是最聪明的做法。
  任青媞笑意盈盈的直走至他身前两步许的近处,玉手收到背后,挺起起伏有致的胸脯,迎面细审他,柔声道:「你更有男性气概哩!刚才的三刀,直有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勇者风度,迷死人家了。」
  刘裕简直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亦或应被赞得飘然云端,只知拿她没辙。不知如何,他感到心内对她的厌恶大幅减退,还感到她有无比的诱惑力。当然清楚这感觉是不对和危险的,只恨除了心叫妖女厉害外,却没法背叛来自心底里的感觉。
  令他更头痛的是假如她向桓玄泄露他的底细,他隐藏实力的策略肯定泡汤。
  想到这里,心中已有定计。
  你既然骗过我,我骗你也理所当然罢。
  刘裕皱眉冷哼道:「你记得我在建康对你说过甚么话吗?」
  任青媞像和他没发生过任何事似的漫不经意道:「你说过甚么话?今天一切重新开始,以往的事还记来作甚么。」
  刘裕心中暗叫无耻。
  不过坦白说,知道是一回事,感觉又是一回事,眼前的她是如此艳光四射,是无耻妖女也无关紧要,她的魔力足把一切负面的元素抵消。
  自己怎会有这种矛盾的感觉。
  忽然鼻内充盈属于她的幽香,原来她移近了少许,只差半步便可纵体入怀。她的一双美眸异彩闪动,若能勾人的魂魄,动人的娇躯散发着青春健美的气息,襟口处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娇嫩幼滑,足可令任何正常的男人心跳加速和生出拥抱美人的强烈欲求。
  刘裕惊醒过来,心忖自己是怎么搞的,竞在这等时刻被她迷得胡里胡涂的,自己竟是个这般没定力的人吗?
  与她相识后,他还是首次生出警觉,感到不妥当。
  刘裕心想这难道是一种高明的媚术?世间真有此等异术邪法吗?
  「你在想甚么哩?」
  刘裕真的想往后退开,但亦知这代表自己怕了她。微笑道:「你走这么近干甚么?忘了我对你说过请你有多远滚多远吗?」
  任青媞蹙起秀眉,垂首轻轻道:「人家投降了。请刘爷你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人家犯过的错误。现在青媞愿听任刘爷处置,接受刘爷任何惩罚。」
  换过是一般男人,此刻肯定抵受不了她语带双关的软语求和。可是刘裕历经苦难和磨练,本身性格又是坚毅不拔,且生出警戒之心,岂会轻易被她迷惑。
  刘裕哑然失笑道:「任大姐不要再对我要手段灌迷汤了,凭你几句话便要我像以前般信任你吗?」
  任青媞耸耸香肩,故作惊讶的道:「怎么相同呢?现在人家认定你是真龙托生,是改朝换代的天之骄子,当然会对你把真心掏出来,死心塌地的伺候你,为你办事。少个敌人总比多个敌人好,尤其像我般的出色小女子。」
  刘裕淡淡道:「你对我还有甚么价值呢?」
  说出这句话后,刘裕自己也吓了一跳,这番话是自然而然地衔口而出,显是心内的想法。在这刹那刘裕晓得自己变了,变得更实际。而这改变是形势逼出来的。
  任青媞没有丝毫不以为然的反应,欣然在他眼前轻溜溜转了个身,姿态曼妙至极点,到再次面向他时,呵气如兰的喘着气道:「青媞可以作你贴身的保镖,刘爷寂寞时人家可为你解闷儿,保证你会忘记了以前所有女人。我更可以听你的指示去作敌人的卧底,为刘爷打探消息,甚至作刺客杀手。我不要任何名份,只想作你的情人。唯一的要求,只是要看着天师道在你手上冰消瓦解,孙恩身败而亡。这么一个又乖又听话的青媞,刘爷忍心拒绝吗?」
  当她说到忘掉了以前所有女人,刘裕不由想起王淡真,心中一痛。任青媞这带有高度诱惑力,仿如枕边情人夜语的私话,登时威力大减。
  刘裕微笑道:「你和任遥究竟是甚么关系?」
  任青媞白他一眼,垂首道:「他的的确确是我的亲兄,我们大魏皇朝最后的一点嫡亲血脉。曼妙是我的堂姊,我和她的后妃身份是个幌子。现在我是大魏皇朝仅留下来的最后-个人,所以我要对孙恩报复,以雪亡魏之恨。人家甚么都对你说,你怎样安置人家呢?」
  第三章 择木而栖
  天色昏黑前,燕飞和崔宏寻到水源,让马儿可以吃草喝水,好好休息。
  他们已急赶了两天的路,把太原远远抛在后方,直扑河套之地。在崔宏提议下,他们两人六骑,轻装上路,战马轮番负载二人,只两天便跑了六百多里。
  两人在河边坐下,悠然吃苦干粮。
  燕飞顺口问道:「崔兄对这一带的地理形势了如指掌,教人惊讶。」
  崔宏微笑道:「我自幼便喜欢往外闯,走遍了北方,亦曾到过建康,想看看晋室南渡后会否振作过来。」
  燕飞道:「结果如何?」
  崔宏现出一丝苦涩的表情,道:「结果?唉!我打着崔家的族号,求见建康最显赫的十多个高门,只有谢安肯接见我。安公确不愧为千古风流人物,可惜独木难支,在司马氏的压制下,根本难有大作为。而事实终证明我没有看错,淝水大胜反为谢家带来灾祸。晋室气数已尽,败亡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燕飞不由想起刘裕,他是否已抵广陵?自己把他体内真气由后天转作先天,能否令他安度死劫?
  道:「崔兄对南方的近况非常清楚。」
  崔宏欣然道:「我们崔家现在已成北方第一大族,子弟遍天下,兼之北方诸族多少和我们有点关系,我又特别留意各地形势的变化,所以知道的比别人多一点。」
  沉吟片刻,接着道:「我邀燕兄到敝堡,闲聊间说了句希望有一天燕兄能为我引见代主,岂知燕兄不但一口答应,还邀我随燕兄一道北上,真令我受宠若惊。不知燕兄是一时兴起,还是早经思量呢?」
  燕飞道:「我想反问崔兄,在北方崔兄最佩服哪一个人呢?」
  崔宏毫不犹豫的答道:「我最佩服的人是王猛,他等若苻坚的管仲,如他仍然在世,肯定不会有淝水之败。」
  燕飞有些愕然,他奉以为崔宏佩服的人是白手兴国的拓跋珪,不过用心一想,崔宏欣赏王猛是最合乎情理的。这须从崔宏的出身去看。清河崔氏是中原大族的代表和龙头,等若南方的王、谢二家。而崔宏更是成长自清河崔氏的望族。世家大族最重身分名位,此为世家中人的习性,改变不来。所以崔宏对凭做马贼起家的拓跋珪,实难生敬佩之心。
  不过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留在北方的世家大族,都想寻找一个依托,以保持他们世族的地位,至乎能发展他们的政治理想和抱负。崔宏正是这般的一个有为之士,所以崇拜王猛,并以之为最高目标。
  点头道:「明白了!我并没有看错崔兄。我本以为崔兄因有盗贼在旁窥伺,要迟些才能起行,那知崔兄毫不犹豫的立即随我来了。」
  崔宏仰望夜空,双目闪闪生辉,道:「因为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一个我一直苦待的机会。我并不担心盗贼,如我崔宏没有齐家之能,怎还敢去代主面前献治国平天下之丑。在敝堡上游十里内,尚有另两座规模相若的坞堡,人称之为『十里三堡』,在过去十多年来,受过恶盗贼兵上千次的骚扰,我们没有一次吃亏,现在该是时候让我的族人学习独立,不再倚赖我。」
  燕飞感到与这人说话颇有乐趣无穷的感觉,崔宏不但是学富五车的智士,更是精于兵法武功的超卓人物,有他辅助拓跋珪,肯定是如虎添翼。
  饶有兴致的问道:「为何不选择慕容垂呢?像崔兄如此人物,只要任何人听过你开口说话,保证会重用你。」
  崔宏道:「说出来燕兄或不会相信,直至慕容垂攻陷边荒集携美而去的前一刻,慕容垂仍是我心中唯一的选择,可是他这一着子下错了。他是不该与荒人为敌的。我曾到过边荒集,明白荒人的惊人潜力。他令我失望了,竟看不通只要不去惹荒人,荒人是绝不会管边荒外的闲事。成为荒人的公敌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事。」
  燕飞一呆道:「你是否太高估我们呢?」
  崔宏微笑道:「慕容垂两次攻陷边荒集,也两次被逐离边荒,是没有人可以反驳的事实。对慕容垂在实力上固有一定的影响,声誉损失更是无可估量。假如今次慕容宝远征北塞大败而回,将会动摇慕容垂的北方霸主地位。边荒集便像一头沉睡的猛兽,现在猛兽已被惊醒过来。」
  燕飞定神看了他好一会儿,道:「崔兄的十里三堡肯定在这一带非常有名望,这区域更曾一度落入慕容垂之手,他没有招揽你们吗?」
  崔宏道:「我想请教燕兄一个问题,万望燕兄坦诚赐告。」
  燕飞哑然笑道:「你怕我不老实吗?」
  崔宏忙道:「崔某怎敢呢?不过这问题并不易答,就是假如我告诉燕兄,我决定和族人投向慕容垂,燕兄会否杀我?」
  燕飞想也不想的道:「一天你尚未成为慕容垂的人,只是在口上说说,我是下不了手的,可是如果你真的成了慕容垂手下的大将谋臣,便是我燕飞的敌人,我手下是不会留情的。」
  崔宏淡淡道:「燕兄是个有原则的人,可是换了是代主,他会怎样处置我?」
  燕飞从容答道:「难怪你怕我不肯说真话。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会在你投靠慕容垂一事成为事实前,不择手段的把你崔家连根拔起,不会只是杀一个人那般克制。我的兄弟拓跋珪看事情看得很远,而你崔家现在是北方的龙头世族,你们的选择,会影响北方各大世族的人心所向,所以代主绝不容你们投往敌人的阵营。」
  崔宏欣然道:「多谢燕兄坦然相告。现在轮到在下来回答燕兄先前的垂询,慕容垂确曾派人来游说我们归附他大燕,那不但是边荒被荒人光复后的事,且慕容垂毫无诚意,只令我更相信自己的看法,就是慕容垂并不把我们北方的世族放在眼内。」
  燕飞讶道:「你怎知慕容垂没有诚意呢?」
  崔宏不屑的道:「首先是慕容垂并没有亲自来见我,其次是我向来人提出一个问题,那使者却是含糊其词,顾左右而言他。」
  燕飞兴致盎然的问道:「崔兄这个问题,肯定不容易回答。」
  崔宏道:「对有诚意的人来说,只是个简单的问题。我问他大燕之主是否准备诈作调兵北上讨伐拓跋部,放弃这附近一带包括太原在内的城池,以引慕容永出关罢了。」
  燕飞动容道:「崔兄看得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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