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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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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战道:“在苻秦时期,打过几场攻城战,但从未试过守城的兵竟多过我们。”姚猛道:“在苻秦的各族战士里,最擅守城的是我们姜人,攻城则以慕容鲜卑族称霸。”慕容战笑道:“那长安既入姚苌之手,岂非没有人能攻克,只是现在轮到他去攻别人的城,不成功便没法独霸关中。”刘裕皱眉苦思道:“我们之中谁最长于攻城呢?”
  慕容战欣然道:“若攻打的目标城池是长安、洛阳、建康那种大都会,我便不敢说。可是现在是没有城墙的边荒集,我敢担保最佳人选是老屠。他长年与两湖帮作战,不论水战陆战都已驾轻就熟,又一向以攻为主,肯定可胜任此责。”姚猛兴奋的道:“对!我们荒人要怎么样的人材有怎么样的人材,谁都斗不过我们。”刘裕问道:“姚兴守城的功夫如何呢?”
  姚猛道:“他这方面的本领如何,我不太清楚,不过他的老爹姚苌曾赢过几场守城的硬仗,他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刘裕苦笑道:“若是如此,他大有可能根本不出集来迎击我们,而是兵来将挡和我们打-场攻防战。”慕容战胡涂起来,道:“我们不是已分析清楚了吗?对方怕我们在集外取得立足点,采断其粮道的战术,所以必须主动出击,以令这情况没法出现。”刘裕道:“问题出在内奸上,姚兴从内奸处晓得我们兵精粮足、士气高昂、战马齐备,对一个擅守的统帅来说,当然晓得这样的一支部队,纵然兵员较己方少,亦不宜在平原荒野硬撼,胜也是惨胜,何况边荒是我们的地头。更关键的是对方手上有”盗日疯“,我们若想设营立寨,反正中他下怀。我们因应形势而变化,敌人亦不住修正策略,此为兵家常事。”慕容战点头道:“你老哥的顾虑非常有道理,这么看!姚兴和慕容麟固守不出的可能性非常高,待消磨我们的战意十气后,再以”盗日疯“配合奇兵袭营,我们将难有胜算。任我们如何自负,仍是没有能力攻入边荒集,因为对方的兵力比我们多出一大截,且是以逸待劳。”姚猛色变道:“那如何是好呢?”
  刘裕回复从容,道:“首先要看燕飞和宋老哥此行收获如何,但我们也必须着手准备,尽管没有”盗日疯“,也要想办法应付。”此时手下来报,屠奉三回来了。
  看到颖水码头区的情况两人眉头大皱。
  敌人夹岸设立三十多座箭楼,大部分置于西岸,其中十二座沿东岸依地势高低而建。在离边荒集下游数十丈处,有两重拦河木栅,旁边岸上各有一座石砌堡垒,配以陷坑拒马,把水陆两路完全封闭,此时码头区灯火通明,二十多艘货船泊在西岸,数以千计的人正忙碌地卸货,再以骡车把粮货送入小建康。两人在西岸一处高地遥观敌况,均大感不妥当。
  宋悲风倒抽一口气,道:“这两座堡垒是新建成的,我离开前末见存在。”燕飞道:“敌人改变了策略,该是因从内奸处得到最新的情报,所以采取守势。更重要的原因是自恃兵力在我们三倍之上,又有”盗日疯“这毒招,故而不怕我们在集外立寨与他们对峙。”宋悲风道:“你的猜测很合理。唉!我们怎办好呢?攻占钟楼的战术已行不通。”燕飞坚决的道:“攻占钟楼是唯一瓦解敌人力量的方法,也是对方唯一的破绽。当口如不是慕容垂以河水灌集,也难以破集成功。如今我们兵力远及不上当日的慕容垂和孙恩联军,强攻边荒集是以卵击石。”宋悲风道:“敌人运来大批粮资,显是有长期固守的打算,而此正是我们最害怕的情况。”燕飞道:“先找到”盗日疯“的藏处再说吧!”
  宋悲风叹道:“敌人防范之严密,小鸟也难飞进上,我们如何入集?”
  燕飞目光投往码头区,道:“变作一条小鱼儿又如何呢?”
  宋悲风道:“由这里到小建康的码头区,足有一里之遥,还要穿过两重木栅,更浮不出水面换气,你有把握办到吗?”燕飞道:“只有五成的把握,可是如放弃尝试,我们此仗肯定有畋无胜,兼且时间紧迫,再不容我们等待另-个机会。”宋悲风苦笑道:“好吧!我在这裹等你如何?”
  燕飞道:“入集如此困难,进去后义要冒险出来,太可惜了?宋兄先返凤凰湖,告知刘裕这里的情况,我如成功潜入集内,会留在那裹,直至你们进攻的一刻。”宋悲风道:“我们如何晓得你的情况呢?”
  燕飞目光扫过颖水柬岸的十二座箭楼,道:“敌人在对岸的防御力最薄弱,是我们力能攻克的,只要配有挡箭车,便町轻易占领东岸。小建康最高的楼房是梁氏废园内的二层破楼,那亦是我们进出边荒集的秘道入口所在,现在该已被敌人堵塞。你们占领东岸后,我可以在高楼顶凭暗号与你们通消息。”宋悲风道:“天下间怕只有你有此本领,好吧!一切依计行事。”
  两人约好通讯的详细方法后,燕飞把藏身的东西交给宋悲风,然后掠往岸边,无声无息的潜进水裹去。帅帐内。
  刘裕听罢屠奉三此行的经过,道:“桓玄丧心病狂,反面无情,屠兄请节哀顺变。”提起桓玄,他恨不得拆其丹煎其肉,但又要把这种情绪隐藏。屠奉三默然片刻,吁一口气道:“与桓玄交手,绝不容妇人之仁,必须以狠对狠,否则一下疏忽,他会教你永无翻身之望。”又转话题道:“今次最大的收获,是争取到侯亮生加入我们的一方,没可能找到比他更理想的内应,此人识见不凡,又有瞻量,他更指出可行的方法。”刘裕道:“信得过他吗?”
  屠奉三道:“这要待日后的事实来证明,但我是倾向信任他的,你可知自己成为火石效应的最大受益人呢?”刘裕心中苦笑,心忖知道事实的真相未必是好事。除了燕飞和系恩,自己便是第三个知道天降灾异,与他刘裕是不是真命天广全无关系的人。应否向屠奉二说明真相呢?
  屠奉三讶道:“你的神情为何这么古怪?”
  刘裕道:“火石效应?唉!可能与我没半点关系呢!”
  屠奉三道:“只要别人认为有关系便成,天意难测,人心更难测。至少侯亮生和建康的高门,都认为你足唯一与此兆头有关的人,其它哪管得这么多。对吗?”刘裕记起燕飞的话,与屠奉三如出一辙。遂打消了告诉屠奉三真相的念头。问道:“侯亮生有甚么好提议?”
  屠奉三道:“他的看法,是我们这些老粗想不到的。最有启发性是他指出王恭与司马道子之争,事实上是改革派和保守派之争,而两人分别是现时两派系的代表人物。”王恭教刘裕想起王淡真,登时心痛如绞,表面又不可现出迹象,那滋味确不好受。点头道:“这看法我还是首次听列,甚么叫改革派?又何谓保守派呢?”屠奉三道:“此正为侯亮生于我们的好处。上战场打仗是我们的本行,但治国理念却是我们最弱的一环,这也是胡人最大的弱点。”接着把侯亮生的看法说出来。刘裕同意道:“确有点道理,侯亮生是个可用之材,将来……嘿!将来……”屠奉三道:“你仍未明白,这并非将来的事,而是眼前的事。由汉末开始,政治便是高门大族的政治,到晋室南渡,清谈风气大盛,人人只尚空谈,能拿出具体治国方法的只有王导、桓温和谢安三人,而他们都属改革派。王恭、王殉、殷仲堪等人,均属支持这种治国理念的人。你是谢去亲手挑选,而谢安肯点头默认的继承者,自然而然被视为改革派的人。只要你肯坚持改革的理念,不但会得到民众的支持,还会得到高门里所有开明人士的支持,直接影响你的成败。”刘裕皱眉道:“我仍是不明白。”
  屠奉二道:“无答我一个问题。为何荒人肯为你这个主帅卖命呢?”
  刘裕拍腿道:“明白哩!因为人人晓得我是为他们的利益办事。可是在现今的情况下,我就算说破喉咙表明我是个改革派,只会是个笑话。唉!坦白说!我真的不知如何治理国家。”层奉三欣然道:“老侯会为你起草一个治国大纲,到时只要你拿出来说便行。”刘裕讶道:“拿到甚么地方去说呢?”
  层奉三微笑道:“我会安排你和殷仲堪、杨全期两人先见个面。”
  刘裕愕然道:“你在说笑,对吗?”
  屠奉三道:“没有甚么事是不叮能的,此正为侯亮生的一个有用提议,谁比他更清楚桓玄与殷、杨两人的关系呢?这方面你不用分神多想,一切待收复边荒集后再说。”刘裕心忖假设能通过殷、杨两人对付桓玄,当然理想,他愿为早日手刃桓玄而付出任何代价,更不论要冒多大的险。登时担心起侯亮生的安危,问道:“那个要杀侯亮生的女刺客究竟是何方神圣?”屠奉二道:“我曾深思过这问题,这女刺客当然清楚侯亮生对桓玄的重要性,该是桓玄身边的人,可是对侯亮生的生活习惯却是一知半解,否则该选在侯亮生独自驾舟思考时进行刺杀,而非在侯府下手。”刘裕双目亮起来。
  屠奉三道:“你想到哩!”
  刘裕道:“该是任青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屠奉三道:“任妖女和桓玄是怎样勾搭上的呢?”
  刘裕醒悟道:“对!该是聂天还从中穿针引线,撮合这对狗男女。”
  屠奉三笑道:“说得好!桓玄加上任青?,正是不折不扣一对狗男女。”刘裕感到和屠奉三的关系拉近了,是因为大家同仇敌忾,均与桓玄有倾尽大江之水也洗不清的深仇大恨。屠奉三道:“任青媞是个心毒如蛇的女人,最初或有从桓玄之意,可是却因失宠因妒成恨,遂下手杀害桓玄的首席谋臣以泄愤,怎知反无意中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已将推测告诉侯亮生,着他提防,他也同意我的猜测。”刘裕听到“失宠”两字立想联想到王淡真,心中一痛,不敢追问。岔开话题道:“找到桓玄弒兄的罪证吗?”层奉三道:“据侯亮生的分析,此事该与桓玄另一心腹谋臣匡士谋有关系,此人武技平平,却医术高明,而在桓冲过世前,他便消失了,应是桓玄杀人灭口,以桓玄的行事作风,我们很难在这方面抓着他的尾巴;好哩!现在该轮到你告诉我反攻边荒集的最新情况。”刘裕不假思索的解释了现时的情况,道:“因内奸泄露军情,此人又是呼雷方的心腹,可旁敲侧击的掌握军机秘密,姚兴一方遂改变战略,使我们反陷于不利的处境。”屠奉三沉吟片刻,问道:“呼雷方怎样看这事?”
  刘裕道:“他非常愤怒,如不是我开解他,他肯定会把吕明五马分尸。”屠奉三欣然道:“我们仍是气数末绝,竞诐末悲风无意撞破姚兴起回”盗日疯“,最妙是他并不晓得我们清楚此事,”盗日疯“究竟是甚么厉害毒火器?竟可今姚兴改变整个作战计划。”刘裕道:“希望燕飞能有好消息,否则攻打边荒集将是非常艰苦的战役。”屠奉三道:“如姚兴改采守势,反对我们有利,因为发动攻势由我们决定。坦白说,如果没有浓雾,我们是必败无疑。但在大雾迷漫的时候,我们将变成天兵天将,可以虚实奇正之法,做出从四方八面攻集的假象,令敌人兵力分散,而我们事实上则集中在一点狂攻猛打,只要突破一个缺口,便可以长驱直入没有城墙护河的边荒集,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否夺得钟楼的控制权,其效用更关键。“刘裕大喜道:“给你这般分析,如拨开障眼的迷雾,看到光明。对!如果敌人不敢出集迎战,而我们则在集外站稳阵脚,大雾来时,主动之势将全操在我们手上。”屠奉二道:“我们尚有两天时间作准备工夫。我方有多少台投石机?”
  刘裕道:“老姬拍胸口保证,攻集时至少有三十台投石机可供使用,射程达二千步以上,投的是他设计的毒烟火油弹。”屠奉三道:“在大雾襄,投弹机可推至集外五百步发射,只要有挡箭车便成,这是敌人没有预估过会出现的情况,到目不能辨物时,悔之已晚。”刘裕衷心道:“幸好你回来了。”
  屠奉三笑道:“我是旁观者清,刘爷你只是因执着了,脑子一时转不过来。让我去和我们的姬大少商量一下,看在攻集器械上有甚么须补充的地方。刘爷你则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然后大展神威,领导我们攻克边荒集,立威天下。“屠奉三离开后,刘裕感到整个人轻松了,屠奉三的才智实不在自己之下,肯全力助他,是他的福气。同时想起任青媞,对她仍有一份矛盾的感情,更对她令人难解的行为感到心痛。她是否迷失了呢?
  第五章 红颜祸水
  燕飞贴着河床逆水潜游往边荒集小建康外的码头区,从水底朝上方两岸瞧去,火把光变成一团团的闪动光泽,予人超乎现实的感觉。虽是初春时分,清澈的河水寒凉舒爽,令人系恋。他却不虞敌人可看到在二、三丈水深处潜游的自己,因为他一身夜行黑衣,靠着岸壁,便像融入了凹凸不平的泥石里去,更妙的是火光只能照进丈许的水深处,河水像镜子般折射反映火光,反成最佳的掩护。燕飞展开胎息奇术,不一会便从拦河木栅与岸壁间的隙缝,逢闸过闸的来到敌人防卫森严的河段去。那种身在最危险地域,偏又有绝对安全的感觉,确是非常古怪。此时离小建康的码头区已不列十多丈,倏地燕飞心现警兆。
  危险并不是外来的,问题出自他本身。
  他感到内息不继。
  燕飞已无暇去思索,为何可断绝呼吸百日仍能活得好好的,现在只不过在水里闭气潜游半里许便捱不下去,忙两手运劲,鱼儿般快速滑行,眨眼间越过两艘船黑压压的底部,然后在一艘船与码头间的空隙冒出水面。骡叫、吆喝、车轮、河水拍岸、火把燃烧的声音,大合奏般潮水似的涌入双耳,燕飞用力深吸两口新鲜的空气,颇有重返人世的清醒。敌人正忙于卸货,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入侵者。
  他的胎息法于陆上施展或水底运行,明显是有分别的,问题或在陆上进行胎息法之时,皮肤可代替口鼻呼吸,至于实情是否如此,怕只有老天爷才清楚了。不过晓得自己仍未是真的神仙,反令他有安心为人的痛快。一天仍在生死之局内,根本没有神仙这回事。燕飞再回到水底,往上游潜去。
  尚有十多艘船在对岸等待这边的泊位让出空档,敌人正忙得个昏天黑地,自然疏于戒备,也让他有可乘之机。当他来到位于上游最北的一艘船时,他终于掌握到机会。
  这条船刚卸下所有货物,七、八辆骡车停在码头旁,准备开走。
  燕飞贴岸窜上去,同时发出两股劲风,最接近的两支火把登时明灭不定,像被狂风刮得快要熄灭的情景,四周陷进暗黑去。就于此明灭之间,燕飞窜上码头,迅如鬼魅的闪入其中一辆骡车的车底去,依附其下。外面一阵咒骂声,火把复明。
  好一会后,骡车移动。
  燕飞暗松一口气,知道已成功了一半,他更清楚凭他的身手,只要过得外围这一关,集内将任他来去自如。张衮奉召来到主帐见拓跋珪,后者正坐在帐外看着篝火,一脸若有所思的神色。这是拓跋珪一向的习惯,每当心有疑难,总爱凝望闪跳不定的火焰沉思。依指示坐在拓跋珪身旁后,拓跋珪仍没有移开看火的目光,淡淡道:“告诉我所有关于楚无暇和波哈玛斯的事。”
  张衮大感错愕,沉吟片刻然后道:“波哈玛斯是波斯来宗师级的好手,武功心法别走蹊径,于苻秦当权的期间到达长安。开始时,苻坚对他颇为看重,但不久后便因受到苻坚身旁的人排斥,被苻坚疏远,但姚苌却对他的占星术着迷,两人的关系便是这样发展起来的。至于他因何与楚无暇敌对,这方面的事尚有待查究。”拓跋珪像没听到他的话般,道:“看!火是多么奇异和美丽,它时刻都在变化中,燃烧是一种损耗,把平凡不过的柴枝转化成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东西。”接着朝他望去,道:“为何不先说楚无暇?”
  张衮呆了一呆,答道:“因为我有点不敢提她。”
  拓跋珪微笑道:“你是否认为我不该沾惹此女呢?老实的答我。”
  张衮叹道:“她令我想起红颜祸水这句话。”
  拓跋珪兴趣盎然的道:“因何你会有这个想法呢?”
  张衮道:“楚无暇是弥勒教著名的美女,在北方大有艳名,但其身分却人言人殊。有人说她是尼惠晖千挑万选的女徒,传她以媚惑男人之术;亦有人说她是竺法庆的女人;更有人传她是死于谢玄手上的竺不归的情人。真相恐怕她自己才清楚。”拓跋珪道:“她唤竺法庆作爹。”
  张衮愕然道:“竟有此事?”
  拓跋珪伸个懒腰,道:“确是如此,她还说要去取出她爹多年搜刮佛寺,所得来的财物送我,她是看中我哩!”张衮皱眉道:“弥勒教始终是邪教,声誉不佳,族主如与她有牵连,会影响族主的威名。属下更怕她是包藏祸心,想利用我们重振她的弥勒教,又或想损害族主和燕飞的兄弟之情。”拓跋珪摇头道:“弥勒教早完了,再没有东山再起之望。这女人就像一团烈火,不住反覆变化,却总是那么美丽,又是那么危险。”岔开话题道:“我应于何时立国称帝呢?”
  张衮晓得他不愿再讨论楚无暇,只好道:“我们曾商量过这个问题,正想向族主禀上我们的想法,眼前正是大好良机,可以激励士气,振奋人心。”拓跋珪目光又投往舞动不休的火焰,徐徐道:“立国称帝,是慕容垂最难容忍的事。哼!他一向以鲜卑族的救星自居,既不容慕容鲜卑分裂,也不许我们拓跋鲜卑自立门户。现在用这一招太浪费了,尚未是时候。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返盛乐去。”张衮知趣的告退。
  听着张衮离去的足音,拓跋珪忽然想起王猛,不过却不是王猛助苻坚统一北方的功劳,而是王猛当年曾力劝苻坚杀死慕容垂,免成养虎之患。王猛的看法兑现了。
  淝水之败,部分原因是慕容垂按兵不动,否则如他肯全力援助苻坚,该不会有淝水的惨败。而慕容垂更是第一个离弃苻坚的异族大将。自己为何忽然想起这件事呢?楚无暇绝不是另一个慕容垂,她手上没有实力,只要自己永远不予她掌权的机会,她只能是私房里的爱宠人物。他拓跋珪更非苻坚,只要楚无暇稍露背叛之心,他会亲手处决她。张衮是过虑了。
  刘裕进入卓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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