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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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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裕大喜道:“捕雁的时间到哩!兄弟随我去。”
  被甄选出来负担此任务的二十名高手中的高手,加上卓狂生和高彦,迅如狂风般往被烈火完全吞没的“隐龙”掠去。
  纪千千和小诗并骑而行,风娘坐在另一骑上紧跟在她们后方,周围是慕容垂的亲卫高手。
  大队沿着一道河流朝西北的方向不徐不疾的走着,人人默默催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马儿也懂性地没有嘶鸣,只有蹄起蹄落错乱里又透着整齐规律的踏地声。
  夜空星光灿烂,寒风阵阵刮过积雪的野原,似是残冬心有不甘地用尽它所余无多的力量。
  纪千千没法估计这支部队的人数,或许是数千,又或近万人,不过其高度的行军效率,却在她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只在起程时见过慕容垂,他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显然是谋定后动,一切尽在他的计算之内。
  从初次攻打边荒集开始,至攻陷洛阳,慕容垂都以奇兵取胜,而事实亦证明了他在这方面是没有敌手的。不过假如自己能变成燕飞的神奇探子,慕容垂在这方面的优势将丧失殆尽。
  今次慕容垂要对付的人是谁呢?
  希望不是拓跋圭吧!否则她将没法发挥作用,不但因她筑基未成,更因她仍未能摸清楚慕容垂的军力、作战方式和战略部署,而这正是探子须侦察的要项。像现在的她根本不知身在何处,朝哪裹去,能告诉别人的只有是白昼还是黑夜,如何可以当称职的探子呢?
  不过她并不担心,她正开始学习,为了小诗、为了燕郎,更为了边荒集,她必须朝目标努力。
  纪千千往小诗瞧去,紧裹在厚羊皮袍内的她显得特别脆弱娇纤,脸色有点苍白和疲倦,见纪千千看她,勉强露出一个“我没有事”的笑容。
  纪千千柔声道:“累吗?”
  小诗低声答道:“还可以!”
  风娘的声音从后面传上来道:“撑多个许时辰便可以扎营休息哩。”
  纪千千别首瞥她一眼,感谢的微笑以报。
  风娘轻叹一口气,似是欲言又止。
  纪千千心中大讶,她不是第一次对自己露出这种神情,难道她同情自己主婢两人吗?自晓得她是慕容垂旗下最出色的女性高手,纪千千便视她为慕容垂安置在旁监视她们的一着厉害棋子,冷酷而无情,从没想过她也像一般人有七情六欲。前方的队伍偏离河道,改采靠北的方向,进入岸北的疏林区。
  纪千千的心“霍霍”跳动,假设队伍改往北去,目的地肯定是黄河河套,那拓跋族的根据地盛乐便危险了。
  没有她的帮助,即使有燕郎助阵,拓跋圭仍远不是慕容垂的对手,事实早证明了根本没有人是慕容垂的对手。
  何况燕郎现在因边荒集的失陷而自顾不暇呢?
  第七章 英雄救美
  燕飞回到主殿,在尼惠晖面前盘膝坐下,神情肃穆。
  尼惠晖淡淡道:“是否放在银罐里呢?”
  燕飞把手摊开,晶莹纯净的心佩安然出现掌心处,中间的小孔似深藏着某种力量。点头道:“银罐被埋在中殿和后殿间的破园里。”
  尼惠晖并没有深究为何宋悲风晓得此隔断心佩和天地佩联系的秘法,探手到玉颈处,提着系索,把天地佩解下来,默运玄功,系索寸寸碎裂,把天地佩恭恭敬敬安置在心佩旁。
  在她运功时,燕飞感到气温骤降,心忖如此至阴至寒的真气,他还是首次遇上,比之水毒,实不遑多让。
  尼惠晖的玉容若不波止水,神色平静。
  燕飞想起初次在边荒集密林偷窥她的情景,便如在昨夜发生,他从来没有深思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只简单地把她和邪恶凶残、戕害佛门的弥勒教等同视之。事实上任何人也有另外的一面,只看你能否接触到。
  尼惠晖深情地看着并列的天、地、心三佩,双目射出浓烈的感情,轻轻道:“爹很疼爱我,自我懂事开始,常向我说心事话儿,有一天他在丹房像我现在般呆瞧着三佩,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玉佩,便问他是什么来的?他答道拿来给你当嫁妆好吗?”
  燕飞醒悟过来,他因尼惠晖异常的神态,误以为她在施展某种高明的媚术,事实上却全不是这回事,只是尼惠晖给勾起心事,回复少女时的心态。
  孙恩究竟在哪里呢?
  因何他无法感应到他?难道他怕面对尼惠晖。忍不住问道:“你爹是否被孙恩害死的呢?”
  尼惠晖目光不移的冷哼道:“他还没有那个资格,不过爹对他颇为忌惮,曾对我说过终有一天孙恩会超越他。爹去后,孙恩便串同其他人联手逼我们母女把洞天佩交出来。”
  燕飞道:“你的娘?”
  尼惠晖凄然道:“爹对娘很好,娘虽然是侍候他的婢女,爹却从没有当她是下人,所以娘是心甘情愿从爹的。爹的过世,已令娘伤痛欲绝,孙恩还如此大逆不道,气得娘一病不起。唉!一切都成过去了,我真不愿再去想这些事。”燕飞心中一阵感慨,对尼惠晖再没有丝毫怀疑。叹道:“安世清是否其中一人?”
  尼惠晖摇头道:“他和另一位师兄都是好人,全力维护我们。如不是安师兄从孙恩手上夺去心佩,千里潜逃,引他们追去,我将没法脱身。二十多年来,我心中充满仇恨。你知道吗?仇恨是会令人很疲累的。”
  燕飞心忖此时该问及有关呼雷方的事了,否则如真的开启仙门,她又从仙门逸去,如何能弄清楚解救呼雷方的办法呢?
  正要说话,尼惠晖先他出声道:“你不是想知道洞天佩的来历吗?我爹在苦思多年后,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燕飞晓得尼惠晖正处于一种极端奇异的状态里,既希望三佩合一,又害怕面对后果。
  假设三佩合一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当然是可怕至难以想像的极度失望,像世界末日般的绝望。
  可是如真能开启仙门,投身其内仍需天大的勇气,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尼惠晖正凝聚信心和勇气,又珍惜三佩合一前每一刻的光阴,不论是失望或一去不返,眼前的每寸光阴都是令人神伤的珍贵和难忘。
  燕飞默默聆听。
  广成子白日飞升后遗下三佩,已属神话和奇谭,她的爹还可以有什么更妙想天开的想法呢?
  一时间,他连孙恩都忘掉。
  不久前刚被卓狂生冠上“新郎”美号的淮水支流,西岸的森林内响彻号角声和大批战马奔驰的声音,还不时传来喊杀郝长亨的呼叫。
  明白内情者会晓得只是虚张声势,好逼落难的郝长亨及两湖帮的人不敢逃往西岸去。
  此为刘裕另一妙着,由江文清的船队把一批两百多人的兄弟和战马,送往河口上游处,依计行事。
  西岸火把光芒照射之处,有箭手埋伏着,射杀任何试图登上西岸的两湖帮战士。
  侥幸又或不幸地成功逃进新郎河的十一艘敌船,在“隐龙”中伏后,亦纷纷中火箭焚烧起来,无一能免,荒人同时投掷火油弹,令火势更是火上添油。刘裕、卓狂生、高彦等人立在岸沿高地处,全神注视两岸。
  高彦遽震道:“在那里!”
  众人循他的指示看去,火光照耀下,十多人正在下方左处的岸沿往上爬,小白雁的曼妙身形赫然出现其中,却不见郝长亨。
  卓狂生笑道:“好小子!不愧是我们的首席风媒,老子看得眼都花了。”刘裕一拍高彦肩头,道:“记着约好出手的时机,其他人跟我去吧!”
  在刘裕领头下,众人朝目标猎物掠下斜坡乱石。
  尼惠晖似吟似咏的轻唱道:“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滥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
  燕飞听得一头雾水,尼惠晖叙述的仿佛是远古时某一场大灾难,而她用吟咏的方式唱出来,份外令人有点毛骨悚然的诡异感觉。
  摇头道:“我不明白。奇怪!它们靠近后,反停止了互相的呼唤,且冷却起来。”
  尼惠晖没理会他的发现,似沉浸在某种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的气氛情绪里,道:“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这就是千古流传‘女娲补天’的神话。”然后漫不经意道:“它们在准备。”
  燕飞一呆道:“准备?”
  尼惠晖道:“每次当天地佩合二为—,都会与心佩互相呼唤,可是当它们放在一起的时候,它们会静上一段时间,然后发热发亮,时间长短不定,急也急不来,陪奴家多聊几句好吗?如奴家仍是侍奉爹旁那个娇娇女,定会爱上你。”燕飞暗松一口气,她如此坦白,反令自己对她多了点亲切感,而且破庙此夜此刻气氛奇异,使人没法把人世间那一套搬过来,任何超乎常理的事也教人容易接受—点。
  道:“我听过女娲炼石补天的故事,属于无从稽考的传说,怎可能与眼前精美的洞天佩有关呢?”
  尼惠晖道:“爹却不是这么想,他认为炼石补天的神话背后包含着有关生命的秘密。金木水火土是统治我们这宇宙最本原的五种力量,当它们交战之时,宇宙混沌纷乱,没有生命可以存在,可是当宇宙之母女娲炼成五色石,缝补了宇宙的缺陷,五行回复平衡,宇宙方能稳定下来,成为我们眼前的世界。”
  燕飞倒抽一口凉气道:“你爹的看法很玄。”
  尼惠晖道:“爹并不是胡言乱语,他精通五行术数论人禄命之道,他指出既然人的命运受五行支配,所以只要能打破五行,人便可以脱离生死的宿命,超脱生死。当天地心三佩合一,这情况便会出现。”
  燕飞头皮发麻,艰难的道:“这么说,假如三佩合一,岂非天下大乱?”尼惠晖“噗哧”娇笑道:“不要瞎担心,五色石补天只是一个比喻,代表我们所处的宇宙并没有被局限在五行之内,与洞天福地间可以自由流通,而五色石却把二者分隔开来。虚空怎会有缺口呢?缺口是代表仙界的存在。洞天佩是五色石遗留下来的残余之物,比起五色石补天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只可以打开一个仅能容人通往仙界的入口,一闪即逝,不会对这世界有任何影响。”
  燕飞皱眉道:“你相信吗?”
  尼惠晖道:“爹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他说出来的我都深信不疑。当时我还天真地对爹道:洞天佩是女娲石滴下来的一滴泪珠,因为它须牺牲自己,方可以缝补虚空,后人依其分裂后的形态雕磨打造,自然而然的成为天地心三佩。爹听后沉思足有十多天之久呢。”
  燕飞像她般目不转睛地打量三佩,尼惠晖老爹的猜测,赋予了三佩完全不同的意义,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三佩将代表超越了这宇宙某种秘不可测的力量。
  尼惠晖道:“人也可以从自身的感觉和渴望作出判断,因何会有这么多人入道入佛呢?正因在他们内心不能触摸的深处,遗传着对洞天福地的残余记忆,更不甘心被局限在五行之内,希望打破五行,超越生死。所谓成仙成佛,白日飞升,说的不外是这回事。”
  燕飞道:“咦!开始变暖哩!”
  尼惠晖道:“还须一段时间。我有个提议,爹说过仙缘不会随便出现,藉洞天佩进入洞天福地的机缘只有一次,错过了便永远失去,你愿意和我携手而去吗?”燕飞的头皮又再发麻,全身被寒气笼罩,那古怪的滋味怎都说不出来。坚定地摇头道:“我不打算离开!”
  说出决定后,他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也感到好笑,自己真的相信了尼惠晖的话吗?
  尼惠晖仰起俏睑,打量他好半晌,缓缓道:“你的决定或者是对的,又或错得很厉害。不过并不打紧,去留系乎个人的选择,尤其是这种吉凶难料的事。”燕飞把握机会,问道:“呼雷方是否中了你们的邪术呢?”
  尼惠晖现出古怪的神情,似乎须很费力才想起洞天佩以外的尘世俗事般,好半晌才道:“你说的是羌帮的头子呼雷方吧!对吗?他背叛了姚兴,姚兴又要从他身上逼问出一些事,所以使人对他施展邪术,后来的事便不清楚哩!”竟与尼惠晖无关,登时令燕飞大感头痛,亦返回虽然充满烦恼,却仍可以有能力应付的现实里。道:“对他施术的人是谁呢?”
  尼惠晖道:“此人叫波哈玛斯,是从波斯来的法师,武功高强,智谋过人,至于他对呼雷方用了什么手段,就非我所知了。”
  接着又道:“你要小心无暇,她是绝不肯放过你的,因为她是法庆和另一个女人生的女儿,尽得法庆和我的真传。我明白她的为人和行事的手段,唉!这世界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自有人开始,仇恨和战争从没有平息过。咦!”燕飞讶道:“什么事?”
  尼惠晖美目圆睁地盯着天地佩,嚷道:“这情况从未发生过,天地佩是转寒转白而不是像心佩般变热和变红。”
  燕飞点头道:“确是如此,难道未试过这样子吗?”
  尼惠晖双目闪动着又惊又喜的光芒,道:“从未试过。爹的话没有错,你才是有仙缘仙骨的人,所以有此异常之像。”
  燕飞清楚感觉到天地佩寒,而心佩热的异象,最古怪是三佩似转化为另一种若虚若实的物质,天地佩愈趋晶莹纯白,心佩隐泛红光。
  尼惠晖目光投来,沉声道:“时候差不多哩!动手吧!”
  燕飞感到心儿狂跳起来,什么镇定功夫都派不上用场。道:“如何入手?”尼惠晖道:“只要你能把心佩嵌入天地佩中间,那你便是自有洞天佩以来,第一个能令三佩合一的人了。”
  燕飞道:“第一个人该是广成子吧!何时轮得到我呢?”
  尼惠晖道:“广成子在遗言里宣明连他也没法令三佩合一,所以留下来给有缘人。明白吗?我会全力为你护法的。”
  燕飞猛一咬牙,把手朝心佩探去。
  卓狂生掠上一座小丘,扑入丘坡处的丛林里,再跃上近树顶的横干去,蹲伏在枝叶浓密处。
  小白雁武功的高强,身法的迅捷,出乎他们意料外,几经艰苦才冲散了她和手下,逼得她落荒逃往新娘河的方向。
  野林荒山的追逐并不轻松,由于不能下杀手,纵然己方人多势众,又有自己和刘裕两大高手,仍被她数次破围而脱,幸好现在她已是强弩之末,首次被自己在前方截着。
  风声响起,小白雁娇美的倩影在前方若现若隐,由远而近。
  卓狂生一声大喝,断枝落叶随掌劲罩头兜脸的向小白雁袭去的同时,自天而降,双手化作无数幻影,或指或掌,拦截美丽的小精灵。
  尹清雅显是真元损耗极巨,走得喘息连连,骤遇突袭,娇叱一声,两把短剑如飞舞的双蝶,奋尽余力还击,全是不顾命的出手招数,只要卓狂生一个接不着,会被她脱身逃去,高彦的“英雄救美”亦要泡汤。
  卓狂生哈哈一笑,一点不让地接着状如小雌虎的尹清雅所有凌厉杀着。
  劲气交击之声连串响起。
  尹清雅终于力竭,给卓狂生一掌拍得往后跌退,背脊撞上一根粗树干。
  卓狂生大喝一声,好向追来的刘裕示意,大笑道:“乖乖的投降吧!你是聂天还的心肝宝贝,抓了你,我们要老聂爬着走,他便不敢站直身体。”
  尹清雅仍持剑作势,闭上美目不住喘息,娇嗔道:“不知羞的老家伙,欺负人家一个小女孩。”
  刘裕的声音传来道:“千万不要放她走,我们来哩!”
  卓狂生知是暗号,正要出手,尹清雅已朝他冲来,双短刃分取他胸膛和面门。卓狂生哈哈一笑,使出一套细致精巧的手法,招招把她的攻势封死,目的是进一步消耗她所余无几的体力。
  “当!”
  尹清雅被他指尖划过右腕脉,娇躯遽震,短刃脱手堕地。
  卓狂生知是时候,大喝道:“还不投降!”
  趁她空门大露的一刻,左手闪电击出,一指朝她右胁下要穴截去。
  指尖刚触着她的衣服,尹清雅忽然往横滑开少许,没让他刺中穴道。
  卓狂生心中叫糟,他本意是先制得她失去抗力,然后再连点她其他七处要穴,完成禁制她武功的大业,好让高彦扮英雄,岂知她了得至此,竟仗精妙的步法令他功亏一篑。
  不过也够小白雁消受了,她惨哼一声,往旁踉舱跌退,花容因剧痛发白。卓狂生正要补救,高彦不知从何处抢出来,一把将尹清雅拦腰抱起,卓狂生阻之不及,又苦在不能出言警告。
  高彦装模作样高呼道:“谁敢伤害我的小雁儿?”
  刘裕同时出现,还以为诡计得逞,大喝道:“高彦你到哪里去?快放下她。”在卓狂生眼睁睁注视下,救起美人的英雄早逃个无影无踪。
  第八章 洞天辐地
  燕飞一震道:“很烫手!”
  尼惠晖探手过来,轻按心佩,现出讶异的表情,点头道:“确熟得异乎寻常,以前爹每次尝试,虽然会变热,也只是普通不懂武功的人可以抵受的热度,不会像现今烈火般灼热,挺得住吗?”
  燕飞早把水毒的至寒之气凭进阳火的功法注入右手掌,道:“没有问题。”尼惠晖又探手触摸合壁的天地佩,兴奋道:“这是爹自拥有洞天佩后,从未试过出现的情况,天地佩寒如冰雪,说不定今次真的可以令三佩合一。”燕飞定神打量平放手掌上挥发着火热红光的心佩,心忖不理能否开启仙门,洞天佩肯定是世上最奇异的玉石。沉声道:“该拿哪一面作底呢?”
  尼惠晖苦笑道:“谁晓得呢?”
  燕飞改以指尖捏着心佩边缘处,移到平放地席的天地佩上方,对正合壁后形成的圆洞,相隔只有半尺,哑然失笑道:“我这问题问得很蠢,既然从来没有人能令三佩合一,当然没有人晓得哪种方法才正确,又或哪一面在上;哪一面是底。咦!”
  尼惠晖大吃一惊,急问道:“发生了甚么事呢?”
  燕飞露出疑惑的神色,用另一手助心佩转个面,由先前向上的一面朝着天地佩,又试着调教不同的角度和高度。可是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沉声道:“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不论高低远近,这一面作底还是那一面作底,天地佩都生出神秘而莫叮测度的抗力,似是拒绝让心佩回到她的本位里去,完成开启仙门的程序。”
  尼惠晖现出失望的神色,道:“你说出来的情况和爹以前遇上的没有分别,唯一不同的是天地佩是变冷而非转热,且不论是冷是热,都更厉害。”
  燕飞反松一口气,说不害怕面对三佩合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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