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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秋明指指场中，笑言道：“如非安定，此时哪有这种景象，青庆苑管理者功不可没呀！”
“不错，不错。”罗憾天连连点头，牛眼睁得老大，盯着场中直瞧，把他身边婆娘看得一个劲皱眉头。
尹羽笑着拍拍他，“你现在是名草有主，就别看了。我们四人中，也就宁沐还有机会。”
“适逢乱世，谁都有机会。”宁沐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有道理，有道理……”罗憾天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心痒痒不已。前些时候听说青庆苑有人一拖三，一男三女相处得十分和谐，宁沐这话说到他痒处啊！
。
第二十二章 谁先没有？
宁沐等人懒得理这个色迷心窍的家伙，自顾自攀谈起来。
“哥哥，吃肉……”
千千突然挤到他身边，趴在他身上把一根纤细竹条串好的肉丝递过来。
自己这群人没人拿烤肉吧？
宁沐看了看四周，外围已有不少人在交换食物，互相换着口味，这串烤肉显然是千千用她分到的吃食换来的。
这小家伙！宁沐摇摇头，吃了一小串。火候正好，味道还不错。
“尹老大，最近青庆苑外围又在改造，难道要扩大范围了？”说话的是一位银翼会成员，这话题似乎有不少人关心，听此都围了过来。
事实上青庆苑再扩大是不可能了，当时十几个组织联合开发，也只把一些缺口堵上，外围楼墙基本没动，塌成怎样就怎样。如果真要扩大，那至少要十几台现代化大型设备，否则无法完成。
尹羽喝了口茶，没正面回答，而是道：“最近桑城驻军已在城郊出现，大家知道吧？”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知道的人不多。
桑城驻军以前是一个团的编制，在西北的山里。天变日后，城区一直有小道消息说这支驻军还保留了百分之三四十的战斗力，人数也有一千以上，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
“据我所知……”有人插言，“其实说有多少战斗力都是瞎扯，没有电力设备，以现在的环境他们也就和一个实力较强的帮会差不多，只是这和青庆苑外围楼墙有什么关系？”
“说多少战斗力是没有依据，不过这些不是关键。”尹羽笑了笑，“大家想过没有，这次劫难并没让驻军损失多少，即使坦克、装甲车都不能用，大型火炮也拉不到城市中心，但单兵火箭总是有的吧？小口径迫击炮总是有的吧？这些有多少人能抗住？”
此话一出，大家脸色都有些变。
仔细想想，除了单兵火箭，军队不依靠电力的大杀器似乎还很多，像重型机枪、喷火枪、爆破手雷、生化毒气弹等等，哪一样是**能抵挡的？面对这些东西，现在大家依仗的原始武力，以及一些神纽都成了笑话。
静了一会，有人开口安抚，“其实也不用担心，现在兵工厂无法运作，这些东西用一件就少一件，很快就会没有的……”
他还没说完，就有人小声反驳，“也许没等它们没有，我们就没有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有些好笑。
尹羽翘了翘嘴角，笑着摆摆手，“这些只是最坏的预测，不过我们要防患于未然，到时候真与他们发生冲突，有一个稳固的防御圈，我们都不一定输。”
大家又说了一会，抛开了最开始对现代武器的天生惧怕，众人也客观地分析了其中的利弊。以桑城驻军现在的人数，其实并不用太担心，一个两个青庆苑也许怕它，但三个、四个甚至更多，就完全可以与其抗衡了。
而且对独行者来说，它其实与一个强力帮派没什么区别。
时间流逝，篝火将熄未熄，人渐渐散去，宁沐这一圈只剩下他们四人。
“秋明兄刚才似乎有话没说？”尹羽开口道。
“呵呵，刚才人太多，不好说。”左秋明笑着摇摇头，“其实我也只是听说，当不得真。”
“真不真无所谓，权当听故事，也能长长见识。”宁沐站起身来，给大家把茶加满。
这其中，只有罗憾天愣愣地，搞不清楚状况，“你们在说什么？”
“你刚才不是问超级高手哪来的吗？现在可以问问你左哥了。”宁沐揶揄道。
“什么？左哥知道？那快说呀！”罗憾天挪着身子凑到左秋明跟前，露出幼稚园小朋友看老师的表情，
“只是听说，不一定是真的。”左秋明再次声明，“你们相不相信，在天变日前就有一些人拥有一些特殊能力？”
宁沐、罗憾天点点头。只有尹羽摇头，“我是在城里长大，很少听说这类事。”
“人生最具幻想的二十年我们都在啃书本，眼里只有种种考试，其他方面基本不关注。”左秋明感叹了一声，“不过我比较幸运，生长在一个历史悠久的小乡镇，耳濡目染，见过一些奇事。”
宁沐默然。其实他听说过一些，甚至亲眼见过，什么过目不忘、念咒打结、亡亲现形等等，也不是什么奇事，只不过一面倒的舆论让它们没有任何生存的余地。
停了一下，左秋明继续道：“大家的神纽都是在天变日后获得的，时间相近，实力相差不大，而那些超级高手，据说一些天生就有神通，或者修炼过某些老祖宗传下的东西，之前威力不大，但在天变日后却飞速增强，所以才有了这些实力超乎常人的高手。”
“飞速增强？什么意思？”罗憾天眨眨眼睛。
“举了例子……”左秋明抬头看天，回想道：“据说雁南有个人，天生就能控火，之前他发出的火焰很弱，也就能节约几根火柴。而在劫后不久，大概一两个月吧，雁南的银天大厦被他几个火球轰成了废墟。”
罗憾天瞪大眼睛，这还是人吗？这明明是人形大炮嘛！
“只要是修炼过什么，在天变日后都能增强吗？”
左秋明摇摇头，“不一定，有些师兄弟修炼了同样的东西，增强的幅度都不同，所以很难以常理忖度。”
宁沐皱眉思考，“这种实力非正常增长的现象，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天变日后地球物质规则改变了，要么是环境中某种特殊物质浓度增加了，而有些人适应，有些人不适应。如果是第二种，这种特殊物质很可能是绛云体。”
左秋明点点头，笑着揶揄道：“看不出来，你倒是研究理论的高手。只是这两个猜测涉及甚广，很难证明哪个正确了。”
“乱世生存，总要有所凭仗的。”宁沐瞥了他一眼，“如果我也有大量的学者团帮忙研究，就不用自己上了。”
左秋明笑了笑，没作声。只有罗大脑袋还稀里糊涂，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其实要知道这两点哪个正确，也不是没办法。”尹羽沉吟了一下，说道：“最近收到消息，在燎石坳附近发现一个区域，里面绛云体浓度极高，而且有大量的绛晶原石散落在附近，你们有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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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出不同行
“什么？”听到此消息，罗憾天立刻跳起来，“大量的绛晶原石？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去呀！要不连汤都喝不到了。”
不说他，就连宁沐、左秋明两人初听此事，也是眼睛一亮。
证明猜想倒在其次，宁沐又不是真的疯狂理论研究者，思考这些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提高实力。以现在的状况，谁有高质高量的绛晶，谁就能很容易地从普通天荐者变成高手，这放谁那不疯狂？
以宁沐现在的身家，也就只能用普通绛晶修炼，如果有中品来代替，那意义就不同了。
“如果真这么简单，还会有人传消息？早被人瓜分了。”尹羽瞥了罗憾天一眼，“因为绛云体浓度过高，那里已经产生了一种特殊的灵体，我们派人探查过，据说已经有了一些基础的生物本能，而且实力不弱。对了，现在许多人叫它绛灵。”
绛灵？
宁沐敲了敲桌子，疑道：“只在燎石坳有发现？其他地方没有？”
“没有。燎石坳这地方地形特殊，与外界空气流通度低，所以才能一直保持较高的绛云体浓度。这样的地形难找不说，就算有，也不一定能在天变日后形成这种区域。”
沉吟了一下，宁沐又问了一个问题，“这种绛灵有没有可能形成一个物种？”
尹羽笑着摇摇头，“那不可能，原因同上。这种地域极难形成，最重要一点，据我们观察，绛灵必须生活在高浓度的绛云体中，如果环境浓度过低，它们身体中的高浓绛云体就会向空气扩散，最后完全消失。”
“呵呵，那我们不用担心自然界出现新的竞争者了……”宁沐开玩笑道。
他还没说完，罗憾天就急不可耐地站起来，“什么竞争者不竞争者的，咱们现在就去吧！一起去燎石坳，是否晚了想竞争都没得竞争了。”
三人苦笑摇头，眼前这家伙思维明显和他们不在一个频段。
如果真有新物种产生，那其中包含的利益又岂是一些绛晶可比？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了。有这样一个旁听者在旁边，也不知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悲哀。
“一起去就不必了。”尹羽摇头，“我的任务就是守着这里，燎石坳那边自有管理会派人去，呵呵。”
宁沐、左秋明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准备各自行动。这情况唯有罗憾天有些遗憾，他是最喜欢热闹的。
事实上这结果已属必然，大家还没熟到“出则同行，入则同寝”的地步，何况其中还有巨大的利益纠葛？而且除了罗憾天，以另三人的性格也不可能与同性熟到这地步，这与道德无关，与伦理无关，完全是性格使然。
……
燎石坳位于东江下游，江水从旁边经过，后面是巍巍群山。
这里人高的石块随处可见，大多为杂红色，地上的泥土早被常年的雨水冲走，草木不生，燎石坳因此而得名。
这地方宁沐是第一次来，许多桑城人也是第一次来，相对于繁华的都市，这里实在太偏了。
燎石坳入口不大，宁沐在附近转了一圈，借着少许点燃的火光估计，其长大约一百来米，排除山石占据的位置，最靠近入口的地方也就能站个三、四十人，此时许多人站在狭窄的入口处，却不进入。
情况不明，宁沐也不想成为别人的探路石，在附近寻了个大石遮掩的地方坐下，背靠岩壁。这样既可以防偷袭，又不阻挡前方视角，把一切看得分明。
看了看时间，正好十点一刻，天暗不明，也不知早晚。
宁沐一边推导奇石孔窍的类似结构，一边注意四周。那块奇异石柱的孔窍结构他已摸索清楚了，现在只要推导出一定数量的类似结构后，就能归纳出其中的规律，进而研究新的修炼法。这东西得抓紧！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有人先忍不住了，左右走动了一会后，偷偷从燎石坳入口钻了进去。
宁沐心中一动，注意旁人神色，除了少部分人蠢蠢欲动外，其他人都安稳地坐在那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得，先瞧瞧这几个“问路石”的情况吧！
果然，三分钟不到，那些进入的人就狼狈地跑回来，衣衫破碎，灰头土脸。好在这些大多是经过极界强化的天荐者，受伤不重，唯一一位重伤员也只是瘸了腿，不见了半只耳朵。
“里面情况如何？”
一些人厚着脸皮上前询问，宁沐也侧耳倾听。
“别说了，全是一些飘来飘去的圆球球，好像鬼魂一样，见到人就乱撞乱咬……”
那些先驱者并没透露多少有用的信息，不过等大家安静后，宁沐注意到附近有一人低声交代一年轻人，让他一会注意神纽的使用，少用刀。
宁沐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些绛云体形成的绛灵，可能很难被物理兵器伤害，只有能量类神纽效果明显。
他计算了下，自己在状态全好时，一次性可以释放二十次离光，再加上怀中的上品闪星石，数量翻倍可至四十上下，这样只要不是连续作战，基本不用担心神纽用完了。
随着时间推移，人越来越多，燎石坳入口附近逐渐被填满，后来的人只能越排越后。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冲突，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争斗。眼看自己离入口甚远，一些后来者开始上前抢位置。
这时候，武力就是最好的裁判。
当然，未见实际利益，大家还比较克制，没出现大骚乱。争斗时只是各自展示一下武力，强者留，弱者退，甚少见血。
这期间，有一趣事发生在宁沐身旁。
几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年轻人来到这里，盯上了一干巴巴的老头儿，走上前就要驱赶他。
未想到这老头儿二话不说，一拳砸在身前膝盖高的大石上，碎石纷飞，打得几个年轻人哭爹喊娘，鬼叫着跑开，其中一个不幸的家伙独自闯入了燎石坳。
在宁沐观看时，一个满脸傲气的青年也找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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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燎石坳
来人胸前挂着一水蓝色的绸布徽章，东西宁沐认识，是东江管理者组织的会员标志，据说在一工厂库房发现，由于量多且没特殊字样，被东江征用了。
宁沐没理他，任凭他在身前酷酷地站着。
过了一会，这青年开始犯嘀咕，难道眼前这人不认识自己的徽章？
“你……”
傲气青年张了张嘴，突然又闭上，心忖自己率先开口就泄了气势，这可不行。想了想，他伸出左手，一枚小巧的飞刀出现在掌心，然后飞速地旋转起来。
他平静地看着宁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下你怕了吧？
宁沐皱了皱眉头，哎，这家伙！
突然，傲气青年嘴角的笑意消失了，大嘴咧了咧，神情有些尴尬，连飞速转动的小刀也停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宁沐手里多了把小巧的手枪，食指扣在扳机上，还微微地颤动。
“误会！呵呵，绝对是误会……”
傲气青年讪笑着连连后退，“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那个……我叫何师，兄弟咋称呼？”
以他现在的能力，最多能躲过普通人手中的弩弓，连飞行中的弩箭都躲不了。至于枪，在面对面的情况下，他还真不敢尝试。
宁沐叹了口气，看着对方消失在山石群中。在这种情况下，留下一个得罪过的人，肯定比得罪整个东江盟会好，这家伙捡了一命。
“咕噜！嗤嗤……”
突然，阵阵异响在燎石坳外围响起，丝丝细风从旁边经过，宁沐站了起来。这里大石极多，离外围开阔地段足有五、六十米，中间有无数障碍遮掩，怎么会有风？
未等他想明白，入口附近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哧啦”一声，瞬间一股强烈的气流从外部冲进去，发出阵阵尖响，直往燎石坳里吹。随后，又是几股气流跟上……
这一切只发生在片刻间，很快有人跟着狂风往燎石坳里冲。这举动犹如嗤嗤的导火索，立刻点燃了众人心中的闷火，无数人跟着行动起来。
见此情况，宁沐也紧随而上。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刚才有几位先驱者进行过试探，大家都不是傻瓜，这时候跟着肯定没错。
冲进燎石坳入口窄道，看到远处的景象，宁沐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
只见无数圆滚滚的透明小球四散往里跑，狂风吹到的地方，绛灵纷纷散开。这是外面的空气冲稀了绛云体浓度，大量绛灵不肯在这里多呆。
紧跟队伍，宁沐稳稳地跑在第一梯队，前面渐渐开阔，队伍也逐渐慢了下来，这时已有不少人离开，奔向其他方向，
又跑了一会，宁沐放慢速度，开始打量四周。
燎石坳内与外面入口大体相同，到处都是乱石怪石，只不过这些山岩之间多了一些半透明的球体点缀，那就是绛灵。
这是宁沐第一次仔细观察它们，与他想象的游魂不同，这些绛灵犹如一个大大的泡泡，直径大概有七八十公分，而且没有眼睛嘴巴，也没有手脚。
在它们移动的时候，整个身体拉得老长老长，好像被抓住两头拉扯的气球，在离地一尺高的地方漂动。
宁沐在附近看了看，地上散落了许多碎石，间或还可以见到其中夹杂了一些亮晶色，也不知是真的绛晶，还是普通石晶。
他没过去验证，因为附近有不少人转悠，这些人实力不高，也不往里走，把外围都覆盖了。
想了想，宁沐继续前行。高品质的绛晶要到里面才有，外面早被人掏空了。
又过了一段路程，他所在队伍只剩下二、三十人，而且越来越少。大家纷纷停下来，在四周散开，这里已有不少绛灵，同时，也有不少闪闪发亮的东西。
正在大家要行动时，突然前面一阵哗然，然后许多人从里面冲出来，呼啸而过，往燎石坳入口跑去。
“怎么了？”宁沐愕然道。
瞬时，周围许多人开始转身，跟着这些不明人士往后跑，一些还犹豫的也跟着跑起来，然后……所有人都跑了起来。
这是咋回事？宁沐虽然奇怪，却也没停留。既然不懂，就跟着大众来，不吃亏就行。
将近入口，突然一个跑在最前面的大汉狂笑起来，骂道：“傻鸟，老子趁着风潮回家呢，你们跟着跑出来干嘛？”
此话一出，那群不明人士全都大笑起来，片刻后跑出燎石坳，留下一群人傻了眼。
就在众人不解时，有人懊恼道：“就知道是原先的人要出去，我还跟着傻跑，晕死了！”
经过知情者一番述说，大家才明白怎么回事。原来那些都是前几次风潮进来的人，因为风潮过后，绛灵回归原位，入口附近又会被堵住，所有每次回去只有等风潮来临，这样常常会与初来者撞车，引发骚动和误会。
明白原因，有人调笑道：“既然知道，那你还跑干嘛？”
“还不是你们害的！大家都跑，我不跑心里害怕呀！”
众人大笑，纷纷往回走。
宁沐也好笑地摇摇头，这也是人之常情。其实就算自己知道也会跟着跑，毕竟跑一会没多大损失，而要是不跑，真遇到绛灵暴动或者其他事情，损失就大了。权衡之间，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回到刚才的位置，此时绛灵已纷纷归位。
宁沐观察了一下，才发现许多亮晶物聚集的地方都漂浮了一些绛灵，而那些没有绛灵游荡的亮晶拿起来一看，大多都是赝品，根本不含绛云体。这样虽然方便了大家寻找，却也让人们不得不面对这些圆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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