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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付出那么多努力,却只能收获到一点点回报时,那种挫败感。真的很打击人。
第三百三十八章 凯旋()
确定事不可为之后,阿济格一分一秒也不敢耽搁,他在最短的时间内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广灵军也好,俘虏的边民也罢,单独面对其中一部,即便形势再恶劣,阿济格也有把握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可是,一旦广灵军与俘虏的边民并肩作战,那么清军翻盘的可能性便不复存在了。
逃吧,逃得越远越好,这一次,阿济格是栽了!
建奴实力犹存,广灵军骑军匮乏,一番围剿之后,王腾收敛各部,严禁私自追剿,正所谓穷寇莫追,广灵军能够以少胜多,完全是各方面因素积累在一起的结果,如果冒犯追击,极有可能遭遇阿济格的反戈一击。
好不容易取得如斯战果,实在没有必要再去冒险了。
王腾本钱不多,不愿轻易涉险。
一个时辰之后,战场打扫完毕,广灵军以战死战损一千两百人的代价杀死建奴五千三百二十八人,其中,马甲一百三十人,白甲三百二十人。
阿济格虽然成功脱逃,可是,此役过后,正白旗实力大损,他们辛辛苦苦劫掠的人丁、钱货损失殆尽,全部落入王腾手中。
单以现银计算,现场便有白银八万两,另有金器数百斤,再加上四千匹战马,一千匹骡马、两千头牛羊,五千石粮秣,王腾此番收获在二十万两上下!
这是有清以来,大明从未有过的大胜。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连京城的朱由检都不禁为之侧目,他暗自庆幸,幸而自己破格提拔了王腾,否则的话,谁能为他取得这等酣快淋漓的大胜?
赏,一定要重重有赏!
朱由检下定决心,此番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他重赏王腾!
先胜阿巴泰,又胜阿济格,转战数百里,未曾一败,如果这样的军将都得不到赏赐,谁才该赏?
京城暗流涌动,大明上下都因为王腾一个人彻夜不安。
众所周知,王腾是宣大总督卢象升的亲信,而卢象升偏偏不属于任何一派。
一旦王腾平步青云,势必会挤压其余人的成长空间。
官位、权柄总归是有限的,王腾得到的多了,其余的人,必然会减少。
朱由检欢欣鼓舞的时候,不少人已经将王腾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大明朝绝不能再出现一个将门世家了,而年轻的王腾很有可能改变这一惯例。
在大明官场上,文臣武将难得达成了默契:打压王腾,打压卢象升!
京城暗流涌动,王腾留下的石梯山军寨却在宋献策的掌管下日进斗金,金矿的规模在隐秘地扩大着,卖身为奴的矿工们在卢大山父子三人的监管下,效率极高。
刚开始,还曾有矿工试图夹带金矿出逃,可没多久,贪婪矿工的尸体便被人吊在了山头上,曝尸暴晒三日。
一边是严酷的惩罚手段,另一边却是丰厚的犒赏,在萝卜加大棒的手段下,矿工们只得收敛起不该有的心思,安安分分的卖力气,赚银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石梯山开采金矿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不少高官显贵蠢蠢欲动,钱帛动人心,如若能将金矿据为己有,那岂不是发了?
没有人知道,王腾早已经将此地金矿献给了当今天子,他故意秘而不宣,为的就是让宵小之辈跳出来献丑!
王腾走后,晋升为广灵县尉的马武将一多半注意力都投放到了石梯山上,训练有素的乡勇,加上王腾留在军寨中的留守人马,差不多就是千余人的规模。
千余名老卒在占据地利的情况下,几乎可以面对六倍以上的敌人。
寨中有足够的米粟水源,可以确保数千人马三月之用。
王腾北上之前,将军中的伤卒全部留到了军寨中,月俸照常发放,这即为伤卒解决了后顾之忧,收买了人心,又解决了石梯山军寨中人手不足的问题。
要知道,按照一直一来的惯例,军卒一旦受伤,面临的就是被抛弃的局面,官府顶多会发放些少的可怜的抚恤金,经过几道盘削的银钱到了伤卒手中,还不知道会剩下几成。
像王腾这样大手笔的主帅自古少有,因而,能够侥幸留在军寨中的伤兵老卒都很是用心,他们觉得这一份月俸来之不易,无论是巡哨还是训练新卒,他们都会尽心尽力。
内有老卒万众一心,宋献策总揽大局,外有县尉马武从旁照应,宣达总督卢象升依为靠山,长达数月的时间内,山西的世家豪族竟然没有讨到半分便宜,他们忍无可忍,终于放弃了堂堂正正的手段,而是想用些旁门左道的招数来逼迫军寨之人就范。
然而,宋献策岂是等闲之辈,不说县尉马武了,单是军寨中的那千余名老卒就不会轻易让人得逞。
本以为王腾走了,他留下的偌大一份产业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轻易瓜分霸占,哪知道,过去了几个月,世家豪族们操碎了心,却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
这时候,豪族们又把希望押到了晋王朱审烜身上。
作为山西地位最显赫的勋贵,晋王有理由压倒王腾的风头。
可是谁知道晋王也有他自己的烦恼呢?
朱审烜崇祯三年八月被封为晋世子,崇祯八年袭封,如今继位不过一年,正是需要稳定局势的时候,究竟该不该插手王腾一事,晋王拿不定主意。
王腾没有晋王那么多的烦恼,他麾下的人马在南下的过程中,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由于天灾,把民力压榨的一干二净,加上流寇作乱,百姓只得抛家弃业,成为流离失所的难民。
对于这些一无所有的流民,王腾没有全盘接受,而是遴选了一些有一技之长的,把他们纳入了工匠营,除此之外并没有招收多余的累赘。
王腾毕竟财力有限,他不可能面面俱到,把沿途间的流民全部收敛北上,那样的话,他的辎重兴许连三五日都支撑不住。
要知道,沿途间的流民数量可足足有数十万之众。
能够力所能及的照顾三五千的乡民百姓,这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沿途间,再也没有不开眼的贼寇敢来滋扰,倒是让黄虎的大斧饥渴了好一阵子。
怪只怪王腾的名头太过响亮了,击败阿巴泰,这只能说是侥幸,可是,击败阿济格,这完全就是晴天霹雳了。
阿济格是谁?
收降大明总兵巢丕昌,连胜四十余场,兵锋直至京城,天下为之震动,可是,就是这样的枭雄,到头来还不是败了?
跟这样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建奴克星的参将作对,那岂不是活腻歪了?
没有贼寇的滋扰,王腾很快回到了山西。
崇祯九年十月,因为阿济格纵兵劫掠一事,兵部尚书张凤翼畏罪自杀,天子决定起复杨嗣昌,遂下旨夺情,命杨嗣昌接任兵部尚书。杨嗣昌三疏请辞,崇祯帝不许。
崇祯九年十一月,广灵军跋涉数百里,进入大同府,
此处距离广灵还有两百里,王腾决定稍稍休整了一番,向守军验交了关防文书,大队人马便浩浩荡荡的直奔乐平城而去。
按照惯例,这时候早有前军小校赶往乐平城为大军打前哨。
王腾不大不小也是山西平虏卫参将,正二品的武将,麾下掌控数千兵马,如今又率军凯旋。
一旦乐平的官吏得到消息,起码应当出城十里迎接,以示尊敬。
周遇吉认为,王腾大胜建奴,为国立下大功,官吏起码应该迎接十九里,这样的话,才能显得广灵军功绩的不凡。
黄虎只有一根筋,他认死理儿,认为可怕城的守将顶多会守在十里的地方迎接。
两个夯货在耳畔吵闹个不停,有心喝斥他们一顿,可王腾却也知道,这一路来憋苦了周遇吉与黄虎两个人。
由于没有贼寇滋扰,两人浑身的气力无处发泄,王腾又严禁他们肆意捕食猎物,快闷出病来的两人只好通过斗嘴来打发时间。
就在周遇吉与黄虎斗至酣处的时候,远处陡然奔来一骑快马。
马上的骑士身后插着三角令旗,意为负责军情打探、传递的青衣小校。
听得“隆隆”的马蹄声,周遇吉跟黄虎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巴,他们猜测,兴许是乐平城来了消息。
果不其然,当骑士快马奔至跟前的时候,只听得那骑士叫道:“报,将军,乐平城守将抱恙,只有副将与一干将官在城外迎接大驾。”
王腾眼皮急跳,倒是显得面不改色,可周遇吉却一跳而起,刚才他可是吹嘘认为守将会出城二十里迎接的,现在守将竟然抱恙!
他娘的,早不抱恙,晚不报恙,偏偏等到王腾大军抵达的时候抱恙,这不明摆着是给王腾上眼药吗?
“老母,这乐平城的守将太过可恨,不行,我得到城中看他究竟是真病还是假病,要是假的,俺把把他揍成真的不可!”
说罢,周遇吉摩拳擦掌,就要打马上前。
“回来!”
王腾一声暴喝,唤下了跃跃欲试的周遇吉,他低沉地说道:“我等只不过路过此处,不易招摇过市,守将既然抱恙,那就随他去吧,要是你这么兴师动众地去登门问罪,岂不是显得我太过小气?”
周遇吉骂骂咧咧地叫嚷了几句,终于不再多言了。
然而,黄虎却也觉得火往上涌,怎么也按捺不住,虽说副将已经出城迎接,可是这般态度,还是让黄虎感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什么时候堂堂的平虏卫参将沦落到被一个小小守将看不起的地步了?
换言之,乐平城守将看不起王腾,岂不是看不清他周遇吉,看不起这数千广灵精锐。
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成,大人,入城之后须得让俺出口恶气,不然的话非得憋死俺不成!”
王腾没好气地瞪了周遇吉一眼,道:“闭嘴,都给我记住了,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可肆意滋事,嗯,你们不必担心,既然有人想给我下马威,那么肯定还有后招,对于小鱼小虾我没有踩的兴趣,我要的是放长线钓大鱼,你们知道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黄虎与周遇吉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子……
从建奴手中救下了数万百姓,他们耗费了太多的粮秣,原本王腾的粮秣足够食用了,可是,增添了几万张嘴之后,粮秣已经成了大问题。
若不是沿途间总是隔三差五的的能够从临近的郡县内得到些米粟,王腾麾下的人马早已经无粮下锅了。
本以为到了山西境内,很容易就可以获得米粟补给了,可看样子,当地的地头蛇根本不打算买账,甚至还有些人撺啜着,想给王腾来个下马威。
要知道,王腾如今的身份地位在整个山西都是数得着的,按照惯例,但凡是品阶低于二品的,武将必须出城相迎,以示恭敬,可现在这小小的乐平城守将,六品左右的家伙,竟然就敢称病抱恙,若说背后无人指使,王腾是说什么也不肯相信的。
临来之前,王腾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乐平的本土官吏配合的话,那么大家相安无事,一块升官发财,若是有小人作祟,想给他不自在的话,那王腾就会让他们全家都不自在!
现在,正是朝廷论功行赏的关键时刻,如果王腾连一个小小的乐平城都搞不懂,朝廷的官员一定会小觑他!
王腾明白,乐平城的守将之所以抱恙不出,未尝没有试探的意思在里面,他想通过这次事情试探出王腾的秉性。
从某种意义上讲,今日里王腾的所作所为将成为山西军将们衡量王腾性格的重要标尺。
是忍辱退让,还是借势发作?
对此,王腾嗤之以鼻,他再也不是初出茅庐的九品巡检了,现如今他兵强马壮,想要什么,直接用裸的武力去霸占就是了。
在绝对优越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笑话。
王腾态度平静,没有显露出太大的愤怒,可他麾下的军将们却怒火中烧,乐平军将这摆明是不把大军放在眼里。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下马威()
士可杀不可辱!
广灵军为国除贼,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眼下非但没有得到赏赐,反而遭到冷遇,这让人如何能忍?
在王腾的有意引导下,如今广灵军上下已经形成了强烈的集体荣誉感。
乐平守将不知好歹,对于众人而言是不可饶恕的罪过,若非王腾强行压制着,说不定军卒们已经聒噪着发难了。
主辱臣死!说的就是这个理儿。
在黑压压的军阵当中,一股难言的窒息感弥漫开来,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所有的广灵军将们都已经把乐平守将视若仇寇。
如果没有军法束缚着,这些心高气傲的军将们说什么也不会轻易饶了那未曾谋面的守将。
当硕大的王字大旗飘扬而至的时候,一直守候在城外的何自休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快要蹦出了胸膛。
听说王腾年轻气盛,麾下兵马杀气滔天,真不知道待会儿他们会不会把一肚子的怨气撒到自己头上去。
何自休觉得自己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一方面由于他出身贫寒的地位,一直难被本地的军将世家们视作核心接纳,而另一方面,他又承担了此行迎接王腾的任务,
若是那些头头脑脑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何自休便不会感到这么为难了,可偏偏那些见不得人的家伙竟然想试探出王腾的深浅!
换句话说,何自休就是一枚炮灰。
一旦王腾发怒,何自休自然难逃苛责。
真是倒霉透顶的差事!
数百步外,王腾头戴帽樱盔,身披血红色风衣,胯下一匹枣青马,远远望去便显得威武十足。
在“王”字大旗之后,一队队盔甲严明,身材高大的军士缓缓而至。
那整齐划一地脚步声,雪白森寒的武器,以及猎猎作响的大旗都深深地触动了乐平城的一干迎接人员。
虽然没有任何的喊杀声,然而,那股凛然的气势却让何自休感受了千军万马厮杀的战场。
有的乐平城的文吏心神为之一夺,不堪之下竟然连退数步,似乎生怕远处的广灵军卒会抽刀杀来一般。
与他人相比,何自休就显得冷静多了,不过他也是冷“嘶”出声,临来之前,他也曾听说过广灵军的一些事迹,本以为市井流言不足为信,可此番亲眼目睹,方才生出一股“世人诚不欺我”的感慨出来。
几乎只是片刻间,何自休便念头千转,他在盘算着待会儿自己究竟要如何应对。
等到王腾的坐骑行至近前,何自休微不可见地快速抬起头来,他看到王腾面目方正,双目有神,端的长了一副好相貌,再看四下里广灵军卒隐隐约约将王腾护卫在中央的态势,何自休哪里还不会明白?
“末将乐平城副将何自休拜见大人!”
说罢,何自休竟然双膝跪地大礼参拜。
若是一般情况下,军将拜见根本无需行此大礼,不过考虑到王腾立下的功勋,以及之前乐平城守将的无礼怠慢,王腾在瞬间了解到了什么。
看来,眼前这个副将不甘心做炮灰呀,他这么大礼参拜,未尝不是在宣告什么。
效忠?若是王腾有足够的实力值得他人信赖的话,这何姓副将必定是投靠的第一人选。
想到这里,王腾扬起马鞭,平淡地说的:“嗯,何将军请起”
王腾没有翻身下马,故作亲近,而是摆足了姿态。
这时候,若是王腾表现的太过和善,反而会让人小瞧于他。
果不其然,见到王腾不作声色之后,何自休虽然竭力保持着一脸的笑容,可他的心却已经如坠深渊。
这位爷也不是省油的灯呀,竟连多余的客套都没有。
秉承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何自休深吸了口气,道:“大人长途跋涉,理应好生休整一番,我乐平城虽小,却也可为大人提供休憩所在,只要大人莫嫌弃就好了。”
王腾打蛇随棍上,道:“也罢,前头引路,今日就到乐平城住下了。”
何自休念头千转,城内的情况他早已经一清二楚,如今连两千军马的伙食都没有,还能拿什么来招待大人?
王腾临来之前,乐平城也曾积攒着不少粮食,只是后来全被人一夜之间运往他处。
当时,何自休也曾疑问过,却被主将狠狠地训斥了一番。
从那以后,何自休就多长了个心眼,他知道,本地的将门势力早已经根深蒂固,纠结成团,即便他如何卖命,也决不可能进入到对方的核心圈子当中。
与其做个无所适从的墙头草,倒不如趁着王腾立足未稳的时候果断下注,趁机投靠。
只要王腾站稳了脚跟,日后何自休升官发财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如果说觐见王腾之前,何自休还曾有过犹豫的话,那么见到王腾之后,他便下了决心,要拜入王腾门下,为其羽翼。
只因为王腾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深深地震撼到了何自休,在乐平待了这几年,何自休也见过精锐的边军,可与前者相必,王腾麾下的人马非但毫不逊色,而且军纪严明程度甚至更甚之。
近万规模的大军,令行禁止,军将一声令下,黑压压的军卒便无声地停下脚步,没有一人发出聒噪的喧哗声。
这种强军简直闻所未闻,现如今,年纪轻轻的王腾只用了两年多的时间便训练出这么一支让人望而生畏的军队出来。
不说其他,单是这份训练军卒的能力便足以让其在山西站稳脚跟了。
一时间,何自休心情爽利的很,他觉得自己做了个明智的决定。
王腾如此强悍,那他何自休的日子岂不是也会越过越好?
前途是如此的光明,何自休只要做好带路党的本份就好了,剩下来的事情,自然有大人去料理。
不过想到自己即将要与势力盘根错节的边将豪族为敌,何自休的心情又显得昏暗下来。
王腾这棵大树能否经得住风雨,在山西站稳脚跟,开枝散叶呢?
乐平城很快就到了,虽说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可它毕竟位居要地,是宣府与大同府交界的地方,